第二百二十一回 几误
报——启禀大人,斥候回报,西南方向有一只约五百正在向此处赶来!行伍间幷无旗号,但部曲服饰与山上贼寇无异,当属同支。”
听到士卒的急报,陆逊挥挥手让士卒退下去,顺手把手中的书本扔到榻上心道:“上次突围出去的贼人果然是去请援的…哼,等你很久了!”
走出大帐将副将唤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副将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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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仁与香香幷马行在队伍最前方,时不时的举起新制出不久的单筒望远镜观望。看看离⼊山还有三十里左右的路程,陆仁把山寨中突围出来,现在作为向导的部曲叫到⾝边问话:“⼊山后是会先遇着伯言的营寨吧?大概有多少路?”
“回大人,若是陆伯言的营寨没有撤离原处,⼊山后还有十五里才能到得了。”
陆仁想了想,下令一众部曲就地扎营休息。
香香奇道:“陆宗主,现在才刚过午时天⾊尚早,不⾜五十里的路程若是走得快些傍晚即至。为何不赶一赶路?”
陆仁耸了耸肩膀道:“郡主,你有见过地方豪族部曲打出旗号的吗(PS一下,陆仁还真没制作过相应的旗号,一直以来夷州的部曲都有专门的服装,反正他手下有钱有纺织厂)?再说我也是实在不方便打出我的名号来,那样太引人注目了。要是可以亮出我的名号,刘太守他们也就不会被伯言围困了这么久。换句话说伯言他还不知道来地是我们。我刚算了一下路程。若是赶路等我们⼊山的时候天⾊差不多就黑了,万一我这个族弟在山道间设伏给我们
上一通冷箭,我真会哭都哭不出来。先在这里安营休息一下…凌风,你过来。”
凌风拍马来到陆仁跟前,陆仁
待道:“你辛苦一下,带几个人先直接去求见伯言。你是我的近卫,当初我与伯言、公纪相识时你就在我⾝边,伯言他应该认识你…路上小心点。”
“诺!”
凌风领了几个人。随向导先赶赴山中。一众部曲分成男女两营。各自划出地界幵始支帐造饭。陆仁挑了块⼲净的地方席地而坐。支起脑袋在那里发呆。
香香在精灵营的营盘转了一圈回来,见陆仁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发呆便上前问道:“陆宗主有何心事吗?可否说出来给我听听?”
陆仁瞥了香香一眼,他心中所想的哪里能对香香明言?当下便摇了头摇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与伯言已有数年未见,现在却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有些感慨罢了。”
其实陆仁自登船赶赴泉州时起就一直在想一件事,就是他按现在的体制去治理夷州到底合不合适。仔细回想一下。夷城小城现在地情况与其说是有大汉郡治地城,到不如说是一个类似于家族联盟地组织才更合适一些,陆仁就是这个联盟的盟主。以事论事,在这个时代这种家族
的联盟如果只是躲在哪个不会被強大的外界因素侵害的地方逍遥自在、经商钱赚是不会有什么问题,历史上曹
击破乌丸时招慕的向导官田畴就是个例子。
但问题是陆仁想做的事太大,先是夷州已经被他建设成了一个能令诸候垂涎三尺地富庶之地,紧跟着的便是他为了将来能有合理的⾝份介⼊中原之争把夷州暴露了出来,还有其他许多
七八糟的各种因素。像什么夷州州郡的法制体系、军队建制…在这种杂
不堪的情况之下。原本单纯靠、甄、甘三氏对陆仁的信任来维持的家族联盟体制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再说得简单一点,就是陆仁在夷州小城连相应地权威都没有,一直以来完全是靠其他三氏与岛中居民对他地的信服在保持着运作。
这也就是在这几年中陆仁用自己的努力让大家都过得富⾜安乐。加上绝大多数地居民都是陆仁从內陆战
不堪的地区救回来的百姓,大家都对陆仁有一份感
之情,潜移默化下自然会对陆仁言听计从,因此没出过什么大事,夷州体制上的问题也就没有暴露出来。直到旬⽇前孙尚香不理会陆仁的命令,強行把精灵营带上场战,一向深得陆仁信任的赵雨也没有按陆仁的命令劝阻孙尚香,反而当起了孙尚香的帮手,为她说了不少好话。这一下有如当头一
将陆仁打醒,幵始反思自己的重大失误。
“险啊!这种不服从管辖的事还好是在这个当口冒出来,若是在兵临城下的紧要关头发生,只怕我就会因此而死无葬⾝之地。我之前想的那一套完全不行…唉!”双爪在脑后一阵狂抓,愁眉苦脸自言自语的嘀咕道:“可这该怎么去做呢?我到底不是个会玩政治的人!偏偏这样下去是肯定要出大问题的…不行,这回帮刘解了围,说什么也得把刘強拉回夷州。他是夷州太守,政法之类的事得他去搞才合适啊。再说他是地主官僚的士族知识份子,玩这些东西远比我要在行得多。可是…”
一想起他与刘⾝份上的关系陆仁又犯了难。说得现代一点,刘就好像是合法的长市、安公局长兼地方区军总司令,陆仁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商盟主席,两者之间到底该谁听谁的?就算刘愿意完全听从陆仁的指挥,那也得是在暗中,不能放到台面上来。在这种“士农工商”为主导思想的时代,时间一长肯定要出问题。
“时间的流逝也会带来人心态的变化。堂堂一个朝庭钦封的州官太守,长期却听命于民间势力的老大,换谁谁都不好过。刘又不是那种会见钱眼幵的贪官。这样地话,除非…”陆仁脑中闪电般的划过一个念头。但马上就大摇其头,头摇的频率约为五赫兹。
他在这里傻傻楞楞的,那边香香却觉得眼前的人与一个怪物无异。先是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通她听不懂的话,然后又有如吃了头摇丸一般拼命的头摇(如果那年头
丸地话)。心里也在暗暗嘀咕道:“真搞不懂秀姐他!我不否认他是很有才⼲,可行事却怪异得要命…哦是了,他是‘怪才’嘛!不怪一点反到名不副实了。”
噗哧地笑了一声对自己地这个解释表示満意。冲着陆仁⼲咳几声无效后,香香索
菗出支羽箭在陆仁肩上菗了一下这才把陆仁唤回神来。眼见陆仁清醒过来香香便问道:“陆宗主,史剑师自
州派来的五百部曲你为何要留在泉州。不一起带来呢?”
陆仁道:“人多不一定有用。再说我们来这里也不是真的要和伯言
兵。其实主要是那五百多部曲招纳不久。人心不齐,容易生出变故。而且未经训练,万一真的上了场战派不上什么用处不说,一但临阵脫逃只会引发出溃败之势。”
香香好像看见了怪物一般夸张的笑道:“咦?不是说你不会带兵吗?怎么现在说起来反到头头是道的。”
“拜托!领兵打仗和战术理论是两回事好不好?真要去论,我最多也就是个赵括。”
“哦——陆宗主到是
有自知之明的。”
“…”陆仁摇了头摇,连带着方才想地那些事,稍稍沉思了一会儿道:“郡主。若是这次你在伯言那里露了面,之后又不回江东,继续留在夷州
练精灵营的话…这种強行登船出征的事,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香香俏脸微微变⾊:“陆宗主这是何意?”
陆仁道:“郡主,你在江东虽贵为吴候之妹、江东郡主,但在我夷州却只是一个客人。郡主你心
好強,不愿寄食于客礼,屈尊去任我这个地方豪族的部曲头领训练部曲。我陆仁心下敬服…但凭心而论。郡主你也有挟故要挟于我、喧宾夺主之意在这里面。
“我陆仁自认幷未失过待客之礼,对郡主也可说是百般忍让,但有所求尽皆应允。只是郡主既然自愿屈尊在我帐下任这部曲头领。就当听从于我的号令。如这般的一意孤行,却又与強为客礼何异?郡主,⾝居何职当自正其位,不能自正其位为取祸之道。”
香香闻言后脸⾊越发
沉。陆仁看在眼里,却不顾这些依旧往下说道:“郡主当⽇以夷州安危要挟于我,虽有几分嬉闹之意,但我其实大可不顾。若是我那时就命人将郡主你拿下,在监牢中关上数年,郡主你又能耐我何?郡主你武艺是不错,但我家阿秀就已经能制住你,我的首徒赵雨武艺亦不在你这下。夷州小城又是我的地盘,数百部曲一呼即至,介时你真认为你能逃得出去?远来即是客,郡主你又无甚恶意,我也就不愿那样做。”
香香地脸⾊已经成了铁青⾊,不过没有发作大姐小脾气,而是向陆仁恭敬地一拱手道:“小女子自幼骄纵成
,多有失礼之处,万望陆宗主切莫见怪。”
陆仁自然是连声的不敢当,心里却在暗道:“真认错还是假认错?如果是真认错那就好,知错能改的孙尚香才可爱…哎,不管真认假认,你少给我添⿇烦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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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
无限好,只是近⻩昏。
与香香结束
谈后陆仁睡了个午觉,醒来后便一直站在营盘门前张望。眼望着⽇幕西垂,陆仁心里泛起一阵不安地感觉,心道:“凌风他们几个是骑马去的,三十里平原转眼即到,就算是后十五里的山路不便骑行,这会也该早就到陆逊营中了,怎么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可千万别像我说的那样,一进山就中了陆逊的埋伏挨上一通箭雨…呸呸呸,乌鸦嘴!”
营中炊烟袅袅升起,一众部曲都在烧煮晚饭。等晚饭吃完,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凌风却依然没有消息传回来,山口也半点动静都没有。陆仁心里的不安感也越来越強:
“不好!凌风搞不好就出事了!我也是,为什么就从没想过制作旗号的事?要是有旗号,让凌风在⼊山时亮出来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该死!”
一念至此陆仁赶紧向全营下令道:“虚留营帐!全部在营外南面一里处设伏!该穿的⾐服都穿好,天气冷!动作要快!不管今夜伯言有无劫营之举,都给我在野外将就夜一,明天一早向山中进发!”
令既下达,营中顿时忙碌起来,没用多久这五百多部曲就分成两队埋伏到了营南一里外的草地里。
苦等到三更时分,紧张了夜一的陆仁与香香他们终于看见东北方向的山口隐约有只千余人的队部借着不怎么明亮的月⾊向营盘快速接近。潜行至一箭之地,这千余人便停下了脚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的火箭
向营盘。箭雨过后这千余人发出喊杀之声,向前冲击。
陆仁⾝边的香香用手肘顶了陆仁一下问道:“你怎么知道今夜会有劫营?”
“猜的…你没听清我一幵始下的令是怎么说的吗?里面有一句‘不管今夜伯言有无劫营之举’…我这个族弟虽然没什么名气,其实是个少见的帅才。论行军打仗出谋画策,我可比他差得太远了。没办法,不小心一点不行啊。”
“那我们要出击吗?”
“不用,我在我的大帐中留了封信,若是这领军之人有心,见到自会转呈伯言。”
香香奇道:“你这么肯定领这一队的人不是你族弟?”
“废话!凌风他们这么久没回来肯定出事了,可伯言他认识凌风,如果见到就不会有这劫营之举…”
正嘀咕着,东北方有数骑赶来,当先一人⾼声叫道:“收兵收兵!快快收兵!”
那边的陆仁隐约听见这呼声,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心道:“唉,想见个面都这么难…老天你就别再玩我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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