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在白
逐渐缩短,黑夜逐渐拉长的时序
替之下,杨祈男的恋情秘密的进行了两个月。老实说,直到现在,她对于两人怎么会走在一起,还是觉得莫名其妙。
每天早上,晨泳后的唐沂泱会来接她上班,有一个免费的司机大概是她在这场恋爱中得到最大的好处。不过,她不敢明目张胆的让他在大楼前停车,总像是一对幽会完的男女,在她指定的路口下车,然后他又开车回家,准备上班。
是有点费事,又有点耗油,不过两人对于先前的生活方式都有所坚持,她不肯迟到,他也不肯早到,所以对于她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事风格,唐沂泱向来都是置之一笑。
其实也不是刻意守密,只是觉得没有大肆张扬的必要,何况她不晓得在同事们知道之后要如何自处,所以宁可低调行事。
她想,这世上大概除了他们自己之外,只有两个人可以为他们的恋情作证。一个是偶尔他们会去光顾的餐厅服务生,每回总是热心的推荐情人套餐,然后还甜蜜长甜蜜短的,让不爱在众人面前表演的他们,总觉得像是辜负了他的好意似的;另一个则是目前还是孤家寡人的吕国邦。他们是在餐厅无意间碰见的。这件事说来也怪唐沂泱。
那天他们又到有热情服务生的餐厅去吃饭。
“坐在那边的好像是你曾经相过亲的那个医生?”
她看到了,直觉反应竟是将自己藏起来。
“我们过去跟他打个招呼。”他强迫她走向吕国邦的座位。
她知道,他故意整她。
“哈!”她故作轻松的打招呼。这时才注意到吕国邦两旁各坐了个约莫十一二岁的男生,是他的孩子吧。
“杨小姐!”他眼中的喜悦多过惊讶,高高兴兴同她介绍自己的孩子。
唐沂泱自动自发的介绍了自己,他没有明示两人的情侣关系,让她暂时松了口气,才想要以同上司出来开会作为掩饰,谁知那个该死的服务生突然冒出来掀了她的底牌。
她发誓再也不涉足这家餐厅。
让吕国邦撞见自己的新恋情,杨祈男感到非常的愧疚,仿佛他的形单影只是自己的杰作。于是眼下这场联谊餐聚,便是在她深深的愧疚感之下催生的。
“好呀!我喜爱和医生这种菁英份子做朋友。”说话的是三楼律师事务所的梁玉桦。三十一岁,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拥有法学与商学双重学位,擅长处理商业纠纷。最近她放话想嫁人,因此杨祈男便约了她和吕国邦一同吃饭,为避免双方尴尬,她同时找了萧秋娟、吴涵静、张蓉翊和小林来陪座。
刚开始顺利得不可思议,梁玉桦和吕国邦两个人相当进入状况的聊着,介绍着彼此的职业、兴趣,他们还是同一所大学毕业,套上学长学妹的关系就更聊得开了。
“你还有回学校看过吗?”
“去年同学会的时候,一伙人回去看过。”
男方温文的笑容和女方
人的自信,杨祈男已经开始幻想婚礼时该做什么打扮,不过,当其他人开始谈起大楼新兴的八卦之后,她的白
梦就被打碎了。梁玉桦所处的三楼和十楼以上的八卦圈相距甚远,因此他们所谈的一切对她而言相当新鲜有趣,她迅速冷落了新认识的朋友,像个好学生般全神贯注,连杨祈男几次力图扭转都徒劳无功。
杨祈男托着腮,对于眼前
轨的走势举双手投降,后悔不该把整栋大楼的广播电台全召集在一起。不过她倒不用担心没人陪吕国邦聊天,瞧!萧秋娟不知何时已自动递补上空位,两人似乎聊得
投机的。
趁着梁玉桦上洗手间,杨祈男也跟在后头进去。
“大律师,你今天到底是来
友还是来八卦的?”她站在洗手台前,对着厕所里头的人问道。
一阵冲水声后,梁玉桦像旋风似的来到她身旁。她满意地看着镜中娇俏的容颜,再推推身旁的杨祈男说道:“我从来不知道你们楼上这么
采。”
“还好还好。”她拉住正往外走的梁玉桦。“你对吕医生的印象如何?”
“很好呀!”梁玉桦甩开她的手。“哎哟!我要赶快出去啦!不然不知道会错过什么。”
杨祈男总算见识了八卦的力量。无奈的她打算跟着出去,因见到
面而来的萧秋娟而停住脚步。
“萧小姐,你和吕医生好像聊得
愉快的。”她试探
的问。
“是呀!我平常对医疗保健的事最注意了,今天难得有个免费的医疗顾问,当然要好好把握。”萧秋娟笑嘻嘻的进了厕所。
杨祈男呆愣愣站在原地,彻底让这群女人打败。也许她应该先告诉吕国邦缘分天注定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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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冬天第一个寒
来袭,气温骤降,差点让怕冷的杨祈男缔造生平第一个上班迟到的纪录。
“那么怕冷呀!”唐沂泱取笑她。
“寒
耶!我可不像你这个超人,冬天还能够去晨泳。”
“既然怕冷我送你到大楼前好了,不用走路吹风。”
“不行不行,与其面对大楼那些超级八卦女,我宁可走路吹风。”
他看她全副武装的御寒装备,
不住想笑,对于她的坚持则是遵照办理。
“杨杨你今天比较晚喔!”才刚坐到座位上,简明美没等她
息就找她开讲。
“天气冷嘛,手脚都冻僵了,不听使唤走不快。”她将大衣
下挂在椅背。
“喂!我一直忘了问你,小绵羊报销之后,是谁送你上下班呀?也没听你说要搭便车。”
“我老弟载我。”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说起谎来也可以脸不红气不
。
“他退伍了喔!”
“嗯,好一阵子了。”她一边应话,一边将今天的工作写在纸条上。
“杨杨,你是老板的亲信,有没有发现老板最近在和谁谈恋爱?”
简明美的一番话让她的笔在纸上跌了一跤,一个国字成了不伦不类的象形文。
“干嘛这么问?”她故作镇静。
“上星期六我逛百货公司,看见老板和一个女人逛街。”
“啊!”糟糕!上星期六她被唐沂泱抓去买他母亲的生日礼物。
“叫这么大声吓唬人呀!”简明美打了她一下。
“阿美,你有没有看清楚那个女人的长相?”
简明美狐疑的看她。
“干嘛这么紧张?我就是没看清楚才会来问你嘛!我看到的时候他们刚好进电梯,后来我还把每层楼逛了一圈,可惜没再遇到。”
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回归原位。
“你干嘛这么关心老板跟谁谈恋爱?”她真是服了简明美追寻真相的毅力。
“如果没有我这种人存在,你有这么好,天天有新鲜的八卦可以听。”
八卦是职业妇女闲暇时的最佳调剂。这是简明美的名言。以往她只觉得好玩,听听就算,可是一想到自个儿差点就成了八卦女的桌上佳肴,不由得冷汗直冒。
*******
“又不是做坏事,你怕什么?”唐沂泱倒像个没事人似的。
“闲话又不会传到你大老板耳里,你当然不怕。”
天气一冷就令人想吃火锅,一下班后她就拉着他直奔超市采购火锅料。
“你想不想吃香菇?”她指着装在保丽龙盒中,用保鲜膜包装的朵朵香菇。
“我不挑食。”他爽快的扔了两盒进推车里。“这样防来防去不累吗?”
“防什么?”她正在比较两种
片,没听懂他的话。
“防闲话。”他随意挑了一盒进推车。
“防闲话又不费事,听闲话才累人。”她将他扔进的
片换成手上的那盒。
“在我看来听闲话才不费事,反正是别人嘴巴在讲,防闲话比较累人。”他堵住她
反驳的话语。“每天你宁愿走上十分钟的路,也不要我送你到公司楼下,还说不费事?现在连买个东西都大老远跑到这边来。原来我这么见不得人。”
“不是啦!我只是不想被传得难听而已。”大约可以想见别人会怎么形容她的近水楼台了。
“清者自清,不要庸人自扰。”
“噢。”他说得是有道理,只是实际做起来比较困难。不过她也觉得大老远跑到这边来买东西是夸张了些。
两人停了下来,让从右边通道窜出的推车先行通过,跟着推车出现的是一对夫妇。
“为什么你从来不牵我的手?”她的眼睛盯在方才那对夫妇胶着的双手上。
他随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我以为那是学生谈恋爱的玩意儿。”
“是吗?你看那对夫
还不是在牵手。”两个人一起走的时候,通常都是他搂着她,要不就是她挽着他,或者是各走各的,她从来没有体验过他手心的温度。
他又随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笑着问她:“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看到就想到呀。”
“你不觉得逛超市还牵着手,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吗?”他指着她手上的瓶瓶罐罐。
“说得也是。”她笑了,很容易便将这事抛在脑后。
结了帐,他们一人一袋准备往停车场走,却教左后方一声惨叫给拦住。
“你没事吧?”她走过去扶起在残障者专用道滑倒的妇人,仔细一瞧才认出对方是陈赋文的母亲。
真是冤家路窄,早知道就不要这么
婆。
陈母也为这巧遇愣了一会儿,她挣扎着想站起身,可不想在杨祈男面前丢脸,偏偏她肿
的足踝不争气,差点教她疼出了眼泪,使她不得不向别人求救。
“我的脚…好像扭伤了。”
“那…”就此走人好像有点说不过去。“我们送你去医院好了。”
“我去把车开过来。”
唐沂泱接过她手上的提袋,径自去停车场,留下一老一少干瞪眼。
她们倒是默契十足的一起将视线转开,谁也不看谁,彼此都清楚对方对自己没有好感的事实。
车上。
“你饿不饿?”唐沂泱一边开车一边问着向来饿不得的杨祈男。
“有一点。”
“很抱歉耽搁你们晚饭。”刚借用他的手机和儿子通完电话的陈母声音尖锐的接口。
真是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唐泱沂见她的表情倒也能领会。
“送你去医院也是顺路,不算耽搁。只是她胃不好,饿久了会犯胃疼。”
“杨小姐胃不好吗?我从来不知道。”
说得好像她胃不好是假装似的。杨祈男心里直嘀咕。
“你若饿了先吃这个垫垫胃。”他像变魔术似的,从口袋变出一包巧克力。
“你怎么有这个?”
“刚刚买的。”
“喔。”她撕开包装,拿了一块喂他。
“杨小姐,这是你男朋友吗?”后座又传来疑问。
“嗯。”她不甚自在的答腔,总觉得陈母的语气不怀好意。
“满快的嘛!”
快什么?唐沂泱开车很快吗?
“我本来想你
了赋文这么久,还以为你对赋文死心塌地的,心里也觉得
不忍心,不过我看你现在似乎过得
好,我真是白
心一场。”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想来是要报复上回的事。后视镜里陈母得意洋洋的神色令她气闷。她脑中闪过数种尖酸刻薄的回应,绝对有自信能够在一
之内教敌人俯首称臣,可是她不想在唐沂泱面前逞口舌之勇。
“我是过得很好。”不愿再去计较所谓的真相,谁
谁、谁骗谁已经不重要,可是这些话听在他耳里,不晓得成了哪一出肥皂剧。
她偷偷觑了他一眼,不料让他逮个正着。但是他只是笑,让她猜测不出他心里想什么。
“这位先生,你大概觉得奇怪我怎么会跟杨小姐认识。其实她以前跟我儿子交往过,还爱得死去活来的。说来也真巧,我们竟然会在这里碰到。”陈母笑得虚伪,不打算善罢甘休。谁教上回杨祈男在亲家面前天花
坠的说了一阵,却累得她和儿子两个人足足跟人家解释了个把钟头,若不是余菁凤肚子已经有陈家的子孙,婚事恐怕就要告吹。
“是
巧。”
没有陈母预料中的尴尬与讶异,唐沂泱的语气听来仿佛她说的话是一件有趣的事似的,带点鼓励的意味,反倒让她接不下话。她努力想说出更具爆炸力的话语,企图让这个一直维持翩翩风度的男人吃醋翻脸,可是想了半天仍是一无所获,足下隐隐约约传来的疼痛更加扰
她的思绪,以致于车子到了医院,她仍没达成兴风作
的目的。
*******
陈赋文果然是个孝顺的乖儿子,一听到母亲受了伤,随即驱车赶来,他们前脚刚进医院,他后脚也踏了进来。只是他母亲没有在电话中告诉他是哪位善人士送她上医院,才会使他一见到杨祈男便像个木头人般呆在原地。
“嗨!”最后一次见面是不
而散,若不是早有心理准备会遇上他,她恐怕也会先愣个几秒钟。
“祈男你…”乍见旧情人,心里是又惊又喜又愧又苦又甜的五味杂陈。
“赋文。”与她隔了几个座位的陈母一见到他,脸上漾开了一抹慈祥的笑容。
“妈,你没事吧?”他跨上前去,低头审视母亲的伤势。
“只是不小心扭伤了。”
“妈,是祈男送你来医院的?”他低声问道,小心地觑了眼坐在另一边低头不瞧人的杨祈男。
“嗯,我在超市门口碰上她和她的男朋友。”
“男朋友?”陈赋文掩不住惊讶。
陈母瞪了他一眼。这个口吻就是她在车上时,希望能从那个男人口中听到的,怎么这会儿反倒在自己儿子这里听见。
“你怎么知道是她男朋友?也许人家只是普通朋友。”他的心里竟然期待是母亲弄错。
“她自己亲口承认的。”
自己都已经结婚了,难道还期望人家等一辈子吗?陈赋文甩甩头,企图甩掉心中那份不切实际的想望与失落。像是要证明自己能够坦然面对两人目前的关系,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诚恳的向她道谢。
“举手之劳而已。”
“呃…你过得还好吗?”
“很好。你呢?”她想她应该也要礼尚往来吧。
“很好。你…”他想问她是否真的有男友,却不知如何开口。
又是典型陈赋文式的
言又止。杨祈男忍着翻白眼的冲动。
“听说你去了许家明的婚礼。”那是许久以前的事,现在讨论似乎嫌晚,不过,她寻不到话题,怕两人呆站会很奇怪。
“你怎么知道?”他有些心虚,总觉得自己去参加似乎是背叛她了。
“我跟徐芳慈通过电话。”
接到徐芳慈的电话她其实也很惊讶,她大学时代并没有
心的好友,因此在毕业后数年,居然有人想到要打电话给她,还真是教她受宠若惊。不过,徐芳慈似乎比她还惊讶,从头到尾她都是带着夸张的语气,不时发出“没想到”的感叹。她现在还是不知道徐芳慈打电话来的目的,若说是叙旧,她却没问过她的近况,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她和陈赋文分手的事情上。
看来,陈赋文那天在许家明的婚礼上扔了一颗劲爆的炸弹。只是,她从不知道同学是如此看好他们的未来,教没法当上陈太太的她,怀疑是不是要以死谢罪才能够
足所有好事的眼睛?
“我…本来不想去的,可是我妈叫我一定要去,所以…”目的是顺便发送喜帖。
“没关系呀!我本来就叫你一个人去的。”他干嘛一脸愧疚?都可以背叛她了,为了这点小事愧疚,不必了吧!
“大家问起你好不好?”
“喔!好得很。”她口气有些无所谓。
“我是这样跟大家说的。”
“是吗?”她心不在焉的答着,引颈期盼唐沂泱快点出现。
她的不专心,使陈赋文有了观察她的空档。
她,头发长了些,皮肤白了些,容貌似乎更美更好看了些。也许,这些时
她真的过得好,是因为谈恋爱的关系吗?思及此,他不
有些吃味。见她朝另一边
出微笑,顺着她的视线,他看到一个高大的男子朝这走来。
“怎么去挂号去这么久?”丢她一个人在这儿尴尬这么久。她似真似假的抱怨听来像撒娇。
“护士小姐找不开钱。”他没告诉她,在等待前去换零钱的护士回来之前,他像只稀有动物般,站在柜台前任不知从何涌至的护士小姐们观赏。
“谢谢你送我母亲来医院。”陈赋文打量着眼前据说是她男友的男人。
唐沂泱礼貌
的点头,将陈母的健保卡与挂号单据一并递给他,对于他赶紧从皮夹
出的百元纸钞,没有异议的收下。
“我们该走了。”唐沂泱将坐在椅子上的她拉起,手却没放开。
两任情人碰面,她是应该觉得尴尬,可是她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自在。直到此刻,她面对前任情人,才惊觉自己的伤痛早已烟消云散,恍若不曾存在,原来一段情的消逝竟可以这般船过水无痕。
她出神地任他牵着走,直走到大门口,才慢半拍的发现他们正在“牵手”中,他手心的温暖传递到她心中,不自觉的,她
边绽放一朵冬夜最美丽的笑靥。
“你的手好暖。”
“那你就抓紧一点。”
她没领悟他的一语双关,只是听话的偎了过去。
“回家煮火锅。”
“嗯,我快饿死了。”
“还饿?刚才不是吃过巧克力了吗?”
“一点点哪够…”
*******
当杨祈男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迅速的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才没让惊叫声溢出口。一双大眼眨呀眨的,又不甘心的
了
眼,终于确定身旁这个大个儿不是幻影,而是货真价实的唐沂泱——也就是说,昨晚的疯狂不是她的一场
梦!
身上过大的男睡衣以及身体隐隐约约的酸痛,在在说明了她不再是女处的事实。她忍不住呻
了一声,没想到向来保守的她也会做“坏事”而且心里没有丝毫羞
感。
昨晚他们吃完饭后,一同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有一下没一下的东拉西扯,话题绕了绕,又绕回“牵手”的话题上面,于是她便研究起他的手掌来了,谁知玩着玩着,她竟然兴起想亲吻他的冲动。正在奇怪电视上演的又不是会勾起人情
的片子,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念头时,他像是与她心有灵犀一般,低头亲吻了她,如愿以偿的她双手
上了他颈子,那吻随着逐渐加诸在她身上的重量变得愈来愈火热,几乎让她窒息,体内升起一股莫名的躁热,未经人事的她以为自己也要跟着燃烧。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抱她进房的,她也不知道她的衣服是什么时候
落的,她只听到自己如擂鼓的心跳以及彼此的
息声,在初次体验的疼痛过后,他带她上了情
的天堂。
想起昨夜的
绵,两抹红晕飞上她的双颊,她整个人溜进被窝中,怕白光光的天色会透
她内心的羞涩和心慌。她心慌是因为她明白,自己对唐沂泱可能比想象中的喜爱还要喜爱,否则现在她可能会为一时的冲动懊悔不已,可是她没有,她甚至觉得冬天有个人取暖是一件不错的事。
如果继续喜爱下去,未来该如何收场?
“你想闷死自己呀!”他的声音听来有点遥远,有点模糊。原来是自己躲在被窝的缘故。
她咬着
傻笑起来,满意目前这个安全的小小堡垒。
片刻的宁静与心安,她昏昏沉沉的就要睡去,然而突如其来的光亮与接踵而至的寒冷,破坏了她的堡垒。她恼怒地睁开眼,见到罪魁祸首正朝她裂嘴笑,她一愣,几时见过他这么笑过,完全不符合平
的形象,反而有点…有点淘气。
“太阳都晒
股了。”
“晒就晒嘛!”她努力抢回被子,不去看他比阳光还刺眼的笑容。
“我是很乐意陪你一起赖
,可是,不是有人要回
家吗?”他翻个身将她
在身体下,用自己的体温覆盖她。
“现在几点了?”她声音梗着,一时之间还不习惯这种亲腻的接触。
“快十点。”
“糟糕!”她婶婶上星期还
代她今天早点回去煮午饭的。
“喂!我要起来了啦!”她推着他,他却稳如泰山。
“好呀!”他嘴里说着,身体仍没动。
“那你还不起来?”
“是你赶时间又不是我。”
“大老板,你
着我教我怎么动?”
“早说嘛!”他利落的翻个身,放她自由。
神经!一大早就耍着她玩。
“吃完早餐我送你过去。”他坐在
边套上长
。
“不吃了,我还要去买菜。”因为她身上只着了一件他的睡衣,怕羞也怕冷,她捧着衣服、踮着脚尖快速逃到浴室更换。
待她穿戴整齐出来后,唐沂泱人已经在厨房煎蛋。看惯了平
他运筹帷帽的意气风发,实在很难跟眼前穿着运动长
、套头棉衫,右手拿锅铲的男人联想在一起。今天早上,她有太多新发现。
“发什么呆?”
“没有。喂!我真的来不及了,你自己慢慢吃,我坐公车去就行了。”
她正要跑,却让他一把抓到椅子上坐定。
“干嘛?”
“你好好吃早餐,待会儿我送你过去之前,先到自助餐店去买现成的吃不就得了。”
“对喔!我怎么没想到?”
“瞧你一脸精明相,脑袋其实不怎么灵光。”
她瞪了他一眼,没有跟他斗嘴的兴致。说真的,肚子真的饿了,如果再饿下去,她的胃可能又要跟她唱反调。
也不晓得是不是她那次胃痛的样子很吓人,他似乎总是惦记着她的胃。和他在一起,她三餐正常得不得了,若不是他时时刻刻耳提面命,她都要忘了她有胃痛的毛病。
她喜爱这种被关怀的感觉——喔!又牵扯到喜爱了,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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