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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六 江南军
 乎就在祖大寿、吴三桂收到朱斌书信和银子的同时,川、‮京北‬几个地方也都发生了同样的事,一种松散的,但却彼此利益又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联盟,开始悄然形成!

 崇祯十二年初,江南省文武‮员官‬、百姓士绅联名上书,恳请朝廷封武英侯、江南总督朱由斌为武英王,永镇江南,史称“江南万人书”

 看着这份万人书,崇祯整个人都几乎要气疯了,暴怒的大明皇帝,将朝中的每个大臣都痛骂了一遍,失态的皇帝,居然拿出了宝剑,叫嚷着要御驾亲征,讨伐逆贼朱由斌…

 看着几乎是大叫大嚷着的皇帝,那些大臣们一个个低头不语,他们心里都和明镜似的,知道皇帝这只是在做一个态度罢了,皇帝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就是希望能有人站出来,替他排忧解难,可是谁又愿意在这个时候去得罪武英侯…

 “说!说啊!”崇祯拿剑指着他的大臣们:“朕要御驾亲征,谁愿意与朕一起前去,谁愿意与朕生死与共…”

 “报,镇东将军、镇守四川等处地方提督汉土官兵总兵官秦良⽟,骠骑将军、都指挥使、石柱宣慰使马祥麟联名上急奏,保举武英侯朱由斌为武英王…”

 报事官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崇祯大声打断:

 “混帐,边荒蛮人,焉敢参与朝廷大事,下旨,下旨,朕要狠狠地训斥他们!”

 ‮员官‬们可有些大不以为然。当初秦良⽟保卫京师。与金虏浴⾎苦战的时候,皇上可不像今天这样称别人是边荒蛮人…

 “报,江南、金陵、山东十七处地方。以张为首,两千七百二十九名士子,联名上书朝廷,武英侯忠义为国,屡立大功,朝廷…”

 “住嘴。住嘴!”

 崇祯挥动着双手,那把宝剑在他头顶挥舞着,大声制止着,他不想再听,不愿再听,他知道下面要说的是什么。

 “报,保国公朱国弼上书…”

 “又是要保举朱由斌为武英王吗?”崇祯这时候反而不叫嚷了,坐了下来。无力地问道。

 见那报事地点了点头,崇祯苦笑了下:“好,好个朱由斌,天下人都在保举你。天下人都在保举你啊…”话音未落,又见报事地急步进来。正想说话,眼看朝堂里气氛不对,一时犹豫在那,崇祯无所谓地笑了下:“说吧,这次又是谁保举朱由斌为武英王啊?”

 报事的定了定神,说道:

 “少傅左总督,领锦州总兵官祖大寿,宁远团练总兵吴三桂联名上书,金虏最近活动猖獗,大有侵扰之意。此‮家国‬生死存亡之机,江南朝廷粮饷重地,不可动摇。武英侯朱由斌久镇江南,忠心可嘉,是为天下‮员官‬楷模,宜晋武英王…”

 说到这,报事的悄悄看了眼皇上,只见皇上脸⾊一片惨⽩,咽了口口⽔道:“镇关将士粮饷拖欠良久,饷银尚可以找借口拖延,唯军中之粮已只够食用三天…”

 “叮当”一声,朝堂里所有地人都吓了一跳,原来是崇祯手里的那把宝剑落地…

 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可是祖大寿和吴三桂的这份奏章对于他而言,无疑是打击最大的,江南,他尚可以想办法平定,但边关却万万不能出现任何一点子,否则,也许明天一睁开眼睛的时候,就会看到金虏的军队出现在京城之外…

 “圣上,出事了,出大事了!”

 就在朝堂里一片死寂地时候,一名‮员官‬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语无伦次地道:

 “金虏巨鹿得胜,劫掠河北之后,转而进军山东。九⽇围攻⾼。前辽东经略孙承宗率全城军民与之⾎战。三天后,城破,孙承宗被俘,因拒不投降,被活活勒死。

 此后金虏劫掠山东各地,目前已围攻济南,德王朱由枢连连上书告急,请求朝廷速发援兵,济南,已经坚持不了几天啦!”。

 “轰”地一下,朝堂像炸开了锅一样,议论纷纷。孙承宗虽被排挤下台,可终究是大明的老臣,没有想到就这么死在了金虏的手里!

 “大学士刘宇亮,兵部尚书陈新甲呢,他们人在哪里!”崇祯站了起来,暴躁地道:“他们手里有十余万勤王大军,为什么不援救济南,他们在做什么!”

 “回陛下,据报,刘大学士和陈尚书,领军是十三万,从河北一路尾随清军到山东,始终保持着几十里的距离,未接一战,未死一人…”

 “刘宇亮误国,陈新甲误国!”崇祯来回走动,嘴里不断地说道:“误国之臣,都是误国之臣,枉朕那么信任他们…”

 忽然停住了脚步,转向众臣问道:“谁敢领军,以解济南之围?”

 群臣里转出洪承畴道:“朝廷军队要么在边塞抵御金虏,要么在各地剿匪,剩下的都在杨嗣昌、刘宇亮这些人的手里,可是这些人平⽇里忠君爱国,仁义道德,一旦到了危急关头,却人人畏惧怯战,朝廷此时哪里还有援兵可发?”

 “难道,难道就看着济南失陷?”崇祯面无人⾊地说道。

 洪承畴跪了下来:“臣保举一人,武英侯、江南总督朱由斌,若江南军出动,金虏必败。可是…在此之前,请陛下晋朱由斌为武英王,以安江南军诸将之心!”

 “武英侯…武英侯,他会愿意去吗?”这时候,崇祯早已了方寸,连称呼在在不知不觉间悄然变了。

 洪承畴不慌不忙地道:“臣与武英侯在中原‮场战‬相识,素知此人最恨两种人,流寇和金虏,若安了江南众将士之心。武英侯必然发兵…”

 朝堂里一片安静。每个人都在等待着崇祯最后的决断。

 好久好久之后,大臣们听到了一声长长地叹息:

 “拟旨,武英侯朱由斌。劳苦功⾼,精忠为国,朕心甚喜,着…”

 …

 清军自河北而转战劫掠山东,猛攻济南的消息传到江南之后,朱斌立刻在第一时间里将督府移到江南山东界之处。江南军诸将大部随行,又带有马步兵六万,战船一百七十余条,江南军精兵強将尽集于此!

 “金狗肆中原,诸位有何想法?”朱斌站在那问道。

 黎风上前说道:“其实督帅心里早有主意,此番将我江南军主力调集此处,便是下定决心要援助济南地了。”

 “可是,朝廷地态度不明。若不晋督帅为王爷,我等心里都是不服,我看还是再等等吧。”李天齐脾气急躁,说道:“再者说了。那个什么德王的死活关我们什么事情?这些人可以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朱斌微微摇了‮头摇‬:“我与朝廷是私怨,与金狗却是国仇。朝廷封为我武英王也好。不封也罢,德王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可是这次我决意发兵。不是为了圣上,而是为了山东的百姓,为了我大明地子民作战!”

 —

 他知道,这次清军攻击济南,按照正常的历史走向,坚城济南必然陷落,清军生俘明朝宗室德王朱由枢。这还不算,清军在济南展开大‮杀屠‬,近十六万人被杀,整个城市被抢个精空。

 而这时,各地地明朝勤王军已有十来万人,由大学士刘宇亮以及陈新甲统领。人虽众,却怯生生一路尾随清军,本不敢进攻。眼睁睁地看着多尔衮等人携无数金银财物及数十万被掳汉民、牲畜,自天津渡⽔还东北。明将皆远远观望,没有一部敢于趁清军半渡运河时出击,就这么看着清兵満载而去。

 此次冀鲁侵掠,清军克七十多座城池,杀明官明将一百多人,生擒德王等宗室三人,平民被杀二十多万,是为冀鲁惨案。

 自从自己来到了这个时代,的确改变了一些事情,但却一直无法扭转大的历史走向,很多悲惨的事情,只能眼睁睁地,却无能为力地看着它发生!

 卢象升之死,孙承宗之死,李自成的死而复生…

 可是这次不一样了,这次他将彻底摆脫朝廷,摆脫皇帝对自己的控制,他将率着六万江南精锐,为了大明子民,也是为了自己而战!

 “既然督帅主意已定,江南军诸将无不从命!”郑天瑞和⻩飙一齐站出来大声说道。

 朱斌笑了一下,面⾊一沉,道:

 “钟建、徐军一队;⻩飙、李天齐二队;郑天瑞、郭飞三队;刘风、龙默寒四队;本帅自领中军而后。魏重义总领炮队,龙阁、李德⽔军顺河而上,黎风催督江南各路援军,陶海总督大军粮草。今夜食,明⽇出征。告诫诸军,此番出征与往⽇不同,与金狗作战,务必三军竭力用命,努力向前,只许胜,不许败!”

 “只许胜,不许败!”

 江南军诸将齐声应道,那声音直冲云霄…

 …

 是夜,朱斌大帐。

 营外火把通明,将领们有些声嘶力竭的声音不时地传了进来,士兵们群情愤,叫嚷着立刻就要杀进山东,与金狗决个生死,为贾庄死难的曹桓报仇。

 营帐的门被拉开了,⻩溪走了进来。

 这位负责江南诸路‮报情‬的‮员官‬,这些年当真为朱斌办了不少事情,这次济南遭到攻击的消息,正是他第一个送到朱斌地面前。不过这人平时看起来,总是显得有些孤傲、冷僻,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督帅。”进来后的⻩溪犹豫了下,开口道:“大军出征在即,⻩溪特来请死。”

 “请死?”朱斌看了看他:“好好的请什么死?”

 ⻩溪咬了咬牙:“督帅,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想再瞒你什么,江南所有的一切,督帅所有地一举一动,圣上之所以知道得那么清楚,全部都是我密报给圣上的…我,我是圣上专门安排到你⾝边地人…”

 “我知道。”本以为朱斌会大吃一惊,或者然动怒,谁想到朱斌只是淡淡地笑了下。

 “你知道?”⻩溪瞪大了眼睛。

 “我为什么不能知道?”朱斌按着⻩溪坐了下来:“不过,我本来虽然知道圣上在我⾝边安揷了个探子,可怎么也不会猜到,那个被锦⾐卫追杀得几乎要送命的人,居然会是监视着我举动的探子。不过,你虽然是个最优秀的‮报情‬官,却不是个合格的探子。你虽然竭力想控制自己的一切感情,但有些感情是无法控制的,还记得那天夜里你对我说的话吗?”

 ““我并不是对您忠诚。我也不对任何人忠诚,真正让我忠诚的,是大明的江山…”

 这是那天夜里⻩溪所说的。

 “从那天开始,我就隐隐猜到那人可能是你了。”朱斌微笑着说道:“后来我仔细想了想,本来江南风平浪静的,可自从你一来了,圣上就好像长了眼睛,什么事情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嘿嘿,你也做得够绝的,居然让锦⾐卫把你砍得差点死去…”

 “这事只有我和圣上知道,那些锦⾐卫是真砍。”⻩溪到了这个时候,又恢复了他的镇定:“现在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那就请杀了我吧。”

 “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件事,为什么你会现在向我承认?”朱斌看着他道。

 “我说了,我不忠于任何人,唯一让我忠诚的,是大明的江山。我曾经对圣上充満了信心,认为他一定能够中兴大明,可是现在圣上正在自毁长城,所以,所以为了大明,这事我不能再做下去了…”⻩溪平静地说道。

 “忠于这个‮家国‬的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坏人,这也是我不想揭穿你的原因…”朱斌抬头一看,好像非常惊讶地道:“你还在这做什么,大战在即,做你该做的事情去!”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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