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独自卖鱼
即便炼制成功,若是不慎落地,顷刻化无,实在棘手,而朽丹乃是压制发情期,从此断
的丹药。这些年来几乎无人能成,皆因其中所需花草十分罕见,基本乃是万年所出一朵。
她运气好,误打误撞零零散散地收集成了。只差最后一味…凡间的蕉茉花或是西天佛台前的佛莲。西天的佛莲她怎敢奢望,她一介小妖若敢奔西天而去,怕不是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因此只能寄望于万年也未必见一朵的蕉茉花。蕉茉花生长于凡间湖水最深处,喜极清极净之水,她便来了西湖。眼下蕉茉花未得,竟平白得了西天的佛莲。
她心下大喜,也猜出眼前之人的身份,立刻恭敬道谢:“苦楝多谢尊者。”“施主年轻气盛,切莫再因此等小事坏了自己心
。修炼之途枯燥乏味,盼施主静心。”缘空开口点拨她,言语温和,看她认真干净的双眼,下意识松了口气。
“苦楝谨记在心,再不会冲动行事了。”***那时的缘空赠她佛莲,助她炼成朽丹从此断
,他并没有后悔过,见她多年于人世游历,但盼她早
飞升,只是他却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竟会为她动了情念。
秋末时节,总是难免惆怅冷落,文簇这边晚宴也将将收场,他出园之时谢绝了侍从领路,想去寻苦楝,却无意撞见有同僚与婢女调笑厮混,二人在假山后正要宽衣解带,他还未避开,有人从身后抬袖遮住他的视线,声线冷清:“非礼勿视,舟疏。”
她一边用右手衣袖遮住他的眼睛,抬手便拉他同她一起消失在风中,眨眼便到了家。这话原来很熟悉,从前她也曾在扬州的暗巷里用手蒙住他的眼,斥他非礼勿视,他在刹那之间心绪起伏,暗叹:其实她对谁都一样罢,但等他转身之时。
却见她秀丽长发截断,只散垂至肩,当即变了脸色,冷声怒道:“是谁动了你的头发?”苦楝从未见他动过怒,眸光泠泠,周身气质都大变,立刻安抚道:“没事,是我自己嫌麻烦给剪了。”
文簇
不相信:“我不信,无缘无故你怎会剪发。”想了想今
未出席的太子,忆及舟疏回忆里太子那些目光,当即道:“是不是太子?”苦楝拉着他在院子里坐下:“好了。
头发而已,我想让它长便能长,想要它短便能短,不是什么大事。”说完她便捏了个诀,秀发顿时恢复如常,青丝如瀑倾泻及
,文簇一呆,不由想起那时不成体统的梦,也是这样的长发散下,
漉漉贴于圆润肩头。
她浑身赤
被他按在身下,但眨眼之间她又恢复成短发,转眼笑道:“其实短发也
好的,省去许多麻烦。”文簇脸色几变,微微叹了气:“我知道了。”
夜
之中文簇的表情冷得很,他道:“苦楝,你再等我两
,待辞了官我们另寻个小镇待着罢。”苦楝轻轻一笑:“好,只要你想都可以。”舟疏不喜爱这里,那她就同他离开这里。
文簇转头看她,眼神极复杂,似重重雾霭中的寒潭,叫人看不清。“舟疏?”苦楝疑惑出声。文簇抬手触了触她的发尾,低声道:“都是我的不是,害你受此折辱。”
“哪里的话,都说了是我自己嫌麻烦,若是我不想动,又有谁动得了?”苦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你想太多了。没事的,更深
重,快去沐浴休息罢。”
“好。”他哑声答道。他明白定是太子做了什么才令她如此,否则她也不必保持短发,皇城之下,耳目众多,她是在为他考虑,或者说是为舟疏考虑。
她对舟疏还是不一样的。文簇酸涩地想。次
文簇便去请辞,苦楝本想跟着。文簇到底不同意,要她留在家里等他,她拗不过他只得应了。这
午后文簇还未归来,她却等来一位客人。
“叨扰道长了。”帷帽揭下,是一张熟悉面孔。“晚渔?”苦楝开门请她入内“请。”晚渔的目光落在她发间,苦楝拗不过文簇,看他目光落在她头发就是满眼歉疚,还是变回了寻常模样,发间也戴的楝木簪。晚渔的发间也戴了那支她赠给她的楝木簪。“我今
来是想提醒道长,太子对道长别有企图,恐生是非。”
晚渔有些不安地坐在木椅上,看苦楝给她倒了杯热茶,轻声开口道。晚渔前两
无意在书房听见暗卫对郑钰回禀之时便是一惊。苦楝是她的恩人,她自然是要帮她的。
“我知道了。多谢你。”苦楝点点头,太子的事已经解决了,她并不在意。“其实还有一件事。”晚渔像是下了决心,有点惭愧地道:“我想求道长莫在出现在郑公子面前。”
苦楝对上她的眼睛,审视地看着她,晚渔心虚地别开眼:“我知道这样很无礼,但是他对道长似乎有了些不明情愫。”
其实这两年她与郑钰根本没有什么进展,郑钰书香世家,父母健在,多次给他说婚事,送来的名门贵女画像数不胜数,个个都是大家闺秀,背景不凡。
但她也未曾慌张过,因为郑钰对此兴趣缺缺,一心扑在仕途上,她想她只要守在郑钰身侧就好,郑钰即便再忙再累也会顾及她,温柔待她,阖府上下都对她十分恭敬,颇为照顾。
直到前几
她在书房发觉他公文下藏着的一副未完成的美人图,画上的女子姿态端庄,但只画了半张脸。
她却一眼认出那颗眼下泪痣是她的恩人,是那位真正救了郑钰的苦楝道长,她心
如麻,也不敢动那副画,装作什么也没看到,平静地退出书房,但昨
她又发现郑钰望着那副画发呆,几次提笔将落未落,犹豫苦恼之意甚重,她便明白他的心意。于是她厚着脸皮登门了。
一是真的提醒她太子之事,二则是为了郑钰。苦楝微叹:“晚渔,我并没有招惹他。”“我知道!”晚渔急道:“我知道道长对他无意,更没有要埋怨道长的意思!”
“我只是怕…”苦楝打断她:“你既然知道,就应该明白感情取决于他的心,而不是我,即便我离开了。若他不喜爱你,又何必强求呢?”
“两年了罢,晚渔,当时你告诉我只是想要堂堂正正地出现在他面前。而如今呢?”晚渔默了默,捏紧手中的茶杯,倔强道:“可是我就是喜爱他,想要他也喜爱我,为什么不可以呢?”
“当然可以,可是若他不喜爱你,又何必痴
呢?”苦楝不赞同地皱起眉,认真道:“你会受伤的。晚渔,何不离开他,四处游历,自由地活?”
晚渔听了却忽然讽刺一笑,笑声有些苍凉:“道长觉得什么是自由呢?”“道长有没有站在过烈
的码头上,暴晒着浑身腥臭地吆喝来往的客人?”
“最痛苦的不是去打渔的过程,最痛苦的是卖鱼的过程。我从小陪着父母在码头上卖鱼,因为脸上的疤,我就躲在父母身后不敢见人,但是会被父亲硬生生推出来招待客人,数不清的取笑接踵而来,我也不能哭,后来父亲死了。
母亲病重,我独自卖鱼,又因为脸上的疤客人都不爱来我的摊位上,我不得不戴上黑色帷帽,只为了让人不被我的相貌恶心到能多买些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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