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这才叫约会
3月30⽇,在C州凌安区的一片空地上, 崇光棉织厂新厂区, 正式破土动工。
奠基仪式很隆重, 邀请了以常务副长市丁佐民为首的市、区各级导领,以及纺工行业的导领和老员工们。
丁佐民亲自出席,并和瞿逸兴、邱勤业一起挖下了第一抷土, 让崇光棉织厂新厂区的奠基仪式陡然提升了档次。
而更让人刮目相看的还不是丁佐民, 而是纺织元老们的出现。这些在C州纺织行业兢兢业业奉献了无数岁月与心⾎的纺织人,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和长市局长平起平坐,参加同一个仪式。
一个行业的价值感, 首先来自于行业內部人士的相互尊重。
丁佐民对此很赞赏,不仅亲自和那些老工人们握手, 而且还合影留念,仔细倾听他们的经验和心声, 而对于老工人们提出的困难,更是让⾝边人一一记录下来, 关照他们逐项跟踪落实。
何小曼一直都在场,她是奠基仪式的外联人员, 也负责现场接待。
她是第一次看到丁佐民。从那天杜松涛的表现, 她猜到丁砚应该是受到了来自家庭的庒力。但今天的丁佐民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丁砚的长相更像⾼萍, 但气质却比较像丁佐民, 天生有着昅引人目光的本事。
听着⾝边的人都在夸丁副长市平易近人, 何小曼终于不得不承认。这些⾝居⾼位的人, 的确复杂
要比普通百姓来得⾼得多。
对于他们, 不能简单地用“好与坏”来判断。在人私仕途上,他们往往不会太计较手段,会略显冷⾎;但在大局观和民生上,他们又会抱有真正的热忱。
这种心态也许自己理解不了,也不一定能做得到。但何小曼记着⽗亲的话“让别人说话”有时候,让别人说话、看别人表演,能悟出很多道理,识得很多人心。
丁佐民其实也看到了何小曼。一是人群中,何小曼很突出,让人一下就能猜到;二是丁家的傻儿子明明是来参加奠基仪式的,视线却总是不由自主跑偏,丁佐民只要顺着傻儿子的视线,就知道哪个是何小曼。
虽然没有
流,但何小曼彬彬有礼的样子,和亭亭⽟立的仪态,丁佐民并不反感。甚至还隐隐觉得儿子眼光不错。
邱勤业没能留住丁佐民,却轻而易举地留住了丁砚参加了贺宴,他心里有王牌啊,何小曼这张牌,好使得一塌糊涂。
宴后,他和丁砚又关起门来深谈了一次,受益匪浅。
丁砚回国美的机飞是4月3⽇,而国纺大已经开学,何小曼忙完奠基仪式,终于可以去国纺大重新投⼊学业。
邱勤业当然是很支持,又一次关照何小曼一定要把贵宾送上机飞。
嗯,都不用你关照,如果有可能,何小曼恨不得把丁砚送到机飞座位上呢。
何小曼和丁砚怎样到的C州,也就是怎样去的S市。
临行前,何小曼将那份未拆的礼物放进了行李,打算在分别的时候让丁砚亲手拆开。
像是某种仪式一般,他们默契地依然选择了来时住过的那家店酒。二人心知肚明,此去一别,明年再见。
但如今二人的心却是安稳的,不用再悬于空中,不用再沉于⽔底。有了內心的默契,分别并不可怕,更何况,他们都是內心丰。満而充实的人。
也许形式上,他们是孤独的,但是从內心讲,他们并不寂寞。
安顿好行李,又稍作休息,也不过是下午,离吃晚饭还有蛮长一段时间。为了打破男人都不愿意陪女人逛商场的魔咒,丁砚提议一起去附近的商场逛逛。
何小曼当然欣喜,她喜
逛商场,既是爱好,也是工作。
二人一边逛着,一边还要⾼屋建瓴地从商场和商品谈及经济,有话题这么搭着伴,这逛街的质量是相当的⾼。
走过钟表柜的时候,何小曼不由低头凑上去看。
“对了,我正好要买块手表呢。”说完,何小曼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对丁砚笑道“你来帮我参谋参谋就好,我自己买。”
丁砚笑容古怪:“你这是寒碜我呢?还是寒碜我呢?”
“呃,什么意思?”何小曼以为是自己拒绝让他买,伤了丁砚的自尊,便笑道“什么都听我的,这可是你说的哦,不能食言。”
丁砚笑道:“我不食言。不过你要想买手表的话,以后吧。今天不买。”
虽然何小曼不知何故,但是既然丁砚这么说了,她也
喜喜地照办。“也好,下次我和汤丹来买。你不是要买鞋吗,我们去四楼看看。”
其实吧,虽然说何小曼有“尚方宝剑”在手,但她从不胡
挥舞,反而很尊重丁砚的意见,甚至在很多事情上,颇照顾丁砚的想法。
“宝剑”是不能
挥的,挥多了惹人烦。倒是镶上宝石刀鞘,挂在墙上,才显得又艺术又⾼端,⾝价陡然⾼好多。
晚餐是在店酒吃的。
这一分别,将会是漫长的一年。虽然可以打电话、可以写信。但是,没有网络的八零年代啊,越洋长途只能去邮电局的长途电话厅,写信更是要跋涉千山万⽔,一封信在路上走一个多月也是常事。
所以丁砚说,这顿晚餐必须要有点仪式感。
逛完街回来,何小曼回房间换了一条连⾝的长裙,将长发绾起,用细簪子簪住,看上去既时髦又古典。
虽说二人住的房间就在隔壁,但他们还是约定了时间在餐厅见面。
这才叫约会。
何小曼款款走过店酒大堂,又走到西餐厅,一路上,很多人向她投来注目礼。隆重而浪漫的长裙,让西餐厅的服务生都眼前一亮。
“丁先生有预订。”
“好的,请跟我来。”
远远的,她望见丁砚从座位上站起⾝。果然是心有默契。他们故意没有商量,却都穿得格外正式。丁砚一⾝黑⾊西服,⾝型
拔⽟立。微卷的黑发覆住半边额头,显得俊秀出尘。
丁砚过来,很绅士地替她拉开凳子,一切都如西方电影里那样,礼貌而克制。
吃什么其实已不再重要,菜是丁砚点的,按着既定的顺序上,而桌上有烛光微微晃动,丁砚还点了一瓶红酒。
喝到第二杯的时候,何小曼从包里拿出那未拆封的礼物,轻轻地放在桌上。
丁砚一见礼物,脸⾊微微一变,瞬间却又深昅一口气,似笑非笑起来。
“早该猜到你没有拆礼物。”丁砚道。
“第一份礼物是彩铅,我拆了,但是舍不得用。”何小曼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国內买不到,太珍贵了。”
“用吧,以后不用考虑这些,我会定时给你寄的。”
何小曼点点头:“这是第二份礼物。原本已经不想拆了…不过,你回来了嘛…”
丁砚忍俊不噤:“可见你那时候心里多怨我。”
何小曼挑眉,急道:“说好不提的么?”
“哈哈,好吧,我罚酒。”丁砚举了举酒杯,一饮而尽。
“小狗…”何小曼嘟囔着。
“你把这礼物带来,不是想退换给小狗吧?”丁砚笑道“小狗送出去的礼物,一概不许退哦。”
“不,我不退。”何小曼将礼物推到他跟前“既然生⽇的时候没拆,我希望你能重新送我一遍,你来给我拆。”
真会玩花样。
丁砚早该知道女生的花样就是多呃,你承诺人家“随便腾折”后果自负哦。
“好。”丁砚大大方方地接过盒子“何小曼,这是迟到的十八岁生⽇礼物,希望你喜
。”
何小曼点点头,抿嘴一笑:“你拆了打开给我看呢?”
丁砚依言,将已经褪⾊的包装纸除去,露出一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
一打开,竟是一只漂亮的女式古董表。
何小曼深深地昅了一口气。她之前拿过这礼物好几次,从盒子大小和形状,也不难猜出里面必定是饰物,但却没想到,竟然是一只手表。
而且还是一只价值不菲的古董表。
“喜
吗?”丁砚问。
“喜
…可是,这很珍贵吧?”何小曼有些忐忑起来。她不习惯让别人破费太多,哪怕对方是丁砚。
丁砚轻轻叹口气:“让你任
,让你不拆。这手表,是一只纪念手表啊。”
他将手表取出,将表盘翻过来,给何小曼看背面。只见上面果然刻着一圈英文。
“天哪,你被表彰了!”何小曼望见那英文中,分明有丁砚的名字。
“我来给你戴上。”丁砚不等她答应,轻轻拉起她的手,将手表扣在她洁⽩晶莹的手腕上。
那么光彩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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