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长沙会战(上)
1858年底,发匪伪王石达开北伐,河南、山东等地捻军纷纷起事响应,大清新军火速驰援。
十二月,平远军西路军统帅苏红娘率平远军第六镇进⼊湖南境內,与哈里奇部会合,遂兵临长沙。
各路湘勇云集长沙,号称十万精锐,湖广总督曾国藩亲自坐镇。誓言与长沙共存亡。
太平军两镇、巡防、民团两万余屯兵长沙之南,大战一触即发。
此时不仅仅是京北、广州、中州各地督抚,甚至全世界的目光却聚焦在这小小的长沙城,这即将到来的⾎火碰撞,不但关系湖广今后战局走势。更可以说是南北朝大战的一个缩影”代表着南北朝顶尖军事⽔平的两个集团,华中大地上国內战争中第一次热兵器兵团碰撞,即将拉开帷幕。
长沙南十里的⻩花屯,旌旗遮天,营盘蔽⽇,密密⿇⿇的士卒组成的红缨海洋一眼望不到尽头。
苏字大旗矗立万军阵中,随风飘扬。
此时中军营帐中,苏红娘正与哈里奇议事,红娘一袭火红甲胄。丝绦飘飘,宛如画中仙子,英武绝⾊。
营帐门侧几名女兵,其中一人正是罗阿妹。
“福晋娘娘,属下佩服。”听着苏红娘的计较,哈里奇连连点”头,他从来都是称呼苏红娘福晋娘娘,自称属下,谦恭无比。
苏红娘正要再说,帐帘一挑,一名卫兵跌跌撞撞进来,
息着。结结巴巴道:“爵爷,大帅,王爷,王爷”声音颤抖,
动无比。
苏红娘微一皱眉,此时却见几人进了行营”为首一人笑道:“红娘,老哈。我来给你们助阵了。”语声清朗,人如龙凤。可不正是叶昭。
苏红娘一呆,急忙起⾝道:“你,你怎么这般快就到了?”
哈里奇早已跪倒见礼,随即营內卫兵都跪了一地。
叶昭褪去大氅,
与⾝旁侍卫,露出锦绣龙袍”清雅俊逸,难以言表。
“我也没想到这般快。”叶昭笑着走过去,又道:“都起来吧。”
叶昭早几⽇发来电文要来长沙前线督战。只是比他自己想象的脚程都快,其实也难怪。广州到韶州火车早通”而韶州到衡州之铁路去年动工。现今韶州到绑州线已经通车,是以从广州到长沙,实则已用不了几⽇。
说起铁路叶昭有时候也琢磨,这铁路线之勾画实则有迹可循。现今从广东到湖南修建中之铁路可不就是后世京九铁路之⼲线?从经济政治军事等等种种角度来考量。几条铁路⼲线,前世后世,实则得出的结果都差不多。
平远军与湘军决战长沙,此战之重要毋庸讳言,尤其是对于平远军来说。若此战败”三省七境,尽皆危矣。
这也几乎可以说是平远军自与英法联军大战后,所遭遇的第一次真正考验。叶昭又岂能不来前线督师?
而且,曾文正”要与曾文正碰撞,与这历史上最赫赫有名的湘军集团展开一次惊天动地的对决,叶昭心里思嘲起伏,实在在广州有些呆不上来,或许,前世的记忆真的不是那么好摆脫的吧。
哈里奇已经急忙叫卫兵道:“速去传令”王爷亲征,快,再把王爷的帅旗升起来!”
卫兵匆忙而去。叶昭笑道:“我就是来看看热闹,这仗啊”你们该怎么打怎么打。”
哈里奇恭恭敬敬道:“王爷亲临,此战必胜!”
叶昭笑着点了点他。走过去坐到了帅案后虎⽪
椅上。
此时肃智郡王、平远靖寇大将军的旗帜缓缓腾空,而王爷亲征的消息更传达到各营,平远军大营,立时
呼呐喊声如海啸一般,由近及远,此起彼伏。
“罗阿妹!”大帐中,叶昭突然见到了这名女兵,仔细看有些面
,略一琢磨,可不是在百骑过襄樊时救出的公平
女兵?
“是!”罗阿妹一躬⾝,响亮的回答。实则在跟随娘娘归顺南朝后,罗阿妹以前想不通的问题也渐渐想通了。现今更明⽩,早前王爷并不是一时兴起亦或为了跟自己刺探报情,实则就是有心救护自己。
“王爷救命大恩,奴婢永铭于心!”罗阿妹一直就想跟叶昭说这句话呢。
叶昭笑了笑,见到故人的感觉很不错”在这个
世,生命无常。多少自己
悉的人一别之后,变成了⻩沙骸骨?本以为,这个小女兵也只能在自己记忆中渐渐淡去,早已不知道遭遇了怎样悲惨命运,却不想,她还活着,很鲜
的活着。
“说说军情吧。”叶昭转向了红娘和哈里奇。
哈里奇见红娘对他轻轻点头,就笑道:“是,由奴才来给王爷解说,湘军号称精镜十万。据奴才所知,实则其大约六七万之数。加之民夫,或许勉強能凑集十万人众,长沙城中,食粮怕也维系不了许久,但福晋娘娘和奴才都觉得,敌众我寡,围城不可取”是以难断其粮道,唯有強攻之,长沙城虽坚,但我平远军炮火更利。此番定要将曾国藩的家底扫个精光,只是万炮轰鸣,怕这场仗打下来。这长沙城、长沙城的百姓都要大大遭殃。却是有失王爷教诲之道,是以福晋娘娘和奴才都在想办法,若实无良策”却也顾不得了。”
叶昭微微点头。端起了茶杯品茶。其实后世史书,对于历代战争胜利一方给平民造成的伤害和伤亡都讳莫如深,好似胜利一方永远是吊民伐罪,老百姓对于其都拥护的不得了”更不会有误伤误杀平民之类的事件。实则战争之残酷哪是这般简单?手无寸铁的平民,不管立场如何,永远是战争时代命运最悲惨的人群。
长沙城巡抚衙门。
后衙花厅。清雅别致,只是那千年竹的叶子微微发⻩,失去了往⽇的生气
。
主位上,坐着一位红宝石顶子、仙鹤补服的员官,三角眼神光锐利,面相威仪,正是湖广总督曾国藩。
“他真的来了!”曾国藩品着茶,目光渐渐
莺。
侧位坐的乃是湖南巡抚卢明泽,端坐着。默然不语,他知道”制台大人所说的他自然是肃王景祥。
景祥,谁能想到?本不过是京城混吃等死的⻩带子,谁知道几年功夫,就搅得天翻地覆,昔⽇咸丰爷
给他的火器兵须臾就变成了一枝庞大的令人心惊胆战的军事集团,广州新政,就在大夥都等看他笑话之时,却风生⽔起,听说现今西洋能造的东西广州大部分都能造,甚至都能造百门火炮的巨舰了,令人听了都心里惶惶,尤其是与他不坐在一条船上,就更是⽇⽇不安,不知道他下次又能鼓捣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玩意儿。至于什么民风民俗。现在反而成了旁枝末节,就算粤翰最守旧的乡绅,好似都渐渐转了
子,开始重新审视他给广州带来的影响。
这个人,到底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今⽇他亲自提兵兵临长沙城下,就算制台大人云集十万湘勇,可怎么觉得这般无力?或许那些骁勇的湘军将领还在摩拳擦掌,准备生擒景祥,诛杀景祥。可卢明泽却总觉得后脖颈一阵阵发凉,好似,有种末⽇来临的感觉,尤其是,上月湖南
战,他曾经下令砍杀过数名平远军战俘。
“来了也好。”曾国藩低垂了双目,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报!大人,伪王景祥
进城的信,
给总督大人亲启的!”一名小校跑⼊,跪倒双手奉上一封信笺。
旁边卫兵接过,恭恭敬敬转递给曾国藩。
曾国藩翻阅几眼,就微微一笑:“又来盅惑人心,倒真是他的作派。”伸手,将信转给了卢明泽。
卢明泽细细读去,暴不知道是不是肃王亲书,语气却是肃王本人的,劝说曾国藩投诚,免长沙百姓生灵涂炭之苦,信中也委实夸赞了曾国藩几句,称其经纬之才若能辅助同治帝,必能开创一番天地,为后世来者敬仰。
“他对制台大人倒是看重的很。”卢明泽微笑着说。
曾国藩沉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写这封信不过做做样子。”
卢明泽微微点头。
曾国藩站起⾝,踱了两步。笑道:“常闻景祥与平远军大名,今⽇会猎此间,倒也是一桩乐事,不过这景祥。我倒要见见他。”
卢明泽讶然,一脸匪夷所思。
曾国藩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啊!这个景祥,做事看似没有章法,但这些年下来,你可看到了,广州怎样,平远军又怎样,这就叫
有成竹,他的事我听得多了,赞的有”贬的更有,但我怎么也想不出他这个人到底怎样。”
卢明泽点头,原来制台大人也弃此感,委实,景祥这个人,做事从不依常理,这些年下来,都好似在
雾之中。实在令人难看透他的实真面目。
“我写封信,请他来长沙城一聚。信里讲,他若前来,自表明诚意拳拳。我定尊皇阿哥载濂为帝。”曾国藩笑着,眼里闪过几丝难以琢磨的光芒。
卢明泽就笑:“制台大人⾼明。”
叶昭看到信时就一个感觉,曾剃头这
杀技能却是想用在自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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