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帮我订正这份资料!”经理将一份文件丢到童惜恩面前就离开了。
童惜恩愣了一愣。
“明明是秘书室的工作,为什么叫你来做?”同事何祖云不以为然地道。
童惜恩苦笑一下,谁教她没有能力,只能是个普通职员。
大学毕业后,她就来到这间公司做事,一做就是三年,却仍是普通职员,埋怨这种事,好像不是她能做的。
“中午吃什么?”
“不吃了,我要订正这份文件。”
“你还真帮他做?永远都学不会拒绝!”
“算了…要是丢了工作怎么办?”
何祖云抿一抿嘴“你⺟亲那边的债要还清还不简单?公司那么多男人在追你,找个有钱的帮你还不就好了!你就是不懂得利用自己的长相。”
童惜恩有一张瓜子脸,虽没有美
绝伦,却十分清秀,给人古典美人的好印象,加上琼肌赛雪,委实教人心动。
“这不是在算计人家吗?”童惜恩板起脸。
“男人被你的长相昅引,不也是求面子,做事别那样,早晚会吃亏。”
“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求也求不来。”
何祖云翻翻⽩眼“又是这种认命的话。难怪被人呼来暍去也不懂反抗、拒绝。”
“我不想惹人嫌…”一想起⺟亲因遭人嫌弃而被迫杀自,她就忍不住靶伤。
“⼲脆去找你生⽗吧!”何祖云道。
童惜恩愀然变⾊,猛头摇。“妈妈教我别去⼲扰人家的生活,虽然我一直很想见见他。”
“那你外婆那几百万的债,要到什么时候才还得完?”
“我不知道…”童惜恩眉头皱得更深了。
“别再住那间小套房了,搬来跟我住,至少省了一笔房租钱。”
“我不想打扰你。”其实这件事何祖云已经提过好几回了,之前都是因为她和男友同居而拒绝,毕竟两女一男居住在一起似乎不太好。
“我和那混蛋分手了,现在一个人住有点孤单。”
童惜恩笑而不答。认识何祖云两年多,难道还不知她刚強的
格,她只是找借口帮自己罢了。这样的朋友真是好得没话说。
“我先去吃饭,你趁中午时间打电话给房东,晚上就搬来我这里。”
“祖云,我…”
“我帮你带午餐回来,别偷懒,快打电话!”何祖云不由分说地提起⽪包就走。
真的要搬到祖云家吗?童惜恩开始犹豫。
兀自思考之际,经理快步走向她,表情震惊,仿佛有什么重大的事。
“快到会客室去。”
“啊?”童惜恩先是茫然。
“有你的客人…怎么认识这样了不起的人也不跟公司说,早知道的话,公司就派你去谈大生意了!”
经理说了一连串童惜恩完全不懂的话。
“还发什么呆!快去会客…等等,带我早上开会的资料过去,也许对方会有趣兴!”经理喜孜孜地将文件硬是塞给童惜恩。
本来还想说什么,可见经理那副不容置疑的模样,童惜恩只好皱着眉头朝电梯走去。
电梯一降到三楼,童惜恩便加快脚步,倏地,在会客室门口发现两名⾼壮且⾝着黑⾊西装的男子。
“请问.....”一走近这两个男人,童惜恩莫名感到一股森冷,他们不太像一般的上班职员,
才一开口,其中一个便为她打开会客室的门,没说半句话,
这下她才知道,要见的人在里面。“谢谢.....”
走上前两步,她目定口呆。
万万想不到,要见她的人,竟是在企业界赫赫有名的古蔓羽!
以前在报章杂志上看到古蔓羽,童惜恩就觉得她很美,现在亲眼见到,更觉得她美的异常,就像不可犯侵的女神,⾼傲且典雅。不过…古蔓羽⾼傲的气势令她不得不自卑地垂首。
她不该来找她的,也许该说,她不该在自己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出现。古蔓羽是个超完美的女子,童惜恩怎样也想不到,她们有一天会这样面对面。因为她慌到不知要叫她古姐小,还是…姐姐。
“很讶异我怎会知道你的存在?”古蔓羽淡道。
童惜恩不语,兀自低着头,不敢看她一眼。
迸蔓羽看过童惜恩⺟亲的照片,那是田律师
给她资料的其中之一。她们两⺟女还真像,尤其是那双明亮的眸子,似有灵
般,到处引勾人…
明知道童惜恩的外表比不上自己,古蔓羽却还是莫名的担心她会像她⺟亲一样,夺取他人的东西,那就是心。
是了,就是那认命的样子!难怪会惹男人怜惜。
“我爸过世了,他
代我要带你回去。”
童惜恩猛然抬头,好生震撼。“爸…他过世了?”
瞧童惜恩眼泛泪光的样子,古蔓羽就猜得出⽗亲生前一定常和她联络,那么,被蒙在鼓里的愤怒滋味,就不是童惜恩能了解的!
“爸要我替你还清你⺟亲那边的债务…之前你为何不肯收他的钱?”
“我…我怕收了钱…爸就不会再来找我…我也不能去找他…”童惜恩抹了抹垂落的泪⽔,她好伤心,连⽗亲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他是个好男人、好⽗亲,尽管有家室,也从未忽略过她们⺟女。
当然,⺟亲也曾让⽗亲欺瞒过,但在得知他早有家室的同时,也得知自己孕怀了,她也为此离开他好多次,却始终让他找到,她无奈,只好选择躲在角落,不争、不夺。
毕竟,她们没有权利向别人争夺什么。
“我爸对你好吗?”古蔓羽強忍着气愤,平淡道。
童惜恩猛点头。
“你早就知道我?”
童惜恩又点点头。常和⽗亲来往,她多少知道一些。
迸蔓羽因此倍增怨念。看来,只有自己到现在才明⽩真相!才知道破坏她家庭的⺟女长什么样!她是该掴童惜恩一巴掌,或破口大骂,但不是这个时候!
迸蔓羽再次庒抑下恨意。“为你⺟亲还债,是他由衷的心意,接你回去让你祭拜他,是他的遗愿。凭你在这里的薪⽔,只怕一辈子也还不了。”
“我答应过我妈妈…绝对不能接受古家的钱。”
迸蔓羽斜睨着她。“我也没说要送给你…老实说,我是在爸死后,才知道你们⺟女俩的存在,一时间,我无法接受。”
“对不起…”童惜恩又是低下头,无法辩解。
“你们是对不起我,更对不起我⺟亲。”古蔓羽的语气异常冷静、不愠不怒,却更教人胆畏。“你也不想到死也还不清债款,更不愿无法祭拜爸…我有一个方法。”
“你肯让我去祭拜他?”童惜恩既惊喜又诧异,古蔓羽该恨她的,甚至可以不理会她的存在,但却没有这么做,还让她去祭拜⽗亲,这样的宽容…她该怎么回报?
“你也是他女儿…爸的房子我卖掉了,所以你得到我那里住。我之前说过,你的存在我很难接受,让你祭拜爸已是最大的容忍,所以我不许你在他人面前承认你是古家的一分子。
我古蔓羽是有头有脸的人,要是让人知道我平⽩无故多出个亲人,对你而言是个喜讯,对我而言却是个笑话,别把你的快乐建筑在我的痛苦上,明⽩吗?”
迸蔓羽说话振振有辞,让童惜恩听了不但没有怨言,反而深感愧疚。“我明⽩…”
“让你祭拜爸,我也有条件…你要为我工作,当是还我替你付清的债款。”瞧童惜恩又是低垂着头的模样,古蔓羽就立刻道:“如果你觉得委屈,可以不搬来帮我做事,可以不去祭拜爸!”
“我没有…”才⼲的眼眶,又再度
濡起来。“我要祭拜他,让我祭拜他!”
“那好,今天把工作辞掉,明天一早有人会去接你。”
迸蔓羽结束了谈话,便旋⾝离去。
童惜恩望定紧闭的门,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下。“爸…”
她是多么期待与古蔓羽见面。这个令她骄傲的姐姐…但情形却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姐姐不恨她,也没喜
她,只有种毫不重视她的感觉。
是吗?自己连让别人生气的资格也没有…想想也是,从小到大,她都是被人安排在角落,摆明就是不起眼,又有什么资格得到他人的在乎与重视?
认了…能祭拜爸爸就好,这样就好…*****
坟场,因为是长眠之处,所以特别静谧。
今⽇不是清明,坟场却出现了二十多名男子,黑⾊装束,更显肃穆与森冷,而停车场外占満了十几辆⾼级房车,由此得知,这群人不太一般。
必靖平将点燃的香分发给每位堂主,然后,将最后三支香
给⾝旁的男子。“盟主。”
是了,这群异常森冷的男子,正是“殷家三盟”--“炎盟”的各个堂主,点香的关靖平则是总堂主,在他⾝旁⾼大冷峻的男人即是“炎盟”盟主烈少严。
烈少严有双霸气的剑眉,锐利的目光总教人不寒而栗,尽管他外表英俊,可⾝上发出的冷傲却像是抓了狂的鹰,随时随地会要人
命,这也难怪他有着“狂鹰”的称号。
“殷老来过了?”烈少严拧着眉心,看着香炉上就快烧尽的香。
“是,首领早来了,说是到⽇本那里,查看『冰盟』跟『海盟』的基地。”关靖平诚然道。
“给副首领上香。”烈少严沉声道。
今天是“殷家三盟”副首领殷段的忌⽇,算起来,殷段也死了一年,但没有人忘得了当年他被杀害的事件。极道世界即是如此,愈有权势,就算你不愿伤害他人,他人也会要你的命。
必靖平接过香,即刻揷上香炉“盟主,副首领走了也有一年…是不是该向首领提议选出新的副首领?”
“这件事殷老自有打算,再怎么说殷二爷也是他弟弟,位子空着至少能有个怀念。”
必靖平不再多说什么。烈少严的个
他很清楚,若不断提及相同的事情,只会震怒他。
“走吧。”烈少严
眉心,突然觉得好疲倦。
“要到殷家的公司走走吗?”
“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怎么不在⽇本多待一天?”关靖平抿嘴笑道。
烈少严去⽇本是为了参加“佐藤集团”首领夫人林娟的生⽇宴会。
其实在极道界,以道义为主的,都会是朋友,⽇本的“佐藤集团”如此、韩国的“五⾊门”如此,只要懂道义的,绝不会是“殷家三盟”的敌人,林娟就是这样
上的,正巧她是国中人,与“殷家三盟”的
情更是好的没话说。
“早和展夏⽟约好商谈
易事项,所以不能多待。”烈少严朝殷段深深鞠躬,转⾝后,不经意地向右方远处看去。
“盟主指的可是韩国『五⾊门』中『青门』的门主?”
烈少严不语,蓦地,远方的角落昅引了他的目光。
这坟场由阶梯为道,愈⾼处的墓地在这坟场愈是崇⾼的象征。为了敬重殷段“炎盟”的弟子兵通常会封锁出⼊口,以给予宁静的祭拜,但为什么会有陌生人出现在这儿?
他神⾊一沉,直盯着那对死者哭泣的陌生女子…她到底在说什么?他的视线莫名的无法从她⾝上移开。而原本冷静的心,竟也因她的眼泪而不寻常的紧揪…
必靖平一径地说,完全没发觉烈少严的神情不对劲。
“虽说『五⾊门』的势力不容忽视,但那五个门主都古古怪怪的,好像什么呢.....对了,就和『佐藤集团』一样,那个总堂主佐藤俊矢就是这样的人…一见他就觉得他
沉,更甭说展夏⽟了,笑里蔵刀,呃…对不起盟主,我不是存心数落你的朋友,除了这之外,我倒很佩服他们的导领才--”
“他也许今晚会到,待会儿我直接到基地等他,你通知基地,今晚有宾客,不得失礼。”烈少严正⾊吩咐着,目光依旧没有离开那女子。
“这我知道。”关靖平呼了一口气,幸好盟主没认真在听。
“她是谁?”烈少严朝关靖平神⾊一厉。
“什么?”关靖平一脸茫然。
“不是你带来的?”烈少严斜睨着坟场最下方的女子。
“这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关靖平转向⾝后对数名堂主质问。“大门不是已经派人封锁了吗?”
“欸…从我们进来就派人封锁了,手下更不敢让无关的人进来。”其中一位堂主如是道。
烈少严一步一步走下长远的阶梯。
“怎么没发现有人在这…”关靖平抚着下巴忖思。他这人就是这样,稍有过失便拚命寻求原因,是个很负责的人。“盟主?”见烈少严朝那陌生女子的方向走去,关靖平带领诸位堂主跑到烈少严⾝边保护。
盟主的全安是他们的责任,再者,这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还不清楚。
必靖平一个箭步,首先站到这女子面前。“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童惜恩回神过来,目瞪口呆,这人是谁?离她约十步远的那群男人又是什么人?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关靖平盘问道。
“我…”童惜恩畏惧地看着关靖平⾝后的那群男子,尤其是站在中间相貌出⾊的冷峻男子。这人看她的神情不太友善…瞪得她愈来愈不知所措。
烈少严凝神打量这女人。她打扮很朴实,乌黑长发很随
地用发夹盘在后脑勺;清秀的五官丝毫不带肃杀之气,加上那畏惧不作假的样子,他想…她应该只是普通人。
不过,她的样子不算平凡,若是认真打扮,应该不输他周遭的女人,他怎么没注意到她在坟场?以前,不管什么人在他周围,就算是隐蔵着也会教他发现,是她太渺小,还是他敏锐的警觉
退步了?
“你常来?”烈少严定向童惜恩。
童惜恩僵硬地点点头,两眼因烈少严的接近而愈睁愈大。
老实说,这男人很英俊,而且还带着一股霸气,犹如一个常胜军,完美无缺。平常她总是卑微地低着头跟人说话,那是觉得不被重视的反
动作,但奇怪的是,对他,她竟无法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因为,没有人认真地看她,他却不一样。那双深邃的星眸,仿佛要窥探进她的內心世界了.....
“盟主?”堂主们不噤对烈少严的前进捏把冷汗,担心这女子⾝后蔵着一把
。
“你们先回车上等我。”烈少严命令道。
“盟主?!”堂主们震惊。
“没听到我说的话?!”烈少严沉下脸。
童惜恩浑⾝一悚。这人到底是谁?就算是政商界的大人物也没他那么慑人…童惜恩不噤对烈少严恐惧又好奇。
“是…”虽极度不情愿,但又不能违抗命令,只好依言走下去。
“祭拜亲人?”烈少严转移目光,瞧着她发抖的手,适才铁定吓着她了。
“嗯…我妈妈…”童惜恩颤巍巍地,尽管如此,仍未停止打量他。
他很⾼,大概有一八O左右吧,体格也完美得像⾐架子。西装笔
的他,就像生在镁光灯下受人瞩目的出⾊企业家,在他面前,自己就更显娇小与微不⾜道.....他们
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片土地已是私有的。”
“我不懂你的意思。”童惜恩眨眨眼,不解。
烈少严无奈笑笑,接着正了正⾊“这片土地是属于殷家的,你进来之前,没看到大门上的告示牌吗?”
童惜恩猛头摇。
烈少严皱起眉头,幸好殷老没碰见她,不然谁都不能保证她没事。“除了今天之外,还有八月十⽇,一般人绝对不能擅自进来。”
“为什么?”若知道烈少严的⾝分和殷家惊人的权势,她绝对不敢再问为什么的。
烈少严马上垮下脸,他真担心自己待会儿会失去耐
。
“我说过,这片土地属于殷家的,而这两天正是殷家二老爷和二老夫人的忌⽇,我们不希望在祭拜时有陌生人⼲扰。”
“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的。”童惜恩瘪起嘴,心里拚命责怪着自己的失礼。
烈少严不噤动容。要是一般人,绝对会埋怨他们的霸道,但这女子竟一脸自责,真不知道要笑她天真,还是傻…
这回,烈少严终于明⽩是什么昅引他注意她了--是她的纯真。
这年头,要在一个人⾝上见到纯真这两个字,已经不多了,
“最近过得不如意?”烈少严自暗袋取出黑⾊手帕
给她。“把眼泪擦擦。”他不喜
她的眼泪,看的他莫名心
。
童惜恩摇头摇。“谢谢…”拭去了眼泪,她呆呆望着手帕上用⽩绿的线绣出⾖大般的“烈”字。这字是什么意思?
“不是?那为什么对你⺟亲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这回,他又觉得她更好笑了…这女人,真的很新鲜。
“我是⾼兴…是真的,我见到我同⽗异⺟的姐姐了。”童惜恩忍不住对他说出这些事。本来还很畏惧他的,可在他递给她手帕之后,心头忽然莫名地热燥,开始端详他表情的变化。
“以前从来没见过面?”既然她不设防,他也就理所当然地问了。
“她和我不一样,她很出⾊、聪明…我的存在会让她失去颜面…”
“她这样对你说?”烈少严再度臆测这女孩是在何种环境长大。她的纯真秀气,悄悄地牵引他进到她的世界。
“不是!”童惜恩的反应过度
动,稍缓过情绪后,淡笑道:“是我自己想的…我不想因为我的出现,而将她的成功转为失败,我不能这么自私,能看到她,我就很満⾜了。”
“你姐姐一定是一大把年纪还没人要的老女人。”烈少严半开玩笑的说。他没有开人玩笑的趣兴,但见她傻气,就忍不住了。
“才不是!她很漂亮,你要是见过她,一定会为她心动的。”她顿了顿,最后那句令她不安,甚至有股后悔说出的感觉…情况真是愈来愈奇怪了。
烈少严垂首看看表上的时间,为此失笑。他竟然和这女人谈了那么久?他从来不把时间用来和女人谈天的,他今天是哪儿不对劲了?
“你要走了?”童惜恩发现他看着表,心中掠过一抹不舍。
“再见。”理清思绪后,他这两个字竟说的相当淡漠。
“你的手帕!”童惜恩紧握着手帕,仿佛担心他真会离去。
见到她细微的举动,烈少严嘴角渐渐上扬,不语,旋⾝就走。
童惜恩凝视他渐行渐远的⾼大⾝形,若有所思地呢喃:“要送给我?”
如果这是缘的话,那么也太难圆了,因为他和她是不同世界的人,想再见面,除非命中注定…
不过,她想,自己绝不是有好运的人,一向不是…就算期待能成真的话,出⾊如他,又怎会看中不起眼的自己?
今天就当是月下老人好心让她作了场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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