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天,这算冤家路窄吗?
几天前才刚共进一顿“昂贵”晚餐的两人,竟然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不期而遇。
看到前方
面而来的
拔身影,颜以宁心头闪过一片乌云,她不屑的暗忖道。
看他一身笔
的黑色西装,衬衫、领带无一不浆得笔
,脚上的Bally黑色皮鞋光可鉴人,就像是刚从流行时装杂志上走下来的模特儿,耀眼出色得叫人移不开眼。
颜以宁猜想,他肯定是刚从某大企业谈完一笔生意出来。眉宇间还隐约可见一抹神采飞扬,只不过那抹光芒在见到她的瞬间,马上被一抹冷沉取代。
两人视而不见的错身而过,就像全然不曾见过面的陌生人。
颜以宁
不该搭理他,但是脚步却忍不住停了下来,她转头追随着他的颀长身影步进一间花店。
眼看着他那抹孤傲冷然身影,被包围在缤纷灿烂的花海中,那种极度不协调的画面,挑起了她天
中的
婆因子,颜以宁的双脚忍不住朝他踱了过去。
冉烈随意的挑了把白色玫瑰,正当要掏卡付帐之际,不经意自眼角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来意不善的朝他踱来。
站在花店里,其意图当然是不言而喻,但他可不打算解释什么。
他没有义务向她
代什么,更不在乎她怎么想,除了一个“昂贵”的过节,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
“买花啊?”颜以宁懒洋洋的开口,语气不像关心反倒像是揶揄。
眼见他不吭声,颜以宁绕着他打量,再度问道:
“给蓓蓓?”她从鼻孔里
出一声冷嗤。“省省吧,她才不会收。”
“你到底想做甚么?”像是已到了忍耐极限,他摊牌似的将目光对上她。
“我…”霎时,颜以宁的思绪在那双幽暗无边的黑眸中
失了几秒,但她随即猛然回神。“我说过我不会允许你追求我最好的朋友。”她甚是理直气壮。
冉烈罩上一层寒霜的脸色更沉几分,目光不由自主的扫过她全身。
今天的她依然是一袭轻便的穿着,只不过清凉的小可爱换成了贴身T恤,及
的短
换成了及膝短裙,一头长发扎成俏丽马尾,让她浑身洋溢着一股青春活力的气息。
但那件绣着带翼天使图腾的合身T恤,却比小可爱好不到哪儿去。轻薄的布料紧紧包里着她丰盈的酥
,虽然没有暴
出半寸肌肤,却更引人遐思。
短裙下的是一双雪白匀称的美腿,细致完美得几乎找不出一丝瑕疵。绑带的希腊风凉鞋里,包里着她白皙小巧的脚,五
脚指头让人联想起冬天山上晶莹剔透的冰柱…
懊死!他明明讨厌这个女人到了极点,竟然还从头到脚把她看得那么仔细冉烈及时喝止远扬的思绪,遽然将头撇开。
“你最好弄清楚一件事,我要追求谁是我的自由,而接受与否的决定权也是在唐敏蓓的手上,而不是你,我已经厌恶你这种近乎騒扰的举动了!”
“很高兴我们有相同的感觉。”她不甘示弱的回他一句,仰起头与他对峙。
要不是两人的身高太过悬殊,他们的脸肯定会碰在一起。但身高勉强只到冉烈下巴的颜以宁,却还是闻到自他身上散发出来,那股男人独特体味与古龙水相混杂的气息。
那种味道不讨人厌,反而让人有些醺醺然,尤其是她的视线不偏不倚就落在他的
上,让她不想在意也不行。
他这个人虽然严肃古板、不苟言笑、浑身冷冰冰,却有着双厚薄适中、出奇
感的
,从她的角度看上去,两片因不悦紧抿的
厚实光滑,是少见的极品。
突然间,她发现自己竟然想吻他!
吻他?老天…疯了,她肯定是疯了!她竟然对一个想追自己“麻吉”的男人产生遐想?!
颜以宁为脑子里打转的念头感到惊慌失措,几乎是马上往后弹退好几步,跟他保持安全的距离。
看着眼前这张狂妄嚣张的小脸,有那么一瞬间,冉烈几乎有种想伸手掐死她的冲动,这是向来沉着冷静的他,从来不曾有过的。
“如果你以为这些幼稚的举动能阻止我,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他如宣示般冷冷吐出警告。“天底下没有我办不到的事,你最好牢牢记住这一点!”
“是吗?那我等着看。”
颜以宁挂起讪笑佯装无动于衷,但她不得不承认,他的眼神里有一种慑人的力量,带着一种毁灭
的危险,就像威力强大的原子弹,光是靠近都带有威胁
。
有几秒钟的时间,她几乎要相信自己跟他斗法是不自量力,但随即又骂起自己怎能长他人志气、减自己威风?!
投去最后一眼,冉烈一言不发的蓦然转身离开,主动结束了这场街头对峙。
忿忿盯着他傲然而去的身影,颜以宁虚张声势的朝他扮了个鬼脸,没被他临去前那抹冷得足以冻死人的眼神给吓着。
为了朋友,颜以宁可是不惜两肋
刀,区区一个冰块男又算得了什么?
带着这股雄心壮志,她转身走进花店,笑眯眯的唤来老板娘。
“老板娘,我是刚刚那位先生的朋友,我朋友突然改变主意了,他想把白玫瑰改成…”她咬着纤指,目光往花海中随意搜索,突然间,她的目光定在一大把黄
花朵上。
“…黄花菊。”她爽快的将纤指往角落一指。
“黄花菊?”花店老板娘楞了楞。“你确定?”可刚刚那位英俊的男士不是说要送女友的?
“确定、确定!”颜以宁忙不迭点头催促。“花要尽快送达,最好等一下马上就送。”说着还掏出一千块
进老板娘手里。
“没问题!”有“小朋友”出面果然就是不一样,老板娘的动作突然俐落了起来。
看着原本清新美丽的白玫瑰花束,换成了俗到爆的黄花菊,颜以宁忍不住
出调皮的笑容…
这下冉烈那家伙怕是跳到黄河也不清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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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
着轻轻柔柔的音乐,温度适中的空调让人全身舒
,身下的绒布座椅更是出奇的柔软舒适,这是一天中少有的放松时刻。
坐在国家音乐厅的贵宾席上,冉烈浏览着手里精美的节目表,慵懒的将长腿随意
叠,唯有目光偶尔扫向大门。
是的,今晚他约了唐敏蓓来听音乐会,一切都透过秘书保密而谨慎的进行,确保这一回不会再有程咬金跳出来搅局。
这一连串费尽心思的举动,或许旁人看了真会以为他恋上了唐敏蓓,但唯有他自己知道,其中动情的成分有多少。
他欣赏她的精明干练、聪明独立,也很确定她会是适合他的
子。
他从未仔细想过自己是否喜爱她,只是依照惯性做最有利的选择,一如他在商场上的手腕,完全是凭靠经验或直觉,而非喜好与感情。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预计两个月后向她提出求婚,两个月后正式结婚,一年后他的继承人必须诞生…
饼去三十几年来的生命,他的每一天都是活在计画与目标之中。他从不让私人的情感干扰了他的判断,更不允许生命中有意外,甚至失败。
这种野心与企图,也造就了他在短短五年内,就能打进出一个庞大金融集团、拥有上万名员工,与数十亿身价的原因。
而一个称职的
子,为他孕育一个继承人,是他目前亟需完成的目标,如同他打败商场上的众多对手,丝毫不会参杂感情在其中。
冉烈抬手看了下腕表,时间已近七点,一抹放松的笑意浮上嘴角,直到目光触及远远而来的那抹身影,他的笑容顿时僵住。
他原本以为会有一个愉坑邙浪漫的夜晚,谁知道期待中的佳人没有前来赴约,反倒又来了个…程咬金。
“嗨!”程咬金友善的朝他绽开一抹微笑。
她的微笑很动人,但看在冉烈眼里,那过分热切的态度,却活像是给
拜年的黄鼠狼…十足的不怀好意。
“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冉烈怀疑的瞪着缓缓朝他走近的颜以宁,以及她手里那张贵宾席的票。
这场音乐会一票难求,更何况是贵宾席的票,他也是费了点心思才到手的,她为什么也会有?
“来听音乐会啊!”颜以宁甜甜一笑,大剌剌的坐进他身边的座位。
“回你的座位上去,这个位置是留给唐敏蓓的。”冉烈挤出一句,身为男人的风度,他
下了想一把揪起她的冲动。
“她不会来了。”颜以宁乐于宣告这个消息。
“你什么意思?”一股不祥的预感缓缓升起。
“喔,蓓蓓很忙,实在
不出时间来,我觉得太浪费这张票了,所以就代替她来啦!”她愉快的享受着他错愕不信的表情。
总算,冉烈弄清眼前是怎么一回事…他约的是唐敏蓓,前来赴约的却又是颜以宁。
瞬间,冉烈的脸色阴沉到冰点。
“你真以为你能三番两次要着我玩?”他的冷眸缓缓眯起。
黄花菊事件他至今还没气消,这女人竟然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唉呀,那件事你还记着啊?”颜以宁一脸无辜的眨眨眼。
“那种事没有人能忘得掉。”他咬牙挤出一句。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与颜以宁不期而遇之后,原本该送到唐敏蓓手上的玫瑰竟成了黄花菊!在他
丝剥茧追查下,才发现竟是颜以宁搞的鬼。
他莫名其妙成了恶作剧与触霉头的恶人,却百口莫辩,而策画整个诡计的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还敢若无其事的坐在他身边?
“我也是一片好意啊,我以为蓓蓓喜爱黄花菊,才热心的想帮忙啊!”瞧她讲得万般无辜,但冉烈比谁都清楚,那张无辜脸蛋下隐藏的诡计。
“收起你虚伪的嘴脸,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他的每一字几乎是从牙
里迸出来的。
行事谨慎、小心的他,这辈子从未出过错,却一次次栽在这个女人手里,可想而知这对他而言是个多大的
辱与难堪。
看她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他两手握得劈哩啪啦作响,几乎想将她从椅子上揪起来,赏她一顿难忘的教训。
偏偏她明明看得出冉烈脸色阴郁得吓人,还不知死活的故意火上加油。
“冉大总裁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跟我这小女子一般见识喔!”她嘟着小嘴,娇声娇气的说道。
“你…”熊熊火气眼看着就要爆发。
“各位来宾,今晚的演奏会即将开始,在节目开始之前请容我们提醒…”
例行的报幕打断了争执中的两人,看来无论谁想先自这场战局退场,都已经嫌太迟了。
在缓缓变暗的灯光下,冉烈悻悻的坐回座位,然而台上
湛的演奏,却连一个音符也没传进他耳朵里,一张俊脸冷得宛如立体的冰雕。
一旁的颜以宁神色自若,但不断自身旁飘来的那股森森寒气,却不由自主的让她打了个冷颤。
不过,她才不在乎。只要能
退这座冰山,就值得冒着生命的危险,跟他
斗周旋到底,况且,在大庭广众之下,谅冉烈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抱着这份笃定与安心,颜以宁在绒布座椅里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伴着阵阵悠扬、美妙的旋律,安心的合上眼皮。
始终沉浸在怒气中的冉烈,被一阵阵奇怪的声响给扰得频频皱眉,那种声音极为规律,忽大忽小的从身旁传来。
他狐疑的转向声音来源处,只见一张睡得正
的脸蛋,正放肆的瘫在椅背上。
这场堪称超水准演出的世纪音乐会,由来自维也纳的知名
响乐团演奏,优美而撼动人心的
响曲开场不到三分钟,众人纷纷沉醉在壮阔的旋律中,却唯独把程咬金给催进梦乡。
只见她睡得东倒西歪、小嘴微张,睡相酣甜得活像在自家
上,嘴边甚至还挂着抹
足的笑…
这是什么荒谬的情况?!他要约的佳人没来,反倒来了一个程咬金,还睡得鼾声大作,只差没磨牙、说梦话!
冉烈的嘴角隐隐
动着…这女人是存心气炸他,还是
不把他放在眼里?
随着台上
湛的演奏,以及身旁一阵阵震撼的“伴奏”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放在座椅扶手上的修长大手,也忍不住捏得劈啪作响。
偷偷掀开一条眼
,颜以宁看着身旁那张
惊的脸孔,几乎忍不住想偷笑。
她当然没睡着,身为服装设计师,她自然也懂得欣赏艺术的美好,只是机会难得,不好好气一气这家伙,她怎么甘心?
不过…她好整以暇的打量着他,除了那张铁青的脸孔看来有些可怕外,他几乎完美得无懈可击。
她不得不承认,冉烈这人虽然无礼、蛮横,又狂妄自大得不得了,缺点洋洋洒洒足以列满整张白纸,但他也同样帅得无法无天。
穿着一袭黑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十足冷漠严肃的总裁模样,但偏偏他看来就是那样英气焕发、潇洒俊朗,就连那头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黑发,都别有一股雅痞的味道。
但可惜啊、可惜,这么个帅得一塌糊涂的男人,却可恨透顶…唉!
她暗自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为谁遗憾惆怅。
接收到来自四面八方异样的眼光,冉烈面子全扫了地。正当他恨恨的思索着要怎么自这出闹剧中
身之际,突然间,一个重量靠上了他的肩头。
他疑惑的转头一看,那颗小小的头颅竟安适的枕上了他的肩头,恬静
足的模样活像正躺在顶级羽
枕上。
这个女人未免也太嚣张了吧?不请自来不说,还敢把他的肩膀当枕头躺!
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尤其是她三番两次得罪他之后,他们没有所谓的
情,只有过节。
他毫不客气的想将肩头
开,孰料她却像头无尾熊巴着尤加利树似的紧紧巴在他的肩膀上,怎么甩也甩不掉。
他是个受过礼教的文明人,当然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除了不
痕迹的试图摆
她,就只能咬牙让肩膀继续沦陷。
一场好像没完没了的音乐会持续进行,曲目也换了一首又一首,但这些一堆人花了大把钞票来欣赏的天籁,此刻听在冉烈耳中,却像是折磨。
终于,在一阵又一阵的安可、鼓掌声中,音乐会终告结束。
他勾起冷笑,正准备狠狠拧起身旁的女人,却发现她动作比谁都快的一骨碌跳了起来,动作俐落的跑出了音乐厅大门。
看着她扬长而去的背影,冉烈不经意低头一看,肩上竟留下了她的纪念品…一滩犹然温热的口水!
懊死的女人,她总是有办法将他
得失去控制,咬牙切齿的掏出西装口袋里的手帕,冉烈恨恨的擦去那滩恶魔留下的印记。
是可忍、孰不可忍,一万多块的天价晚餐、那束让他面子扫地的黄花菊,以及今晚这个让他糗态毕出的音乐会,已经把他的耐
到了极限。
他绝不会善罢干休的,若是不好好的一吐怨气,他冉烈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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