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寒霜在哪?
不久,阿拉坦的大队部带着萨如拉等一群孩子也赶了过来。男人们跳下马来四下找寻,但是找不到被绑架的众人。
“千夫长,我们发现了一些凌
的马蹄印,还有一些人的⾜迹”有个男子跑来向这边喊来。
阿拉坦连忙跑过去,现在发现的任何一点线索,都是救人的凭依。那个发现了印记的男子道:“虽然有抹过的痕迹,不过还是能看得出来。”
“能看出来大概有多少人吗?”阿拉坦问。因为虽然二十到四十岁的丁壮都跟着他出去了,不过,盟里还剩下约四百人。金帐汗国但凡十六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子都称之为“丁男”虽然战力没有二十到四十岁风华正茂的男子们厉害,但总不至于被人群灭而不还击吧?
事实上,在村里发现了一些尸体有与人搏斗的痕迹,但是,对方的尸体一具也没被发现。甚至,出了村子之后,连⾎也没见着滴上几滴。
似乎那些人来去如风,已经凭空消失了。
怎么可能?
那人摇头摇:“看不出来…那些人似乎有意地扫去了行路的痕迹。千夫长,那些人不简单啊!”阿拉坦默然。这些人懂得在大漠中抹去痕迹,看来似乎道行不浅。只是关键是,怎么这么巧,他们是在自己全盟出动到斡难河畔的时候,才忽然发难?时间算的刚刚好,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千夫长,我们发现了在山包的那边发现几具尸体!”又有人来⾼声呼喝。
阿拉坦赶紧跑过去看看情况。
山坳里杂
无章躺着很多具尸体。数来约三十来具。大多是死于刀伤。从尸体地僵硬程度和尸体温度来看。应该死去不超过三个时辰。关键地关键就在于。他们并不是村里人。那么。他们就是今天来村里捣
地人么?
“我认得他。”这时。来看情况地宇文朗忽然走出来。指着其中一具尸体道。“这个人就是当初绑架我地马贼中地一个。他们是马贼!”
“马贼?”阿拉坦有些疑惑。而站在一边沉默地萨奇尔却道:“不可能。单纯地马贼不可能做出这么多湮灭行迹地事情。他们地来历肯定有问题!”
“我地仆人也说过。这群马贼绝对不简单。”宇文朗道。“他说。普通地马贼不可能有这样好地装备。后面一定有
谋!”
“
谋不
谋地以后再说。首先我们得去救我们地女人们!”阿拉坦大声道。“忽⾚!你们勘察完毕了么?”
“千夫长!我们已经查探好了!”那边几个男人大声回应。
阿拉坦菗出
间佩刀,将刀尖指着蔚蓝的天空,大吼道:“我们走!把我们的女人和财产都抢回来!把敌人碎尸万段!”
“好!”众位壮士们也菗出刀来,⾼声回应。
悉金帐汗国习惯的人都知道,菗刀指天为誓就证明了他们此去有必死必胜的决心。
自然。在那边的琴知道了敌人地消息,也是跳上马背,跟着众人而去。
有一小半人留了下来。收拾村子,还有照顾这些孩子。大多数人都骑马狂奔,追寻着敌人的踪迹。
那些马贼狡猾的很,往南再去了十几里,忽而又往西北转。最后,竟然指向了青
山麓西边地一道凤凰岭之中。
真是没想到这群马贼的老巢居然是在二王子修行的青
山翔鹰峰的西侧,而且山势险峻、易守难攻。难怪这些年来鹰准部一直在寻找这伙马贼,却总是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夜已深沉。
马贼们的山寨大门紧闭。远远的,能看见內里灯火通明。
一只小队在山道上快速蜿蜒前行。排在首位的是一位⽩⾐人。快速行进之后,她远远甩掉了⾝后的草原勇士,到了山寨地最下方。山寨的寨门是由⾼耸的木头一条条绑合在一起。向上,还有哨塔负责监视。
只是,此刻山寨大门紧闭,哨塔里也似乎没人。
“千夫长,凌兄弟已经到了山寨门口了。”一个先遣兵报告给后面的阿拉坦。
“知道了,让他先等等,如果没有敌情。我们再一起闯…啊!”阿拉坦不由得惊叫一声。因为他看见琴
本不理后面的众人,向上腾空一跃,几个起落,便独自跳⼊了山寨。
其他人也面面相觑。印象里,凌大夫一直是个相当冷静的人,遇到事情从不慌
,能忍,总是在最需要的时候下手。可是,今天的他却与往常大不相同。凡是冲在第一位。看来他和寒霜嫂子。真是相当情重啊!
“千夫长,我们怎么办?”余下的人纷纷看着阿拉坦。
阿拉坦一跺脚:“还能怎么办?凌兄弟都已经进去了。我们也闯进去!”
其他人纷纷称是,不过他们不像琴会武功,能腾跃。几个箭手“唰唰”
出几支火箭,火⾆一噴,寨口地大门顿时松动。大伙儿齐心合力一撞门“咚铛”一声,山寨大门应声倒地。
山路崎岖,一条狭窄的山道蜿蜒通向前方的楼台。
山道上没有一个人在守着。也许是马贼们都去里面寻
作乐了。
阿拉坦一拔刀:“我们冲!抢回我们的女人和财产,杀光山贼,烧了他们的老巢!”
“好!”众勇士们⾼声呼喝。反正已经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在乎再多闹出点什么来。这个时候,⾼昂的气势往往比小心谨慎的布局更重要。
然而,第一个冲出去的,是那个看似文弱地晟国公子闻朗。
众武士气势恢宏地向山上杀去。看见了灯火辉煌地屋子,他们更是像看见了仇敌一般,各个⾎贯瞳仁,想起了⽗⺟的惨死,家园被毁,以及女人姐妹地被夺。胆气横生。所谓杀⽗之仇,夺
之恨,深仇大恨不共戴天。大家怒吼一声,亮出弯刀,争前恐后地冲了进去…
“天,天啊…”进去大寨地那一瞬间。所有人愣住了。
“这,这是…”
马贼们赫然都在眼前。诺大的厅堂,杂
无章至少容纳了近两百名马贼。酒坛、吃食,桌上的淋淋沥沥的都是。
只是…
马贼们一个个瘫倒在地,全体不省人事!
是,是最早冲进来的琴⼲的么?
不知道!她不在厅里,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千夫长,他们没有鼻息…已经死了…”有个男人弯
查探了一下,顿时惊呆了。
“死了?”阿拉坦瞪大眼睛。“去查查,看看是否所有人都死了!”
大家四散开来检查,然后是纷纷地头摇:“这个死了…”
“这个也是。”
一片死寂。
马贼们都死了。而且不是死于刀伤剑伤。大多数人口吐鲜⾎,而那⾎,是黑的…
中毒!
“究竟是谁⼲的!”许久,阿拉坦看着満地藉狼,怒喝一声。
有些事情一幕幕的发生在眼前,串联在一起:今早全盟去选拔勇士,正午时分马贼来袭,马贼抓走全村的年轻女人,杀光老人。抢走所有的财产,却懂得小心谨慎地湮灭痕迹,甚至不惜大老远把尸体丢在别处。---当然,这个处理尸体和湮灭行迹时间掐的很准,正好够他们逃回老宅。然后他们找到老巢,却发现马贼们
本没有警戒;等到冲进来一看,马贼们居然都死光了…
是谁?是谁在设计这出戏?
“阿哥…”阿拉坦正在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忽然一声呼唤,他抬起头。见是娜仁托娅和村里一众女人从偏厅方向冲了过来。
众人一见
子姐妹都安然无恙的跑出,脸上一阵欣喜,纷纷上前和家人团聚。女人们也被吓得不轻,一见着丈夫或是兄弟,便扑上来又是哭又是笑地。
这边阿拉坦也保住娜仁托娅和他的
子,三人紧紧拥抱,默无声息。许久,阿拉坦才问道:“他们有没有对你们怎么样?受伤了没?”
娜仁托娅和她的嫂子又哭又笑道:“没有。那群马贼把我们一路抓来,把我们关在一间很大地黑屋子里。还没来得及对我们做什么。”是嘛?那就好那就好!”阿拉坦
着手。大笑道。
“说起来,还真要感谢凌夫人和凌兄弟…”她嫂子笑着。刚准备再问,却被一个人打断了话头。
“你们不是说有人抓走寒霜了么?我没有找到她,哪里都找不到!”
众人一回头,发现说话的是琴。她跟丢了魂魄一般,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琴发现了人群中的娜仁托娅,扑过来一把抓着她的手腕:“娜仁托娅,你不是说她代替你被人抓走了么?她在哪里,她现在在哪里!”
“凌兄弟,你先别急,这里所有的女人都没事,寒霜妹子也一定会…”阿拉坦看到琴发急的样子,原本喜悦的心也有些着急。
“我找遍了整个寨子,每一间房子我都搜过了,可是仍然看不见寒霜的影子!她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她在哪里?她到底在哪里?”
娜仁托娅一抬头,见是琴。奇怪了,她明明神情萎靡,然而一双眼睛却发出幽暗地光芒…就像是回光返照的病人,留恋现世而又抓不住流逝的生命。
事情是这样的。夜幕降临之时,马贼们带着成群的女人和财产,兴⾼彩烈地回了寨子。然而和她们想象的并不一样,马贼们并没有猴急的立即爆忿
,而是把她们全都关进一个黑屋子里。
娜仁托娅和嫂子待在一起,缩在屋子的角落里。午后的洗劫、亲人地惨死、家园的被毁,还有对自己未知命运的恐惧,不少女人都开始大哭起来。
“别怕。”这时,忽然有人小声道,众人的哭声顿时小了好些。
有人站了起来,虽然在黑暗中,看不出是谁,但是,那人的声音却异常温柔坚韧:“我相信,儿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村里的人也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是寒霜!其他的女人们也听到这句话,不由得燃起生地希望。哭声小了,女人们虽然还有焦虑,却并不一味地绝望和无奈。
“与其在这里伤神,还不如思考怎么逃出去。”寒霜的一句话点醒了大家。女人们开始凑在一起小声地讨论逃跑路线和方法。
娜仁托娅不觉抬起头,看着寒霜傲立地⾝影,她开始似乎明⽩了为什么凌大夫和寒霜那般的好。此刻的寒霜,在人前展现的气度与定力,还有面对危险时冷静的处事方法,与凌月大夫并无二致。
她就像是琴的影子一般,一直以来待在她的⾝边,为人处事也一点一点相似起来。
然而还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门却忽然嫌诏起来。锁门的铁链被人从外面打开,強光一下子
了进来。女人们不傻,纷纷往里面挤。只看见门口站着七八个提着刀的汉子,刀刃在灯烛之下发出凛凛寒光,正是震慑人心的利器。
众人注意到,这七八个汉子里,有四个人格外特殊。他们穿着黑⾊的夜行服,蒙着面,并没有拔刀,但是气势很⾜。
其中一个拿着刀的马贼大喝:“谁是阿拉坦的亲眷?站出来!”
娜仁托娅和她的嫂子一惊,两人互看了一眼,不明⽩为什么偏偏找上她们。
“谁是阿拉坦的亲眷?站出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那马贼说到做到,揪起门口一个女人的头发,把刀搁在她的脖子上,恶狠狠地道:“再不出来,她的命就没了!”
人命关天!娜仁托娅和她嫂子觉得不能再躲了,而且…就算她们想躲,旁边的女人们也将目光投
了过来。
正在这时,一个淡然的声音道:“是我。”接着,寒霜站了起来。
娜仁托娅和其他女人顿时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想不到,如今站出来的居然会是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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