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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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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仪楼。

 一个时辰的表演,终于接近**。光线一暗,舞台上的幔帐拉了下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凤媛要出场了。

 幔帐之后,有人搬来桌椅、七弦琴之类的道具。大家翘首以盼,而凤媛没有出现。

 半个时辰过去了,幔帐后面静悄悄的,凤媛的⾝影依然没有出现。台下有些耐不住子的看客早已忍不住骂起来:“什么东西,赶紧出来!”

 昭宁和云飞也焦急,不过她急的是琴玥为什么还不出现。时不时看一眼许卓然,却见他好整以暇地喝酒,一脸轻松。

 而曲继宗则喝了口酒,一脸笑意地道:“凤媛最不喜的就是有人催她。让这伙人闹吧,等会就算有钱砸,凤媛也不会选择他们。”

 王赫点点头:“果然是曲兄啊,有经验。”

 曲继宗笑道:“那是。”

 果然,又等了许久,一个⻳公登台:“抱歉,让大家久等了。凤媛姑娘马上就出场。”

 正说着。一道倩影缓缓从后台走了上来。

 台下顿时群情奋。

 幔帐遮盖之下。台下地人本看不清凤媛地样貌。只是从投到幔帐上地剪影来看。她一定是个很美丽地女子。

 凤媛在琴前坐定。所有人伸长脖子。看她轻轻扬起手。手指一拨。清雅地琴音缓缓响起。竟是《关山月》。

 台下地许卓然已经完全走出了下午被琴玥羞辱。而后又被她逃离地不舒境地。此刻地他。心里満満都是台上那个袅娜女子。

 王赫慡朗地笑道:“许兄。好运气啊!”曲继宗也有些泛酸地道:“君子愿赌服输。今⽇我就不跟许兄抢了。”

 许卓然哈哈一笑:“承让,承让。”

 凤媛的曲子奏得如何,其实本没有人关注。他们只知道凤媛生得倾国倾城,至于其他的歌舞、琴艺~才,都不过是美貌的附属品,有了自然更好,没了一样,也不会多么的俗气。

 真正识货的只有昭宁。在她耳里,这位凤媛姑娘的琴音,简直与琴玥一样好。宮廷乐师技艺虽⾼,却并无感情;只有琴玥的琴音,流露出的不仅是⾼超的技艺,她所展现的是自己的心。

 一曲《关山月》,看得出抚琴人浩渺的襟。征战边疆的苦楚,离愁别绪浓郁深沉,‮场战‬上袅袅狼烟,意境更加深远。一将功成万骨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正在这时,弹琴人却忽然唱了起来:“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门关。

 汉下⽩登道,胡窥青海湾。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戍客望边⾊,思归多苦颜。

 斑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正是李太⽩的《关山月》。歌声悠扬,曲调却颇为哀伤。战争沉痛,一代又一代人为此付出了所有。生命、家园,一切的一切,都灰飞烟灭。个人在灾难面前,在‮家国‬大义面前,在战争面前,显得多么无力?

 如果说,在弹琴的一开始,还有人在下面说着闲话,而等这歌声起处,凤仪楼静默无声。等凤媛唱完最后一个字,指尖还在缓缓划弦之时,所有人的心中都久久回味。

 非有大悲凉,中没有大丘壑的人,不能唱出这种意境,也弹不出这种曲调!

 琴音落下,场內久久无声。许久,忽然有人开始鼓掌,接着,掌声渐渐扩大,终于,所有人都开始鼓掌,不少人⾼声喊道:“凤媛姑娘,再弹一曲。”

 內里的凤媛却不答话,大家都见到她缓缓起⾝,就要往后面走。下面有人急了:“凤媛姑娘,我出钱,你再弹一曲吧!”

 标公适时闪了出来:“抱歉,今⽇凤媛⾝体不适,实在不能多陪。”

 别人还好,许卓然却是等不及了,他一下子窜上台去:“不能走!”

 标公挡在幔帐之前,陪笑道:“许公子,真的抱歉,凤媛⾝体不适,实在不能多陪。要不,您明⽇再来?”

 许卓然一哼:“给我滚开!”推开⻳公,大步走了过去,一掀幔帐…

 幔帐飘飞,所有人都见得內里站着一个袅娜的女子,正往里走,听到嫌诏,只略略偏过头看看,又即转了回去。

 台下诸人皆见凤媛⽩⾐、⽩裙、⽩⾊的发带、连束带都是⽩⾊的,衬得她一头垂顺的乌发,玲珑有致的⾝体曲线。惊鸿一瞥之际,似乎脸上淡淡上了一点妆,却不显得耝俗,反倒有“淡妆浓抹总相宜”的感觉。

 美么?当然美!可是这美却不张扬,不俗,淡雅如诗,恍然如梦。

 若是,她平静的脸庞上再多一点笑容,再多那么一点点,那将是怎样的景致?

 可是,为什么…总觉得有些悉呢?就好像,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自己并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啊!淡雅、⾼贵、出尘…

 许卓然兀自犹疑,佳人已然走远。等曲继宗上台,戳戳他的后背:“喂,看傻了?”

 “唔…”许卓然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我总觉得,这位凤媛姑娘,似曾相识。”

 “似曾相识?”曲继宗大笑“你魔障了?还相识,梦里相识吧!人都走了!”他虽然没有看清凤媛的面容,不过也觉得有些奇怪,凤媛平时不爱⽩⾐的,怎么今⽇就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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