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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左筱妗在火灾中奋勇救出自己小孩的事迹,经过有心人士的渲染,整个记者会现场被挤得满满,一点都不像一位艺文界新人画家记者会该有的场面。

 她被眼前的阵仗给吓到,整个人愣愣的傻在记者会会场后的休息室。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她不知所措的低声问站在旁边的颂师侨。

 “大家对你十分的感兴趣,而且今天还会有个意外惊喜等着你。”他笑着卖关子,不肯告诉她被他隐瞒住的事。

 “我不喜爱这样,我又不是大明星。”她不满的低吼。“现代人讲究包装。”面对她的不悦,他柔声解释“这是把你推销到大众面前最好的方法。”

 “利用人家的灾难,是很要不得的行为,”左筱妗生气的说“而且我发现你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你了。”

 “你也变了,不是?”颂师侨无所谓得很。“以前你信誓旦旦的告诉我,你不会回到朱誉己身边,而现在呢?是你先毁了自己说过的话。”

 他的话,左筱妗完完全全不能否认,只是黯然垂眸,她知道是自己把问题推入僵局。

 “那时候的我,恨他、埋怨他。”深口气,她的眼神清澈无欺,望向被红布遮住的轴画作。“我不能否认我说过那些话,但我爱他,一直都爱他,这更是我不能否认的事实。”

 “所以你要说的是,此一时非彼一时,对吧?”颂师侨讽刺的笑了笑。“同样的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师侨,我很感激你在日本对我的帮助。”她的眼神充满感激的望着他。

 “但感情的事不是我脑控制的。”

 “就像我一样。”他圈住她的肩膀,不在乎突然有道准备杀死他的目光。“以前捧你,是因为我真的爱你,所以我付出我的所有,但既然你如此狠心的拒绝我的感情,那么你对我而言,就只是一件商品。”

 褪去爱她的心,颂师侨展现出他真正商人的本质。

 “商品?”

 她苦笑后,低头叹息。“如果你要抹煞我们之间的友情,那也算是我活该自认倒霉吧。”

 “好了,左小姐,该是你登台的时间了。,’他改圈住她的,将她带到记者会现场。“等等会有你意想不到的惊喜。”

 当他们双双踏上记者会现场,镁光灯霎时闪起,记者会的标题写得很明白…

 火灾现场中勇敢的母亲,艺文画界的未来之星。

 “今天很抱歉暂时不能让诸位先行发问,因为有更重要的事要先处理。”颂师侨朝旁边点点头后,灯光马上打上被红布遮起的角落。“很荣幸的,我能够认识并拥有筱妗这位杰出的画家,而她的画透过视讯,让一位世界知名的艺术家过目后,该位艺术家在昨夜亲自赶到台湾,决定要收筱妗为他的入门学生。”

 他的手举起来,很快的红布被掀起,一副充满亲情的炭笔画跃然在众人眼前,也马上让许多人呼吸为之一窒。

 画上的亲情让人动容,可爱的小男孩在父亲身旁快乐的舞步,每一笔每一画,都是画者的心血结晶。

 “相信大家也都看到最后的轴画作,这幅画,受到来自意大利佛来利先生的极力赞赏,并决定将它带回意大利展示,筱妗也将随他到意大利习画,让她的造诣向世界的顶端推进。”

 此时,另一旁幕后走出左筱妗向来崇拜的佛来利先生,但这一切都让人始料未及,所以她的反应是呆若木

 “快去吧,佛来利先生就是我为你准备的惊喜。”颂师侨附在她耳边说,手轻推她的背,强迫她向前接受佛来利先生的拥抱。

 全场的掌声,从零星的鼓掌到此起彼落的鼓噪,显然已经有人告诉在场记者,佛来利先生的真正来历。

 台下的掌声不断,几乎全场的人都为左筱妗斑兴,唯有一小群人面色铁青,不甚好看。

 “妈咪要去意大利?”元元徨恐的拉着父亲的手问。

 “爸爸也不知道。”现在的朱誉己也是惶恐不已。“不过爸爸相信,如果妈咪要去意大利的话,一定会带你一起去。”

 “那爸爸呢?”现在对元元而言,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都是不可失去的人,他不要有了爸爸后又失去他。

 朱誉己无言以对。

 望着台上的左筱妗,他真的无言了。想起夜里两人的绵,难道他又得再次面对失去她的恐惧?

 “哥…”

 这回连聪颖的朱澄熙也没辙,只能在一旁和柯瓦一起叹气。

 他能开口留下她吗?他知道佛来利先生的来历与头衔,所以他晓得如果他央求她留下,而她真的留下时,她会失去什么。

 为他们的爱情,她已经牺牲太多,现在他能再次自私的要求她牺牲奉献吗?

 多年前他签下离婚协议书的那种无助感再次袭来。

 *******

 画展顺利的结束,左筱妗的画作在颂师侨刻意炒作下全数高价卖出,除了最后那幅轴画被他拿去送给佛来利先生当学费外。

 庆功宴算是画给辛苦的工作人员的一种回馈,左筱妗也不例外的必须在高级饭店里举办,但她却在宴会一开始脸十分钟后,便以身体刚痊愈为理由告退。

 她没有回去朱誉己家,也没通知何人来接她,一个人独自回到被火灾弄得一团的房子。

 缓缓的走人全毁的小屋,她的心这意外的平静,或许是早有心理准备,她只是漫无目的的扫视还有什么东西伤害不大可以带走,又有什么东西需要请人整理掉。

 当她走进卧房,打开抽屉取出放在里头的相框,她微笑的抚过灰色水渍,幸好它还无恙。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回来这里?”朱誉己的声音在她后头不满的响起。

 “吓!你吓我。”顺手将相框摆在化妆台上,她受惊的拍打着口。

 “是你吓我才对吧?”他不高兴的说“我赶去会场,姓颂的那个家伙告诉我你已经离开,我以为你会回去我那里,但小澄却说没有,最后我想到你或许会回来这里,果然被我猜中。”

 “我想回来看看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留下,不然也该找人来整理房子。”她偎入他怀里。

 “这种事跟我说一声,我自会找人处理,你难道不知道灾后现场会有很多危险吗?”他抑制住想打她股的冲动,对她咆哮着。

 “你好凶喔。”

 她扁扁可爱的红“我们现在什么都不是,你就对我这么凶了。”

 她的抱怨让他只能有口难言的喟然。

 “你知道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吗?居然一发不可收拾。”细细把玩朱誉己衬衫上的钮扣,她还是想不透为何社区会突然失火。

 “据调查,应该不是蓄意纵火。”朱誉己抱着她“应该是有机车漏油,却遇上没公德心的人刚好丢烟蒂,不慎引发火灾。”

 这种只有电影里才会发生的情节,偏偏就是很诡异的发生在现实生活中,让许多人哭无泪,甚至无家可归。

 幸好她还有人可以依靠。想到这里,她伸手抱住他更加靠紧他。

 两个人相依了一段时间,朱誉己忍不住打破沉默。

 “你真的要跟佛来利先生习画?”终于,他还是开口问了。

 “我还在考虑。”

 她不讳言的说:“能与他习画,是所有画家莫大的荣幸。”

 左筱妗的话让他想开口留她的说词全都哽住,无法口说出。

 他深深口气说:“如果你真的想去就去,如果你想带元元走,就带走,如果你想要他留在台湾,我会好好照顾他,如果…”

 “那你呢?”抬起头,她讶异的问。

 她以为他会留她,却没想到他要放她往天涯的尽头单飞,甚至连他很重视的的元元,他都毫无条件的愿意让她带走。

 “儿子是你的性命,不是吗?你如此告诉过我。”他的声音再次哽住。“而我愿意当个等爱的男人,一直一直在台湾等着你,等你哪天愿意倦鸟归巢时,张开双臂等你回来。”

 他的话让她动容,呜咽一声,她扑进他怀里痛哭失声。

 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样的决定,一切的抉择都了然在口。

 她背后的照片其实已经说明一切,那是她与朱誉己当年的婚纱照。

 *******

 一个哀怨的小人儿窝在墙角独坐,面对的是与他有同样感受的父亲。

 “爸爸,妈咪这下子连我都放弃不要了?”带着哭腔的语调让闻者莫不感到心疼不已。

 元元好想大哭,好想跟妈咪一起飞到那个什么意大利去,但是爸爸告诉他,如果妈咪没亲口说要带他走,那他就不能吵闹,不然妈咪会舍不得离开台湾去学习更的画画技巧。

 爸爸说,妈咪是个好学生,她很用功的,所以谁都不能影响她。

 但是他觉得现在的妈咪已经很厉害了啊!他不懂为何妈咪会为了画画,连他都可以不要?

 “爸爸也没办法,因为你妈咪什么都不肯讲。”朱誉己将儿子抱到腿上,两个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可是那个佛什么的落腮胡先生,他今天晚上就要搭飞机走了啊,我也在妈咪的桌上看到机票,爸爸为什么不留下妈咪?”

 元元不断的控诉父亲不采取行动。

 “我不能留下她,那是你妈咪的理想。”朱誉己望向墙壁上的时钟。已经五点钟了,该是他们去机场的时间了。“所以我们必须尊重她的意愿,对吧?”

 元元的小小脑袋什么都不懂,但当他发现父亲秀出两张机票时,尖叫的呐喊万岁。

 “既然妈咪要学画画,那我们就陪她去。”他雄心万丈的说。

 “耶!爸爸万岁。”元元在他腿上又叫又跳的,但随即被掩住嘴巴。

 “这是我给你妈咪的惊喜,现在先别说喔,等到了机场再让她知道。”他神秘兮兮的与元元手指勾手指约定。

 “好。”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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