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8.左边镇静剂右边抗抑郁葯
电视新闻报导完毕,成德忽然想起好像有一件事未做。对!淑贤有事要问他。
“Lady是怎样串的?”成德忘了自己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问这个是为什么呢?愕然地,成德想起一件事!
成德到厨房找淑贤,但她却不在,只得一窝滚着的汤,窝里蒸气的冲力正与地心
力抗衡,盖子像有生命似的微微跳动。
“淑贤。”成德到书房找寻
子。
他们在门楣下遇上,淑贤刚巧从书房步出。“你找我?”
“你刚才问我什么?”
“我已经忘了。”淑贤木无表情的走回厨房,她不懂说谎,也不擅于掩饰自己的悲伤和愁恨,为了诈作不知情,不做任何表情已经是她演技的极限。
她不想相信事实,也不敢触怒丈夫。
成德肯定淑贤离开书房之后,把书架上的《LadyChatterley’sLover》取下来,翻开第四与第五章之间,检查Cynthia的那条长发是否仍在。
头发不见了!但他又不能向淑贤追究一条头发的下落。
淑贤正拈着发丝,把它放在火水炉的烈焰里,听着它卷曲和冒烟时所发生的“嗫嗫”声。
淑贤不能再强忍眼泪。
成德看到淑贤的背影,眙见她一双肩膊在颤动不休,心知事情已被这偷泣的
子所揭
。
淑贤不知道丈夫从后端详自己,她的泪水
个不停,但就是竭力地憋住气。
当她抹过眼泪转身看到成德时,二人心照不宣。淑贤垂下头掩着脸,成德则咬着
,双手放在
袋里。
“并不是你想像中那样的。”成德歉意地。
“你肚子饿了,我还是先给你一碗
汤。”淑贤强装自若。
“请你不要误会。”只要一个人开始说第一个谎言,他便要坚持继续撒谎,以免第一个谎言被识穿。
淑贤一个不留神,在拿起窝盖时被逃出来的蒸气灼伤。
铁盖掉在地上时声响有点刺耳。
“你怎了?”成德捉着
子被灼伤的手。“我替你涂烫火膏。”
“成德!”淑贤用另一只手拉住丈夫的衣袖。“不要走。”
成德停住脚步。
“不要离开我!”淑贤抱住丈夫,怆然泣下“我求求你。”
“别这样。”成德不知所措。
淑贤变得更激动:“你只管碰外面的女人,我以后怎样?”
“你在说些什么?”成德不知所措“你冷静点,好吗?”
“我可以和你再生一个孩子,来!我们可以再试试,我的肚子不是完全没有希望的。”淑竖跪下来苦苦哀求“还是你怪我身材不好,我可以去整容。”
“别
说话。”成德心烦意
“你可以理智一点吗?快起来!”
“我可以把自己弄得和Cynthia一模一样,只要你喜爱,只要你满意。”淑贤愈说愈激动,不断扯着丈夫的
子。
“你究竟在说什么?”既然无法令淑贤平静,成德只想离去。
淑贤呐喊:“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成德大喝一声,把
子推开:“你冷静一点好吗?”
淑贤瑟缩倒后,像一个受惊的孩子。
“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成德沮丧地垂下头“对不起,我需要清静一会。”他转身回到书房里。
淑贤从来也没听过丈夫向她说的“对不起”现在听到了,心里却沉下来。她所需要的并不是丈夫的道歉,而是他对婚姻的保证,她一个人悄然若失的站起来,无论如何要设法挽回丈夫的心。
她一步一步的走出厨房,
去身上的所有衣服。上衣、半截裙、内衣、
罩和内
全掉在地上,铺在客厅里。
没有敲门,淑贤推开书房虚掩的门。
当坐在书桌前的成德举头望向赤条条的淑贤时,他被
子愤懑的眼神吓怕了。
淑贤像失了常态一样:“你不是想发
吗?来吧!你不是喜爱
妇吗?来吧!”
“你真的疯了!”成德从没有见过淑贤如此大胆。
“你讨厌我这个身子吗?”淑贤嘶叫。
成德把自己身上的恤衫
下,掷向淑贤。“穿上它!”
“我不穿!”淑贤嘲讽地“
夫不是最喜爱
妇的吗?”
“你说个够吧!”成德老羞成怒“你喜爱说什么便放大喉咙说吧!反正我现在就出去。”
“但我不会悲惨地接受!”淑贤尝试恐吓丈夫,清晰地嚷着“我要离婚!”
成德不相信平
容易担惊受怕的
子会带着如此坚定不移的语气说这句话,他愣着不动,认为是自己的错觉。
“我不会悲惨地接受,我不会委屈自己,我要离婚!你听到吗?”淑贤对丈夫怒目而视。
“你真的想要离婚?”成德惴惴不安。
“现在是你对我不忠,莫非还要我再跪在地上求你回心转意吗?”淑贤恼恨地“你竟然和你挚友的
子在我们的
上胡混,你有没有半点道德?这比我赤条条站在你面前更丑陋!”
“我已经说了对不起。”成德不停地重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可以吗?”
“对不起。我怕你花一生也不能赎罪。”淑贤盻盻然“与其为你这个见异思迁的男人浪费青春,我倒不如收下你给我的离婚赔偿。其实我也不想再给你那污秽的东西碰我的身体!”
“随你吧!”成德感到这段婚姻已到了不能挽救的地步。
淑贤没想到成德会干脆答应,她的愤怒变成一股勇气,呼吸时她
部频频的一涨一收。“那么我们便离婚吧!”
成德取起外套想马上离开自己的家。
“我只想问你最后一件事。”
成德站在大门前。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突然淑贤又觉不舍,想退缩。
“如果我说…”成德回答“我此刻仍然爱你,你可以相信吗?”然后他关上大门。
淑贤完全崩溃,她
着身子蹲在地上哭,是何等的凄凉。
对于男人而言,同时爱上两个人简直是轻而易举,而且,男人可以有不同程度、不同类型的爱。只爱女人的
体,又或者灵
也爱,但只爱女人的灵魂,就是男人最吃力的。不是不可能,但需要机缘和时间。在大部分情况下,他先爱上女人的
体,然后
体和灵魂,到两个人相处久了,他便对女人的
体失去兴趣。
与
子的
,就像是重播又重播的电视节目。
成德躲在电视台充满冷气的一间房里,他尽量阻止自己反省与忏悔,因为他相信依随自己的动物
并没有错,而最大的惩罚也只不过是离婚和听到一些闲言闲语。
在这个年代,男人的悲剧在于一夫一
制,而女人的悲剧就在于男人不再尊重一夫一
制。
有外遇是成功男人理所当然的快乐。
可怜淑贤哭到天亮才昏昏入睡,她从来没试过如此悲恸。
不忠的丈夫、不义的朋友和不洁的大
…
她自问上半生也一心一意、尽心尽力地照顾家姑与丈夫,但那个Cynthia什么也不用做已经得到万千宠爱,莫非就是因为她美丽?还是因为她放
?淑贤不甘心。
淑贤她要到半岛酒店找Cynthia理论,可能还要教训和侮辱她一顿。
在小轮上,她没法平息自己的仇怨,但愤恨又确是一种力量“报复”这两个字充
在她的脑袋里。
为什么有丈夫还要抢我的?
为什么抢了我丈夫还要霸用我的
?
为什么还要惺惺作态的同情我?
为什么可以如此放
?
淑贤气冲冲的走到Cynthia的房间外。
Cynthia还是刚刚起
,开门时仍在困睡之间:“淑贤,怎会是你?”
“你老公呢?”淑贤不再温文尔雅。
“他上班了。”困倦的Cynthia没有警觉
。
“真可惜。”淑贤问“你一个人?”
“还会有谁?”Cynthia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
“你可能会匿藏一些男人在你的
底和衣柜里,不会吗?”淑贤一矢中的。
“淑贤,请你别生气。”Cynthia终于明白淑贤的来意了。“对不起。”
听到“对不起”淑贤就更愤怒。这三个字并不是免死金牌,她亦不能为一声道歉便
声忍气。她举起手,想给Cynthia一记耳光。
Cynthia本能地用手臂挡住头部,合上眼睛。
“你怕么?”淑贤把手凝在半空“怕又干?”
Cynthia不悱不发,慢慢把手放下。
“我和成德离婚,你开心吗?”淑贤冷冷地。
“请你不要这样做。”Cynthia内疚,她没有破坏别人家庭幸福的念头。“请不要冲动!”
就在这个时候淑贤才迅速地给Cynthia一记狠狠的耳光。
Cynthia不敢还手,因为她知道是自己闯的祸,她任由淑贤在自己身上
愤,直至淑贤力竭筋疲。
内疚是为了自身数分钟的快乐,而令四个人也失去常
,变得疯狂。
淑贤每打她一下,她就更觉罪咎,因为她很清楚自己毁了一个良善女子的幸福。她从来没有被任何人打过,但这次她觉得自己罪有应得。
虽然被掌掴的是Cynthia,但哭的是淑贤。
淑贤已经被仇恨所侵蚀,她现在于Cynthia身上所发
的,只是火山一角的溶岩。疲累的她终于不支倒地,歇斯底里地叫嚷:“为什么?”
“淑贤,全是我不好,不是成德的错。”被掌搁得满脸通红的Cynthia解释“请你别要跟他离婚。”
淑贤在远远的梳妆镜子里瞟到自己一面憔悴时,完全失去理智,她不断的掌搁自己:“为什么我长得这样平凡?”
Cynthia试图制止淑贤,但却被她的蛮力推开。
“别碰我!”淑贤狰狞的看着Cynthia“好姐妹,狐狸
,别再想骗我的感情!”她从手袋里取出Cynthia所赠的珍珠链,以浑身的力度掷向Cynthia。“把我老公还给我啊!”珠链断了,珍珠散在地上
滚。
从前,Cynthia担心淑贤知道事情之后会自杀,她绝对没有想到以往弱不
风的淑贤,为了仇恨可以变成如此面目狰狞。
“是你教我的,”淑贤临走前睥着Cynthia说“我不会悲惨地接受!”
Cynthia不敢把发生过的事情告之丈夫,当徐医生看见
子脸上的伤痕时,Cynthia编了一个在街上摔倒的故事,但当然不能令徐医生信服。
“你不是说过人可以有秘密的吗?”Cynthia尴尬地东张西望。
“但你现在有的不是秘密,而是伤痕!”徐医生着紧
子“不是成德
打你吧!”
“不是他!”然后,Cynthia受不了压力,抱着丈夫嚎啕大哭“请你不要
我说出来吧!”
徐医生深明大义:“但你这个样子实在令我担心。”
“是淑贤,是她打我。”Cynthia和盘托出“她知道了。”
徐医生明白一切。
“我不是一个好
子,也不是一个好朋友!”Cynthia不断自责“我令一个良善的女人变成疯妇。”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徐医生尽力安慰
子。“来!先让我为你疗伤。”
徐医生耿耿于怀地想着解决方法,但他发现有些事情是不能被解决的。
三
之后,在徐医生上班后,Cynthia接到成德的电话。
“我是成德。”成德呢喃地“我们可以谈谈吗?”
“是你。”Cynthia着紧地“你还要致电给我?”
“是关于淑贤的。”
“我知道,她三天前来过找我。”Cynthia茫然地忆述“她当时很激动。”
“但她已经失踪了三天,我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成德就更
惘。
“外面到处也是炸弹,她可以跑到哪里去?”Cynthia努力地想。
“她离开你之前说过什么?”成德着急地。
“她说她不会悲惨地接受。”Cynthia揣测“我想她不会做傻事吧!”
“傻事?”成德一直避免想那些令他最担心的事。
“我想既然她如此说,应该不会自杀吧!”Cynthia说出成德的担忧。
“如果她再来找你,请你尽量留住她。”
“我会了。”Cynthia歉意地“成德,真对不起。”
“这句话怎会是你说的?”成德没有因为
子的离家出走而减少对Cynthia的
恋。
男人是可以左边脑袋在后悔,右边脑袋在明知故犯。
“淑贤要求离婚,我不知她是说真还是说假。”成德告诉Cynthia。
“别想最糟的!”Cynthia安慰。
“但我也不知道什么才算是最糟的。”成德无奈地。
“对不起,我令你做了一些后悔的事。”Cynthia惭愧地。
“男人会沮丧,但对这种事我们是没所谓后悔不后悔。”
“你没有罪咎吗?”
“我不知由哪一晚开始变得麻木,不怕说谎,也不怕寂寞。”成德苦笑“男人是不会多愁善感的。”
Cynthia对成德冷漠的态度感到惊讶。
罪,会在人的心灵起不同的变化;有些人会内疚,然而有些人会变得麻木。往往是在犯罪之后,才能看到一个人的真本
。
淑贤终于出现,但她并不是回家,而是闯上了徐医生的医务所。
这三天她一直躲在大屿山的宝莲寺,在反复的思量中,她的情绪平伏了很多,她知道从前她使用的
愤方式是大错特错的。
“淑贤,你怎会来了?”徐医生有点意外“我们都在担心你。”
“善恶到头终有报。”花枝招展的淑贤笑意盈盈“你知道什么叫报应吗?”
“我不相信报应。”徐医生觉得淑贤的态度有点反常“淑贤,我送你回家吧!”他站起身
下医生白袍。
“徐医生,你知道你太太和我丈夫有染的事吗?”淑贤悻悻然地捉着徐医生的手腕“你知道在丙午年初七那个晚上,他们在我的大
上鬼混吗?”
徐医生假装镇定:“我想你误会了他们。”
“你还在袒护Cynthia?”淑贤凝神数秒,然后不愠不火地“她对你不忠,你不恼她吗?”
“我…”徐医生嗫嚅。
“你是男人,你应该比我更气愤才是。”淑贤从手袋拿出粉盒,一边补妆,一边问“徐医生,你觉得我今天怎样?”
“很漂亮。”徐医生只可以这样回答。
“你知吗?”淑贤柔情似水的望向徐医生“我向成德要求离婚,我也掌掴你的太太,其实全是错误的
愤和报复方法。在大屿山三天,我终于悟出一个道理,最好的报应就是以眼还眼。”
徐医生不懂得反应。
淑贤解开长衫的颈喉钮,沿着一条无形的曲线一粒一粒的解下去。“我不会离婚,这只会便宜了那两个
人,对吗?我绝不会让他俩这么轻易便双宿双栖,想了三天我终于想到一种摆平的方法。”
“淑贤,你不要这样。”徐医生不敢碰她,就更不知怎阻止她把衣服
下。“你受了太大打击,行为有一点反常。”
“我知道。”淑贤
下长
,也
下
罩“所以你更要掌握这个机会,如果我恢复正常便不会和你亲热了。”她嘴角泛起一个令人不安的笑容。“你是医生!你应该看过不少
房,告诉我,我这一对是否很差劲。”
徐医生回避着。
“看吧!我请你看吧!”淑贤娇柔地“不要令我变成没有男人要的女人,可以吗?”
徐医生拾起椅上的长袍,用它裹住淑贤的身子,但这一举反而令她变得更主动,淑贤一手执在徐医生的
裆。
“男人不是喜爱
妇的吗?”淑贤不断se
“我不够
吗?”
“你是好女人,别作
自己!”徐医生不忍见淑贤自甘堕落。
“让我们彻彻底底的复仇吧!”淑贤激动地。
徐医生从自己的
裆拉开淑贤的手:“这样是于事无补的!”
“来!傍我一点反应吧!”淑贤生硬的抱住徐医生,不停吻在他脸上。
“我是
无能的!”徐医生重复“我是
无能的,你怎样吻我也不会有反应。”
淑贤晴天霹雳:“你是骗我的!”
“我无能。所以我不相信报应,我从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我却不能…”徐医生惆怅地“每天只是努力地挽救人们的生命,但我自己的生命呢?”
“不会吧!”淑贤锁紧眉心“你是一个好人。”
“我和你也是好人。”徐医生伤感地“那就做一个贯彻始终、循规蹈矩的好人吧!”
“来!”淑贤再投怀送抱“吻我!试试看,也许我可以帮你。”
徐医生再次用他的白袍裹着淑贤的身体:“是没有用的!怎样试也没有作用!”
淑贤很同情徐医生,她的泪水掉在医生袍上。“为什么天要这样戏弄好人?”
“听我解释。”徐医生强调“我知道这是难以置信的,但成德和Cynthia是我撮成的,请你原谅他们。”
“但为什么你要这样做?”淑贤一脸狐疑,只觉众叛亲离。
“因为我爱Cynthia。”硬咽的徐医生不能再说下去。
“原来你也不是好人。”淑贤推开徐医生“罪魁祸首,同
合污。”
“淑贤,”徐医生解释“我是男人,其实我比你更痛苦。”
“是你自己种的罪孽!你当然要自己负责。”淑贤变得喜怒无常。“是自作自受啊!”她匆匆穿回衣服准备离去,但徐医生把她
在椅上。虽然她不停地反抗,但还是不敌男人的力气。
“你这样的情神状态,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离开。”徐医生说。
淑贤歇斯底里地哭叫。
两位护士听到淑贤的尖叫声,因此也跑进来把她按住,直至徐医生为她注
了镇静剂,淑贤便乖乖的卧在椅上。
徐医生看着满脸泪痕的淑贤,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他的确从来没考虑过这个女人的感受,他低估了这女子的感
。
成德来把她接回家。
虽然她再没有离家出走,也没有再提出离婚,但有时她终
不怿,有时候又乐极忘形。
徐医生为她检查之后,开了一些抗抑郁葯和一些镇静剂给她
替服用,抑郁时她自己会吃,但兴奋时候则要成德强迫地用水灌进她的嘴里。
淑贤已经变成另一个人,甚至可以说是变了另两个人,她的情况时好时坏,情绪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循环。
成德只好请母亲来照顾
子。
一天,成德放工回家,还未入屋便听到家里传出木鱼声。淑贤唸唸有词:“只要
间敲经念佛,夜里就不会有狼嗥,也没有狐狸
。”
成德母亲见淑贤变成一个半痴半呆的人,也觉心酸:“我的儿子,到底你干了什么事令家嫂变成这个样子?”
终于,淑贤的失神唤醒了成德一点点的理智,他开始感到罪咎。但觉得罪咎的不只是成德,从前Cynthia与徐医生也没想过他们的罪孽会令淑贤陷入不能自拔的痛楚。
有些破损是人没法弥补的,特别是心理上的。
“我当然不想她住在精神病院,也不想人们用那些ECT来电她的脑袋。”成德忧心地“但她好像没有好转。”
徐医生分析:“如果淑贤不做出伤害自己或他人的事,基本上还可以留在家。”
“她何时才回复原来的性格。”成德问。
“对不起,我也不脑葡定。”徐医生自责地“我只可以告诉你,她患的是Bipolar的Manic-Depression。”
Manic-Depression是狂躁抑郁症,亦即是精神病的一种。患者会受到情绪困扰,除着起伏的循环而时喜时悲。兴奋的时候需要服食镇静剂,而抑郁的时候则需要服食抗抑郁葯。
淑贤的病况尚未算是最严重的。
成德惋叹地环顾自己的家。
“你怪我吗?”徐医生把手重重的搭在成德肩上。
“是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会承担。”成德苦笑“其实我也不清楚搞成这个样子是谁的错。”
大家站在淑贤的
边沉默了一会。
“Cynthia托我问候你。”徐医生说。
听到这个名字,成德心里再泛起涟漪。
恋爱是不能被逻辑所解释的,更何况是
恋。
听到这个名字,
睡中的淑贤眼球一转。
“这里有一樽新的镇静剂和一樽抗抑郁葯,是给淑贤的,但你记紧收好,不要让她伸手可及,情绪有问题的人真说不定。”徐医生把葯交给成德后便离去。
成德也想过向淑贤赎罪,但他又觉得为时已晚。
这个晚上,他趁淑贤入睡了,跪在她的
前忏悔。“淑贤,你可以变回以前一样吗?”成德望着
睡中的
子,发觉她瘦得连眼睛也眢了,他
出一滴眼泪。“我不介意一世内疚,也不担心一世寂寞,亦不会理会什么报应。但我只想你回复正常。即使到时你会向我破口大骂,甚至决意和我一刀两断。”
但淑贤躺在
上动也不动。
成德在淑贤额上深情一吻,然后悄悄关上灯,离开睡房。
缓缓地,他在沙发入睡了。
翌
早上,他被煮食的气味唤醒,成德的嗅觉一向也很灵的,是牛
粥的香味。
他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张红色的珠被。
淑贤在厨房弄早餐。
成德惊喜地:“淑贤。”
她慢慢的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丈夫,回眸一笑。
晚上,淑贤还主动要求和丈夫亲热。
夜半,成德已经入梦,但他却感到下体有一阵暖暖
的感觉,然后在半睡半醒之间他享受着
子给他的温柔款待。
淑贤正跪在
前热情地用她的小嘴来取悦丈夫。
“淑贤,你不要…”成德口是心非,他再被动物
所占据。
女的只是在做自己的事,没有理会男的,更没有说话。
“你在做什么?”成德愚蠢地发问。
“我们在makelove。”淑贤爬到
上,
在丈夫之上。
他们在一种很古怪的气氛里亲热。
但事隔数天,淑贤又会陷入抑郁状态,眼光呆滞,整天敲经念佛。
成德母亲有见新抱的异常行为,心里也慌起来:“你猜淑贤是否被
灵附体?要找个道士回来驱鬼吗?”
“妈,你别迷信吧!”成德已经没有心清向其他人解释,如果淑贤体内有
灵,那个
灵就是成德的罪。
但母亲总有自己的主意,她趁儿子上班时,请了一个道士来开坛捉鬼,天灵灵、地灵灵的在淑贤面前
挥桃木剑,吓得她魂飞魄散,只是嚷着:“我不是鬼啊!”可是,没有人信她。
一脸怔忡的她不停地哭泣,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能,她无法逃出这场精神
待。
被吓了一整个下午,她终于不支倒地。
道士告诉成德母亲
灵已被他捉了,以后家宅安宁。
成德回家,见
子睡得像尸体一样,他不敢打搅。对于母亲请了道士来捉鬼的事,他毫不知情。
早上,成德醒来只见淑贤倚在窗栏。
“淑贤,你饿吗?”
她望着窗外:“快下雨了,你别忘记带伞子。”
“知道了。”成德知道
子的情绪坑陂至最底线,只要多待一两天便能回升。
淑贤没有把昨天被绑在椅子上的事告诉成德,她只觉得即使说了也没有用。也许,成德是同意带道士来赶鬼,也许,成德早已想置她于死地,这样他和Cynthia便可以不用偷偷摸摸!
她的思想在死胡同中跑来跑去,到黄昏的时候,她己经很累。
如果没法报复,只可以悲惨地接受!
报复?愤怒?痛苦?幸福?她看着窗外的景致却感到没有出路。
成德在上班,而
又上了街市,既然众叛亲离,无处可依,不如早点了结自己。
女人找不到幸福便只得这条不归路可走。
她再找不到自己的存在价值,所以便跑到成德的书桌,打开抽屉不断搜寻,终于她找到了。
左边是镇静剂,右面是抗抑郁葯。
她心想:“眼泪也干涸了,我好累,不想再哭。”
先吃左边的,还是先吃右边的?
“成德视我为疯妇,
视我为女鬼,我死了也不足惜。”淑贤完全想不到一件快乐的事。
她决定先打开那樽镇静剂,她慢慢地扭开樽盖。
雷电
加,天终于下起雨来。
“如果一次过把以后要吃的葯也
进肚子里,所有事情也一了百了!”她抬高头。张开嘴巴、闭上眼睛、万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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