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灯红酒绿的繁华街道,纵使是夜半时分,喧嚷的人群仍然聚集在台北市某家相当受
的PUB里。
“不要理我,让我喝!”王葳葳一把抢过好友李安娜由她手中抢去的酒杯。
“葳葳,别喝了,那种烂人就别再理他了。”李安娜苦口婆心地劝着伤心
绝的好友,又拿走她的酒杯。
王葳葳有个交往约一年的男友,两人同在高氏企业服务,原本计划年底便要结婚,没想到他居然在上个礼拜突然与她分手,原因是他下个礼拜便要与老板的女儿高倩蓉结婚,正式升格为驸马爷。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几乎令王葳葳精神崩溃,一干好友为了安慰她,突发奇想地带她到台北东区一家地下舞厅寻
作乐。
这间舞厅,事实上暗中经营着男
公关的业务,说穿了便是…夜午牛郎店!
王葳葳的另一个好友张玲便是这家牛郎店的常客,她一把夺去李安娜手中的酒杯,转而
到王葳葳的手中。
“让她喝,她的心情已经够不好了,现在除了酒
可以暂时麻醉她的痛苦之外,没有其他方法。相信我,我是过来人。”
“可是…”李安娜不安地望了一眼正猛灌酒的葳葳。
突然间,葳葳放下酒杯,抹抹嘴瞪了过来。
“喂,女人!”王葳葳醉眼惺忪地睨了两位好友一眼。
“怎么?”
“告诉我,忠贤是不是很过分?居然为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就放弃了我们珍贵的爱情…”“去!”王葳葳的话还未说完,张玲忍不住嗤之以鼻地哼道:“什么珍贵的爱情?!再珍贵的爱情都比不上一个字,那就是…钱!”
“说的是!”李安娜附和道:“那个没良心的家伙,光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啊,魏忠贤、魏忠贤,听起来就像‘伪’忠贤,跟古时候…”张玲侧头认真想了会。“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一个
臣的名字好像。”
“明朝啦!”李安娜取笑道:“平时叫你念书不念。”
张玲一点也不以为杵,耸耸肩道:“管他的,本小姐只知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哪记得了那么多?”“可是…呜呜…”王葳葳承受不了情变的心伤,掩面哭了起来。“他下个礼拜就要做驸马爷了,我、我越想越不甘心。为了怕他未来的、金钥匙。发现,这臭男人居然还要我离职!”
“那你还真离职?”张玲一脸凶狠地瞪着她,颇有大姐头的架式。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呀…呜…他还给了我一张二十万的支票,说是要给我的分手费!”“去,二十万算什么?他都要娶一个金库了,你随便都该拿他个七位数!”张玲瞪大了眼珠子道。“我、我…呜…”说着,王葳葳又哭了起来。
“别哭了,这么没用!”张玲一脸不屑地瞪着好友。“被男人甩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改天再找一个更好的不就得了!”
“找?”王葳葳抬起她那因酒
而泛红的双眼望向张玲。“说的容易,怎么找?他可是要当上高氏企业的总经理了。”
“这个,嗯…”张玲蹙眉想了一下,忽而转头朝安娜道:“喂,你们公司最近不是在征总经理秘书?”
“是啊。”
“找到人了吗?”
“还没,先筛选一些人了,过两天才面试。”
“那好,我看葳葳你就去应征看看吧。”
“咦?”王葳葳愣愣地眨眨眼。
“听我说,”张玲凑到两人中间,兴奋地道:“葳葳这下也没工作了,去应征这职务正好,一来有了工作,这二来嘛…嘿嘿…”“什么呀?快说吧。”李安娜催促道。
“你们公司的总经理不是未婚吗?听说长得又俊。呵呵,英俊又多金,哪样不比魏忠贤那小人好?”
“呃,对呀!”王葳葳拍掌附和道。
“你该不会是要葳葳去勾引他吧?”李安娜瞪大了眼珠子。
“那有什么不可以?”张玲噘起红
“你瞧瞧咱们葳葳这个大美人,在一堆应征者里想必
冠群芳,要得到这个职位,铁定没问题!”
“拜托,是征秘书,你还当征婚加选美啊?”李安娜不以为然地浇了张玲一桶冷水。
“葳葳,你看怎么样?”张玲回头望着好友。
王葳葳将一杯威士忌送进小嘴,杯子很快地见了底。“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干脆勾引董事长来得直接点?”
听起来总经理和董事长就是差了一级。
“喂,安娜,你们董事长也未婚吗?”张玲朝安娜问道。
“不知道,我只是一个会计部的小职员,光是楼层就差了十万八千里,偶有在送文件的时候到过总经理室看过总经理,至于董事长生的是圆是扁,他有多大岁数也都不知道。”
“唉,算了、算了,反正董事长一定都是上了年纪的肥猪,把目标锁定在年轻、英俊、多金的总经理身上就对了。”张玲挥挥手道。
“葳葳!你看怎么样?”李安娜体贴地问着伤心痛哭的好友。
虽说张玲的提议有些惊世骇俗,但她想想葳葳这会儿没工作,待在家里反而更容易胡思
想,不如找个新工作有所寄托也好。相信不久之后,一向开朗的葳葳很快就能走出情伤的阴影。
“随便啦…只要能讨回这口气…呜…”王葳葳伏在安娜的腿上嘤嘤啜泣着。
“好了,别再哭了,一切就由他去吧。等会儿呀,我找这里最红的男公关来给大小姐你‘按捺、按捺’,包你明天一早就忘了那负心郎了!”张玲一脸暧昧,挤眉弄眼地诡笑着。
没想到王葳葳一听,顿时哭得更大声,发狠地将眼前一杯满满的酒全灌下了肚,紧接着又倒在安娜的怀里哭个不停。
“怎么了?”张玲愣愣地瞪着眼前哭得稀里哗啦的好友,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唉呀,你别再说了。葳葳就是坚持在结婚前不和他上
的原则,那没良心的家伙才会用这个理由把葳葳给甩了!”
“什么?”张玲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好友。“你、你还是女处?!”
“呜…我还真希望不是,早知道…呜…早知道就不要那么坚持了,那死没良心的…一点也不珍惜我付出的真情…呜…”
“不、不、不!”张玲伸出右手的食指在两位好友面前晃了晃。“女处好,女处表示还有身价,可以投资在值得的男人身上。”
张玲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帮助葳葳,勾引安娜公司里那位英俊又多金的总经理。呵,要不是她打着不婚的主意,这么好的缺,怎么会轮到葳葳身上!
“哇,我不要啦…呕…”王葳葳趁着酒意发
情绪,或许是喝太多了,下一秒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吐了出来。
“喂喂,你还好吧?”李安娜替她拍着背顺气。
“呜呜…死不了…”
“唉,别哭了、别哭了。”张玲挨到好友身边,安慰地拍着她。“咱们三人从小就玩在一块,别说我和安娜对你不好,既然你没有经验,又那么想能
女处的身分,那么姐姐我等会就替你安排这里最红、最抢手的男公关威利,保证让你有个最愉快、最温柔的第一次,嘿嘿!”
“这样好吗?”李安娜蹙着眉道。
“当然好!”张玲拍着
口保证。“过了今夜,葳葳一定会忘了那个死没良心的臭男人…”
“好!”张玲的话还未说完,王葳葳突然站了起来,眼神坚定地嚷着:“就照玲玲的话去做,本小姐今天晚上是豁出去了!”
哼!那可恶的魏忠贤,她今天晚上一定要畅
整夜,彻彻底底地忘掉他!
“好,爽快!”张玲举起酒杯,邀大伙共饮。
“干杯!”
“向钱看齐!”张玲呼道。
“对!向钱看齐!”
霓虹灯闪烁,在“今夜”隔壁是一家名唤“勾引”的酒店,气派非凡的高级酒店门口车水马龙,男男女女送往
来、络绎不绝。装潢华丽的雕花大门由两名笑意
、身穿旗袍的美女推了开来。
以雷俊生为首的一群男士,个个西装笔
地一同走进这间富丽堂皇的酒店。
走在前端的男子看来似乎还不到三十,但那一身的领导者风范却是强烈地今人无法忽视。男人有着一张极有个性的俊容,微髻的短发整齐地向后梳拢。
同行的尚有两名仪表出色的男子,年岁均与雷俊生差不多,另外还跟着几名身材略矮的中年日本男子。
才刚踏进门槛里,一名年岁约四十却仍身材婀娜的女人,笑容满面地朝众人走近,口里忙招呼道:“雷少爷,老天爷保佑,好不容易把你给盼来了,我这电话可不知打了几回哩!”
雷俊生俊逸的脸庞上浅浅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高常董,我今天带了几名日本客户来,就麻烦你帮着招呼吧。”
被唤为高常董的女人是酒店里的常董干事,在这行也打滚了十几年了,连她这样的
场老手遇到了雷俊生,都还是忍不住被他俊逸的外表与他身上那隐隐透着
气的气质所吸引。
“这当然、这当然,我一定安排的妥妥当当,让这些日本客人玩得愉快,绝不叫您失望。”
“俊生,看来你是这里的常客喔。”赵仲斜眼睨着雷俊生与高常董
识的模样。他与雷俊生是多年好友,两个家族企业颇有往来。
“是啊,这种好地方,居然隐瞒我们到现在。”另一名男子张元坤眼神暧昧地道。
“别嗦了,要不是这几个日本人特别爱这脂粉味…”雷俊生不耐地挥挥手,朝张元坤瞪去一眼,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
斑常董朝他
间亲密的拢上一只手,笑意甜甜地拥着他径自往包厢里走去。
雷俊生只觉一阵嫌恶,但基于表面上的礼貌,他并未立即将对方的手甩开。
尽管他向来不贪恋风月场所中的脂粉味,但基于生意上需要,他偶尔还是会进出这样的场所。话尚未说完,就听见高常董扯高喉咙大喊道:“莉莉、可儿、小君,快点进来!”
“喝啊,再喝。”张玲大咧咧地为在场的众人倒满酒。
“唔…”王葳葳早已不胜酒力地倒在沙发椅上“不行了…呃…不能再喝了…”
“这么没用,才喝没几杯就倒了!”张玲一脸不屑地道。
“什么才喝几杯?你也不看看咱们今天晚上喝多少瓶了?”李安娜瞪着张玲,一手指着地上歪歪倒倒的空瓶子。
张玲一脸贼笑地挨到一名有着阳光气息的男公关身边,暧昧地笑道:“怕什么,葳葳今天晚上有人照顾呢,你说是吧,威利?”
“是啊,我今天晚上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说着,威利便起身,在王葳葳的身边坐下,大掌才正要覆上她的大腿,没想到她却先一步尖叫了起来。
“你干什么?!”
“呵呵,别害羞,我今天晚上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是啊,葳葳,我可也是‘使用者’喔。以过来人的经验,依我说呢,威利绝对有品质保证,呵!”张玲醉言醉语地。
李安娜蹙着眉头道:“这样真的好吗?”
“放心啦,我安排的人,一定没问题!”
“唔…”李安娜心中虽微微感到不太对劲,但喝多了的她此时也无法顾及到王葳葳。
“好了,我看就买单吧,好让人家去办‘正事’!”
“俊生,你还好吧?”赵仲正
上前扶住靠在墙边大吐特吐的好友,他的身旁还依偎着一名公关小姐。
“没事!那几个日本人都送走了?”雷俊生一手扶在墙上,一手以手巾擦着嘴角,神情难掩疲惫。“已经
代给陪着出场的小姐了,放心吧。”赵仲睨着好友,一脸诡笑。他就是知道他的酒量不行,今
才趁机多灌了他两杯,谁叫他这小子老是一副意气风发的德
。
“看来他是不行了。”另一名男子张元坤撇嘴蔑笑道,他也带了一名公关小姐出场。
“少嗦。”雷俊生啐道,不悦地瞪去一眼。
“你行吗?”赵仲扬高一道浓眉,幸灾乐祸地道。
雷俊生尚未答话,张元坤已开口笑谄道:“你最好行,咱们可是一人带了一名小姐出场,你要是等会‘不行’的话,那可就白白地损失钞票!”
雷俊生气闷地瞪着两名好友,他当然知道他们两个今夜是故意的,硬是要各带一名小姐出场,也不经他同意就算上了他的分,
上了这两个损友,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咦,你们家的那个谁怎么还没出来?让咱们那么多人等她一个!”赵仲扭头问怀里的小姐,他
忘了公关小姐的花名。
其实雷俊生根本不想带什么小姐出场,但碍于日本客户在场,旁边又有两个损友不断地敲边鼓,最后他只有顺了众人的意。
“是啊,坏了咱们的兴致,就要她赔。”张元坤道。
一名小姐笑道:“那是小君啦,咱们就别等她了。”
“那俊生怎么办?”张元坤问道。
“唉哟,雷少爷这么大个人了,你还怕他会丢了呀?他在这儿等一下,小君等会就出来了。”
“好吧、好吧。”紧接着,众人一哄而散,纷纷坐上计程车走了。
“喂,你们!”雷俊生见扬长而去的计程车,忍不住翻了白眼。有这种朋友,他还真是“三生有幸”!
突然间,一名小妞醉醺醺地跌进了他的怀里,口里还喊着:
“喔…我不能喝了…不能喝了…”
雷俊生瞪着似乎快醉死的人儿,心里猛地一怔。这个“小君”怎么和方才在店里头的感觉不太相同?就连服装也不太一样?
不过他心思一转,想起大部分的公关小姐出场前都有换衣服的习惯,也就不以为意。总之是用钱买来的一夜
宵,她的“不同”他也就没多大留意了。
王葳葳则是趁里头一团混乱的时候,借口上厕所偷溜了出来,打算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再不赶紧为自己的肺找点新鲜空气,她恐怕就要被那烟味、酒
味给闷死了。
而此刻王葳葳发现自己正瘫软在一个男人身上,还以为是张玲替她安排的威利,尽管醉茫茫,她仍提起力气打算推开他,哪知这男人竟然拉着她,往路边排班的计程车走去。
“喂,你要干什么?”
“别吵。”她的高分贝令他头更痛了。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你究竟是谁呀?”
雷俊生嗤哼一声。“这么晚才出来,吊胃口?”
“放开啦,我这就回去了!”她以为是威利奉了张玲的命令出来逮她。
“什么回去?他们都走了,我们现在也正要走。”
将她
进计程车,雷俊生吩咐司机开往一家五星级饭店。
雷俊生头晕目眩,身体已经快支撑不住,为免醉倒在大街上,说什么也得找个人陪着他,而她是他今晚带出场的小姐,那么她就有义务安全地送他到饭店里休息。
“我、我、我们真的要这样做?”他的强势令王葳葳酒醒了大半,瞪着身旁的男人,她这才发现他和威利似乎不太一样。
“什么这样做?”雷俊生蹙起眉头,不耐地挥手道:“别吵,先送我到饭店。”
“咦?”王葳葳愣了愣,不太明白他的话。
迭他到饭店?
她真搞不懂,究竟谁才是花钱的大爷啊?
她可是付了出场费耶,这男人怎么说话反而反客为主似的?
她努力地想看清楚他,但车内灯光昏暗再加上酒力发作,她的脑袋混混沌沌,只看出了不同威利身上穿的时髦亮片装,这男人一身西装,嗯,还是魏忠贤最喜爱的款式和牌子,她知道价值不菲,因为她去年曾忍痛买了一套给他当生日礼物。
她怔怔地看着他闭目养神的侧脸。这男人看来虽有些狼狈,领口敞开,发丝凌乱,但他实在…
感极了。
瞧他这么出色的外表,肯定是酒店里的当红男公关!
“你、你是威利?”她试探
地问道。
“随便你叫,名字只是一个代称。”雷俊生此时头痛的紧,他只顾着抚着自己发疼的太阳
,根本懒得搭理她。
王葳葳心想,或许威利临时有事,所以请了另一名男公关来应付她,于是当下也不再多问什么。
只是,这样对吗?
王葳葳心里有着很多的不确定,她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带一个男公关出场!
天哪!
虽然现在仍是醉意浓浓,但一出了酒店那样
的环境,她就清醒了不少。于是她心思一转,心想待会还是趁机落跑好了,这种买
的事她还是做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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