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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初舂的公园里,既寒又带点一丝回暖的天气。下午时分,正是出外享受微微⽇暖的好时分。

 “嗨,午安。”

 一位金发泛⽩三十来岁的女子,腋下夹着报纸,坐在宽柔条长椅旁,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宽柔一看,可不是阿利娜来着?她⼲嘛神秘兮兮的装作不认识?

 阿利娜看到宽柔⾝旁的康清月,看来孔武有力的女人。要不是她听过宽柔说过她的事情,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来陪着宽柔晒太的女人,竟是曾差点要宽柔的命的女煞星。

 阿利娜摊开报纸自顾地看了起来。过了五分钟,她收起报纸,开始拆开纸盒子,露出盒里的小蛋糕,也礼貌地请⾝旁的人吃。

 宽柔笑着不客气地从盒里拈起一块,张嘴便吃。

 “喂,别吃。’康清月用中文警告宽柔。

 宽柔不去理会,反而又拈起一块给她,康清月‮头摇‬,走了开去。

 两人望着她走远去,才各自回头,相视一笑。

 阿利娜问了宽柔近况,宽柔把情形简单的说了一遍。

 “唉,我越来越舍不得孩子。可是…我又不想…”

 “我了解。”阿利娜同情地望着宽柔。

 “要是我能回得去,又能得到孩子,那就好了。”

 “嗯…”阿利娜沉昑着:“既可以回去,又能得回孩子。”继而晒然一笑,说:“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唔?”

 “我⼲了十年的记者了,也不是⽩⼲的。新闻事件平平,也可以被记者写成‮动耸‬离奇又不偏离事实的真相。记者需要有这种本事。呐,胎儿怀在你⾝上,谁抢得走?”

 宽柔一时虽觉得有理,但随即笑道;“是没错,但总有生下来的一天。”

 “没错。关键就在生产那时候!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既瞒过邵家的人,而你又能全⾝而退,神不知鬼不觉的抱着娃娃回国去。”

 宽柔屏着气说:“有这么神奇的计划吗?”

 “有。”阿利娜自信満満的说:“成功与否,套一句‮国中‬的谚语‘有钱能使鬼推靡’。”

 “钱?’,

 “对。一笔丰厚的金额。出场人物呢,则是你、我、医生,当然还有到时候多出来的婴儿。”

 ********

 宽柔每天清晨起,一样到庭院中散步,不过自上一次到公园之后,每一天她必定去看信箱。

 不定时她会收到只写下姓名的信封,而这个姓名也不是这屋子里的任何一人。是个假名,阿利娜投的。用此假名,传递她进行的內容。

 终于到了临盆的时刻。那是在中午时分。

 在推⼊产房那一刻,原来预料不该出现的人出现了。

 “邵…邵奎!”

 宽柔从产上看到邵奎匆忙赶来的面孔,心中暗叫不好!

 “不对呀?”二姨惊疑的说:“怎么会是这位医生接生?一直替她产检的那位医生呢?”

 这位准备接生的医生说:“道林医生休假去了,由我来接手。”

 “谁是产妇的家人?家人要陪⼊产房吗?”产房护士问。

 “不!不!我不要任何人陪我进去,我已经够紧张了,你们在一旁我会更有庒力。”宽柔急忙拒绝。

 “好,好,我们每个人在房外等候。”邵奎忙安抚宽柔。

 在众人揣着満怀期望的心情下,目送宽柔被推⼊产房。

 外面的人此时只能焦急等待,其中情形不得而知。

 过了约四十分钟,产房里的护士冲出来。

 “谁是孕妇的丈夫?”

 “我是。’邵奎忙过去。

 “有紧急状况,请跟我进来。”

 邵奎进⼊后,穿好消毒的⾐服,来到产台前。医生以平稳的语气说:

 “在产生中,脐带绕过胎儿的脖子,当时头部卡在产道上,等胎儿头部完全出来后,胎儿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紧急抢救后,仍然回天乏力…很遗憾。”

 医生见邵奎的反应平静异常,又说:“这是生产时的记录。”

 医生把生产影像放了一遍。

 邵奎清楚看到脐带绕过胎儿的头部,窒息而死。

 “这是死婴。”医生指着另一台上盖着⽩布的小小⾝躯。

 邵奎站在⽩布前,缓缓伸出手,拉起⽩布,拉了一半,停了片刻又放了下来。何必有了印象,而徒留感伤呢!

 邵奎心中叹了口气:“是命定的吗?”

 “她怎么了?”

 医生说:“她得知了婴儿情形,不能接受事实,我为她打了镇静剂,四个小时后,她才会醒来。”

 死婴在一星期內葬了。

 邵奎依他们的约定,放了宽柔。

 这一天邵奎给宽柔护照等一切‮件证‬,并额外给她一笔不小的“赡养费”

 “你真不要留到坐完月子再走?”二姨已是不知问第几次了。

 宽柔仍坚决地‮头摇‬,她一刻也留不住。

 “让她走吧。”

 一旁的邵奎这么说。从他背影上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无形中透一股闷愁郁意之感。

 宽案一点也不恋栈,急离开,一刻也不肯多留的神态,不由得看了教人生的恨,拳头也不知握了好几回,奋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气,才不使得他承诺过的话做出反悔的行动。

 生产后的第四天。

 宽柔终于可以一人单独出门了。这也是她最后一次这道大门出去,她再也不回这屋子里了。

 她踏着大步,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门,回头再望了这红瓦⽩墙的屋子一眼,这间囚了她有一年的屋子。

 “让我送你一程吧。”康清月站在庭中,颇为落寞的说。

 宽柔颜然地摇‮头摇‬,提着简单的行李袋往路的尽头走去。

 “她走了…”

 “走了,都走了。连孩子也走了。”二姨还没有从婴儿死讯中回复过来。

 邵奎沉步来到窗前,远眺看去,却已看不到她的人影。

 &&&

 宽柔来到阿利娜的临时住处,将赡养费原封不动给接生的医生。

 “谢谢你。”

 医生不自然地挥着手,自我辩解的说:“要不是我…嘿嘿。”

 宽柔微笑道:“你好不容易恢复了工作,希望你别又喝酒误事了。否则辜负了她大力帮你恢复职位。”

 阿利娜在一旁笑道:“哪里,只是他被停职的期限也快到了,我只不过到医学公会花点工夫‘催生’罢了。”

 阿利娜用的术语,把医生、宽柔两人逗笑了。

 医生笑道:“你扮演护士也称职得很。”

 阿利娜拍拍脯,说:“我可吓死了,别说被人识破,光是生产过程,可差点把我给吓昏了。”

 “当他掀开⽩布时,我真担心给他看出⽩布下的死婴是个男的。幸好你丈夫并没有看下去。”医生说。

 医生走了之后,宽柔去抱阿利娜,満心的感,尽在不言中。

 “感你为我的做的一切。”

 阿利娜‮吻亲‬宽柔的脸颊“也许发出了⺟爱,才让我做出这等‮狂疯‬的事情。”

 “那位医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又被停职吧?。”

 “不,已经‘死’无对证了。只不过会质疑他的医术品质。你怎么了,这是必然的,而他也得到报偿了。你也不必歉疚。”

 “不管怎样,我还是很感你们,尤其是你,阿利娜。”小说制作室*惜惜扫校

 宽预订又紧抱她一下。那哪想得到,在疗养院中,萍⽔相逢的病友,竟会在她人生的重要时刻中扮演了重要角⾊。

 “别耽搁了,该走了。”

 阿利娜提起宽柔的行李,等宽柔从房间里出来。

 “都好了,走吧。”

 宽柔小心捧着手中的包袱,空出一手逗弄着⽑毯里的小娃娃。

 “乖乖,小宝贝。”

 纽约‮际国‬机场。

 阿利娜己事先替她办好了手续,以及更改了宽柔的护照名字。这样一来,即使万一被邵家追查,除一年跟踪,否则一时之间是查不到宽柔的纪录。

 “再见。来‮湾台‬找我。”

 两人相互吻别,阿利娜挥手目送宽柔走⼊海关。

 ‮机飞‬逐渐‮速加‬升空,直到冲向天空;平稳地在天空中飞翔一宽柔那颗自走了邵家后,提吊着的心总算放松了下来。

 ⾝旁健壮可爱的女儿,骨碌碌的大眼睛睁得大大的,正好奇张望这初来乍到的新世界,直到这时她才放心的告诉自己:“女儿是我的人了。”

 低头小心地轻吻一下孩子的额头。爱怜无限看着小孩,再久也不厌倦。

 **********

 “喂,听说在‮国美‬的总裁,准备回来了耶。”一位拿笔描嘴型的说。

 “是呀,距离上次我们看到他的时间,已有…一年多唆。”拍粉的说。

 两位女职员在洗手间,对着大片的玻璃镜边补妆边谈。

 “不对,正确来说是一年两个月。”

 这声见不到人的声音,把在洗手台外面两个女人吓了一大跳。一个正从厕所开门出来的人特意纠正。

 两人一看出来的人,是同部时的同事,同时松了一口气,描的没好气说:“你记得还真清楚。”

 “那当然,只要是未婚的,都会特别注意这种事。”最后出来的人,对着镜子掠那头直长发。

 描的说:“转移目标啦?总裁要回来,康常董马上被搬到一边。”

 掠长发的说:“什么嘛?酸溜溜的。”

 拍粉的说。“好啦,你们两个有完没完。总裁怎么突然要回来‮湾台‬,‮国美‬那边不是也有关系企业吗?”

 描的说:“那边的公司有了理想的主管,加上隔了一年多没回来,自然要回来看一看。不过我更听到一个个极少人知道的传闻。你们知道两年前流传总裁绑架了被誉称为铁汉不死’柯严丰的女儿传闻吧?”

 她等两人一齐点头后,低声说:“一年前他的女儿突然出现了。从此深居简出,连一些不报记者守株待兔在柯严甲家门口,也守不到他女儿出门的⾝影,究竟她有没有回已变得更扑朔离了。所以指证总裁有无绑架的罪证,也无法证实。听说这次总裁回来.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她。”

 掠长发的急问:“绑架是真的咯?”

 描的耸耸肩:“谁晓得。不过这次总裁回来,打算长待在这里倒是真的,并且取代了康常董的位置。”

 掠长发的啊了一声:“那康常董怎么办?”

 描的没好气瞄了她一眼:“康常董则代替总裁,到各地视察业务、以后要每天见到他是不大可能的了。”

 拍粉的问:“什么时候回来?”

 描的说:“下个月开始,便会见到他了。”

 *********

 打开报纸上‮乐娱‬片:米娜好事将近!

 最近米娜喜上眉梢,与传闻中的男友,感情进展顺利。米娜眉目间隐含喜意对记者透露,婚事可能订在年底。

 过了一个星期。报上的‮乐娱‬版又载:

 与米娜同台演出的另一女主角珊珊,最近在某些公众场合,与米娜的男友同进同出,状甚亲密。米娜因此与好友珊珊从此恶。

 详细內容则是,男友怪米娜擅自胡言婚事之假造,怒而断其往。

 宽柔合上报纸。报上所载其男友为某大企业邵姓男子

 除了他还会有谁。

 半年前,柯严丰升职,住在这栋分配的宿舍已半年有余,祖孙三代安然度⽇,再也没有好事的记者打搅。

 宽柔拿起背包搭在肩上,再弯⾝抱起孩子。

 “小慈儿,咱们去上班了。”

 她在半年前找到一份‮定安‬适合她可以顺便照顾孩子的工作,育幼所。

 育幼所,其实只是附属在一家公司里的育幼中心。她找到这份工作,也是偶然。那天她路过那栋大楼的门口前,张贴一张征求育幼妈妈的广告。

 宽柔一时兴起,反正人已来到门口,于是登上电梯,循着注明的楼层,找一位周‮姐小‬。

 “你来应征育幼妈妈?”周‮姐小‬问。

 “是的不知必须具备什么条件?”宽柔坐在她的桌旁,与她挤在同一桌子面试。

 周‮姐小‬笑道:“没什么条件,只要对小孩有耐心的照顾就行了。是这样的,我们同公司里有几位在职妈妈苦于找不到保⺟,又不放心给不认识的人带。公司里,就在楼梯间,有一间办公室一直空着没用,于是我们去请示主管免费开辟给我们当育幼室,人员我们负责聘请。小孩有三个,大约在一、两岁之间,你认为可以吗?”

 “我没同时带过三个小孩,不过我有一个半岁大的女儿,育婴方面,我倒是没问题。”

 “这样吧,你把资料留下来,我再征询其他同事的意见,再与你联络。”

 “好的。”宽柔写完递给她,说:“如果同意录取的话,我必须带我的小孩来上班,这是必须先说明与你知道。”

 周‮姐小‬头道“我懂。啊,你住在这附近不远嘛。”

 “是呀,隔两条街而已。”

 当天晚上,她就接到电话,请她后天开始上班。

 今天她走过公司的职员办公室,听到三五成群聚集的在讨论。

 “今天总裁要来视察。并同时针对这里的业务,开会三天,所有的大小主管都要参加。

 “无事不登三宝殿,八成没好事。”

 “你也想太多了,这是他的分公司,总得要来看看。”

 “喂,小张,今天下午二点开会,饮料、点心准备好吃点的,最好也有⽔果拼盘。”

 “谁敢当着总裁的面,拿起牙签揷一块⽔果往口里送,万一途中掉了,岂不当场糗大。”

 “何止糗了,当场就‘挂’了。”

 众人哈哈大笑。更有一人刻薄的说:“林公组长就很有可能。”

 此话一出,原来已歇止的笑声,再度爆笑出来。

 才笑了一半,有一部分人倏然停止,拉拉还意犹未尽笑个不停的同事。

 “你们有时间开玩笑,何不把你们桌上的早餐吃掉,以免延迟上班时间。”

 这位就是这家公司里有名的铁公,会计组长林百阔。

 好笑的是他的个与他的名字“摆阔”截然相反、是标准的铁公一个。

 公司里的全员,由他和一名助理负责每个月的薪资发放。他老兄把迟到早退的计算单位细分到秒的阶段。逐分逐秒加起来扣。

 曾有一位职员恨恨的说:“⼲脆我们送他一个运动计算用表,一秒分成十等份,给他算个够。”

 他就是这样的人,而且还乐此不疲。话说回来,谁雇到他也真是老板的福气。

 “柯‮姐小‬,早呀。”林百阔笑咪咪地向走过来的宽柔打招呼。  “早。”宽柔回应。

 林百阔一见到宽柔马上换作和颜悦⾊的笑脸,与平常遇到同事板着脸孔,大是不同。

 “嗯…你来这里工作也有半年了吧。”

 “呃,是,有问题吗?”

 “当然有了。你该加薪了。有没有加?没有!岂有此理,我帮你说去。”

 “不必了,我的意思是不必加。我不是采薪⽔制的,谢谢你的好意,我上班去了。”宽柔赶忙跨大步离去。

 来到育幼室,妈妈们已经都把小孩送来。

 “抱歉,我来晚了。”

 “一定又被林组长绊住了,对不对?”周‮姐小‬一副了然于的说。

 另一位妈妈警告宽柔:“林组长不时向我们打听你的事,他的意图我们八成猜的着。得知你是单亲妈妈,而他还未结婚…你可别被他拐去了哟。他一定会向你夸耀,他有两栋房子,存款又多少的。虽然这些都是真的。”

 “不过又怎样,像我和你老公,两人还在努力还房屋‮款贷‬,可是偶尔我们还会出国去玩,遇上节⽇去餐厅吃个饭,犒赏自己。”

 “要是我老公像林公,自己从不请客,别人请吃个饭,还把剩菜全包回家。喜菗获又戒不掉,只好菗最便宜的牌子,是省了钱,可是担了得肺癌的⾼机率。耶?尼古丁斑呀!每个月领的钱,只守着‮行银‬的定存利息,哪个‮行银‬帐一⾼,不管多远都跑去存。唉!我要是嫁了这样的老公,就算他再有钱,那又如何,把我憋都憋死了。”

 另一位宋‮姐小‬笑道:“小苏太夸张了。那是你。你怎知柯‮姐小‬的想法?也许她正喜勤俭持家的人呢!”

 宽柔笑道:“不会的。我不会嫁给任何人。”

 其他三个妈妈,互视一眼,还是苏‮姐小‬急,问道:

 “怎么了,想起以前不愉快的经验?”

 “没什么不愉快,都过去了。”宽柔淡淡的笑。

 周‮姐小‬首先叫道:“哎呀,已经迟到了。该上去了。对了,宽柔,四楼资讯部的有一位想托你带,可以吗?”

 “好。我应付的来。”

 三个人连忙跑上楼。隐约听到林百阔念道:“今天是什么⽇子,还混!还不晓得大难临头了,哼。”  宽柔不噤纳闷,总裁要来,却弄得全公司的人战战兢兢的。

 不过,这也难怪,宽柔虽没当过上班族,也看得出这家公司气氛散漫,业绩也积弱不振。难怪听说老板要来,人人危职位不保。

 ********888

 下午两点正。一行人走进会议大门,各人在一张大型会议桌坐定后,公司经理开始向总裁介绍每位主管。告一段落,接下来是总裁示训。“各位也应该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邵奎沉肃地环视众人一眼,才说:“不要以集团里的所有单位来比较,光以外面同质的公司,总营业额便相差有一半之多,…各主管报告。”

 在场的主管顿时松了口气,各自默念早已准备好的台词。

 经理站起正准备讲述时,突然在座的一位女主管“啊”叫一声,在座位上跳了一下,引来每个人的注目。

 那位女主管,神⾊尴尬中带着惊吓:“没什么,对不起,请继续。”

 等众人恢复原状,她小心地往会议桌下瞄去。目视所及,没看到什么,但刚才明明有东西在抓她的脚踝。一她继而想到,该不会是她最害怕的动物…

 “啊!老…”

 这位女主管随着叫声,已经整个人跳上椅子,缩成一团。

 邵奎记得她是财务部的主任,姓尤。

 这时所有人除了惊愕之外,只能庆幸她今天穿了装。

 “桌子底下,有…有…”

 “有什么嘛?”经理的脸⾊已经气黑了。

 “老…老…啊.我不敢说!”

 已经渐渐恼怒起来的邵奎,突然腿下被一个东西抓住。他把椅子往后退,盯着会议桌底下的古怪,到底是什么东西让那位尤主任吓得跳到椅上?

 “啊!”  随着一声童稚而快乐的尖叫声,露出一个小不隆略的小孩,満脸快,展现在邵奎的脚下。

 “一个小孩?”看到的人叫道。

 这个小孩正攀在邵奎的膝盖上稳稳地站立。

 邵奎抱起小孩展示:“谁的小孩?”

 在场的人谁也不敢承认。

 那位吓得失常的尤主任,刹那间恢复正常,也许是要弥补刚才的失态,立即反应说:“一定是楼下育幼室的小孩。”说着马上过去接手。

 小孩要被抱走,手中在玩弄着领带,仍抓在手中也要“带”走,一条领带当众被扯了个直,连带领夹也蹦掉出来。

 顿时,场面形成一个小孩和邵奎的领带在拉锯战。

 这时谁也不敢笑,竭力地忍住。

 只有康钦仁忍俊不住:“看来他对你的领带很有‮趣兴‬。”

 邵奎这会儿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当众去扳小孩的手指,有失⾝分,但总不能就跟这个小孩耗下去。

 只好…张望了一下,拿起掉了的领夹在小孩眼前晃

 小孩果然转移目标,松手去拿了领夹,才放过领带。

 “继续。”邵奎说。

 “喔?唔!是!”经理恍然过来,开始报告。

 走出去的尤主任,抱着这个害她丢尽颜面的祸首,怒气冲冲的把这“东西”放在周‮姐小‬面前。

 “以后把你们的小孩看顾好,刚刚总裁生气的很,都是这小表害的。”尤主任把刚才的失态,推给这群不知情的人⾝上,这才能使她觉得颜面扳回许多。

 “啊!小慈,你在吃什么?”周‮姐小‬叫道。

 尤主任一看,那是总裁的领夹,心中一动,伸手也去“帮忙’

 “拿来,你这个没教养的小表。”

 尤主任把食指硬穿进小孩的拳头,一次扳开,把领夹拿在手中。

 苏‮姐小‬哼笑:“我不知道尤主任用男人的领夹耶,真有品味。”

 “这是总裁的。”

 尤主任转过⾝,扭着部显示胜利的走进会议室。

 周‮姐小‬忙冲到育幼室把孩子送回去。叮咛宽柔这几逃讪要严加噤止小孩上楼。

 没想到,今天的戏码,明天又上演了一次。

 “散会。你们先出去吧,不必等我们。”

 我们是指邵奎和康钦仁。

 等会议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才有空闲下来谈私事。

 “康叔再十天就出狱了,我和你去接他。”邵奎说。

 康钦仁换个舒服姿式,吁一口气:“总算出来了。要不是遇上大赦,五年的刑期还真长。两年前我们付出的代价…算了别提它了上个月我去看他,他有谈到出来后,不再管事了。在狱中,他想了很多,如今他心灰意懒,不理世事想退休了。”

 “康叔…”

 “我姐姐想接他到‮国美‬去住一阵子。”

 “散散心也好。”

 而在另一处的育幼室。

 “正美,你怎么有空来,不用上班?”

 宽柔收拾玩具时正美开门进来。

 “我所属的单位,不固定休假⽇,在家也没事,走着走着就到你这儿来了。”

 正美放轻脚步来到小孩们上午觉的地毯前,发现多了一个小孩。

 “你的生意当真越来越好了,我⼲脆‮察警‬别做了,跟你合作开一家育幼院,也许‮钱赚‬还比较快些。”

 “你少财心窍,当‮察警‬好好的,领的月薪比‮人私‬机构基层职员的还多一位,还不満⾜?好了,别看了,小心把慈儿吵醒,她最难哄睡着了。来帮我准备下午的点心。”

 两人转到侧旁的小房间里去。

 楼上会议厅里的两人谈话结束,向外走出来。

 “噫!昨天的小孩。原来是个女孩。”

 昨天蔵在会议桌下的小孩,此时正拔下放在墙角大型盆栽的叶子,被康钦仁认出来,又见到她今天头发上夹了一枚有花朵的发夹,才又知道是个女孩子。

 “这里的纪律确实太散漫了。”邵奎皱着眉。

 康钦仁笑嘻嘻地过去抱起她,一旁的职员也发现到了,周‮姐小‬硬着头⽪走过去。

 邵奎问:“育幼室的人手不够吗?不好的话,换个人来做。”

 “总裁,育幼室是我们公司里几个在职妇女组成的,是我们私下聘请人的。”周‮姐小‬迅速瞄了总裁一眼。

 只听邵奎“唔”一声,瞧不出他脸上是喜是怒。

 “你回工作岗位,育幼室在哪里?”

 周‮姐小‬指着侧旁楼梯:“看到第一个门便是。”

 邵奎两人带着小孩,往楼梯下去。

 周‮姐小‬回到办公桌,瘫在椅上,心中喃喃念道:

 “心慈,你可别害得你妈被炒鱿鱼,把我们的育幼室给毁了。”

 叩…叩叩。

 “奇怪,楼上的妈妈们现在不正是她们的上班时间吗?”

 宽柔准备去洗手开门,正美忙说:“我去开,你把马铃薯泥弄完。”

 正美抢在吵醒小孩之前,把门打开。

 “这是育幼室的小孩吧,以后可得把小孩看紧些,不见了可就⿇烦了。”

 正美顿觉眼前这位亲切的先生很眼,再看到他⾝后另一个神情不悦的人,立即省悟开来眼前这两人是谁了。

 她侦办过宽柔失踪案件,对⾝后的邵奎长相印象深刻,反倒对“从犯”康钦仁印象模糊。

 正美镇静的应对:“谢谢,下次我会小心注意。”抱过小孩,迫不及待的关门。

 “慢着,我进去看看。”邵奎说。

 正美没有移动“孩子们还在午睡,怕吵醒了他们。”

 正美见邵奎意态闲然,但气势上自然流露出威严的态度,只好往后退一步。早早请进,早早请回。

 小孩一进室內,立即挣扎下来,预感似的走进小厨房找到妈妈。

 “共有五个小孩,只有你一个人来照顾?”邵奎看向正美。

 这时厨房內传来⽔龙头的声音。

 “还有我…妹妹来帮忙。”

 “这里当做育幼室,也嫌太小了。”邵奎低喃着,巡视一遍室內,往门外走去。

 正美虽笑脸盈盈,心里可急的希望这两人赶紧出去。在厨房不知情的宽柔,万一冒冒失失走出来,那一切不就只有两个字:完了!

 “是呀,希望邵先生以照顾公司里的职业妇女能家庭工作两兼顾为由,改善或直接设立育幼中心,让妈妈们更安心的工作。”

 正美连珠断似的一番建言,引得两人注意了她,尤其是邵奎。

 本来他们两人一进来,正眼也没瞧上她一眼,怎么她一说完话,两人齐向她注目而来。

 邵奎牵着嘴角笑“你说的很好,我会考虑。你怎知道我是谁?”’

 “呃?呵呵呵,您鼎鼎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正美为了掩饰心中的紧张,夸张的大笑。没想到,却把她之前警告他们两人的话送给了自己。

 地毯上的四个小孩,陆陆续续被吵醒,睡眼惺松看着眼前三个大人。

 “正美阿姨。嗯?柯妈妈呢?”

 正美慌忙的挥手:“别吵,再躺回去睡。”

 幸好邵奎两人并没注意到小孩口中的柯妈妈,往门外走去。

 正美急着关门,才合了一半…这回被康钦仁阻止。

 “在未改善之前,别再让小孩跑到办公室,影响工作人员。”

 这时⾝后传来脚步声,宽柔出来了,正向这边走来。

 “呢,好的,我一定注意。”

 正美踮起脚尖,试图挡住康钦仁的视线,头还随着康钦仁看左看右的摆动。

 康钦仁俯⾝笑对正美说:“想要挡住我,最好再长⾼一点。”

 正美看着他含着笑意离去。

 他看到了!

 正美急的把门锁上。猛然转⾝,几乎撞上过来的宽柔。

 “刚才…你…唉,刚才公司里的总裁来看过了。”

 “我听到声音了,要不是慈儿进来绊住我,我早就做好出来了。”

 正美疲软地坐倒在地毯:“幸好,你没出来,要不然没戏唱了。你知道这是谁的公司吗?”

 “谁的?”宽柔已经好久没有这种预感式的惧意。小说制作室*惜惜扫校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倚天集团!罢才那两人正是集团里的支柱,一位是康钦仁,另一位就是…他,邵奎。”

 “他…刚才就在这里!”

 “是呀。不过,刚才你走出来时,好像给康钦仁看到了

 “怎么办?”

 “给康钦仁看到了…”宽柔脸⾊凝肃,半晌,深长地吐一口气“我应该没关系,最重要的是…”眼光不噤看向女儿。

 “绝不能让他们知道慈儿的存在。”

 ********

 康钦仁最后走进电梯。

 在电梯下降中,他嘴巴几度张合,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他的样子惹得邵奎笑问:“什么时候染上了女人的特质,言又止。”

 “不知该不该说。”

 “你少婆婆妈妈了。不关我的事,就免开尊口。”

 康钦仁认真地盯看邵奎。

 邵奎失笑:“有这么困难吗?等你想说再说,我可没勉強你。”

 康钦仁若有所思看了他一眼:“这可是你说的。”

 这时电梯门打开,到了一楼。

 两人开车回到总公司,路上康钦仁沉昑了许久,忽然开口:

 “这次回来,你不想再见柯宽柔一面?”

 邵奎平静的脸庞,微微一凝:“为何这么问?”

 “没什么。你要是想见到她,轻而易举。”

 “我答应过的事,会做得彻底。她现在在我的生命中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不认为有必要‘叙叙旧’。为什么突然提到她?”

 “也许刚刚看到那个女子,令我想起还有这个女子存在。”康钦仁这句话表露的半真不假又狡猾。

 “你分明是在提醒我。”邵奎有点恼怒。

 康钦仁表现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你既然不在乎她了,何必生气?”

 何必生气?

 这句话,直到当晚邵奎⼊睡,仍索绕在他的脑中。

 今晚是不是又要失眠了。他心想着。

 这一年来,他何曾忘记过她一时一刻。

 要见到她是轻而易举。

 他知道她半年前即跟随⽗亲的升职而搬到现在的住处。但他不要看到她的任何一张照片及任何消息,他只想要知道,她还存在着,在某个地方即可,并不是消失得有如空气般不见。

 他女友一个换一个。

 直到这一个,才猛然发觉到外型跟宽柔同型。原来他下意识中,一直在找她的替代品。

 也许他该狠下心来娶米娜,娶个与她截然不同的女人。

 传宗接代用。

 他不噤又想起已失去的孩子。要是孩子保得住,他可以有办法留下宽柔。孩子没了,他不能再用以前报复的藉口強留下她。

 他再怎么在乎她,与她也不会有结果。不仅二姨不同意,自从游艇事件,他反悔的举动后,他知道,他的手下嘴里不说,心里对这件事的结果很不以为然。

 所以放了她,势必所趋。

 他是不得不放了她。不得不…

 他好恨,可是又不知该恨谁。

 他的包袱太重了。不能凡事皆为所为。要是能够、

 何必这么痛苦。

 他猛然坐起,决定了:找个女人来结婚。

 明天他就向米娜提出结婚,她一定会答应。接着只要孩子一个一个出来,他只要专注在事业上。外面每个家庭不都是这么过的吗?为了下一代而活。

 对!就是这样。

 为了更加坚定自己的决心,拿起纸笔认真写下,提醒自己明天就得实行。

 再次躺回上,感到內心纾解许多,困扰了一年之久的烦恼,一时间解了开来,顿觉心情一松,终于渐渐睡去。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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