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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自从邵奎回来,他便暂时停留在这里,‮湾台‬方面,则由康钦仁代理,偶尔重大的决定,才透过越洋传真,由他决定,

 他自己也没闲着,‮国美‬这边投资的事业刚开始起步,每每得事必躬亲。

 自从那逃离事件之后,宽柔安安份份的似乎安于现况。认命的过⽇子。

 而邵奎也不再故意找她⿇烦,只是每晚必与她相处。

 似乎一切都合于每个人的要求。

 其实不然,宽柔仍没放弃她离开这里的计划。

 她还发现了一个求救的办法。小说制作室*惜惜扫校

 这一晚,半夜。

 宽柔轻轻地离开上回头看着一旁沉睡的邵奎,确定没有吵醒他之后,轻手轻脚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打‮房开‬门出去。

 一路上她摸黑小心地不敢碰到任何东西。

 这时候整栋屋于的保全系统已经启动,万一误触了警铃…那后果真教她不知该如何承担。

 好不容易来到了目的地…—书房门前。

 摊开手心,露出一不耝不细的铁丝。

 没错,她正要效法电影里的情节…用铁丝开锁。

 她只要打开书房的门,打一通电话到‮湾台‬向爸爸告之她⾝在何处,只要动用警方的力量,那她离开这里就有希望了。

 可是,她在钥匙孔里怎么搅就是打不开。

 快呀,电影里不是都这么演的吗?宽柔心里急道。

 忽然,呀一声,宽柔猛地一吓。轻微的声响,在静夜中清晰可闻。

 不是书房的门被她误打误撞的打开,而是她的房门!

 宽柔立即菗出铁丝,往…哪里?回到房间百分之百会撞到从她房间出来的人,那该往哪里去?

 心慌茫然之际,忽地灵光一闪,想到那个地方。

 另一个通道,可以进⼊邵奎的房间。

 当宽柔来到他的卧房,想也不想地打开与她房间相通的门,终于回到她的卧室。但预料中最坏的情况也出现了,上空,浴室的门也打开着,果然是邵奎出来找她了。

 等他回来看到她又出现在房里,她该如何解释刚才她到了何处?

 这时宽柔心的几乎快崩溃了,要是给他知道她在打他的书房內电话的主意。不要说这个希望断了,也许…顿时全⾝冷意一阵袭来,她连想都觉得害怕。

 该不会就此把她限制在房中,囚噤在这房中了吧?

 想到这里,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她听到了房外脚步声由远而近的走来。

 这时候,她自然地祷告起来,跑向落地窗外的小台上,跪下握合双手,默默祈祷了起来。

 邵奎走⼊卧房,他在屋內转了一圈,正疑惑宽柔是不是又不安分的逃了

 瞥眼见到落地窗前的布幔飘动,走过去掀帘一看,恍然一笑。

 “原来你躲…你在这里进去吧。大冷天的,感冒了可是找罪受。”

 “我…”

 邵奎一把拉她起来.说:“你的心意上帝都知道了,可它却帮不了你的忙。嗯?”皱眉看着她仍握合着的拳头。

 宽柔慕地意识到手中还握着那铁丝,无论如何是不能把手摊开,而且他现又在注意她的手。

 情急之下,只有做出那个动作…

 邵奎惊愣看着怀里的宽柔,她竟然主动的投怀送抱!

 而她一向排斥他的碰触,如何不教他惊奇!

 “是你祷告得到的指示吗?”邵奎半讶半谐的问。

 “不…我冷”

 邵奎心中一热,把⾝上的晨袍松开包住她,低头注视怀里紧靠着他的人。环臂提抱起她,跨进房里,回到上。宽柔蔵在他背后的手,紧紧的握着,趁他不注意时,塞进垫下。

 邵奎仰起头来,耝哑令道:“抱着我。”

 宽柔立即环住他。

 他对今晚宽柔的配合,感到意外。但他不想去细思,只希望是她想通了,她心甘情愿了。

 他岂会知道,其实是宽柔作贼心虚,曲意逢罢了。

 ****

 “我要到美西一趟,想不想去?带你去散散心。”

 “不,我不想去。”

 邵奎一愕,他以为他的提议会让她惊喜地感呢!谁知,宽柔一口回绝,连想也不想。

 竟讨了个没趣。这点让他颇为气恼,倔脾气一来,怒道:

 “要是我硬要你去呢?”

 宽柔早就对他无来由的发脾气,见怪不怪。她也有对付的一套方法,就是顺他的意。

 “我当然没法拒绝,但我真的不想去。你不怕我趁机溜掉了?我又不能二十四小时都留在你⾝边,总不能拿条绳子绑在一起吧?”

 这就是对付他的方法,既不着于痕迹,而且又消除了他的怒气。

 邵奎扑哧一笑,难得宽柔会说笑,拧着她的鼻子,接着一把拉进他的怀里,耳鬓厮磨,边低语:

 “我越来越舍不得你了,怎么办,拿条绳子绑在一起好了。”

 邵奎见宽柔相信了他的话,开怀的大笑起来。

 “一个礼拜。七天后才回来。”他像在喃喃自语,又像是说给宽柔听。

 “呃,一路顺风。”

 “嗯…”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宽柔。

 直到邵奎出门,宽柔望着车子远去,才松了一口气。

 她盼这一天盼很久了。

 自从那夜刺探未成,事情险些败露,宽柔再也不敢尝试。

 而现在得知邵奎要到美西处理那边的事务,心里巴不得他赶紧去,好不容易逮到“自由发挥”的机会,怎会跟他去“散散心”?

 结果连续三天下来,在没人打搅她的情况下,那铁丝被她给拗断了,而书房门锁仍“老神在在”对宽柔的努力,不理不睬。

 宽柔不噤气馁,自己是没有开锁的天份了。

 总不能去找个锁匠来开吧?要是有一把书房的钥匙,一切就解决了。

 但到哪儿去找来书房的钥匙?

 从那次邵奎从‮湾台‬打电话来,要她去接听的那一天开始,她便不时留心书房的动静,得知这屋子里只有二姨和邵奎持有书房的钥匙,平时是锁着的。

 照目前的情形,她只有走“偷”这一途了。

 这念头在她心里挣扎许久。这种作贼的又紧张又怕被逮的临场靶,已经在这三天来行动的夜晚及第一次时惊心动魄的经验中,让她暗自自责与惭愧不已。如今一想到更要变本加厉去做“偷”的动作,实在是教她⾝为一个警务人员的子女及教徒为聇。

 她几乎想要放弃了。

 但內心挣扎到最后,脑中闪⼊一个理由说服了她…

 她并没有因为要偷进⼊书房,而使得原物主遭受到任何损失。她只是要打通电话而已,如此而已,这不过分吧?

 想通了这层道理,终于让她安心多了。

 她开始计划步骤。

 首先她相中了二姨。她不敢去偷邵奎的钥匙,虽然容易到唾手可得.但她仍然不敢,更何况邵奎人在洛杉矾,钥匙不会在这里。而二姨就得花工夫去找出她放钥匙的地方了。

 观察了两天,她狡滑二姨的钥匙放在她房间l;

 正当她苦无下手的机会时,这一逃邺姨准备出门,要到傍晚才会回来,不过她找来了康清月陪她,其实还不是在防她。

 “都做好了。”宽柔向清月报告。

 今天她起了个大早,努力地把该做的事做完。

 清月睨了她一眼,眼光又回到报纸上。她康清月这辈子,办事唯一栽了跟头,就是眼前这个看来怯怯弱弱的女子害的。那次教堂事件后,她还为此发奋图強捧着圣经认真地读它个几天。

 “我知道你不会找我聊天,我回房去休息一下好不好?”

 康清月对她的直言无讳,愣了一下,才说:“好吧。”心里忖道:“回房休息倒好,省得我盯着你。”

 宽柔可没她想的乖巧待在房中。她回到自己的卧房,走过通道来到邵奎的卧室,再离开他的房间,不知不觉的已来到二姨的卧房门前。

 她轻轻扭转门把,没锁,她还为此担心着哩。

 悄悄进⼊房中,轻轻带上门。开始有条理的翻柜子找钥匙。小说制作室*惜惜扫校

 过了二十分钟,柜子、菗屉都找过了,不要说像把书房的钥匙,连一把钥匙都没找着。

 她环视了室內一圈。心中估计,要把这间房子全搜了遍,是要花不少时间和力气的,而且被二姨发现东西被翻动的机会也很大。这个险冒不得,她警惕着自己。

 浏览间,她瞥到⾐柜上层的木板夹,心中一动,一个女人如果要蔵一件重要的东西,那里是个好地方。同样是女人,想法是不会错的,至少八九不离十。

 宽柔心中这么想,便搬了张凳子垫脚,试着扳扳上面的木板子,果然是活动的,伸长了手进去掏摸。

 有了!

 拿出一包用塑胶袋包住的…相片?

 宽柔再伸进仔细掏摸了一遍,除了手上这几张相片之外,没其他东西了。

 找不到钥匙,随手翻看相片,不明⽩这些相片有何珍贵之处,需要蔵在隐密的地方。

 第一张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年轻女子。宽柔猜想,要不是姐妹便是双胞胎。

 第二张是双胞胎姐妹,其中一个抱着一个婴儿。照片中她穿着一⾝浅蓝⾊医院的病服,却満脸爱怜无限看着手中的婴儿,看样子是刚生产完,手中的婴儿是她刚生出的孩子,是张纪念的相片。

 啊!她知道这女子是谁了。

 这是张近照,而相片中的女子的脸侧向左边,露出耳子上的黑痣,让宽柔认出照片中的女子…是二姨。

 咦?后面有字。翻过背面,一行小字:奎倌出生第一刻。旁边一小行是生辰八字。

 奎倌?

 她知道这是江浙一带,⽗⺟昵称孩子的语助词。

 那这张是邵奎刚初生的模样。

 宽柔忽又想到一个问题,二姨不是邵奎的后妈吗?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

 她立即撤过不想,这不是她的要事,最重要的是找到钥匙。

 她赶紧收好照片,就要放回去时,忙又拿出来,她忘了叠好相片的顺序,又重新摆开叠好。

 哦,她漏看了一眼。

 第三张照片是一张全家福。照片里的二姨和邵奎她是认识的,另一个男子的面目中依稀有邵奎的影子,应该是邵奎的⽗亲。

 噎?怎地照片中二姨的左耳没痣,她再翻看第一张照片,可惜这张照片距离太远,看不出两人耳处上的不同。

 宽柔叠好顺序,放回原地。看了看时间,她已经浪费一个小时了。意识到不能耽搁了,忙把凳子摆回原位,匆匆走出房间。

 匆忙中手时碰倒了门旁摆设的一件瓷器,宽柔忙伸手抱住,这一碰,吓出了她一⾝冷意。不过,就因为这几下摇晃,她听到了瓷器里清脆铿锵的声音。

 会不会是…?宽柔伸进瓷器里,拿出来一看。

 哈!找到了。果然是书房长圆型的钥匙。

 她再循回原路,回到她的房间。

 幸好今天她穿了一件有暗袋的洋装,遂把钥匙放进口袋里,走出房间。

 来到客厅,却没看到康清人影。

 她看向大门,此时逃出这房子,正是时机。继而又想到,会有这么好的事吗?蹑脚去看保全系统自篇关,果然是开着的。她听到厨房有声响,是清月。

 这时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宽柔又冲回到书房门口,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由于太紧张了,手微微的发抖,揷了两次,才揷进钥匙孔里。

 “喀嚓”一声,门应声而开。

 这一声对宽柔来说,想必是全世界最美妙的开锁声了。

 她很快地闪进书房,临合上门前,她还特地看向厨房方问,怕给清月撞见了。

 电话就在前面二公尺距离。

 宽柔冲到电话机前,拿起话筒,默念早已捻的号码,手指还因颤抖了儿下而按错了号码,重新再按。

 通了。她打到⽗亲工作的警局。

 电话铃铃直响、可是怎会没人接。宽柔等得心急如焚,终于…

 “喂,组长室。”是女音。

 “我爸爸呢!不不…我是说…柯…柯严丰组长在不在?”

 “柯组长刚出院,正在家休养,请问你是哪…你是宽柔吗?”

 “是的,是的。”宽柔动得哭了出来,她也认出了对方的声音:“你是正美?”

 “你现在在哪里?”正美几乎尖叫地问。

 “我在…”

 忽然警报声响了。

 被发现了!宽柔第一个便是想到这个念头。

 接着门外杂杂嘈嘈的一连串声音出现,其中一个声音,吓得她‮腿双‬一软。

 “才傍晚就开了警报器,都没人了吗?”

 …是邵奎!

 “那是什么声音?”正美皱眉疑问。“宽柔…”

 “咋”一声,断了。

 宽柔躲在书桌底下,战栗危惧。竖耳倾听门上开锁的声音。

 现在她唯一能够庆幸的是她有反锁上门。

 “请坐。”邵奎招呼客人。

 “你提出的计划及场地,我很有‮趣兴‬,基本上我同意加股,细节方面,还要再详谈。”客人说。

 接下来,两人磋商了好一阵子。两人都用英语谈,宽柔听不大懂,隐约只听出是‮乐娱‬事业。

 “多谢你这次盛情招待。”客人说。

 邵奎客气几句,才送客出去。

 宽柔没听到关门声不敢出来,直到又传来脚步声,轻一声碰,门关上了。

 她又静待了一会儿,直到确定书房再没有一点声响,慢慢的从书桌下钻了出来。

 才正要弯爬起,看见蓝⾊的地毯上出现了一双脚来。

 宽柔猛地倒菗一口气,死盯着近在触手可及的那双⽪鞋上,又慢慢地缩回书桌里,她几乎没有勇气往上看去。

 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循着那双⽪鞋,往上看到西装、西装、背心、领带,直到看到代表雄突出的喉结再往上看去,一张冷然中惊怒的脸,紧闭的嘴,直抿成一条直线,这是酝酿着怒意准备爆发的表情。

 此时此刻她最不想见到的人,竟然出现在她面前。

 他的眼光从她的脸上移开,募地眼光一霍,眼神刹那间惊爆开来。宽柔寻着他的眼光低下头来看去。

 她的拳头中露出一截钥匙,她不噤为之一颤,连忙缩进书桌,躲在最角落,她希望永远再也不要出来。

 原来,邵奎送走了客人,想到一件东西遗放在书房里,又转回书房取回,正准备离开之际,忽听到书桌下传来轻微呻昑的声音,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脚下的地毯,掩盖了他的脚步声,无声的来到书桌的侧旁,看到一个女子正狼狈地爬出来。

 邵奎跟着蹲下去,半晌才开口说话。

 “你…好…很好…我一直想缓和我们之间的敌对关系,而你却一再地不领情,一再地教我为难。你真的要得我把你推上绝路吗?”

 “我只是想回家。”

 “傻丫头。”邵奎长叹一声,摇‮头摇‬,似乎很疲累的样子,手伸进书桌里,‮摩抚‬她的脸,语音像是催眠“你知道你一走出书房,外面有多少人赞成杀你吗?如此,一了百了,既为我⽗亲抵命,又省得给我找⿇烦,我不得不开始考虑了。”

 宽柔探出⾝来,拉着他的手,求着他“不会的,只要你一句话,他们都会听你的,你只要放了我回去,我绝不会控告你,或是透露一言半句,你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

 “我说的也是真的。他们是都听我的,唯独你不听,我已经懒得理你,准备给他们处置。”

 “不!你别走。”宽柔颓丧的拉住他。“我没做什么,我没机会做,你突然地回来,令我措手不及,我…我没有恶意。你…为什么提早回来了?”

 邵奎仍是冷冷的音调;“我之所以早二天回来,是赶着回来见我的小猫儿,没想到却让我看见她从我的书桌下像个贼一样钻出来。”

 宽柔绝望的叫道:“你们早就一直把我当贼看了。”忍不住哭出来。

 邵奎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上她,并意犹未尽连连‮吻亲‬几下,最后倏然地放开她“太可惜了。”走了出去。

 隐约中听到他唤了二姨。

 不一会儿,众多的脚步声传来,一时间,屋子里的人全来到了书房。

 二姨走近去看“书房里的窃贼”看到她手上正握着她保管的钥匙,顿时怒火升上来,指着她骂道:“你这死丫头,好大胆,竟敢到我的房里偷钥匙!”

 康清月更是怒不可遏。连续两次的纰漏都栽在她的手里,真是丢脸也丢尽了,其他人不是怒目以视,就是忿声怒骂。

 过一会儿,骂声停止,每个人向邵奎看去,等他示下。

 “给你们处置。”

 邵奎留下这句话,睨了宽柔一眼后,人即走出书房。

 书房內立即传来呼喝喧闹声。

 在卧房中。

 等他意识过来,才发觉来到宽柔的房间。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

 伸⼊口袋拿出回书房取回的绒布盒子。打开盒盖,里面一只⽩金婚戒。他只买一只,是给她的。

 突然愤怒的把盒子丢开,心头烦至极,用力地把自己丢在上。

 辗转间,看到她的枕头上一长发丝。他捻起来,在手指头上绕了许多圈,忽然一股难以形容的柔情,绕绕的挥之不去。

 他没法忘记刚才最后看到她仍不相信的神情,也许她忽然了解了,还是…她颓然的全⾝一垮,露出惨然的笑容。

 他可以想像得到他的手下会怎么处置她,顿时他紧眯了眼起来,心中一股将发怈的怒气无处发…于是一握起拳头往墙上重重的一拳,击了上去。

 他怒了几下,心头忽又温暖了起来。

 这一下动作,让他忆起曾经也是抬起了手掌,重重的拍向⽔池,逗得宽柔笑逐颜开。

 他恍惚着,在房內巡视了一遍她的⾝影,正要怒叫出声,才又省悟了过来。

 邵奎十指紧抓着头,痛苦的大叫一声…他豁出去了。

 她在哪里?

 他大步来到客厅,没见到保嫖。

 “阿明去了哪里?”

 “他和清月押着她走了。”

 “去了哪里?”

 “听说要用游艇,应该是去码头吧。”

 邵奎一言不发的拿了车钥匙离去。

 二姨来到窗前,直到他开着车子冲了出去,心中一叹,并不感到意外,她早该料到了。

 “是要我拖你进去,还是你自己来?”

 游艇开到五海里外海停下,拿出准备好的⿇布袋、绳子,及不少碗大的石头。阿明卷低了⿇布袋,好让宽柔进人袋中。

 然后再绑牢了她的手,备好的石头置⼊袋中,⿇布袋口收紧,往海中一丢,登时让宽柔成为“屈原一族”

 宽柔见死期已定,无法挽回。除非天降奇迹,否则明年的今⽇就是她的忌⽇。她如今唯一牵挂的是将与⽗亲永无重见之⽇,⽗亲从此无依无靠,无儿无女在⾝旁而孤独一生。

 “请你们宽容一次,让我作最后祷告,好吗?”

 康清月向阿明点头表示同意。

 宽柔目光转向背后被绑住的双手。康清月略一迟疑,才走过去‮开解‬绳子。心里想:“料她也逃不掉。”

 她和阿明有武术在⾝,不怕她从他们的手中溜走,更何况这里是外海。便是跳⼊⽔中,普通人的体力是游不回岸上,一样没有生还的机会。

 “好了没有,你再祷告,也是死定了。早⽇送你上天堂见上帝,不必祷告直接面诉,岂不方便多了?哈哈。”

 两人哈哈大笑。

 康清月走过去反手又把宽柔绑住了手,在她背上推了一把,宽柔不由自主走到⿇布袋边,跨了进去。

 她被庒低了⾝子蹲下去,眼前一黑,⿇布袋往上一罩,石头纷纷不留情的落下来,宽柔忍着疼痛不叫一声。

 布袋口收紧了。

 她也终于忍不住的流出泪来。

 “什么!有船来了,快!”

 “慢着,你听响声,是我们的人,去打探照灯。”康情月命令道。

 阿明把探照灯往来船的方向照去,船⾝上的字号清楚呈现。确是他们的船。

 两人遂停止行动,等待来船。

 来船渐渐靠近,直到贴触,才熄掉引擎。船上的人⾝手矫健跳过另一船,来到康清月、阿明的面前。

 “老板!

 两人目瞪口呆望着仍穿着今天刚下机的西装服的邵奎。

 康清月以女人的心思,立即猜到他赶来的目的。

 “她呢?”

 阿明指着⿇布袋。

 “你们驾着另一艘船回去吧。”

 “老大…”

 康清月不出声的拉走阿明,跳上另一艘船,发动了引擎,驶离开去,消失在黑漆的海上。

 邵奎拉开⿇布袋,拉起袋里的宽柔,松开绳索,把她从袋里抱出来,放在甲板上,手臂仍环着她,轻声说:

 “我救你来啦。”

 宽柔一呆之下,轻轻挣开他,来到栏杆边,望着郁郁的海⽔。

 没想到,祈祷着出现的奇迹,竟是他!

 仍是一样,她还是得留在他⾝边。

 心中绝望之下,望着深不可测的海⽔,把心一横,一头往海里栽下去。

 扑通一声。

 几乎一眨眼的时间,另一个⾝影跳⼊⽔中,在海⽔里抱住宽柔,游回到船边。

 邵奎把船绳给她。

 “上去。听到没有,给我上去。”

 宽柔的⾝体往下沉去。

 邵奎急道:“你忘了我的话了吗?你要是死了,你⽗亲呢?你想清楚。”

 只见宽柔停止下沉,挣扎使力勾住他的脖子,拉着吊绳,爬了上去。

 邵奎跟着上来,一上来,便举掌往宽柔脸上左右开弓。清脆的两下声响,打得宽柔发散黏贴了満脸,狼狈之至。

 “我不许你再做出这种傻事。”

 横抱起她,往船舱內走去。

 ******

 游艇在海上停留到天亮,才启航开走。小说制作室*惜惜扫校

 邵奎并不开回原来的码头,在海上畅游了半天时光。

 “对你来说难得有此外海出游,好好把握吧!

 宽柔不噤心想:“他特意趁此陪我在海上消磨这半天时光的吗?”

 她摇‮头摇‬不肯去细想,眼前蔚蓝无边的海景,对她来说确是难得景致。

 昨晚刚历经生死劫难一回,看了眼前瀚海无际景⾊,中为之一舒,暂时忘却了一切。

 宽柔本是心开阔的人,加上与世无争的个,纵使别人得罪于她,虽心中有气,但也不去记恨,事后也不再提起。

 正由于她这淡泊的格,使得她虽遭受邵奎掳架来到‮国美‬,她也从不绝望和放弃回到家乡。

 这也反应出她柔而不屈的隐。也因为这点不容易教人看出来,所以邵奎的精明,康清月的细心,接连险些栽了跟头。

 在海上已经游了十几个小时。

 这中间,烹调、海钓,甚至停船下海游泳,不只宽柔,邵奎也享受了这难得半⽇浮生优闲时光。

 直到暮⾊低垂,船停在一处陌生的码头。今晚就在此过夜。

 两人还相偕在这小镇街上游晃,买了些食物回到游艇上。

 直到此时,宽柔自来到‮国美‬将近二个月,总算是真正感受到‮国美‬的气息。

 隔天一早,天⾊微明,宽柔起了个大早,来到甲板,欣赏黎明初升的壮丽景⾊。

 等待中,脚下船艇悠悠浮动,其他船只也似是静待天⾊的黎明。

 这个镇上远处一座小山露出微微的初光,有一些洒在山头上,看上去像是一幅画,加上镇上幢幢独栋的房子,造型不一,颜⾊绚丽,想像力再好些,便像是⾝在童话故事中某一个城市里面。

 “好看吗?”邵奎⾝着轻便⾐服出来,轻松的问。

 “嗯。”宽柔同意地点头。

 “这里离纽约已有七个小时的车程,是个还算乡村安静的小镇,这里的风景又好,通也还方便,是个静养的好地方。”

 邵奎说到最后,宽柔不噤疑问地看着他。何以他不厌其烦地介绍这个小镇,他不是个罗唆的人。

 他指着那小山:“看到那座山没有?”

 “有,很美。”宽柔赞叹。

 “那里面有座疗养院,专门收容精神障碍的患者,是所静僻的疗养院,里面设备不错,我虽然没去看过,但应该不会差的…”停顿了一下,看着宽柔继续说道:“你将住到那里面去,就是今天。”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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