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罢从出租车里钻出来,双足划开优雅的弧度,烙晴惬意地走在街上。
自由的感觉袭上了心,连
面吹来的徐风也格外舒服。寒冬已经过去了,暖
悄至,街头上的人
多多,连行道树看来都翠绿有朝气多了。
闲步走过了一家咖啡屋,墨
的玻璃帷幕清楚地映出她的模样…
长发随意披着,随着步伐在身后摇曳;墨镜架在头上,充当发箍,更添万种风情;深银灰缎质上衣和纯白喇叭
,将她姣好的身段衬得玲珑有致,有女人的柔媚,也有男人的潇洒。
不再抿着礼貌的笑弧,五官
却了僵硬古板,显得精神奕奕…哎呀呀,可不是爱夸自己,但她还真是个阳光女子呀!
她看了自己一眼又一眼,真是满意极了!如果以这种模样,出现在下属或其它认识她的人面前,他们只会觉得她肖似叶烙晴,但绝不会猜到是她本人。
这,就是她唯一保留给自己的空间了。
在商场上,一个年轻女子要竖立威信、稳当立足,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这个女人刚好又长得娇小美丽的话,那就更加困难了。
从当上大当家的那天起,发髻、套装、公文包就是她的重点行头,权威、严肃、威信都是必要配备;只要还是叶氏总裁的一天,她的言行举止就绝不能
序。
但,在她的心里,其实并非如此成
稳健、庄敬自强、少年老成。她喜爱轻便的打扮胜于万件一式的套装,喜爱可爱的玩意儿胜于优雅的仕女精品,喜爱悠然过日子胜于骑马打仗、冲锋陷阵、喊打喊杀…
只是,这些喜好都因为丰沛的责任感而被
下来。
不过,幸好她也找到了打发管道。
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偷偷变装出来,从事一些碍于身分不能有的小小娱乐,比如说:看二轮电影啦、买盐酥
边走边吃啦、到大卖场去小头锐面啦…
她愉快地走着。为了今天的贪
,她可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她跟荣伯
代过,有个重要的应酬会拖得很晚很晚,不必等门;这也就是说,她可以在看完夜午场电影后,从容地啃掉一
烤玉米再回家。
她今天的第一个目标,法梦餐厅就在前面,只要推开门,就可以尽情投入甜点的怀抱。哦哦,幸福就在眼前…
她走上阶梯,伸手推门,有人却动作更快地为她服务。
“谢谢!”她仰起头,灿烂的笑靥很快地圈成型
。
“不用客气。”为她开门的英俊男士,破天荒地咧嘴一笑。
那是他第一次笑耶,真是好看毙了,再笑一次嘛…呃,不对,他怎么会、怎么会…呃,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她实在太惊讶了,居然脚底一滑,双手用力地在半空中划了两圈,然后往后栽下去…
她会摔死、她一定会摔得脑袋开花!
烙晴绝望地闭上眼睛,大叹神明不保佑。人有旦夕祸福,意外也当然会随时发生,这点她绝不敢有任何意见,但为什么偏偏要在她作这身打扮时,发生不幸的事?
到时候,她芳魂渺渺,弟妹前来认尸,就会发现道貌岸然的她,其实是利用上班时间翘头出来玩,才会遭遇横祸,他们一定会鄙视她;不祭拜她也就算了,最可怕的是,万一他们向她看齐,全家向下沈沦,以后台湾航空史上就不再有叶氏这个名号。
哇,好惨、真的好惨啊!
对不起,老爸、老妈,我这就下九泉来向你们赔罪了…
她决心受死,但在半空中的身子却陡然停住,落入一片温暖之中。啊哈哈,原来摔死一点都不痛嘛,反而身侧暖暖的,还好有弹
的哩!
“可以睁开眼睛了。”方才迅速在半空中使了个漂亮翻滚的男子,熟悉的嗓音充满调侃。“你会发现,世界依然美好。”
烙晴疑惑又不信。这是在跟她说话吗?她小心地睁开一只眼睛,发现自己还横着身,悬在半空中;又睁开另一只眼,总算将近在眼前的俊颜看得一清二楚。
“啊!”她惊叫出声。“你怎么会在这里?”原来“临死前”看到的面孔是真的!
江默痕不置可否地挑起眉,眉宇之间染上笑意,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你说呢?叶烙晴小姐。”原本的担忧与不悦,在看到她平安无事之后,悄悄地
住了。
“我不是叶烙晴,我不是。”她用力踢动腿双,在差点摔下来之际,攀上了他的颈子。“我只是一个跟她长得很像的路人甲而已,真的,你相信我,以前也有很多人误认过,还建议我去报名『超级明星脸』…”她的否认最后成了嗫嚅。
这番说词,是她早就拟好的讲稿,万一被人认出她就是财经杂志上常出现的叶烙晴,她就要照样托词。
怎么也没想到“夜路”走了那么多次,一直都是平平安安的;首次遇上的“鬼”居然是他。真是衰呀!
“你说我该信吗?”他的嘴
划开若有似无的笑意。
江默痕的五官俊朗,眸神深遽,但常常都是漠然的表情;染上笑意的他,充满调侃与打趣,有着
气,看来满有当坏男人的本钱。
“我要是你,我就会信。”她硬着头皮建议,心知游戏已经玩完了,他逮住了她。“先放我下来!”拍拍他的铁臂,她红着脸,发现周围有不少人注目。
那些注目,大多都是钦羡;男人望着他的铁臂自叹弗如,女人则觊觎她的宝座。
唉,她们一定都不知道,她的身分也才刚升一级而已;之前挂在他的身上,她也只是一袋悲伤的面粉啊!
江默痕将她放下,垂目看着她…
他的眸中闪动笑意,不见半分责怪。她本来以为,他会拿安全问题来斥责她,作尽所有自以为是的保镳能逞威风的举动。
但是他没有…
一缕特别的感觉袭上心来。她哪知道,他也曾有过不悦,只是在那些负面的情绪在看到她舒开的眉结,与放松的心情后,统统消失。
江默痕看了周围一眼,虽然没再抱着她,但旁观的人仍不减兴致,还吱吱喳喳。
“喂,你看,那个男的好有型、好帅!”女孩子们尖叫。
“女的也很美啊,看起来开朗、明
,跟山口智子很像!”男孩子也叫道。
“别看了,人家是情侣一对,都死会啦,愈看只是愈伤心而已。”
江默痕很自然地牵起烙晴的手,决定他们不适合引来太多人的目光。
“走!”他的掌心炽热,慰烫了她。“陪我去买衣服。”
“哦…好啊!”她跟上他的步伐,傻傻地跟着走;和他
握着的手,传来炙人的热
,为她的雪颊添上三分羞。
这…是什么跟什么嘛!她不是要光顾法梦餐厅,
食一顿超级甜点吗?怎么会转移目标,跟他去买衣服?那他又为什么非要现在买衣服不可?
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葯?烙晴用力嗅,却怎么也闻不出来。
耀眼的阳光洒落大地,照亮了一双璧人。
一路上,烙晴呆呆地被江默痕牵着走。
法梦餐厅附近是精品街,各国时尚名牌皆齐聚于此。江默痕在LuisVuitt停下来,推了门进去,只见他略一翻阅,很快地便从架上拿下上衣、长
各一件。
虽然两人朝夕相对,江默痕也住在叶宅,但她从没见他不是西装革履的模样;因此在她印象中,他总是危险而优雅;这两个不搭轧的形容词在他身上总是调和无比,使她不
想象,换掉西服的他会是什么样?
还有,他的品味好吗?
之前穿过的那些手工西装不算数,也许都是别人为他订制的;她记得烙威以前自己添衣服的时候,老是挑一些奇怪的风衣皮衣,直到他的亲密爱侣
晨为他打点,才总算像个正常的男人。同理可证,搞不好他试穿出来,根本不能看。
她一
股坐在沙发上,马上有人来搭讪。“小姐,那是你男朋友?”
“欸。”她漫应一声,已经渐渐习惯人们这样猜测;再者,她现在乃“一介民女”真要说他是她的特别助理,人们不把她当脑筋“爬带”的才怪。
“在哪里找到的?”殷勤攀问的富婆看来就像夜夜到Friday狂
的凯子娘。
“自己找上门的。”烙晴的回答,惹来了嫉妒
羡的目光。
这时,试衣间的门打开了。
一个有型有款的魁梧男人走了出来,清一
的玄黑使他神秘而危险,轻松的款式则让他带着一抹难得的闲情,仍是无敌的男
魅力。
“谁来扶我一把?”那女人鬼嚷鬼叫。“这、这男人帅得真让我心痛呀!”
别说是这久旱未达雨
的老女人了,就是烙晴也几乎看直眼。
“可以吗?”无视于所有女人饥渴的目光,他只在乎她地垂眼问道。
简、简直帅毙了!她
了
口水,别开眼,口是心非地说道:“马马虎虎啦!”
在所有女人联合抵制的杀人目光下,他牵起她的手,自若地结帐,指示店员将原来的衣服包起来,走向法梦餐厅。
坐定后,侍者带来菜单,烙晴的表情还是茫然加茫然。
人的食物香气与曼妙的轻音乐包围着她,就像在作梦;但她作梦也没有想到,这个下午,她居然会和江默痕在法梦餐厅里相对而坐。
“我们等一下点餐。”江默痕挥手遣开侍者。“想说什么就说吧!”
她只有一个问题,愿穷毕生之力去找寻解答。“现在是什么情况?”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朗笑出声,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是她逗乐了他!
烙晴垂着发烫的小脸。呃,笑什么嘛?她真的好茫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成了
途的羔羊。她本来不是要独自去偷
吗?为什么“偷”到后来却变成陪他去买衣服?他shppig,就有“
”到啦,可是她什么也没有“偷”到耶。
接着,这个鼻涕虫又跟她到法梦来。她本来是打算吃吃甜点,好好high一下的,不过有他在一边,看来是不可能如愿了。
效率呀效率!她今天溜出来,也是有讲求效率的呀!翘头的终极目标,就是要放松心情、解除压力;现在看来,这些都成泡影啦!
“现在不是什么特别的情况。”他收住笑,直接将菜单翻至甜点页递给她。“你想吃什么甜点?”
“我哪有『想』吃什么甜点?”为了威武形象,嘴硬是必要的。
深谙她的性格,他换种方式问:“你觉得什么甜点吃吃也无所谓?”
“吃了无所谓,那还吃它干么?”她的口气不那么硬了;他眼里的促狭那么明显,使她不
怀疑,还用得着维持形象吗?
如果命运就是注定要让他看穿她的真面目,那她何不痛痛快快地狂吃一顿再来烦恼呢?
“那你觉得,有什么甜点就算不吃,摆在桌上也很美观?”他迂回说着,心思不自觉地绕着她的喜好转,他只想看到她美丽的笑靥。
“哦,用『看』的而已呀?”她有点想笑,自知弃守的时刻就快到了;也许她先放胆狂吃,再威胁他不准到处
说会是个仔主意。“就咖啡雪藏hsa、栗子蛋糕、樱桃巧克力布朗尼、草莓鲜果塔。”
他招来了侍者,如她所愿地吩咐。
“你真的点了那些东西来美化桌面?”一个比甜点更重要的疑问闪上心头。“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在这里?”
他动作那么快,在她要进入法梦之前就逮住了她。这意味着,他一发现她失踪后,就料定她往哪里去。这么神,难道他会读心术?
他淡然一笑,笑中有对她的了解。“因为你喜爱甜点。”口气很笃定。
“我明明表现得很讨厌。”难道他除了有读心术,还有透视眼?
“讨厌得会用眼角余光去瞄
你菜单上的简介照片。”他评头论足似地睨着她,肯定地点点头。“看来你真的是很『讨厌』这些小女生爱吃的玩意儿。”
他看出了她的口是心非,再装也多余,只能认命。“等一下我就回公司去。”认完命再行补救吧,这是她目前能做的了。
“已经煞费苦心,出来一趟,何必急急跑回去?”他挑高眉,莫测高深地望着她,和平时冷冷的模样大相径庭。
她瞪大眼睛。“你不骂我、不训我?”
很久以前,老爸为她请的保镳就是这样,自以为是大牢头地对她东管西管,皆得她险险抓狂。她那发神经的老爸以为此人尽忠职守、不可多得,所以更加托予重任…结果呢?
她平放于桌面的柔夷轻颤了一下…
“我没那么可怕,让你一想到就要发抖吧?”江默痕的厚掌覆住她的小手,烫暖了她发凉的心。
是的,他本来是想骂她、训她;现在是非常时期“约赛尼兄弟”在暗处伺机而动,随时会对她做出伤害
的行为,说中东人是冷血魔王也不为过,她的确不该在没有他保护的情况下到处闲晃。
但,所有的不悦,都在看到她走向法梦餐厅的
快神情后烟消云散。
或许她一向端矜自持,或许她一直恰如其分地扮演总裁的角色,或许她的责任感重得吓死人,但这些都不足以
垮她原有的个性。
开朗、活泼、向往自由,这才是原本的她,只可惜因为现实条件,必须被藏起来,这令他相当心疼。
他想不出任何理由去
榨她的忍耐能力;她一路走在精品街所绽放的真心笑靥,让他的心融了、软化了;无法用对待其它人的管束方式,终结她的甜笑。
不期然地发现,他想骄宠她,就算得费上百倍的心力,才能让她无忧无虑地出外玩耍,他也心甘情愿!
因此面对她的询问,他只是摇头,目光有包容,以及…前所未有的疼宠。
“真的不训我?”她又问道,口气由质疑变成信赖,寒颤早已停止。
他再度摇了摇。
“那…笑我呢?”她有点抬不起头来。
唉,上天为证,她不是故意要示弱的呀!是因为他的表现一直很绅士,目光
出关怀,所以才给他一个变成自己人的机会呀!
一想到他关心自己,烙晴心里突然发烫。她…她又在想什么啊?
“绝不!”他回答得很严肃,心知这个否认对她很重要。
果然,烙晴安下心来;很难解释这种感觉,没有端矜自持当保护膜,暴
真
情的她脆弱不已,江默痕不觉得她幼稚无聊,让她真的好放心。
这时,飘着香气的甜点上桌了,看着看着,烙晴垂涎三尺。
“快吃吧!”他催促只会
口水的她。“等会儿还安排了什么节目?”
“逛街啦!我要去买手机吊饰。”她随即脸一正。“对了,甜点不可以吃太快,它们是要被慢慢品尝,让甜、香的气味在口中缓缓散开,在舌尖炸出惊喜感,体验幸福…”她模仿日本美食节目华丽又不知所云的介绍。
“好像很深奥。”他一脸听不懂地点点头,表达敬佩之意。
“甜点这玩意见本来就不容易理解。”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形容些什么,反正如法炮制就是了。在将hsa送进口之前,她又霍然停住。“对了,今天的事不可以跟别人说喔。”
信任他和信任别人是两码子里,可不能相提并论。
再说,她想一想,江默痕之所以没有嘲笑她幼稚,搞不好是因为他已经见过她太多悍然英威的本事,所以一点点小幼稚根本动摇不了她那既定的威仪形象…她晕陶陶地幻想。
他的
畔有笑意。“嗯。”“勾勾手。”总觉得不太放心呵。“说出去的人是脏小猪。”
没有对应地伸出小指,他反而招手要侍者过来;在烙晴瞪大眼睛时,悠然吩咐。“给我一客Tiraisu。”
侍者恭敬地领命而去。
“我陪你吃。”他亲手为她合上
落的下巴,一脸正经样。“现在我们是『甜点共犯』,也是同坐在一条船上的人;如果你把我吃点心的笨样供出去,我也会把你心口不一的真面目公诸于世。”
“成
!”她嫣然一笑,终于很放心地大咬美食。“你真是好眼光,这里的Tiraisu,很巧妙地把咖啡、巧克力、酒、鲜
油的香气融在一起,口味独特又绵密,我知道你一定会喜爱…”
江默痕微笑听她诉说一章又一章的甜点经,一种前所未有的暖
滑过他心头。
他的心中有座冰山,终年冻着他的喜怒哀乐;因为她,冰山开始消融了。
吃完甜点后,在烙晴兴致
的带领之下,他才知道,今天的行程排得比平时马不停蹄的开会更加紧凑。
这也难怪,她难得“微服私访”一回;大多数时间都在与工作搏命,压力之大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因此玩起来也就特别起劲。
“我带你去一个很
的地方。”烙晴愉快地宣布。
也许是因为服
改了、发型改了,也转移了阵地,不再被责任束缚,她说话的口气格外活泼轻快;一路上都像只小喜雀,吱吱喳喳。
他欣然随行。一个下午以来,他们已经去过很多她所谓“很
的地方”;那些地方对一般人来说,只是平凡无奇,但对她而言,却是多么奢侈的享受,必须神秘兮兮地计划,才能成行。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很难想象,一个拿惯限量万宝龙钢笔签字的女人,竟然会为一枝不到二十块钱的卡通原子笔兴奋不已。
“到了到了,就是这里。”左拐右弯,她兴冲冲地带他来到一家精品店的门口。
推门而入,他随即被满室的小玩偶弄得头晕眼花。
从墙上到玻璃门上、到置物架、到悬在半空中,无一不是玩偶及周边产品;可爱逗趣的造型、粉粉
的
系,加上
茸茸的触感,无一不打动女孩子的心。
此起彼落的惊叹声响起,他怀疑这里根本就是她们最爱的藏宝窟。
“这里的玩偶都是日本制的,从通俗流行的美乐蒂、布丁狈、抖抖狗,到特别限量的卡米熊、玫蒂鸭都有。”她一副识途老马之姿地为他解说。
苞烙晴逛过了那么多地方,江默痕第一次觉得瞥扭。
这一路逛来,唱片行、漫画店、电影院等,每家都有男有女,只有这里
满了布偶跟大大小小的女生,连置物架都矮矮的,他立身其间,好像一只左张右望的长颈鹿跑进麋鹿群中,格外突兀。
再说,他那一身冷冽的气质、绝对的男
气势,跟这里一点都不契合嘛,难怪有人频频对他注目。
“你看你看,这是布丁狈、这是抖抖狗。”烙晴见猎心喜,高兴得不得了,随手抓起两只一尺高的布偶献宝。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狗字辈的吗?还分什么“布丁”跟“豆豆”?
“布丁狈是黄
,戴一顶咖啡
的小帽帽;抖抖狗是纯白色的,很好认呀!”她一左一右轮
看着,乐不可支。“考你一个问题,抖抖狗为什么会发抖?”
这是什么奇怪的鬼问题?他可以说出火箭、战斗机、航天飞机的制造原理,但对于这种无厘头的猜谜,他无话可答,甚至很难明白一只爱发抖的狗有什么好。
“嘿,你不知道吧?”烙晴胜利地宣布答案。“因为牠怕小飘虫。”
果然无厘头!
江默痕差点倒地不起;她倒是又喜孜孜她回头继续挑选。
挑完之后,江默痕为她付帐,烙晴欢迎快喜地抱着一大包战利品踏上归途。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幼稚?”看着挂在GD90上的凯蒂猫手机吊饰,她咪咪笑。
这是曾在许多部
剧里被男女主角使用过的款式,虽然有些落伍了,却是她秘密的最爱,变橙变绿的屏幕好有趣!平时她手里总是带着企业精英型的PDA手机,撑起大将之风,只有私下才会拿出GD90把玩,并且换购吊饰乐此不疲。
“就女人来说,不会;女人本来就喜爱叮叮当当的小东西。”他边认真说着,边注意到身后似乎有不寻常的动静,有人正踮着脚尖随后跟踪。“就集团的领导人来说,我认为你的嗜好健康,没什么不好'比起一些位高权重的家伙好太多了。”
来者不善…为了不惊动烙晴,他佯装一无所觉,继续闲扯淡,其实全身的警戒能力都已提高。
“对了,你一定见过不少大人物哦。”她突然想起;既然他在护卫界是一名出类拔萃的人物,周游列国不稀奇,想当然尔也见识不凡。
“我保的人,不一定都是权贵。”每条生命一样可贵,存在与否都会影响到许多人。“不过见过不少名人倒是真的。”他自若地说着,留心身后人的动静。
那个人离他们约有三十公尺,并且小心地维持距离;大概也知道他不好惹,所以伺机以待出手。
“真的有人有奇怪的癖好?”烙晴兴致
,没察觉有什么不对;跟江默痕在一起,安全感总是油然而生。“可以说给我听吗?”
她央求着,并没有发现江默痕有力且强势的步伐正支配她走向暗巷。
“等一下,我的鞋带松了。”江默痕低下头去摸摸鞋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拾了颗石头放在掌心。“美国曾有个政要受到俄罗?p>筋F府的威胁,请我去当他的贴身护卫。哪知有一天,我在他门
森严的宅里看到一个平空而来的女人。”
“是俄罗斯政府企图用美人计下手吗?”哇,好像谍报小说!
“『她』看起来既面生又面
,我把『她』抓起来盘问,『她』一直支吾其词,死都不肯说出自己是谁。”轻微的子弹上膛声,证实了江默痕的猜测,他们已经被盯上了,危险!“后来,政要的大人出面,我们才知道『她』就是当事人。原来那个政要有变装癖。
“变装癖?”她轻微地倒
口气。“那岂不是很像『窈窕
爸』里的罗宾威廉斯?”
“比他更胖一些,装起来真的很有老
的架势。我那时想,他不用雇请我;既然他扮女人的样子瞒得过我,相信也瞒得过其它人,根本不必担心安全。”
想到江默痕一脸严肃地盘诘冒牌老太太,正经无比,烙晴不
笑弯了眉眼。
就在这时,他们连拐了两个弯,江默痕陡然扯她入怀。
“江默痕!”她惊讶低呼,一股热
从他的身上传向她。他在做什么?
“嘘,不要说话。”用身体将她
入最黑暗的角落,他低声吩咐。
他一直都是有计划地走入我暗敌明的地方,利用拐弯争取到三秒钟的时间,妥善地利用夜
掩住他们的行迹。
烙晴从欢乐的气氛中微微降温,这才发觉,他们已经置身在最黑暗的角落;侧过江默痕的昂躯,勉强可以看到外头些许光亮之处有条诡异的人影,手上像持着什么,正四处搜寻。
突然间,他右手向上,食指一弯,爆裂声立即响起,在夜里擦出一道火光。
那是…
“叶烙晴!”那人呼叫她的名字,好像还不知道他们躲在哪里,一面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边左右观望。“别做缩头乌
,给我出来!”
他不只认得她,还敢骂她缩头乌
?烙晴惊讶地挣动一下。
“该答应的事,不要拖拖拉拉,你最好搞清楚,『约赛尼兄弟』不是好惹的!。”
“约赛尼兄弟”?难道这又是一次预警?她正想开口反稽,江默痕的铁臂随即有力地圈紧她。
此时不能出声,一旦出声就会被掌握到藏身处!
烙晴紧贴着他的
腔,不知道是因为靠他太近、直接慰贴着他的体温,还是因为危险
近,总之她心跳怦然,紧张得不得了。
直到那个男人走得很近的时候,烙晴察觉到江默痕的右臂震了一下,像掷出了什么东西。
“嗯…”那人闷哼了一声,随即是
械落地的声音。“这是什么?一颗石头?”他惊讶低呼。单凭一颗圆石,怎么有办法震得他虎口痛麻?难道这年头还有人随身携带弹弓?
狙击者毫无防备地蹲了下去,在黑暗中摸索地上的
枝。
“乖乖躲着,别
动。”江默痕附在她耳边轻语,虽然只是气音却字字清楚。
炽热的体温陡然离开了她,江默痕闪出身,一脚踹倒了狙击者的身子。
“嗯。”他又闷哼了一声。“妈的!是谁敢整老子?”他奋力站起身,看到面前有人影晃动就挥出一拳。
那一拳又狠又重,如果命中目标,不死也剩半条命了。
然而江默痕五指怒张,硬生生地将那拳锁进手心里;借力使力,他狠狠将狙击者扯过来,往后拗折他的手臂。
安静的巷弄里,除了骨骼错位的异响,就只剩下他哀疼的声音。“饶…饶了我…”
“给我回去转告一句。”江默痕冰冷地说道。“想动叶烙晴,先看清楚她身边的人是谁再说!”他再一使劲,狙击者便疼得昏了过去。
他踅回烙晴的藏身处,勾住她的蛮
,从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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