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雷誉和小霜小俩口并肩在市集选了两匹好马,然后一起去选鞍鞯、买辔头,等买齐后正要上路,忽然发现一队八骑的锦⾐卫如风驰电掣般飞奔而去。
他们对望了一眼,小霜有些不安“那些人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见锦⾐卫出城去了,她低声对他说:“我们也跟过去看好不好?万一…”
但他觉得不妥,头摇道:“他们要抓的人可多着,不一定是我们所想的。就算是,难道你不相信师⽗们的功夫,就凭那八个,能把他们怎么样,而且,这或许是师⽗们故意要引开他们的注意,现在最重要的证物在我们这⾝上,那些人还不知道,所以猛追师⽗他们。”
“原来如此,我明⽩了。”
“我们轻轻松松前进,当作出来游山玩⽔一样。”
因此他们一路上嘻嘻哈哈,就像对年轻夫妇一样,并未让人特别注意,也一点都不像是⾝负重任的人。
终于,他们到达京城,发现这儿反而不像在来之前那些天小县城盘查严厉,大概是因为这里本来就是锦⾐卫的大本营,人手众多,搞不好与他们擦⾝而过的,就是乔装后的密探。
雷誉和小霜进了城后,先去客栈落脚休息,然后出门看情况办事。
“雷誉,快过来!”小霜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了几个
悉的⾝影,差点⾼兴的要跑过去。
雷誉抓住她“小霜,你要⼲什么?”
“你没看见吗?是六叔耶!”
“就算真的是,也不要那么冲动的跑过去,说不定有密探在旁边监视着呢。”
小霜想想有理“那怎么办,就当作不认识他们吗?!”
“嗯,我们走我们的,他们走他们的,毕竟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成为目标,必须趁那些人不注意的时候,把东西送到于大人那里。”
“糟了!”小霜忽然喊。
“怎么了?”
“卓姐姐可没说怎么去于大人家,京城那么大,怎么找?去问人去…”
小霜转过⾝拦住一个推了一车子南北杂货的小贩“请问…”才开口,她便让一个包子打到头,她气愤的张望一下,大声叫嚷“是哪个混帐八王蛋!”
雷誉把包子从地上捡起来,小霜则还在气呼呼的东张西望。
被她拦下来的那名小贩不耐烦的问:“姑娘,你要问我什么?”
小霜差点忘了这回事,但是雷誉不让她有机会开口!赶紧道:“这位大叔,她想问你,这附近除了包子,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好吃。”
小贩还是一脸不耐烦的说:“有钱的话,找家馆子,随便点些什么都很好吃。”他打量了一下他们风尘仆仆又荆钗布⾐的模样,轻蔑的说:“没钱的话,包子就够受用的啦!”
小霜忍不住骂道:“狗眼看人低!”
雷誉拉住她“好了啦,饿不饿?我们先去吃饭吧。”
“好!而且还要点一大堆
鸭鱼⾁!”
她忽然发现他手中还拿着那个打中她脑袋瓜子的包子“你把那个捡起来做什么?”
雷誉看了她一眼,拍一拍包子上的尘土,然后一口就咬了下去“我饿得快昏了,先吃点东西再说。”
小霜皱起眉头“这么脏你也吃?”
“不然等你打定主意吃什么,我大概就饿死了。”
她瞪了他一眼,雷誉则好整以暇的吃着包子,一脸无所谓。
进了饭馆后,小霜继续对那个包子表示意见,而雷誉还真的吃完整个包子,脸上一副很満⾜的样子。饭馆人嘲多,饭菜迟迟没送来,小霜瞪着雷誉又说:“有那么好吃吗?也不留一口给人家。”
雷誉笑了笑,小心的瞄了一下四周,然后才从嘴里吐出一颗石头。
“包子里居然有石头!”小霜忍不住叫嚷。
他一边端详一边说:“猜猜看,刚刚拿⾁包子打你的是谁?”
“你看到了?”
雷誉摇头摇,看着石头上刻着一个“英”字,努力思索其中的含意。
小霜从他手中拿走石头“咦,是丑儿的名字。”
“丑儿?谁是丑儿?”
“我那个不幸夭折的弟弟呀,丑儿这名字是我起的,不过后来爹又帮他取了个正式的名字,单一个字叫英。”小霜忽然领悟“啊,那用包子打我的不就是爹了吗?我知道了,这个字八成是要告诉我们什么讯息。”
可是两个人想了半天,想不通“英”这个字能代表什么。
“对了,丑是哪个丑?是子丑的丑,还是丑八怪的丑?”雷誉只好换个方向思考。
小霜不好意思的说:“是丑八怪的丑,因为我不知道刚生出来的婴儿都那个皱巴巴的样子,只觉得他好丑,就叫他丑儿。”
“也许师⽗们是要让我们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不过…”
“唔,丑与丑同音,也许他们要我们等到丑时跟他们会合。”
雷誉也是这么认为“那我们天一黑就待在房里等他们。”
小霜又想起另一个可能
“不,丑字旁边是个酉,说不定应该是酉时才对。如果等他们到丑时,当大家讨论好要怎么办事时,天都要亮了。”
雷誉点点头“这么说也是有道理。”
她脑筋动来动去,又说:“可是,丑这个字拆开来是酉跟鬼,‘酉鬼’不就是‘有鬼’,听人家说鬼都是子时以后才会出来,寅时回去,所以会不会是子时?”
怎么说怎么对,于是他们决定回客栈,反正晚上不要出门,等他们找来就是了。
可是一整夜他们左等右等,却等不到半个人。
小霜踱步道:“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天都快亮了,怎么还不见人影?”
“或许我们错了,‘英’代表的是别的意思。”
“啊!”小霜忽然大叫一声“英就是雪花的意思,东大街那边有一间专卖糕饼的店叫雪花斋,会不会就是叫我们去那儿?”
雷誉点头说:“也有可能。”
“走吧!”小霜马上急着往外跑。
雷誉拉住她“先别急,这个时候出去
晃,不是太引人侧目了吗?我们等天亮后再过去,像一般的老百姓一样。这样就算我们又会错意,人家也只把我们当成去买饼的人而已。”
“唉!”小霜无可奈何,一庇股坐在椅子上“我最讨厌等了。”
天亮后,他们去了雪花斋,发现爱吃雪花斋糕饼点心的人可多了,仔细听居然有许多是南腔北调的出外人,都来买了回去要给家中老小吃。
小霜和雷誉静待一旁观察,可是什么线索也没有,而在人家店里待久了,不买点东西也说不过去,不过倒也称了小霜的心,买了好几样松糖软糕。
雷誉从来弄不明⽩,她怎么总是那么快就能转换好几种心情。像现在,他正因重责大任没法完成而如坐针毡,她却吃点心吃得不亦乐乎。不过,从真正把她摆到心头上后,他已能用欣赏的目光看她。
突然外面一队锦⾐卫“砰砰”的捶敲对面一户人家的大门,而过往的行人或卖杂货的纷纷走避,仿佛怕被殃及。
雷誉看了眉头直皱,小霜也把俏脸绷紧。
“别看!别看!”雪花斋的伙计们忙将门给关上“再看,就要把祸害给看进门。”
叫人别看,结果那个伙计却把眼睛凑在门
里偷瞧。
老板也忍不住好奇的问:“有抓人吗?”
“才进去呢。”伙计回答。
雷誉随口问:“对面住的是谁?”
老板答道:“哦,那是兵部侍郞于谦于大人的府邸。”
“出来了!”伙计嚷嚷着“不过没抓人。”然后等锦⾐卫的人马如嘲退一般走得精光后,他才把门打开。
“看来只是过门拜访而已,没事、没事。”
老板笑着安抚众人,不过雷誉和小霜除了暗出口惊喜外,可没半点惊慌的样子。
他们互换眼神,让老板把点心包好、付了帐,便走了出去。他们在雪花斋门口向对面张望一眼,不过雷誉马上发现附近有眼线暗中窥伺,于是拉了小霜就走,不敢多留。
但是他们并不就此放弃,转个胡同从别的小巷子走回去,然而他们发现,不止前门,于府四周都有人监视,简直跟皇宮一样,滴⽔不漏。
“看这情势,他们可能已经发现我们的人来了。”雷誉猜测。
“又或者,他们只是预期我们快要来。”小霜说。
他们只好回客栈,想想看有什么能够不惊动那些人,就可以见到于大人的方法。
雷誉望着窗外呆呆的出神,小霜则一口接一口的吃点心。这点心实在好吃,让她不由得想起同是女儿家的卓雪雁“不知道有没有人为卓姐姐买雪花斋的点心?”
然后她塞了块松子枣泥糕到他嘴里,问:“好不好吃?”
雷誉不是很喜
这种甜腻腻又软糊糊还会黏牙的东西,忙倒了杯茶喝。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女孩子怎么会喜
吃这种东西。”
小霜又塞了块洒了⽩⾊糖霜的松糕到他嘴里“你该多吃一点,好让你的嘴甜一些。”
“你那么爱吃,嘴还不是辣成这样。”雷誉也不客气的批评她。
“你居然说我的嘴辣,你的才是酸的呢!”
雷誉怪声怪气的笑着说:“是酸的吗?你确定?”
才说完,他便往她的脸上凑过去,用⾆头
着她的嘴
,接着又把⾆头探进她的嘴里,缓缓的尝遍她口里芳香甜藌的滋味。
此刻,蒋威和蒋俊案子乔装成穿金戴银的生意人,住进同一间客栈,两人大摇大摆的经过雷誉和小霜的窗外。
一见拥吻的他们,不用表演,脸上的骇然表情已够
真。
蒋俊很快的回过神,満心兴味,想起小的时候还为了讨好小霜,处处和雷誉过不去,而没多久之前,小霜还老是对雷誉吹胡子瞪眼睛呢!
他拼命忍住笑意的嘀咕“不过才几天没见,他们的感情怎么就好成这样?!”
蒋威好不容易收回被吓掉的魂,看他们小俩口你侬我侬,一副天塌了也不管的亲热样,不知道是要生气还是替他们
快,只能装模作样的骂着“咳咳!真是世风⽇下,人心不古呀!”
雷誉和小霜闻声倏地分开,她恼羞成怒的正要开口骂人,却在认出抿嘴直笑的蒋俊后,又把到口边的恶言呑进去。然后她认出下巴只剩稀稀疏疏的几经灰胡子的蒋威,诧异的惊呼了一声。“你们小俩口的感情还真好啊。”蒋威挖苦的说。
雷誉和小霜害羞的彼此撇开脸。
但是因为怕隔墙有耳,蒋威也不敢太明口自张胆的表示亲近,于是板着脸慢慢往前走,并大声的对蒋俊说:“阿俊,明天是什么时候?”
“爹,明天是初一了。”
“哦,初一啊,听说皇太后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到⽩马寺去上香拜佛,我看明儿个⽩马寺附近恐怕会挤得让人寸步难行,我们就别往那儿去。”
“那就改天再去跟张老板取货吧。对了,爹,出门前娘有吩咐,叫咱们一定得去买点雪花斋的糕饼带回去。您看,是不是赶明儿个去雪花斋挑几样?”
“你去,我可不去。听说那附近这些⽇子常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东张西望。而且明天太后出宮,必定会安排大批侍卫护驾。万一我被坏人盯上了,去哪儿找官兵保护。”
“好吧,我自己去,爹您就待在客栈好好的休息。或者…”
接着小霜和雷誉听见隔壁传来蒋威和蒋俊笔意笑得很暧昧的大笑声。
“嘿嘿!大好时光怎能错过?不过回去可别告诉你娘,我去了百花楼。”
蒋威叹着气说:“你当真以为我不说,娘就不知道你又去找那些莺莺燕燕了吗?”
“你知我知是一回事,把话说破了又是一回事,将来等你娶了媳妇就明⽩了。”
雷誉和小霜也都听得很明⽩,反正明天就再去一趟东大街,原来大伙儿都躲在百花楼里,只是怎么也把端庄贤淑的卓姑娘也带进去了呢?
小霜眼珠子转了转,故意发泼,一把抓住雷誉的前襟,大声叫着“你说,你是不是也去过百花楼?”
雷誉并不知道这是演戏,于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我没有。每次来京城你不都跟得紧紧的,我有没有去你会不知道?”
小霜当然知道,她还知道他每⽇进京,都会回以前的老家凭吊忆往。她虽然都偷偷跟在他后面,但是从不跟他胡闹。
她笑着偎进他怀中,撒娇的说:“以后也不准你去,可别像隔壁那个老不修。”
雷誉听她故意说得那么大声,才知道她在开玩笑,轻轻的以手指叩她的额头。
他在她耳旁低语“你怎么真的骂四师⽗老不修。”
“不这样,怎么会显得自然?”
这时隔壁又传来说话声。
“阿俊,放心,爹会帮你挑一个好媳妇,绝对不会让你娶到一个像隔壁那种泼妇。”
小霜听了以后,马上张口结⾆,气得火冒三丈,让雷誉实在分不出是真还是假装。
“可恶!真是把我给活活气死!”
小霜怒气冲冲的推房开门,雷誉没防备她会有此举,眼睁睁看着她跑到隔壁门口叫嚣,才惊慌的追过去。
“你这老头说的是什么鬼话,”
蒋家⽗子也没想到她就这么冲过来,吓得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告诉你们,就凭你们这种脑満肠肥,既没学问,又没良心的商人,就算搬金山银山来下聘,我都不屑嫁过去呢!”
蒋俊是和小霜一起长大的,一看就明⽩她在演戏,于是也跟着大声起来。
“喂!你这泼妇,这位仁兄,快把你家这个恶婆娘带回去,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蒋俊后面那句话自然是对雷誉说的,可是雷誉一愣一愣的,搞不清楚状况。
蒋威也明⽩小霜和蒋俊的用心,于是也应和着“小兄弟,你怎么娶到这样的婆娘,我真是替你可怜哪!”
雷誉总算也了解了,但是他只能摆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小霜一手技
,一手指着他们“你替他可怜?他才要替你们可怜呢!”说着,她抄起桌上蒋俊的扇子,⾼⾼举起,作势要打人。
蒋威马上大喊大叫“女強盗杀人呀!”
这时掌柜听到吵嚷声,跑了来“什么事啊?”
“你看、你看!她要打人哩,快把她给赶走。”
“是我们先住进来的,你凭什么要赶我们走?”
他们各有各的道理,掌柜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拉拉雷誉,要他劝劝自己的老婆。
“隔壁住着这么一个⺟夜叉,我们怎么敢安睡?”
“什么?我才怕你们两个⾊狼呢!”
“算了、算了!阿俊,我们去找别的地方住。”蒋威假装要拉儿子出去。
掌柜忙道:“客倌别发火,我帮你们安排别的上房。”
蒋威瞪了小霜一眼,没好气的告诉掌柜“最好离她远远的,就连影子也别给我瞧见。”
掌柜连忙唤来小二帮忙带路,并劝小霜回自己房间,急得他満头大汗。
回到房间后,小霜立即趴在
上,用棉被盖住头大笑。
雷誉也觉得很好笑,坐在她旁边,看着她颤个不停的肩头。
不久,她掀开棉被,然后又滚进他的怀中,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你真顽⽪,不过,四师⽗居然也跟你一起玩,倒是莫名其妙得很。”
小霜解释“这么做可是有用处的。”
“什么用处?”
“万一有人在附近监视,我们这么一闹,表明了彼此没有关系。而且,明天到了那儿,万一监视还是很严密的话,我们今天已有嫌隙,到时可以有借口再大闹起来,待那些窥伺的人手忙脚
,我们就能乘机潜⼊于府啦!”
雷誉不得不佩服她能借故设计。
“真亏你长那么多的心眼,已经想到明天去了。”
“不过…”小霜忽又露出満脸晕红“我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不想让四叔和蒋俊整夜在隔壁,万一被他们听到了什么,不是让我羞死了嘛。”
雷誉不噤大笑出声“还好你先想到了。”
隔天是蒋家⽗子先到雪花斋,雷誉和小霜在附近逛了一圈,发现四周守卫人数竟然不变,可见锦⾐卫的忌惮有多深。
不过幸好小霜早一天已设计好了,但最好笑的是引燃战火的并不是他们,而是昨天也住同一家客栈的客人。起因是他们曾想占小霜便宜,却反被修理,因此经由他们怂恿,使得蒋家⽗子又和小霜当街起
溪,而且愈闹愈凶,围观的人也愈多。没多久,也不知是新仇旧恨还是怎么的,相⼲或不相⼲的人全都打起混战。
大蒜萝卜満天
飞,摔跤的人怕被踩死、庒死在地上
爬,雷誉则是最袖手旁观的,一发现有处角落没人看守,拉了小霜便往外钻,借由围墙边的树荫掩饰,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于宅內。就连蒋家⽗子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更别说其他人了。
他们进去后,先沿着围墙绕一圈,然后从后院进⼊。
亏得雷誉还记得幼年时住在雷府的印象,也亏得官家住屋的格局差异不多,他们很快就找到书房,里头于谦正奇怪的询问家丁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家丁解释只是街头的纷争而已,官差已经在排解了。
等家丁出去后,雷誉和小霜才悄然现⾝。
于谦虽然吓了一跳,但还算冷静而不动如山的看着他们。
他们拱手恭敬的同声说:“在下雷誉、简小霜,未能叩门投帖而冒然造访,失礼之处尚请原谅。”
于谦无言的提防着。
小霜于是又俏⽪的加上一句“没办法,外面
成那样,为了怕那些人打了进来,弄
贵府的花园,所以我们只好墙翻了。”
于谦终于露出一点点笑容。“两位光临,不知有何贵事?”
小霜解释“是这样的,有一位姑娘托我送点人私的物件来给您。”
于谦皱起眉头问:“什么东西?”
那份⾎书和密团早被他们取出装在锦囊里,雷誉将它呈上去。
于谦才看一眼马上就明了,紧张的问:“那位姑娘呢?她可安然无恙?”
小霜笑答:“请于大人放心,她很好,现在正有许多人在保护她。”
于谦放松的吁了口气。“真是谢天谢地!”
雷誉和小霜也总算完成任务。“既然已把东西送达,我们的任务也了…”
“请慢,”于谦站起来,并向他们拱手“是你们一路护送卓姑娘进京的吗?”
他们点头称是“我们是从兰州就同行而来。”
于谦于是道:“既然如此,我先帮你们引见一个人。”
雷誉和小霜狐疑的对望一眼,不知他要引见的是什么人,也害怕他会不会早就倒戈,忧心忡忡的犹疑着互视对方。
于谦大概是看出他们的疑虑,开口先表明态度“哈哈!两位别担心,我要帮你们引见的是卓雪鹏。”
两人闻言难以实信的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卓姑娘的哥哥没事,现在人就在府里?”
于谦点头“先别声张,往这里走。”
他把他们带到一道墙后面,那里原该是个书库,但在搬开一排柜子后,一条秘道黑幽幽的赫然⼊目,于谦解释“因为锦⾐卫监视严密,所以先让卓将军躲在这里。”
雷誉恍然大悟“难怪我们昨天看见大批人马到你家,原来是想抓他。”
“奇怪?”小霜不噤好奇“他不是被监噤吗?怎么比我们还快逃到这里来?”
“让他自己跟你们解释吧,不过,”于谦点燃蜡烛,引着他们走进秘道。“假如没有这份密函,他依然是个通敌的死囚。现在可好了,明天早朝,我就禀明圣上。”
“哎呀!卓姐姐若是知道她哥哥没死不知道会有多⾼兴,真恨不得现在就去告诉她。”小霜替卓雪雁雀跃不已。
而密道底处,一盏灯因他们的进⼊所带来的微风吹得火蕊跳动,一个男人已经站立着
接他们。
“于兄,我刚刚听这位姑娘说…”
雷誉向前一步,拱手道:“卓都督,令妹现在也在京城,既然知道你平安无事,我们会尽快安排让你们兄妹团圆。”
“真是太好了!”卓雪鹏感
的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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