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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自从“玫瑰豪情”被露西差人破坏后,赵敏既要费心重整又要菗空监督“缘起不灭”的进度,两头忙得不可开,甚至连和⾼英哲相聚片刻都是分⾝乏术。

 还好⾼英哲虽然人前百分百占有,但是私底下却能不加⼲涉的,给赵敏充分的空间发展她的理想与抱负。这是赵敏所庆幸的。

 “爱是自由不是束缚,是浪漫不是情囚。”他们坚信这样的爱情守则,用心经营这段感情。

 傍晚时分,赵敏搭乘电梯直上⾼氏大楼的最顶层。

 “⾼氏集团”整个运作的核心,外人是严噤进出的。

 这次赵敏没有被‮全安‬人员挡在门外。

 她一⾝惯有的素⽩洋装,精神抖擞地直人秘书室。

 “⻩秘书,⾼先生在吗?”赵敏笑容可掬地低头看着一脸吃惊的⻩秘书。

 “啊?在、在、在。”这是赵敏第二次出现在办公室里“未来董娘”的莅临显然令她嘴拙。

 “可以进去吗?”她的突然造访都能把⻩秘书吓成这副窘样,真难想像⾼英哲会是啥表情?赵敏心理想着,脸上不噤流露一抹调⽪的笑。

 “我去帮你冲杯茶。”⻩秘书迅速走向茶⽔室,不敢稍有怠慢。

 与⾼英哲往以来,赵敏虽未曾参加过他们公司的聚会,但是千百名的员工为了一睹她的风采,没有到过“玫瑰豪情”品尝她亲手调煮的花式咖啡的人,只有三个字⾜以形容,那就是“SPP”…耸毙了。

 她的美、她的柔,她的平易近人、风情万种,更是众人茶余饭后热烈谈论的话题。

 董事长室里,⾼英哲左手持着听筒,右手拿着笔不断在纸上记录着。

 俊逸的脸庞、专注的神情,教伫⾜门口的赵敏看得如醉如痴。

 这是她今生最后的恋人。

 她爱他。

 无关于他的显赫⾝世,无关于他的尊贵盛名。

 她轻叩二声半截玻璃门,笑意嵌在脸上地看着⾼英哲喜出望外却又左右为难地匆忙挂掉电话,赶急地冲向她。

 他展开双臂将赵敏拦抱起,‮悦愉‬地走回他的黑檀木办公桌,然后像摆放宝贝般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上面。

 “啊…-太打西边出来了?”

 “不!太打西边落下。”赵敏指指窗外的夕照。

 “女強人怎么有空驾临啊?莫非我又做了什么惹你不⾼兴的事了?”在她面前,他的尊严细若游丝。

 “想你罗!”赵敏羞怯地将头往⾼英哲怀里钻。

 “嗯!美丽的谎言必有诈。”⾼英哲半信半疑地凑近赵敏,探察她眼底的虚实。

 “天地良心!”赵敏慌了,举起手正想发誓,证明自己的认真。

 “免了。姑且信你一次。”他捉住她的双手贴在上,深情‮吻亲‬。“晚上一起吃饭?”

 难得相聚,他想她想得狂。

 “我约了人。”赵敏带着歉意地垂下眼帘。

 “谁?”⾼英哲笑靥顿失,翻脸比翻书还快地瞪视她。

 “跟一个‘英俊潇洒,美如扫把’的…醋坛子。”

 “呵!闭着弯骂人呀!”话一出,手便落在赵敏尖的鼻梁上,轻轻拧掐。

 “想吃什么?”⾼英哲甜藌地问道。

 “胡椒虾。”

 “哇!我可是个正常男人,你想害我晚上孤枕难眠不成?”⾼英哲蹙眉埋怨,两颗眼珠贼溜溜地游移在赵敏粉嫰桃腮问。

 “还敢自夸比⽩俊杰清⾼?我看你们两个都该去换脑了。”

 对于这样的指责,⾼英哲无奈地扁扁嘴,不以为然。

 他牵着赵敏跳下桌子,将外套挂在肩上正准备往外走…

 “等一下嘛!人家话都还没说完。”赵敏叫唤着,拉住急着离开的⾼英哲道:“小艾托我给你的。”她从⽪包中拿出一张红⾊请柬。

 “四月十三⽇十三点,‘缘起不灭’的开幕酒会请你务必莅临指导。”赵敏拱手作揖的行个九十度大礼。

 “小艾?”这店是赵敏开的,怎么反倒是张艾欣提出邀请?⾼英哲不解。

 “她跟了我这么多年,没有她,分店不会如此顺利完成。所以,我把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归于她名下。”

 她饮⽔思源、推己及人的优点;或许正是今⽇成功的最大因素。

 “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亏我还天真的以为你良心发现,特地跑来探班呢!”⾼英哲失望地将请柬纳⼊信封中。

 “你如果不喜这样的传递方式,顶多另外找时间‘专程’为你送来,自粕以吧?小气鬼!”

 “你现在声势比我旺,事业比我忙,我想都不敢想。”⾼英哲的语气比柠檬还酸苦。

 哪个男人不希望养只百依百顺、温驯如家猫的小女人?可他已经来不及后悔的只能义无反顾的全力支持她。

 “有什么我能够效劳?”

 “不需要。”赵敏斩钉截铁的回拒。

 “敏敏,太強的女人会吓跑男人的。”

 “只要不吓跑你就行了。”

 这俨然“赖定你”的真意,教⾼英哲听得心花怒放,肩飞⾊舞。

 他们的爱绚烂得有如朝霞,耀眼夺目。就连壁上的‘蒙娜丽莎’都绽颜会心而笑。

 四月十三⽇,这引人思念、怀想的⽇子。

 多年前的今天,赵敏在异国遇见她今生的最初…JACK。

 因为他,所以她相信,有一种酒,一点点就能醉人;有一种爱,一点点就能感动;有一种人,一相识就那么悉。

 他们有如磁铁般相互昅引,并且盟订一世情缘。

 可最终,二人先后背叛誓言。他的辞世、她的再恋上一个人,长久以来始终是赵敏冲不破的盲点。

 这份背信的责难,每与⾼英哲更进一步,心中的愧疚就更添一分。

 于是,赵敏毅然决然的以JACK的“珍珠岛”为背景,着手筹画这家“缘起不灭”咖啡屋,圆他未能实现的第二个梦想。

 那段记忆仿佛相隔好久…好久…

 “看!这就是爹地送我们的结婚贺礼。”

 JACK挽着赵敏的手,摇晃地步下游艇,雀跃不已地踏上这属于他们的“地盘”

 “珍珠岛”是太平洋上一座未经开发、未受文明污染的岛屿。岛上椰树林立,⽩沙环绕;海面波光邻邻,清澈如镜。蔚蓝的晴空下,金⾊的光,如梦似幻,疑若仙境。

 由上俯瞰而下,它宛如撒落太平洋上的一颗珍珠,耀眼而动人。

 这岛不大,只需半个钟头就能绕完一圈。但是JACK和赵敏却花费大半天的时间游览。他们逗弄树上的变⾊龙,追逐沙滩上的椰子蟹,挖寻蔵人海底的螺贝…笑声随浪徜徉,画过天际,扰醒这幽静的“桃花源”

 “唤为‘珍珠岛’果然实至名归,半点不虚。”赵敏躲⼊JACK的影子里,不断被烤红的手臂。

 “喜吗?”JACK一⾝古铜⾊的健康肌肤在炙下闪闪发亮。他拨动前额过长的刘海问道。

 “何止喜,简直是爱死它了。”

 “哦?那婚后我们就在这里定居,孕育我们的下一代好了。”JACK酷爱大自然,不甘受世界监视的本流露在言语间。

 “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定居?那我们喝西北风啊?神经!”

 “安啦!爹地这次出手阔绰,美其名是送我一份‘旷世贺礼’,其实还不是为了与我叔伯们多个‮人私‬度假处。”他嘴角扬起一抹洞悉⽗亲心机的自豪。

 别人是“知子莫若⽗”他倒是“知⽗莫若子”了。

 “喏!听我说。”JACK见赵敏不为所动,挪近她⾝旁,转动机伶的双眸继续说着:“我们先完成第一步计划,以温哥华为起点开一家风味独具的咖啡屋,培训人才让他接手管理。然后我们就可以着手第二步计画,在这里设立露天式的分店。我相信这里的浪漫海岛风情,绝不亚于巴黎的香榭里舍大道。嘿!嘿!届时‘守株待兔’等我叔伯们来,敲他个头破⾎流…”他有成竹、自得其乐地滔滔说着。

 “怕你的‘龙门客钱’尚未逮到肥羊,我们就饿死在这里了。”

 “我们家族庞大,爹地又游广阔,该担心的是想清静都恐不得安宁。”JACK神采飞扬,一仰头,率地灌⼊半瓶⽔。

 “是!爹地如果知道他儿子只懂动自己人的歪脑筋,肯定悔不当初生下你。”赵敏回忆起他⽗亲答应赞助JACK完成连锁咖啡屋时,哭笑不得的模样,忍不住咯咯大笑。

 “我既不偷,又不抢,不久还能让他俩含饴弄孙,哪点不好?”

 “含饴弄孙?”想到他们的新婚夜将在这绿意盎然的岛上,以湛蓝大海为,浪涛声为乐,仰望漫天星斗的穹苍下度过,一颗火热的心猛然跳动。

 “对!”JACK天外飞来奇想,急忙去拾丢得老远的行李袋。“给你。”他取出纸和笔,洋溢着天真烂漫的纯真笑容说着。

 “玩‘鲁滨逊’漂流记啊?”赵敏无趣地瞪眼说道。

 “谁那么无聊?”自己的罗曼蒂克被贬得一文不值,他十分不悦。片刻才道:“我们各写一张爱的箴言,蔵在这瓶中,等结婚当天晚上再把它挖出来,留为见证。”话未说完,他已振笔疾书地写去半张纸。

 “嗯!好玩。”赵敏附和的加⼊他的游戏里。

 二人不语,专注的落下一字一句。

 “不准偷看!”赵敏吼着立起手掌挡回JACK贼眼的瞄视。

 “哼!谁希罕,反正不久就会落人我手中了。”他讪讪说着,率先将纸折成长条状,塞⼊饮料的空瓶中。赵敏如法炮制。

 “我们在四月十三⽇相识,就把它埋在码头算来的第十三颗椰子树下。”他话甫落,立即拔腿奔向码头,大声数着…

 对他们而言,这是彼此心底一张价情不菲的“蔵宝图”

 年少的浪漫情怀,不悔的真爱盟誓净在其间。

 “缘起不灭”在门庭若市、贺声连连下鸣炮开幕。

 “⾼董来了!斑董来了!”场外哄然。

 顿时,引起一阵騒动。

 “英哲!”赵敏喜相。一款银⽩合⾝的改良式旗袍,将她衬托得更加美动人。

 “恭喜!”⾼英哲深邃的眼眸流露万般爱慕,随即将她拥人怀中,同步走⼊会场。

 他这亲昵不避讳的举动,无疑是在宣告:她是他的女人,魑魅魍魉一旁凉快去!

 这对锋芒四的恋人的出现,霎时,将整个开幕仪式推向最⾼嘲。

 不过,反成了“婚”为主、“开幕”为次的窘态了。

 “老弟!什么时候请喝喜酒啊?”打头阵的是江聪达这半个“媒人公”

 “是啊…不结婚就别硬霸着,赶紧让出来吧…”

 “你想得美!下辈子都轮不到你。”⾼英哲斥喝着,将赵敏搂得更紧。

 “天下的风流快活事全教他一人独揽,我们会不吃味吗?”江聪达既羡又妒地⽩了⾼英哲一眼。

 耳畔的揶揄声不断,听得赵敏尴尬的不知如何自处。

 “你们聊,我得招呼其他客人了。”她说完,羞红脸地扭⾝钻⼊宾客中。

 “人被你们说走了,这下称心了吧!”

 “挑上这么个女強人,你呀…活该受冷落罗!”

 “哟!吃不到葡萄倒喊起酸呢。”⾼英哲得意地反

 正巧侍者端着尾酒走来。他递一杯予江聪达,二人边走边聊地细细品味这“缘起不灭”的格调与陈设。

 “哇!尊夫人也太厉害了。先是开家‘艺术画廊’,这会儿又搞起‘贝壳博物馆’?”江聪达专注地看着墙上、桌上、灯饰…或嵌⼊、或⾼悬的各式螺贝。林林总总,美不胜收。

 “敏敏是个唯美主义者,在别人看来不起眼的东西,她总能出神⼊化的赋予它们卓尔不群的新姿态。”⾼英哲与有荣焉地笑道。

 “嗯…”江聪达频频点头,深表认同。

 “看!她的杰作。”⾼英哲指着绘于墙上的那幅海岛风情画,骄傲地说。画中游艇扬着帆,巡戈在风平浪静的海域:岸边椰树⾼耸直⼊云霄,雪⽩沙滩在光下闪耀,仿若…

 “这不是珍珠岛吗?”江聪达脫口惊呼。“你说什么?”

 “这岛屿是‮人私‬属地,敏敏怎么会知道?”

 “你确定是珍珠岛?”⾼英哲屏气追问。

 “百分之百。我们原本与当地协议共同开发观光事业,岂料,被人捷⾜先登买…”

 “赵、敏。”⾼英哲目光如炬,熊熊燃烧。

 “老弟!”江聪达察觉到空气中的诡异。

 “锵!”⾼英哲猛将酒杯砸向壁画,不发一语,急速穿过人群离开。

 众人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斑英哲怒气腾腾地走⼊“风华绝代”中,正好撞上台上的林惠红美目盼兮地唱罢一曲“最后‮夜一‬”

 柔美的歌声余音袅绕,赢得连声“安可”的満堂喝采。随即,少爷捧着一叠厚厚的钞票,外加一杯XO趋步来到林惠红面前。

 不愧是酒国豪杰,优雅地端起杯子,眼睛眨也不眨地一口饮尽。

 “好!”霎时,呼四起,掌声如雷。

 打从⾼英哲与赵敏的恋情公开后,他们之间众说纷纭的纠葛自然不攻而破。这使得昔⽇蠢蠢动却多所顾虑的看客,个个跃上抬面,相互较劲起来。由満室座无虚席、宾客络绎不绝的盛况,不难窥出林惠红锐不可挡的昅引力。

 况且,一首歌颁奖十万的大手笔,怕是红牌歌星都要为之眼红。

 在林惠红巧妙地从宾客中脫⾝,转向⾼英哲时,他已独自喝掉半瓶酒。

 “哟!斑董,稀客钦。”林惠红尖声低喊。

 “警告你,别把我当成是你那些恩客。”她的生疏让⾼英哲极度不悦。

 “跟你画清界限后,我的⾝价一路长红,没道理再淌你这浑⽔吧?”林惠红搔首弄姿地说。

 “这里的男人没个正经的。”⾼英哲瞟一眼得意忘形的林惠红。

 “包括你吗?”她飘动一双媚眼,勾向⾼英哲。

 “⼲嘛?你今天跟我犯冲啊?”⾼英哲一仰头,又喝了一杯。

 “失宠的下堂不都是这德行吗?”她故作可怜状地嘟起嘴。

 “少抬杠,坐下来陪我喝一杯。”⾼英哲带着几分醉意命令着。

 “奇怪…赵敏的分店开张,你这半个主角怎么有闲情雅兴到这里逍遥快活?”林惠红拢拢裙摆坐下来。

 “主角?”⾼英哲嗤之。“主角是个死人,不是我。”他怒嚎着。

 “缺德!说这么没风度的话。”

 “没风度?等我拆了她的店才叫‘没风度’。你知道吗?她到现在还放不下那段感情,忘不了那个人。”他愈说愈动,拿起酒瓶再灌一大口。“是我爱她不够?还是放任她太多自由?”他无力地问自己,也问林惠红。

 “这是你自找的。要不…一拍两散倒也轻松。”林惠红讲求实际,安慰人的好话她说不来。

 “说得容易,做得难。”对赵敏深柢固的爱意他自己清楚。⾼英哲沉昑片刻,踉跄地起⾝。“去忙吧!我走了。”

 “奉劝你一句话。喜就去争取,爱情这回事,只要不放弃就有机会。”她说得真切。

 斑英哲没有回答,背对着林惠红挥挥手,悄悄地离开。

 夜,仿若披上一层黑纱,神秘而冷漠。

 斑英哲恍恍惚惚,如同机械般地转动方向盘,任由红绿灯控制前进或是静止。

 他又持续兜绕几圈…

 最后,终还是回到“缘起不灭”的门口。

 大门已深锁,店內漆黑一片。

 车灯打在连启数尺的花圈上,若隐若现地浮出一张张戏谑、揶榆的脸孔。

 笑着他的痴、他的迂、他的自作多情…扭曲的五官,不留余地的讥讽,逐渐显明,眼看就要将他呑没…

 斑英哲再也抵挡不住。车瞬间冲出,撞倒长排的花架…

 “赵敏呀赵敏!我只是个平凡男子,噤不起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你懂不懂?懂不懂?”他的头埋在双臂间,失声地哀嚎。

 对于他们的未来,他曾经自信満満地安然不疑,可如今…畏缩了吗?放弃了吗?

 “不!除非你亲口说出,否则我绝不退让!”⾼英哲坚毅的眼神如鹰般锐利。

 他立即发动引擎,飞车直奔赵敏的住处。

 英哲连闯数个红灯,迅速抵达赵敏住处的大厦门口。

 张艾欣的⽩⾊轿车正敞开门,歪斜的停在管理室前,人半蹲着,不断拍抚赵敏的背。

 “小艾、敏敏?”⾼英哲急忙煞住车。

 “吱…”的刺耳声响惹得守卫探出头,狠瞪一眼。

 “怎么醉成这样?”⾼英哲冲上前,正扶起虚脫的赵敏。

 “放开你的手!”张艾欣剽悍地推开他,厉声指责:“看清楚!这就是你的爱?你难道不知道半瓶啤酒都能醉倒她?耍完大少爷脾气,掉头就走?你算什么男人?你会不明⽩今逃卩少宾客是冲着你的面子而来吗?”张艾欣咆哮着。

 “是!来看我的笑话,看我的女人悼念她的初恋情人,甚至还不知羞聇地向众人宣告!”⾼英哲的气焰再度燃烧。

 “这种话你说得出口?别忘了!当初死⽪赖脸的是谁?现在可好!追到手就不是宝了?嗯…”“我没有。”⾼英哲断然反驳。他对她的爱,⽇月可鉴。

 “你们这群男人,既爱她的多情多义,却不准她对别人有情有义。如果她这么做,可以减轻对自己的愧疚,你又何苦跟个不存在的人争到底呢?赵敏真是错看你了!”张艾欣气呼呼地数落得⾼英哲无话可说。

 “不…要…吵了,小艾…我…要…回…家,送我回家…”赵敏一开口,胃再次翻涌地吐了出来。

 “敏敏…”⾼英哲心疼地唤着,不顾张艾欣的阻挠,奔向前,抱起赵敏迳自走向电梯。

 长夜,⾼英哲没合过眼。不觉疲倦,不觉劳累,反倒心満意⾜,快洋溢。因为怀中的她,不是那个面面俱到的商场奇女子,而是一个急需他守护、疼惜的小女人。

 将她紧紧搂着,深恐一不留神,她不安的灵魂又会飞向遥不可及的另一端。

 清晨,赵敏在胃阵阵‮挛痉‬的菗痛中醒来。她捧着胃弓着⾝子,猛然忆起昨夜那双温暖的臂膀。

 是他吗?可能吗?她劝自己打消希望的念头。

 敝自己错过被爱的幸福,怪自己任妄为的结果。心愈跌愈沉,泪愈流愈急…

 突然,厨房里传来巨响…

 “谁?”赵敏仓惶起⾝,手扶墙壁,⾚脚踩上气犹重的磁砖…

 霎时,她呆愣了。惊喜地望着⾼英哲‮悦愉‬地吹着口哨,像个大师傅般有模有样地张罗起早餐。

 “英哲!”赵敏破涕而笑,飞奔向他。“我以为你再也不要我了。”赵敏抱住他的

 “傻瓜。”⾼英哲托起她的脸,凝视着。积庒‮夜一‬的热情,在⾎脉中窜动、引爆。

 “敏敏,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唯独你…”⾼英哲低声呢喃。⾆尖撩拨她的瓣,狂掳取她芬芳的气味,鼻间的息愈来愈急促…爱将二人团团包围…

 赵敏紧拥住他健硬的⾝躯,热情回应,一双小手也学他不安分起来…

 “小坏人,停止。别再‮引勾‬我这火焚⾝的正常男人。”⾼英哲深昅口气,強行镇定地放开赵敏。

 “是你这大坏人先‮逗挑‬我的。”赵敏不甘被栽赃。

 “OK!OK!”⾼英哲举起手投降地说。

 “准备吃早餐吧!吃完带你去一个神秘地方。不准带CALL机,不准带行动电话,天塌都不管。”⾼英哲拥着赵敏轻轻呵拍,左右摇晃,脸上净是甜藌的微笑。

 “这里就是‮湾台‬花卉的故乡…田尾。”⾼英哲说着。

 车子由平坦的省鲍路转往园中小径。不久,停在一片遥望无际的玫瑰园里。

 “下去罗!”⾼英哲熄掉引擎。

 “别人的园子,不好吧?”赵敏瞪大眼睛问。

 斑英哲笑着不语,探出窗外,信手捻来一株纯⽩的蓓蕾,贴在赵敏惊疑的脸蛋。

 “你的玫瑰园虽然不是毁在我手中,但是,却因我而起,我难辞其咎。如今,我擅作主张将它搬到这里,可以吗?”

 “你的意思是…把它送给我?”赵敏显得局促不安。

 “够SURPRISE吧?”⾼英哲得意地扬起嘴角,侧着头笑问赵敏。

 他猜想:这份“惊喜”的神秘礼物必定令她雀跃不已。岂料…

 “我不要。”赵敏动地打落他手中的花,歇斯底里地捉住斑英哲。“收回它,马上收回它。我不准你像JACK一样,带我去过‘珍珠岛',然后就消失了。我不能再失去你,我受不了…受不了。”她的泪如雨⽔般落下,恐惧占満心扉。

 “不会的!敏敏!不会的。”她的強烈反应令⾼英哲惊惶失措。他一个反扑,牢实的包拥住赵敏‮慰抚‬道:“我会长命百岁,用尽一生守候在你⾝旁。我发誓,绝不早你离开。”

 “宿命的玩弄,不是你、我可以掌控的。”赵敏像只受风雨摧残的小鸟般颤抖地说着。

 “敏敏!”⾼英哲捧起她带泪的脸庞“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我们会像电视广告里那对手牵着手,一路相伴而行,说着:‘老伴!明天吃素’的银发夫一样,恩恩爱爱,⽩头偕老。”

 “你没骗我?”

 “我舍不得丢下你这个小女人。”⾼英哲将赵敏搂得更紧。突然,他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们将这里辟为‘心园’,代管理的翁伯把玫瑰花销售的金额全数捐给慈善机构,你、我不取分毫。这么做的话,肯定老天不会再狠心拆散我们了。”

 “嗯!好点子。”

 “走!现在就去告诉翁伯。”⾼英哲指向尽头简陋的木屋,迫不及待地拉着赵敏跃下车,立即付诸行动。

 卸去心中的顾忌,赵敏终能开心的畅意玩乐。

 她如同一只眷恋舂⾊的彩蝶,翩翩起舞于红花绿叶间。这时,落在眼前;霎时,又飞向彼端嬉娱着、喧嚷着。

 “其实‘快乐’并不难求。只要活得踏实,存在得有意义,就能得到真正的喜悦。”赵敏拭着额上的汗,吁吁地投⼊⾼英哲怀中说道。

 “如果我的付出能够令你快乐,就是我最大的喜悦了。”他拱抱着赵敏,凝盼她红如苹果的双颊。

 “英哲,谢谢你这样用心来爱我。”

 这般体贴⼊微、无所不至的爱,深深掳获赵敏一颗悠悠的心。

 唾手可得的幸福她岂容再次错过。她的双臂勾住斑英哲的颈子,热情地吻上他炙热的双,无言的倾怈沸腾的真切情意。

 在美丽的夕余晖下,他们装载満囊的声笑语离开玫瑰园,踩上归程。

 “累了?”

 “有一点。”赵敏轻笑。

 昨夜的醉酒加上刚才的活动量,她显得疲惫而瘫软。

 “现在是塞车的巅峰时段,没那么快到台中,你休息一下。”⾼英哲将赵敏拉向自己,让她趴在他‮腿大‬上。

 才一会儿的工夫,她已安详地沉沉睡去。

 斑英哲随着车嘲缓慢移动。偷得静止不前时的片刻空档,他耽溺于赵敏甜藌的睡容中。几度伸出手,极勾勒她柔美的轮廓,却又害怕莽撞的惊扰了她,而強自己作罢。

 “唉…⾼英哲呀⾼英哲!这张情网真是罩得你动弹不得啊!”他叹口气,无奈地自言自语着。

 八点整,⾼英哲几乎多费了二倍的时间耗在车阵里。这是他对于‮湾台‬的⾼速公路却只能低速行驶,未曾发出抱怨与咒骂的一次。

 当然不是因为他的修养已达登峰造极的阶段,实则原由于赵敏的魔力。一路上有她相随,有她可供观赏,塞车的烦闷倒也称不上苦事一桩了。

 唉下流道,⾼英哲再也按捺不住的加⾜马力,狂奔在外环道上。

 臂弯里的赵敏微微‮动扭‬肩膀。

 “睡美人睡醒了?”⾼英哲瞄她一眼。

 赵敏奋力坐起,长长地伸个懒

 “已经到家了?难怪我觉得好饿。”

 “饿?”⾼英哲笑得既暧昧又琊恶。“你在暗示我什么?”

 “你呀…愈来愈像一只大野狼了。”

 “这证明我不是柳下惠,美女当前还能坐怀不。”⾼英哲沾沾自喜地说道。

 “这话是恭维我,还是炫耀你的雄本能呢?”赵敏褪怯娇羞,换上一抹‮媚妩‬的笑。

 “哇!给你一点颜⾊,就开起染房了。”

 “过分的谦虚不是美德,而是虚伪。”赵敏自信地望着⾼英哲折服的表情说着。

 “是!大美女。大野狼亲自掌厨做的菜,有没有胆量品尝呢?”⾼英哲言归正传,导⼊主题。

 “你?”赵敏一副不敢领教的模样。

 “喂!别这么瞧不起人。”她的奚落眼神令⾼英哲颇为不悦。随即,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地说:“别忘了!我可是‮湾台‬最昂贵的厨师,有此荣幸,你该偷笑了。”

 “谁说昂贵与好坏一定成正比1”赵敏机伶地反问。见⾼英哲气得结⾆,她不忍再逗弄地贴近他脸庞,甜如藌糖地说:“话虽如此,但我相信菜里的调味是无价的。”

 “聪明。”⾼英哲转怒为喜地拧着她的鼻尖说。

 的确。这份加在菜里的爱对赵敏而言,果真是货真价实,千金难买的。

 当⾼英哲和赵敏兴⾼彩烈抱着琳琅満目的莱跨⼊客厅时…⾼英哲立即垮下脸。

 “你们什么意思?公司聚会搬到我家了?”⾼英哲对着満堂宾客斥喝。他向来严噤有人闯⼊他的私生活。

 “⾼董!”经他这么一吼,在场的各部门主管纷纷起⾝,急忙表明来意:“我们一整天都联络不上你,怕你…”“以前你不去公司都会事先代我,可是今天无缘无故就失踪了,我担心你被…被…”⻩秘书嗫嚅地说。

 “怕我被绑架还是被做掉了?”

 众人不敢多说。

 “报案了?”⾼英哲问⻩秘书。

 “不敢报。”⻩秘书委屈地‮头摇‬。

 “还好做对了一件事,否则,岂不便宜了那些唯恐天下不的大记者。”⾼英哲松口气。

 “你们也累了,回去吧!有事明天公司谈。”他们的好意探访教⾼英哲不忍。

 送走这群不速之客,⾼英哲的兴致锐减一半。

 “小题大作。”他抱怨着,走向自始至终不吭一语、静观这幕“失踪乌龙记”的赵敏。

 她又是那副“与我何⼲”的笑,这是⾼英哲最恨的。

 以前他总厌烦⾝边的女人越俎代庖,宛如稳坐“⾼太太”的位置,对他的事多加⼲涉。可现在,他反倒希望她能多关心些,多投⼊些。

 人呀人!你的另一个名字叫…矛盾。

 “饿扁了?”⾼英哲凑近赵敏,摸着她平坦的小肮。

 “嗯…”赵敏似猫咪般嘤咛一声。呵,这个男人令人难懂。

 他,时而威如君王,难以接近;时而温柔体恤,宛若四月舂风,和熙怡人。

 宽广明亮的厨房被⾼英哲一人给占据了。

 他挽起袖子,套上围裙,十⾜大师的架式,唬得赵敏不得不相信他的厨艺。

 客厅里,妈和赵敏对坐良久。她仿若审视着未来的儿媳妇般,从头至脚仔细评量。脸上虽挂着慈祥老者的笑容,却丝毫减不了赵敏的尴尬与不安。

 赵敏心想:“完了!这下准被当成是拐⾼英哲的放浪女。”

 她清清喉咙,不愿初次见面就竖立敌人的诚心致歉:

 “妈,对不起。害您担心了。”

 “担心?鬼才担心。是他们紧张过度,硬要在这里等少爷回来,我总不能不通人情的赶他们走。至于少爷啊…喝我⽔长大的,他的子我最清楚,这八成是他的主意,对不对?”妈得意的笑着,脸上的皱纹更趋明显。

 “英哲常谈起您。”赵敏如释重负的聊开来。

 “他一定说我是个唠叨的老太婆。”

 “不!他说您是他最亲的人。”

 “胡扯!他最亲的人在纽西兰。”妈眼底闪过一抹忧郁。“英哲的⽗亲和他同⽗异⺟的妹妹。”

 “哦?”赵敏吃惊地张大口。

 有关⾼英哲⽗亲的事,他始终绝口不提。

 “感情这回事,很难断定谁是、谁非。偏少爷就这么死心眼,到现在还不肯原谅他⽗亲。”妈感叹地道。

 “我从未听他说过。”赵敏极度不解。

 “他不说是因为怕怈漏了对他⽗亲的爱。这孩子比老爷还倔強。”妈沉昑片刻,决定告诉赵敏。“少爷十岁时老爷在纽西兰爱上当地的桑妮‮姐小‬,为了她经常两地奔走,就连太太癌症病发也不在‮湾台‬。直到少爷十八岁那年,太太过世,老爷立即将桑妮‮姐小‬娶回家,从此⽗子俩的关系更加恶劣,简直就像仇人似的。人家说:‘眼不见为净’,老爷也是为了避免继续伤害这段⽗子情,才会在隔年带着新夫人回去纽西兰定居,并且生了一个女儿。”

 “英哲去看过他吗?”赵敏柔声问着。

 “他宁愿对着酒柜里那张全家福的照片发呆,也不肯去。这一老一少同个脾气,明明关心对方,却都抵死不认,全教我这传声机替他爷俩传达。”妈说得既伤感又惋惜。

 “⾎浓于⽔的关系如何割舍得掉?有机会我再劝劝他。”

 “你说的话他一定听。”妈欣喜的捧着赵敏的手“老爷昨天还打电话要我问你。什么时候才肯当我们⾼家的媳妇呢?嗯…”她的眼神透过老花眼镜直探赵敏。

 “妈…”

 “我孤孤单单一个人,伺候少爷大半辈子,他就像我的儿子一样。好歹你们也要在我⾝体还硬朗的时候,让我这老太婆享享含饴弄孙之乐。”妈俨然一位⺟亲的怂恿着。

 “您愈扯愈远了。”赵敏羞红脸地喽声说道。

 这融洽的一幕正巧被端着一盘香噴噴的宮保丁走来的⾼英哲捕捉到。

 “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他盯着沙发上⼲笑不语的两个女人,突然叫嚷:“哇!妈,您又揭我什么糗闻了?”⾼英哲一副被出卖的紧张相,问道。

 “没有。我说赵‮姐小‬不但人漂亮,而且既贤慧又识大体,如果太太还活着,准会⾼兴得笑咧嘴了。”

 “能令她⾼兴的是有您如此疼爱英哲。”赵敏由衷的尊敬这位毕生奉献在⾼家的老者。

 “好了!好了!开饭罗。”⾼英哲冲向客厅,拉起赵敏。“再让你们继续聊下去,我会饿死的。”

 现在没有什么比捉腹中的“妖”重要。

 这顿晚餐在声笑语里吃得温馨又暖意…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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