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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村健被杀了?”濑户雅子美的眸子眨呀眨地,若有所思的看着高杉洋也“谁干的?”

 斑杉洋也懒洋洋地道:“不清楚,他的尸体是在医院外头被发现的,警方已经把他列为杀死原野俊一的头号嫌疑犯。”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间医院?”

 “你问我我问谁?那天我可是去原野家执行你下的命令了,至于村健那家伙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外头,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

 濑户雅子冶的一笑“你很不喜爱他。”

 “那家伙瞎了眼睛,当我是他可以指使的对象,要不是我度量一向大,他早就见阎王去了。”

 “委屈你了,洋也。”濑户雅子将部移到他的腿上,一只手往他健的间一搁一收,另一只手轻轻地‮摩抚‬他的口,缓缓地解下他衬衫的第一颗扣子,把手探了进去。

 “你想干什么?”高杉洋也伸手阻止她的妄动,一道浓眉高高的挑起。

 “慰劳你啊,洋也,你不喜爱?”她眼波转的望着他。

 “黑子呢?你这么快就忘了他了?”

 “他被关进牢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三五年之内他是出不来,难不成要我为他守身如玉?你也未免太看得起我。”她冷哼一声。

 她可不是什么贞节烈女,她是爱黑子,但爱的是他的权势和金钱,少了这两样,黑子对她而言,不就是跟路边的任何一个男人一个样?她跟了黑子这么多年,现在他坐了牢,她是可以自由的飞了。

 斑杉洋也推开她,走到吧台替自己倒了一杯酒,大口饮尽,眸子则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她“我以为你很爱他呢,这半年来,你的一连串动作难道不是为了替他报仇?”

 “那是做给人家看的,我要的可不只有这个。”

 他突地哈哈大笑,末了,微眯起眼“难怪你不叫我杀了风淮恩,你想在他身上得到什么?”

 她微微一笑“你说呢?”

 “你这女人爱的不就是钱而已。”

 “还是你最了解我,洋也。”濑户雅子柔软的身子向他偎了过去,双手紧紧的环绕住他的颈项“我要你当我的男人。”

 “我没钱。”高杉洋也冷笑的仰头又喝下一杯酒。

 “我有,而且将要多得我们一辈子都吃穿挥霍不尽。”但她寂寞,除了高杉洋也,这世上再也没几个男人敢要黑子要过的女人。

 “红叶的钱还不够多吗?你的胃口太大了,永远不会有足的一天。”他可以说是跟她从小一块长大,他太了解这个女人。

 濑户雅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松开手“在没找到那个人之前,红叶永远不会真正属于我,我只是代帮主,你忘了?如果帮主回来了,我就什么都不是,红叶的一分一毫都不属于我,我得替自己的未来打算。”

 “帮主已经失踪快二十年,其实,你可以大大方方正式的宣告接任帮主,他不会再是你的威胁。”高杉洋也不经意的随口诌句。

 二十年前,红叶帮与鹰帮在日本九州发生火并,当时红叶帮的帮主下落不明,连他四岁的小女儿也一块失踪,帮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们的去向;后来两帮的火并告一段落,鹰帮自此在黑道消声匿迹,红叶帮的势力则在代帮主濑户神一的带领下益壮大。

 闻言,濑户雅子幽幽地瞪着他“你怎么这么说?这二十年来,我父亲可是动员了所有人力去寻找老帮主和他女儿的下落,而且连帮主这两个字都不敢用,别把我们说得如此忘恩负义,只要找得到他们,我随时会把位子让出。”

 “也就是因为不想落人口实,所以我才如此为自己积极打算,先是黑子,现在是风淮恩,你难道不明白吗?我儿没有想

 占住帮主之位不放的企图,这些年…我真的够累了。“

 “你以为你可以在风城家的人身上捞到什么好处之后,还能全身而退?”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她媚眼横生的笑了“亲爱的洋也,我当然不会笨到让他们发现是我在幕后操纵这一切。”

 “你当他们几个兄弟是傻瓜?”那就是她的愚蠢与悲哀。

 “当然不,我找你去暗杀风淮恩不就是摆明着要找他们麻烦吗?更因此让俄国黑手员们都知道,他们头目的‮妇情‬对黑子是如何的忠贞,到时候我若一死…在道上还能得个美名,风城四少又能拿个死人如何?”说着说着,她的眼眸不越来越亮。

 仿佛,白花花的钞票已经进了她在美国波士顿的银行帐户,而她从此隐姓埋名,跟着这个男人共度一生。

 斑杉洋也挑高了眉,越来越不明白眼前这个女人究竟在玩什么花样“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久之后你就懂了。”

 “你看起来很有自信。”

 “当然,那个女人可是我花了半年的时间千挑万选出来的,她会达成我代给她的任务。”

 “那个女人?谁?”

 濑户雅子诡谲一笑“秘密。”

 **

 从秦舞睁开眼醒来之后,就没有再看见风淮恩,她已入院三天,左腿上着绷带,整天只能躺在上动也不能动,闷得让人发慌,除了滨四太太每天带着汤补品在医院里忙进忙出,她的病房里从没进来过第二个来探病的人。

 今天却是个例外,一早就冲进一个男人,手里大包小包的都是她爱吃的水果零食,水桃、樱桃、牛干、鱿鱼丝…还有一堆她一眼望不透的东西,塑胶袋包得密实。

 “舞儿!你还好吧?爸爸来看你了。”‮夜午‬将东西搁在桌上,一脸忧心的坐在边看着脸上没什么血的秦舞“你没吃东西吗?怎么脸色那么苍白?你可是个病人,怎么可以不好好吃东西

 呢?“

 秦舞没回话,反问道:“二少爷出了什么事吗?”

 “唉,也没什么,只是道上近来不太平静,我不太放心离开,总得找个人来替,我才能走。”

 “喔。”秦舞轻应了声。

 住院三天,他这个当爸爸的到现在才来看她,想也知道定是风御海那头出了什么状况,在他父亲心中,风家兄弟的事绝对比她这个女儿重要,就算她心中再不平也没用,因为她跟父亲的命是风家救的,没有风家就没有他们父女俩,他们理所当然要为风家效命一辈子。

 而风御海是风家的重心,爸爸从他小的时候就开始照顾他,更是风老爷临终托付他的神圣使命,注定好了,这辈子爸爸要听风御海的话,以他的命令为依归,牺牲一切也再所不惜。

 所以,这个不太像理由的理由对她而言,其实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冲击。

 “你还好吧?脚还疼吗?我听三少爷说,你是为了替他挡子弹才受伤的?”‮夜午‬关心的问着。

 风淮恩也知道她是为了替他挡子弹才受伤的吗?他却连一次都没来看过她,一眼都没有。

 “不是,是那个人法太破,不小心才中我的。”她可不想让父亲知道,她为了一个连看都不愿意来看她一眼的男人,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法太破?

 “舞儿,你当爸爸是呆子吗?”‮夜午‬叹了一口气,摇着头。

 秦舞瞄了父亲一眼,父亲那一瞬间似乎老了十岁的身影突然让她觉得鼻酸,不觉地放松了警戒的神经,淡道:“是又如何?你该感到很高兴、很欣慰才对,有一个人可以拼了命的保护你护之唯恐不及的主子,替你分忧解劳。”

 “是,有人可以如此尽心尽力的保护着风家少爷我当然该高兴,但你是我女儿,亲生女儿,你不会以为我忘了这一点吧?”

 闻言,秦舞挑了挑眉,询问的望着他“爸爸?”

 “趁着这次受伤…你出了院就跟我回纽约吧。”再怎么说她都是他的女儿,就让他保有一点点私心,他不能让她再留在这里,留在风淮恩身边,那让他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仿佛,随时会失去她…

 “不!我不能走!”那家伙要杀风淮恩,他的好法只有她了解,他如果真要杀一个人,根本让人防不胜防。

 “你非走不可。”‮夜午‬的态度更是强硬。

 “爸爸!你明知道风哥哥会有危险,而且上次他还受了伤,现在怎么可以莫名其妙把我支开呢?我不能走,我要留下来保护风哥哥,我…”

 “谁准你这么叫三少爷来着?三少爷就是三少爷,你已经不是四岁的小女孩了,该懂得尊卑进退,三少爷是不会跟你计较,但你自己该知道分寸。”说着,‮夜午‬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给看透、看尽“你不会又开始痴心妄想着当上风三少夫人了吧?舞儿?”

 “谁希罕那个位子!”她爱恋着风淮恩,可不是因为可以冠上那个可笑的虚荣头衔。

 “你最好不希罕,若让二少爷知道你有这样的心思,风家就没有我们父女俩容身之处。”

 又来了!秦舞头痛得想低吼。“那就走,二十年的做牛做马够抵债了。”多少个‮夜午‬梦回,她多么希望自己跟风淮恩不是主仆的关系,那么,或许她可以爱他爱得更直接一些、果敢一些,不必这样畏畏缩缩,像是偷腥一股。

 她也不用自卑。

 她是那么傲的一个人啊,在每一个人面前,唯独风淮恩,他温柔的对待反而让她感到自惭形秽,他是那么的好,那么的完美,完美到让她自觉自己根本配不上他。

 没想到秦舞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夜午‬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地骂道:“我不准你再说这样的话了!风家对我们的恩情是生生世世也还不了的!你给我牢牢记住!听见没有?”

 “死了总还得了了吧?”秦舞嘲弄的冷笑“瘸了呢?”

 “你!”‮夜午‬激动的站起身,眼眶微红的瞪着她“你就非得眼巴巴的爱着三少爷吗?你就不能去爱别的男人?”

 她十七岁那一年,高中还没毕业就让他送走,为的就是不想她那种不切实际的少女情怀,破坏了他们与风家的关系,身为风城总管,他不能让女儿真的爱上了主子的儿子,那大忘恩负义了。

 没想到,秦舞去就读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那一年,风佩就死了,接掌风城的风御海企图心比起其父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野心太明目张胆了,当然更不会养虎为患,就这样父女一别七年,这七年来只见过几次面,像对陌生人。

 这一切不都是为了她好吗?但秦舞的骨子里有着他年轻时的傲骨与潜藏的豪放,是只压抑不住扁芒的火凤凰,冷漠理智和独立都掩盖不住她爱上一个人时的狂与不驯。

 总以为时间或多或少可以冲淡一切的。

 “这辈子我最爱的就只有他一个,就算我嫁了别人也一样。”她太明白自己的心了,那夜见到他拥着原野智子的疼还依稀在她胃里翻搅。

 闻言,‮夜午‬终是死了心“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就跟我走,半刻也不必留在这里了。”

 秦舞不可思议的看着父亲“我的腿伤还没好,你没看见吗?”

 “我可以背你离开。”

 “就为了我爱风淮恩,所以你迫不及待、连我的腿伤都不顾的就要我离开日本?是这样吗?”

 “是这样没错,我现在就去替你办出院手续,今生,你是别再想见到三少爷了。”说着,他转身离开病房往医院的出纳处疾步走去。

 夜长梦多呵,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唯一的女儿受到伤害!

 ‮夜午‬走得太急,没注意到房门外走道边背对着门的方向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眼角看到他离开才缓缓地迈开步子朝病房走去…

 **

 秦舞努力挪动自己受了伤的那只脚想下离开,痛楚让她冷汗不住地从额头上落下,她紧咬着贝齿,痛得把后都咬破了也没吭半声,全心全意的只想在她父亲回来之前逃离这里。

 她不能让父亲把她送走!一来她不可能放着那家伙要杀风淮恩的事不管,二来她也不打算再度的离开风淮恩…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他,她的鼻子就会酸,心就会痛。

 没想到下个比她想像中的难上许多,好不容易将脚移到边,没想到才一踩到地上就一个瘫软往下跪去,整个人掉落在地上不说,腿上的伤口似乎因她的鲁而裂开了。

 随即,泪水爬满了她的脸,不过她没有哭出声,她伸手紧紧的捣住嘴,就怕让人因为哭声及声嫌邙注意到她,跑进来阻止她离开。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她还是非早父亲一步离开这里不可,她没有时间了,虽然她知道自己根本走不到几步路就会再跌倒,甚至根本站不起来,她也还是得走。

 她口气,咬紧牙,硬是使着两只手臂的力量,要把自己摔落在地上的身子给撑起,硬是用着一只腿往前跳了一步…

 成功了!秦舞沾了泪的角淡淡的掀起一抹笑花。

 第二步、第三步…可惜身子虚弱不已的她才跳了几步,便头晕目眩,连门把都还没构得着呢!整个身子就像落叶一般的往旁滑去…

 一双有力温柔的手臂及时扶住了她坠落的身子,她讶然又惊慌的抬眸,以为是父亲回来了,没想到对上的竟然是一双她以继夜盼着想着的眸子。

 秦舞的泪在看到风淮恩那一瞬间落得更凶了,像是一场突来的骤雨,下得令人心慌意,措手不及。

 “傻丫头。”她的泪深深的触动风淮恩心里的某弦,他怜惜的一把抱起她想放回上。

 “不!”她急得伸出双手紧紧攀住他的脖子“你马上带我离开这里!求求你,好吗?风哥…三少爷?”

 “为什么广风淮思明知故问道。其实刚刚‮夜午‬跟秦舞的谈话站在门外的他全听见了。

 “因为我爸爸他…他…”

 “午叔怎么了?嗯?”

 秦舞甩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求你不要问了,把我带走就是,到哪里都没关系,只要离开这里。”

 她不能告诉他她为什么非得在此时此刻离开医院,如果他知道了,也许会是那个第一个赶走她的人,他说过她跟在他身边只会是他的麻烦,不是吗?爸爸要带走她,他铁定很开心。

 风淮恩沉了一会,脚后跟一旋抱着她往房门外走去。

 反正午叔已经去办出院手续,秦舞这个病人消失也算理所当然。

 他抱着她不搭电梯直接走楼梯下楼…

 “三少爷,这里是十楼…”难道他要抱着她走十层楼吗?唉,她真是太天真了,以她现在的状况就算自己走得出病房,也根本下不了楼,出不了医院,因为她根本不敢搭电梯。

 “没关系的,你很轻。”略俯首,风淮恩低声在她耳旁道。

 秦舞被他嘴中呼出的热气吹红了脸,连人都觉得有些晕眩,揽在他颈项间的手不由得收紧了些。

 “怎么了?”小小的不安风淮恩还是察觉到了。

 她微晃着头,长长的发在他的前披而下“没什么。”

 脸靠在他宽阔的膛上,她闻到他身上飘来的淡淡百合花香…一种不属于他身上的味道,是女人的香水味。

 怔仲了一会,想起那一夜在原野家别墅,她冲进房看见的那一幕…

 风淮恩紧紧抱着原野智子,原野智子的仿佛才刚刚离开他,空气中飘着属于两人暧昧的因子,缓缓发酵着。

 如果不是事态紧急,如果不是她敏锐的神经细胞意识到那把对准了风淮恩,当时的她可能会因为心痛而无法移动身体

 同一个晚上,他怎么可以在吻了她之后又去吻另一个女人?在抱了她之后又去拥另一个女人?

 昂气地,秦舞的手不再绕着风淮恩的脖子,反而防备似的抵在他的膛上,刻意的隔开与他的接触,刻意的不去嗅闻他身上那属于另一个女子身上的香味。

 她怎么可以忘了他不属于她呢?就算此刻他抱着她的感觉很美好,但他的心终究不是她的。

 甚至,就算他的身体真抱了她…其实也什么都不是。

 男人与女人就算上了,也不代表必须要地久天长,不是吗?何况只是一个吻,一个也许只是戏弄玩笑质的吻。

 将秦舞安置好,风淮恩绕回驾驶座,一上车,手机就响了。

 “我是风淮恩。”他接起手机。

 “三少爷,我是‮夜午‬,您…在哪儿啊?”

 “午叔啊,我正在车上,有事吗?”他边说边瞄了下身旁神情顿时变得紧张不已的秦舞,伸手拍拍她。

 “是这样的,舞儿她不见了,我只是去办个出院手续她就跑掉了,她还受着伤呢,一个人能跑哪去呢。真是…”‮夜午‬焦急的语气从话筒那头传了过来,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心慌。

 “午叔你先别急,我会派人去找,一定会把舞儿找回来,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打个电话给哥,说你要在东京停留几天,我找到舞儿就马上给你电话,这样好吗。午叔。”边说话,他已将车开出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疾驰而去。

 秦舞怕风淮恩出卖自己,望着窗外老想跳车,只是此时车速极快,她又只有一只脚可以动,跳车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谢谢你,三少爷。”‮夜午‬的声音一下子像是苍老了好几岁。“怎么这么说呢?午叔。舞儿就像是我自己的妹妹一样,她失踪了我跟你一样很担心,不过东京我,这件事又给我就好,你尽管安心的等消息,我请松岛替你安排饭店,有消息我会马上通知你。”

 “谢谢三少爷,谢谢。”

 币上电话,风淮恩侧过脸若有所思的看了全身紧绷的秦舞一眼,终是将车速放慢了些。“

 “爸爸都说了些什么?”感觉到身侧有一道目光像要穿透她似的,她心虚的回眸看他。

 风淮恩一笑“你失踪了他很着急,幸好午叔这个人一向身体强壮,也没有心脏病。”

 “我非走不可。”她低语。

 “为了我?”风淮恩目光灼灼,像把闷烧的火朝她慢慢的延烧过去。

 闻言,秦舞的心怦然一跳,受到惊吓的眼光愕然看向他又随即痹篇,喉咙发干发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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