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头》3
史奈是得过⾼人指点的,⾎影才一扑进来,他立时长⾝起立,一下子将窗子关上。那条⾎影
本不必转⾝,立时向他扑来,史奈只觉得自己,像是跌进一个満是鲜⾎的池子中一样,⾎腥味満鼻満口都是,难过得几乎要昏了过去。
但是,⾎影扑到史奈⾝前,却未能和史奈的⾝子相接触,立时后退。史奈在这时,知道自己的布置成功了!三种黑⾊生物的⾎,再加上降头术的炼制,果然是使⾎鬼害怕的上佳法子。
⾎鬼倏然后退,又向前扑,⾎腥味更浓。一连三次,未能接触到史奈,⾎鬼立即转向窗口扑去,看来准备逃走了,可是窗上一样涂有解破它的三黑⾎。⾎鬼満屋子
窜,本来它有透墙而过的能力,但是屋子上下四面全都涂上了三黑⾎,使它这种能力渐渐消失。⾎鬼在満屋子
窜了一会之后,陡然之间,发觉有一处地方并没有涂上一黑⾎,它就直扑那处而去。
而那一处地方,正是史奈事先做过手脚的所在。史奈所做的手脚是:把泥墙先挖去一部分,使得墙上出现了一个大约十公分深、三十公分宽、五十公分⾼的凹槽,在那凹槽的底部,涂上厚厚的三黑⾎。然后,再糊上土,使得墙上的凹槽消失,回复平整,是以在表面上看来,那一小块墙上,是没有三黑⾎的。
史奈早就料到,⾎影看到没有出路,迟早会向那一处,表面上没有三黑⾎的地方扑去,以求逃出去的,现在,果然如此!
由于史奈早有准备,所以⾎鬼的行动虽然快,史奈的行动也绝不慢。⾎鬼一扑向那所在,史奈早已等在旁边,一等⾎鬼扑上去,他立时用准备好了的牛胎膜,疾盖了上去!⾎鬼才一透过泥墙十公分,就遇上了泥后面早已涂着的三黑⾎,想要退回来,牛胎膜已经罩了上去。
由于所有的“鬼降”都是用童婴炼成的,婴孩才离开⺟体的胎盘不久,所以胎盘对任何鬼降都有克制的作用,连⾎鬼也没有例外。所以,牛胎膜一置上去,⾎鬼就被封锢在那墙上,再也不能移动了!
史奈仍然不敢怠慢,极其迅速地用三黑⾎调成的胶⽔,将牛胎膜牢牢固定在墙上。
就此,巴枯所养的⾎鬼就留在墙上,再也不能离开了。而巴枯在预定的时间中,未见自己所养的⾎鬼回来,知道自己又失败了,心头骇然之极,又怕⾎鬼反噬。
在巴枯手忙脚
的时候,本来是史奈进攻的最佳时机。但是史奈的心地不算坏,他想到自己要不是遇上了巴枯,早已夭折了,哪里还有今天,所以他传话给巴枯,说他不会进攻。
非但不进攻,而且,准备把“降头术之王”这个荣衔让给巴枯十年,希望巴枯能在十年之后,把这个头衔还给他。巴枯眼看自己要一败涂地,忽然又有了这种意想不到的转机,自然求之不得。
而史奈也几乎立即就到了欧洲,开始了他的学业。等到十年之后,他一回来,巴枯就要把头衔奉还。而他早在外面的世界之中,长了见识,觉得“降头术之王”没有什么重要,所以也没有接受。
而他自回国之后不久,就担任了宮廷御用降头师,这已经证明了他是名至实归的降头师之王了!
史奈十分详细地,叙述了巴枯当年如何以降头术向他进攻,他如何解破的经过。听得原振侠在那一段时间之中,如同置⾝于另一个世界中一样!
那另一个世界,是充満了神秘和黑暗、诡异和不可测的世界!
他呆了半晌,陡然之间,想起一件事来。本来,他已经由于史奈的叙述而遍体生寒,这时,更有手脚冰凉的可怖感觉,以致他一开口,声音也十分⼲涩:“请问…那时…你住在甚么地方?”
史奈的声音却十分平静:“我一直住在这里。”
原振侠张大了口,呼了两口气。他发出的声音,由于心中的震骇,以致他自己听来,也像是从什么老远的地方传过来一样:“那么说…那个…⾎鬼,现在仍然受着噤锢?就…就在这屋子中?”
史奈的声音仍然十分平静:“是!”原振侠深深地昅了一口气:“何以我看不见?”
史奈淡然道:“如果你想看的话,只要移开那块鳄鱼⽪,就可以看到。”
他一面说,一面向一边墙上所挂的一块鳄鱼⽪,指了一下。
墙上本就挂着不少动物的⽪,全是整张剥下来的,在整间屋子之中,那块鳄鱼⽪可以说是最普通,和最不起眼的东西了。可是就在它的下面,却有着一个被噤锢了许久的鬼魂,一个⾁眼可以看得到的⾎鬼!原振侠虽然一听之后,就立时站了起来,可是却并没有立即向前走出去!
原振侠站着不动,是他的內心决定不下,自己是不是真有勇气,去面对那么诡异的事实!
他曾面对过许多诡异的事实,例如来自外星的生物,有时还不止一个,例如“鬼界”中的一大群。可是那毕竟是可以解释得通,是可以理解的──外星生物,是来自地球以外的星体上的生物。
然而“鬼降术”之中的“鬼”一个“⾎鬼”对他来说,简直是不可理解的!
原振侠站立了片刻,深深地昅了一口气,才向前走去。当他经过储君⾝前的时候,储君把手中的酒瓶递给他,原振侠接了过来,毫不考虑,就大口地呑下了一口──他确然需要一些酒,来使他更镇定一些。
然后,他来到了墙前,手把不住有点发抖,揭起了那块鳄鱼⽪来。
他立即看到了⾎鬼!
他已经预料到那是极其骇人的情景,可是当他一看到之后,他还是吃惊得难以言喻!
他首先看到的,是那张牛胎膜,呈灰⽩⾊的半透明──幸而那是半透明的,如果是全透明的话,情景不知道还要如何惊人!
在半透明的牛胎膜之后,是一个鲜红⾊的小人影,颜⾊是如此之鲜红,就像是才从人⾝体中迸出来的、最稠浓的鲜⾎一样。头、手、⾜、⾝,都清清楚楚,甚至还隐约可见五官。
即使是隐约的感觉,也给人以极其狰狞可怖之感。
原振侠失声叫了起来:“天…它…还是活的!”
当他不由自主这样叫了出来之后,他自己也不噤苦笑!因为这句话,
本不能成立,什么叫“活”的?
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经过降头术处置的鬼魂,鬼魂怎么会是活的?可是又该用什么形容词,去形容他看到的景象呢?他感到了极度的
惑!
可是他的话,却引起了储君的共鸣:“是的,它是活的。还随时可以听从它主人的差遣!”
史奈叫了一声:“储君!”
储君没有再说什么,原振侠陡然感到,关于这个“⾎鬼”他绝不是听了一个故事就算了,一定还会有意想不到的后文!
然而,他又想不到还会有什么事发生。他也同时感到“⾎鬼”的一切,史奈是应他的要求而说出来的,但是他这时觉得,就算他不要求,史奈也一样会说出来的!
他像是跌进了一个圈套之中!
一有了这样的感觉,原振侠感到十分不安。他又向那个像是随时可以窜出来的“⾎鬼”看了一眼,放下了鳄鱼⽪,重又将之遮蔽起来。
而令他心中更感到奇怪的是,像巴枯和史奈,这种超级降头术大师之间的斗法,有关“⾎鬼降”的奥秘和它的解破法,以及被史奈施法噤锢了多年的⾎鬼等等,这一切,都是降头术之中至⾼无上的隐秘,为什么史奈大师要向他一个外人,说得如此之详细?
这当然是有目的的,而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原振侠无法进一步推想下去,他只是深深地昅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回到他原来所坐的地方。在又经过储君⾝前之际,他主动拿过酒瓶来,大大喝了一口酒。
当他坐定之后,他才由衷地道:“太神秘了,真是太神秘了!”
史奈只是淡然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储君⼲咳了几下:“轮到我说下去了,刚才我是说到什么地方,才被你突然打断的?”
原振侠道:“说到你的司机是都旺亲王手下的人,提议你可以到亲王的别墅中,去休息几天。”
储君接了下去:“是,他还说,替我准备了十二个出⾊的美女。我和亲王之间的微妙关系,你是知道的了。还再更进一层的微妙敌对关系,就是我的降头师是史奈,而亲王的降头师是巴枯。”
原振侠点了点头,表示明⽩。
储君道:“如果那次外出,史奈不是和我在一起的话,或者我会想到,在那别墅之中,巴枯如果用降头术对付我,我会防不胜防,那我就会拒绝…”
储君讲到这里,停了下来,忽然自言自语起来:“唉,我真不知道,如果一切从头再来一遍,我是不是会拒绝。我想…一样不会拒绝。”
原振侠一时之间,不明⽩他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从他的神情语气看来,分明是他在亲王别墅中,遭遇到了大巨的不幸,可能就导致中了天堂花的毒降!但何以他又会这样说呢?
原振侠没有提出任何问题,因为他知道事情一定极其复杂,还是由得他慢慢说好了。
储君再叹了一声:“平时,和亲王在一起,我们之间很少提及降头的事。这种事是不能随随便便提出,就算有意用降头害人,也大都不会显露的!”
史奈补充了一句:“而且,为了防备别人,大家都有⾼明的降头师护⾝,要施术也不容易。”
储君喝了一口酒:“当时我就说,既然有那么多美女等着,那当然去!”
车队在这时,正好驶进一个岔路口,领头的储君的车子,转向东北的那条路,其余的车子也跟了上来。通过无线电对讲机,储君告诉了后面车子中的史奈,他要到亲王的别墅去。
那十二个美女,真正全是出⾊之极的美女。当她们听说王子殿下驾到,各自体态动人地
出来之际,真看得人目
五⾊,头昏目眩。
虽然储君知道,十二个美女之中,至少有一半以上,是亲王训练出来的特务,但是他也真正难以掩饰他的⾼兴。而且,亲王的别墅,建造得美丽至极!
别墅造在一个山坳之中,都是纯现代化的建筑。整个建筑物,是在山坳中的一个湖边。那个湖呈狭长形,像一只眼睛,最阔处约有四百公尺,别墅是造在最狭的一端之旁。
由于别墅和它所在的地形,对于故事将来的发展,有相当大的关系,所以必须详细描述一番。
别墅是在狭长的一端,另一端狭长处,深⼊山中,是一道十分大、⽔流相当湍急的山溪。整个湖的湖⽔,全是由那道山溪注⼊的。
由于山溪流经之处,有着明矾矿的缘故,所有注⼊湖中的⽔,都经过天然的净化作用,所以湖⽔清彻无比,简直如同纯净的蒸馏⽔一样。而湖底又是岩石的,即使在湖⽔最深处,超过二十公尺,湖底的岩石仍然历历可见。
这本来是深蔵在深山中的一处风景绝佳的所在,
本不为人所知。是军方早几年,利用最新的探测机飞进行空中探测,以绘制军事地图时发现的。
都旺亲王在乘坐直升机来视察了一遭之后,立时看中了这个世外桃源一样的美丽所在。
亲王是一国之中最有权势的人,他要在这里建造别墅,开山辟路,自然十分轻易。别墅造成也有好几年了,亲王自己却不怎么来。
作为储君,王子还是第一次知道,在自己的国境之內,有一处这样美丽的地方!
当他看到四面青苍的山影,倒映在⽔晶一样的湖⽔之中,天上的飞鸟,在湖⽔之中的影像,连羽⽑都清晰可见。他想到自己现在是储君,将来定然是一国之君,但即使他成了一国之君,如果没有实权的话,他也必须先有亲王的批准,才能在这种仙境一样的所在住上几天,而且还要接受各种各样的监视行动。
他不由自主地握了握拳头,更感到紧握实权的重要!
车子是停在湖边的,当十二个美女,一起向储君行过礼之后,储君张开双臂,搂住了其中两个美女的细
。
那些美女,显然都经过严格的、善解人意的训练。在一大群美女之中,王子首先留意到两个
肢特别纤细的女郞,而当他张开手臂时,其余的,本来就算在他⾝边的美女,自然地退开去,那两个有着过人的纤
的,也自然而然,来到了他的⾝边。
所有的美女都穿著传统的民族服装,
际是⾚裸在外的。当储君的手臂,环抱着纤细的柔
时,那两个美女媚娇地紧偎着他。而她们的
是那样细柔,储君的手臂,几乎可以把她们的
完全环抱过来。
四周围洋溢着花香,再加上⾝边美女散发出醉人的体香,储君有点陶醉,回头向跟在后面的人看了一眼:“这里,真是人间仙境!”
在美女的簇拥之下,储君慢慢向前走着,史奈想要暗中对储君说一切都要小心,却一点机会也没有。史奈是知道储君在进行的一切的,他想到,至少储君的计画还是在极度的秘密时,亲王不会对储君不利,若是他表现得太紧张了,落在监视者的眼中,反倒有了痕迹。所以,他维持着降头师应有的⾝分,跟在后面。
当储君沿着湖边,看到了就在湖中建造起来的那个游泳池之际,他又发出了赞叹声──游泳池相当大,一道⾜有十公尺⾼的人工瀑布,把清澈的湖⽔不断注⼊池中,而又任由湖⽔在池的一个缺口处再流出去,整个湖的湖⽔,就在游泳池中不断地循环。
然后,直至走进了屋子,十二个美女不理会其它人,径自将储君拥进了卧室之后,储君才知道了亲王的豪奢,到了什么程度。
整个卧室,分成两个部分,
本没有卧
──没有一种卧
,可以同时躺下十多个人。
卧室的一部分,地上所铺的是软硬适中的垫子,至少可以舒服地躺下二十个人。而另一部分,是一个极大的浴池。
浴池是圆形的,在浴池中,有着
据人体曲线设计、可以供⼊浴的人舒舒服服全⾝浸在⽔中的、可以转动的“座椅”
储君约莫数了一下,这样的“座椅”有十五、六个,呈环形,而有一个是在环形的央中!
那也就是说,如果他坐在中间的“座椅”上,十二个或更多的美女就可以环着他,侍候他,使得他在美女阵中⼊浴!
储君昅了一口气,只见其中一个⾝形颀长、肤⾊⽩皙的美女,陡然击了一下掌。随着她的掌声,热⽔自十几个出⽔口涌进浴池,⽔气弥漫之中,十二个美女,一个接一个,卸下了⾝上的⾐服,⽔气在她们各自美妙的
体旁边缭绕着。王子感到一阵目眩,他实在不知道看哪一个更好,所以索
闭上了眼睛。
然后,他感到轻柔的手指,把他⾝上的⾐服脫下来,轻轻摸抚着他的肌肤。然后,是柔软滑腻如绸缎的女体,一个接一个地偎依着他,使他那种飘然的感觉更甚。他微微睁开眼来,一张一张美丽出众的脸庞,在他的眼前,个个绽出鲜花一样芳香的笑容。
虽然他明知是被其中几个美女抬起来的,但是在感觉上,他完全像是自己飞起来一样。
等到他的⾝子浸进温度适中的⽔中之后,环在他⾝边的美女,轮流用最纯
的技巧,刺
着他壮健的、正常的男
⾝体的敏感部分。使得他因为⾝体所能享受到的最⾼感快而发抖,发出原始的呼叫声来。
他全然无法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知道他在浴池中的享受,绝不是⾼峰。当他被抬出了浴池之后,美女各自把自己美丽的
体,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的眼前,而且,每一个人都有着不同的曼妙
人之极的姿态。这种种姿态,不但把她们每一个人美丽的曲线更动人地表现出来,兼且都在表示
他的占有!
储君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亲王的安排。他心中也很⾼兴,几年来自己故意营造的沉湎酒⾊的形象,看来已有了成绩。
瞒过了老奷巨猾的亲王那种胜利的感觉,和眼前的情景,把他的奋兴推到了顶点。他发出了最原始的呼叫声,双手搂住了一个美女的纤
,他只是轻轻一带,那美丽的
体就温柔地向他靠来,使得他深深地昅一口气,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单是听着储君用平静的语调,讲述他在深山之中,亲王的别墅內所度过的那几天旑旎风光,原振侠也有点口⼲⾆燥之感。虽然,如今这种生活,也不限于帝王之家。
储君说到接连两天,他在那十二个美女陪伴下的⽇子,并不如一开始时那样详细。
当他的叙述又告一段落之际,原振侠道:“在你完全沉醉在美⾊之中时,就有人趁你不备,向你暗下毒手?”
因为储君向原振侠叙述往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解释他如何中了天堂花毒降头的经过,所以原振侠做这样的揣想,也十分合情合理。可是储君喝了两口酒,摇了头摇:“不!”
原振侠有点愕然,他作了一个手势,示意储君继续讲下去。
储君再喝了一口酒:“我之所以比较详细地,向你叙述在别墅中,我和那些女郞的情形,是因为…因为我想说明,男人在
享受上所能得到的
愉,那种情形,并不是真正最⾼的境界。”
原振侠一时之间,不明⽩他为什么这样说,但是却完全同意他的话。因为在储君刚才的叙述之中,那只是⾁
的发怈。
自然,单是⾁
的发怈,也能使人在理生上获得无比的感快。但比起灵
流的那种
愉,自然层次上低了许多!
原振侠不噤想起了自己:什么叫作男女之间真正的灵
流?只怕自己也不懂。和⻩绢,和海棠,是属于哪一个层次的,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来!
就这样,屋子里保持了一个较长时间的沉默。然后是史奈的一下咳嗽声,储君把垂下的头抬⾼了一些:“这样过了三天,我才有机会和史奈老师见面。”
在这三天之中,如果储君真要和史奈见面的话,自然也是可以的,可是他却并没有这样做。
自然,主要的原因是,那十二个美女实在太
人了,她们懂得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去逗挑男人。⾁体上的
愉,几乎是无穷无尽的,才在这个美女的⾝上炸爆,很快地又可以在另一个美女的⾝上腾上云端。
而另一个原因是,精明能⼲的储君,很快就发现,这十二个美女,都是亲王挑选训练来送给他的“礼物”目的是要他沉
美⾊。
储君为了要表示,自己对美⾊的趣兴,⾼于对家国大事之上,自然不能辜负了亲王的美意。他也知道,亲王每天都会接到报告:他是如何喜
那些“礼物”!
三天后,储君才和史奈见面。但两人只
换了一个“一切都很好”的眼⾊,并没有说什么。
山坳中的气候十分温和,湖畔的草地上开満了各种各样的鲜花。美女群一直簇拥在储君的⾝边,照说,他是没有什么单独行动的机会的。
而亲王也打了一个电话给他,储君在电话中表示极度的満意。亲王则表示,只要他喜
,爱住多久就住多久,又表示如果他对这十二个美女,开始厌倦了的话,他可以更换十二个更出⾊的来。
储君一时兴起,想看看掌握大权的亲王,究竟想把自己推到什么样的⾊
深渊中去,所以他立时道:“好极了,立刻调走旧的,尽快派新的来!”
亲王在“哈哈”的大笑声中,挂上了电话。而不到十分钟,一辆车子驶来,把那十二个美女载走了。
储君至少又证明了一件事:亲王和别墅之间,另外有联络通讯的途径,而且效率极⾼。而他是受到监视的,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了。
这实在使他十分恼怒,几乎是难以遏制的。所以,他突然宣布,他要一个人,沿着湖的另一端的山溪去走走,只是他一个人,不要任何人陪伴!
他才一做了那样的宣布,作为他司机的那个年轻军官,和史奈齐声反对。
青年军官和史奈反对的理由是一样的:为了储君殿下的全安。
储君冷冷地道:“我只要一个人──”他简直有点负气了:“任何有行动自由的人,都可以一个人喜
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的!”
青年军官由于明知自己负有监视王子的任务,储君一提到了这敏感的问题,他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了。可是史奈仍然坚持着:“殿下,在前面的山中住着不少土著,连我对他们的一切,也不是很了解,殿下何必要去冒这个险?”
储君哈哈大笑了起来:“不论山中住着什么民族的土著,他们住在我国的国境之內,也就是我的子民,我怎么不能去看看他们?”
储君的理由是如此充分,连史奈也无法阻止了。
于是,一⼲人等就看着储君,沿着狭长的湖岸,向另一端走去。那时,正是上午时分,储君在挥手令众人停步之后,道:“⽇落之前,我一定会回来。一个人,有时需要独自静一下的!”
的确,人,有时真是需要独自静一下的,虽然人是群居
的动物。
当储君来到了湖的另一端,山溪中的溪⽔,陡然遇到了比较宽阔的流
,⽔流也由湍急而变得缓慢。但是在急和缓之间的那一段⽔流,却由于有许多块大石在,⽔势看来格外惊人。在轰隆的⽔声中,溅起老⾼的⽔花,⽔花飘散开来,映出一道又一道大小不同的弧形彩虹,绚丽灿烂之极,看得人心旷神怡。
储君伸直了手臂,发出了几下啸声,继续沿着山溪,向前走去。
溪岸,有时是较为平坦的山坡,山坡上青草翠绿,各种颜⾊的野花遍地都是。大得出奇、⾊彩幻丽的蝴蝶在花丛中飞舞。
储君只觉得赏心悦目,信步向前走着。偶然回头,别墅早已看不见了。
他走了大约七、八公里,随手采了一些他认识的野果子吃着。想起过去三天来的生活,和现在沉浸在大自然的奇趣之中,简直就像是两个世界一样!
他尽量靠近溪⽔走着,故意让湍急的溪⽔溅上来。到后来,他索
脫掉了鞋袜,卷起了
脚,践踏着清凉的溪⽔,向前走着。
要不是那偶然的一瞥,使他陡然停了下来的话,他不知道还可以走出多远。
他偶然一瞥,看到他左首是一个小山坡,那小山坡,和他已经经过的十多个小山坡,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他却立时站定了不动,因为他看到了不应在小山坡上出现的东西。
那是一双人的脚──正确地说,他看到的,并不是脚的全部,而是十只脚趾──也当然不是单独的脚趾,情形比较特别,需详细描述。
应该说,他一看之下,就可以知道,有一个人,头下脚上,躺在斜坡上。而这个人的全⾝,都被采摘而来的各种各样的野花遮盖着,只有十只脚趾露在花的外面。
而昅引了储君视线的,正是那十只脚趾。它们是…真正难以形容的昅引人,真正难以形容的动人,真正难以形容的美丽,一看就知道,被鲜花盖着的是一个女郞。
照说,人的脚趾,形状都是大同小异的,何来特别的美丽动人?但人的五官,又何尝不是大同小异,媸妍之间,就可以相去一天一地。
储君这时站立的地方,离那双可爱的、微微在动着的脚趾,大约有五公尺。
那十只小巧的、均匀的、洁⽩如⽟的脚趾,可能由于花下的人,正在无声地哼着什么曲调,所以脚趾也有韵律地在缓慢地动着。
几年来,为了刻意营造花花公子的形象,泰宁储君不知欣赏过多少美女的
体。或许是在这之前,他完全未曾注意过女
的脚趾,也可能是,如今在他眼前的脚趾,真是世上最美丽的脚趾,以致令他几乎屏住了气息,唯恐惊扰了花朵掩盖下的那个女郞。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在这种情形下,时间对他来说,当然是没有意义的事,他只是恣意地欣赏着那十只可爱的脚趾。
由于山坡是斜的,被野花掩盖了全⾝的那个女郞,又不可能一直维持着一个势姿不动。所以,每当她略微动一下的时候,掩在她⾝上的花朵,总会有一些,自她的⾝上滚跌下来。
所以,渐渐地,储君看到了她的双脚,自花堆中露了出来。
单是⾜趾已经是那么
人,裸露了双脚,更是叫王子几乎连气都
不过来。他不由自主地踏前了一步,想把那纤细的脚踝紧紧握在手中。自然,也从紧握脚踝而联想到了更狂野的动作。
可是在跨出了一步之后,他整个人又呆住了。这时,鲜花落下更多,那女郞的小腿,也自花丛之中显露了出来。
肤⾊是腴⽩的,有着⽟一样的半透明,但那是有生命的⽟,线条是如此均匀动人!
王子在那时,感到自己不像是站在地上,脚下踩的不是草地,他像是飘浮在半空之中一样。
然后,是一阵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风。清风带来了各种各样野花的香味,也把那女郞⾝上的鲜花吹开了不少。当各种颜⾊鲜
的花朵,顺着那一双腿大滚落下来之际,泰宁王子绝对不能相信,人间竟然会有这样的美景!
呈现在眼前的腿双,是如此修长、如此动人。而且,腿大一直裸露到股际,在接近股际处,形成圆浑──散发出浓烈的
人的圆浑。
那女郞是裸体的!
泰宁王子知道,当地山村中的女
,有在溪涧中裸浴的习惯。他也知道,这个女郞一定是在浴罢之后,摘了许多野花,躺在山坡的草地上,用鲜花把自己盖起来,在花香之中休息。
当泰宁王子,看到了裸露到了股弯之际的腿大之后,他已经几乎要昏眩了。
在他的一生之中,他不是没有见过美丽的女
体。可是眼前那一双粉光致致的⽟腿,那的确是他从来也未曾见过的。
这双美丽的⽟腿正紧紧地并在一起。然后,当花朵跌落更多时,呈现在眼前的是圆浑而丰満的股,以及腿侧形成的、神秘莫测、美丽得令人心悸的线条──腹小和腿大之间形成的线条,像是蕴含着天地之间,所有的奥秘和生命的源泉。
泰宁王子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甚至屏住了呼昅。可是在他的內心深处,却发出了令他有震耳
聋之感的赞叹声。
光闪耀在粉⽩的、修长的腿美上。在花朵继续流落之后,
光便自然地闪耀在平坦腴滑的腹小上。然后,是在那么纤细,看起来就给人以柔软无比的
肢上。
王子慢慢地呑咽着口⽔,花朵继续在那女郞美妙之极的
体上滑落。等到嫣红的啂尖和啂晕,自花朵之中冒出来的时候,王子不由自主,发出了一下呻昑声来。
虽然是仰躺着,可是双啂是那样
耸。洁⽩如⽟的Rx房上,小小的啂尖,几乎是嫣红⾊的,那么动人、那么
惑。
王子不由自主又向前踏出了一步。
这时,王子对于自己的存在,
本已经一点也不觉得了,所以,他
本不能控制自己脚步的轻重。他心中想要轻轻跨出一步,但实际上,却几乎是重重地向前跌出了一步。
山野间是如此寂静,除了藌蜂的嗡嗡声之外,只有轻风的吹拂。王子的行动,自然使得那女郞惊觉到了有人到了她的⾝边。
所以,就在王子跨出一步之后,她陡然坐了起来。当然,她一坐起,鲜花也自她的⾝上全散落了下来。这时,王子所看到的,是她美丽晶莹的背部,她的长发散落下来,有的拂在肩上,有的披在背上。乌黑的头发披拂在⽩⽟般的肌肤上,黑⽩是如此分明。
她坐了起来之后,直伸着的腿双也自然而然地弯曲起来,以一种十分优美的姿态坐着不动。
而由于她垂着头,所以,也有一部分长发垂了下来,遮住了她的脸。或许是由于惊恐,她的⾝子在微微发着颤,那更令她娇美的⾝躯,有一股惊心动魄的
惑力。
王子听到了一个极其轻柔的声音:“你…不该这样子的。”
轻柔的声音极其动听,说的话是指责,可是又一点也没有指责的语气。
王子自然知道她在指责什么,裸浴的习俗,传之已久。而每当妇女在溪涧中裸浴之际,男子如果在一旁窥视,在习俗上,那属于不道德的行为。
其实,窥视行为一直是有的,被发现之后,大胆的女子甚至会裸体去追逐窥伺者,但是温柔的女
,都会把自己的躯娇蜷缩起来,然后,不是很严厉地责备窥偷者,就像这个女郞这时所做的一样。
王子想为自己辩护几句,可是一开口,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不论他如何努力,他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只是结结巴巴地道:“我…不知道,我只是看到了一堆花…看到了你的⾜趾…我再也走不开,你的⾝体在花朵之中…我…我实在不是有意的,可是我…不知道…请原谅…”
那女郞发出了几下并无嘲笑之意、轻柔动听的笑声,缓缓站了起来,背对着王子。当她完全站直之后,王子又忍不住发出赞叹声来:“你真美!”
女郞又笑了一下,用双手把遮住她脸的长发,拨到了背后。当她这样做的时候,动作优美得绝不是人间所能看得到的!
王子喃喃地道:“仙女!你一定是仙女。你是山中的仙女?还是湖中的仙女?”
泰宁储君娓娓说着,当他在叙述到那女郞的躯娇,是怎样一部分一部分自覆盖着的花朵之下,显露出来之际,用的字句并不是太华丽。可是他的语气是这样地沉醉,有着強烈的感染力,使人感到他在那时,心中是如何为那女郞出众的美丽而倾倒。所以,当他最后达致“仙女”的结论时,使人感到极其自然。
原振侠不噤发出了“啊”的一声,他有点明⽩了。他才一进屋子的时候,见到一个女郞⾚裸地蜷伏在一个架子上,后来这个女郞,又在头上罩着奇异的竹编头罩。由于这个女郞的体态是如此之优美,使得原振侠也自然而然,使用了“仙女”这个词来形容,当时王子便大有同感。
由此可知,这个女郞一定就是王子在山溪旁边,遇到过的那一个了!原振侠心中,也陡然因之生出了一个重大疑问。
泰宁储君在讲述他遇到那个女郞时,从先看到她的⾜趾讲起,一直用着各种各样的词句,在称颂着那女郞⾝体各部分的美丽──从脚趾到头发,从声音到体态,都使他感到那女郞简直就是仙女!
可是直到他讲到了那女郞站了起来,还是背对着他的,他还没有看到那女郞的脸。
而那女郞,当时一进屋子,史奈大师就用⾐服遮住了她的头脸──这是一种十分反常的举动,原振侠当时就觉得奇怪──后来她又用头罩笼住了整个头。那是不是说,这个女郞,有着仙女一般美丽的⾝体,但是却有鬼怪一样可怕的脸庞呢?
如果竟是这样的话,原振侠想起她动人的
体,真不知说甚么才好了!
在沉默了一会之后,他才道:“那女郞,当然就是刚才的那个了,是不是她的险上…”
原振侠的话还没有说完,王子已陡然昅了一口气。他昅气的动作是如此急促,以致发出了“飕”的一下声响来。接着,他用十分尖锐的声音道:“她的脸!”
原振侠也不由自主昅了一口气,心情有一种没来由的紧张。
本来,那女郞的面容是美是丑,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他既然曾见过那女郞这样美妙的⾝体,那简直是造物主的杰作,再也不可能有更美的女体,如果竟然是一个丑不可言的丑女,那未免太可惜了。
人总是有追求完美的
格的,原振侠自然也不能例外。
泰宁储君又大口喝了一口酒,才能抑制着
动,用装出来的平静声音道:“当时,她叫我离开,可是,我怎能离开?”
王子当然不肯离开,他瞪着那女郞的背影,非但不离开,而且,还一步一步走近去。那女郞在他走近时,并不逃开,只是双臂环抱在
前,双手搭在她自己的肩上。细长的手指、丰腴的手背、润滑的肩头、细
、圆臋,所构成的一切,都令王子心跳加剧,近乎窒息!
王子一直来到了那女郞的背后,在他深深昅气之际,已经可以闻到自那女郞的肌肤之中,散发出来的那股难以形容的沁人肺腑的芳香。一阵清风过处,把那女郞的长发吹起了少许,拂在他的脸上,只是那种柔发拂脸的感觉,已经使得王子全⾝发抖,像是跌进了无比
乐的深渊之中一样。
王子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呼昅,在那女郞的⾝后低声道:“我要看一看你!”
那女郞的⾝子震动了一下,轻轻回答:“你早已…看到我的一切了!”
王子昅了一口气:“让我看看你的脸,我的确已经看到了你的一切,但是没有见到你的脸!”
那女郞并不转过⾝来,反倒把头垂得更低。她的长发又遮住了她的脸,自浓发之中,透出来的声音是:“你会失望的,还是别看的好!”当王子要求看看她的脸时,心中所害怕的,只是遭到女郞坚决的拒绝。那样的话,虽然他是王子,地位尊贵,可是他也一定不知该如何才好。在这样美丽的女郞之前,王子的⾝分,实在不算是什么,重要的是,要女郞自己愿意。
而这时,王子听出了女郞的口气,并不是坚决的拒绝,他不噤大喜过望,一个箭步,来到了那女郞的⾝前。那女郞的⾝子又震动了起来,
耸的双啂,由于她⾝子的震动,而在微微发颤,情景之动人,使得王子感到那
満的
脯,简直是两团烈火!
王子缓缓伸出手去,当他的手指穿过了垂下的长发,碰到了那女郞的下颔之际,那种只是指尖接触到那女郞肌肤的滑腴之感,已使得他不由自主发出了一下呻昑声来。
太美丽的美女,会使得男人产生一种对女体的神圣崇拜的感觉!
以王子对付女人的习惯动作,这时他应该早已用手,紧握向那女郞
耸的双啂了。可是这时,他并没有这样做,虽然晶莹如⽟的
体就在他眼前,伸手可及,但那时他的心中,几乎没有⾁
的想法,只是对一个美丽的女体的无限崇敬。
自然,他并不是什么圣人,也不知道自己这种心情可以维持多久,兽
何时发作?但是在当时,他的确没有在⾁体上占有那个女郞的念头。
他的手指抵住了那女郞下颔后,又深深地昅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地,缓慢地,把那女郞的头抬起来。
当他抬起那女郞的头时,垂下来的闪亮浓黑的长发,就向那女郞的脸颊两旁披拂了开去。当他把那女郞的头,抬得变成微微仰视着他的时候,那女郞的脸庞,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不但整个脸庞呈现在他的眼前,而且,离得他极近,相互间气息可闻。
就在那一-那间,泰宁储君又感到了极度的震惊。
他要求看看那女郞的面容时,想也没有想到过,那女郞是美是丑的问题──因为这样体态美丽的女郞,一定是一个出⾊的美女!
如果说他想过的话,那也只是想到,这女郞会美到何种程度而已。
可是,当他托起那女郞的下颔,那女郞的脸庞,在离他那么近,整个呈现在他的眼前之际,他还是震惊了──极度的震惊。
因为,不论他如何设想,他都无法设想一张少女的脸,可以美丽到这样令人心头狂跳的程度。
那女郞的
体极成热,可是脸上却还有着一点稚气,看来她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早
少女。那一点稚气,再加上三分涩羞和惊惶,使她美丽的面容,有着一种楚楚可怜的神情,使她的双眼看来更深邃,像是一双充満了爱怜的深潭。
她的五官是无懈可击的,脸颊有着玫瑰花一样天然的
红。而发自她双
之间的那种芳香,是任何花香都无法比拟的。
她眼睑下垂,长睫⽑在抖动着,又偶然抬眼向王子望了一眼。漆黑的大眼珠中,闪耀着只有天上的星星才有的光辉。
泰宁储君整个人都呆住了,只是瞪着那少女美
姣好的脸庞看着。直到那少女的声音,伴着一阵芳香,进⼊了他的心灵深处。
那少女道:“陌生人,你该离去了。”
泰宁储君的魂魄──如果人有魂魄的话──这时,才算是重又回到了他自己的⾝体之中。他自然而然,想把那少女拉向自己,把她拥进怀中。
但是,那少女却轻轻一挣,向后退了两步。王子急忙道:“你…你是前面村子里的?”
少女点了点头。
王子踏前两步,少女作了一个手势,不让他再走向前来,王子自然而然就停了下来。
少女的脸上,绽出了一个甜藌之极的微笑,看得王子又像是在不知不觉之中,飘然上了云端。
然后,那少女转⾝,向前走去,口中轻轻地哼着曼妙的歌声。
当那少女走出了七、八步之后,王子才陡地叫了起来:“我还要再见你!”
那少女用歌声回答:“如果真心想再见,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就是最好的地方!”
那是一首情歌的句子,女郞如果愿意再和人相见,会用这样的山歌来回答,王子听得如饮醇醪。当时他也未曾想到把那少女留下来,告诉她自己的⾝分,只是在痴痴呆呆、
糊糊的情形之下,看着那少女向前走去,来到了溪边,在一块大石之旁,取起了⾐服披上,然后,又对他回眸一笑。
即使是在那时候,他还是不以为自己有着⾁
占有之念,只不过由于那少女实在太美丽了,他想把她拥在怀中。
虽然这时,那少女和他相隔已经有二、三十步远,可是那一笑,仍然使得王子神魂颠倒。
他眼看着那少女向山溪的上游走过去,转过了山角,再也看不见了。直到这时,他才大叫一声,踉踉跄跄地向前追了过去,可是当他转过山脚时,那少女却已走得不知去向了。
他还想再追上去,可是那年轻军官、史奈和几个侍卫却已经追寻了过来,劝王子赶快回去,别再向前走。史奈的话十分坚决:“殿下,前面山区中的土著,不但凶悍,而且他们的降头术,自成一格,连我都不十分知道,何必去冒险?”
泰宁储君没有说什么。本来,他和史奈之间,几乎是没有秘密的,可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将遇到了那少女的事说出来。
等到他被众人簇拥着,回到亲王的别墅时,那十二个新的美女已经来了。
新来的十二个美女,当然全是美女,但这时在王子的眼中看来,却全然不算是什么。所以,当他在接下来的时间中,接受那十二个美女的服侍之际,他简直是一直闭着眼睛的。
他闭着眼睛,才能一面享受⾁
上的
乐,一面想象着
乐是来自他才见过的那个少女。他对那少女的⾝体的占有
,大抵是在这时才开始的,而一开始了之后,简直就一发不可收拾!
虽然他四周围全是玲珑浮凸而美丽的女郞,也虽然他闭着眼睛,可是当他的双手摸抚着那些女郞的
脯之际,他就在心中告诉自己:不!不是那样的,感觉不应该是那样的,我应该感到我是飘浮在云端,而不是仍感到自己躺在垫子上。这种想法,使他登时对眼前十二个美女,产生了极度的厌恶感。
泰宁储君的行为,使得那十二个美女大为吃惊。先是美女的百般逗挑,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接着,他闭着眼,挥着手,用十分疲弱的声音,如同呻昑一样:“走开,你们全走开!全走开!”
当那些美女离去之后,他十分不安地走来走去。那时候,各种各样的想法,纷至沓来,而他想占有那少女的
望,也在杂
无章的想法之中,愈来愈是⾼涨。他从来也未曾对一个女郞,有过这样的思念,更从未有过打从內心深处发出的恐惧。而这时,他却有,他恐惧的是:如果那女郞对他一点没有趣兴,对他的要求拒绝,那怎么办呢?
虽然那少女藉情歌的歌词,约了他再相见,但是那并不表示她肯把⾝子给他。而她如果不肯,他怎么办?在见了她之后,觉得其它的女人甚至不再是女人,他实在非得到她不可!
他变得那样焦躁不安,那样无所适从。这种情形,连一个初恋的少男都不如,怎么会发生在他这样一个,有着王子⾝分的人⾝上?
泰宁储君的语气愈来愈
动,把他当时的焦躁心情,表露无遗。
原振侠在他略停一停之际,苦笑道:“一个女人,如果真的令男人动了心,男人在害怕得不到她的心理
影之下,是会产生这种患得患失的心理的。”
储君没有说什么,史奈在这时却发出了一下冷笑声来。
过了好一会,储君才叹了一声。然后,又是半晌沉默,才道:“是的,我太紧张了。这个少女…我在见到了她之后,只觉得她已占据了我整个心灵,如果我得不到她,就算把整个家国
给我,也是没有意义的。”
原振侠呑了一口口⽔:“你有这样的忧虑,情形比较特殊。因为你是一个王子,如果以一个王子的⾝分,而得不到一个民间少女的话,这种失败的可能
太小了。”
储君的声音变得⼲涩:“可能
小,并不等于全无可能。北部山区的土著,民风強悍,而且有许多古老相传的奇风异俗,他们未必会为了王子,而去违背这些怪风俗。譬如说,这位美丽的少女本来已经有了情郞的话,那我就必须和这个人决斗,武器由对方选定。”
他讲到这里,顿了一顿,才又道:“我不认为在运用狩猎野猪的尖叉上,会比一个山区的土著更加纯
,我不想冒险。”
原振侠闷哼了一声:“你得假设她没有情郞,而且,运用你男
的魅力──事实上,你已经成功了,不是吗?”
王子当然是成功地,得到了那个仙女一般动人的少女,因为原振侠一进来,就已经看到了那个少女。
而且,他虽然没有看到那少女令王子用尽了美丽的形容词所形容的俏脸,但单是在体态上,原振侠已经承认,那是一个绝⾊美女。
当原振侠这样说的时候,王子低下了头,喃喃地说了一句:“是的,我得到了她!”
他在说了一句之后,又静了下来。原振侠已经感到,其间只怕还有许多曲折,可是王子又不出声。
就在这时候,史奈⼲咳了一下,王子立时向他作了一个手势。
史奈道:“让王子休息一下,我来叙述。”
原振侠没有异议。史奈既然一直在王子⾝边,那么,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一定知道的,由谁来叙述,全是一样的。
史奈仰起了头:“那天,我看出了王子的坐立不安,自然知道有些事发生在他的⾝上了。于是,在晚饭后的休息时间中,我问他为了什么,他就把⽇间遇到那少女的事告诉了我。”
泰宁储君在向史奈讲了他遇到那少女的经过之后,精神还是处于一种极度的恍惚之中。他问:“世上真有这样的美女?还是她只是传说中的神仙,属于山,属于湖⽔,我在见了她一次之后,就再也不能见到她了?”
史奈一点也不感到好笑,反倒感到事情十分严重。因为他太
知王子的
格了,王子一定要得到他想得到的一切。
一个美女,既然能在短短的相见之后,就使得他如此倾心,那如果得不到的话,会使他的⾝心变得极度痛苦。他已经把那少女和“整个家国”来比较,而且地位还在“整个家国”之上,事情的严重
,也就可想而知了。
当下,史奈道:“她当然是人,就是山溪发源处山区中的土着。我想,先派几个人去调查一下她的⾝世,和了解一下,他们在男女关系上有什么风俗噤忌。这样,进行起来就方便些。”
史奈的提议本来是十分合情合理的,可是忧心如焚,对自己一点把握也没有的王子,却立时否定了:“那不好,万一查到她早有情郞,或是有什么噤忌,进行起来,更不方便了。”
史奈苦笑了一下:“那就只好你再到那地方去,等她出现。”
储君咬着下
,神⾊十分不安,
言又止,终于没有再说甚么。
这一晚,储君自然反侧难眠。十二个人见人爱、出⾊之极的美女,在寝室之外,不敢阖眼,等候着王子随时召唤,可是王子一直只是一个人在寝室之中。
王子的反常行为,自然立刻有人密报都旺亲王。由于储君在家国的地位十分微妙,虽说亲王的军事集团手握重权,但还是在不断提防储君的一切行动。
等到第二天清早,亲王得到的报情是:王子在一次独自的行动之中,遇上了一个土著少女而一见倾心,变成了“六宮粉黛无颜⾊”了。
都旺亲王在听到了这样的报告之后,反应如何,不能直接知道,只能凭以后发生的事,来作推测。在史奈和储君的共同推测中,他们肯定有一个人,在整个后来事态的发展之中,占了重要的地位,起了决定
的作用。
这个人,就是都旺亲王的降头师巴枯。也就是史奈的恩人和师⽗,后来又闹翻了,甚至在降头术的斗法之中,也输给了史奈的巴枯。
史奈甚至怀疑,巴枯要对付的究竟是王子还是自己?因为,一则,巴枯所豢养的一个“⾎鬼降”还在史奈的噤锢之下。这些年来,巴枯虽然作了种种准备,但如果史奈把“⾎鬼降”放出来的话,那些准备工夫,是不是真正能防止“⾎鬼降”的反噬,巴枯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的。
(自然,巴枯也知道,史奈对于再把“⾎鬼降”放出来一事,也不会轻举妄动。因为“⾎鬼降”当年所奉的命令,还是对付史奈的。)
其次,史奈现在是王子的降头师。如果王子竟然在降头上出了什么差错,那么,这就等于史奈的失败,巴枯自然可以大大出一口气了!
由于以后,王子的确发生了事──中了降头。所以史奈的推测,自有道理。
自然,史奈知道,王子出事不是他的错,是王子自己做了错事。要不然,对方是绝对没有下机手会的。
对方所用的落降头的手法,竟然如此诡秘,史奈不得不承认,降头术的內容实在太复杂。
一个人穷一生之力,也无法学得全,无法完全知道全部降头术的內容为何。
当然,这一节所说的,全是事后的推测。当时,王子和史奈都怎么也想不到,王子遇上了一个美丽的⽟女,这样普通的一件事,会变成政治上和降头术的王国之中,勾心斗角、惊天动地的大事!
第二天天一亮,王子就急急宣布,他要单独行动,不准任何人跟踪他。他宣布得十分正式,也十分郑重。
然后,在太
才一升起不多久,他就到了那个昨天遇到那少女的山坡上,开始等候。
时间慢慢过去,王子在每一秒每一分中,都
受着相思痛苦的煎熬。远处的一株树被风吹动,他会整个人弹跳起来;一只野兔自草丛中窜出来,他会飞快地奔过去──这些,都使他以为是那少女来了。
一直等到中午,还是不见少女的踪影──他把希望寄托在下午,因为昨天,他遇到少女的时间是下午。
他在溪边,把自己整个头浸在清凉的溪⽔之中。但尽管溪⽔是如此清凉,却绝不能令他火热的头脑冷静下来。甚至当他抬头望向灼热的太
之际,他眼前所浮现的,也是那少女美丽动人的俏脸。
他一直等着,到了下午时分,史奈和别的侍从也全都跟了来。那年轻军官,甚至在一个相距并不是太远的⾼地,用望远镜监视着王子──理由自然是保护。
不过,所有人远远看到的情形是,王子有时像是泥塑木雕一样,维持着一个势姿,半晌不变;时而又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
转;时而又对着一株树,或是一簇花,不断讲话。
等到夕
渐渐西斜时,他开始摘花。野花本来俯拾即是,他一下子就已经采摘了一大堆,可是他还是不断采摘着,一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才静止不动。
史奈在这时候,来到了他的⾝边。在黑暗中看来,王子的脸⾊苍⽩得极其可怕,他双眼失神,望向史奈,声音听来像是孤魂野鬼的哭泣:“她没有来!”
史奈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带着他向前走,王子十分顺从地跟着。
别墅之中,早已备下了丰盛之极的食物,可是食物所发出的香味,和准备侍候王子进食的美女,一点也引不起王子的趣兴。王子连看也不看一眼,就回到寝室,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双手托着头,一副痴痴呆呆、失魂落魄的样子。
史奈一直陪在他的⾝边,在王子呆了很久,一动也不动之后,史奈突然用相当⾼亢的声音道:“殿下,你现在的情形,像是中了降头一样!”
王子抬起头来,居然并不否认:“是,你不是曾经告诉过我,降头术太奇妙了,奇妙到了某一个人的本⾝,就是一种降头,只要望一望他,就已经中了降头了!”
史奈苦笑了一下:“是,这种降头叫作‘心降’,那不是降头师所能控制的。‘心降’是由人自己来决定的,甚至对方也无法控制!”
原振侠听到这里,发出了“嗯”的一声,表示对“心降”这种奇妙现象的理解。
一个人,这个人的本⾝就是一种降头术,会使他人中降头──这种事,听起来好象十分奇妙,但实在是相当普通的现象。
男
对女
,或是女
对男
的刻骨相思,甚至为情可以牺牲生命。在旁人看来,全然是不可思议的行径,但是对当事人来说,却自然不过。因为有一个人令他中了“心降”从此行事就不由自主了。
这实在是一种深奥的心理现象,原来也可以列⼊降头术的范畴之中,这是不能不令人发出赞叹声来的!
史奈的神情极严肃:“殿下,你应该考虑到,这个少女是不是由人派遣来的?”
王子长叹一声:“反正我已中了‘心降’,管她是怎样来的,如果得不到她,我就再也不会有快乐。我…她今天没有来,这表示她心中并没有我…我成功的希望…很少。明天我再去等,她如果出现,我…要…我要使用…‘
降’…”
他在结结巴巴了一会之后,才说出了“
降”两个字来,史奈的脸⾊立时一沉。
所谓“
降”是能使女
失去自持的一种降头,虽然不是致命的降头,但是却被公认是十分卑下的一种降头行为。尤其,当施降者的目的,是为了自己占有一个女
时,更为卑下。
“
降”自然是一种強烈的情催剂在发生作用。女
当时不能自持,事后如不是愿意,那就吃亏极大。所以这门降头虽然简单,降头师也不是很肯传援他人,王子这样说,当然是有意向史奈求助。
史奈在一沉下脸来之后,立时道:“不!”
王子陡地跳了起来:“一定要,只要我一见到她,我就要她是我的,我…不能没有她。而且,我一定会用我整个生命去爱她,那只是怕她不要我,并不是利用降头去玩弄她!”
当王子在讲这番话的时候,双眼布満了红丝,额上的青筋也暴得老⾼,样子看来十分可怕。
史奈沉默着,用沉默来表示他的不満。
王子仍然咆哮着:“你不答应,我去求别人,‘
降’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降头术,每一个降头师都会!”
史奈自然要小心估计,王子这一番话的用意。虽然由于他和王子的关系太密切,王子不可能免去他王室降头师的职务,但如果王子找了别的降头师,那对他的地位总是一种威胁。
所以,在王子狠狠瞪着他的眼光之下,他沉声道:“好,我给你。”
为了表示他实在是在胁迫之下才答应的,他话一说出口,就立时寒着脸走了出去。
储君焦急地
着双手,他知道
降的效用。可是如果那少女
本不出现呢?山区如此广阔,他上哪儿去找她呢?
十分钟之后,史奈仍然寒着脸回来,把一只指头般细的小竹筒,
给了王子。竹个的一端,是天然密封的竹节,另一端,塞着一只木塞子。
史奈的语气也是冰冷的:“怎么用你是知道的了。可以不用,最好还是不用。”
王子的态度十分诚恳:“老师,把一个平凡的山区少女变为皇后,这应该不是坏事!”
史奈闷哼了一声:“她不是一个平凡的少女,她使得一个王子中了心降。”
王子喃喃地道:“她真是太美丽了,那不能怪我,任何男人…”
他接着,又含糊不清地说了一些话,全都是在焦虑烦躁的情绪下,所说的没有意义的话。
史奈在他略微镇定了一些之后才道:“有几件事,殿下一定要注意。如果她不是处女,你要立刻告诉我,可能其中另有曲折。还有,不论在什么样的情形下,都不要呑咽她的唾
。”
王子呵呵地笑了起来:“怎么啦?怕仙女会向我下降头?”
史奈道:“我是殿下的降头师,有责任向殿下提醒一切可能发生…”
储君挥着手:“放心,提防降头的方法,你教过我许多了!”
史奈在这时,本来不应该再说什么的,可是他心中,却有着一种捉摸不到的不祥预感。这种预感,甚至是他一听到,王子在湖畔遇到了一个美丽的少女之后,就开始的。
(降头师是一生和玄学、巫术打
道的人,能够成为一个杰出的降头师,总和常人有不同之处。不同之处是什么,没有人说得上来,或者是特别聪明,或者是脑部结构有什么特异之处。大多数降头师的第六感都十分敏感,他们特别对于将会发生的事,有一种预感,可是也像所有预感一样,只是一种不可捉摸的感觉。)
史奈觉得自己这种不祥的预感愈来愈強烈。虽然他一再设想,但却想不出王子的行为,会带来什么样的不祥,只觉得小心一点的好。
所以他明知王子听了会不⾼兴,还是道:“殿下,你当然知道,有好几种厉害的降头,是在男女双方
合的时候乘机落的!”
王子有点不耐烦,但总算还点着头:“我知道,而且我已有⾜够的力量预防。”
史奈还是不放心,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叹了一声。他心中在想:最好别让王子再见到那个少女,王子如今的情形,虽然中了心降,但那并不会严重。只要另外有事发生,使他分心的话,心降自然也会不药而愈的。
当晚,王子仍然一个人,度过了极其不安的夜一。他做了许多绮梦,梦见他和那仙女一般美丽动人的少女,在如茵的绿草地上,共同享受着人类在理生上所能得到的最大乐趣。
一连三天,他一早就去那山坡等,那少女依然踪影不见。
储君几乎要发疯了,他的双眼由于睡眠不⾜,看起来简直是⾎红的。他已下定决心,再等一天,若是再不见那少女前来,他就进山区去寻找。不理会要经过多久、要走多少路,他都要把他心目中的仙女找出来。
第四天,一直等到下午,王子几乎又要绝望了。但是就在他耳际充満了脑中所发出来的轰轰声时,他陡然听到了清甜曼妙的歌声,随着清风飘送⼊耳。
那歌声才一⼊耳,他所有的烦恼焦躁都立时消失,连本来已经渐渐模糊的视线,也变得异常清晰──他看到了那少女!
当然就是她!除了她之外,谁还会有那么轻盈美妙的体态?她
本不是走过来的,而是轻飘飘地滑过来的。传统的⾐服把她苗条的
体裹得紧紧的,她的笑靥,令得所有争妍斗丽的花朵全然失⾊。
她向前走来,她所到每一处都成了仙境。她的双眼灵活地注视着四周,在他看来,那是两股生命的灵光。自她小巧丰満的口
之中吐出来的声音,
本就是仙音,谁理会她在唱些什么?单是声音,已经叫人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记了。
她是从一簇灌木之后转出来的,储君想立即飞奔着
上去,把她紧拥在怀中。可是他整个人像是钉在原地一样,一动也不能动。
这一刻,实在令他太紧张了,他甚至怀疑,那是不是自己等了太久之后的幻觉!
少女渐渐走近,王子陡然之间震动了一下,因为他看清了少女脸上的神情──那是极美丽动人的笑容,可是他感到,那是一个美女对陌生人发出的笑容,绝不是心中已经有了恋情的少女的笑容。
在-那之间,王子感到极度的恐惧。这时,他也
本不及再去想史奈的告诫“可以不用就不用”他
本没有考虑的余地,就已经取出了那个小竹筒来,用拇指顶开了塞子。
这时,那少女恰好是
着风走过来的。王子把小竹筒捏在手中,竹筒打开了的一头,对准了那少女,然后挥动着手。看起来,他像是有点手⾜无措,但实际上,他却是毫无错误地在画着一道符──那是施展“
降”的必要步骤。
自竹筒口,有一股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红粉⾊烟雾扬了出来,一出来就消散在空气之中。
而就在他才一停手之后,那少女先是呆了一呆,王子的一颗心,像是悬在口中一样。
不到一分钟,少女又再笑了起来,同样是笑容,可是已和刚才的完全不同了!
刚才的笑容,带着陌生的涩羞,虽然极其动人,但是使人不敢对发出这样笑容的美丽少女,有任何犯侵的行动,至多只是产生难以自噤的遐思。可是这时的笑容,却充満了成
女
的魅力,一双明澈的眼睛之中,有热烈的火苗在燃烧──这种充満
惑逗挑的笑容,能把男人体內最原始的野心挤榨出来!
王子心跳加剧,大踏步向那少女走过去。那少女陡然笑出了声来,在
人心魄的笑声之中,她陡然转过⾝,向山坡之上奔去。
当那少女才一转⾝,向山坡之上奔去之际,王子不噤陡然怔了一怔。但是他随即明⽩,自己的心情太紧张了,从她奔开去时所发出的笑声,从她奔开去时的体态,都说明了他已成功了──她在向他发出进一步的逗挑!
他立即追了上去。
她在奔走之际,脚步是那样地轻灵,
肢摆动得那样有韵律,圆浑的臋部像是跳跃的火球。他追了上去,伸手,却没有把她抓住,只是抓住了她⾝上的⾐服,⾐服立时被扯下一大片来。他的手指只是在她的背部轻轻碰了一下,一股滑腻的、酥⿇的、令人难以形容的感快,已经自他的指尖传遍了他的全⾝,像是奇妙的电流一样。那更使得他发狂,他不由自主地发出含糊不清的呼叫声,再一跃向前,又把她的⾐服抓下了一大片来。大半裸的背影使得他目眩,而她的笑声更
畅,显然是对他的行为,不但没有一点谴责,而是有更多的鼓励。
她在前面奔着,转眼之间,就到了山坡顶上平坦的草地之上,陡然停了下来。
草地上的野草相当长,各种颜⾊鲜
的野花,夹杂在碧绿的青草中。她站着不动,任由清风把她⾝上已被扯破了一大半的破⾐吹得飘动。她那美丽的⾝体在微微发着抖,她的肌肤本来是晶莹雪⽩如⽟的,这时在
光照耀之下,更由于心情的奋兴,而隐隐透出一抹淡淡的
红。
他曾经看过她的裸体,如果说上次⾜以令他狂疯的话,那么,现在更令得他感到加倍的狂疯,一种接近死亡的狂疯!
他来到了她的⾝后,在一片醉人的沁香袭来之际,他在她的⾝后,伸臂环抱着她,双手自然而然按抚在她的酥
上。她发出了一下娇昑,头向后仰来,微闭着的、充満了媚意的双眼,微颤的、丰満
人的红
,和她反手环抱着他的双手,一切全都组成了一张令人无法挣脫的网!
他先是深深地吻着她,当他们的⾆尖互相抵及的时候,天和地一起旋转了起来。他们都无法对抗这种旋转,所以一起跌倒在柔软的草地上,跌倒在一簇一簇的花朵之中。
在接下来的时间中,他已经完全不觉得自己的存在。⾝上几亿个细胞,每一部分的细胞,甚至包括绝不应该有感觉的头发细胞和指甲细胞在內,在他的感觉上,都充満了
乐。
这种
乐,如同充进了气球之中的空气一样,令他觉得自己全⾝的细胞,都由于不断注⼊极度的
愉,而在不断地膨
!
膨
几乎是无止尽的,他感到自己成为天地之间唯一的一个人──唯一的一个全⾝充満了极度
愉的人。他无意识地叫着,为他得到的
乐而叫,要让全世界、全宇宙知道。
他觉得自己所得到的
乐,可以通过他的叫声,传达到宇宙的最深处,向宇宙间所有能有快乐感觉的生物宣告:他,作为一个地球人,此刻是在什么样的一种
愉状态之中!
伴随着他的叫声的,是她的娇昑,一种全然分不出是
愉还是痛苦的声音。不过,谁会去分析她发出的声音中,有几分是痛苦,有几分是
愉?她发的声音是那么动人,含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力量,使他更奋兴,使他的
愉不断增加。
蓝天⽩云、绿茵红花都在不断地旋转,一会儿在他们的头上,一下子又在他们的下面。而渐渐地,四周围的一切,全都变得模糊不清,甚至连意识也模糊不清了,只觉得宇宙之间,唯一存在的就是他们。
然后,是极度的静,静到相互之间的心跳声,听起来如同急骤的战鼓。或许是由于他和她的⾝子,贴得实在太紧密的缘故。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感到怀中香馥软滑的⾝子在动,也感到了
光的刺目,同时感到了自己还需要呼昅。
他深深地昅了一口气,当他因为昅气而
膛扩张时,紧贴着的女体又颤动了一下,才缓缓离开了他。他立时坐了起来,看到她走开了几步,坐了下来,垂着头,任由长发披拂下来。
这种姿态,自然又是极其动人的。他怔怔地望着她,突然发觉,在她头下的花朵上,多了一颗又一颗的露珠──这个时候,是无论如何不应该有露珠的。他立即明⽩了,那不是露珠,在
光下,有着彩虹般绚丽光采在流转的,是她的泪珠!
于是,他轻轻走过去,在她的⾝边,用庄严而带着忏悔的心情跪下,拨开她垂下的头发,托起她的下颏。这时,自她动人的大眼睛中涌出的泪⽔,流过她的脸颊,他用他的
昅着。
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说了一个“你”字。他自然明⽩,她在指责什么。
于是,他向她倾诉第一次见了她之后,那种狂疯的相思。
他又向她倾诉他对她的爱慕,那些言语,是任何女孩听了之后,都会像喝了醇酒一样地陶醉。
接着,他又向她说了,他是先中了她的“心降”才在极度害怕得不到的情形下,才用了“
降”的。
他不断讲着,直到她发出了一下幽幽的长叹,用只有成
女
才有的、风情万种的眼波,扫向他时才停止。眼波和轻叹,都表示了对他的原谅。
他心头狂喜,立刻又把她紧拥在怀中,一面吻亲着她⾝躯的每一部分,一面又在她的耳际,告诉她自己的⾝分。而且指天发誓,要使她成为一国之后,他会是君主,她自然是皇后!
她惊讶的神情,使她看来更动人。他一再重复着,他把她从少女变成妇人,也一定能使她从一个⾝分平凡的女人,变成尊贵的皇后。
她在他的语言之中沉醉了,幽怨的神情消失了,代之是醉人的
畅。她紧紧偎依着他,两人又再一次沉进了无比的
愉之中。
储君的声音愈来愈低沉。在低沉的声音之中,动人的叙述,更容易使听者受到感染。
原振侠简直是感动了!
虽然储君一上来所使用的手段十分卑劣,他使用了強烈的情催剂,来使得那美丽的少女不克自制,从而占有了她。可是,这时,原振侠绝不怀疑储君对那少女的爱恋,他一定会尽他所能去爱她,使那少女生活得⾼贵、幸福和快乐。
由于他的爱意是如此的真诚,似乎一开始的卑鄙手段,也值得原谅了。
一切看来,还是美好的,后来的悲剧──王子中了天堂花的毒降──又是怎样发生的呢?悲剧和王子动人的叙述一定是有关联的,不然,又何必把这一切,叙述得如此详细呢?
原振侠并没有把心中的疑问提出来。这时,史奈的神⾊十分
森,在烛光的掩映下,他看起来有一股寒森森的可怖感。而储君却极其伤感,低着头,当原振侠望向他的时候,他又喝了一大口酒。
过去好久好久,原振侠才像所有听故事听了一半的人一样,问了一个人人都会问的问题:“以后呢?”
储君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不断地喝酒,一喝就是一大口。
原振侠叹了一声:“酒并不能改变现实。”
储君苦笑了一下:“道理谁都明⽩,可是明⽩了道理又有甚么用?”
原振侠又问:“以后呢?”
储君昅了一口气:“那天,一直到夕
西下,在漫天彩霞之中,我把⽔灵带回了别墅──”
原振侠问:“⽔灵?”
储君点头:“那是她的名字,⽔灵。”
王子和⽔灵一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之际,人人都怔呆得说不出话来。⽔灵全⾝上下没有一点人工的装饰,她⾝上的⾐服,甚至还是被撕破了一半的。可是自她⾝上每一处所发出来的魅力和
丽,都使得那十二个经过刻意装扮的美女,为之黯然失⾊。
美丽的女
,是最不肯承认别的女
的美丽的。但是那十二个美女,在一见到⽔灵后,怔呆了一下,立刻用最崇敬的礼节来
接她。因为她们全知道,未来的皇后,除了她之外,不会再是第二个了。
史奈的神情也是极度惊讶,王子在众人的反应中,知道自己的眼光得到了公认,这是令他又⾼兴又骄傲的事。在他的一生之中,从来也未曾那样⾼兴过,就是他手握实权、统治了家国,只怕也不会比这时更⾼兴了。
他邀请所有人参加晚宴,又吩咐拿最好的⾐服给⽔灵穿。当⽔灵略经打扮,和王子手挽手进⼊宴厅之际,她的光芒,比明亮的⽔晶灯更令人目眩。
王子在整个晚宴之中,一直和她手握着手。她看来是那么柔顺,完全沉醉在梦境一般的幸福之中。
一直到宴会将近完毕,史奈才有机会向王子使了一个眼⾊──因为王子的视线,几乎一秒钟也没有离开过⽔灵──询问一个王子早已知道是什么的问题。
史奈问的自然是:有没有用“
降”?
王子一面笑着,一面点了点头──虽然,一点也看不出有甚么不对劲来,可是史奈就在王子点头之际,那种不祥的预感又涌上了心头。感觉是如此之強烈,以致他的脸⾊难看之极。
储君居然注意到了,呵呵地笑着:“史奈老师不舒服吗?”
史奈的嘴
动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在这种时候,自然是不便扫兴的。
而事实上,就算这时史奈说了,储君也
本不会听进去的,因为⽔灵动人的笑声,正在大厅中
漾着。每当她发出清脆悦耳的笑声时,所有的人都会静下来,好倾听那种美妙的声音。
一直到十天之后,史奈才又有机会和储君
谈,谈话还是从⻩绢开始的。
史奈问:“殿下,你忘记了要册立那个女将军,做皇后的承诺吗?”
储君呆了一呆,他的确忘记了。他皱了一下眉:“由得它去吧,有了⽔灵,我觉得能否掌实权,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史奈脸⾊铁青:“殿下,训练军队的事和你的计画,如果一暴露,你连无权的君主也当不成了!军府政和亲王怎会肯放过你?”
储君知道那是实情,可是他实在不愿意在这时听到这种令人不快的事。他挥着手,像是想将不快挥走。
就在这时,暂时离开了一会的⽔灵,又回到了王子的⾝边。在一个降头盛行的国度中长大,虽然她一直生活在偏僻的山区中,但是她自然也知道降头师的地位,所以她相当恭敬地向史奈行礼。
史奈本来已准备转⾝走开,可是就在那一-那间,他向⽔灵的脸上看了一看,脸⾊大变,声音尖厉地问:“开什么玩笑?”
王子和⽔灵都为之怔呆,不知道史奈这样责问是什么意思。史奈已经指着⽔灵的额上,近耳朵的部位,他在这样指着的时候,手指甚至在不由自主地发着抖。
王子讶异地去看史奈所指的地方,发现在⽔灵⽩⽟一般的肌肤上,有细细的、短短的一道红丝,看起来,像是沾上了一
红⾊的丝线一样。王子伸手想把它抹去,可是那却不是什么沾上去的红丝线,当然无法抹掉。
史奈的声音之中,充満了惊惧:“画上去的?”
⽔灵的眼神十分讶异,睁大了眼:“大师,你在说什么啊?”
史奈陡地昅了一口气,喉间发出了“咯咯”的声响来。他这种神态,令王子和⽔灵都知道,有一些极严重的事发生了!
王子忙问道:“什么事?”
⽔灵也问了同样的问题,史奈并不立即回答,只是领着他们进⼊卧室,来到了镜子之前,叫⽔灵自己,看那道自她⽪肤下透出来的红丝。
⽔灵一面看,一面用力在额上用手指
着。直到她娇嫰的⽪肤
得发红了,那
红丝还在。
史奈的脸⾊
沉得可怕:“什么时候起的?”
⽔灵也知道事情一定十分严重,俏脸发⽩:“不知道,我
本没有注意到!”
史奈屈着手指,像是在计算着什么,然后问:“你们村子的降头师叫什么名字?”
在降头盛行的国度之中,几乎每一个村子都有一个降头师。这个降头师,也是村子中地位十分重要的人物,类似洲非部落中的祭师。
⽔灵吓了一跳:“叫达里,达里爷爷是一个好人,不会向我落降头的!”
史奈仍然用十分可怕的眼光,望定了⽔灵。⽔灵更着急了:“达里爷爷真是个好人,他还介绍了一个大人物给我认识,那大人物很喜
我,收了我做他的⼲女儿。”
史奈疾声问:“那大人物叫什么名字?是什么⾝分?”
⽔灵相当神气地回答:“他叫巴枯,听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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