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异(1)
海异
三件神秘失踪案之中,最应该警报的是玛姬姐小的失踪。但是警方却一直不知道。还有两宗,虽然报了警,但是警方却将其中一宗当作“偷窃案”来处理。那宗失踪事件之中,一共有四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神秘莫名,可是却被当作偷窃案件。
失踪和偷窃,是
本不同
质的案件,警方怎么可能将之混淆呢?看起来是警方的无能,但如果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倒也不能只怪警方胡涂。
三件失踪事件,都发生在夏威夷群岛的欧胡岛上。欧胡岛是夏威夷群岛的主岛,世界著名的旅游胜地檀香山,就在这个岛上。
先说失踪人数最多的那一宗,一共有四个人失踪──当然,那是事后才知道的。夏威夷游客众多,来自世界各地,更有很多是来自国美
陆大各地的年轻人。那一类年轻人的旅行,几乎是同一模式的,他们并没有多少金钱,只是向往夏威夷的风光,晚上没有店酒可住,在沙滩上过夜也不在乎。
这一类年轻人大都是结伴而来的。国美青年到了一定的年纪,和家庭的联系减至最低,所以这也是这四个人失踪之后,过了很久才被揭发出来的理由──他们的家人以为他们还正在畅游夏威夷各岛,不知道他们已经神秘失踪了。
而他们的失踪,是在他们失踪了将近一个星期之后,才被揭发出来的。
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是不是?不过不要紧,一件一件叙述出来,很容易弄明⽩的。
那四个年轻人的姓名,并不重要,他们是两男两女,年龄是十九岁到二十一岁,全都是体格強健的标准国美青年。他们失踪的地点,是欧胡岛东南角的花马湾。
花马湾是游览夏威夷的游客必到之地,风景奇丽,站在海湾上面看,两面⾼山环抱,整个海湾,像是一个湖。海⽔清澈无比,整个湾的海⽔并不深,而且有很多礁石,是鱼类栖息生长的所在。
所以那里被辟作家国海洋公园,有着各种各样的海⽔鱼,只要佩戴普通的潜⽔镜,就可以看着五⾊缤纷,奇形怪状的鱼,在⾝边游来游去,奇景妙趣,无穷无尽。
对了,小约翰是一个相当重要的人物,事情开始于九岁大的小约翰的惊叫。他本来正戴着潜⽔镜,咬着昅气管,埋首⽔中在看鱼,突然,他站了起来,脸⾊青⽩,除下昅气管尖叫了起来:“一只手!一只手!”
花马湾的海⽔虽然不是很深,可是九岁的小约翰⾝子不⾼,他这时站在礁石上,⽔浸到他的
口,当他尖声叫起来的时候,由于过度的惊慌,又恰好有一个浪涌了过来,使他站立不稳,⾝子一侧,滑跌了一下。
小约翰立时划着⽔,又站直了⾝子,而且用更尖锐的声音叫着。一面叫,一面指着前面的海⽔:“一只手!有一只手!好多鱼在咬那只手!”
小约翰第一下呼叫,已经昅引了附近的人的注意,这时他再度呼叫,当然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许多埋头在海⽔中看鱼的人,当然听不到他的叫声,但是也有不少人是游⽔的,都向他望了过来。
附近的很多人,都不明⽩小约翰这样叫是什么意思,但是也都可以知道,一定有什么意外发生了,所以都尽快地向他接近。
其中,最快来到小约翰⾝边的,是他的叔叔,也就是带他到花马湾来玩的施维──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以后再详细描述。施维来到小约翰的⾝边,小约翰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背,现出极度惊恐的神态来,又尖声重复着那两句话:“一只手,许多鱼在咬一只手!”
施维还不是十分明⽩小约翰的话,但是孩子是在极度的惊恐之中,他是可以看得出来的。他先要安慰孩子:“别怕,你说甚么?一只手?哈哈,那一定是有人在⽔中喂鱼!”
小约翰大摇其头:“不是一个人,是一只手!”
施维勉強笑了一下,他心中在想:孩子有时,会有十分古怪的念头,什么叫“鱼在吃一只手”呢?真是不可理解的!
他一面想,一面把放在额上的潜⽔镜拉下来,罩在眼上──要在⽔中,看清⽔中的东西,必需使⽔和眼睛之间有隔⽔的距离,不然,海⽔再清,视线也会模糊不清。由于看到小约翰的神情如此惶惧,所以他也来不及咬上昅气管,就把头埋进⽔中。
他和小约翰一样,是站在礁石上,礁石并不平整,有很多陷下去的洞。他才一埋头⼊⽔,就看到了小约翰所说的,一秒钟之前,他还认为不可理解的现象──那现象其实很简单,正如小约翰所说的一样:许多鱼,在咬一只手!
并不是有人在喂鱼,就只有一只手,一只看来是齐腕断下来的手,有好几条银青⾊的大鲷鱼,和青绿⾊的鹦鹉鱼,正在争着咬它。那只手,就在施维伸手可及之处,看得十分真切,甚至可以看到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
施维陡地震动了一下,立时将头抬出⽔面,急速地昅进了一口气──潜⽔镜是连鼻孔一起罩住的,所以他必需用口来昅气,而因为他十分吃惊,所以张大口,也是十分自然的动作。
这时,又有几个人来到了小约翰的⾝边,七嘴八⾆在问着。小约翰不断在重复着:“有一只手!有一只手!”
施维定了定神,道:“小约翰,别大惊小怪,那一定是一只用来吓人的假手,我捞起来给你看看!”
他说着,立时又弯下⾝去,那只被鱼争啄的手,就在他的⾝边,他一伸手,就抓住了那只手。他的确认为那是一只假手,玩具店中,常有这种专供恶作剧者用的假手出卖,做得像真的一样,用来吓人的。
可是这时,施维一下子捞到那只手,他却立时产生了一股极其奇异的感觉,他感到那只手是冰凉的!而且那感觉,不像是橡胶,就像是真的人手一样。
施维当然没有去细想,他只是一抓到那只手,就立时直起⾝子,把那只手自⽔中提了起来,道:“看,那只不过是一只──”他下面“假手”两个字还未讲出口,⾝边一个⾝材健美的⽇本女游客,已经尖声叫了起来。随着尖叫声,惊叫声不断传出,施维向自己手中的那只手看了一眼,也不由自主,加⼊了惊呼的行列。
那不是一只假手,任何人一看,就可以知道,那不是一只假手!那真的是一只人手,是一只齐腕断下的真手,在断口处,肌⾁和⽪肤呈现不整齐的形状。虽然没有⾎,但是那实实在在是一只真手,也正由于那是一只真手,才会使得海中的鱼去啄吃它。鱼是不会对一只橡⽪手感到趣兴的,但是一只人的手,那对鱼来说,只是一种食物!
施维僵呆着,他感到一阵嗯心,想把那只手-开,可是他的手指发僵,竟然不能松开来。他张大了口,可是不知道该叫什么才好,他当然不能这样叫:“谁掉了一只手?我拾到了一只手!”
四周围的人也吓傻了,惊叫声引来了更多的人,施维仍然像是傻瓜一样地抓着那只手。一直到海滩的管理人员,得知在海中找到了一只手,赶了来,施维才呻昑似地道:“我…我们在海⽔中发现了一只手!”
一直到天⾊黑了下来,海岸搜索仍然在进行着,出动了潜⽔蛙人和直升机,以及很多警员。
当警方接到了报告之后,立刻通知了海岸巡逻队,这是一桩相当严重的事。一只手是不能单独存在的,它必定是从一个人的手腕上断下来,这个人不会是在岸上,一定在海中,因为他的断手在海⽔中被发现。那么,这个人在海中受了严重的伤害,他人在什么地方?自然要把他找出来。
由于花马湾的海⽔如此清澈,所以在直升机上看下来,浅⽔部分如果有人受了伤,是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的。有经验的潜⽔蛙人,则在深⽔部分搜索。再向外,出了两边环抱的岩石,那就难说得很了,因为那是无边无涯的太平洋。看起来,碧蓝的海⽔那么平静,但是大海的神秘度是如此之⾼,人类甚至只懂得海洋的万分之一都不到。
搜索到了天⾊完全黑下来时才停止。通常,天⾊黑下来之后,游客也早就走了,在⽩天十分热闹的海滩,变得十分冷清。
在海滩边上,海滩管理人员的办公室中,这时灯火通明。办公室的建筑十分简陋,几张桌子,几个文件柜。这时桌子上摊着海湾的详细地图,官警⽩恩注视着地图,问:“这一带不会有鲨鱼出没吧?”
管理员是一个年轻的海洋生物学家,他皱着眉,头摇:“虽然鲨鱼的出没,还没有规律可循,但是在花马湾,从来也没有鲨鱼出现过。”
⽩恩官警仍然不抬起头来,他有一头花⽩头发,中间已经有点秃顶,他小心地用其余的头发,把秃顶部分遮了起来。他道:“你的意思是:虽然从来也未曾发现过鲨鱼,但还是有可能出现?”
管理员相当小心地回答:“是,海洋中有着各种各样不可测的变化,举例来说,一股突如其来的暖流,就可以改变鱼类的航线。有太多的因素,可以使得海洋中的生物,突然出现在它们平时从来不出现的地方。”
管理员说得十分清楚,⽩恩官警表示満意。看来,鲨鱼出现的可能
是存在的。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关于那只手的报告来了!
“在海⽔中发现的手,属于⽩种男
的左手,年龄在二十到二十五岁之间,发育、营养良好。估计这个⽩种男
⾝⾼六-左右,无法确知手是因为什么原因断下,因为断口处曾有-咬的痕迹,可能是在海中被鱼群啄食所造成的。无名指上的戒指,是银质戒指,通常是出售纪念品的小摊子中出售的,只有游客才会购买。断手在被发现之前,应该已在海⽔中浸了超过三小时。”
⽩恩官警听着报告,现出苦涩的笑容来,他不能鲁莽地决定发布海湾中有鲨鱼的消息,那会引起混
。可是,是什么原因,导致一个应该是十分強健的人,断下了一只左手呢?
他一点头绪也没有,这时,他的一个手下走过来,询问他是不是应该收队了,因为天⾊完全黑了。
⽩恩还未曾作出决定,正在犹豫间,听到外面有争吵的声音传来。有一个人在叫着:“你们不是警员吗?我被人偷走了东西,难道不能向你们报案?”
那个要来报案的人,看来十分坚决,不单叫嚷着,而且大踏步走了进来。他⾝形⾼大,⽪肤黝黑,⾚着上⾝,只穿一条泳
,拖着⽇本式的胶拖鞋──这是居住在夏威夷的人,典型的⽇常打扮。
他走了进来,瞪着⽩恩官警,大声道:“有四个人,两男两女,租了我的潜⽔用具,可是──”
⽩恩官警不等他讲完,就打断了他的话头:“我们这里是专案小组,不处理一般案件!”
那人吼叫了起来:“你们不是警员?”
⽩恩官警心情烦躁,态度自然也不友善:“是,但是不处理你的案件!”
那人叫得更大声:“那我该向谁去投诉?”
⽩恩官警冷冷地道:“到⽩宮去找总统吧!”
那人狠狠地瞪了⽩恩官警一眼,一面转⾝走出去,一面道:“我一定会向你的上级投诉!”
⽩恩官警甚至懒得再去理会他,那人悻然走了出去。⽩恩官警下令停止搜索,只是留下两艘快艇在海湾,看看会不会有奇迹发生。
当他回到警局的时候,才一坐下,就有一个同事,给他端来了一杯咖啡,道:“刚才有一个家伙来报案,同时投诉警方人员态度恶劣,看来你就是他投诉的对象!”
⽩恩苦笑了一下,挥了挥手,表示绝不在乎这类投诉。那同事又道:“两男两女租了潜⽔用具之后,一去不回,这家伙损失了不少。真奇怪,他竟然没有向租用人要求任何抵押!”
⽩恩对这件事显然没有趣兴,他也嫌那同事太-嗦,所以他大声打了一个呵欠,暗示对方离去。不过那同事还在说:“这个人──”
⽩恩不得不大声道:“别拿这种盗窃案来烦我!”
是的,那两男两女没有出现,被当作盗窃案处理。
说起来,真是很说不通的,四个人不见了,可是人们的注意力,却不是集中在四个人不见这一点上,而是集中在和他们一起不见了的,一些其实并不怎么值钱的潜⽔用具上,把整件事当作是盗窃案。而且,全部过程是如此自然,这是不是说明,在观念上,人的价值还不如一些物质呢?
这个问题,似乎应该是留给专家学者去讨论的问题。总之,四个人租了潜⽔用具,连人带用具都不见了,首先叫人想到的是,这四个人把那些东西拐走了,而不会去想到更严重的问题。
这实在是一种相当有趣的心理现象。
警方相当不耐烦地,听那个出租人描述着来租用具的两男两女的样子。甚至当他说到,其中一个男青年,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只有游客才会买的银戒指时,也没有人联想到什么。
至于那只在海⽔中被发现的手,警方实在不知如何处理才好。报上注销了这件事,在搜索进行了三天而没有结果之后,警方发布了一份照片──那只手,还把那只戒指再戴上去,希望有人可以辨认出来。
在这三天之中,警方也希望有人来报失踪,可是却并没有失踪报告,这只手的主人究竟是谁呢?
潜⽔用具出租人在报上看到那只手的照片,可是他却没有注意,别的人注意到了,却不能给以任何帮助。只有一个少年,叫柯达的,看到了,并且注意到了,也能够给以帮助。
警方对这只手,真是伤透了脑筋,报上已有文章在质问:“是不是在花马湾嬉⽔会不全安?”
警方、府政方面和海洋生物专家,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花马湾从来也没有鲨鱼出现过。其它的海洋生物,当然也可能攻击潜⽔者,但那似乎更骇人听闻了,是什么样的生物?是海怪吗?
所以警方和有关方面,只好装聋作哑,只在暗中加紧调查。
也正由于警方急
知道任何消息,少年柯达说有消息可以提供时,才会被⽩恩官警接见。不然,像柯达这样的流浪少年,是不会受到
的。
当柯达被带进⽩恩官警的办公室之际,⽩恩官警闷哼了一声。他
悉这个少年,所以他沉着脸:“三个月没抓到你,可是我不信你变得老实了!”
柯达现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来。
柯达的表情十分丰富,这也是他经常能使游客相信他“悲惨的遭遇”而多少给他一点钱的原因。他苦着脸,道:“我不是总给你惹⿇烦的,官警,有时我也能帮助你!”
⽩恩“哼”地一声:“能帮什么?”
柯达扬了扬手中小心折叠好的报纸,现出一种自豪的神情来:“我认得这只手!”
⽩恩陡然坐直了⾝子,盯着柯达,想判断他是在恶作剧,还是真的可以提供一些线索。柯达的神情却相当犹豫,
言又止。
⽩恩挥着手:“说下去啊!”柯达道:“我说的…将全是真话,但是…只怕你会不相信!”
⽩恩不耐烦地道:“只要你说的是真话,就没有人会不相信你!”
柯达深深昅了一口气,问:“我可以坐下来吗?”
⽩恩没好气地道:“当然,请坐。”
柯达坐了下来,
着手,又过了片刻,才说出他认得“那只手”的经过。
以下,就是柯达的叙述。
柯达在花马湾的目的,是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提供游客一点小帮助,而取得一点报酬。通常,他都不会有什么“主顾”这天,也不例外。
他并不是等在海滩上,而是在花马湾左边,沿海滩伸展出去的山崖的近海部分。那一带,贴着海⽔的不是沙滩,而是⾼低不平的岩石。
沿着岩石向前走,大约一千多公尺,可以走到山岩的尽头。在那里观看太平洋的浪花冲击在岩石上,是一种十分壮观的景象,不少游客喜
走过去看。
而且,绕过岩石角,那里还有一个十分有趣的所在,普通游客是去不到的。那地方的名称是“⽔洞”岩石在那里形成了一个陷下去的洞,大约有两公尺多深,直径是六公尺左右。
这个洞,由于有一条狭窄的隙
通向海边,所以,每当一个浪涌上岸之际,海⽔汹涌进来,整个洞就是海⽔,而当浪退之际,洞底的岩石可见。于是很多人喜
站在洞底,让一个又一个急骤冲进来的浪,把人遽然托起来,又急速地沉下去。看来很是惊险,但除了两件头泳⾐的上半截,有时会被急浪冲走之外,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柯达就常在岩石的转角处,看到有游客来,就向他们介绍那个有趣的“⽔洞”
那天下午,他坐在岩石上,无聊地把一只小寄居蟹,放在掌心玩弄着的时候,看到两男两女,四个年轻人嘻嘻哈哈地走了过来,手中提着简单的潜⽔用具。
柯达忙站了起来,大声向他们介绍那个⽔洞,一路带着他们,走到了⽔洞的旁边。当他表示,希望可以得到一点酬劳之际,其中一个⾝形相当⾼的青年男子,一伸手,便把他推得几乎跌了一跤。那男子道:“去!我们怎么会有钱给你!”
柯达生气得几乎想在那推他的手上咬上一口──所以他对那只手的印象很深刻,那只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只银质的戒指。
柯达气愤地离开,他回到转角处,坐下来生闷气。听到那两男两女的嬉笑声,不断传来,当然他们已跳进⽔洞中去玩了。
柯达心中咒骂着。当浪冲过来的时候,那两个女孩的叫声十分刺耳,可是,突然之间,所有的人声,全都静了下来。
柯达奇怪了一下,等了一会,还是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他心中暗骂:“没声音了?哼,被海浪卷走了才好!”当然,他常在这一带,知道被海浪卷走,是不可能的,可能是泳⾐叫海浪卷走了,那可是去窥伺的好机会!
柯达鬼头鬼脑,向⽔洞方面走去,当他可以看到⽔洞之际,他呆住了。⽔洞之中没有人,那时刚好是浪退的时候,可以看得十分清楚。
⽔洞之旁,也没有人──只有经过他刚才所坐的地方,才能离开,而他刚才没有见人离开过。
那四个人带来的简单潜⽔工具,放在⽔洞旁的岩石上。柯达只奇怪了十秒钟,就奔过去,抓起了那些潜⽔工具就跑,唯恐后面有人追来。
当他奔到了沙滩时,向岩石那方面看去,还是未见那四个人。他好奇心起,先蔵好了偷来的东西,又向前走过去,还是没有见到那四个人──那四个人是不可能不出现的。
他等了很久,忽然看到海滩上来了不少察警,心中一害怕,就溜离了海滩。
⽩恩官警耐心听完,哼了一声:“那只手,是四个人中的一个的?”
柯达有点胆怯,道:“我…想是!”⽩恩官警有点恶作剧地问:“或许,把那只手拿来给你看看,你更可以确定?”
柯达不由自主,咽了一口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恩官警的样子看来有点凶狠,他又道:“你是要我相信,有四个人,在那个⽔洞之中,忽然之间失去了影踪!嗯?”
柯达不由自主后退一步:“看起来…像是这样!”
⽩恩官警
视着对方:“他们上哪里去?叫鲨鱼呑掉了,还是叫海怪吃掉了?”
柯达又后退了一步:“我…不知道!”
⽩恩官警大声叫着:“花马湾海滩的盗窃案破获了,来人,把这个小贼──”
他话还没有说完,柯达陡然叫了起来,一溜烟向外奔了出去,奔得比一头野兔子还快。
⽩恩官警的态度虽然不是怎么好,但是他倒不是工作不负责任的人。在赶走了柯达之后,他想了一想,还是下令去调查那两男两女的下落。
可是,这一类来自国美
陆大的游客太多了,毫无记录可以稽查,调查自然也没有结果。
于是,那只手,就成了档案中的“悬案”⽩恩相信,这只手的主人已遭了不幸,迟早,总会有人来报失踪,可以正确地认出那只手来的。
那两男两女的失踪,一直到了后来,温⾕私家探侦调查玛姬姐小失踪的案件时,才再被掀出来,引起了新的注意。但那是以后的事情,以后自然会详细的叙述。
现在,先说第二宗一男一女神秘失踪的事件。这宗事件,因为有一个小曲折,几天后才被揭发。
在檀香山市区,近人唐街的一条街上,有一个海鲜市场──⽟代市场。⽟代市场大约是檀香山市区之內,可以购买到最多品类不同的新鲜⽔产食物的市场,它有一个相当大的海⽔池,饲养着活的波士顿龙虾,供顾客选购。而顾客,大多是东方人:⽇本人、国中人、菲律宾人,等等。
夏威夷有很多⽇裔国美人,看起来完全是⽇本人,也保留着⽇本的姓,可是实际上,全是国美人,有国美人的一切习惯和名字。莉莉?山田和罗拔?中
就是这样的国美人。山田姐小和中
先生是一对新婚夫妇,两人感情浓得像藌糖,几乎片刻不能分开。
所以,虽然到市场去采购食物,是女人的责任,但是中
总跟在山田的⾝边,一起到市场去。即使在选购一条鱼或是三磅洋葱之间,他们也可以打情骂俏一番,令得旁观者钦羡不已。
那天,当他们驾着那辆残旧的小车子,在和市场隔了一条马路的停车场,停好了车子,手拉着手,奔过马路,来到市场门口之际,恰好市场的收银员乔丝姐小,正要将门锁上──他们来迟了,市场已经休息了。
中
一看到这种情形,大叫道:“等一等!”
乔丝是一个混⾎的土著,有着漂亮的棕⾊⽪肤和长及
际的秀发,她冷冷地道:“休息了!”
中
哀求道:“我们买一只大龙虾,活的!”
乔丝的语意仍然冰冷:“里面没有人了,明天再来吧!”
她一面说着,一面就要去锁门。可是中
却取了一张十元面额的钞票,塞进了她的手中。
乔丝愕然,她有点不相信,即使是活的龙虾,一磅也不过七元三角九分,怎么可能为了要买到龙虾,而给以十元的小帐?
当她向中
望去之际,中
向她眨了眨眼睛,道:“姐小,你不是说里面没有人了么?我们只需要两分钟,我得到我的龙虾,你得到你的十元,这不是对大家都好吗?”
乔丝犹豫了一下:“你…准备拿多少?”
中
举起手来,作发誓状:“保证,只捉一只,但可能相当大!”
乔丝闷哼了一声。这当然是一种犯罪行为,至少绝不合法,但是被发现的机会绝少,而十元钱却可以有点用,所以她只是喃喃地道:“快点!”
山田和中
拉着手,一起奔了进去,乔丝在门外,可以听到他们的嬉笑声。她面对着门站着,将门拉上,那样子,就算有人看到,也会以为她正在锁门,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代市场并不大,饲养龙虾的⽔池,在右首的一个角落处。那角落还有一道后门,是通向市场的杂物室和办公室的,这时早已锁上了。
乔丝等着,她觉得自己等得太久了,就把门推开些,庒低了声音,叫:“快点!”可是里面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乔丝又提⾼了声音,里面仍然没有回答。乔丝焦躁起来,推开门向內走去,进门处是放收款机的柜台,在那里已可看到整个市场的情形,乔丝看不到有人影。
乔丝呆了一呆,怎么可能没有人呢?她明明看着两个人进去了。只不过几分钟,对,大约是五分钟左右,进去的两个人到哪里去了呢?
乔丝又大声叫着,然后,走向饲养龙虾的池子。池子里是浑浊的海⽔和十几只龙虾,龙虾确实的数字是多少,也难以肯定,那两个人是不是已经取走了龙虾走了呢?乔丝望向另一扇门,门还锁着,他们唯一可以离开的地方就是正门,而她一直站在门口!
乔丝感到事情有点不对头,她可以感到,一定有什么十分怪诞的事情发生了。
她第一个念头就是:通知警方!可是她随即想到,自己收了人家的十元钱,容许人家进去“捉”龙虾,这件事,如果一给公开,对她来说,是十分不利的。
所以,她再也不去想通知警方的念头,只是又叫了几下,并且察看了一下人可以躲蔵的地方。事实上,谁都不会躲在这里的,整个市场中,充満了海产的腥味,除了几个大冷蔵柜之外,也没有可以供人躲蔵的地方。
乔丝越来越感到奇怪,但是她却自己替自己找了一个理由:一定是自己心神恍惚,所以那一男一女离去的时候,未曾注意。
既然那一男一女不在了,自己也不必久留。所以,她又退了出来,锁上门,和平常一样下班离去。
等到第二天,乔丝又上班的时候,一切都没有什么异样,她也早把那一男一女忘记了。市场的一个职员,曾在她面前埋怨过,停车场中有一辆旧车子停得太久了,看来是从昨天就停在那里的。而停车场中的告示牌,清楚地写着:“顾客停车不得超过三十分钟。”
乔丝也没有把那停得太久的车子,和那一男一女联想在一起,她只随口道:“会不会是教堂里的人?要不是,通知警方把它拖走吧!”
⽟代市场就在一座教堂的旁边,所以乔丝才会如此说。那职员咕哝着,到教堂去问了一问之后,就通知警方把车子拖走了。
当车子被警方拖走之后,中
和山田的家人,还未曾发现他们失踪,因为他们结婚之后,自己住在一座大厦的一个小单位之中。只是两人服务的公司,发现他们没有来上班,感到诧异,曾打电话到他们家去,可是没有人听。第三天,公司还是未见两人上班,觉得事情太不寻常,就设法联络他们的家人,这才发现,他们两人踪迹不明,已经⾜⾜两天了!
当警方接到报告之后,经过调查,发现在⽟代市场停车场,被拖走的车子,是属于中
的。看来是他们停了车子之后,就不知所踪了。
一个警员到⽟代市场去查问,因为车子停在市场的停车场。当警员来问的时候,乔丝也在,可是由于她非法收取了十元钱,所以她的回答是:“不知道,我没有见过这样的两个人。”
乔丝直到这时,才知道那一男一女失踪了,并不是像她自己安慰自己那样。所以当她在回答警员的问题之际,她心中十分害怕:那两个人怎么会失踪的呢?那实在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连警局都来调查了,那还会有假的吗?
这一天,乔丝一直感到十分不安。当休息的时间到来,像往常一样,她最后离去之前,独自一个人在市场內,核对一天的收⼊之际,她感到了一股极度的恐惧。
她可以肯定,那一男一女,是在市场之內消失的,她只看到他们进去,没有看到他们出来!
然而,两个人是怎么可能消失无踪的呢?乔丝感到她
悉的市场,似乎变得
森无比,那些鱼的眼睛,都在恍惚之中,在闪着一种妖异的光芒。乔丝几乎是逃走一样地离开,几乎连门都忘了锁。
当晚,独自一个人居住的乔丝,睡得一点也不好。不断在盘算着,是不是要把那一男一女在市场內失踪的事,告诉警方。
但是这时,她似乎骑虎难下了,她如何解释她的谎言呢?为什么第一次说不知道,现在又说知道呢?
她感到极为难,在
上翻来覆去,一直到第二天天快亮才睡着。所以,当她醒过来,发觉已经晚了,急急赶去上班之际,已经迟到了。
当她来到市场门口之际,发现有许多警员在,市场好象并未曾开始营业,也有不少人围着在看热闹。乔丝知道一定发生了甚么事,在市场,她感到有一股妖异的气氛。当她想到,有可能是那一男一女的尸体,在意想不到的角落被发现之际,她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战。
她来到门口,向守门的警员表明了她是在市场工作的,才获准进去。一进去之后,发现市场的职员全站在一起,一个头发灰⽩半秃的官警,正在盘问他们。那官警转过⾝来,目光相当锐利,盯着乔丝。
乔丝结结巴巴地道:“对不起,我迟到了!”
市场的经理瞪了乔丝一眼,官警──自然是⽩恩官警,把两张照片,伸到乔丝的面前。
乔丝只向照片看了一眼,心就怦怦
跳。⽩恩官警问:“有没有见过这一男一女?他们一定曾到过这里!”
就是那一男一女!乔丝一下冲动,几乎要把真相说了出来。可是她却还是摇着头道:“不,我没有见过。”然后,她又补充了一句:“每天来的顾客极多,我的职责并不需要留意他们的面孔。”
⽩恩官警闷哼了一声,又转问一个职员:“是你先发现那些东西的?”
乔丝在一旁,呆了一呆,心想:怎么是“一些东西”?难道并不是发现了那一男一女的尸体?
这时,她才注意到,一个警员托着一只活页夹子,在活页夹上,有三样东西。那三样东西十分普通,是一对戒指,和一只手镯。
戒指,看来是很普通的⽩金结婚戒指,手镯是合金的,夏威夷女
很喜
佩戴的那一种。乔丝也有一只,有简单的花纹,上面刻着持有人的名字。
那职员道:“是,我在换⽔的时候发现的!”
他一面说,一面指了指饲养龙虾的那个⽔池:“通常,一个星期换一次⽔。饲养龙虾的⽔是四份海⽔,一份普通⽔──”
⽩恩官警急躁的脾气一点也没有改,他挥着手:“我不想学养龙虾,别说无关的话!”
那职员的神情变得很难看,道:“放⼲了原来的⽔,这两只戒指和手镯在池底。我看到手镯上刻着‘莉莉’的名字,想起曾有警员来问过,好象是失踪的人,所以就向经理报告。”
⽩恩向经理望去,经理道:“我就报了警。”
⽩恩走近⽔池,⽔池大约可以储⽔不到五十公分深,他道:“一定要放⼲了⽔,才能看到吗?”
那职员道:“在三、四天之后,⽔就十分浑浊,而且谁想得到,会有这样的东西在⽔池里?”
⽩恩官警闷哼了一声,提⾼了声音:“你们每一个人,是不是真的肯定未曾见过这一男一女?他们车子停在旁边,结婚戒指和手镯又留在这里,一定曾经到过这里,用心想一想!”
没有人回答,⽩恩心中纳闷之极。一个年老的清洁女工又不识趣,怯怯地问:“官警,这两个人,是不是被人谋杀了?”
⽩恩官警没有回答,就大踏步走了出去。
⽩恩官警回到了他的办公室,心中郁闷之极。那一男一女,看来全然没有失踪的理由,他们一定曾到过那市场。可是为什么会把一对新婚夫妇心目中最重要的东西,留在⽔池里呢?那只手镯也相当值钱,如果有人对他们不利,应该把那些东西带走。若是他们自己不小心──那可能
极小,戒指和手镯,都不是“不小心”会失落的东西,它们是紧附在人的手指和手腕上的!
就算不小心跌了下来,落进了⽔池之中,他们也没有道理,不去把它拾回来──美洲龙虾的两只大钳,虽然強大有力到可以夹断人的手指,但是,他们没有理由害怕。因为所有供出售的活龙虾,钳都用特制的橡胶圈紧箍着,不会伤害人的。何以两个人失踪,重要的东西却留在⽔池里?
⽩恩官警把这个问题,问了自己几百次,都得不到答案。他那个多口的同事,看到他愁眉不展,向他开玩笑,道:“照我看,那不是一个海⽔池,是一个硫酸池!”
⽩恩瞪着眼:“什么意思?”
那同事哈哈大笑,笑得连气都
不过来:“那一男一女,跌进了硫酸池,整个人全都溶化了,戒指和手镯,却留了下来!”
⽩恩官警抓起桌上的咖啡杯,向那同事摔了过去,但那同事及早避开,带着笑声,逃离了他的办公室,留下⽩恩官警一个人在⼲生气。
等到他稍微气平些,不得不把摔碎了的咖啡杯,一片一片拣拾起来之际,他忽然想到:两个人失踪,留下了戒指和手镯,这件事,是不是和据说有四个人失踪了,而只留下了一只手,有点相像呢?
⽩恩呑了一口口⽔,摇了头摇,认为自己这种想法是荒唐的。在海⽔中发现了一只手,有可能是这个人,被海中的生物呑噬了──在那件事之后,他看了不少有关海洋生物的书,知道人类对于海洋生物所知甚少。海中有许多怪异的生物,一种叫大王乌贼的,可以长到十七公尺长;有一种⽔⺟,叫幽灵海蜇的,触须可以长达三十六公尺,人和这种怪物相比,实在太脆弱了。
虽然在花马湾,从来没有发现过这些生物,但大海并无阻隔,海洋生物可以自由来往,这种可能
是存在的。
然而,那一男一女的失踪,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在⽩恩官警一无头绪之际,又发生了玛姬姐小的神秘失踪事件。在叙述玛姬姐小事件之前,必须先提及一个很特殊的人,这个人是温⾕上校。
还记得温⾕上校吗?就是在《
路》中,调查阿拉伯道吉酋长国的酋长尼格失踪案的那个能⼲的、红头发的小个子国美
报情局的⾼级人员。
温⾕上校的运气不是十分好,虽然他有着过人的才⼲,和洞察⼊微的观察分析能力,但是对于怎样做官的道理,他却不是很懂。尼格酋长的“失踪”案,是如此扑朔
离,本来他可以作一个含糊其词的报告呈上去,让事情不了了之。
可是,他却作了一个相当详细的报告,报告中提及了空间的转移,灵魂的离体,种种还不能为现代科学家所接受的事。
温⾕自以为十分尽责,因为尼格酋长失踪的那件事,的确神秘莫名。可是报告送了上去之后,上级一看,却大发雷霆,把温⾕叫了去,大大训斥了一顿,说他“胡言
语”、“不尽职责”
温⾕这个红头发的小个子,脾气要就不发,一发起来,就不可收拾。就在国美
报情局副局长的办公室之中,当着报情局的⾼级人员,他也怒吼了起来,神情
动地说了以下一番话:
“你们这些人懂得什么叫科学?什么叫胡说?在你们的心目中,凡是教科书上有的东西,就叫科学,我的意见刚好相反。爱迪生想到要把声音保留下来的时候,全世界没有一本教科书,有这样的教导!你们的观念太古老了,古老得已经没有了新的概念,只是在陈旧的,已经发现的事物之中转来转去,把陈旧的观念当作了一座
宮,而没有勇气去闯出这座
宮,寻求一种新的观念!”
温⾕上校说得极其
动。事后,有人形容他,说他在作这番慷慨陈词之际,他全⾝的⽪肤,因为
动,而红得和他的头发一样!
可惜得很,温⾕的陈词虽然
昂,但是听的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他的上司冷冷地道:“你的报告不能被接受,要就你承认自己失责,要就重新作报告!”
温⾕用力一拳,打在桌上:“我有我自己的决定,我不⼲下去了!”
他说不⼲就不⼲,当天就把一切
代清楚,用一连串的咒骂代替了辞职书,离开了他的工作岗位。
温⾕虽然一直有杰出的工作表现,但是由于他脾气的刚烈,上级并不喜
他,甚至连形式上的挽留也没有,那更令他伤心莫名。
他离开了华盛顿,到了夏威夷,在檀香山市中心区一幢旧楼之中,租了一间房间,挂起了“私家探侦”的招牌。
以温⾕上校的资历和能力而论,当私家探侦,真是委曲了他。可是人倒霉起来,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的“私家探侦事务所”开张以来,半年之內,只接了一单委托: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女孩找上门来,告诉他,她的一只可爱的小猫不见了,而她只有七角五分钱,希望温⾕能把她的猫找回来。
所以事实上,温⾕在夏威夷,是无所事事地过了半年。他仍然依时上班,但,却在他办公室隔壁的一家照相馆中,做摄影师的助手。
当然,这种生活是十分无聊的,尤其是像温⾕这样
格的人。正当他开始考虑,是不是要把探侦事务所,搬到阿拉斯加去的时候,他接到了那个电话。
电话是在午餐时分来的,电话铃响的时候,温⾕正好打开一罐啤酒。
他先喝了一大口啤酒,才拿起电话来:“温⾕私家探侦事务所!”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盛气凌人:“探侦事务所的负责人,你要在半小时之內,到希尔顿店酒八楼的套房来,有事情
给你办!”
温⾕忍住了怒意,用相当客气的声音反问:“是哪一家希尔顿店酒?”
檀香山有两家希尔顿店酒,温⾕这样问,自然很合常理。可是对方却不耐烦地训斥起来:“当然是卡哈拉希尔顿,你以为雷亭王子会住在什么地方?”
对方似乎不屑多说一句,一下就挂断了电话。
温⾕握着电话听筒,又呆了片刻:雷亭王子,这名字好象很
,他立即想起来了,早两天曾在报纸上看到过这个名字。雷亭王子其实已经不是王子,他的王朝──匈牙利王国早在十六世纪中叶,匈牙利被土耳其人占领之际,便已不存在。
他的祖先,在奥匈帝国时,好象也曾出现过一阵子。他的祖⽗在奥匈帝国瓦解之后,匈牙利成为君主立宪国之际出任国王“王子”的头衔就是这样来的。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匈牙利和很多欧洲家国一样,成了苏联的附庸,王朝再次结束。雷亭的⽗亲,带着相当大巨的财产,到了瑞士,一直过着十分舒适的生活,而且在世界各地,展开了广泛的投资。雷亭王子是欧洲社
界中,著名的花花公子,曾和几个著名的电影
星同居过,绯闻甚多,而且以排场大而著名。
温⾕叹了一口气。雷亭王子可以说是一个大主顾,比只有七角五分财产的小女孩好得多了!
温⾕想到自己半年来几乎毫无收⼊,自然不能错过像雷亭王子这样的大主顾。所以,他将那个用来作午餐的汉堡,塞进口中,一面咬嚼着,一面已经奔下了楼梯。
卡哈拉希尔顿店酒,是檀香山最豪华的一家店酒,专为达官贵人而设,并不在市区,离著名的威基基海滩很远。它有它自己的海滩,普通人难以涉⾜其间。
温⾕尽可能准时,但是他还是迟了几分钟。当他急匆匆奔进大堂之际,店酒的职员却阻止了他,用极度怀疑的眼光,打量着他。
温⾕知道自己随便的装束,和这所豪华的大店酒太不相衬,所以他也不作分辩,只是道:“八楼套房的雷亭先生正在等我!”
职员像是不相信:“你是说雷亭王子?”
温⾕连连点头,职员示意他站到一个角落去,然后去打电话。耽搁了大约三分钟,职员才道:“你可以上去了,下次请注意你的服装!”
温⾕几乎想给那职员一拳,但他还是忍住了气,走进了电梯。到了八楼,才一跨出电梯,就有一个大汉向他咆哮:“你就是那个私家探侦?”
那大汉⾜⾜比温⾕⾼一个头,⾝形耝壮,看来像是保镳。温⾕懒得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那大汉用力一推温⾕:“快去!”
这一次,那大汉真是犯了大错了。就在他一推之际,温⾕炸爆了,他重重一脚,踹向那大汉的小腿!在那大汉痛得张大了口想叫之际,他又已一拳击中了那大汉的下颚,令得那大汉的口,不由自主合上,咬中了他自己的⾆头。然后,温⾕才道:“我自己会走,你不必推我!”
那大汉瞪着温⾕,眼中像是要冒出火来,可是温⾕已不再理他,来到了门口,敲门,开门的是一个看来道貌岸然的中年人。
温⾕向內看去,套房的外间是客厅,装饰豪华之极,全海景的宽大
台上,种着许多花草。温⾕看到一个⾝形肥胖的中年人,坐在一张藤椅之上,有两个⾝材十分健美的半裸女郞,一个在替他修剪头发,另一个正在替他修指甲。而他的目光,贪婪地注视着那修指甲女郞丰満的
脯。
开门的中年人向温⾕作了一个手势,转⾝向
台:“王子陛下,那私家探侦来了!”
雷亭王子连头都不抬,声音懒洋洋地:“哈逊,你告诉他,他该做什么!”
那个叫哈逊的中年人打量着温⾕,温⾕的外形,看来是一点也不起眼的。哈逊迟疑了一下,才道:“你是温⾕先生?曾在国美──”
温⾕一下打断了他的话头:“我的过去经历,肯定和你没有关系!”
哈逊有着典型欧洲人的装模作样,他作了一个惊愕的神情,道:“王子陛下有一点要事要解决,他的一位朋友提及你!”
温⾕闷哼了一声,直截地问:“什么事?”
哈逊示意温⾕坐下来,
着手,道:“请你留意,这件事,至今为止,还是一个秘密!”
温⾕有点不耐烦,重复问:“什么事?”
哈逊却慢条斯理:“王子陛下来夏威夷度假,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温⾕“哼”地一声:“显然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哈逊坦⽩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王子陛下是和两位…可爱的姐小一起来的!”
他才讲到这里,卧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一头⽩金鬈发,⾝形⾼大,一双修长的腿大,会令得任何男人屏住了气息来欣赏,⾝材健美,容颜娇甜的美人,在门口出现。她満面怒容,向着
台嚷叫:“为了玛姬那子婊不见了,我就需要躲在店酒房间中不出去?”
温⾕直到这时,才感到有了一些乐趣,这样出⾊的美人,究竟不是多见的。而且这时,她只穿著一件红粉⾊、几乎全透明的短睡⾐。她虽然怒容満面,但声音仍然极其动听,真可以说“极视听之娱”
在
台上的雷亭王子皱了皱眉,用极不耐烦的声音道:“闭嘴,你没看到我们有客人?”
那美人儿作了一个极不屑的神情,一个转⾝,又进了卧室,重重地把门关上。
温⾕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哈逊这个中年欧洲绅士,神情看来有点尴尬:“刚才那位是仙蒂姐小,还有一位,是玛姬姐小,玛姬姐小失踪了。”
温⾕笑了一下,他以为自己可以有生意上门,但现在看来又成了泡影,因为失踪,那应该是警方的事,而不是私家探侦的事。温⾕表明了这一点,哈逊摇着头:“王子陛下不想劳动警方,你知道,他是一个名人,这一类的事,要是让公众知道了──”
温⾕问:“失踪了?经过情形怎样?”
哈逊皱着眉,向
台望去,道:“王子陛下──”
雷亭王子立时道:“把一切经过告诉他!你既然要他办事,就得让他知道一切!”
温⾕又坐了下来。看来雷亭王子倒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那令温⾕的心中舒服了很多。
哈逊答应着,想了一会,才说出了玛姬姐小失踪的经过,以下就是。
雷亭王子今年四十九岁,⾝体开始发胖,而且像许多到了这个年纪的人一样,越来越懒得用运动去保持自己的⾝型。尤其是当他发现,金钱比一个体育家的⾝型,更能昅引美女之后,他任由⾝体发胖下去。
雷亭王子一直维持着他对美女的爱好,所以他不论在什么地方,⾝边永远有各种各样的美女。而且,他永远不单独和一个美女相对──至少两个,甚至更多。这是他的信条──别让任何女人以为你已爱上她,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女人,同时陪你上
!
这次到夏威夷来,纯粹是为了调换一下口味──在厌倦了地中海风光和大西洋风光之后,自然就希望到太平洋来换换口味。
哈逊是雷亭王子的亲信兼秘书,替王子做许多事。而刚才在门口,挨了温⾕一脚一拳的阿山,是王子的保镳。
王子这次带来的两个美女,仙蒂是北欧还未曾成名的一个小明星,拍过一套极精采的小电影。她在那套小电影中的“精采表演”宣传用语是:“⾜以令得木乃伊
发”雷亭王子看了那套小电影之后,立时吩咐哈逊寄了一张支票给她,叫她前来作伴。仙蒂姐小本来还想维持一下女
的矜持,但是看到了支票上的数字,就乖乖地奉召前来。
另一位玛姬姐小,是今年法国康城影展之中,最出风头的新星。当她⾚裸着上⾝,
起
脯,在康城街头走过之际,至少有八十辆车子撞在一起。
带着这样的两个美女到夏威夷来度假,自然是赏心乐事。而且,雷亭王子并不在乎两位美女的明争暗斗,这也是他对付女人的信条之一──让你⾝边的女人去争斗,这样,她们才会施展混⾝解数来取悦你!
到了夏威夷,雷亭王子的朋友,就向他提供了一艘极其豪华的游艇。玛姬姐小的失踪,是昨天晚上的时候,在那艘游艇上发生的。
昨天晚上,雷亭王子在游艇上举行盛大的宴会,参加的人超过一百名。可是由于游艇有三十公尺长,所以一点也不觉得拥挤。
在夕
西下时分,游艇缓缓出海,太平洋上的晚霞,美丽得难以形容。天空之上,一抹浅紫,一抹明橙,一抹淡红,一大片浅蓝,看得人心旷神怡。
天⾊黑下来之后,游艇停泊在距离威基基海滩,大约一千公尺处的海面上。远眺檀香山市明灭闪耀的灯光,近聆海⽔拍在船⾝上的声响,精美的食物,悠扬的音乐,令得参加宴会的人,就像是置⾝于仙境一样。
仙蒂和玛姬两个美女,一直傍在雷亭王子的⾝边,后来,玛姬离开了一会。事后,船长的说法是:“玛姬姐小走来对我说,等一会,她会出现在甲板附近的左舷。她要我在那时候,用
灯照向她。她強调,一定要使所有人都看得到她,把她看得清清楚楚!我答应了。”
玛姬姐小回到了王子的⾝边,喝了一杯酒,然后,用极
人的姿态,走向近甲板的左舷。当她站在左舷时,船长遵照她的吩咐,着亮了
灯,
向她,使她在-那之间,昅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在
灯之下,玛姬缓缓地转了一个⾝。还在王子⾝边的仙蒂,咕哝着骂了一句十分难听的话。而玛姬双手⾼举,大声道:“谁想和我一起游泳?”
随着那一句话,她⾝上的晚礼服,突然褪了下来,⾝上变得一丝挂不,把她美丽的
体,完全暴露在灯光之下。而由于灯光是如此強烈,所以每一个人,都可以将她⾝体的每一部分,看得清清楚楚!
雷亭王子有点愤怒地叫了起来:“快停止!”
掌管
灯的一个⽔手在事后说:“我听到了王子的叫声,因为玛姬姐小裸立在船舷之时,船上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人人都屏住了呼昅,看着她美丽的⾝体。男人垂涎
滴,女人心中都在妒嫉。自然,我也听出王子的声音之中充満了愤怒,但是我仍然无法熄去
灯,并不是
灯有了什么故障,而是那时,我整个人都僵呆了。那么美丽的裸女,即使不为别人,单为我自己,我也要尽可能看个够,要是我遵命熄灯,我会后悔一辈子!”
玛姬在全裸之后,并不是静立不动,她声称要去游泳。所以,在
灯之下,她作了几个准备下⽔前的动作,那几个动作,更把她的美丽展露无遗,而玛姬显然也知道如何去表现她⾝体的美丽。
然后,玛姬面向大海,⾝子一耸,自船舷上,向大海跳了下去。
玛姬显然曾受过专业跳⽔训练,她跳⽔的姿态,极其优美。
还是那个掌管
灯的⽔手的话:“玛姬姐小一开始跳,我连半秒钟都没耽搁,立时使灯光跟着她移动。她用那么优美的姿态,跳进平静的海⽔之中,使得所有的人,都发出由衷的赞叹声来!”
由于
灯的光芒,始终没离开过玛姬,所以在艇上至少有一半人,是清楚看到玛姬进⼊海⽔中的情形的──另外一半人看不到,是由于他们在游艇上所处的位置,看不到左舷之外的情形之故。
接着,游艇上所有的男人,几乎在一秒钟之內,都涌向左舷,那令得游艇晃动起来,女人则尖叫着,表示着不満。
灯的光芒,停留在海面上,等待着玛姬姐小浮上⽔面。有十多个年轻人,已经开始脫去了⾐服,准备跳下海去,和玛姬共泳。
由于玛姬的“表演”游艇上的气氛,被带进了一种狂热的情绪之中。
可是,并没有多久,大约只在一分钟之后,就使人感到有点不对劲了。
因为玛姬姐小还没有浮上⽔面来。
一个年轻人叫着:“还等什么?”
他一面叫着,一面勇敢地跳下海去。不到半分钟,他就浮了上来,可是玛姬还是没有浮上来。那年轻人再度潜下去,而且,又有四、五个年轻人跳了下去。
跳下海的人越来越多,每一个人都浮上来,再潜进⽔中。但是十分钟之后,还是没有人发现玛姬。
哈逊是所有人之中最镇定的一个,他立时指挥着,叫三名⽔手,配备了潜⽔用具,下海去寻找。因为这时,几乎人人都感到:有意外发生了。
狂热的情绪消失,当一小时之后,玛姬姐小仍然踪影全无之际,每个人都感到了一股寒意,只有仙蒂,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
雷亭王子宣布:“各位,这里离岸不过一千公尺,玛姬姐小精通泳术,她一定是想故意令我们吃惊,所以游上岸去了,我们可以继续我们的
乐。”
来宾没有说什么,虽然⾚裸着游上岸去,听来很怪异,但王子那样说,客人只好接受。于是,宴会继续着,直到夜午。
等到宴会以游艇靠岸而结束,王子等一行人回到店酒,发现玛姬姐小并没有回来之际,才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
不过当时,包括一向稳重的哈逊在內,还不觉得事情太严重,因为玛姬姐小的行为一向十分怪异。她既然敢在那么多人之前,展示她的
体,自然会有更怪诞的行为。
而且,令得他们并不太担心的原因是,玛姬姐小的泳术极其精良,她曾参加过横渡英伦海峡,而且是女子⾼台花式跳⽔的冠军级人物。而当晚海⽔平静,以玛姬姐小的泳术而论,是不可能发生什么意外的。
雷亭王子十分生气,因为玛姬姐小的怪异行动,会使他在社
界成为嘲笑的对象。这是一桩十分没有面子的事情,所以他曾发狠说,玛姬如果再出现,他一定要给她一点颜⾊看看──关于王子的这个决定,最赞成的,自然是仙蒂姐小了。
第二天早上,玛姬姐小还没有出现,王子有点不安了。玛姬是全裸的,如果她被警方扣留了,他更加会成为笑柄!于是哈逊到处去打听,出派了不少人,也利用了不少关系,可是看来玛姬自从跳下海去之后,就再也未曾出现过。这使哈逊想到,要一个专家才能把玛姬找出来,也就是说,需要一个私家探侦。
哈逊对于夏威夷的私家探侦并不是太
悉,而他又不想随便找上一个,所以他打电话,向他的国美朋友询问。他问的是国美
报情机构的一个⾼级人员,是温⾕的同事,那同事知道温⾕在夏威夷,所以推荐了他。
这就是为什么,温⾕会来到雷亭王子的套房中的原因。
等哈逊向温⾕讲完了经过──在这过程之中,美丽的仙蒂姐小曾四次走出卧房,发出抱怨的话,令得温⾕十分⾼兴。
那时,王子也已经修饰完毕,他站了起来,从
台走进来,道:“把她找出来!”
温⾕昅了一口气,缓缓地道:“她的泳术,你们可以肯定?”
哈逊道:“绝对肯定!”
温⾕再问:“当时,附近有没有别的游艇?”
王子的神情很不耐烦,挥了挥手,示意哈逊回答问题。他自己和那两个女郞,进了另一间房间之中。
哈逊道:“当然有,你的意思是──”
温⾕道:“我不排除任何可能
,包括玛姬姐小一跳下海,恰好有一条大⽩鲨在海中等着她!”
哈逊⼲笑了两下,签了一张三千元的支票给温⾕:“有三天时间,应该可以把她找出来了?”
温⾕心中暗叹了一声,对方出手阔绰,而且事情看来并不难办,这是一桩好差事。
他收下了支票,道:“一有她的下落,我立时通知你。我当然不会到处去张扬,请你给我玛姬姐小的照片。”
温⾕告辞离去的时候,那保镳用十分凶狠的眼光瞪着他,温⾕并不理会。
要办成这样的一件事,应该不是十分困难的。
可是温⾕料错了。第一天,一点结果也没有,那已令得他十分沮丧,到了第二天,仍然一点消息也没有时,温⾕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能力侦查任何案件?
玛姬姐小的样子,是任何人一看都不会忘记的。两天来,他在玛姬可能出现的地点,问了上千个人,可是没有一个人见过玛姬。
第三天,温⾕进行得更努力,可是仍然没有结果。当然,他曾努力工作过,不必把收到的酬金还给人家,可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却进行得这样不顺利,这无论如何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当天⾊快黑下来之际,温⾕租了一艘小汽艇,驶到了三天之前,雷亭王子那艘游艇停泊的地方,缓缓地打着转,望着被晚霞衬托得光亮如金⾊缎子一样的海面发怔。
一个全裸的美女,精通泳术,在这样平静的海面跳进海中去,会发生什么事呢?
他抬头望向岸,天⾊渐渐黑下来,岸上的灯火,灿烂异常。温⾕想:玛姬是不是已经回到欧洲去了呢?事实上,他考虑过这一点,但是海关却没有她出境的记录。
天⾊渐渐黑了下来,海⽔渐渐变得黑而深,闪耀着不可捉摸的闪光,看来极其神秘。
温⾕有过长时期处理神秘案件的经验,他自然也知道,海洋是极其神秘的。人类对海洋所知,实在甚少,人在海⽔之中,可以发生任何事。别说是一个⾚裸的美女,国美的一艘核动力潜艇,就曾莫名其妙在海底失事,潜艇上的官兵,无一生还,潜艇的残骸也不知沉到了何处。这艘核能潜艇是“长尾鲛号”当时的调查工作,温⾕也曾参加。
但是,在那么平静美丽的海⽔之中,难道也潜伏着危机吗?温⾕由于职业上的警觉,总使他感到,一个人失踪超过三天,她的处境,就可能凶多吉少了!
一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温⾕才叹了几口气,他必须面对失败,要去向哈逊报告,他的搜寻没有结果。有了上次的教训,温⾕穿上了比较整齐的服装,进⼊了店酒的大堂。
雷亭王子正借用店酒的宴客厅,在广宴宾客。温⾕发现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人在等着见哈逊,那人有着半稀疏,但是经过悉心梳理的灰⽩头发。温⾕几乎看了一眼之后,就可以肯定那人是一个警务人员。
哈逊从宴会厅走出来,先向那灰⽩头发的人道:“⽩恩官警?”
那人点了点头,哈逊现出疑问的神⾊来,⽩恩官警道:“我接到报告,你们的旅行小组之中,有一个成员失踪了,所以我来问一下!”
哈逊皱起了眉,向温⾕望来,温⾕作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表示没有结果。
哈逊的神态十分小心,他道:“是有一位女士,暂时离开了我们几天,可是,她一定会再出现的!”
⽩恩扬眉道:“是吗?据我所知,她在游艇中跳下海去之后,就没有出现过!”
哈逊有点恼怒:“是的,上百人看她跳进海中去,她是想游泳!”
⽩恩的态度仍然很坚定:“一个人如果下海游泳,通常会浮在⽔面。如果跳下去之后,一直没有浮上来,那会使人联想到发生了意外──当时为什么没有人通知警方?”
⽩恩的话已经渐渐严厉了,温⾕在一旁,用欣赏的眼光望定着⽩恩,又等待着看哈逊如何应付。哈逊的神情有点狼狈:“嗯…当时…没有人想到会有什么意外。玛姬姐小的行为,一直是…十分特别的。”
⽩恩闷哼了一声:“到现在,还是没有人向警方正式报案?”
哈逊考虑了一下,道:“有必要吗?她或许是在什么
人那里,只是不想露面!”
⽩恩官警倒也没有坚持,只是道:“最好是这样!”
温⾕在这时,揷了一句口,令得哈逊先生对他怒目相向。他道:“我看警方应该开始寻找玛姬姐小,过去三天来,我已尽了一切努力,可是一点结果也没有!”
哈逊提⾼了声音:“完全没有必要!你找不到她,是由于没有尽责,或者,你
本没有能力!”
温⾕的脸涨得⾎红,一伸手,把哈逊抓了起来。
⽩恩连忙拦在温⾕和哈逊的中间。温⾕放开了手,悻然转⾝走出去,当他走出店酒之际,⽩恩追了上来,叫住了他。
⽩恩对温⾕很客气:“去喝一杯酒?”
温⾕道:“好,可是别在这座该死的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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