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爱不爱她?
有多爱?
会爱她多久?
温穗心一直想问向至龙的问题,终于得到了答案…
他主动向她要求分手。
他爱不爱她?
大概是不爱她了。
有多爱呢?
看样子,好像是浅了一点,浅到无法对抗他们之间的猜疑。
会爱她多久?
至少不会是地久天长。
累积二十多年青梅竹马的情分,还是被她归零了。
她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玩着自问自答的游戏,越玩越悲哀。
向至龙提出分手的时候,她并没有掉泪,只是平静地接受,然后在第二天,主动离开他的公寓,搬回家去。
她没有哭,但是灵魂空掉了,空到挤不出眼泪来。
在她的世界里,时间的流逝对她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她跟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几乎都是凭着本能行动和反应。
心里只想着,他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跟李曼丽笑着相拥?身边又有几个女孩对他表示好感?他是不是正热心地为哪个女孩解决问题?他…
去、去、去!别想了,温穗心大笨瓜!你跟他没关系啦!她双手挥向空气,把浮现在眼前的向至龙的大头影象驱散,试着提醒自己。
把烦恼源除掉,不必继续猜想谁爱不爱谁的问题,应该就没烦恼了啊!为什么现实总和想像背道而驰?
重重仰躺到
上,伸出手,看向空空如也的手指。
原先应该戴着订婚戒指的地方,不知不觉的,早已经因为太阳的关系而出现一道浅浅的圈形痕迹。
看着看着,心头又空了一大半。
“不要哭,温穗心,不要哭!是你自己把戒指丢掉的,哭什么?”她不断告诉自己,拼命
下即将涌上的泪水。
***
两家的父母,都各自接到了他们子女的亲自知会…向至龙和温穗心两人,决定取消婚约。
即使他们再开通、再尊重儿女的意见,对于解除婚约这种没面子的事,还是不能释怀。两家的长辈彼此见面,也因此万分尴尬。
偏偏孩子们分手分得那么平和,做父母的也无法帮自己的孩子讨公道,指责是哪家孩子负了哪家的孩子。
不知不觉的,除了两个年轻人像是形同陌路,几乎不再往来外;连他们的父母,也慢慢地疏远了关系,见了面不再寒暄,只剩最基本的点头招呼而已。
感的街坊邻居也察觉到了,纷纷
换着向、温两家解除婚约而失和的传言。
般到最后,向、温两家的人都不太敢出门,以免见到邻居们好奇刺眼的探询举动。
“唉…丫头回来了,却还是见不到她的面。人明明回来了,怎么还是觉得像丢了一个女儿?”温父哀怨地望着楼上。
“女儿心情不好,就让她一个人静一静。”温母也无奈地摇摇头。
“两个孩子从小一块儿长大,两小无猜、感情好得不得了,所有街坊邻居都看好他们两个,怎么会说分手就分手?”
说到这个,温母也惋惜万分,深深地叹息一声。她也是盼了好久;还以为女儿今生的幸福归宿早就找到了。
实在是好事多磨,磨到最后就这样没了。
“真想不到,二十几年的感情,竟然就在阵前临门一脚、就要结婚的重要时刻吹了。现在的年轻人啊,还真能‘提得起、放得下’。唉呀,我们老了啦!”温父难过得没有心思去对手中这一期的彩券号码,最后心烦地把几张彩券感热纸丢到专门存放统一发票的铁盒里。
“老头,你就别再念了。唠唠叨叨的,念得我也跟着烦起来了。”温母皱紧眉头,没好气地瞪着老伴。
温父不敢造次,乖乖
下继续嘟嚷的冲动。
女儿的幸福头彩,就这样眼睁睁地飞了。他们做父母的,难免失望呀。
“我看,让她出国去散散心好了。”沉默了半晌,温母沉重地开口。
“出国?你要让女儿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看她是要去读书,还是要去玩,随便她。让她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这孩子有心眼的时候,都是闷着不发作,我怕她会把自己闷坏。不如把她送远一点去,也省得触景伤情。”
“可是…我会舍不得啊!丫头都养这么大了…”温父难过了起来,眼眶泛红。
“舍不得也没办法啊,这孩子需要复原的空间。”温母很冷静,但是,眼眶也红了。
温父、温母各自难过了好一会儿,然后温父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犹豫地看着温母。
“不过,老伴,我们哪来那么多钱送穗心出国?”
“呃…”对厚!温母苦恼地抓抓头。
那他们刚刚讨论了半天,还伤心了半天,岂不是白搭?
“唉…”两人为难地互相对看,然后同时叹气。
那…还是把地点改一下吧。
屏东或是台东,这两个地方好像也满不错的。”
“铃…”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喂。”离电话最近的温爸有气无力地接起电话,突然,他表情一变,张口结舌地傻住了,像是被人点了
,一动也不动,被动地听着对方说话。
好一会儿后,温父呆呆地挂上电话,像是在梦游似的,不可置信地张着嘴。
“怎么了?”温母拉住丈夫紧张地问,不会是哪一张支票跳票了吧?
“中奖了。”温父慢慢转头看向老伴。
“中奖?我们都还没对完彩券哩。还是你去偷签大家乐了?”温母怀疑地看着他。“告诉我,中了多少?”
“两百万,或者更多…”
“啊?”
温母吓得下巴都差点掉了。
***
温穗心一直以为,她爸妈自从中了十万元之后,便已经把所有的偏财运全用光了,没想到…
两百万!整整两百万耶!
这对他们一向克勤克俭惯了,却老是积不了大财的温家而言,简直就是一笔从天上炸下来的大数目,轰得全家头昏眼花。
爸、妈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后,又带来另一项更令她震惊的消息。
他们竟然自作主张,极有效率地打点好她所有的留学手续。然后,不让她多问,就帮她将行李打点好,一把将她丢上飞机。晕头转向的她,甚至连离家的情绪都还没酝酿好,人就已经到达美国的上空。
温穗心低头,看似专注地研究手上的入学通知单,事实上,心已经飞走。
谢天吗?
老天让她爸妈圆了两百万的中奖梦,的确是要谢天。
但是,心底就是隐隐约约地有股怪异感,而且代价是要她远远地离开他啊…原先会产生想继续深造的念头,是为了要让自己能够配得上优秀至极的向至龙。
如今,深造愿望实现了,却是为了要痹篇他。
心中充
着太多浓涩的失落感,出国圆梦的心情是酸还是喜,她已经分不清。
温穗心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发现,在后方某处的位置上,有一道灼热而深思的视线,不曾从她身上移开过。
***
到了国外,不知怎的,她竟然桃花运大开,冒出一堆追求者。
原本对她这个初来乍到的莱鸟留学生热心照顾的人,近来竟一个接一个地向她告白求爱,吓得她几乎不敢出门。
语言学校的男老师追她,同乡学生会的前会长追她,同班同学中除了一位当医生的同乡之外,还有一位据说爸爸是石油大王的中东男孩,以及日本什么会社社长的二公子也都跟着来凑热闹。
罢开始,她曾一度怀疑这是“放洋两三年,母猪赛貂蝉”的后遗症。
但是放眼东方留学生群中,年轻貌美、活泼外向的女孩比比皆是,所以假设不成立。
不能否认的,受到异
的青睐和注意,的确让她多了点虚荣、多了点自信。
可惜,她的心依然波澜不兴。只因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是向至龙。
没想到,远渡重洋,离他好远好远之后,还是躲不开“过尽千帆皆不是”的惆怅感。
“他一定快要把我忘了吧?”她心里酸酸地猜想着。
“嗨,你怎么在这里?”跟她念同一班语文课的女同学,正巧抱着书匆匆经过,在花棚下发现了她。
“我在躲太阳。”
“是躲太阳,还是在躲石油王子?”同学开着玩笑。
“都有吧。”她苦笑地接受调侃。
“晚上要不要来我这边?我叔叔寄了几张电影的光碟片给我,晚上来看吧,是香港喜剧哦。”
“好啊。”她点点头。
“走吧,要上课了。”女同学拉着她的手臂离开。
不远处,有个东方男人刚刚替温穗心拦下了另一个追求者。
“喂,你干嘛挡我的路?”同乡学生会的前会长
红着脸,瞪着眼前比他高牛个头、比他帅一点点的鸭霸男子。
“我只是拜托你照顾她,没让你追她!”男子浓眉倒竖,火爆地瞪回去。
“至龙,我是看在昔日的
情,所以才没有跟你撕破脸。穗心是单身,长得又甜、个性又单纯,一看就是好太太的料,我为什么不能追她?”
“她是我未婚
。”向至龙皱着眉,用占有
的口吻宣告他的所有权。
“你们不是分了吗?”前会长斜眼睨着昔日同窗的同学。
“不,我们没有分。”他面不改
地开口。
“凭你嘴巴说的就有用吗?”前会长面
得意之
。哈哈,他没话说了吧?
向至龙面色一沉,静默几秒后,以破釜沉舟的口气开口。
“凭她肚子里的小孩是我的。这有没有用?”
他没说谎,只不过现在还没实现而已。
后,他会和穗心生下属于他们的孩子。
前会长不疑有他,脸色倏地一变。
“那…那又怎么样?这里是美国,风气开放得很。就算没有我,还有好几个人也会争着要…”
没多久,换成向至龙脸色一阵青白。
***
温穗心还不知道有人暗中“破坏”她的名誉,晚上在一名男同学的接送下,依约前往同学住处。
片子一放出来她才发现,这部喜剧电影,以前早在第四台重播不知多少遍了。
男男女女十来个年轻人,带了一堆零嘴,挤在电视机前,欣赏香港谐星扮成《西游记》人物,在镜头前搞笑、耍宝,所有人也跟着哄堂大笑。
原先,温穗心也是一路笑到肚子痛,然而,直到快结束的时候,男主角正经而深情地念了一段大家都朗朗上口的台词时,她整个人忽地怔住了。
“曾经有一段爱情放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当我失去它时,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
大家依然在笑,她却死盯着荧幕。
“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机会重来一次的话,我会对她说,我爱她…”
以前看到这一段时,明明就觉得
麻得要死,而且还拼命
臂上的
皮疙瘩;可是,为什么现在却觉得心很痛?
“如果非要给这段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剧中的台词,像刀一样,一字一字地划在她的心窝上。
接下来,电影里演了些什么,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脑袋完全空掉,像个木头人似的。大家笑时,她也跟着大笑,然而,心里却已经开始在淌血…
她是怎么回到家的,已经不记得了,只有灵魂被割成两半的.感觉,异常清晰地伴着她到上
睡下为止。
她是不是太傻、太不懂得珍惜?直到现在失去了向至龙,才省悟他早已经成为她灵魂中无法分割的一部分。
从有记忆开始,他便已深植在她生命中。这么深的牵系,怎么可能说割舍,就割舍得掉?
她浑身虚软地躺到
上,用棉被将自己紧紧里起来,还是感到好冷。
曾经有一段爱情放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当我失去它时,才后悔莫及…
强烈的思念,终于破闸而出,将她淹没在孤单得快要死掉的漩涡里。
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机会重来一次的话,我会对她说,我爱她…
她开始疯狂地想念他。
想念他的霸道、他的温暖、他的
、他的眼,他的一切一切。
如果非要给这段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阿龙、阿龙、阿龙…”她不再压抑,纵容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心里的那个名字,然后哀伤地将脸埋在被子里,痛哭失声。
没有机会重来了吧?
她早已经失去他了。
在她不肯学会信任他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失去他了…
终曲
“穗心,你还好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昨天邀她看电影的女同学,又在校园中与她相遇。
“我很好啊!”温穗心对她笑了笑。
“你昨天晚上离开的时候,脸色很差。身体如果不舒服的话,要多休息。”
“我知道,谢谢你。”才走了一步,她看到那个日本二少爷正堵在走廊的另一端,忍不住皱起眉,马上缩回脚,打算绕道而行。
“你连日本二少爷也躲?”女同学
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有没有搞错啊?他家除了有钱以外,他还长得又帅又斯文,对女孩子更是体贴得不得了,完全没有大男人主义,你竟然还看不上这么好的男孩?”
“我对他没感觉啊。”她无奈地耸耸肩。
“没感觉?”女同学拍额,一副快昏倒的模样。“天哪!你要不是天生没心、没感情,就是你的心早就已经给了某人,所以才会对身边的
惑完全免疫。”
女同学的话,让温穗心猛然领悟了一些事。
如果怀着强烈的感情,认定了一个人,不论身边出现多优秀的人,他还是会视而不见,执着的心眼只会放在认定的那人身上。现在的她,就是这样。
那么向至龙呢?他也是因为这样的心情,才能却此执着地认定她?迟来的领悟,让温穗心想笑又想哭。
难怪他曾说她很单“蠢。”
自己的猜疑,竟然让她跟他的感情蹉跎了这么久?
“我真是大白痴。”温穗心喃喃念道。
“怎么?反悔了?知道自己差点错过什么了?”女同学试探地问。
“是啊,早就反悔了。”她心不在焉地点头,她是真的反悔跟向至龙分手了。
“没关系,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女同学一把抓住她的手往回走,还很热心地跟走廊底端的日本同学挥手。
“喂,你…你在做什么?”温穗心回过神,才惊恐地发现女同学竟然引来了日本二少爷。
“帮你制造机会啊。”女同学兴冲冲地拉着她,要去跟日本二少爷会合。
温穗心在心底大声哀嚎,拼命地拖着脚步,不让女同学把她往前拉去。
“不用了啦,同学…你…”“对不起,这位同学可不可以借我一下?”突然,她们身后出现一阵极低沉的嗓音。
女同学转身,惊讶地看看温穗心身后,瞬间脸红了起来。“呃…好。”
这个男人着西装、打领带,比日本同学还要英梃、成
,她才看一眼就被
住了。
温穗心也是失了神,但并不是被
住,而是处于极度的震惊中。“阿龙?”她呆呆地看着他。
向至龙抬头看了一眼从走廊底端急着挤向这边过来的日本小表,二话不说,伸手拉住她,转身向楼梯口走去,穿越一个又一个的回廊,经过中庭,来到校园偏僻的花棚下方。
相似的场景,几乎教她傻了眼。
十年前,他也是这样拉着她,痹篇父母、同学和人
,来到无人的花拥下,向她告白。
那今天…
向至龙满意地看看四周,才环起
严肃地面对她。
“听说你的行情不错,有不少追求者?”
“是有人追我,谁告诉你的?”她眯眼看他,出国时的怀疑又浮上心头。
“你没有对他们动心吧?”他不会告诉她,当她坐飞机来读书的时候,他也跟在她身后抵达,而且透过许多关系,多方打听她的状况,深怕她只身在异乡会不习惯。
要不是发现她身边蠢动的人越来越多,他还打算等她毕业那天再出现,把她带回去。
昨天,前会长报复似的全盘托出她身旁所有的护花使者,差点没让他抓狂,所以,他决定早点现身,把她重新带回身边。
角色易位,他终于能够体会她的感受。爱情天生就会让人有占有的
望,他想占有她整个人、整个心,她当然也会有一样的渴望、猜疑,是害怕失去、太过在乎的反应。
“我还在考虑。”她想让他知道,她的行情现在也是不错的。
“你有喜爱的人了?”他的神情
漏出一丝紧绷。
他的急切表情,让她犹豫了一下后,还是诚实地摇头。
“没有。”果然,她看到他偷吁了一口气。
“据我所知,那些人的条件都很优秀。”
“你千里迢迢地来找我,就是要质问我有没有新
吗?”对于他来找她的理由,她有些不开心。
“我只是怕你的心已经另有所属。如果真的有这个人的存在,我不会纠
你。”他虽然心急,还是有一丝理智。
他必须尊重她的心意。
“你有没有搞错?是你说要分手的。结果,我‘
放’一阵子之后,你又跑来问我有没有新
?我都没有问你跟李曼丽的事了!”她气闷地瞪他。
“我跟李曼丽?我们能有什么事?”他皱起眉头。
“你到现在还是不肯说?你们总经理不是想在你和任恕德之间,选一个人当女婿吗?我问你的时候,你还跟我说你要考虑。现在我们都解除婚约了,你为什么还不赶紧争取当上乘龙快婿的大好机会,反而跑来关心我的
友状况?”她难过地开口。
可恶的男人!竟然这么贪心。想脚踏两条船吗?
“你在说什么?那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我对李曼丽根本没有任何遐想,何况,任恕德和李曼丽早就在一起了。总经理那天谈的是,公司要派出一名人员到总公司受训,必要时,可能就要留在总公司好几年。这是一项很难得的升迁机会,但是我担心和你分隔两地,所以我说还在考虑。任恕德也是因为怕被派出去后,就要跟李曼丽分开,所以他也很挣扎。”他气急败坏地向她解释。
“可是,我曾经在你的衣服上发现李曼丽的头发,你的外套还曾沾有她的香水味。”这些又怎么解释?
“同事之间,不可能不会接触到,我也无法告诉你,我身上的头发、香水味是怎么来的。我只能告诉你,我唯一想触摸的、唯一想嗅闻的,只有你的发丝和你身上的香味。”他的眼中隐隐跳跃着眷恋的火焰。他真的好久没碰她了,现在双手正隐隐蠢动,好想抱住她、抚她的长发、吻她的香颈。
他
骨而
麻的话,让她羞红了脸。
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心结作祟?她在意得要死的事,他竟然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无法想像,他们之间,竟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没问题了吧?”他眯起眼。
“没了。”她不敢再有意见。
“那好,你愿意嫁给我了吗?”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啊?”她有点反应不过来地眨眨眼。
“嫁不嫁,一句话!”她的反应让他不满。为什么每次对她告白的时候,她都得这么迟钝?
相似的场景,相似的承诺。
绕了一大圈,一切又回到原点。
不过,这一回,她不忘小心求证在她心里放了好久的疑问。
“你先告诉我,你爱不爱我?”她的眼中,有着小小的坚持。
“废话,不爱你还会追来吗?”他没好气地回答。
“真的?有多爱?”她的心开始雀跃。
“反正就是很爱。”
“那…你会爱我多久呢?”
“爱到石烂海枯为止,可以了吧?”他真的不耐烦了。
“嗯…”这样,该有一万年吧?
“还有没有问题?”
“那你…你为什么会爱我?”她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足勇气问出口。
“因为你笨嘛!”他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她失望地嘟起嘴。
“从小到大,就看你笨手笨脚的,一个不注意就伤痕累累,害我每天不停地为你担心。本来,纯粹是因为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是邻居的分上,才顺便照顾你的。谁知道照顾到最后,眼光就离不开你了。明明你的缺点一大堆,心眼又多、又闷,但我就是想守着你,免得你哪一天被哪个坏男人骗了。我也曾经想过,为什么别的女人不爱,偏偏就看上你?我猜,搞不好我们前辈子是冤家,所以这辈子注定要继续纠
下去。”
他这些话,比当年他开口要她当他的女朋友时,更加令人心悸。“怎么样?到底愿不愿意点头嫁给我?不说我走了。”他作势要转身离开。
“我嫁!”
温穗心红着脸拉住他。这一次,她是心甘情愿地点头。
“不会再逃婚了?”他低头凝睇她。
“不会!”她坚定地回答。
“那好,别浪费时间了。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去总公司报到,至少一个月内都分不开身。所以我们赶紧把握时间去约会吧。”心事一了,他再度展开笑容,拉了她就走。
温穗心却晴天霹雳。
啥?他明天就要走?
他们好不容易才复合,却只有一天的时间可以约会?
呜呜…不要啊!
这样的话,她根本来不及告诉他,她有多么地想他啊!
“等一下,这是我们的订婚戒指,你先戴上去。”他突然止住脚步,从口袋掏出两枚白金戒指,先戴上自己那一只,再抓住她的手,套上另一只。“你要感谢任恕德和大小姐,是他们两个帮我们找回来的。”
她的心百味杂陈,眼眶红了起来。
她和他的感情,似乎都回到了该有的位置了。
“抱歉,这么匆促的求婚。等下回有空来找你的时候,我—定好好补偿你。”他在花棚下,温柔地拥住她。
她幸福得不知该说什么,只有投入他久违的怀里。
“没关系,只要你的心一辈子放着我就好。”她在他怀中低喃。
“你放心,你一辈子都会是我最甜蜜的负担”
他低下头,吻上她久违的芳
。
相属的两颗心,又重逢了。
***
几天后,温穗心突然想通了在她心中那股隐隐约约的怪异感究竟是什么了,于是,她拨了一通电话回家,和老爸聊了几句后,装作不经意地
口问了一句…
“老爸,我毕业后,我们跟阿龙借的那两百万,要怎么还啊?”
“没问题啦!你安心读书就是了,是阿龙主动出钱的,他不会催的啦!”果然…
温穗心眯起眼。
果然不出她所料!
他们温家哪时那么走狗屎运?
中奖中两百万?根本没这回事!
不过,过了一会儿,接到另一通电话后,她很快地释了怀,满脸幸福地抱着电话讲情话。
因为,她真的中了奖。
而且,中的还是最优秀、完美的爱情头奖。
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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