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夏曄绝望地从陡直的墙面跌落下来,身下的软墊減轻他与地面的撞击力,不过还是摔得他骨头像要裂开似的。
稍早他挣脱身上的麻绳,顾不得探视皮肤上累累的伤痕有多严重,拼命甩动痠麻的手臂,加遮血
畅通,坐在地上大口
气,尽量伸展手脚。
他花了数小时等待麻葯的效力从体內完全褪去,这期间他饥寒
迫,只能以坚忍的意志力勉强
下饥饿和寒冷的感觉。等到体力恢复了些后,费了半天工夫才挣脱綑在身上的麻绳。
但这只能算是逃脱行动中最简单的部分。
藉着靠近天花板的气窗透
进来的幽微天光,夏曄打量了一遍所虚的环境。
废弃的家具杂乱地堆在角落,偶或有一、两只老鼠爬出来。他猜测所处之地,应该是建筑物的地下室部分。由于罕有人跡,少了食物来源,连老鼠都不愿待。
眼光寻向另一端,那是距离气窗最远的一角,也是最阴暗处。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忍住身体上的痠疼,朝那里走去。
一道陡峭石梯笔直延伸向上,夏曄走到尽头,木门阻挡了他。他用力转动门把,沉重的木门不为所动。他的心往下沉,站在那里将视线调向气窗,极目所及只有
出尖角的怠笆?br>
夏宏欽究竟把他带到哪个鸟不生蛋的地方?
他气餒不已,饥饿和绝望的感觉使得他全身无力,若不是担心
子的安危,夏曄早就放弃求生的
望,坐着等死了。
只剩下镶嵌着气窗的墙壁可以想办法。
他凝视墙上的斑駁,水泥剝落
出磚块的凸角。尽管墙壁陡且,不好攀爬,他仍決定要试一试。
他拖着原先墊在身下的软墊到那座墙下,只是试了几次都不成功,把伤痕累累的身躯摔得更加鼻青脸摹啊?br>
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逐渐暗淡下来的天光,彷彿他心里渐渐熄滅的希望之光。他不甘心死在这里呀,夏曄紧握住拳头。不管如何,他一定要想办法活下去,不能撇下若薇和爷爷!
狡獪
狠的夏宏欽坚決否认绑架了夏曄,直到夏昶和若薇与他对质。夏宏欽没料到夏昶会不顾夏曄的安危报警,更没想到他绑架夏曄时,若薇就在隔壁房间,把经过听得一清二楚。
方浩也在瞥方偵讯下,表示夏宏欽前几天送了他两份午餐餐券,暗示他大学时代的学妹古君暗恋他已久,希望方浩能善用那两份餐券。方浩完全不知道夏宏欽另有所图,只是盛情难却,遵照夏宏欽的意思,于昨天约古君共进午餐,由于相谈甚
,他又约古君晚上见面。
计败
的夏宏欽仍不愿吐
夏曄的下落,大有拖他墊背的歹毒心腸。警方一方面仍鍥而不舍地想突破夏宏欽心防,一方面沿着北海岸搜索可疑地点。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在深夜时分,藉着蔡耀庭提供的消息…夏宏
在北海岸有份投资失败的地产,找到了夏宏欽的手下和夏曄。
夏曄被救出来时,身体十分虚弱。他超过三十六小时没有进食,身体有严重的
水现象。手、足部的皮肤有挣脱麻绳时摩擦造成的伤痕,身上还有之前和夏宏欽的手下打斗的伤痕,加上被臭虫咬的伤,全身累累伤痕、狼狈不堪。
送到医院后,经过种种必要急救,情況终于稳定下来。若薇陪伴夏昶到病房探视他,看到夫婿全身是伤的躺在病
上,闪烁在眼里的晶瑩泪光忍不住汇聚成河。
夏曄见她平安无事,一路支撑着他保持清醒的力量逐渐潰散。他抓紧她的手,沉重的眼皮无力地垂下,很快陷入昏沉的睡眠里。
见他睡去,若薇坚持要在医院看护他,可她自己也几乎有两天没休息,
夜担心着夏曄的安危,让她心力
瘁,超出了体力所能负荷的范围,最后不支昏厥。
经过医生灾危⑾炙秤辛礁鲈碌纳碓校庀⒘钪谇子讯际中老病臅系耐严眨艮钡幕吃校愿Χ晒缬昶〉南募叶裕晌绞撬擦倜拧?br />
若薇被安排住进安置夏曄的头等病房,在他的病
边并置了另一张单人
。望着夫婿疲惫的睡颜,若薇这几
惊惧
加、为他担忧的心情总算平复下来,再也抵挡不住眼皮上的沉涩感,恬然睡去。
当晨光透过窗帘隙縫投
进来,若薇同时感觉到温暖如阳光的热芒宠溺地洒在脸上。她睡意犹浓地微睁开眼,发现热芒的来源是夏曄深情的凝视。
如同以往每个共同醒来的清晨,她朝她英俊的夫婿佣懒、娇媚地牵动
角,丰润、
满的红
满含期待,醺然
醉的眸光撒娇意味浓厚地盈盈
转。直到视线抓住他脸上的青摹埃招┦ハ臅系木堂腿灰岳做蜮x之力席捲向她。若薇余悸犹存地顫抖起来,朝亲爱的夫婿伸手召唤,急切地想藉着
体接触,确定他的安全无恙。
“我在这里,别怕。”夏曄在她
沿坐下,将她轻顫的身躯揽抱进怀,靠着她的额侧紧紧偎依。
属于若薇身上的香泽,随着他的
嗅淡柔轻飘地弥漫鼻端,若有似无地勾引起他满心的爱恋。他抱紧怀里的软玉温香,彷彿她是某种失而复得的珍贵宝贝,一不小心又怕会失手弄碎,仅能小心翼翼地捧着,注入全心的宠溺关怀。
“我好担心,我怕死了…”若薇闻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声音硬咽。
“噓…”他摇着她,柔声轻哄。“对不起,我害你受惊了。我同你一般害怕,担心你会被夏宏欽伤害…”
“我吓呆了,在套房里吓得不敢动弹。一直到确定办公室里没人,才偷偷离开…”
“我以为夏宏欽会逮到你…”“他没有。我好害怕,只会一直哭,一直哭…不晓得该怎么办…”
“对不起,不该让你经历这些…”
“是我对不起你。”若薇鼻头酸涩,珍珠般的泪水夺眶而出,夏曄俊美的容颜顿时变得摇曳迷茫“我什么都不会,想不出好办法,快一点救出你,让你受了那么多苦…”
“噓,别这么说。”夏曄被她的泪折腾得心如刀割,捧住她
答答的小脸,眼里尽是呵怜心疼和浓浓的愧疚。“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没好好保护你,让你经历这些…”
“你别这么说。”若薇着急地伸手覆住他柔软的嘴
。
夏曄握住她的手亲吻,看着她苍白的容颜迅速湧上血
,满意地轻笑起来。
“不正经。”她似嗔似喜地埋怨,泪漣漣的小脸上绽出一抹娇羞的笑意,美得如清晨绽开的玫瑰般惹人怜爱。
“若薇…”夏曄忍不住叹息,低头吻住她。
四片原本相属却分隔许久的嘴
,紧密地结合起来,藉由
齿
,倾诉几
来的相思情怀。一直到彼此
不过气来,两人才分开。
夏曄头抵着若薇光洁的额角,气息急促得像刚跑完万米的马拉松。若薇不比他好过多少,娇软的红
忙着
气,痴痴的凝视从飞舞的睫羽间
出,贪婪地钉在夏曄脸上,无法移开。
差点就失去他了!
那天的遭遇仍如一场恶梦般笼罩住她,惊惶感再次淹没若薇。夏曄被绑架之后的每一分一秒,对她而言宛如一年般漫长,內心为焦虑所撕痛,只想着该怎么救出他。
这个思绪如火山爆发的岩浆到处
窜占有她每个脑细胞,而她却只能束手无策地等待。
谤本无法为夏曄做什么的悲痛,深深打击她。若薇想,如果当时她能尽什么心力,或许心情就不会那样难受。可她什么都不会呀。
幸好警方救出了夏曄,否则她一定不原谅自己那样无能。
“夏曄…”她再度紧紧拥抱住他,感受到他身体的温暖透过两人间的衣料传递向她,这份确实的感觉,妥抚了心里的惊慌。
“我差一点失去你。”喜悦的泪水溢出眼角,这次她要紧紧拥抱住她的幸福,不会任
地放开了。
“我也差点失去你,可是我们现在都平安无事呀。”他掬起
子楚楚动人的泪容,在她闪烁的泪光中,看到一抹深情挚爱,夏曄的心震动了一下,难抑
臆间的騒动,顫抖地拭去若薇脸上的泪滴,俯下
轻轻吻着她的泪痕。
“我爱你。”若薇在他柔情的呵护下,情不自
地低喃道。这甜蜜的情话,比任何灵丹妙葯更能治愈夏曄两
来
受折磨的身心疲惫。
“我也爱你,若薇。”
“我知道。”她微笑地道,深深注视他贵族式俊美的五官。
那俊秀中不失
刚的男人味道,潇洒而富有魅力的
人气质,比任何时候都挑动她心弦,深藏在內心的情愫为之绽放。
她多么辛运呀,竟能得到这般卓尔出群、俊秀聪明的男子一见钟情,痴心守候到现在。过去的记忆鲜活地翻上心头,若薇不
为往昔的任
和愚蠢捏了一把冷汗。
夏曄如果少爱她一些,说不定早被她气跑了。
“夏曄。”她抓紧手指下的男人肩膀,
足地叹息。“我好幸福,有你这么爱我。”
“我跟你一样幸福,因为你同样爱着我。”
“当我听见你和夏宏欽的争吵,发现他绑架了你,我只知道自己有多需要你、爱你。那时候我完全被吓坏了,若不是一心想着要救你,可能会瘫在原地无法动弹。”
“可是你没有,对不对?”夏曄约略想得出若薇当时的心境,她一定很害怕。想到他曾经害她那样无助,他的心为之撕扯疼痛。
“想要救你的意念支持我离开,坐上计程车。可是我的心情实在太过混乱,恐惧和愤怒
织而成的不知所措,令我只能不断地流泪哭泣,连计程车司机都被我哭得不晓得该怎么办。等到车子开了老远,再也看不到夏氏所在的大楼,我的心情才逐渐平静下来。在路边下车后,我仍不晓得该怎么办。我只知道一定要救出你,而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是办不到这点的,所以我打电话给宁纪…”
“你打给宁纪?”夏曄浓密的眉宇紧织起来,即使确定若薇此刻爱的人是他,心里仍难免有疙瘩,毕竟宁纪曾是他的情敌。
“你别想歪。”若薇制止他的胡思
想,眼光温柔似水。“我只是习惯性地向我所信任的人求援,一直以来,宁纪都对我有求必应,他像兄长般照顾我。在那种情形下,我除了找他外,实在想不出能找谁。”
夏曄嚥下满到咽喉的酸气,故作不在意地问:“后来呢?”
“宁纪的行动电话拨不通,我只好打到公司。宁縉说他不在,我那时候着急得几乎要崩潰,还好宁縉开车过来接我。等我们回到宁家,宁纪和玮玲已经从医院回来了。听我说明经过后,玮玲马上有了主张。曄,她真的好能干、聪明,我要是能像她一样,就不必靠人救出你了…”
她自怨自艾的自卑让夏曄好心疼,连忙搂紧她安抚。“傻瓜,你已经够坚强了。你聪明得知道该找谁帮忙救我,就这点便很难得。”
“玮玲也是这么安慰我。她像个女诸葛一样,分派众人任务,打电话给她在调查局任职的表哥报案,要宁纪陪宁妈妈去看爷爷,把我安置在宁家。她不只忙着救你,还考虑到夏氏这几
的股价波动,要宁纪、杨子逸、张博智和蔡耀庭帮忙护盘。对了,你之所以能被顺利救出,要谢谢耀庭,是个查出夏宏欽在北海岸有块投资失败的废弃产业。”
对于一干好友的热情相助,夏曄心里不无感动,鼻头酸涩起来。这群陪伴他长大的好友,在他最危急时,慷慨伸出援手,这份情谊教他何以为报!
尤其是宁纪,他还真是不念旧恶。对于两人间因若薇产生的嫌隙,他不但没有挾怨报复,趁他最狼狈时落井下石,还帮了他一把。这份恩义要教他如何报答?
正伤脑筋时,门上传来几声轻敌,护士陪伴医生进来查看两人情況。夏曄凝神细看,发现医生还满眼
的。咦,这不是国良的妹妹国美吗?
“是你呀,国美。”
“不是我,是谁呀!”她没好气道,身上没有丝毫医者仁心仁术的气质,脸臭臭地。“都有专业医生照看你了,我老哥还不放心,半夜把我从
上挖起来,通着我到医院替你检查。就算医院是我们自家开的,他也不必要我事必躬亲呀,我又不是院长!”
“对不起…”被她兇一顿,夏曄有些莫名其妙。
“刚才还一直打电诉来吵我,问我你醒了没,嚷着要来看你。他们那群男人,真是吃
了没事做,都说你不要紧了,还像群老太婆般罗唆。我看你是没什么事,我倒被他们烦死了!”她一边说道,一遏按住夏曄的脈搏量心跳,示意一旁掩着嘴直笑的俏护士替他
血后,转向若薇。
那张晚娘脸,好似川剧里的绝活“变脸”般,瞬间转换成另一张慈颜。
“我们的准妈妈今天怎样呀?等一下护士会送来特别为你料理的早餐,你可要乖乖吃唷,不然小宝宝会营养不良的。”
“我会…”
“什么小宝宝?”夏曄表情震惊地转向若薇,差点甩掉护士的
血动作。“你你…”“什么『你你…』呀,又不是小学生,少一副纯情男处的震惊样。你搂着老婆睡觉时,没想到
行为会让女人怀孕吗?”
“我…”
“你怎样?”她不屑地抿嘴轻哼,轻蔑地睨视他。“跟宁纪一个样,对老婆的生理状況完全搞不清楚,你当人家老公当假的呀!”
夏曄被她骂得灰头土脸,敢怒不敢言,只能等在一旁看国美检查若薇的状況。
好想马上搂住老婆亲热,任心里的狂喜淹没两人,偏偏国美的动作慢条斯理,跟刚才检查他时的
鲁草率完全不一样。好不容易检查完毕,这位女医生慢
地转身朝门口走去,手还没伸到门把,门已被人打开,一票人一窝蜂地湧进,把她给挤回来。
“夏曄,你清醒了呀!”国良喳呼道,后头跟着的众人都想挤到
边表达关心,一时之间,病房里嘈杂得像菜市场。
“我带的这个…”温婉的女声来不及表达,被一声媲美河东狮的怒吼给截住。
“安静!这里是医院,你们当是
谊厅呀!”
众人被吓得噤声,面面相覷之后,像被老师责骂的小学生般全都羞愧地低下头。
“国…美…”仅有一声微细的咕哝顫魏魏的响起。
“宁妈妈呀,对不起,吓到您了。我是吼他们几个,不是吼您。”国美绽开笑容,轻声细语地安抚受惊的云秋。
那群被吼的男人,有人发出不平的咕哝“差这么多。”
“是谁说的呀?”
惻惻的声音自国美的
间飘出,厉眸很快扫过去,男士们全被吓得襟若寒蟬。
“哼!”“国美,我替夏曄和若薇燉了些
汤,不晓得他们可不可以喝?”
“宁妈妈,当然可以啦。”国美再度笑靨如花,眼光瞟向没跟着众人挤进病房里、遥遥站在门口的宁纪夫
。
这才像话嘛!她赞许意味浓厚地点着头对玮玲笑道:“准妈妈情況怎么样呀?让我检查一下吧!”
又来了!
宁纪和夏曄的眼光不经意地在空中
会为彼此眼光里的情绪相同感到愕然。他们随即相视一笑,了解到对方都领教过国美的坏脾气。
谢谢你。夏曄无声的说。
宁纪的回应是轻轻頷首,垂低眼光探视怀中的
子。
那副鶼鰈情深的模样,消除了夏曄最后一丝的疑虑。他转向
子,两人
换了同样深情的眸光。
这是个有阳光的冬日午后。
太阳高挂在万里无云的银蓝色天空,万缕金
透过树叶的隙縫洒下来的热度,沁涼中带着暖意。
正如这群在宁家草坪烤
的朋友给他的感觉,夏曄病笆拥难酃馔断蛟谌榭救饧芮懊Φ貌豢煽坏呐笥眩皇媸识屡?br>
真正的友谊好比心中的明灯,不管相隔多远,不管是否能常见面,也不管你是发达还是潦倒,明灯总会适时出现指引你方向,给予温情。
往事浮掠眼前,夏曄有种回到少年无忧岁月的错觉。多少次他们聚在一起欢笑,谈人生、说痴梦、吹噓自己在女人方面的魅力…是那样不识愁滋味的轻狂呀!
“叹什么气?”
坚实而温暖的声音悬
在空气中,夏曄的视线捕捉到一只递向他的厚实手掌,及对方掌心里沁着冰涼水气的啤酒。
从躺椅上起身,夏曄伸手接过宁纪递来的啤酒,打开拉环,灌了一大口。
“他们派你来的?”他似笑非笑,知道这群朋友刻意制造机会让他和宁纪独处,想要化解两人间曾有的嫌隙。
宁纪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在他身旁的空椅坐了下来,表情深思道:“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嗯。”夏曄又喝了口啤酒,藉以整理思绪。沉默了半晌后开口:“我在想我们以前的事。曾经那样无忧无虑。做尽荒唐事,说尽荒唐话,还学古人结义呢。”
“的确。”宁纪因回忆到往事而轻笑起来。
“我们这群青梅竹马,以我最为任
,多亏你们包容。”夏曄有感而发。
“怎么说这种话?”宁纪蹙了一下眉,语气嗔怪。“我们都有自已的优、缺点,是朋友就不用计较那么多。”
“是吗?你真的没气过我?”夏曄小心翼翼地问。
宁纪看了他一眼,嘴角噙着笑意“气当然有气过啦,一直到你和若薇来之前,我都还生气呢。”
“嗄?”
“你们来了,就表示对过去的事毫无芥蒂,我也就没什么好气了。”
“要说芥蒂,也该是你芥蒂我呀。”夏曄困惑地问。
“我芥蒂你什么?”宁纪瞪他一眼。“倒是你,出院有一星期了,不见你约大夥儿碰面。”
“对不起。一方面是公司里有许多事等待我处理,加上若薇害喜得厉害,一时
不出时间谢谢你们。”夏曄充满歉意地道。
“所以罗,我美丽温婉又懂得体恤人情的老婆就主动约你们到我家,让你一併谢个够。”
瞧他眉飞
舞,一副有
若此、夫复何求的得意样,教夏曄肴了直想笑。但如果真的笑出来,宁纪那傢伙非跟他翻脸不可,只好忍住喉头
得难受的笑意。
“嗯…哼…”他清了清喉嚨。“这次多亏玮垮了,若薇直赞美她聪慧有才智。你能娶到她,真是幸福”
“那还用说吗?”宁纪眉、眼、
都笑得像上弦月。
“是是。说起来你该感谢我。若不是我抢走若薇,你怎么有机会发掘玮玲这个活宝贝?”
宁纪怔了一下,好像有点道理,不过要他为夏曄放他一记冷槍,偷走若薇而感激他,好像又有点不对。
“喂,给你三分颜色,你倒开起染坊来!”他神色严厉道。“你这个有异
没人
的傢伙直到你偷走若薇,我才猛然领悟你这些年
怪气、老找我麻烦的原因。原来是煞到若薇了!你这傢伙也真闷,喜爱她为什么不直说?难追我会故意跟你抢吗?”
夏曄被他一番数落说得脸色又红又青,尴尬地道:“我有自己的尊严,跟情敌开口要你让我,这种话我说不出来。”
“话不是这么说。如果我喜爱若薇,就算你明白表示了,我也不会退让。其实我对若薇是兄妹之情多于男女之情。当初要是你肯把话挑明说,我根本不会和她订婚。”
“我怎么知道你这么迟钝?”夏曄没好气地道,看进宁纪困惑的眼里。“你记不记得我们和若薇在欧洲度假的那个暑假?隔了一阵子她就写信给你,我为此还发了一顿脾气呢。”
“她后来不是也有写信给你吗?”
“那是我向她抗议,她才勉为其难地写来。”
“唷,有这样跟女孩子要情书的?”宁纪取笑他。
“你当然可以这么说,她当时
恋的人是你。”想到往事,仍是夏曄
口最大的痛。
“其实她只是拿我当兄长看,根本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可是若薇以为她爱上你。你不晓得这段情路我走得多辛苦。我不是在跟情敌競争,而是和若薇的心抗争。我气她看不清事实,不明白她真正爱的人是我,不是你。”
“最后她总算明白了,才会嫁给你呀。”
“那时还没有。”夏曄口气闷涩。“若不是张容榕的事伤了她的自尊,害她在同学面前丟脸,一时…嗯,总之,她为了报复你才答应嫁给我。”
宁纪眼里闪过一抹兴味,思索着夏曄“一时…”什么的所隐藏的意思。他约略猜到了,笑着摇头。
“就算那时没有,经历了你被绑架的事,若薇爱你的心再也无可怀疑。你可要好好爱她,否则我不饶你。”
“你是以什么立场说这种话?”夏曄戒备起来。
“以若薇的兄长,你的大舅子的身分说话可以吗?”宁纪反讽道。
夏曄涨红脸,不是他小心眼,实在是视宁纪为情敌太久了,难免会风声鶴唳,杯弓蛇影起来。
“我保证会永远疼惜她。这份感情得来不易,我会珍惜。”
“嗯。”得到夏曄的保证,宁纪满意地笑了起来。
“谢谢你,宁纪。”他正式向他致意“这次多亏你们帮忙,我和夏氏才能顺利渡过这个难关。”
“要谢可别光谢我,等他们到齐了再谢。”
“谢什么?”说人人到,夏曄的一票好友湧到两人身边,说话的是向来有好奇宝宝之称的胡国良。
“谢你们大家。”夏曄真诚地道。“若没有你们帮忙,我说不定已经…”
“呸!那种頹丧话别说了。”耀庭制止他往下说。“都几年的兄弟,还这样见外。”
“既然你这么说,大恩我就不言谢了。”
“说就免了,还是以行动表示吧!”博智揽住他的肩。“别仗着刚出院就涼在这里,想报恩就去为哥儿们做顿好吃的,慰劳我们吧。”
“你们不怕吃了拉肚子,我尽量就是。”
“怕什么,我们是铁胃呢!”始终沉默微笑的子逸道。
夏曄失笑,感受到一波波友谊的温暖从身旁的好友传递过来,一种像是幸福的愉悦感
满他
房。
“希望我们的下一代,也能像我们有这种坚逾金石的友谊。想想,也真快,我和宁纪都有了下一代,不知道下一个成家的人是谁。”
宁纪以外的其他人听他这么说,全都面面相覷、表情惊恐。
结婚?多可怕的事呀。
“你们都在这做什么?”突如其来的男中音打断众人的恐慌,纷纷将眼光转向来人。
“把烤
架撇在一旁不管,害我来来回回地为鱼呀、
呀、蝦呀…翻面,你们…”
大家瞪着他喋喋不休的数落不断从嘴
间飘出,心里兴起幸灾乐祸的想法,很有默契地将手指向他,异口同声地喊道:“就是他!”
宁縉莫名其妙地回瞪他们,不明白这几个傢伙在说什么。
风吹拂着林树,沙沙的声响彷彿是群树的窃窃私语。下一个成家的人,真是宁縉吗?属于他的爱情在哪里?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诉呀。
失散的雁侣,也该回来团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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