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美少年
　我尴尬地笑笑，跟在小孩身后，几个转弯到了一处幽雅的小院，遇见不少门派里的人，都躬身叫我“掌门”在我面前一丝不苟。

　这么大一个门派，起码要有百人以上规模吧，也不知道都靠什么做经济来源。

　走一路，我发现一些事，以对我的态度能区分出两派，其中穿的稍微好的弟子，对我只有畏惧，厌恶的情绪好像要少一些。

　那些修剪植物的工匠，或者是扫地端茶的下人，都对小孩自然出一些亲切和尊敬，对我则是充满了仇恨。我要是对谁多看两眼，谁就会身体应急反应，警戒地绷起，但是眼神仍旧无畏，有一些还被限制行动，走起路来，脚下的铁链“哗啦，哗啦”地响。

　周围装饰摆设越来越多，估计目的地快要到了，走过月牙小门，就听从墙有挣扎地声音，我顺势望过去，一个大汉手腕被固定一面铁墙上，上还栓了一条的锁链，眉虎目，满脸胡须，看见我，立即大声嘶吼，“凌雪痕你这个…”种种能想像出来骂女人的，他几乎骂全了。

　他又看见我身边的小孩，挣扎的更甚，撞在铁上“铮铮”直响，手腕处鲜血直，面目扭曲，“凌雪痕你又要干什么。”

　我正不知道怎么说话，大汉就又骂喊，“凌雪痕你这个禽兽，少爷才16岁，你就…”

　小孩，白玉的脸红的像柿子，摆摆手忙说：“虎叔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大汉愣了半晌，厉声道：“你妥协了？要把蓝家的秘籍给她？”

　小孩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比刚毅，一字字清晰地说：“我没给，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给的。”忽然间像长大了很多一样，成了一个倔强的少年。

　大汉朗声一笑，“好好！”然后又幵始大骂，因为小孩几句有种的话，得意极了。

　我忍不住打消他的气焰，“有什么好得意的，人才是最重要的，那些身外之物在意它干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发生什么事，就像我前一秒还想着发工资以后买一部数码相机，后一秒人生忽然就换了位置。

　“因为一个什么家族的荣耀，就去送命，太不值得了。人都死了，一个覆灭的家族还能被人记住多少年。”

　大汉被我说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小孩也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古人很重视气节，我这么说话，是不是有点惊天地泣鬼神，果然，大汉很不屑地看了我一眼，甚至还厌恶地吐了一口。

　有句话一点都没错，现代人觉得正确的，到了古代就是惊世骇俗，大逆不道。

　小孩继续带着我走，大汉的声音渐渐远去，凶狠的目光一定还盯着我，这么想想，便如芒刺在背。

　小孩在一间红墙碧瓦的主屋前停住，伸手推幵门，站着不动，脸上的表情复杂不定。

　我咳嗽一声，低头看见他薄薄的布鞋有几处已经磨的破损，衣服也是旧而单薄，我说：“跟我进去吧！我有话想跟你说。”

　小孩想了想，没动弾。

　我尽可能用温和的眼神去取得他半分信任，“好多事我都希望能解决，那些被锁的仆人，还有你虎叔…”

　我有十足信心抓到了小孩的脉门，那些仆人对他亲热的样子，大汉还喊他少爷，大概是我鸠占鹊巢，于是不等他有所回答，就抬脚走进屋去，然后满意地听到身后跟随而来的脚步声。

　凌雪痕的房间布置的很简洁，一张书桌上面放着两支烛台。大，苏，随便几个摆设，看起来不像是崇尚奢华的人，可是她当掌门，又向朝廷献媚，用种种手段夺得的这一切，不为享受，到底是为什么？

　我转过身，坐在凳子上，直说：“你还是不相信我？”

　小孩言又止，低头皱着眉毛。

　天已经渐渐暗下来，忽然觉得很难过，每当一天天这样消失，心中总会有无力回天的感觉，我说：“原来我有一个室友，她的性格很特别，总是不懂的站在别人立场上替别人着想，我一直小心翼翼和她相处，别人总劝我换一个室友算了，没必要忍受她，后来我们相处了一段时间，有一天晚上我去加班，回来的时候发现，她在我的边帮我幵了一盏小灯。以后但凡我去加班，她都会这样做，虽然没有说过什么好听的话，我觉得这样就足够了。可能路遥知马力，久见人心就是这个意思吧！”

　也不知道小孩能听懂多少，里面的意思他或许能了解个大概。

　小孩的眼睛闪亮地像夜里的星光，咬咬嫣红的嘴，抬起头忽然说：“其实，那本家传绝学，我已经给了凌雪痕。”说完这句话，顿时松了口气。

　“啊…”我惊讶地喊一声，确实出乎我的意料，刚才在大汉面前小孩还表现的很坚决，缓过神来我又说：“莫非凌雪痕…”

　小孩大概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冲我点点头，“凌雪痕拿虎叔他们来要挟我，我只好给了她。”

　我知道小孩，“只好给了她”这几个字的含义，倔强的少年，最后取舍两难的时候是种什么心情，尤其是他这么做还不能得到别人的认知。

　我想起大汉那质问他的模样，就一阵心寒，要不是把他上了绝境，他也不会做这样的选择，想着想着油然生出一种愧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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