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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打从侯竞琰送她回到家,整个下午别恩渲都处在发呆状态中。

 在跟范景棠分手前,他对她说:“未来的这阵子也许很忙,无法跟你朝夕相处,但是请你这次务必等我,我会把我⺟亲的反对处理好,你别再消失了,因为我不许。”然后又在青天⽩⽇之下把她吻得七荤八素。

 呵,可霸道的呢,这男人怎么越来越像颗牛⽪糖,死命的黏着她,别恩渲噘起嘴巴,忍不住轻声娇嗔着。

 打从别君棠一进门,就瞧见消失数⽇的⺟亲在发呆傻笑,一下子脸红一下子窃笑,简直像个疯子似的,敢情她是吃错葯了,不大正常,原以为她会大声嚷嚷宣告她回来了,然后迫自己这苦命的女儿对她说些想念的话,不过现在看来自己应该是逃过一劫了,因为她妈还没清醒呢?

 真令人好奇,别君棠忍不住坐到别恩渲的⾝旁,仔细端详起来。哟,嘴巴像吃了十斤辣椒肿肿的,眼神散发奇光,又没有金银珠宝玛瑙钻石在手上,她在慡啥?

 尤其那眉⽑像⽑⽑虫似的,一下子兜在一块儿,一下子又⾼⾼低低的挑动着,真是奇怪。

 “妈…”她摇摇⺟亲的手,没有反应,不死心的她又试了一次“妈,妈妈…”这次她连声音都拔尖了。

 “死丫头,你在猫子鬼叫什么?”吓到她了。

 “你在梦游还是生病啊?脸红通通的,像发烧似的。”别君棠伸手探探⺟亲的前额“没有发烧啊,你是怎么了?”

 “瞎说一通,我好得很,没病没痛。”别恩渲伸手抓过女儿,把她当玩偶似的圆捏扁,几天没玩她了,真想她!

 “妈,快住手,你在做啥?”

 “想你啊!”她妈真的不大正常,那⾼贵的绑匪是对她妈下了什么毒葯,竟然让她妈情不变“妈,你消失这几天真是整死小舅了。”

 “我能怎么陷害他?又没对他扎小人。”

 “比扎小人还惨,小舅每天代替你去学校上课,都快要被‮狂疯‬的女大‮生学‬给得走投无路了。”

 呵呵,真幸运,她的烂摊子让竞语那家伙代为收拾啦!

 别君棠直皱眉,因为她妈这会又发出慑人心神的笑声了。

 看着女儿,别恩渲像是突然恢复正常的担忧起来,范家贵妇有范景棠去处理,她的工作也有竞语去收拾,但是她最担心的君棠该怎么办呢?

 “君棠。”

 “⼲么?”十岁的她感到一丝不安,她老妈叫唤得太客气了,事有蹊跷。

 “你不是想进芭蕾舞学校吗?”

 “是啊!”虽然她的芭蕾还是常常会变成新式体,要不就是像杂耍,但是她还是喜跳芭蕾,把自己弄得跟蚱蜢一样很有趣。

 “那妈送你去‮国美‬念书好不好?”

 “去‮国美‬?”她愣住了。那个不是冷死人就是热死人,成天喝可乐啃汉堡的‮家国‬?

 “对啊,‮国美‬有顶尖的芭蕾舞蹈学校”

 别君棠皱起眉。顶尖不顶尖她是不知道啦,但是她还小,还不想当小留‮生学‬,成天ABC狗咬猪的。

 “不好…”在家补眠的侯竞语站在二楼楼梯口大声阻止。

 “死侯竞语,就会偷听人家⺟女说悄悄话,我想让我女儿完成心愿,你为什么说不好?”

 “当然不好,你凭什么把我的小爱人丢到那个诡异的‮家国‬去。”他快速的下楼,一把将别君棠小小的⾝子搂在他怀中。

 这小丫头可是他的心肝宝贝,他才舍不得。

 “小舅…”别君棠翻翻⽩眼,使力要挣脫这恐怖的拥抱。

 她不懂,为什么这两个家伙出国念个书再回来,都变成这副鬼样子,到底‮国美‬这‮家国‬是什么恐怖组织的堡垒啊?要不就是已经被外星人占据了,才会让她的老妈跟小舅变成这样,瞧,人家德国回来的大舅就正常许多不是吗?

 “你这患有恋童癖的男人,不要非礼我女儿。”别恩渲嚷嚷。

 “唉,你这女人凭什么这样说我,君棠是我的心肝宝贝耶!”

 “她是我女儿,我别恩渲的女儿。”这时候的所有格用得最慡。

 “那又怎样,打她一出生我就细心呵护她耶,虽没办法她,但是我也帮她换了不少尿布。”侯竞语不甘示弱。

 “是喔,说得倒好听,不知道是谁当初吓得要死,只会在一旁鬼叫妈!扮!她要生了。”别恩渲怪声怪调的重现当时情景“没用的男人!”

 “那又怎样,生孩子是女人的事,关我庇事。”

 吵死人了,这两个笨蛋只会作这种无谓的争论,而其中一个还是她要叫妈的女人,这下子别君棠更加确信,她的⽗亲一定是一个不凡的男人,要不以她妈这种基因,是很难有个像样的孩子,一定是⽗亲太优秀了!

 不过,这不曾谋面的老爸眼光似乎有待商榷。

 “所以她还是我女儿,我有权利帮她安排最好的人生出路。”

 侯竞语不以为然。“鬼扯,一定是因为男人对不对?”

 “哪里有男人?”别恩渲睁眼说瞎话,这也只有这不像男人的男人。

 “还说没有,一定是你怕范景棠知道君棠的存在,所以想要把君某蔵起来。”

 “你…你胡说!”她结巴了。

 有鬼,她这个老妈只要心虚就会结巴。

 “范景棠是谁?”在争吵中别君棠勉強一问。

 “提供精子的笨男人。”别恩渲说。

 “让你出生的蠢男人。”侯竟语说。

 别君棠杵在两人中间问:“那他到底是医生还是我老爸?”

 “侯竞语,你刚说了什么?”别恩渲怒瞪他。

 “别想赖我,你自己也说溜口了。”侯竞语作势要开溜。

 “谁来回答我啊?范景棠到底是不是我老爸?”别君棠再一次问。

 “嘿嘿,”侯竞语奷笑“这个小舅不清楚,反正有没有爸爸都一样嘛,公公、婆婆还有大舅、小舅都会非常疼你的,嗯?”

 “可是我想知道。”她开始坚持。

 “棠棠,听话喔,”别恩渲漾出不真诚的笑容“我们是在讨论要不要去‮国美‬的呵,你还没回答我呢!”她摆出很柔美的脸孔。

 说真的,老妈真美,但是大多时候她是蛮横的,当她露出如此娇美的模样,只怕是有谋诡计的。

 “不要,我不想去‮国美‬,我要留在‮湾台‬,我要在这等着看我老爸。”

 说完,不理会两个大人的挫败模样,别君棠开始她的舞步,跳呀跳的跳回房间去。

 嘿嘿,她知道那个叫范景棠的人就是她老爸!

 小小的嘴巴扯着一抹诡谲的笑。

 **

 “表哥,你来了。”彭倩倩前来开门。

 “我妈呢?”

 “在客厅,跟我妈在聊天,你完了,表哥,待会儿有你受的了,因为舅妈看来真的很不⾼兴。”她庒低音量。

 知道⺟亲定会来到姑姑家拜访,范景棠处理完公事便从容驱车前来,当然⺟亲的震怒他也早考量在內了。

 他走进客厅礼貌唤道:“妈,姑姑。”

 “你去哪儿了?”范⺟问“这几天不见踪影?”口吻是震怒的。

 “大嫂,有话好好说,景棠不是小孩子了。”彭太太礼貌的退下,让⺟子有个说话的空间,另一方面,她也不习惯大嫂咄咄人的口吻。

 “我去休假了。”

 “去休假了?这么多年你第一次跟我说休假。好,你是去休假,可是为什么要在目睽睽之下把侯家千金掳走,这能看吗?侯家好歹跟你姑姑是朋友,你就不能多留点脸面给你姑姑吗?”

 “那是我的事,我只问我自己,不必在乎旁人怎么想。”

 “你就算再怎么不在乎也不要忘了,你是有未婚的人,幸亏这次消息是庒下来了,要不传回‮国美‬去,你想莲娜会原谅你吗?”

 “妈,不关莲娜的事,当初订婚的原因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大家只是各取所需,巩固彼此的企业体系,对我而言那就像是一桩合作案,在合约之內,合作关系是存在的,但是合约也有约満之期,期満后就各自分道扬镳。”

 “你跟侯家千金怎么认识的?这女孩子这么有能耐,我问过侯律师,知道你们是第一次见面,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你就可以这样荒唐行事吗?”她不懂儿子怎么有这么多烂桃花。

 “我是个成年人,我做的事应该不需要每一件都经过妈的同意吧?”

 “你说这是什么话?我告诉你,莲娜过阵子也会到‮湾台‬来,你最好不要再给我出什么纰漏,莲娜的⽗亲如果要退婚,对我们也不是件好事,徒留个让人说嘴的话题。”

 “当初答应订婚是因为我有我的打算,可是海棠表现不如预期,那就表示莲娜他们加⼊一点作用都没有,所以即使她不退婚,我也会退,而现在不管如何,婚事是一定会退,只是早或晚的差别而已。还有什么要我回答的吗?”他沉住气的说。

 “你说什么?”范⺟怎么也不敢相信这话会出自他乖巧儿子的口中。

 “我会退婚,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

 “我不答应。”

 他竟露出了笑容。“我知道你不答应,但是我还是得这么做。”

 “是因为侯家的千金?”

 不置可否,反正就是如此。

 “我告诉你,你姑姑也说,侯家将她保护得滴⽔不漏,你觉得以你有婚约的⾝分,侯家会答应吗?她到底有什么魅力让你这样鬼心窍,我听倩倩说那个侯‮姐小‬还有一个孩子,这样的女子,即使她家世再好我也不准!”

 “你说谁有小孩?”他眼神一凛的问。

 “就是那个让你神魂颠倒的侯家千金。”范⺟以为自己的目的达成,开始窃喜。

 “倩倩…”范景棠转而找表妹证实她所言。

 “表哥,什么事?”她跟朋友约了正要出去玩呢!

 “你说侯家的‮姐小‬有孩子?”

 “是啊,一个约莫十岁大的小女孩,妈也见过,很聪明伶俐的,对了,我那天还用数位相机帮她照了张相,”她掏出包包里的相机,把相片秀出来“就是她,可爱吧!”

 范景棠情绪杂的看着相机里,那个翩翩起舞的孩子会是他的孩子吗?一个被蔵了十年的小孩?

 “咦?好像喔,表哥,棠棠她眉宇之间跟你还像的。”彭倩倩真心喜这小孩,一点都没注意到范景棠神情有异,还兀自说得⾼兴。

 “你说她叫什么名字?”

 “别君棠,很怪的姓吧,侯家真神秘,突然冒出一个不知名的千金‮姐小‬,连外孙女的名字都很诡异。”

 “别君棠…”

 她就是别君棠!

 范景棠发现自己的心脏跳得好快。别恩渲那女人竟然还唬弄他说,别君棠是她远房亲戚的小孩,现在跟⽗亲在‮陆大‬!

 见鬼,人若在‮陆大‬会来姑姑家玩?

 难不成那小孩有分⾝?

 不过仔细看看,那孩子跟恩渲多相似,范景棠有预感那一定是他的孩子,倩倩不也说那孩子的眉宇神情跟他有些相似吗?

 “跟姑姑说一声,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她。”范景棠拍拍表妹的肩膀后快步的离开“对了,倩倩,帮我把那小孩的相片寄到我的信箱去,谢谢!”

 “表哥。”彭倩倩看着他离去的⾝影。

 “景棠,你还没说你跟侯家的千金是怎么认识的?”范⺟对着他嚷嚷。

 她不会答应一个有小孩的女人嫁到她范家来,她一定要跟这手段⾼明的女人碰上一面。

 范景棠原本想找别恩渲问个清楚的,但是冷静一想,这女人黑的都可以说成⽩的,即使他找上门又如何,她还是会打死不承认。

 那好,他自粕以让别人去查吧?他随即按下通话键。

 “总经理,请问有什么事?”

 “雷特助,帮我联络雷蒙,找到他人之后把电话接进来给我。”

 “是,总经理。”

 须臾,电话上的指示灯亮起,范景棠按下通话键,雷蒙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啥事,我现在还在睡耶!”嗜睡的他‮议抗‬着。

 “当然是工作上门了。”

 “那又怎样,现在睡眠比钱重要。”他有起气。

 “是吗?那我只好另寻⾼明喽!”范景棠一派悠闲“这样优渥的价码不怕没人愿意接,雷蒙你继续睡吧?”

 他正要挂上电话,电话那端的雷蒙却哇哇大叫“唉,是不是兄弟啊,好差事不留给自己人,真的要给别人喔?”

 “一开始我的确是这样想的啊,可是你很显然并不这么想,所以我只好作罢。”

 “好、好、好,快说是什么好案子!”他精神都来了。

 “帮我查一个小孩,”

 范景棠的话被雷蒙的‮议抗‬打断了“小孩?我还以为你要我查什么商业间谍,结果竟然是个小孩,实在是瞧不起我。”

 “虽然对象是个小孩,但这件事非比寻常,我十分看重这件事,你不接可以,我找别人也一样。”

 “喔,威胁我,动不动就说要找别人,我雷蒙就不能念一下吗?挣个二五八万的。”

 “不行。”他斩钉截铁的说。

 这家伙吃错葯啦,一个小孩也可以让他紧张成这样“好,说吧,我洗耳恭听。”

 “我要你去查一个叫别君棠的小女孩,约莫十岁,查她的⺟亲、⽗亲,举凡跟她有关的消息我都要知道。”

 “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最好明天一早我就可以看到资料,我这里有她的相片,马上转寄给你。”

 “好,最好她有让我为你卖命的价值,要不这笔帐,咱们两兄弟就难算了。”如果她只是个路人甲,他非杀了范景棠不可。

 “一定会有她的价值,费用我待会让雷特助汇到你户头。

 “谢啦!”这果然比较实际。

 别恩渲正好没课,便躲回办公室装古板去。

 休了几天假,一回到学校她还真是浑⾝不舒服。多想念山上那张⼲慡的,还有那‮觉睡‬睡到自然醒的悠哉。

 “我果然适合当少…”她喃喃说道。

 叩叩…

 她的办公室一向是人烟罕至的地方,除了竞语三天两头来光顾,不过他是学不会敲门的笨蛋。

 等等,听说竞语在帮她代课的时候昅引不少女‮生学‬,会不会是女‮生学‬来找他了啊?

 “进来。”

 “你好,我是快递。”推门进来的小伙子朗声说。

 “快递?我没叫快递,你搞错地方了。”不好玩,不是她以为的女‮生学‬,害她想找个人捉弄一下都不行。

 “我是送东西过来的,请你签收一下。”

 货品就这样放在她的桌上,是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别恩渲闪神的想,不会是包裹炸弹吧?她还不想死…

 快递人员见她迟迟未签字,直把签收单推向她,示意她赶紧签收。

 “什么东西,谁送的?”她死不签收。”是从海棠企业取件过来的,里面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

 “海棠企业?”她皱了眉,在快递人员的眼神迫下,勉強签了姓氏“唉,先生,你能不能帮我开一下,我手边的工作还差一点点。”

 “抱歉,恕难从命!”说完,小伙子就很不给面子的跑了。

 什么跟什么嘛,因为她这⾝打扮就这么瞧不起人啊!又是一个外貌协会的猪头。

 别恩渲⼲脆停下工作,奋力拆起包裹。

 嘴巴里长串的叨絮着“最取好是有建设的东西,要不就把垃圾扔回海棠大门口去…”

 芝⿇开门!“‮机手‬?”盒子里头还夹着一张小卡,她取出一看

 渲,一模一样的‮机手‬,是你跟我的‮密私‬沟通桥梁。想你…

 “呼,这家伙变得这样浪漫?呵呵,”害她脸又要红了。

 她还在傻笑,电话就响了。

 “喂,”受到礼物的影响,她慵懒一应。

 “是我。”范景棠的时间掐得真准。

 想也知道是主谋落网了,新‮机手‬新号码,除了送礼的人还会是谁打来的。

 “喜吗?”

 “老头子,几时学会这种年轻人的把戏啦?”她忍不住要调侃他一番“还送‮机手‬呢!”

 “就不会对我撒娇说你很喜吗?”范景棠悻悻然?咸煸趺椿崛盟不渡险庋呐耍?br>
 “撒娇?不想。”她现在正骄傲,想要像孔雀把尾巴都摊开来呢!怎么做得来撒娇这种事,她断然拒绝。

 “好吧,那等你想的时候再打通电话给我,我要去开会了,拜拜。”意料中的事,他不在意的一哂。

 “拜…”

 叩叩…

 才挂了电话,办公室的门又敲了一次。

 嗯?别恩渲眉尾一挑,今天她办公室这扇大门可真炙手可热啊!

 不会是刚刚讲完电话的男人吧?

 为了给她一个惊喜,他还真是卖力啊?

 开会?最好是。

 “进来。”她佯装平静。

 咚咚响的⾼跟鞋由远而近,别恩渲从成堆的书籍中抬起头。失算了,不是那开始学会浪漫的男人,而是那男人的妈,那个趾⾼气扬的范家贵妇。

 哟,十年不见她还是一样贵气人喔!

 这样快就出现,她不会是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了吧?别恩渲捺住子先不说话。

 “侯‮姐小‬,我是范景棠的⺟亲,我想我就开门见山的说吧。”

 等等,这贵妇叫她啥?

 侯‮姐小‬?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她没认出跟前的人是十年前的小太妹吗?竟然还以为她真是侯家的大‮姐小‬。

 想想也对,她这种媲美老太婆的打扮,别说阔别十年的她会认不出来,就连别君棠都常常会看走眼呢!

 “范太太什么事?’

 范⺟一双锐利的眼睛狐疑的打量跟前的女人。会不会搞错了?

 这个侯家千金怎么…老气得吓人,死⽩的脸⾊,一⾝大垮垮的套装,老气的眼镜,景棠那孩子是瞎眼还是吃错葯,怎么喜上这个看起来比她年纪都要大的女教授?

 简直比十年前的那个⻩⽑丫头还要糟糕。

 “听说前几天景棠那孩子擅自带你离家数天,很抱歉。”

 “没关系,你情我愿。”她不在乎的说。

 什么你情我愿,没教养的女人,范⺟撑大鼻孔深深的昅了一口气。“侯‮姐小‬,有件事我必须先说明⽩。”

 “但说无妨。”别恩渲満心期待,就想听听看这范家贵妇的说辞会不会比十年前进步。

 “我要请你离开我的儿子。”

 唉,这贵妇的说话技巧一点都没有进步!

 “你怎么找到我的办公室的?”

 “侯家的宝贝‮姐小‬一夕闻名,随便问个人也找得到你任教的学校”

 喔,原来是底下人没查清楚喔,难怪会叫她侯‮姐小‬,那她就将错就错喽!

 置⾝在⾼⾼的书堆中,别恩渲的小手偷偷将桌上的名牌扳倒在桌面,心里是窃喜的。

 好玩,比当年还有趣。

 “为什么要我离开?”收敛強忍笑的嘴角,她故作冷静的问。

 范⺟仰⾼脸,轻蔑的说:“虽然你的家世背景也不差,但是你已经有个小孩了。”

 小孩?君棠的存在知道了?别恩渲的脸⾊瞬间变得紧张。

 范⺟把她的愀然变⾊当作心虚“呵呵,”她抿抿红的嘴“你一定瞒了景棠这件事吧?侯‮姐小‬,我家好歹也是从商,打得都是‮钱赚‬的算盘,就算赚不了钱也绝不赔本,你该不会想要上我儿子,然后让我范家免费替你养个拖油瓶吧?你这如算盘打得真好。”

 拖油瓶?

 这死八婆敢说本‮姐小‬的女儿是拖油瓶?

 真是吃撑着了,别怪我小鼻子小眼睛,这梁子是结上了!

 “哟,呵呵,瞧我话是有点难听,但可是实话实说。”范⺟又把跟前女子脸上的变化看成是自己的成功。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别恩渲反问“令公子愿打愿挨,我可没把刀架上他脖子迫他,再怎么说,掳人的是他喔,当天现场来宾那么多,谁都看见了,你说,届时在法律上谁站得住脚?”她微微一笑。

 哟,她才说了这么一丁点话,范家贵妇又气得脸红脖子耝啦!

 “侯‮姐小‬,我丑话说在前,凭你这尊容,又有小孩,我范家是断不会让你进门的,你趁早离开景棠,如果想要什么补偿,我还可以略尽棉薄之力。”没有人不爱钱,这是范⺟深蒂固的观念。

 “范太太,那这价码可⾼了,因为是你儿子对我神魂颠倒,可不是我对他纠不休,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胡说!”她实在难以接受儿子会看上这样的女人。

 “忘了跟你说,范太太,我这人天生就反骨,即使到现在有了孩子都一样,别人越说不可以的事情,我就越要去试上一回,别人越说不可能的事,我就非得把这事给搞成,原谅我的任,你的儿子现在让我很満意,也许和他进礼堂结个婚,会是不错的事情,你说是不是啊?”祥和的语调,坦的目光,她存心把范⺟气得火冒三丈。

 “侯‮姐小‬,你也是有名望人家的女儿,怎么可以这么忝不知聇,这还能当个教授吗?”

 “这不冲突,我只是去争取我可能到手的幸福而已啊!”就是故意气死她,别恩渲把工作上的无聊全都发怈到与范⺟的这场战之中。

 “我说你休想…”范⺟颇有厚度的脸开始狰狞“景棠已经有了婚约,他的未婚可是貌美如花的富贵女子,跟你怎么比都绰绰有余,你少痴心妄想了。”

 “他有未婚?”别恩渲一时不察,让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害得音调飘了老⾼。

 “是啊,你趁早死心吧,我会在年底让他们完婚的,你还是继续当你的单亲妈妈吧!”说完,范⺟神气的转⾝离去。

 再不走,她真会被这丑女人吓死、气死!

 “范太太,你说有竞争的游戏是不是更刺呢?不送喽。”在她临关上门前,别恩渲又补了这句挑扛的话。

 当办公室只剩她一人,别恩渲脸上的表情是一反刚刚惬意的愤怒。

 好啊,范景棠,你有了未婚还敢这样对我,把我当成什么了?

 你等着,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把我别恩渲惹⽑了,即使是要用抢的,我都不会手软!

 拳头往桌面上一击,‮机手‬就这样无助的跳动一下,像是畏惧着主人的火爆脾气。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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