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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星期早晨,路妈妈出去买菜,其他人依照惯例应该是不到时间不起的。

 乔尔在前院里一趟趟舞著漂亮的拳脚功夫。他上身光,只穿一件运动短,每一个动作都俐落有劲、虎虎生风。他的身材高大伟健,强劲有力的臂肌成束贲起,膛宽阔结实,大部分被黑而卷的茸罩住,部窄小紧缩,修长的‮腿双‬上一条条的鼓在大腿浮起。

 在每一次出拳、踢腿、横肘和抬膝中,浑身散发出强烈力的美感。

 应该还在上的路辉也在一旁练习。他学的是空手道,注重的是劈掌和拳势,但是同样在动作中的两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一个是大师级,另一个顶多只能算是中级者。最后他放弃了,静静在一旁以羡慕的眼光欣赏著乔尔每天清晨例行的练武健身。

 悄无声息的,小米站在落地窗边望着汗水成串从乔尔的额头、颈项落下,褥间和光的背后,甚至手臂上、腿上都有数不清的大小疤痕。有的只剩下淡淡的白痕,有的看得出来是最近这几年的辉煌成绩,最清楚的是左心脏略下方那一块比巴掌还大片、才刚窜出来两公分左右的伤疤。

 科学怪人!

 小米极力用诙谐的想法来掩盖令人难受的心疼感。

 以后他不再出任务了,她告诉自己,所有的伤疤都已经是过去的历史了,无须浪费时间在那上头,重要的是现在。把握现在,期待将来,这才是她该做的事。所以…

 “科学怪人!”她出声唤道。

 乔尔停下来抹去满头汗水,边以困惑的眼眸看着她。她边走出来边向坐在大石墩上的路辉问道:“你看他那一身的补补像不像斗学怪人?”

 路辉转向乔尔定睛一看,随即失笑。“啊,真的好像耶!”

 乔尔也低头看自己。“没那么夸张吧?”他咕哝。

 小米走近他,然后缓缓绕了他一圈。“不夸张,标准的科学怪人一个!”她评断。

 乔尔指著自己的脸。“至少我脸上没有吧?”

 小米踞踮高脚尖,抓住他的双臂好稳住自己。她仔细端详了好半晌,才突然啊炳

 一声…

 “有!你的眉毛尾巴那边有一点点疤痕!”

 “嘿,小姐,”乔尔不服地叫道:“那是我小时候不小心跌倒的时候受的伤耶!”

 小米斜睨著他。“那就不算伤了吗?”乔尔窒了窒,却还想败部复活。“当然不算,你如果被针刺到了,你会说那是伤吗?”

 小米想了想。“那倒不会。”

 乔尔马上了梃,小米却又紧接著说:“那耳上那道长疤呢?”

 乔尔又了气。“天杀的,藏在头发里,你也看得到。”他嘀咕。

 “芭乐啦,那叫藏?瞎子都看得到!”小米不屑地哼了声。

 乔尔立时指著路辉。

 “那个瞎子就看不到!”

 路辉跳起来正要抗议,大门传来开锁声,路辉转而去开门。

 “我就知道是你,老妈,今天买到什么好菜了?”

 路妈妈笑咪咪的拉著菜篮车进来。“今天运气真好,我买到新鲜的黄牛。”

 小米欢呼一声。“哇!红烧牛!老妈炖的红烧牛最香浓道地了!”

 路妈妈点点头。

 “我知道乔尔喜爱吃红烧牛面,所以我”她突然住口。

 “怎么了,老妈?”

 路妈妈瞪著乔尔身上叹了口气。“我每次看到乔尔身上的伤伤疤疤就忍不位要心疼。”她又叹气。“我得好好替他补一下才行。”

 “还要补?”乔尔望着拉著菜篮车往屋里走去的纤小背影喃喃道:“我已经壮得像头牛了啊。”

 “怎么你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老妈是个爱心泛滥的女人吗?”路辉呛笑着说。

 “我警告过你了,乔,”小米也是双抖个不停“我早就警告过你了!”

 “我知道,米儿,我知道。”乔尔无奈道。“我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而已。”

 路家的习惯很多,其中之一就是吃牛面时可以各自端到任何地方去吃,如果高兴,蹲在马桶上吃也行。

 小米每次看乔尔吃牛面就觉得很不可思议。他老爱趁著最烫的那一刻拼命唏哩呼噜的往嘴里又又喝的,什么形象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小米一直觉得自己太

 鲁,唯有这时候,她会觉得自己实在太斯文了。

 就像现在,她瞪著他在三分钟内解决完一大碗,然后便端著空碗消失在她面前,

 这时候她才开始吃自己碗里的面。没办法,她就是怕烫。刚进第一口,便听到厨房门口传来乔尔的声音…

 “老妈,再一碗大的,加辣。”“好,我给你多放一点牛,你要多吃一点才行。”

 “谢了,老妈,你的牛面实在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路妈妈开心的呵呵笑之后,又听到乔尔说:“老爸,那部片子你不是已经看过好几次了吗?”

 “走开,别吵!”

 于是,小米知道老爸又在看那部“棋王”了。那实在是部超级烂的老片子,可是路爸爸总是不厌其烦的一看再看,而且每一次都彷佛是第一次看一般不准任何人

 吵他。

 乔尔轻松懒散地回到她身边悠然地躺下,让绿草的清香环绕在他四周。没错,他们坐在前院的草地上吃面。

 “乔,你跟我借传真机要干嘛啊?”“喔,我用好了,待会儿再拿回你房里。”

 又来了!小米翻翻眼。他每次不想回答问题时,就会像这样忽略掉她的问题。

 算了,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她夹了块香的牛放进嘴里。“听老妈说,你最近都和老哥一起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

 乔尔用双肘撑起上身。

 “让你老哥带我到处去逛逛嘛,而且只要你上完课,我不都会回家来等你?”

 而路辉就去跟踪涂薇薇。

 她怀疑地瞥他一眼。

 “是这样子的吗?我怎么老觉得你们两个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没有啊。”他无辜地耸耸肩,接著却暗暗偷觑她。“最近那个涂薇薇还是跟著你不放吗?”

 他不担心自己的安全,一来是他本身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二来是他认为对方在一次极为难看的失手之后,必定会先去调查他的身分。能与苏联易的人必定

 不含糊,派来的人或许莽撞糊涂,那可能是因为他们起初并没有将他看在眼里,所以才派两个卒仔来解决他。谨慎的领导者应该会在事后花时间调查他。如此一来,也同样给予了他时间调查准备。

 重要的是:涂薇薇还有别的花招吗?“她好像是放弃了,甚至和帅哥开始交往了。可是,”小米微微蹙眉。

 “我总觉得她还是注意著我,却又,”她耸耸肩。“算了,也许是我太感了吧。”

 乔尔似乎还想再问些什么,可是一声呼唤却令他忘了所有事。

 “乔尔,好啦!”

 乔尔马上跳起来冲锋陷阵地跑进去,一会儿便见他端著碗,大口大口吃著走出来,小米受不了的轻呼:“天啊,你都不怕烫的吗?”

 “烫才过瘾!”

 他边吃边坐下,小米看他那碗上面铺满了牛,不觉噘了噘嘴。

 “老妈真偏心,你的牛那么多!”他一语不发地将一些牛拨到她碗里,她满意地咧开嘴。

 “待会儿一起去打两场吧?”

 “好啊。”乔尔满一嘴牛,口齿不清地问:“撞球吗?”

 小米嘿嘿一声摇摇头。

 “那是篮球喽?”

 小米噙著诈的笑容斜睨著乔尔。“乔尔,你会打保龄球吗?”乔雨怔了怔。

 “不太会。”

 小米大大哈了一声。

 “我就知道你们基地里不会有保龄球馆让你没事就跑去练习。好,就这样,我们去比一场保龄球!”

 乔尔瞪著她。“比?”

 “对极了!我们要好好比一场保龄球,你最好小心一点,我的保龄球也很高杆喔!”小米说完后,开始唏哩呼噜的想尽快吃完面。

 “可是我不太行。”小米甩也不甩他,迳自大口大口的把面给吃完,然后就站起来。

 “快点,再给你三分钟,吃不完就不给你吃了!”说著,就回身进屋了。

 怎么这样?

 乔尔忙将碗凑到嘴边,筷子胡乱的把面跟拼命往嘴里送进去。

 “二姐夫!二姐夫!快,快!快跟我们来一下!”

 小麦和小绵突然冲出来连声嚷叫著,乔尔忙站起来往屋里去,大碗始终偎在嘴边,他不清不楚地咕哝:“没空。”

 “不要这样,二姐夫,你跟我们来一下嘛!”

 “没空!”

 “二姐夫”

 小米兴致的“赢”了乔尔一整个下午的保龄球,到晚上却又输了他一整晚的撞球。虽然她的精神仍很高昂,但是他们还是没有拖太晚回家,因为翌第一堂她就有课要上。

 ‮夜午‬过后一点多,乔尔靠在头,左手拿著傅真细看,右手则将手机靠在耳旁。

 “是日本红军,巴德。我记得那两个要暗杀我的人提到的三个名字:滕井、建夫和大康。日本红军在亚洲的两个领导人之一是藤井则夫,他的弟弟就叫藤井建夫。这上面记载著藤井建夫是个单纯莽撞的人物,跟我那天所见吻合。”

 “就是那个嚷嚷著打倒日本政府、打倒君主政治、打倒帝国主义,甚至妄想酝酿世界革命的JRA日本红军?”

 乔尔嗯了声。

 “如果真是他们,就有能力和苏联易了,这一点也符合。”

 “事实上,和这边得到的消息也吻合。在总部派去亚洲调查的人傅真回来的名单上,JRA的确是和苏联易的恐怖组织之一。”巴德说。“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藤井则夫也在台湾吗?他去台湾做什么?还有,他打算做什么?”

 “他应该是在台湾,资料上说他们兄弟两人一直是不分开的。至于他来干什么,就要看他和涂百胜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你想他是不是在计画些什么?”乔尔蹙眉沉思了片刻。

 “两年前,日本红军在亚洲的另一位领导人大马卫城在香港被捕,直到现在还关在香港的监狱里。我想,如果这次他真的购置了足够的武器,那么他的目的应该就是大马卫城了。”

 “到香港劫狱!”巴德低呼。“难说。日本红军的人数一向不多,除了分布在五大洲的七位核心人物之外,真正忠心的部下可说是寥寥无几。而且以过去的经验来看,他们习惯以微小的力量造成大规模的破坏,再藉此勒索。就像他们在以列机场、罗马尼亚音乐厅、新泽西州购物中心和吉隆坡大使馆所做的一样。我认为他们这次的做法应该也是如此。”

 “那可麻烦了。”巴德嘀咕。

 乔尔关心地问:“总部收到名单后有没有表示要如何处理?”

 “这个嘛,可能就比较复杂点了。”乔尔诧异地挑挑眉。“复杂?怎么说?”“你是知道的,老大,三角洲是负责北美本土,海豹则是负责本土外地区。而

 2、3、4、8队尚在追揖上次任务从中欧陆路逃掉的漏网之鱼,因为南欧和非洲

 有些国家拼命在掩获他们。1队在印尼帮助镇暴动,只拨得出一半的人员来,5

 队则已经赶去亚洲了。但是从已知和苏联易的组织名单上来看,他们的人手显然不足,所以。”

 “什么?”

 “总部虽然还不知道你调查的对象是JRA,但是他们认为既然你已经在调查

 了,希望你能同意休假再一次延后,先把这件事调查出个结果,最好能直接处理掉,算是帮1、5队一个忙。”

 乔尔略一思索便答道:“回总部说我同意,但是我需要一些人手,因为藤井则夫可能有台湾帮派人手在帮他。”

 听筒那头立时傅来一声欢呼“那好,我”

 “你不行!”

 “SHIT!”

 “除了你,谁都可以。”乔尔强调。“我只有一个条件:至少有两、三个要会中文或文的。”

 “SHIT!”

 八里别墅里。

 藤井则夫在书房里研究香港地图,一面在旁边空白纸上记录著。当敲门声传来时,他只应了声“进来”而后仍旧埋头在地图上,则夫的保镖板田真开门进来。

 “什么事?”

 “美洲那边的同志传真过来那个男人的资料了。”板田真将手上的传真纸递出去。

 则夫依然忙著在纸张上写字。“你说给我听就好了。”

 “是。”板田真拿起传真看着。“乔尔。却克斯,美国华盛顿州人,今年三十四岁,美国海军官校毕业,他。”板田真皱眉。“曾是海豹3队的一员,也是当时海军最厉害的狙击手,拥有从未失手的纪录”

 则夫惊讶地抬起头。

 “而且他还精通各种武术,譬如跆拳道、空手道、合气道,甚至搏击、太

 极拳等等。他也得过多次勋章奖脾,有功勋奖牌、防御优越奖章、海军『E』缎带、海军特等手奖、铜星勋章、荣誉勋章”

 则夫不耐烦地挥挥手。“跳过去!”“是。”板田真赢了声。“他在一九九一年突然不明缘由的离开海豹3队,当时他是中尉官阶。尔后他似乎一直四处游晃,没有固定住所、没有固定行踪,甚至没有他的工作纪录。”

 “那他怎么生活?”

 “他的伯父去世后留给他不少财产,其中大部分都是投资,他每年至少可以坐享约二十万美金的股利与分红,而且持续在增加之中,到现在估计已经是二十五万

 到三十万之间了。”

 则夫伸出手,板田真将傅真递给他。他很仔细地再看了一遍,然后缓缓抬起头来冷笑。

 “这叫普通美国人吗?”

 板田真没有应声。

 则夫嗤哼一声把传真扔在地上。“通知那个女人来一下!”

 当天傍晚五点左右,涂薇薇双眼闪烁著兴奋异采疾步进入书房。

 “你办成了?”

 面对窗外的则夫一动不动。“没有。”涂薇薇立时冷下脸。“那你叫我来做什么?”

 则夫慢慢转过身来。

 “我要告诉你,你不值得我为你费那么大的功夫。”

 涂薇薇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则夫嘲讽地重复道。“你告诉我那个美国人是普通男人。”

 “没错。”

 “没错?”则夫摇摇头。“你可真有自信啊。一个前海豹队员会是普通男人?海豹队你知道吧,嗯?美国海军三栖特种部队,要经过最恐怖的训练、最严格的考验之后才能成为海豹的一员,你说那会是普通男人吗?”

 涂薇薇震惊地张大了嘴!

 “一个最佳狙击手,又精通各种武术,还得过许多勋章缎带的男人,这样能算是普通男人吗?”则夫冷哼。“涂薇薇,你的标准可真高啊。”

 涂薇薇抖了抖。“那那你。”

 “我有正经事要办,没时间浪费在你身上。”则夫断然道。

 涂薇薇焦急地向前一步。

 “可是你不想要我了吗?”则夫轻蔑地瞥视她。

 “如果真的只是简单的小事,我可以在计画大事的空闲时间帮你处理;或者我正好无聊得要死,也可能会顺手帮你解决一些大问题。可是我刚说过,我有大事要办,没空陪你玩这种可笑的游戏。”他大剌刺地坐下。

 “那个男人很麻烦,不是那么轻易可以解决的。要不你就自己想办法,要不就等我闲著无聊时再说,随便你,反正我现在没有时间和精神浪费在那个男人身上就是了。”

 “你你不能这样言而无信!”涂薇薇绝望地叫道。

 “信?”则夫嗤笑连连。

 “什么信啊义的,全都是狗屎!结果才重要,其它我一概不管!”

 “但是。”

 “真,送客!”

 “不要!我不走!”涂薇薇挣扎著不肯走。“你一定要帮我,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一定要!”

 板田真一把将纤细的涂薇薇提起挟在腋下出去了,则夫起身站回窗前。

 一切已就绪,只要涂百胜调到适当的人手就可以动手了!

 别墅外,一六号县道对面坡道下,一对黑眸从草丛中静静地看着涂薇薇的轿车离去。

 “跟了这么久,总算有点结果了,得赶紧回去通知乔尔才行。”

 乔雨关掉手机,便跑出房间到客厅去。“老爸,过两天我有几个朋友要到这儿来玩,住旅馆不大方便,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可以让人家住短期的房子要出租啊?”

 “住短期的啊”路爸爸想了想。“好,我会帮你问问。大慨要住多久?”

 “半个月到一个月吧。”

 “好,我知”

 “不必问了!”路妈妈笑咪咪的否决。“老伴,你忘了吗?周太太他们移民到加拿大,房子又舍不得卖,打算回来度假时可以住。她托我有空时去帮她看看,钥匙也在我这儿。我想,她应该不在意我的朋友去住一、两个月才对。”

 路妈妈望着乔尔。

 “周太太家就在我们家右边算去第三家,近得很,你找他们容易,他们也可以到咱们家来吃饭,多方便。我晚一点打电话跟周太太说一声就行了。”

 这样就解决了!

 乔尔忍不住依美国人的习惯,抓著路妈妈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老妈,你真好!”路妈妈霎时红了脸。

 “你你这孩子”

 乔尔眉开眼笑的。“路辉呢?”路爸爸叹气。“大概又在房里练武功了。”

 乔尔愕然!“练武功?怎么不到院子里练?房间里不是太窄了吗?”

 “什么。”路爸爸哭笑不得。“在看武侠小说啦,你不是也常常躲在房里

 练武功?”

 “喔,”乔尔尴尬地搔搔头。“练那个武功喔。”

 路爸爸好笑地斜瞟著乔尔。“是啊,练那个武功。”

 乔尔哈哈两声。“呃,老爸,待会儿米儿要是租录影带回来,麻烦你告诉她我在路辉房里。”

 “知道了。”

 路爸爸望着乔尔三两大步冲上楼。“我喜爱这孩子,他现在比刚见面时开朗愉坑卩了。”

 不由自主抚著乔尔亲过的地方,路妈妈感叹地摇摇头。

 “他的父母真的很笨,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不懂得珍惜!”

 路爸爸搂过路妈妈。

 “他们不懂得珍惜,那让我们来珍惜吧。”

 乔尔敲门后未等回应便开门进去。路辉果真趴在上上不过不是在练武功,他正在比对著什么。

 “路辉,我的部下要过来了。”路辉弹坐起来。

 “真的?什么时候到?”“明、后天。”乔尔拉过椅子反坐。“详细地图画好了吗?”

 “好了,早好了!我只是再一次看看有没有错误。”路辉把刚刚正在比对的台北县地图和另一张手绘图拿给乔尔。

 乔尔接过来看看。

 “好,这样应该可以了。你没有再过去吧?”

 “没有,你叫我不要再去,我就没去了。”

 乔尔点头。

 “那就好,不过涂薇薇那边你还是要跟著,免得她另外搞什么鬼。”事实是,免得路辉吵著要加入他们的行动。

 “我明白了。”

 “现在,拿张纸出来记一下,我们还需要准备一些必须物”

 一看到大步向他走来的六个大汉,乔尔不口叫道:“怎么你们两个全来了?”

 东尼搂著肯的肩,两个人都得意洋洋的。“不好意思,老大,当初选择东方语言时,我们两个恰好选的都有文。”

 肯直点头。“我还会广东话喔。”乔尔翻翻眼,不再理会他们,转向另外四个:“谁会中文?”

 杰西、山米和保罹一起上前一步。“我们三个都会,老大。”

 “那你呢?”乔尔看着唐。“来玩的?”

 “啊,老大,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唐委屈的说。“我会文也会中文啊。”

 乔尔有点惊讶地瞧瞧他。

 “怎么?你也跟我一样选文跟中文吗?”

 “不是,我选的是文和印度语。”“那你怎么?”

 “老大,”唐叹气。“我本来就是中国人啊。”

 “哦?”乔尔转身带头往机场大门走去。“我还以为你是日本鬼子呢,你确定珍珠港事件你没有参与?”

 后边六个人相互讶视。

 老大也会开玩笑!

 稍后,路家客厅中,高大的乔尔搂著娇小的路妈妈肩膀,路妈妈有点发愣地望着面前一列健美魁梧男子,有金、褐和黑色头发,还有黑、绿、灰和琥珀眼睛,唯一相同的是高壮巨人的身材和健康黝黑的肌肤。

 “老妈,这几个都是我的朋友肯、东尼、杰西、山米、保罗和唐。他们四个

 会中文,剩下这两个笨蛋不会。”他指指肯和东尼。

 路妈妈骤然回过神来。“喔、喔,都跟你长得一样高大嘛!”

 “是啊,老妈,可是他们的头脑都比较简单。”

 路妈妈失笑。

 “怎么可以这么说朋友!来,人家大慨都饿了吧?你们先坐一下,马上就可以吃皈了乔尔,先招呼一下,别让他们太拘束了。”

 “知道了,老妈。”

 罢走到厨房口的路妈妈突又回过头来。“乔尔,他们会用筷子吗?”

 乔尔瞟一眼六个笑嘻嘻的部下。“别管那么多?下瑁嵊米詈茫换嵊盟亲匀换嵊檬肿テ鹄闯裕 ?br>
 “又来胡说了!”路妈妈摇头。“我准备几叉子在旁边好了啊,对了

 路辉说美国人大都喜歌喝冰啤酒,所以我准备了四打在小冰箱里,你去拿给他们喝吧。可是不要喝太多了,等一下会吃不下饭的。”

 路妈妈一进去,肯马上跳过来。“哇!老大,那就是你未来的岳母大人吗?怎么那么娇小?妈咪看起来好像比较高挑嘛。”

 “老大,”保罗也兴匆匆地说:“她好像对你很好喔。”

 乔尔走到客厅里的小冰箱前打开门。“她把我当儿子一样看待。”他弯身拿出啤酒给他们。

 东尼打量著乔尔的神情。

 “老大,你好像有点变了,好像很轻松、很快乐。”

 乔尔拉开啤酒拉环,仰头灌进一口。“是吗?”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杰西附和道。“爱情真的有那么厉害吗?”山米不可思议地喃喃道。

 唐深思地望了望厨房口。“我想应该不止吧。”

 乔尔轻笑。“别猜了,我没有”“咦?二姐夫,你的朋友来了啊?”厅中七条大汉齐齐转头望向客厅门口的妙龄少女。

 乔尔马上蹙眉。

 “小绵,你怎么回来了?跷课吗?”小绵翻翻眼。

 “月考啦!我们月考时都是中午就回来的。”

 她好奇地走进来,还大方地一一打量散坐各处的男人,然后站定在保罗面前,歪著头审视金发绿眼的保罗好半晌。乔尔双眉皱得更深,正想开口…

 “你会说中文吗?”小绵问。

 “会。”

 “你几岁?”

 保罗怔了怔。“二十八。”

 小绵满意的笑笑。“好,那你就做我的男朋友吧。”

 保罗才刚惊愕地张大了嘴,乔尔的咆哮声便已轰了过来…

 “不行!”

 小绵转过身面对气急败坏的乔尔。“为什么不行?”

 “你你还小!”

 小绵不屑地轻哼。

 “我已经十七岁了,哪能算小?我们班上有一半以上的同学都有男朋友了。”

 乔尔恨恨地瞪一眼满脸无辜的保罗。“他大你太多了!”

 小绵不敢置信地盯著乔尔。

 “你大二姐十六岁就不算大太多,他大我十一岁就是大太多了?这算什么?双重标准吗?”

 乔尔窒了窒。“你们你们不合适。”

 “你怎么知道?”小绵不服气地扬了扬下巴。

 “因为因为我说你们不合适就不合适!”乔尔强硬地低吼。小绵一副“懒得理你”的表情甩开头,乔尔咬咬牙。

 “小绵,如果你还想跟我伸手,你最好放弃这个馊主意。”这是最后一个办法了,再不行的话,他只好把保罗踢回去了。

 谁知道小绵立即转回头,脸上一副计得逞的得意神情。

 “一台玩家型电脑加上所有配备…传真机、烧录机、数位相机等等,我问过了,要十万以上、事务万以下。”她像机关般迅速地说出换条件。

 “你!”乔尔哭笑不得的瞪著她。小绵又甩开头。“要不要随你罗!”乔尔张了张嘴,随即气的叹了声。“好吧,到时候我付钱就是了。”“太好了!”小绵欢呼一声便往楼上跑去。“我去换衣服!待会儿要先去选电脑,你跟老妈说我晚一点再回来吃!”

 所有人都惊讶又好笑地看着乔尔吃鳖的经过,当然肯和东尼是经过唐的翻译才了解内容,但是一向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老大居然被一个小妮子吃得死死的,这实在是一件新鲜又有趣的事,值得他们好好记住,好回去大大宣传一番。

 保罗自然也觉得好笑,直到乔尔猛一下拽住他的衣襟时,他的笑容才猝然消失…好像不太好笑。

 “我警告你,保罗,非常谨慎的警告你!”乔尔沉著脸,森森地说:“你最好离我小姨子远一点,如果让我看到你和她多说一句话,我马上把你踢回美国。如果你和她多说两句话,我发誓,回去以后我一定会让你后悔莫及,这样你懂了吗?”

 保罗惊慌地不住点头,乔尔这才放开他。他正想向所有人做同样的警告,路妈妈却出现了。

 “乔尔啊,可以吃饭了,叫你的朋友来吃吧。”她望望玄关。“奇怪?小绵应该回来了啊,她今天不是月考吗?”

 “喔,老妈,小绵说她要去选电脑,晚一点再回来吃。”

 “电脑?”路妈蚂皱眉。“选什么电脑?有哪个冤大头要给她出钱啊?”

 乔尔苦笑。

 “自然是我这个冤大头喽。”

 几天,周太太家的书房里,七个人围在书桌边讨论研究。

 “藤井则夫只带了他的弟弟藤井建夫和他们的保镖板田真和大康随行,其他都是涂百胜的人手在四周守卫。人是不少,但是没有什么作用,很容易清理。”肯在简图上一一指出敌方的守备位置。

 “旁边仓库里,有一间里头全是一箱箱的乌兹冲锋和少部分手,还有惊人的弹葯;另一间则是榴弹、练弹、杆弹、葡萄弹等,甚至还有反坦克飞弹呢。”山米摇摇头。“另外还有手榴弹、塑胶炸弹、定时器等等。喔,还有最重要的,我看到有密的导弹系统,却看不到核弹头或洲际飞弹,我不知道是放在别的地方或是根本就没有。”

 “第三间里头是什么你们一定猜不到。”保罗双眼扫过其他人。“两辆装甲运兵车老天!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运进来的!看样子台湾的走私情况和任何因家一样严重。”

 乔尔始终凝神静听著,此刻他转向唐…

 “你那边呢?”

 “也许涂百胜没料到有人会怀疑到他头上,所以他家里的警备没有我们想像中那么严密,我们很容易便找到涂百胜的电脑纪录,然后再由杰西轻易地就解开了他的守护程式,这一点我实在比不上他。”他向杰西点点头。

 “纪录中显示,涂百胜是藤井则夫的中间人,不管是调人手或收购武器,一慨由涂百胜出面,所以他常常出国,目的就是为藤井则夫办事。不过涂百胜也很聪明,他很少直接和藤井则夫联络或碰面,他们之间还有专门负责为他们联络的人,甚至每一次的联络方式都不同,所以不容易让人怀疑到他竟然和国际恐怖份子有关系。”

 “嗯。”乔尔沉。“日本方面一直对藤井则夫很注意,所以这么大量的武器便由涂百胜直接运来台湾,而且因为台湾离香港比日本近,要探查、联络或走私武器和人手过去都方便得多,藤井则夫才会决定来台湾策划行动。我猜他会先设下一个详细的计划,然后雇请大陆佣兵动手,以恐怖行动迫使香港政府释放大马卫成,而到香港联络监控行动的应该是板田真。”

 “他自己则绝不踏入险境一步。”东尼接道。“的确是资料上显示的为人作风:诈、自私、阴险、狠毒。”

 “我们最好在他。”

 手机突然声响,乔尔忙打开接听。“乔,大姐的精品点开幕,我要过去热闹一下,你要不要去?”

 乔尔不觉叹气。“米儿,我去干嘛啊?”“我也不知道,总是要问一下啊。”“不去了。你现在就要去吗?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来接我了啦,我也不知道那边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热闹。”

 “好吧,那不要太晚回来。”“知道了。”

 乔尔收好手机抬头,却发现每个人都以诡异的眼光盯著他。

 “干什么?”

 “我说老大,”肯贼笑嘻嘻的。“什么时候要把妈咪带回家啊?”

 乔尔懒得理他们。

 “不是吧,老大?”东尼突然大惊小敝地叫起来:“你不会是要等到她大学毕业吧?”

 “不要啊,老大,两地相思很凄惨的!”山米也说。

 保罗叹气。“到时候你惨,我们会被你整得更惨的!”

 “真的耶!”肯惊叫:“不行,老大,你!”

 “你们说完了没有?”乔尔啼笑皆非地打断肯的话。“假期结束后,我会先回去准备婚礼、帮她申请大学等等,等暑假时她就会到美国来嫁给我,这样你们满意了吧?”

 六只布壳鸟一起点头。“满意,满意,太满意了!”

 乔尔摇摇头。“好了,可以回到正事上了吧?”

 “是,老大!”

 齐声应诺中,七颗脑袋再度垂下去叽叽喳喳。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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