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闪电”的带领下,楚飘风找到了一处邻近水源的干净山
。
他将云吹雪安置在山
里,挖空树干掏了一些清水,又采来几味生肌、止血的葯草,准备帮她疗伤。
一切前置动作已经完成,要帮她清洗伤口、敷葯誓必得解开她的上衣。但依那女人的凶悍、泼辣劲儿来看,待她醒来,发觉他
她衣服的举动,只怕非砍他个百儿八十刀不可。
“那我不成了
泥了!”楚飘风轻扯嘴角、调笑着。
“唔!”
里传来她痛苦的呻
声,她的
道快解开了。
楚飘风赶紧跳起来,对爱驹再三叮嘱。“‘闪电’,你在这里待着,不准
跑,我进去帮那个女人疗伤,万一她的泼
又发作了,你得尽快载着我逃命,知道吗?”
在楚飘风心里,云吹雪大概比火铳还要可怕;但她的美却又是无庸置疑。颤着手撕开她的上衣,他很君子地将目光定在伤处,不敢
瞄她
前的风光;可天知道,光那片如寒玉般润泽的雪背就够叫人心
神摇了!
“这‘黄河四鬼’也太狠了,一个手无缚
之力的小姑娘都下得了如此重手,我对他们真是太仁慈了,下回再见,非给他们一点苦头尝尝不可。”
她受了伤,又经过一番折腾,皮
翻飞的伤口上沾满碎叶、泥沙,瞧来触目惊心。
楚飘风一边帮她清洗伤口、一边也自我检讨。
“对不起哦!我一个男人大丈夫,实在不应该跟你斤斤计较,害你受那么重的伤,真抱歉!”
他很后悔,早在“黄河四鬼”初包围她时,他就该出手,何必坚持给她一个教训呢?弄到最后还得战战兢兢帮她疗伤,真是自找苦吃。
清干净伤口,他捣烂草葯敷上她的背。
“啊…”一阵刺痛让云吹雪忍不住轻哼出声。
“呀!你怎么醒得这么快?”楚飘风吓得蹦离她老远。“我不是有心轻薄你哦!实在是情非得已,你千万别发火、别想赖着我、别杀我…”
“你够了没?”云吹雪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早在他开始道歉时,她就醒了。
懂得反省,这男人还不算没葯医,但听他的“碎碎念”好象他以前就很爱管闲事,大概也常干“英雄救美”的好事,所以被女人烦怕了,才会这么神经。
不过也难怪,自古女子就将贞节看得比性命还重要,虽然看到身子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为了顾全礼法,不杀了那男人,就只好嫁给他,两样都可怕到极点!
她耸耸肩道:“我没有生气、不想嫁给你,更不喜爱杀人,你别发疯了好不好?快过来帮我把白布
紧,那些草葯快掉下去了。”
楚飘风疑惑地挖挖耳朵。“你不尖叫两声?”依照他救人无数的经验,这种情形称得上诡异了。
她一翻白眼瞪他。“尖叫很费力气的,你不知道吗?”“我当然知道,但你应该叫的。”一般正常女人都会叫啊!
他撕下内衣下摆,小心翼翼固定她背上伤口的草葯。
“我没力气叫,不行吗?”她闭上眼睛,失血过多的俏脸依然苍白得吓人。
“拜托!你真是女人吗?”他忍不住失笑。
良久,没听到她的反应,他低头审视她苍白的容颜,黝黑的睫
轻覆在两边青黑的眼眶上,她睡着了。
没有伶俐的言语、张扬的气势,累瘫了的小女人,别有一股楚楚可怜、娇弱纤柔的气质,特别惹人心怜。
“放心睡吧!我会好好地守护你,不会再让你被人欺负。”诺言发自内心的愧疚,还有某种难舍的情怀,居然…专注的目光再也离不开她清丽的娇颜。
云吹雪是被一阵食物香味给熏醒的。
微微睁开酸涩的眼睛,四周是一片漆黑,只有些微的火光映照着坐在不远处的楚飘风脸上。
“你醒啦?”他对她
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取出一件外衫,走过去披在她肩上。“饿了吧?吃点东西如何?”
“我睡了多久?”她站起身,走到火堆旁。
“差不多八个时辰。”他又丢进几
枯枝,让火生得更旺些。
一个时辰是两小时。云吹雪暗自换算,不由咋舌,她竟睡了十六个小时,快一天了。
楚飘风拿起身旁的铁锅架上火堆,不久,一阵淡淡的鱼汤香味溢了出来。
他拿碗自了一碗温热的鱼汤递到她面前。“刚煮好不久,你尝尝。”她疑惑地接过碗,轻啜了一口,甘甜鲜美的滋味让人齿颊留香,这鱼大概也是现抓的吧?
“怎么会有这些锅碗飘盆?”
“你不会想知道。”他摇头贼笑。
“我不吃偷来的东西!”她愤然用力放下碗。
“唉哟!说‘偷’多难听,是‘借’啦!我不过上趟武当‘借’些工具,用完就会归还的,你别发神经好不好?”
她本以为这些食物、器皿都是他从附近猎户家里偷来的,光顾贫苦人家,非侠之所为,但取自武当则又另当别论了…那个叫“均富、共享。”
你不是说上一趟武当山得花一天一夜的时间,我才睡八个时辰,你怎么就来回一遍了?”
这女人既机智、又精明,在她面前什么小错都不能犯,一下子就被逮着小辫子了。
楚飘风无奈地轻撇嘴。“‘走’一趟是得花上一天一夜;但我没说我是‘走’上去的呀。”
“你骑马!”云吹雪摇头叹笑。“你就非得去挑战武当的
令?”他不该姓“楚”的,应该姓“皮!”
“本来这山就不是武当派的,他们凭什么占为己有?不过我也没骑马啦!”他轻耸肩。“你一个人昏睡在
里,我不放心,就让‘闪电’留下来看顾你,我自己施展轻功飞上去的。”
还漏说了一项,偷锅子时被武当的大厨发现了,他还打晕了那个厨师。如果整个武当上下只有一个厨师,那么很遗憾,他们今晚大概得饿肚子了。
云吹雪定定地瞧了他好一会儿,才又端起鱼汤轻啜。这男人看似轻佻、狂
,心肠倒是不错,思虑也很周密,不失为一个大丈夫。“还有一些山菜、烤
,要不要多吃点儿?”楚飘风献宝似地又端出了两盘菜。“可惜你起晚了,这叫化
要现烤现吃才美味,现在倒有些凉了。”
“想不到你还会做菜。”她举箸吃了几口,每道菜都别有一番风味。
“我还会
衣、制鞋呢!”他
自傲的。
云吹雪才不信。二十世纪末讲求男女平权的新时代,都还有一堆大沙猪,只会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在古时,这种以男人为天的旧社会里,哪可能培育出如此“贤慧”的男人?
“你这女人真奇怪,”他扬眉狂笑。“我讲真话你不信,我胡说八道,你倒信了个十成十。”
“谎话说多了,信用自然破产。”她冷道。
他伸手撕了一块
进嘴里。“我告诉…唉哟!”
云吹雪看不顺眼地举筷敲了他一记。“你不会用筷子吗?”
“这样比较快嘛!”他
委屈一把的。
“这样没卫生,又没礼貌。”她一本正经地教训他。
“老天,你还真是一板一眼!”楚飘风伸手一拍额头。“如果你被迫跟一个既懒惰、又霸道的师父绑在一起十几年,就知道该怎么自求多福了。”
“你现在面对的不是你那既懒、又霸道的师父,是我!”
“是啊!”他眼泛
光,贼笑道。“难怪我觉得你
熟悉的,原来你这么像我那唠唠叨叨的…娘!”
云吹雪脸庞儿一红,做惯了领导,谁见了她不毕恭毕敬的?唯独这无赖真是…气死人了!
楚飘风倒是很欣赏她发怒的俏模样。这小女人平常端惯了架子,言行举止总是颐指气使,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极不易亲近。可当她一生气,整个冷
的五官都活泼了起来,淡然的眼珠也充满明灿的灵气,比平时更加娇媚百倍、千倍!
“登徒子,不准这样看我!”她实在给瞧得难受极了,不觉嘟嘴嗔骂。
楚飘风瞪大了眼睛,越看她越是觉得可爱,忍不住放声大笑。
“闭嘴,大胆狂徒!”她撇开头去,更窘了。
他瞧见她通红的耳垂,那笑声却是怎样也止不住了。
“哈哈哈…”休养了四、五天,云吹雪背上的伤好了八成,也已经结痂。
她现在最难受的就是这一身的泥沙与汗臭。从未试过连续几天没洗澡,她觉得自己身上都快长虫了。
中午,用过午膳后,她在
口的树荫下找着了睡得呼噜大响的楚飘风。
“喂!醒醒。”她用力摇他起
。
“干么?又饿了啊?”楚飘风掏出怀里的
干丢给她。“喏,自己拿去吃,别吵我睡觉。”
好象当她是猪似的!云吹雪不满地用力敲他一记指骨头。
“叫你起来,听到没有?”
“唔!”他摸着额头的肿包,委屈地低呼。“你想谋杀亲夫啊?”
“你想找死是不?”她扬手,再敲他一记。这几天相处下来,她只得到一个结论:要是不想被这个促狭鬼耍着玩,只有比他更凶、更悍,他自然怕你了。
“干么啦?很痛耶!”“你不是说这附近有水源?带我去吧!”
“你去湖边做什么?”
“关你什么事!”
“哼!”楚飘风不满地领她到湖边。救人救到这么狼狈,这还是第一次,他都快沦为她的男佣了,下山后,非马上摆
她不可。
云吹雪兴奋地望着这洼碧波清潭,透明如镜的湖面,显示出湖水的清澈洁净。
在台湾,哪里见过这么美丽的湖?
“你可以回去继续睡你的大头觉了。”她挥手赶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入湖享受这清凉舒适。
“喂!你一下子叫人来、一下子又叫人走,不觉有点儿过分?”
“我是来净身的,你不走,想留下来当偷窥狂?”
净身!他嘴角不自然地
搐着。是男人,就不会蠢到放弃这么好的“赏花”机会。
“你确定要赶我走?这荒山野地里,谁晓得有多少毒蛇猛兽?我一离开,剩下你一个独身女子,你不怕吗?万一遇到什么意外,我又赶不及救你,那后果…”
他故意吓她。“你好好想想吧!”
“意思是:你要留下来‘保护我’?”
他大大地点了一个头,笑得比天上的
还灿烂。
“但万一你偷看呢?”
“人格保证!”他俐落地转过身去,一张嘴却早笑咧到耳朵旁了。
“那么说好喽!不准偷看。”她重重地在原地踏了两步。“我要
衣服了,你不许偷看喔!”“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绝不偷看。”
“那我
完衣服,要下水了。”
“我会好好守护在这里绝不准任何人偷看你洗澡。”他在心里偷偷加上一句…我例外!
“谢谢!”她娇嗔地道谢。
“不客气!”紧接着就听得扑通一声,楚飘风迫不及待转过身,却
上一只人大的巴掌…啪!他俊俏的脸庞上,马上浮起了清晰的五指印。
云吹雪柳眉倒竖、双手
站在前头瞪着他。
“人格保证,嗯?”
“你不是下水了?”他捂着脸,可怜兮兮的。
她抬脚,踢了一块小石头进湖,发出扑通的声响。
他恍然大悟。“你耍我!”
她不怀好意地
近他。“是谁的人格一文钱都不值?”
“那…”他一脸皮样,
着双手。“这就证明了我是个百分之百正常的男人。”
“就凭你?”她轻蔑地嗤之以鼻。“你是百分之百的
狼!”
“说这样,我…”
云吹雪扬起拳头,不耐地截断他的话。“你走不走?”
“好好好!”他连摇双手,急退了几大步。“这不是已经在走了嘛!”
楚飘风几个纵掠,身影消失在密林里。云吹雪只觉好气又好笑,与他相处几天下来,发现他其实不是个好
、下
的卑鄙小人。
他只是喜爱耍宝、疯疯癫癫的,叫人搞不清楚他心里真正的想法,也容易引人误会。“大白痴!”她嗔骂,一圈圈笑意抑不住地浮上
角,真是被他打败了。
她缓缓
衣,进入澄澈的湖里,泌凉的湖水冻得她倒
口冷气。
可是沐浴饼后的舒
又叫人心旷神怡,那玲珑的丁香像是要与百灵较劲般,滚出一连串轻盈悦耳的乐音。
楚飘风并没有离开太远。在这野地山林里,难保不会有些潜藏的危险,他岂敢安心放一名单身女子,独自在湖里洗澡。
他高倨在一株大树上,全神贯注为她警戒周围。
耳里接收到她悠游戏水时发出来的
愉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
他自得地轻扬起剑眉,想象那张冷
如冰的俏脸,如何融冰成火,绽放出风华绝代的媚笑,心弦也和着她的笑声,奏起快乐的乐章。
可惜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某个奇异的声响突然敲响楚飘风心里的警钟。
“有人!”他脸色大变,人如苍鹰飞起,忽地攫住湖里的云吹雪,
下外衣包裹着她,再度跃上高高的树尖。
“怎么了?”她略显惊慌地倚在他怀里,这树足足有三层楼高,而他们的落脚处却只是
细如小指的枝丫,撑得住吗?摔下去可是会死人的。
他一
指头点住她红
的樱
,微微地摇了摇头。
云吹雪马上听见阵阵交谈声从树底下传来。
“是武当派那些个牛鼻子老道,他们听见你的歌声,特地过来查看。”她耳里接收到他清晰的声音,愕异地瞪圆了眼,距离这么近,他如此大声说话,不怕被听见吗?
“放心!”他像是了解她的眼神,丝缕解释又钻进她进耳里。“我用的是‘蚁音传密’,只有你听得到,其它人是听不见的。”
有这么神奇的事?她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在看一千零一夜的神话故事呢!
“槽糕!”楚飘风突然皱眉。
云吹雪用眼神问他:我们被发现了吗?
他摇头,传音道:“你的衣服被带走了!”
她张开嘴巴,他赶紧捂住它。“别担心,顶多我的衣服借你就是了。”
她不满地抿紧
,幸好她预先把手
藏在山
里了,否则连贴身武器都被A走,麻烦可就大了。
这武当派,真是讨厌死了!以后定要站在楚飘风这边一起抵制那些个牛鼻子道士。
“好啦!”他吐出一口气。“他们总算走了。”
他抱着她缓缓降落地面,由于顾虑到她会害怕,他移动的身形宛如柳絮随风,轻盈曼妙得不可思议。
云吹雪从没见过这种事,从三层楼高的大树上跳下来,还能安稳得像乘电梯,一时咋舌不已。
“你的功夫很不错吧?”
“还好啦!”楚飘风鼻孔朝天。“武林上我称了第三,只有两个人敢排在我前面。”
“很自大嘛!”她轻撇嘴角。“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排在你楚大侠前头?”“一个是我师父,还有一个就是当今的武林盟主…‘玉剑山庄’庄主楚
风!”楚飘风说这话的时候异常正经。
云吹雪可以感觉得出来,他非常尊敬、喜爱这两人。
“楚
风、楚飘风,你们是兄弟?”
他但笑不语,转移话题道:“你还要洗吗?”
她摇头,打了个
嚏,虽已入
,但山风中依然带着凉意。
“快回去吧!”他带着她,在山林里飞窜着。
云吹雪只感觉耳畔山风飒飒,两边的景物飞掠而过。
老天!这种身手如果称第三的话,不敢想象第一会是怎生的超凡入圣!
云吹雪一直以自己高佻的身材为荣,不管是在二十世纪,或是这里,一七的身高,向来是少遇敌手的。
但一穿起楚飘风的衣服,活像罩件大布袋,这才感受到他的雄伟。目测他大概近一九吧,常年练武的身躯结实又壮硕,尤其他胃宽腿长,她穿他的衣服,手脚部分都得折起两、三层。
在山间,没人看到还好,但一下山,进入市集,接触到众人打量揣测的目光,她这才感到瞥扭。
“喂!我们快找间客栈休息。”她不自在地双手环
,轻扯他的衣袖。
“怎么?你饿了?”
“我又不是猪!”她跳脚。每回有事找他,他就只会问这一句,真是受不了!
“那干么找客栈?”楚飘风抬头望着天边
。“还不到正午耶!”
“我要换衣服行不行?”“但你的衣服不是被武当那些道士捡走了,你还有其它衣服吗?”
“你不会买一套给我吗?”她咬牙。“一套女
的、合我身的衣服。”
“为什么?你身上已经有一套衣服啦!”楚飘风是故意的。
太喜爱她气红俏脸时,生气
、明媚抢眼的模样儿,好可爱,叫人心律失常,头晕目眩。
“这套衣服不合身,你看不出来吗?”她怒极低吼。“大家都在笑我,你知不知道?”
“有吗?”他装腔作势地溜眼四顾。
云吹雪气红了眼眶,她如果有钱就不用在这里受这种窝囊气了,可恶!
她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掉到这个讨厌的地方来?这会儿究竟是什么年代?她还有机会回去吗?如若不然…
要她一辈子待在这个鬼地方,她宁可死了算了!
“喂!生气啦?”他明知故问。
她抿紧
,别开头去。“不关你的事!”
不对劲,他好象玩得太过火了。看她强忍着委屈,脸色发白;一阵心疼溜过他
口。“过了这个路口,有一家锦织坊,我们去那里帮你买套衣服吧!”楚飘风伸手去握她的。
“不用了!”她甩开他的手。“我没钱。”
“我有啊!”他皮皮地拱着她往前走。“走嘛、走嘛!”
“我不要用你的钱。”她闹别扭地拖着脚步。他掏出一只钱袋结上她的
带。“现在有啦!”
“这是你的钱,你把它结在我
上的。”
“唉,钱在谁身上,就是谁的嘛!何必计较这么多?”
“你…”她娇嗔地睨了他一眼。“歪理!”
“有人说就变真理了。”楚飘风推着她走进锦织坊。“快选吧!你喜爱什么样式的衣服?粉红色的好不好?很可爱哦!”“不要!”她摇头,走向柜台边的伙计。“有没有白颜色的女子衣裳?”
这小小村镇,何曾见过这般倾国倾城的大美女?那伙计一见着云吹雪,就瞪大眼睛,看晕了。
“喂!”楚飘风一巴掌用力拍在柜台上,发出好大的声响。“姑娘在问你话,你没听到吗?”
他的怒吼声把里头的老板都给震了出来。“这位爷,发生什么事了?”
“你请了个木头伙计吗?要不要做生意啊?”这把醋火烧得莫名其妙,楚飘风只知道,他很不喜爱别人用那种眼光看云吹雪。
云吹雪认识他这么久,没见过他发脾气,也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了?”
“我…”看着店里愣住的三人,他不自在地撇撇嘴。“没什么!老板,这位姑娘想要一套白色的女子衣裳,你这里有没有?”
“呃!有有有。”老板如梦初醒,伸手推了推伙计。“福安,还不去把柜里几件白衣裳全拿出来给姑娘挑。”
“是,老板!”福安进去没多久,抱了七、八套白色衫裙出来。“全都在这里了,姑娘。”他说话的同时,一双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云吹雪花般俏丽的脸庞看,直到楚飘风扫过去一记杀人死光,他才害怕地转移视线。
云吹雪挑了套样式最简单的直坠衫裙,月白色的锦布上没有太多装饰,只在领口、袖口和裙摆上,用银线绣上湘竹几许,端地是典雅又大方。
“老板,你这里有试穿的地方吗?”
“有,姑娘请跟我来!”老板领着云吹雪走向隔壁间的厢房。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转头对楚飘风道:“不好意思,请你等我一下。”
“你去吧!”他颔首。“我在外头等你。”继续对着伙计
恋她的目光,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按断对方的脖子,那就不太好了。
云吹雪在厢房里换上了衣服。她一直担心自己太高,买不到适合的女装,想不到这套月白色的衫裙倒很合身。
走出厢房,老板和伙计对她穿上这套衣服的形容是赞不绝口,但赞美不是出自楚飘风之口,她就是没什么感觉,淡然付完帐,她只想尽快让他瞧见她的美。
想不到竟见楚飘风手上拿着整串糖葫芦,在街上和几个孩童玩起游戏来了。
“来来来,你们谁能抓得到我,就免费得到一支糖葫芦。”他像个孩子王,领着一群小顽童,笑闹得像要掀掉整座城镇。
打吹雪征忡地站在台阶旁,望着他与一群孩童同样天真、灿烂的笑脸,心里缓缓升起一股暖意,纯然的笑花漾在
边,瞳眸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欣赏。
良久,玩闹中的楚飘风才发觉她的存在,他急忙停下脚步。
“不玩了、不玩了,这些糖葫芦给你们吃。”他还给了每个小孩十吊钱。“说好了,陪我玩耍的工钱。喏!你们快回家去吧。”
他举步走向云吹雪,一个年约七岁的孩子突然拉住他的衣角。“那位姐姐是哥哥的新娘吗?”
楚飘风嘻皮笑脸地望向她,几朵红云飞上她的颊,她又羞又气地撇开头去。
“是啊!”他用力点头,拍拍孩子的肩。“漂亮吧?”“好漂亮、好漂亮,好象仙女!”几个孩子纷纷点头。
“嘴巴这么甜,好吧!每个人再给十吊钱,回家记得交给爹娘,知道吗?”这些孩子都是镇上的贫苦孩童,刚才楚飘风在街上看着他们眼望糖葫茁
口水,才买下整串糖葫芦,招呼他们一起玩。
孩子们走后,云吹雪缓步走向他,瞪眼嗔问:“你跟他们胡说些什么?”
“没什么?”他不正经地吹声口哨。“果然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这样打扮起来,武林第一美人非你莫属。”
她愣了下,这么直接的赞美还是第一次听。“神经!”她嗔骂,娇羞更甚了。
“我们去吃饭好不好?刚才玩了一阵,我肚子饿了。”他可怜兮兮地垮下了
角。
“猪啊你!”她说,却是一脸关不住的笑意。
“又不是只有我肚子饿,‘闪电’也是啊!”他振振有辞地争辩,一手指着系在远处大树下的马儿,把爱驹也一起拖下水。
“有其主、必有其马!”她说,却再也忍不住呵呵轻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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