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又一脚踩进陷阱了。
很痛,削尖的木枝划破了袜子还有脚踝。奇怪呢,这里是普通人家的院子,又不是森林,怎么处处都是陷阱?有兔子还是地鼠可以抓吗?可是又不是逃难,也没饥荒,吃那些可爱的动物有点残忍耶。
有了梅妈给的路线图,往返五爷房间跟小厨房再也没有问题。这路,她确实走过好几趟,今天却一直跌跤。
把裙子拉下遮住伤口,幸好要款待客人的糕点完好的躺在藤篮里。
没多久,她发现陷阱除了地面上的,水桥、拱门都能泼下一桶叫人打哆嗦的冷水,或是烂泥,她拚命护着篮子中的点心,心里有个念头,似乎,对方要猎的…是她。
等她花了较以前数倍的辛苦来到客人所在的水榭小楼,整个人已经是狼狈不堪。
滕不妄瞪着黑眼,只简单的看她一下。“你看起来像是跋山涉水过来的。”
他这种爱嘲笑人的个性什么时候才会改?钵兰把篮子砰地搁着,不理会他的笑话。
她什么都没说,每次都用表情反驳他。
不过,她的怒气憋不到半刻,一下子被滕不妄的打扮给吸引了。今天的他很是不同,纶巾华服,典雅的颜色将他昂藏不屈的气质全数烘托出来,昔日对他的深刻印象又回到她的脑海。
她的情
,想是当
就种给他了吧。
“他是杜牧之。”滕不妄可不晓得转瞬间她的心绪已经翻腾了几百回。客人在座,他跟她的帐就暂时搁下,回头再算也不迟。
“耳姑娘。”带着乡下人敦厚纯朴的气息,方脸大耳,衣衫素雅的杜牧之恭敬的站起来,跟钵兰敬礼。
她福了福。有多久没人这么对她礼貌过了。她对杜牧之的印象大好。
“你那幅阿房宫赋就是这位耳姑娘替你估的价。”滕不妄把功劳都推给了钵兰。
“多谢姑娘慧眼,小生这厢谢过。”黄金十两,够他赶考之用,求取宝名所需要的开支花费,还有安顿家人也绰绰有余。
钵兰向来不善处理这种场面,她摇摇头,红了耳垂。
“公子才华洋溢,他
必定可以大放异彩。”
“不敢,小生只希望考取宝名后,能写老百姓多做一些事,圣上忧国忧民,我辈当分忧解劳。”
“好志气!”
“谢姑娘谬赞!”
呵呵,要咬舌头了,要这么咬文嚼字的客气下去,也就不用了吧。跟滕不妄一起的这些日子,她并不需要这么费力的说话。
“不敢,小女子只是个奴婢,有多僭越,请公子见谅。”她是对他的文才有期许,却不见得对人应付得了。
“姑娘请留步…”钵兰是奴才的身分让杜牧之大感吃惊。
钵兰假装没听到,迳自走了。
杜牧之的眼光恋恋“真是个兰心蕙质的姑娘。”
滕不妄不喜爱他看钵兰的眼光。
“我让人准备一间房给杜公子,你要是不嫌弃就留下来住几天。”钵兰走掉,他也无心跟杜牧之谈心。
“打搅了,滕老板。”他求之不得。文人穷,在外面一切都要花费,就算小住几天,不无小补。
“梅总管。”
杜牧之看清楚来人是个女的有些错愕。
“梅妈是我滕府的总管,你有事都可以问她。”
杜牧之不再说话,随着梅妈离开。
“呀呀,我听说你有客人,还是迟来一步。”丰姿翩翩的天鸟过以万人
的姿态度过小桥而来。
“不在家中修身养
,你又出来危害社会。”才赶他回去几
,又跑出来危害众生了。
“知我者,五爷是也。”天鸟过
着一口白牙,掀袍坐下。“好多甜食,我来得真是时候。”不客气的把装着糕点的盘子全部扫到自己面前。
“到底什么风把你吹来?”滕不妄对他的造访既不
也不排斥。
“文联盟会派我来递帖子,说你很久没出席,大家想你想得紧,过了元宵想办个聚会,请五爷拨个时间出来。”也不管指头沾了糕饼肩,他从镶丝嵌花的长袖拿出拜帖。
“文联盟会跟我无关。”一个废人不需要
际应酬。
“你是发起人,龙头钦。”
“说不去,就是不去。”
所谓的文联盟会成员包括古玩界、朝廷官员、文人学士,也有像天鸟过这样自诩不务正业的人,他们多是志同道合的伙伴,也不局限在鉴赏古玩上面,弹琴下棋,以文会友,三五成群泡茶聊天,才是它最大的功用。
滕不妄受伤以后,不只谢绝朋友的探视,他封闭了自己,也把别人的关心一并摒弃。
“这样啊…”天鸟过不敢勉强,可气在心口也要凶他两句。“当缩头乌
也有个期限,自艾自怜也该有个限度。”
“别以为天青鳞的面子能大到保你全尸!”滕不妄沉了睑。
每次都用他大哥来打
人“不要这样啦,大家很久不见你,虽是假借搂了新货
比较一番…”
“你还说!”他真不怕死啊!
“要不然你借我耳姑娘,由她代替你出席。”这座硬邦邦的山不转,路转嘛。“我听说喽,她评鉴古物的眼光不比你差。”
“我不会让你打她主意的。”他已经有想打断天鸟过狗腿的念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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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能偷到半
清闲,钵兰心想,五爷跟那杜公子一定有很多话要说,这表示他不需要她的时间,那她做什么好呢?找翠娘去吧。很久以前就想去找她了,她俩虽然同在一个宅子里,却难通声息,服侍不同的主子,即便只是几堵墙壁,却可比天涯海角。
她并不怀念大厨房的工作日子,翠娘是她在这里唯一的怀念。
“钵兰,你怎么有空来看我?”趁着暖暖
照在小院子挑菜的翠娘,一下就看到
面走来的钵兰。
“五爷有客人,我偷了个空,想说多
不见,上回的事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记挂着,非来看你才能心安。”上回翠娘被火爆的五爷骂哭,仅此一次就被调回大厨房工作。
翠娘害羞的低了下头。“早就没事了,我们做奴婢的要是脸皮薄,怎么混得下去,我可不像你。”
“那就好。”钵兰放心了。
两人在小板凳坐下,翠娘迫不及待的拉着钵兰的手。“你在五爷那好吗?他会骂你、打你吗?”
“他骂他的,我这边听,这边出去。”指着耳朵,钵兰展现难得的俏皮。
“也只有你受得了五爷的脾气。”
“他只是嘴巴坏,人,其实很好的。”仔细琢磨,他的骂声里就算不是关心,也不见恶意,相处久了,慢慢才发觉。
“真的吗?”怎么钵兰讲的跟大家谣传的都不一样。想当初她也是吓得三魂七魄去了一大半,回来还被大家嘲笑了好一阵子。
“你看我现在不好好在这里。”
“对钦,能让你回来看我,我想五爷的人其实是不坏的。”
钵兰虽不是健谈的人,但两个人久没见面,晒着暖暖的阳光,轻声笑语,感觉温馨。
“哼,我说哪来两只蟋蟀吵得我不安宁,原来是两个偷懒的丫环。”声音还在树枝上飘
,轻灵的人一跃而下。
“五…言。”钵兰呐呐道。
“本公子的名讳岂是你这个来路不明的丫环叫的!”少了在滕不妄面前的恭敬,他胡乱的踢着脚边的碎石子,往钵兰身上招呼而去。
“呀。”
“钵兰,你是怎么招惹这灾星的?”翠娘把钵兰拉到一旁,眼神奇异。
“什么灾星?我不懂。”他不该是五爷身边的小侍卫吗?虽然没有打过招呼,只要五爷在的地方,她都能确定这个忠、心耿耿的男孩也在附近。
“你这碎嘴的丫环,敢在本少爷面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撕了你的嘴,看你用什么来说人家闲话!”他气焰嚣张,青稚的脸上充满不该属于他年纪的愤恨。
“奴婢不敢。”翠娘闭嘴。
“知道就好!”架子够大,威风使尽,他把目光转向钵兰。“藤府一个个丫环都这么闲,你要是这么多时间,不如多花点力气把院子的杂草拔干净,半个时辰,我会让梅妈去检查。”
“你太狗仗人势了,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分,不过是…”翠娘气不过,下面的话被钵兰用手掌捂住,给消音了。
“翠娘…别说。”翠娘虽然是替她抱不平,但是,接下去的话恐怕绝对是伤人的。别说大人,眼前的男孩,看他寒
竖立的警戒模样,就知道他也承受不起。
“钵兰!”
“只是拔草,我们是奴婢,本来的工作就是劳动。”她不是认命,是对无谓的斗争不感兴趣。
**
“嗤…喝…啊…疼…”钵兰一只微白的手掌朝天掀着,微蹙着眉任由梅妈使着镊子拔去其上处处密布的草刺。
“宅子里面谁都好商量,就五言小少爷,有多远,就离他多远得好。”梅妈拿着从丝瓜棚下取来的丝瓜
倒在钵兰手心,细细的涂抹,殷殷叮咛。
“小少爷?”
“嗯,他是五爷年轻时在外面的私生子。”梅妈也不忌讳。这是滕府公开的秘密,骗不了谁的,除了新来的佣人不知情,元老级的仆从没有不知道的。
“既然是小少爷,为什么以侍卫的身分待在五爷身边?好奇怪。”有钱人家的家族史多得是恩怨情仇,像她的家也一样…
不知怎地,五言那捍卫自己的脸不断在钵兰面前重复出现。
那倔强的少年也是私生子…
“五爷被火伤了以后,他有一阵子寸步不离的守着五爷,别人劝他也不听,说起来,也是可怜。”梅妈把桌面的束西收拾一边,研究着钵兰的神情。
“五爷的伤…”
“几个月前五爷应邀出席东街曹老爷的宴会,一场火来得莫名其妙,一说是丫环没有小心火烛引起的,另一说是厨房的储油
到柴房引的火。总而言之,五爷为了救人,一直在火场中跑来跑去,曹府倒是好,只烧了几幢屋子,五爷却伤了脚,整个人也消沉了。”
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是听说,五爷绝口不提,就像五言娘亲的事情,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梅妈的话像烧过的铁板让钵兰坐不住,想到那场熊熊火光的灾难,她难辞其咎啊。
她要用什么方式才能赎罪,洗掉一身的罪孽?
回程路上,她思前想后,越想越是茫然。
因为全心全意都在别的事情上,一条蛇从草丛中滑行出现,红红的蛇信
吐着,来到钵兰飘扬的裙摆间,就要
上她的小腿。
“啊…呀。”惊呼声被厚暖的袄子还有人体的体温
没,她轻灵的娇躯被人拦
一抱,离开了地面。
“不许回头。”熟悉的嗓子不
习惯性的命令。
他可不要她瞧见头盖骨净碎的蛇尸。
离开小径,回到平常的道路,滕不妄把她放下。
她的身子不似一般女子香馥,也不够柔软,但是抱在怀里却有股叫他心安的感觉。
她不肯放,一只手挽着他的胳臂。“蛇。”
“我把它打死了。”
冬天是蛇冬眠的时间,出来觅食不可能,更遑论袭人,除非是人为的。
“我…怕。”童年被蛇跟四足动物吓坏的经验,多到足够让她成年后还恶梦连连,直到现在,就算无害的兔子,她都希望能离多远就多远。
滕不妄就着石头椅子坐下,衣袖子还被抓在钵兰手上。
“我的腿瘸了,没办法站着抱女人太久,你要想过来就过来吧!”
他没有张开臂膀
的意思,然而,钵兰的鼻子红了,眼中蒙上蒙蒙的雾气,尝试着贴靠在滕不妄的
前。
“又不是兔子,你知道红着眼睛有多难看吗?”重新把她揽回怀里,接触的刹那,騒动奔腾的悸动也随之在他的身体内涌起。
他本来是来责难她擅离职守的不是,怎么变成这样!其实,两人依偎着也没什么不好,两人的体温温暖着彼此,冷冷的冬天把她摆在身边,就算不是暖炉,总是胜过孤独的一个人。
两人相搂回房的背影还隐约可见,五言自前廊的转弯处闪出身,静静的表情上什么都没有,只瞪着已经连影子都不见的前方,片刻后,他转身从原来的地方消失。
**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悔!”钵兰脸红如火烧,圆眼瞪着他。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毕竟她不小了。
“你知道我不可能给你任何名分。”
“我没要你什么名分,就算你不爱我也没关系。”要很努力钵兰才能把这些话说完整。被一个男人
在
上终究不好说话。
“女人的名节对你来说不值一文吗?”他突然生气,气她不爱惜自己。该死!她就是能够轻易的左右他的情绪。
“你…不会懂,因为对象是你,不是别人。”
“解释清楚!”他不是
情种,不说清楚,他下不了手。
“你是名门千金想要厮守终生的好对象,而我只是个丫环,年纪也大了,二十好几的年纪是嫁不出去了,而且,我的眼光高,不想为了下半辈子下嫁给任何我不爱的人,与其这样,不如选择你,就算只有一回,也就够了。”涨红着脸,尽痹期干舌燥,也不知道这些话讲完,他会拿什么样的眼光对待自己,钵兰仍是鼓足勇气,闭上眼睛把心里隐藏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一夜情,这是一个女孩会说的话吗?她也真是大胆过头了。
“既然你这么想要,我就成全你!”滕不妄的语气冰冷,俯下头用力
吻她的红
。
“你…你…我不要!”费尽全身的力气,她滚到一旁。
“这不就是你要的?”他的眼神无情,只有
火。
“我要的不是这样,”她握起拳头,捏得死紧“…不该是这样的,你不是这样的人…”她小声的啜泣。
“别妄下断语,我该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需要一个奴婢来告诉我!”该死!她哭什么,他什么都还没做啊!
“你吓到我了。”她小声的指控。
“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他从来就没有弄清楚她过。这小妮子!
突然,她的手腕被强大的力量扣住。
“啊!”“别那副表情,我不会强迫你的。”
他,那个表情是在开玩笑吗?他居然会笑,而且还是对着她…钵兰不知道自己的手就这样摸上滕不妄的脸,脸上还带着如梦似幻的傻笑。
他轻哼一声,将她重新揽入怀里。
“你的名节被我玷污了唷。”
“嗯。”她的脸埋进他的
膛,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
“你今年几岁了?”这种闲话家常的场景,
不曾在他的想法中出现过,想不到,他居然会跟一个女人躺在一起废话。
“下个月满二十五了。”
“真老!”
“你上个月刚满二十九,比我更老!”
想不出来什么样的父亲,会让自己的女儿留到这把年纪“对男人来说,年纪大叫作稳重。”
“想不到你对年纪的
感跟女人一样。”像这样可以放心跟他讲话的滕不妄叫人
醉,希望这个梦永道都不要醒。
带着不安的心,她偷瞄他的表情。
不料,他跳跃着火焰的眼也胶着在她身上。
他看她的模样好像她是很可口的菜肴。“啊!”她惊呼出声。
鳖异的酥麻从指头传至整个身躯,他…居然含着她的手指,轻轻啮咬。钵兰困窘的无法缩回,只好任他胡作非为的啃咬。
“为什么想到我身边来?”
“我欠你的。”她无法分神,整个感官知觉只有他轻呼出的热气,和他不断贴近的滚烫肌肤。
“这是你欠我的?”吻着她的鼻,他误解了她的意思。
这种情况要钵兰怎么解释,她是因为怀抱着愧疚才到滕府来的,说不出来,她只能保持缄默。
“这个呢?”他的舌滑到她
感的颈子。
“是…”她
息着,被情
蒙了眼。
“还有更多,都是你欠我的…”他高壮的身体
着她,修长的指头在她粉
圆润的双峰画着圈。
“是…”她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灼烫的呼吸,仔细温存的摩掌,他缓慢的摩抚过她的曲线,薄
顺着柔细的肩线落在她
感的腋下。
男人的陌生气息让她
息连连,他的动作为她带来异样的刺
。因为无力拒绝,只能柔顺的接受他的掠夺。
滕不妄
去她的衣服,用身体以最古老的方式烙上她洁白的身子…
不知道何时,窗外下起了银白的细雨,冷风雨霏,像是为屋子里面赤
的男女作见证。
从天上回到凡间,钵兰只觉得浑身筋骨酸疼,试了好几次才能离开霸住她酥
的那具暖热
膛。
她的肚兜呢?还有单衣,活动着酸痛的身体,她捡拾满地方才
丢的衣裳。
“你要去哪里?”她一起身,滕不妄就醒了。
“回我的
睡。”不知道为什么
下一动就痛?她想赶紧回去平躺下来。
她的
不就那个地铺。
“回来。”
“不要,我习惯一个人睡。”她决定违抗他一次。
滕不妄猝然的跳下
,拉住她。“你上了我的
就必须陪着我到天亮,不然,半夜作恶梦的时候别来找我。”他居然必须用这种没品的狠话留住一个女人,没天理!
钵兰被他出其不意的抱回怀抱,赤
的娇躯感受到他也是光溜溜的身体,一下动弹不得,马上烫红双颊。
“你…光光的…”
“我们两个都一样有什么好害羞的!”他不以为意。
她躁红了脸,努力想拉开距离,偏偏滕不妄就是不让她如愿。
“都是我的女人了,你这时候害躁来不及了!”见她想否定两人曾经发生的事,这让他十分光火。
“我真的不习惯身边睡着别人,我有你借我的衣服,我穿着它睡,就能一觉到天亮,你不信?”
滕不妄咬牙切齿瞪着才跟他
爱过的钵兰。他,居然比不过一件旧衣裳?
“把衣服给我。”抢下她手上一直搂着的肚兜,他心中有了另外一番计较。
“给了你我就没衣服穿了。”
“我指的是那件我的旧衣服。”他吼叫。
“你别对我大吼大叫的。”她也烦躁起来。
看见她难得的发了脾气,滕不妄反倒安静了,将她放在
上,他去拿她东西少得可怜的包袱,从里头翻出他年少时候穿过的旧衣,瞧它被折叠得十分整齐,可见她对它的爱惜。
微瘸着腿走回
边“把衣服穿上,今天留在这里陪我。”
亲昵的帮她套上衣服,把藏在衣服的长发
到背后,一双大手乘机摸了摸她的脸。
宽大的旧衣服穿在她瘦小的身上有些滑稽。
“我的睡相很不好的。”她嘀咕。
“我看到不要看了。”
同在一间屋子里生活,她以为他除了腿瘸,眼也瞎了吗?
“好吧。”她实在也累了。
躺进
的内侧,紧绷的神经放松,偎着滕不妄也躺上
的身躯,她吁出一口气,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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