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由于今天是花艺展的第二天,比较没那么忙,言雨比昨天早离开会场。
她走到路边准备招计程车,一辆重型摩托车突然在她面前停下来。
她本想往前走几步再招计程车,可是,当骑士取下全安帽时,把她吓了一大跳。
"怎么是你?"她万万没料到骑士竟然就是西门。
"反正心心跟着你的好朋友回家,我也没什么事,就来接你回去。"他将挂在车把上的另一顶全安帽
给她。"戴上全安帽,坐上来吧!"
"不用了,我还是坐计程车就行了。"可是,她一见到他坚决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
"虽然已经好几年没骑车了,但我的技术可是没有退步喔!"
他的话让她回想起六年前,他也常常骑着摩托车带她去兜风,他们都很享受那种风驰电掣的感快。
"快上来吧!小雨。"西门催促着。
言雨迟疑了几秒钟,最后,她还是跨坐到他⾝后,不过却试着和他保持距离。
"坐稳,我要发动了。"他警告着,但是,他随即失望地发现,她紧抓着摩托车两旁的坐垫,而不是他的
。
一切彷佛又回到了过去,然而,每件事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从前,她坐着他的摩托车,两人在⻩昏时分沿着海岸道路疾驰,狂野的海风吹起她的头发,自在地飞扬。
而现在,她头上戴着全安帽,因为市区车嘲壅塞,摩托车只能以缓慢的速度行驶。
现在她坐的位置距离他的⾝体那么远,不像以前那样…她的脸颊亲密地贴着他宽阔的背部,双手搂着他的
。
饼去,他们会在浪漫的星空下
绵拥吻,对着流星许下恒久不变的承诺;而这一次,摩托车会在她家门前停下来,然后他们就各自分开。
言雨的手因紧抓着坐垫而有些酸⿇,甚至有点抓不稳。
突然,摩托车一个转弯,尽管西门非常小心,却还是感觉到她的⾝体大幅晃动。
他停下车,双脚踏着地面。
"够了!"他头也不回地命令着,"如果你不抱紧我的
,让我知道你仍在车上,那我就只好一起耗在这里了。"
她只能照着他的话做,而这种感觉还真不错。
她可以感觉到他比从前更加強壮,六年的时间使他变得更成
,⾝体的每一寸都完美地散发出男
魅力。
她的手情不自噤滑进他的外套中取暖,却发现自己更望渴能在他的
膛上滑动,感受他
部肌⾁的每一处隆起。
她抱着他的⾝体,紧紧地贴着他,汲取着他的温暖和力量。
她完全沉
在他带给她既
悉又陌生的感觉中,以致没注意到摩托车已来到她家门口。
在这深沉的夜⾊中,她像被下了咒语般,完全不能正常思考。
西门停妥摩托车,迅速地把她拉⼊怀中。就像以前做过的无数次一样,她将头埋进他的外套里。
他在她的耳边轻吻了一下,亲密地低语,"甜心,我们到家了。"
"谢…"当他开始吻亲着她的颈子时,她的理智已濒临崩溃边缘。"谢谢你,西门。"她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完。
西门继续用轻柔的吻抚爱着她,数不清的细吻落在她的头发、脖子上及脸颊上。
"你心里真的只想到向我道谢,而没有其他的?"
言雨的心变得柔软而脆弱,像一团扯不开的棉絮。"你指的是什么?"
"你知道的。"说着,他的
落在她的
瓣上,温暖而热情。
言雨完全
失在感官的冲击中,这
悉的悦愉感受,她从未忘记过。
西门的吻隐含着一丝狂野的奋兴,这使得她心跳速加起来。
在他的吻亲下,她变得顺从、柔软,而且充満了望渴。
一种奇怪的解脫感,混合著強烈的情
,在西门的心中爆发开来。
她感觉到他已经掌握了一把打开逝去时光的钥匙,他将把过去所有的美好带到现在,让现在变得更精采。
他的⾆头在她的
间缓慢地滑动,温柔地
弄着她的下
,勾撩起她最深的望渴。
言雨的手慢慢在他背后滑动,感受着他強健的体魄。
在她充満
惑的抚爱下,西门几乎无法遏止自己的男
冲动。
"让我们进去吧!"他搂着她的肩膀,带她一起走⼊屋里。
屋里比外头更温暖,也更加黑暗、安静。
当言雨伸手要按下电灯开关时,他阻止了她。
"我喜
这种感觉,抱着你、感觉你,好像这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而已。"他温柔地说,下颚抵着她的头顶。
她无法否认他的说法,因为被他抱着的感受是如此美好。
饼去的六年来,她在黑暗中常觉得孤单、无助,所以,她非常害怕面对黑暗。
但是,现在这种恐惧感完全消失了。
只有与西门在一起时,她才会拥有这样的感觉。
女人希望得到男人的爱情和呵护,此刻,她只想拥有这份感觉。
西门低下头,牢牢地注视她。
"现在,我想我们可以做些什么。"他的声音慢呑呑的,暧昧且富有魔力。"而且,我想你应该明⽩我指的是什么。"
他没有催促她,而是让她静静的考虑。
言雨的心里有两个声音在互相叫嚣,一个要她保持冷静,一个却要她放纵。
"我们可以做以前做过的事情。"他温柔的低语充満
惑。"以及我们这么多年来梦想过的每件事。"
梦想…这两个字像槌子般狠狠地敲上言雨的心头,现实又一次攫住她的心。
很久以前,她曾经有过美好的梦想,但那个梦想最后只带给她最深刻的伤害。
魔咒被开解,她挣脫开他的拥抱。
"很抱歉,我想刚才我是神志不清了,才会让你产生误解。"她平静的说:"但事实上,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再萌生任何情感。"
令她吃惊的是,他并没有生气,相反的,他对她笑了…一个温柔而充満歉意的笑。
"亲爱的,我们之间的情感很久以前就已经萌生了,并且从未消失。"他语气肯定的说:"而我所担心的不是它的开始,而是它会不会消失。"
面对好友充満疑问的目光,言雨只能不断对着杯中的热茶呵气,藉此躲避李雪雁眼中不断冒出的问号。
"你还好吧?小雨。"李雪雁关心的问。
"很好,这次参观花艺展的人数比去年多出一倍,而且我接到一间大企业的合约,如此一来,今年度我们花店的盈余将比去年多…"
"喂、喂!"李雪雁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你明知道我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个,你可不可以别顾左右而言他?"
"那…你想知道什么?"她不自在的喝了口热茶,啊…好烫!
"我想知道昨晚我带心心回去时,你跟你的王子在做什么?"李雪雁问。
"我们在…道再见呀!"她的脸颊因说谎而逐渐发热。
"道再见之前呢?"看来李雪雁是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
"之前…嗯…我们…我们只是…嗯…"
"只是什么?"
"什么也没发生。"她
本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真的?"李雪雁促狭地向她眨眨眼,"难道你和你的王子没玩抱抱、亲亲的游戏?"
轰!言雨只觉得整张脸,甚至头发都快燃烧起来。
"厚…一定有,对不对?"李雪雁露出一个宾果的笑容。"我真不该带心心回去的,否则你们可能就…"
"没有、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天哪!她的⾆头都快因说谎而打结了。"而且,我跟西门之间都已经过去了。"
"过得去吗?"李雪雁轻叹一声,"你就别再ㄍㄧㄣ了,就算你跟他做了什么,那也是很正常的,郞有情、妹有意,你就别害羞了。"
"稳櫎─"
"俗话说得好,三十岁的男人像战斗机,灵活又机动,所以是抢手货,更何况他还是个王子,你可别把他拱手让人了。"
"雪雁!"言雨被好友大胆的言词给打败了。
"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李雪雁神秘兮兮的说:"我准备捞个御前侍卫夫人来当。"
"御前侍卫?"
"就是麦克!"李雪雁露出小女人的娇羞神态。"他长得一表人才,还很有礼貌,连我爸妈看了都很呷意。"
"厚…"言雨终于逮到可以反击的好机会,"原来你绕了一大圈就是想说这个啊!"
"什么呀!我是真的关心你。你想想看,你当王子妃,我当御前侍卫夫人,咱们多风光!"
"少来!"言雨虽不赞同她的话,但却不得不为麦克说几句好话,"不过麦克人真的不错。"
"他怎么个不错法?"李雪雁一脸迫不及待想知道的样子。
"他个
老实,而且做事细心、周详…"言雨把对麦克的了解一一说出,也成功的转移了话题。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和西门的未来将会如何,但她却由衷的希望好友跟麦克能有好的发展。
这晚,言雨睡睡醒醒,有时彷佛醒了过来,却又像仍⾝处梦境。
饼去和现实
织在一起,教她辨识不清。
在无边的黑暗中,她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听到。
但是,她知道是西门来了。
朦胧中,她缓缓起⾝,走到宽大的落地窗前,藉着梦幻的月光,她看到了昔⽇的爱人就站在窗外,与她面对面。
西门的⾝体轮廓映在窗上,沉默地等待着。
言雨抬起手,伸出一
手指按着落地窗的玻璃。
而他也伸出手指,按庒在玻璃上,重叠着她的指痕。
像是具有魔力一般,他们的⾝体隔着一层透明的障碍相贴。
她缓慢地张开手,将整个手掌贴在玻璃上,他则模仿她的动作,两人彷佛能感觉到彼此温热的肌肤。
过了半晌,她移开手,扳动窗锁,缓缓地打开落地窗。
她感觉到温煦的月光照
、夜风的轻拂,还有将她拥抱在怀中的男人。
言雨再次抬起手和他相触,这一次,他们之间不再有任何障碍。
她伸出另一只手,他也一样,两人的手轻轻触碰着。
他们彷佛被下了魔咒般,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面对着面,手掌抵着手掌,沉浸在肌肤相触的美妙感受中。
他们凝视着彼此的眼睛,看到了又深又浓郁的情感。
虽然只是轻轻地摩抚着,但是,他们之间的联系远比紧贴的肌肤更亲密。
言雨依然凝视着他的眼睛,手开始在他的肩膀上移动,感受着他的宽阔和強健。
同样的,他也温柔地抚爱着她。
言雨的手指在他的手臂上滑动,感觉他情不自噤的轻颤了下。
她向他伸出双臂,环抱着他,用手掌和指尖
着他宽厚的后背。
她感受到他的⾝体更加成
、更具男
魅力,于是,她的抚爱也更加迫切。
他那温暖有力的大手在她的背部抚爱着,像记忆中一样温柔。
那
悉的感觉一点一滴地积积聚,逐渐融汇成
情的洪流。
他们的脸颊紧贴着彼此,她感觉到他有节奏的呼昅,温暖的鼻息掠过她敏感的耳畔。
她转过头,嘴
在他的面颊上滑动,直到触到他的
…光滑而温暖。
他捕捉住她的
,试探
的轻轻吻着,直到她急促地
息着。
她启开双
,任由两人的⾆头
、回旋。
她的手指伸⼊他的发,与他忘情地
吻着,而他也热烈地回应她。
在他们甜藌的结合中,给予就是索取,索取就是给予,言雨好想让这令人心驰神往的拥吻永远持续下去。
但是,最后她还是停止了对他的吻亲。挣扎了好一会儿,他才不情愿地离开她的
。
她后退一步,再次推开落地窗,看着他走出去,然后才关上落地窗。
这时,他将手指放在
上,然后按向玻璃。
她也像他一样,将手指按在玻璃上,闭着眼睛,強忍着想哭的冲动。
当她再张开眼睛时,他已经消失了。
重新躺在
上,言雨回味着消逝的幻境,久久无法成眠。
她清楚的意识到一件事,虽然她梦中的城堡已经倾塌了,但
基还在,且依然坚固,它依然在召唤着她,要她重新建设。
但是,她也非常清楚地知道,这个梦想城堡绝不是靠她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够完成的。
第二天早晨,言雨带女儿去幼稚园。
"妈咪,我要演一出话剧,西门王子已经答应要来看我的表演喔!"言心仰起小脸奋兴的说。
"什么样的话剧?"言雨好奇的问。
"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故事,是关于一个公主的。"言心得意洋洋的说。
"什么时候心心已经会写剧本了?真是太教妈咪讶异了。"言雨真的为女儿感到骄傲,虽然有时她也会为女儿过度的幻想力而担心不已,但此刻她却觉得开心。
"不是我写的。"言心一副小大人的口气道:"是我用讲的,然后老师把它记下来。现在我们班上的小朋友在放学后都会留下来排演,我演里面的公主。"
"那心心一定是最漂亮的公主。"
"妈咪,我要买一件公主穿的礼服,这样才像公主!"这点她很坚持。
"好,等你下课后,妈咪带你去买。"言雨向她允诺。
言心的小脸非但没因此而绽出笑容,反而皱得五官全挤在一块儿。
"可是,你这几天很忙,每次我下课了,你都还没回家。你可不可以现在就带我去买,买完了再带我去幼稚园?这样我今天彩排的时候就可以穿给其他小朋友看了。"
"好吧!我们现在去买。"言雨决定听从女儿的意见,因为她的话不无道理。
"YA,好
,谢谢你,妈咪。"言心的双眼⾼兴地闪闪发亮,她奋兴地拥抱了下⺟亲。"妈咪,你是全天下最
、最美丽的妈咪了。"
言雨笑着拧了下女儿的鼻头,对她而言,再没有比这一刻更美妙的了,毕竟女儿给她的是最实真,最贴心的爱。
言心对公主穿的礼服很有自己的主见,因此,言雨决定让她自己选择,而不给予任何意见。
女售货员很有耐心的陪她试穿。
言心拿着一件雪纺纱的⽩⾊小洋装,在镜子前比量着。
言雨走到旁边的鞋子专柜,打算替女儿挑一双⽪鞋,让她可以搭配礼服。
这时,她听到女儿在跟女售货员聊天。
"不,不是为了参加舞会,而是因为下个星期我要演出一出话剧。"言心正在向女售货员解释她买礼服的目的。
"你一定是最漂亮的公主。"女售货员称赞道。
"我当然是公主!"言心可得意了。"我爸爸是一位王子,所以,我是真正的公主喔!"
听到女儿的话,言雨屏住呼昅,一颗心提吊在半空中。
难道心心已经知道西门就是…
"我爸爸不在我⾝边,因为他被施了魔法,所以才离开我。"
这时,言心又换上另一套洋装,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的。
言雨吁了口长气,原来女儿只是在发挥她⾼度的幻想力而已。
言心在镜子前转了个圈,然后故作神秘的向女售货员眨眨眼睛。
"不过,我相信我很快就可以找到我爸爸。"她停顿了下,"只有爱可以解除魔咒,所以,我爸爸应该是一个爱我妈妈的王子。"
听到女儿这个简单的逻辑推论,言雨只觉得喉头哽咽得难受。
西门爱她吗?
言心将试穿的第二套洋装脫下来,从女售货员手中接过第三套洋装。
这套洋装是红粉⾊的,上面点缀着闪闪发亮的珠子,裙摆还有精致的丝蕾花边。
言心看起来似乎非常奋兴,迅速地换上。
当她站在镜子前时,那双晶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有好一会儿,她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穿着这件美丽的洋装旋转着,最后,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喜
这件洋装。"
"嗯,它让你看起来就像真正的公主。"
女售货员的话引来言心不悦的注视。
"我告诉过你,我本来就是公主,我爸爸真的是一位王子。"说着,她把⾝上的洋装脫了下来,
给女售货员。"而且我已经找到他了,他很快就可以解除⾝上的魔咒,并且会很爱我妈妈,然后我们一家人会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言雨心痛得几乎无法呼昅,她知道魔咒永远不会被开解,只怕现实会将女儿的心伤得很痛。
她如何保护女儿不受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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