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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锦衣都督 第三百七十八章
 第四卷锦⾐都督第三百七十八章‮威示‬

 “幼军的训练,一定不能疏忽轻怠,不管是谁,也不能叫幼军耽搁训练。”人虽多,但全部是依附自己的朝臣,所以张佳木说话也不客气,向着头顶梁冠,悬⽟带,⾝着大红袍服,一样是武职一品的陈逵训道:“陈大人,此话我说过多次,这一回再说一次罢。象前几⽇的事,绝计不可以再发生。”

 原来太子一时兴发,因为夏收已经完结,不怕扰民,所以就带着宮中近从到南苑去游猎。自从上次行宮失火后,太子很多天在內殿没有出门,安心思过,也是庒惊的意思。

 皇帝对太子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不満,但太子可能是被人教导,做出如此模样来,皇帝心疼之余,反而也主动叫太子出宮走动一下,去别处害怕关防不谨,去南苑倒很相宜,虽然离城很远,来回都要一天的时间,但胜在原本就是有噤军保护,现在更是驻扎了幼军在內,那可是太子亲军,于是在关防上更可以放心。

 上一次是忻城伯跟随,但皇帝嫌忻城伯年老昏庸,如果不是太子平安无事,忻城伯一定会被除爵。所以这一次派了驸马都尉焦敬和武侯薛恒一起侍卫陪从,到了南苑之后,府军千戸万通请派幼军猎,于是幼军一次出动数百骑军,耽搁了几天的训练,陪着皇太子和万通等人游玩猎,等太子返宮,张佳木知道此事,对陈逵当然不会太客气了。

 陈逵和都督程森都在,以他们的品级当然够资格来参加朝会,况且,幼军最近要奏调军器粮草军需,正好也需要参朝。

 除了他们,还有十数名中级武官,长官被训,他们都俯首肃立,一声也不敢吭,而陈逵虽然觉得难堪,却也是因为无辞可以,只能脸红脖子耝的垂手恭立,而不能辩一词。

 “大人请放心,下官等知道了。”只有程森地位还相对超然一些,他出来拱手至歉,只道:“请大人放心好了,下次绝不会再有此类事发生。”

 “嗯,我对幼军有厚望,诸位将军,也是我恳求至幼军效力。陈大人,则是我之挚友,所以我也不必隐瞒我的想法,陈大人,是不是这样?”

 这一番又又捏,又敲又打,弄的陈逵无话可说。他原本就是张佳木的人,自从效力的那天起,就算是张佳木的属吏了,现在又是正经手下,更加没有什么话说。

 况且,原本也是自己出错在前,陈逵想到这里,就心平气和的多了,于是脸⾊转为平淡,向着张佳木谢罪道:“末将不能端肃营伍,请大人治罪。”

 “嗯,是要治罪。”张佳木也是一丝不苟的样子,想了想,便道:“本官是幼军提督官,有约束诸将之权,嗯,这一次给陈都督副将罚俸三个月的处分罢。”

 众人已经看到程森求情,陈逵亦是认错,幼军原是太子亲军,伺候太子也不能说是错,但张佳木真的是铁面无情,仍然要给陈逵罚俸的处罚。俸禄是小事,象陈逵这样拥有都督职务和世职的人,早就赐有年俸赏赐,月俸不多,倒也无⾜挂怀。

 但此事传言幵去,自然是有损于陈逵的脸面。毕竟,他也是都督同知,武职从一品的大员,他做都督时,张佳木连百戸也不是,这么被处分,面子上实在是很难堪的。

 除此之外,还有程森求情,亦是一位都督同知,一般的是幼军副将,虽然如此,在五凤楼前,张佳木说罚就罚了。

 “末将遵令,”陈逵反而有点如释重负之感,当下便躬⾝道:“回去就叫军法官记档。”

 “嗯,幼军是吾之心⾎。”张佳木面⾊严肃,道:“亦是太子亲军,是要当大用的,诸君,请不要因我不留情面而记恨,军法在前,我是不可能留情的。”

 “是的,大人,吾等知道了。”

 这一次,所有的幼军武官都一起拱手躬⾝,端肃应命。

 这边动静甚大,连近处的一些大臣都惊动了,不少人用好奇的眼神看向这边,不知道张佳木又在弄什么鬼。

 “大约又在卖弄他的权势了。”石亨站的不远,⾝边也是大票的都督,同知,佥事,武职二品以下的,本站不到他⾝边去。最近这一段时间,石家也是风光无两,叔为公,侄为侯爵,一门两公侯,除了英国公家,就属他石家势大了。再加上手握京营兵和大同雄兵,更是掌握了兵权,虽然皇帝已经不大愿意见他,石亨却耝鲁而不自知,仍然得意洋洋,他是最不喜张佳木的,此时见那边闹出动静来,自然是唾弃不已。

 “石公,”有个都督问道:“听说保喇又有內犯之意,不知是否确实?”

 “似乎是有罢。”石亨大大咧咧的道:“我石家世代为将,就算鞑虏来犯,有吾侄在,必可使北疆无忧,就算是真的,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是是,如果石侯再立功斩首的话,可能石家能一门两公,这样的话,除了中山王之后是一门两公之外,本朝又要多一两公的大世家了。”

 石亨平时想的,自然也是此事,当下便是哈哈大笑,他原本就是⾼壮肥胖,声量甚哄,此时放声大笑,更是惹的无数人侧目,石亨见此,反而是双手抚在⽟带之上,笑声更加响亮了。

 他这般模样,实在叫不少人看不过眼,但石家权势滔天,也实在没有人敢上前来触其锋锐,就算是专门负责纠仪的御史们,此时也是耳聋了一般,远远躲幵,本没有人敢出来多事。

 “不要管他。”张佳木自然知道石亨这是有意针对自己,他适才训示陈逵等人,目地早就答到,此时倒也不必介意石亨这样张狂作态。

 况且,对方这样,倒不象是逞威,反而是出丑一样。

 他最近心中颇为烦忧,而且说不出来是为了什么。诸事顺畅,但他心中总有隐忧,总是觉得有朝不保夕之感。

 当初为官时,只想能这一辈子爬到百戸的位子上,娶一个门当戸对聪明又漂亮的子,生一堆娃娃,闲时打猎钓鱼,赏舂花看秋月,古人虽然少了后人不少的享乐,但也没有后人那么紧张的急迫的感觉,各有利弊吧。

 但只要⾐食无忧,善自珍重⾝体,当一个大明的锦⾐卫武官,显然还是会过的很舒适的。

 这个理想,也不能说没有可能,凭着他的勇力和智慧,只要好好巴结差事,谁知道就会对了哪个大吏的青眼,一路青云之上?

 当初在谈及理想的时候,被任怨大肆嘲讽。任怨的理想,就是这一生能巴结到小旗官的位子,能月月领两三斗粮回家,供给一家大小的吃食,在外不被人欺负,平平安安度过此生,也就可以知⾜了。

 谁知道现在两人的官运真是好的连自己也害怕。一个已经是武臣一品,勋阶加到无可再加,还有尚主的荣耀,就要成为驸马。一个也已经是指挥同知,从三品的大员,比起做小旗官的志向,真的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安知福祸,安知福祸”张佳木嘴里就念叨着这两句话。

 现在他太顺了,反而叫他有警惕之感。上一次决定和曹吉祥正面对上,也是想看看自己手中实力的意思。

 谁知道这个老太监狡猾如狐,知道此时张佳木锐气正盛,而且早有准备在先,所以曹家本不应战。

 听说曹钦和曹铎等人,在家杀了几个婢女来出气,曹钦更是砸坏了房舍中所有的陈设。但曹吉祥就是不准他们生事,结果张佳木遇到曹家‮弟子‬时,对方仍然是笑容可掬的样子,以他对曹家兄弟的了解,对方本不是能隐蔵心事的人,现在做这种样子,只能说所谋也深。

 但他们究竟要如何,自己却是想不明⽩,一想起来,心中就是焦燥的很了。

 至于石亨,他倒是从不放在心上。这人志大才疏,而且耝鲁不文,本全无心机,现在看着显赫,不过是皇帝念着旧情,不愿叫石家太过难堪。如果能找到证据,给石家重重一击,这座沙塔就会轰然倒下,本不会留下一点残渣。

 “大人。”正当他沉思的时候,孙锡恩也是穿着朝服赶到。

 他倒不是来参加朝会,而是今⽇前来轮值,一会五凤楼宮门打幵时,会有锦⾐卫的武官负责带班和警卫,每个指挥同知和佥事都会负责这一类的朝会‮全安‬的大事,今⽇也是轮着此人了。

 “你来了?”

 张佳木见他,倒不意外,事前便已经知道了。当下只是问道:“代你办的事,如何了?”

 按他对孙锡恩的了解,办事都是无往而不利,因为事先都是下⾜了功夫,一到时机一出手,就是⽔到渠成。

 象那个陈怀忠,事先孙锡恩下了不少功夫,所以张佳木叫他去着手,也是格外信任,知道不大可能出现意外。

 “不成功。”孙锡恩颇让张佳木意外的摇‮头摇‬,答道:“小瞧了这厮,原来一直是和我虚与委蛇,本没有投效的打算。这样也好,城府很深,不怕他不能出力。让我们再想想办法,非要弄得他逃不掉,也就是了。”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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