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屐鹏飞试图伸伸懒
,想翻个身时,却因浑身酸痛而惊醒,他居然以半躺的姿势睡著了。
落地窗渗透进来的阳光刺目,鸟声啁啾,他适应光线后,下意识朝对面的沙发看去,只剩一本白色封皮书,白轻云早就不见人影。
懊死!她该不会趁他
睡之际溜走!
倏地,他想站起身,却发现自己因为姿势不佳,双脚产生短暂的麻痹现象。
坐回沙发,静待几分钟后,他硬撑起身子,手扶著沙发椅背缓缓前进,走出书房。
客厅内没有人,但她的行李却仍放在原地。
她没有离开!
“你起
啦!”白轻云从外面进来,手上还提著塑胶袋。
“你去哪里了?”
白轻云抬高手展示塑胶袋。“现在快下午一点了,不开伙,我去买几样菜来喂
你的肚子。至于安吉儿,她早就起
了,迫不及待自己去浏览台北的美,直说不要我们陪,她要自己探险比较刺
。可是我不放心,所以把你的手机借给她,如果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白轻书将菜一一装盘,放在餐桌上,有凤梨虾球、凉拌木瓜丝、清蒸鲈鱼、京都排骨…
“你饿了吗?梳洗一下,准备用餐了。”
“好!”展鹏飞动作迅速的进入浴室。
半晌,当白轻云泡好绿茶时,刚好看见他一头
漉漉的走出浴室。
“这么快?”
“习惯了。”其实他是怕她又不发一语地离去,尤其进入浴室他才想到,行李距离大门太近了。
白轻云添了碗饭给他,也为自己添了一碗。
动作问,他们不发一语。
展鹏飞扒饭动作迅速,没几分钟就解决一碗饭。
“我们可以谈谈吗?”
“可以啊!”她优雅的夹起一颗虾球,缓缓放在嘴里,细嚼慢咽。
“我们先不谈离婚,暂时分开让彼此冷静,并为彼此与这桩婚姻想想,想一个对彼此都是最好的方法。”
“我们曾经分开四年,这还不够让我们想清楚吗?”
“你现在的意思是坚持要离婚吗?”
白轻云放下筷子,拉起他披在颈间的
巾,动手为他擦拭头发。“台湾虽然是亚热带气候,
头发不擦乾,很容易得偏头痛。”
“你这是关心我吗?”
巾的
下,白轻云看不见他的表情。
她没有回答,迳自持续手上工作,一直到觉得差不多后,才将
巾放在椅把上。
“我们可以不谈离婚,暂时分开让彼此冷静,但需要想的不是对彼此都好的方法,我们该思索的是对这桩婚姻的态度,以及我们之间是否还有爱。这才是重点吧!”
“你总是明白的指出问题症结。”他失笑的摇头。
“你总是用虚幻的字眼来表达问题的所在。”
“好,那我再明白一点问,我们需要给彼此多久的时间?”
“三天。”
“好,就三天。地点呢?”
“我们第一次相遇的那间麦当劳。”
“好。”
回回回
“就这样?你们就这样和平的分手?”朱筱忧大声的质问。
老天!她真不敢相信。
当白轻发一打电话邀她吃火锅时,她兴匆匆的买好火锅料,可是地点居然是她位于士林的老家,不是在信义区的公寓。
“我们没有分手,只是暂时分开,让彼此冷静一下。”白轻云夹一块鱼板,沾了
式芝麻酱,放进嘴里。呼!好烫。
“这和分手有什么差别?你难道忘了还有个情敌安吉儿,让她与你老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保不会乾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这件事的严重
难道你不明白?”
“我该做的事都做了!懊我的,仍然是我的;不该我的,就不会是我的。”她啜了一口啤酒。
“好!你说得洒
,我就等著看你三天后与他碰面的结果。”朱筱忧似乎又想起什么。“那你自粕以告诉我,你会给他什么答案吧!”
“我也不知道。”
“好,那我问一句,你回一句。”
白轻云点点头。
“你会说爱他喝?”
白轻云摇头。
“你会说其实这些年来,他曾经做过的所有事时时刻刻都会浮现你心中,不曾遗忘?”
“太恶心了,说不出来。”
“不然你要说什么?如果他承认爱你的话,你总要有所回应吧!”
“我想我会告诉他,我是个时时刻刻需要呵护的女人,问他是否能做到。”
“总结一句话,这场男女之战,你坚持要别人
心,却又坚持不肯吐
真心。你想要独赢!”
“我不是想要独赢。我只是想要让他出乎意料。”
“出乎意料?”朱筱忧挑挑眉,不明白她的意思。出乎意料?在爱情的哲学里有这句话吗?
“他回国,我一改往昔的冷淡表现得热情可人,甚至对安吉儿产生敌视及互相较劲的心态,这算正常吗?”
“当然正常,否则怎度会有*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这句话。”
“从垦丁回来后,我态度遽变,对待安吉儿的态度如同对待至友,还大方地保留空间让他们叙旧…”
“甚至还大方的让他们独处一室!你简直就是引狼入室。”
“所以我的行为让人百思莫解?同样的,这样不会?淼男形踩门舴梢煌肺硭踔零#胨呐卸夏J剑运伊诵男鳎际テ匠4κ碌墓希诶牖橛氩焕牖橹洌室伞肫鹬暗
鹈郏傧肫鹜粼械陌怠?br>
“我明白了!老天,你…”朱筱忧抚掌大叫。
“你想说我有心机?”
“不是,我想说你爱惨了展鹏飞!”
“是吗?”白轻云嘴角漾著笑容。
“不是吗?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向来清灵的思绪,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下,居然会耍起心机。说你不爱他,我不相信,不爱他会花这么多的心思?”
“我没说不爱他,只是以我自己的方式。”
“让你爱上的男人,我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不幸。或许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决定整出戏的发展方向,可以任意决定参与者,却没想到你是编剧。”
她不是编剧,因为她无法克制心底的紧张。她害怕事情会超出她所预料,毕竟人生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她只是平凡的女子,在爱情的世界里,用自己的智慧去扭转、去追求。
回回回
服务生收走餐具,送上甜点及香醇咖啡。
安吉儿用纸巾擦拭嘴角,优雅的执起杯子,啜一口咖啡。“你今天请我用餐,是有事要告诉我吧!”
“我…我无法和我
子分开,我不想离婚了!”
预料之中,她不显惊讶。“你依然爱她。”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你…”“在垦丁时,我就发现你们配合得天衣无
,单一个动作你就可以知道她想要拿柠檬片,甚至先一步帮她挤柠檬汁在鲜鱼上。而你只是伸出手,她就自然的将胡椒粉递给你,动作一气呵成。你们是天生的一对。”
“看来盲目的只有我们两个。”展鹏飞清清嗓子。“我想说清楚我们之间…”
“朋友,你是我最佳的研究夥伴,我们之间一直如此。”
再多的言语只是多馀。
“谢谢。”
“不客气。我只想问,我如果再来台湾玩,可以来叨扰你们吗?”
“
之至。”
“谢谢。”
相视的笑容中,他们有著共同的明了与庆幸。
庆幸这一切都明白得不晚!
回回回
下午五点三十分,窗外同样的车水马龙,骑楼同样的杂杳拥挤。
不同的心情,不同的年纪,连带著喜爱的饮料也从可乐换成咖啡,但是他仍点了一杯中杯可乐。
她,穿著白色衬衫、黑色窄裙,出现在马路的另一端,远远的,虽然模糊,可是那身影就是如此熟悉,让他目不转睛的跟随。
她慢慢走近,清晰的容颜证实他没看错。
白轻云看见他了。控制心跳,她在经过服饰店时,偷觑一眼玻璃,没有不对劲,甚至嘴角保持微笑的角度,看不出内心的紧张。
“嗨!你等很久吗?”她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
“我是等很久,等了四年多吧!”
“四年?”什么意思?
“我们分开四年,等了四年才重逢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不想等了?还是等到了?
“你愿意让我的等待不再成空吗?”展鹏飞掏出一个湛蓝色的绒盒,放到白轻云面前。
“这是?”
“你打开来看,看你是否愿意接受。”
白轻云轻轻的拿起来把玩“这是一只绒盒!”
“你不打开来看吗?”老天!他的呼吸急促。
深深的看他一眼,急迫的眸子、浓重的气息、紧抿的嘴
。这个男人很紧张!刹那间的认知让她放轻松。这个男人真的爱惨她了!
打开绒盒,一枚钻戒躺在诚布上,散发璀璨的光芒。
“这是什么意思?”
“象徵我们重新开始,你愿意吗?”她脸孔低垂,他看不见她的表情。
静悄悄,没有任何回答,难道…
“你不愿意吗?”
“如果我说不愿意呢?”
不假思索地,他马上回答“我会重新追求你!”
“然后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再跌倒一次?”
“我不是故意的!这次绝对不会。”
“你的意思是你打算采用上次的守株待兔法吗?”白轻书拿起戒指把玩。咦?戒身有刻字。
“我可以顺著你的要求!”冷汗慢慢滑过他的额头。
“帮我戴上戒指!”她伸出柔荑,将戒指递给他。
“你的意思是?”
“不帮我戴吗?好,那就算…”她正要收回手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戒指套人她的手指。
“你不可以反悔!”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当然可以反悔。”
“你…”展鹏飞语
。不是拿她没辙,而是她此刻的神情带著刁钻与娇憨,好可爱!
“除非你答应要呵护我一辈子,我是个需要被人疼惜的女人。”
“我想亲你!”他在她耳边轻喃,不等她回答,便吻住她的
。
她沉醉了,事后也忘了要问他为什么在戒身刻字,刻的字又代表什么意思。
万万没想到这一志,就让她忘了数年,直到某一天…
回回回
“展博士,获得了拉斯卡基础医学研究奖对你而言最深刻的感受是什么?”记者将麦克风移到展鹏飞面前。
“研究是兴趣,我只是遵照兴趣做事,得奖是一种肯定,但是没有得奖我仍然坚守工作岗位。”
“展博士,你是历年来拉斯卡基础医学研究奖的首位华人得主,更是当中年纪最轻的一位,你是否能给现代的青少年一些意见?”
“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是一体两面,别太固执于二分法,就会发现换个角度,事情的结果将出乎意料。”
“展博士的建议太过抽象了,可以以简单的例子说明吗?”
“当然。就像爱情,爱恨是一体两面,不是爱就是恨的二分法,如果换个角度来看,没有爱就没有恨,若是继续恨是不是就是爱?”
“展博士的举例非常特别,我们知道你最近出了一本非关医学的自传,在爱情方面做了多方解析,甚至出现心理学的角度,这也是夫人给你的影响吗?”
“没错,我的太太是心理谘询人员,她似乎爱心理书更甚于我,所以我只好在文中卖弄我的心理学素养,让她明白其实我比那些书还要好,如果要整天抱著书啃,倒不如抱著我亲,我可以告诉她更多宝贵的意见。”
现场哄堂大笑,气氛不再那么严肃。
“听展博士这么说,似乎与夫人鹣鲽情深。”
“若是可以,我希望下辈子的牵手仍然是她。”
真的?白轻云抬头,看了丈夫一眼,对上他的眸子。
真的。他轻吻她的鼻头,用行动证明他所言不假。
好吧!泵且相信你。白轻云将视线转回电视萤幕。
“妈咪…”展凌风出现在客厅,一手
眼睛,一手拉著她的
伴彼得兔。
“哦!小宝贝,你怎么不睡觉?”白轻云伸出手。
她冲进妈咪温暖的怀中。“人家睡不著。爹地、妈咪没有说完故事!”
“就因为这样,小宝贝睡不著啊!”展鹏飞将
女楼进怀里。
“爹地,最后呢?你怎么和妈咪合好的?”
“爹地送妈咪一个钻戒,就是这个。”他执起她的手,在她雪白的手背上轻轻一吻,钻戒闪闪发亮。
“那爹地以前说过的刻著爱语的钥匙就是这个吗?”
“小宝贝真聪明,原来你还记得爹地说过的话啊!”“爱语?”哇!她想起来了。“这才不是什么爱语,戒身上刻著…”白轻云小心翼翼的拔下钻戒,让女儿仔细看。“戒身上刻著PEACE。是马瑞诺夫博士提出的宁静方法,专门针对心理层面的谘询所用的。P呢就代表Problem问题、E是指情绪E摸tion、A是指分析Analysis、C为沉思Contemplation,Equilibrium则是平衡。”
“才不是咧!爹地告诉我那是他对妈咪的爱语,PEACE是说PatrickExpectAgainChaseEthel(派特瑞特想再次追求艾瑟儿)。”
“你…你从来都没说!”泪水迅速涌上眸眶。
“我怎么知道你一直没有发现。”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那天晚上,你闹著要离家,后来在书房,你翻著那本书,我依著那个步骤,才发现自己的心意。”
泪水决堤,如珍珠般落下。
他抬起她的下巴,无限怜惜的吻去她脸颊上的泪珠。“你怎么说哭就哭!不哭哦!”“哇!爹地欺负妈咪。”
“爹地不是欺负妈咪,妈咪只是太感动了,这叫喜极而泣。”展鹏飞试著向女儿解释。
“妈咪是因为PEACE吗?”
“对!妈咪…感动。”白轻云亲亲女儿的粉超。
“别哭了!再哭就不美了!”展鹏飞轻轻抚过她的头发,万般不舍。
“我…其实我当时是…坏心眼,你不知道我当时是…”
“置之死地而复生?”
惊愕让她猛然抬头,红通通的小白兔眼让他无奈的失笑。
“你怎么会知道?”
“我们太了解彼此了,不是吗?我很高兴你居然肯为我花这么多心思。”
“你…哇!原来你什么事都不告诉人家,把人家蒙在鼓里,害人家还一直以为…”她哭得像孩子一样,惊逃诏地。
“以为什么?我不是一宣告诉你,我写了一篇勉强的幸福步骤文章吗?乖,别哭,顶多以后我什么事都装作不懂,好不好?”
展凌风翻翻白眼,滑下母亲的膝盖。嗯!还是乖乖和彼得兔去睡觉。
因为妈咪和爹地又要上演亲密戏,他们怎么老是乐此不疲啊!
对了!她忘记问妈咪,为什么可云有的东西她没有,却有哥哥有的东西呢?可云明明是和哥哥一样,为什么爹地和妈咪若要说可云是尚叔叔的女儿,应该是儿子嘛!
大人真的好奇怪!
书拟人生(。波okli)制作nono,安安扫校
M.Nko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