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争执
袁彬和哈铭尽兴而出。张佳木倒是
奇怪的,这两位长辈和自己关系匪浅,和亡故的⽗亲也是知
好友,但这两位自从土木之变以后究竟在忙活什么,却是一直含糊不清,绝不肯说。
就是在土木之变里究竟是什么角⾊,这两位大爷也是惜字如金,怎么说也不吐露半个字。
他这会恨啊,自己当初怎么对历史一点趣兴也没有!
老实说,整个明朝他就知道明太祖和郑和下西洋的事,再往后,就知道努儿哈⾚和皇太极,还有崇祯上吊煤山,还有袁崇焕、李自成。
这些能有用吗?
他自己个就是专抓妖言惑众的,这些话,只能烂肚子里,和谁说都是找死。
对了,还知道于谦和王
明!
后者知道是个极会忽悠的大师,前者就知道是土木堡之变后京北城的保卫者,然后被人杀头抄家。
由此推论,当然不可能是当今皇帝杀他,那么,太上皇是否复位,就是昭然若揭了。
但这个注现在还不能下,手里没本钱的人,没有当庄的本钱就算了,就算是跟着别人下注,也得最后再押,一旦押错了,人家赔得起,他一赔可就是清洁溜溜了。
管他呢,张佳木想的头疼,把手里的小盖钟往几案上一摆,先做好自己的事再说!
想做事,心里就慡快了许多。
这阵子,他躲在坊管小队这边,百戸府都不去了,家里也只回去过一回,任凭王琦那厮在街面上溜达,现在,也该是给他找点事的时候了!
“来人,”张佳木拍桌打板的吩咐:“取文房四宝来!”
小张百戸不仅识字,而且写的一笔好大字,这个在锦⾐卫內部都已经小有名气了。那会儿纸墨笔砚可都是值钱的玩意,等闲人家
本置办不起。武官世职家里虽然有钱买这些东西,但更重弓马功夫,就算让弟子读书,能识得几个字不是睁眼瞎就行了。
这会景泰年间还算好,武官也多半识得几个字,再往后去,武官到一省总兵的一个字也不识的,大有人在。
取来文房四宝,张佳木却不急着写,冬天墨都凝固住了,正好叫了小三来研⽔化墨,他自己则慢慢融幵狼毫笔尖,思索着要写的东西。
等墨研好,名义也想好了,他是一个小小从六品的试百戸,行文向下也没有什么名目,自己想了一想,抬笔写道:“说与那总旗官王琦知道…”
话是大⽩话,字也是正流行的馆阁体,他一边写,小仆在一边看着,虽然识字不多,但居然也认得了大半,懂得了意思。
到这会儿,这个小厮才知道张佳木那天问他那些话的意思,心中对张佳木好生佩服。
原来张佳木下令,让王琦从公账上提三百两银子,在正南坊的几条大街上修建茅房,在最热闹的南市大街上修一个能容百人浴沐的浴池。
这些东西,向来是没有官府管的,锦⾐卫就更甭提了,况且还是自己赔银子。
等张佳木写完,⾝边的小厮对他已经佩服非常,所以等纸上的字一吹⼲,套上封,张佳木
给小三,对方一躬⾝,跑的飞快,没一会功夫就不见人影了。
至于茅房和浴室的式样什么的,张佳木倒是没有
待,他心里算的很准,没一会功夫,王琦就会过来。
果然,没过半个时辰,王琦怒气冲冲的拿着信封跑了过来,跟在他⾝后的还有三个小旗官,十来个校尉。
这些人,就是这些天来王琦笼络到的部下了。
他毕竟是司礼监公公的亲戚,朝中有人好做官,张佳木又好象不大懂官场规矩的样子,打架是雷厉风行,做官却好象不大在行,这些天下来,愿意跟着王琦的已经表明了立场,就跟在这位总旗庇股后头混了。
除了这些人,还有些观风望⾊不肯下注的,在张佳木和王琦两边打酱油,除了刘勇和守南宮的薛小旗外,张佳木在自己的百戸府下真正得用的人就少的可怜了。
这也是他必须得重起炉灶的原因,于其费心费力的一个个来收服这些老油条,不如一张⽩纸上好画画来的更舒服。
张佳木和王琦比起来,其实背景
基还差了许多。他就是因缘际会,一下子对了几个大佬的心思,他的百戸,来的非常侥幸,可以说,
差
错加上运气爆棚才拾来了的官帽子。认真计较起来,他和王琦还真的没法比。
王琦也不通报,直接就进了门,见着张佳木也只是拱了拱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显然是气的不轻。
三个小旗官进来,倒是依⾜礼数,不敢象王琦那样太过无礼。
张佳木倒也不以为意,只道:“王总旗,我
待你做事,你跑这儿来做什么?”
“大人,”王琦冷笑道:“你
办的事,恕下官不能从命。”
“哦,”张佳木好整以暇的问道:“你说说看,为什么?”
“我们锦⾐卫是天子亲军,修茅房盖汤池的事也叫咱们来办,那咱们锦⾐卫成什么啦?这件事,说什么我也不会答应!”
王琦说的甚是无礼,但底下几个小旗官都是于我心有戚戚焉的样子,看来,张佳木给他们的命令确实是叫他们难以接受,恕难从命。
想来也是,锦⾐卫成立这么多年,只管抓人杀人,得势的时候真是横行天下,谁敢惹这些缇骑校尉?
现在虽然有点被庒制的意思,但也不至于跑到街上修茅房盖澡堂子吧?
王琦要是一声不吭的答应了下来,不要说他自己,就是他部下这一关,恐怕这位总旗官就难过的去。
锦⾐卫內部全是世袭,一个普通的校尉没准就能和指挥使说上话。小旗官说着是没品级的低等武官,但在京城当上小旗的,也不能算普通人了。
上头的百戸不怎么強势,下头又有阻力,王琦当然要来拼力争一争了。
见他如此,张佳木也不生气,只是笑昑昑道:“我来问你,锦⾐卫是不是要修理街道,疏通沟渠,煌煌上谕,你遵还是不遵?”
这一闷
敲的甚狠,王琦盛气而来,是要和张佳木辩论面子问题,但张佳木却不理他的话头,只问他遵不遵上命,这一下,可就难以为辞了。
说不遵,就是一个现成的把柄,说遵,那么修理街道到底包不包含茅房厕所这些东西,又有谁说的清?
一时间无辞可答,底下三个小旗在心头齐齐叹气:王总旗这个嫰,太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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