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风和
丽,适合郊外踏青(约会)的好日子。
"汪汪汪!"只有一只狗不懂得享受一个难得悠闲的下午,解开链子后,一直被一只绕着它飞舞的粉蝶搞得焦燥不安。
"吉利好可爱。"可喜可贺,关于狗的名字,他们终于达成共识。小狈全名吉利潘潘,简称吉利,真是大吉大利。
"你不怕被认出来?"记得刚认识她时,她十分依赖帽子、墨镜。
"习惯了。"其实她有点巴不得被认出来呢。"你认为我把脸遮起来比较好看?"她靠近他,牵住他的手。
"呃…"他整个人一僵!"香蕉?我还满喜…喜爱…"
"噗!"好可爱、好可爱。
唐初明手掌僵直,迟未回握她纤细柔美。
"汪!"小狈用力过猛,差点撞上树干。
"吉利!"不知是不是刻意,唐初明甩开魏璃瑚的手。
"你讨厌我…"魏璃瑚停住脚步,一脸受伤。
"我…我…我手容易流汗…"他如果讨厌她,就不会约她出来走走。
"那改成这样。"
她偎近他,两手圈住他手臂,喜滋滋。
"告诉我你的事。"她甜甜要求。
"我的事?我没什么好说的。"他适应得很快,两人亲密依偎很自在。
"谁说的,只要关于你的事,我什么都想听。"她总不能比他的青梅竹马还不了解他吧?
"我很普通。不认识我的人说我野蛮,认识我的人说我孤僻。"旁人不敢亲近他,他也乐得不用周旋其中。
"只有我和吉利知道你酷酷的外表下,是一颗善良的心。"
"汪!汪!"总算摆
蝴蝶纠
,小狈跑来跟在两人腿边。
"元…菲如呢?她和你是…啊!抱歉抱歉,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她不想当太会吃味的女生,尽管她在意得要死…
"那混账?"根本不值一提。"我和她是在孤儿院认识的。"
"孤儿院?"他…他们是孤儿?
"嗯。她是父母车祸死亡,被送进孤儿院;我是…我的情况也差不多。"不愉快的往事,她不用知道太多。
"对…对不起…"她是在长辈的呵护下成长,每每听到凭己之力成长的故事,她都会心疼不已。
"你不用道歉。"他爱怜地
她的发,揽住她。"常会有夫
想认养小孩,但是那小子认定父母只有去世的那两位,每当有人想认养她,我就和她联手吓跑对方。至于我,入院时已经十二岁,长得又不可爱,从来不用烦恼会被谁带到不知名的地方去。"
"你们的日子很辛苦?"
"不辛苦。她上国中后,也离开孤儿院,虽然常给我惹麻烦,但仔细想一想,其实她依赖我的时候也不多。"人迟早得独立生活,他们只是比一般人早些。
"我…"和他们相比,她好庸俗,只懂得嫉妒。
"我不该提这些的。"他不会说话,只会惹她不开心。"说说你的事吧,你怎么想成为歌手?"
他们走进一处凉亭,坐下休息。
"我只是很喜爱很喜爱唱歌。"本来反对她当歌手的父亲,听了她的专辑后,说她的歌声抚慰他工作后的疲惫。
对于他的成长历程,她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用歌声表达她的心情。
她轻声哼唱起来,媲美天籁般的嗓音在亭内回绕,连顽皮的小狈也定住不动,凝神倾听。
"真好听,我听得都入
了。"他赞叹道。
"你喜爱就好。"纤细的手指叠在厚实的手掌上。
两人互相凝望,渐渐消除距离;当魏璃瑚期待地合上双眼,突然有人,不,有条狗不识相地打断亲昵的气氛。
"汪!"它跳到唐初明膝盖上,又摇尾巴又咬两人的手。我肚子饿了。
魏璃瑚羞涩地
回手,"我带了点心,我们来吃吧。"
"好啊,你真细心。"唐初明揍狗一下。
"汪!汪!"干嘛打我?
狼!
吃完点心,又散了下步,两人一狗乘车兜风。
"有些人把歌手也归类于抛头
面的工作,你觉得呢?"她试探唐初明对她的工作的接受度。
"称不上排斥,我不会用职业来评定个人的好坏。之前你说过收到歌
奇怪的信,现在还有吗?"他只担心她的工作有附加危险。
"嗯,有些信的内容实在…"愈来愈变态。
"实在怎…吉利!你…"这只狗,花样真多!
小狈吃定唐初明在开车,拿它没辙,膨在魏璃瑚
前,正大光明地吃她豆腐。
晚餐时候,除了小狈偶尔要宝出状况外,气氛依然融洽。
"这个送给你。"一条秀气的银色手链,他在金饰店前徘徊许久,好不容易硬着头皮买下来的。"好漂亮…"她没想到会有礼物,好感动…
"你喜爱就好。我帮你戴上。"他红了脸。
"我好喜爱!"她伸出手,看着他说,一语双关:"我要永远戴着不拿下来。"
"我又不是不再送你其它手饰了。"帮她戴上银练,望着她雪白手腕,他竟喉头发热。唐初明,镇定点。
唐初明以为,这是一个成功的约会,硬着头皮邀她出来是正确的…直到他送她回到魏宅老家。
"这是?"破旧的小车停在偌大的宅院前,唐初明愣住。
"这是我家,只是有点大而已,其实没什么。"她下车,心想该不该努力拉他进门见爸妈。
唐初明也下车,用力甩上车门,没有注意到跟在他后面的小狈差点被车门打晕、捂着脸在椅座上呜呜叫。
魏家建筑何止是大,即使在夜晚,明亮灯光亦照出它的富丽堂皇、慑人气势。
"你怎么了?"她喜爱握他的手,因为他的手掌又大又温暖,然而此刻却有些发冷。
"没…"
"初明,我们手也牵了,会也约了,你该告诉我,我们是什么关系了吧?"不能怪她暗示得这么明显,谁叫对方比她更不知如何是好。
"我们…"
他迟迟不敢正视她,她贴近他,将自己映入他眼瞳中。
"吉利呢?"她问。
他的魂魄被她炽热双眼定住,更加无法思考。
"在车里,要让它出来?"他怔忡地答。
"不。这样正好。"这样才不会又被打搅。
她环住他的颈项,踮高脚尖,主动送上炽烈的亲吻。
喔峨,有人病情加重了。
元菲如把吉利的耳朵往后摺,唐初明视而不见。
吉利甩甩头,耳朵恢复原状,掉头想咬元菲如,嘴巴被紧紧圈起来。"呜呜…"
它挣扎间发出悲呜,总是为它伸张正义的主人却在一旁发呆。
真是电狗的好时机!她胆子变大,抓起吉利的后脚,吉利反抗无效,只得以两只前脚在客厅里狼狈走动。
"唉。"唐初明眼神呆滞,重重叹了口气。
"不好玩。"她放开狗,狗跳过来再次跟她宣战,她丢给它一个球打发它。
她在唐初明身旁坐下。茶几上有一包尚未开封的烟,她记起已好久没看到他抽烟了。
"喂,你觉不觉得空气有点太清新了?"她扯扯他衣袖。
"干嘛?去跟吉利玩。"他嫌她打搅他想事情。
"你戒烟了?为璃瑚戒的?"天下奇闻再添一桩,几乎烟不离手的老烟
竟戒得了烟,而且眼前就有一包,他却没有
的
望,这才厉害。
"你胡说八道什么!"赌气似的,唐初明马上含起一
烟,点燃,用力
一口,"咳…咳咳…""你和璃瑚吵架了?"她拍拍他的背。
"没有。"他烦躁地捻熄手上的烟。
"那就是被甩了。"她点点头,认定是这样。
"没有!"事情如果如此简单就好。
"别死撑了,承认失恋也是一种勇敢。哎,人家是城堡里的公主,看不上你也是理所当然,你就当作赚到一次宝贵的人生经验吧。"她自以为是地安慰他。
"没有就是没有!她从没说过讨厌我!"甚至还…主动吻他…所以他应该不会会错意。
"那你还有什么好烦恼?哦,是你,你瞧不起人家当歌星的。"铁定是他的大男人主义在作祟。"我没有排斥她的职业!"每个人都这样,他看起来真的那么死脑筋?
"那你到底在唉声叹气些什么?"
"人家是个千金小姐。"他抓起那包烟,又丢回茶几上。答案很明显,他没有什么好犹疑。
"对哦,我忘了这一点。她没有大小姐的架子,但高雅的气质是骗不了人的。千金小姐都吃不了苦,就像…就像你母亲…弃你们父子、害你父亲崩溃自杀…所以,还是不要好了。"
他们已经长大成人,但心上的伤,没有那么容易愈合。
狈狗玩腻球,又跑过来找她。她将唐初明传染给她的郁闷发
在它身上,抓它两只耳朵,想打个结。
"小表。"唐初明唤。
"什么事?"狗狗想咬她,她放开手,用脚对付它。
"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的约定?"
"哪一个?"他们之间的约定可多了。比如不可以找他麻烦、不可以联合其他人拿蟑螂吓老是吃到有死蟑螂饭菜的他等等。
"我们约好,长大我要娶你。"他说。
她点头,记得自己也承诺过。"我要嫁你。"
"就这么说定了。"他握她的双肩,下了决定。
"好啊。"只要能让他心情轻松点…但蓦然,有个模糊人影晃进她脑海,她甩甩头甩掉。
应若士那个人,和她的婚事扯不上关系…
小狈躺在地上,元菲如状似踩着它,但没有使力,它一副置身天国似的舒服样。
"你看你们家这只笨狗。"不会是受
狂吧?
按理唐初明会警告元菲如别欺负他的狗儿子,但看看那条蠢狗的开心样…
它彻头彻尾成了元菲如的俘虏。
他摇摇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就像爱情一样。
她在哭!元菲如在哭!
"你说什么?把话说清楚一点!"应若士停住手边的工作,注意力全集中在耳边话筒。
"我…我不能过去了,因为我#&…呜…"
还是一样,说了一串不清不楚的话,便强忍哽咽似的停口。
会是又在跟他要花样?
"你人在哪?"
她
了好几下鼻,"家里…"
她的哽咽声令他整颗心揪疼,"你到底…"
"就是这样,对不起。"她不仅打断他,还直接挂掉电话。
应若士放下话筒,重新拿起笔,眼前的文字全化成她那几声轻泣。
"唉!"他栽在她手上了!栽在一个没神经的单细胞女子手上!
他起身往外走,飞车赶至元菲如的住处。
房门一开,泪眼婆娑的她一看见他,便直扑入他怀里哭。"呜!呜…"
"怎么了?"她哭得双眼红肿,他的心跟着揪紧。
"小遍不见了,我怎么办…"
"小遍是谁?"他蹙眉。
"小遍是我的宝贝啊!"连这也不知道,他和她不是同一国的。
"宝贝?什么宝贝?"她离开他的怀抱,他顿时觉得好空虚。
"心肝宝贝!"她跺脚,想着想着又要落泪。
"好、好。他…他为什么会不见?"最好是两人大吵一架,什么归的离家出走,再也不和她碰面。
"我怎么知道?早上起
,它就不在这里了…"她走到桌前,难过地对着桌角的小鱼缸。
鱼缸里没有太多的水,养的自然不是鱼。
"原来是小乌
、小螃蟹什么的。"刚才一时情急,忘记没有人会对她这个青涩丫头有兴趣,竟以为小遍是她突然冒出来的男友。这会儿搞清楚状况,他当下放宽心。
"什么什么的!都是你,你最讨厌了啦!"她打他几下后,跪坐在地板上,掩脸又要痛哭。
"对,都是我的错,对不起,你别哭…"干他什么事啊?
"人家…人家养小遍一年了,不能没有它…"
"我马上去买一只一模一样的给你,好不好?你想要几只?"他轻拥她。
"我的小遍是无可取代的!"她吼他,泪眼汪汪。
"是是!小遍是没有人可以取代的。"最新发现,他非常害怕她的眼泪。
"你要跟小遍道歉!"她嘟嘴
他。
"它已经不在了,我还要道歉?"希望这个弱点不会被她逮着。还有,他恨那只闹失踪的什么
啊的。
"你走开,我不想再跟你说话!"竟敢诅咒小标死!她掩脸。
谁来教教他怎么关掉她眼睛里的水龙头?
"我道歉,而且我还负责把它找出来。"他轻拍她的背。乖,不哭哦。
"真的?"她的鼻音浓重,从指
间看他。
"我保证。只是,你必须先告诉我,小遍是什么。"他看看屋内,找来面纸给她。
"小遍就是小遍。"她用理所当然的口气道,擤完鼻涕,自然而然把脏面纸放到他手上。
"小遍是小遍…"算了,就当没常识又没知识的人是他。他等她把鼻涕擤干净,再一齐将手上的脏面纸丢进垃圾筒。"你上次带它出门是什么时候?"办案喽。
她摇头,"我的小遍太可爱,我怕别人偷走它,从来不带它出门。"
"太好了,这表示它还在你房里。"他
下西服,拉松领带,准备干活。
"可是,整个房间我都找过了。"她翻遍所有箱子,还把柜子里的东西都倒出来。她的房间的确像刚历经一场大浩劫。
"我们一边收东西,一边找小遍。"他拍拍她的肩膀。
西服暗袋里的手机响起,他记起今天有一场重要的跨国视讯会议即将开始,暗叫不妙地将手机关掉。这会儿他也成了缩头乌
了!
懊死!他暗骂,趴在地板上看
脚下有没有那什么归的蛛丝马迹。管你是当归还是乌
,快给我滚出来!
"很难找对不对?"本来在桌边整理东西的元菲如爬到他身旁。
"不会的,一定找得到。"
"真的找得到?"她盯着他。
"我骗过你吗?"知道她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脸上,他两眼发亮,做出更认真寻找的样子。
他好像是真的没骗过她,不过威胁她、凶她的次数倒是数也数不清。
"喂。"她紧黏在他身边。
"什么?想起什么了吗?"他从
底找到
畔,看看什么归的有没有被夹在弹簧
铺的角落
隙。
"小遍它会不会是外星人的化身啊?"
"嗄?"他被她吓一跳。
"因为它完成任务,所以回外星球去了。"她说得很认真。
"它一个不在你就这么伤心,怎么舍得丢下你回外星球。"幸好听到的人只有他,不然她恐怕会被送进精神病院。
他从
边找到
上,元菲如依然望着他,而且愈望愈靠近。
"喂。"她和他同坐一张
,对于其中暧昧没有感觉。
"嗯?"他转过头,又吓一跳。两人之间可以说一点距离也没有。
"你鼻子很
耶。"
"还有呢?"他轻挑下眉。现在才知道他很帅?
"你睫
好长哦,这么长。"她比出约略长度,仰着头细瞧他的眼睫。那是很适合亲吻的角度。"你嘴巴很甜。"
"会吗?"她探舌
,没味道啊。
他握住她手腕,轻咽唾沫,"你在引
我吻你吗?"
她眨眨眼,"可以吗?"
"求之不得。"他含住她
人双
,舌尖轻易探入她
齿内,她身躯一软,抵不住他的重量,往后躺下。
他温柔地深吻她,让她在怀里感动轻颤,
滑的吻略转至她耳垂、颈项,噬出红痕后,转回她香甜的
。两人
口的鼓动同样的
烈。
"不行…"他喃喃自语,却仍不自主地摩抚她散放清香的躯体。
"什么不行…"
元菲如
地想要拥他更紧,茫然地睁开眼,扫进眼角余光的东西打退她对他热
的依恋。
"啊!小遍!"她推开他,捧起缓缓爬出薄被的绿色小乌
。
"小遍找到了!小遍真的找到了!你看,这就是小遍,我最爱的小遍!耶!"她在房里又笑又跳。刚才几乎在他身下融化,屈服于他热吻及拥抱的小女人已然消失无踪。
"你还有没有其它宝贝?"同样的惊吓他可不想再来一次。还有,好小子
你
给他记住,千万别落入他手中,否则…他铁定把它拿来进补!
"有小遍一个就够了,怎么还可以有其它的!"
"这张照片是?"他赶紧转移话题来掩饰失言,拿起桌上的一张照片。
"是在天国保佑我的爸爸妈妈。"她抢回照片,转过身背对他,小小声对照片说:"亲爱的爸妈,就是这个男的,把女儿当奴隶对待。"
"你父母亲在你几岁的时候去世的?"他不舍地从背后拥住她。
"五岁。"但是她什么都记得,记得父母的一颦一笑,记得父母多么地宠爱她。
"我好像听到令尊令堂想跟我借一步说话。"他用她的思考方式说。
她看照片,照片中笑容可掬的双亲好像也跟她这么说。
"你要有礼貌一点哦。"她把照片给他。
他恭敬地双手捧着照片,走到一旁。
她竖直耳朵,只听见他低声说:"是,好,我知道,请你们放心。"
他转过身,"伯父伯母真是亲切。"
她看照片,爸妈笑得好开心。
"我爸妈跟你说什么?"
他突地紧紧拥抱她,像恨不得将她嵌入自己体内。
"他们说:我们的宝贝女儿交给你照顾了。"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让她吃一丁点苦。
"怎么…怎么可能…"他的怀抱好温暖,让人好安心,好想哭…
他拨弄她秀发,轻啄她额头一下,"我是进你房里的第一个男人,对吧?"
"呃…嗯…"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不过随便吧,反正她不把唐初明当成男的也说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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