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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演戏并不似想像中的那样容易。

 端木佟原以为凭著那几当配角的经验,再加上从小骗人的本事,背好剧本就能演得轻就,没想到第一场戏就NG十七次。

 但张子慕倒不介意,笑呵呵地拍著他的肩膀给予鼓励,并大大降低了拍摄的要求。

 他说,这个角色就像是为端木佟量身订做的,依照平常的音容笑貌即可。

 他还说,观众其实对偶像明星的演技期望不高,只要看到一张他们喜爱的英俊面孔就已很足,没有演技却名声大噪的男明星多得是,所以端木佟不必太紧张。

 对于此等宽容,剧组上下议论纷纷。有人说,张子慕之所以一改往日严厉的作风,大概是因为冲动之下换掉了之前的男主角,若把端木佟再踢出局,那么他会既没面子又无路可退。

 可怜的端木佟,一边得提高警惕保护关风颖,一边得绷紧神经演戏,晚上还得给难的小蛋塔说故事,累得像狗一样。

 但最最令他坐立不安的是今天的这一场戏。

 这一场戏没有高难度的惊险动作,没有复杂的内心戏,不用声嘶力竭、痛哭涕,却要他跟关风颖…接吻!

 能趁机品尝美人花瓣似的,如此飞来的福,换了别人早乐得直冲云霄,端木佟却愁眉苦脸。

 他自认不是正人君子,也曾有过偷香的经验,然而,一想到对象是关风颖,心里就产生一种怪异的感觉,有点害怕,企图逃避,脑子空白。

 他冥思苦想,就是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他的感觉,他坐在化妆室里,佯装在背台词,却什么也记不住。

 "你们看见了吗?今天林雪茜眼睛黑了一大圈。"

 几个工作人员的谈笑声飘来,充满八卦的气息。

 "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昨晚她跟张导打架?"

 "应该是吧!嘿,除了张导,还有谁会浪费力气跟她打架。"

 "他们不是一直很恩爱的吗?"

 "再恩爱的一对也有打架的时候,何况她的脾气那么坏。"

 "难怪张导今天的脸色也不好…"

 正说到兴奋处,忽然门外蹬进一双能把地板击碎的高跟鞋,林雪茜满脸怒意地一股坐到镜子前,众人立即噤声。

 她摘下墨镜,端木佟愕然,那双眼波转的美目,一不见,竟变得如同熊猫般,又黑又肿,还隐隐含著未乾的泪痕。

 其中悲痛绝望的眼神显而易见!

 如果这真是她跟张子慕打架留下的杰作,那么这一荚葡定打得很烈。

 "雪茜姐,我替你化妆…"托著粉盒的化妆师小心翼翼地上前。

 "化个!"林雪茜像找到发对象,拍案而起,"你没看见老娘我眼睛伤成这个样子吗?"

 "那今天的戏…"

 "不拍了!"她气愤的手一挥,"你们出去告诉张子慕那个没良心的家伙,我今天就是不拍戏!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众人面面相觑,耸耸肩各忙各的去,当然没人敢向张子慕那个"没良心的"传达一个怨妇的愤怒,他们知道,恋人们的愤怒总是很短暂,随时都有可能转变成破涕为笑,还是少管闲事为妙,免得无意中成为离间情侣的罪魁祸首。

 "阿佟,你帮我看看这条裙子合适吗?"不料,却有一个轻快的声音不恰当地响起。

 完全没有注意到气氛不对的关风颖从更衣室里步出,也许是换上新裙子的缘故,她的脸庞似涂上一抹闪亮的粉藕,神采奕奕。

 这份神采比林雪茜的面如死灰鲜明有趣,而林雪茜在这一对比中,幽怨的眸凝得更深了。

 "裙子很漂亮。"端木佟不得不赶紧回答。

 "我不是说款式,我是说颜色。"关风颖依然没有理会周围的鸦雀无声,旋身转出一个优美的弧。

 自从她向端木佟坦白自己是全盲的事实后,便把眼前的男人当成她配的参谋,挑衣饰、换壁纸、买家具…总要不厌其烦地问他意见。

 为了今天这场戏,她特地换上新裙子,这一举动让端木佟心中那种说不出形容词的微妙感再次沸腾。

 也许她只是为了配合戏中的情境,别无其他意思,但在端木佟眼里,仍然意义特殊。

 裙上带点淡淡粉红色,仿佛朦胧的晨光投进他的心湖。

 粉红色?、

 这种世人眼中柔的颜色,却跟他脑?镆握募且溆亍?br>
 每当他看到它,都会很快的,从之前的赏心悦目,变成血腥的画面,仿佛鲜血一滴又一滴染红他的视野。

 端木佟的容颜凝固了,记忆中那轻快的笑声掠过耳际,那笑声曾经属于一个女孩子,可惜,她已不在。

 原以为逃到寂静无人的地方,疗了一年的伤,心里的伤可以痊愈,却不料狰狞的记忆始终不肯放过他,当粉红色出现时,便如影随行。

 "阿佟!阿佟!"关风颖的十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很少看见你这个样子。"

 "听说今天这场戏很关键…我有点紧张。"他随口编了个谎言。

 "第一次拍这种戏的确会有一点尴尬,"关风颖投以笑容,"等一下叫导演清场,人少一点会比较轻松。"

 一个女孩子,做这种吃亏的事,反过来笑着安慰他。端木佟的心里顿时升起歉意,为刚才的谎言,为了即将对她的冒犯。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这裙子的颜色到底好不好?"她又旋了一圈,不肯放过他。

 "很配你。"他的眼睛似乎还没有完全适应它,稍稍瞥向一侧。

 "张导说,这一场是男、女主角的定情戏,所以叫我穿得亮一点。"关风颖快乐地挽起他的手,"你觉得好看就OK。"

 "喂,你们两个不用这么亲热吧!不知道的人还真会以为你们在谈恋爱。"一旁的于思莹嘲讽著。

 "爱丽丝很容易入戏,是天生的演员。"另有观众赞赏著。

 "对呀,不像有些人,演了十几年的戏依然不懂酝酿感情。"更有好事者悄悄朝林雪茜的方向瞄了瞄,意有所指,嘿嘿暗笑。

 仗著有张子慕在,林雪茜脾气随便发,众人虽然不会正面与她冲突,但遇到机会也不忘讽刺她一下。

 "开工啦,开工啦,拍完再闲聊。"面对冷凝的气氛,从来都是于思莹在打圆扬。

 众人也相当宽容,没有再继续冷嘲热讽,打起精神,准备"开麦拉"。关风颖催促著仍然拘束的端木佟往外走,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身后一双充满忿恨与嫉意的眼睛。

 …。。

 职业演员和非职业演员的区别在镜头前一览无遗。

 她能迅速地调起情绪,排除一切杂念,等待那情的时刻,而他却不能。

 望着关风颖那深邃的眼眸,寒星般的晶亮粼粼泛起,恰如深情的恋人,端木佟不觉脸红,心跳加速,手足无措,言语结巴。

 这场戏的背景是恬大的花园,电闪雷鸣的长空,泼洒著冷雨。

 必风颖穿著粉的长裙,裙幅随风飞扬,仿佛昏暗中一枝摇曳的蔷薇。

 她长长的卷发漉漉的,带点凌乱的美丽拂在颊边,衬得一张雪容颜越发人心弦。

 剧本中,她打了他一巴掌,他终于克制不了自己吻了她,之前针锋相对的男女终于冲破彼此的防线,抵死绵。

 那是一种烈的感情,爱意、仇恨、嫉妒、酸甜苦辣…全数融化在一起,当然,还有眼泪。

 端木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感情,自然无法表现出来,任凭导演如何引导,他都吻不下去。

 最重要的是,她身上的那缕粉红色,在他眼中如此挣狞可怕,叫他怎敢接近?

 "阿佟,你要投入一点!男主角一直深爱著女主角,但看着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又冷著面孔不断地伤害她,直到这天在花园里,两人之间的战争达到沸点,她狠狠地甩了他一个巴掌,而这个巴掌就像是催情剂,让他终于按不住吻了她…吻过之后,他才知道原来她也是爱著他的,这么有意思的一段戏,阿佟,你怎么就找不到感觉呢?"

 张子慕不厌其烦地重复著剧情,手舞足蹈,异常激动。

 而端木佟始终没有被这浓郁的艺术气氛感染,依然呆呆地摇头。他不懂,为何爱著对方,要伤害对方。打出的一掌,是伤害的对象,怎么会反倒变成催情剂?

 "爱丽丝一掌一掌地打下去,阿佟却总是不敢吻她,再NG几次,我们男主角的脸恐怕会肿得椽猪头!"

 "呀,如果真的肿起来,这戏该怎么拍?"

 "哈哈,阿佟太老实了,美当前也不如享受,如果换作是我,早就狠狠地吻得美女不过气…"

 剧组工作人员看热闹般,嘻嘻啥啥,因为跟端木佟早已混得有几分情,说话相当放肆。

 他们越说端木佟越羞。

 "呃…"一旁的关风颖清咳两声,"导演,不如…换我主动吻阿佟吧。"

 嗄?众人一愣,随即爆笑出声。

 "阿佟,你太没用了,人家女孩子比你勇敢好多。"又是一阵取笑。

 "换你主动吻他?"张子慕摇头,"爱丽丝,你勇气可嘉,不过这样一来,剧情全变了,感觉也不对了,不可以,不可以!"

 可怜的男主角脸庞红至发紫,看着他的窘态,张大导演也不急于求成,大方地挥挥手,"大家先休息一下,半小时后再开工。"

 别人趁机休息,他趁机放松。

 好几次请求导演把这组镜头跳过去,等到他找对感觉时再拍,但戏拍一集播一集,该来的迟早要来,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张子慕没有理睬他的呼吁。

 清晨到现在,摄影机转了又停,停了又转,摄影的高温出衣领间的无数汗水,一道又一道目光炯炯的注视下,他除了害羞,还有愧疚。

 从没让人如此急切地等待,也从来不曾如此紧张,端木佟发现自己接下这宗Case后,生活变得异常。

 必风颖一直站在他身边,耐心地启发他,引他入戏,安慰的话语像夏日的风,吹进他燥热的心。他喜爱这样的体贴人微,像一道人的甜点,让他吃了想再吃。

 罢被众人嘲笑了一番,他知道,她一定又会过来为他打气充电的。

 但这会儿,等著等著,猛然发现,这位善良的女主角却不见踪影。

 出于职业本能,端木佟警惕起来。

 站在泉池边,顾不得水花出的凉意,他一心寻找那抹鲜亮的粉红。

 "有没有看见关小姐?"他抓住一个工作人员匆匆地问。

 "刚刚有书迷送花来,关小姐好像往化妆室那边去了…"

 得到答案,他马上冲向那扇敞开的门,看见粉红色的身影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

 化妆室里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她捧著一束蓝紫的花,把粉颊埋在花瓣中,似在闻香陶醉,又似在回忆。

 鸢尾花虽然多达数百种,但散发香氛的只有一种,而会散发香氛的明显不是她捧在手中蓝紫的这一种,所以,他确定她并非在闻香,而是在回忆。

 回忆,表明她在想念某个人。

 又是鸢尾花!这颜色诡异的花儿,让端木佟越来越反感,何况,花本是一束,被四面的镜子映著,竟变成千万束,浓郁的紫肆无忌惮地扩张,仿佛乌云迫著他的视野。

 呵,他真是在讨厌这花吗?不,心中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他是在讨厌送花的人。

 这一刻,端木佟总算有点儿明白,所谓的嫉妒是什么滋味了。

 嫉妒?他凭什么嫉妒?没有理由的情感。这个理由,他已经模糊地感觉到,却不愿正视。

 上一次,他把花打碎了,这一次,他却只能默默地退到门后,压抑自己的情绪。

 但情绪是压抑不住的,从前的任何情绪他都能隐藏,这一次,却好像不行了。休息时间结束,戏再次开拍,端木佟在导演挥手的瞬间,内心仍然起伏不定。

 "爱丽丝,专心一点!"

 爱丽丝?不是阿佟吗?

 端木佟一怔,不敢相信导演批评的人竟然不是自己,全场目光的焦点也不再集中在他的身上,而是转向关风颖。

 沉溺于自己的不安中,他忽略了眼前女主角的表演,关风颖无论是在说对白时,还是在打他一巴掌时,都显得心不在焉。

 众人都觉得奇怪,如此功力深厚的女演员,为何忽然失常?难道,因为之前的频频NG而失去了耐心?

 只有端木佟知道其中缘由。

 她心神不宁,是因为刚才的那束紫鸢尾,恋人突如其来的讯息,扰了她的心。

 此刻,对白说得完全没感情,打下的一掌没有力度,导演不满,端木佟也有隐隐的不快。

 四周一片灰暗,人造的闪电划过天空,人造的倾盆大雨已经下了很久。他俩的衣服都了,渗透心肺的凉意中,端木佟忽然找到了戏中所说的感觉。

 嫉妒。在嫉妒的使下,男主角终于冲破心中最后一道防线,掠夺女主角的

 这种感觉,正是他现在心中涌动的。

 嫉妒真是一种伟大的情绪,轻而易举地战胜了他对粉红色的恐惧,像是起一道怒火,端木佟双臂一收,猛地将关风颖拢入怀中,重重地覆了上去…

 吻著雨水,有种酸酸的味道,他的喉间也有些涩涩的。

 必风颖愣住了,全场的人都愣住了,他出其不意地抛弃所有的羞怯,把大家吓了一跳。

 因为惊愕,玫瑰花瓣似的微微张开,鬼使神差一般,他竟把舌滑进她的口中。

 靶到她的身子一阵颤抖,他也心悸得快要窒息。

 这是一个冒犯的举动,他不该如此唐突的,假戏真做,如同狼,任何一个女孩子都有权给他一记耳光。

 但颤抖之后,关风颖竟没有抗拒,她像是醉在他的拥抱之中,微微地闭上眼。

 摄影机仍在转动,端木佟早已忘了它,柔软的吐出芬芳,像他犯罪。

 手臂不自觉地收得更紧,牢牢地困住她的身子,不老实的舌开始动她的,刚开始只是小心翼翼,忽然像被什么刺般,奋力地与之绵。

 而她软在他的怀中,渐渐地回应他,他。

 众目睽睽之下,那滑进口中的舌,是他俩唯一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好!太好了!"张子慕对摄影师做了个"卡"的手势,"今天就到这里,收工!"

 "收工?可是之前关小姐的表演…"

 "把她上午拍的那些剪下来,跟这个镜头凑在一起就OK!"

 艰难的拍摄过程终于结束,众人一阵欢呼,却发现男、女主角也许是因为过于投入,仍然纠在一起。

 "阿佟,你这回也太大胆了吧?明显是想占爱丽丝的便宜。"众人起哄。

 嗡嗡的声音传入耳膜,端木佟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怀中的人儿,手仍搁在她的上。

 "唔…"关风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阿佟…"

 "对不起。"他沙哑地道歉。心下忐忑,不知是否能得到原谅。

 "阿佟,我…我肚子好痛。"身子绵软,刚离他的怀抱,却再次跌进了去。

 "肚子痛?"

 看着那煞白的小脸,端木佟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刚刚她没有反抗,并非因为不想,而是因为腹痛至无力反抗?

 不敢想太多,端木佟一把将虚弱的人儿抱起…

 …。。

 "大哥,是我失职…"

 "什么都不必说了,我这就派人过去,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你马上给我滚回来!"

 端木弦飞声音震耳聋地袭来,未等他解释,电话便已挂断。

 他知道,今天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若非因为那抹粉红、那个吻,以他平时的机警,他应该可以发现事情的不对劲。

 医生说,关风颖腹部剧痛是由于服食过量的泻葯,她却说中己从清晨到现在,除了喝茶,什么也没吃。那么,这葯定是有人暗中在她杯里下的。

 谁会是凶手?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端木弦飞的电话又来了,他大声斥责端木佟的心不在焉,并加派人手保护关风颖。

 他跟她,从此再无单独相处的机会。

 悄悄走入病房,她苍白地躺著,门外站著两个弟兄,窗外一台望远镜,注视著他俩的一举一动。

 "好一点了吗?"他轻轻抚住她的额。

 不必像平时那样,用心记下她说的一字一句,因为这房中,大哥定派人安装了窃婷器。

 "已经没事了。"关风颖的笑容有些无力。

 尴尬的气氛难免,他知道,她一定跟他一样,记得那个吻,在情中,她甚至回应著他。

 那鱼般的小嘴,花香般的气息,静静地,让他稍一回忆,心就跳得怦然。

 就算自作多情吧,他宁可相信,当时她也陶醉其中,并非无力挣扎。

 已经是成年人了,这一个吻,让端木佟终于可以清醒地正视自己,之前一再逃避的答案浮于眼前,躲也躲不过…他喜爱她!

 曾几何时变幻出这令他都吃惊的情感?大概,是从她在足踝上点缀鸢尾花的时候就开始了。

 最初,是她寂寞淡漠的神情吸引了他。

 "我们化验了你杯中剩余的茶水,发现里面有大量泻葯。"

 一包泻葯并非致命的毒葯,为了避免流言蜚语,关风颖坚持不报警,所以,端木佟不得不充当侦探的角色。

 "有谁碰过你的杯子?"

 "化妆室里人来人往,谁都有可能。"

 "你喝的是绿茶,但加入这种泻葯后,茶水会泛白,阿颖,你难道一点都没察觉?"

 "呵…"她忽然轻笑出声,"阿佟,你忘了,我的眼睛…不太好。"

 "对呀,我就是要问…"他俯下身凝视她的眸,"除了我,剧组里还有谁知道你的眼睛不好?"

 "什么意思?"她扬起的微微收敛。

 "如果是普通人,一眼就可以分辨出淡绿色和白色,你的眼睛不好,所以不会太留意,即使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也会以为自己多心。这个人,一定是知道你的弱点,所以下葯的时候才如此肆无忌惮,否则,他应该挑一种无的葯。"

 "我…我想不出是谁。"低垂颤动的眼睫出卖了撒谎的她。

 "如果他只是恶作剧,我们可以不追究,但如果不是呢?"按著她的肩,他低低劝说,"想一想小蛋塔,如果你有事…"

 "知道这个秘密的,还有…张子慕,"轻咳两声,她终于透,"可是我想不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张子慕?这个名字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也想不出对方行凶的理由。

 "我们会去查证的。"端木佟替她盖好毯子,"好好休息,有事就按头的铃…"

 "阿佟!"关风颖猛地抓住他拍离的手,疑惑的神情涌现脸庞,"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终于起疑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再笨的人也会嗅出不寻常的气息。

 "你的男主角。"端木佟仍是玩笑的口吻。

 "是公司派给我的保镖吗?"她胡乱地猜,也能猜对保镖,似与他心有灵犀,"为什么你会到剧组当演员?为什么要…住到我家?"

 "别多想。"他企图痹篇追问。

 "阿佟,我不是傻子,门外站著的是你认识的人吧?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事,求你告诉我…嘿,公司现在替旗下艺人请保镖都要保密吗?"

 "我现在不能说,"委托人要他隐藏身份,他不能违反合约,"总之,我不是来伤害你的人。"

 言尽于此,关风颖想再张口,他轻轻"嘘"了一声,食指点在她的樱上。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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