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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大厦警卫的一通电话让田家达马上赶到了柯威默的住处,他以为出了什么人命,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砍谁。

 结果进了柯威默的顶楼豪宅,才发现现场没有血迹、没有尸体,只是一室的残败和一个不知是愤怒还是已经完全麻木的男人。柯威默坐在已成一片废墟似的客厅中,瞪著前来的他。

 “是警卫请我来的。”他高举的双手,这一脸无辜与无奈。

 “我没事!”

 “看起来是屋子和家具有事…”田家达叹了口气。“有钱也不能这种搞法,如果嫌钱多,你可以捐给慈善机关啊…”“田家达,如果没事…”他现在不想和仕何人说话,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古菁呢?”他冒著生命危险的问。

 “死了。”

 “死了!”田家达的血瞬间变冷。

 “在我心中…她已经死了。”

 田家达松了口气,只要没有真的闹出人命,那么一切好办,他四处张望了下,发现一张还算完整的椅子,他走过去把它拖来,在柯威默的身边坐下。

 “古菁走了?”他问道。

 “你还要问吗?”

 “我在确认…”

 “她走了。”柯威默的表情又冷又硬。“她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为什么,这一个星期…”

 “田家达,我可以赤手空拳杀了你,如果你再这样问东问西的话。”他真的抓狂了,他身上已找不到任何一个冷静的细胞。

 “你杀了我能解决问题吗?”

 “起码能让你闭嘴。”

 “那我闭嘴就是了。”

 没人说话之后,整个屋子感觉起来竟异常的苍凉,田家达瞧着眼前烂成一堆的家具,还有墙上的酒渍,墙边的酒瓶碎片,柯威默可是破坏得非常彻底、非常的不留情。

 看看坐在身边的好友,柯威默忽然觉得自己好差劲、好没用,关田家达什么事?

 “家达,对不起。”他道歉。

 “我能谅解。”田家达完全不计较的耸耸肩。

 “不,你不懂!”柯威默由身上摸出了包烟,但却找不到打火机,于是他把整包烟扔了。“连我都不懂,为什么古菁要这么对我?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哪里对不起她了!

 “威默,女人多得是…”

 “我只是想知道原因。”

 “可能她真的不爱你。”

 “她不爱我!”柯威默表情好痛苦。“七天…我们做了七天真正的夫,这之间我们还去绿岛玩了三天,我们是快乐的,加达,我相信她是很乐的…”

 “你们上了?”田家达笑问。

 “我没有强迫她。”

 “没有人说你强迫她,但既然你们都上了,又可以一起出门去旅游,那为什么…”他真的无法理解。“她为什么非走不可?”

 “她要自由。”

 “没想到居然有女人此男人更渴望自由,真是应了‘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这几句话。”田家达咬文嚼字的说。“是不是这样?”

 “你还说风凉话!”

 “我只是刚好想到。”

 “我签了离婚协议书给她。”柯威默双手握成了拳头。

 “你决定离婚!”他一脸愕然。

 “是她要离婚。”他目光如刃。“七天换一张离婚协议书,她用她的身体来易,我原来以为我可以留住她,可以在七天之内改变她的心意,但是…我高估了自己。”

 “结果是你阵亡了。”

 “家达,我觉得好呕!”

 “别强求了,如果你们真没缘…”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么放彼此自由之后,你们可以活得更加?炜铡!?br>
 柯威默才不信这种狗理论,他只知道他的人生完蛋了一半,他突然想念起委内瑞拉了。

 “家达,我想回委内瑞拉一趟。”

 “是回去看看,还是…”

 “反正回去就是了。”那里已是他的第二故乡,他需要回去沉淀一下心灵,好好的想些事。“你不一定要跟,你要待在台湾处理一些公事也行。”

 “我是不想跟,留在台湾会有趣得多。”田家达的话里有种春风得意的味道。

 “你碰上什么女人了?”柯威默随口一问。

 “方蔓蒂。”

 “她又是谁?”

 “古菁的经纪人。”

 “什么!”柯威默表情大变,为什么又和古菁扯上关系?“田家达,一定要搞得这么复杂吗?台北多少的名媛淑女、大家闺秀、豪门千金,你居然挑上古菁的经纪人?”

 “我和她来电啊。”

 “该死!”柯威默忍不住咒骂。“真是他妈的该死…”

 …。。

 “卡!”导演又喊。

 迸菁一个懊恼的表情,明明不长的对白,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场戏,可是她却一再的NG,不是念错了对白,就是走位走错了,幸好她够大牌,不然早就被导演和其他人骂到臭头。

 “对不起。”她跟大家道歉。

 “你还好吧?”欧佑洋关怀的问“你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还有熊猫眼。”

 “我…最近失眠。”

 “你有心事?”

 迸菁来不及回答,因为导演又喊了…

 “好,再来一遍!第四十七场,卡麦拉!”他做了个手势。

 迸菁马上进入状况,但是很快的她又忘了词,表情是一片空白,只见导演脏话已到嘴边。

 “休息十分钟。”副导只好出面缓颊。

 迸菁走向了她个人的专用椅,很疲倦的坐下,她一向不会出这种错,她不是新人、早已是独当一面的大明星,她不该突槌的。

 欧佑洋跟了过去,此时不表示他的关怀要等到哪个时候?更何况他是真的担心。

 “要不要我CALL方蔓蒂?”

 “她一会会过来。”

 “你的助理呢?”

 “我要她去替我买点东西。”

 “你好像有点心神不宁,为什么失眠啊?”他维婆的又问“是不是这出戏给你的压力太大?其实你要用平常心…”

 “欧佑洋,和这出戏无关。”

 “那你可能感冒了,你的声音听起来好疲惫。”

 “我没感冒…”

 “如果你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呵以跟导演请假啊,身体要紧。”他柔声的说。

 “我不久前才请了一个星期假。”

 “该请就要请。”

 迸菁实在不想让他下不了台,因为他真的是太友善、太有耐了,即使她故作暧昧的暗示自己是‮丝蕾‬边,他还是没有却步。

 “谢谢你的关心,我一个人休息一下就好。”她只好这么说。

 “要不要我帮你按摩一下?”

 “你不怕上报!”

 “只要是好的宣传,应该没关系吧。”欧佑洋朝她眨了下眼。“我知道你不是‮丝蕾‬边。”

 迸菁只是笑笑,在和柯威默有了那七天的上经验之后,她是打死也不可能去喜爱女人,事实上…她还真有点怀念他的身体,还有早上从他怀里醒来的那份安全感和温暖。

 “不如我建议导演提早收工,我们去看场电影,吃个晚饭,相信明天一定可以精神百倍。”他藉机提议。

 “不了。”她摇头。

 “如果你想回家休息,我可以陪你在家听听音乐、找本书看看。”他不死心的又说。

 “我不需要人陪。”

 “但我很乐意的…”

 “蔓蒂来了。”她用下巴指了指方蔓蒂来的方向。“而你的助理在看你了,她好像在说你需要补个妆。”

 “我一会回来!”一说到补妆,欧佑洋一点也不啰唆,他是个要求自己在镜头前完美无缺的男人,即使要他上口红,他也不会拒绝。

 方蔓蒂站在古菁面前,她伸出手摸摸她的额头。“凉凉的,没有发烧嘛!”

 “我想回家。”

 “要不要我联络你老公?”

 “蔓蒂…”古菁本来不想讲的,但照这情况看来,不讲也不行了,反正蔓蒂早晚也会知道。“我上星期就已经离开柯威默了。”

 “你!”方蔓蒂一脸讶异。“田家达居然没有告诉我!我们昨天还见了面…”她马上打住,她不该说漏嘴。“我是说…”

 “你和田家达?”古菁出笑容。

 “大家是朋友。”她不想声张。

 “田家达这人有点幽默感,人还不错,你可以认真交往看看。”她带著祝福的说道。

 “在田家达口中,柯威默这男人也一,你为什么要离开他呢?”她忍不住想要顿足。

 “反正我是离开了。”古菁倔强的回答。

 “你有毛病!”

 “蔓蒂!”她气结。

 “有些人离经叛道惯了,有些人习惯当黑羊,更有些人喜爱走和别人不一样的路,哪怕那条路人烟稀少,大家都有自己的独特点,但是你…”她一哼。“你叫人想毒打你一顿!”

 “你已经站在柯威默那边了?”

 “或许你离开了也好,这样那个男人就可以给自己找个更温柔、顺从、更听话、甜美的女人。”方蔓蒂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你真恶毒!”

 “你才是咎由自取,这样的男人…”

 “欧佑洋很喜爱我。”古菁企图扳回一城。“我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没有人爱!”

 “你当然会有男人爱,只是甩了像这个柯威默这样的男人,‘屈就’欧佑洋这好看却没什么深度的青春偶像,古菁…我替你感到悲哀。”她存心要雪上加霜。“我没想到你这么愚蠢。”

 迸菁赌气不语。

 “真是蠢到太平洋去了!”方蔓蒂大叹一口气。

 …。。

 “柯威默回委内瑞拉了。”

 正在吃生菜沙拉的古菁不知怎的手中叉子一滑,她有些惊异、不唁的看着贾琪。

 “他打电话跟我辞行了。”

 捡起叉子,她继续吃她的生菜沙拉。

 “你不知道他回委内瑞拉了?”贾琪看着表妹,不知是该骂她一顿还是安慰她。

 “他又没有跟我辞行。”她诺气酸溜溜的。

 “或许他觉得没有必要和一个没有良心的女人辞行。”贾琪低声的说。

 迸菁听到了,她愤怒的把叉子一放,为什么这些女人全站在柯威默那边,他是怎么蛊惑她们的?一个是她的经纪人,一个是她的表姐,可是她们却全向著他,把她当白痴来骂。

 “恼羞成怒了?”

 “贾琪,我要和你断绝表姐妹关系!”

 “,反正这么笨的表妹,不要也罢。”贾琪和她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迸菁真的不知道柯威默回委内瑞拉了,他这一回去…是一去不回呢,还是办点事就回来?她突然一愕。天哪,她居然会心里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古菁,说真的,你的脑部构造是哪部份和大家不一样?”贾琪出认真研究的表情。

 “你再讽刺我,我马上走人。”

 “我不是柯威默,你威胁不了我。”

 迸菁本来是要起身走人,但是想想这没有一点意义,于是她将姿态放低一些。“表姐,柯威默还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你想问什么?”

 “他有没有提到我?”

 “没有。”贾琪冷笑,她这表妹现在才知道要担心、紧张。“一句都没有。”

 “从头到尾都没有!”古菁有些怀疑的问。柯威默不是绝情的人,他不该这么冷酷。“他也没有麻烦你要转告我什么吗?例如…”

 “古菁,你真当自己这么的令人不舍、令人留恋吗?”她寒著一张脸,表妹早该吃些苦头。“柯威默不是死人,他有感觉的,你以为你可以把他放在脚底下踩扁吗?”

 “他跟你说了什么吗?”她脸色一变的反问。

 “他什么也不必说,我自己知道…”

 “你知道什么?”她差点拍桌子。“我没有欠他什么,他说要一个星期,我给他一个星期;他要我的身体,我给他我的身体,还要我怎样?我是哪里没有良心,又是哪里糟蹋他了?”

 “你们已经…”贾琪居然笑了。

 “所以你说谁没有良心!”

 “那你为什么离开他?”她用手托著下巴,很纳闷的问:“他在上不行吗?”

 “贾琪,我发誓…”她气到脸涨红。“我发誓有天一定要叫你好看!”

 “如果他很行,那你没道理…”

 “他回委内瑞拉也好。”古菁在震惊过后,有点负气的表示。他们之间是该有个了断。似乎想到什么,她突然问:“可是户政机关怎么办?我们得去一趟户政机关!”

 “你们要离婚!”

 “不然我干么给他一星期?干么给他我的身体?”

 “古菁,你真的这么决绝?”贾琪一脸无法置信。

 “事情拖了五年多,是该…”

 “你的心一点都不痛吗?”

 即使痛,古菁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她不是懦夫,更不是再种,自己种的苦果,她可以自己尝。“贾琪,你有没有他的联络电话?”

 “你要打给他!”

 “你帮我打,告诉他他和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要一起做。”她面无表情的说。

 一直以为柯威默和表妹不会真的走到这一步,可是看情形,事情好像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一对金童玉女居然走上离异之途。

 贾琪忍不住叹口气“古菁,先讲好,我不会把肩膀借给你。”

 “你放心,我也不会哭。”

 “对了,你成了富婆没?”她突然想到的问。古菁既然决定离开柯威默,不知道有没有从他那捞到什么好处。

 “原先我有多少钱,现在还是那些。”

 “柯威默没有给你赡养费?”

 “我不需要。”

 “你真的这么喜爱自食其力?”

 “贾琪表姐,不拿他一钱,我起码还有点格,如果我开口跟他狠敲一笔,那我算什么?”古菁很有骨气的说“他能挖到石油是他的命,但和他共享财富的人不是我!”

 “古菁表妹,有时我真不知道自己是该跪下来膜拜你,还是用麻布袋罩著你的头,狠K你一顿,你真的是个‘异数’!”贾琪决定不管他们的事了。

 “帮我打那通电话。”她拜托道。

 “我才不要当坏人。”

 “你就说我找他,有急事!”

 “那他会不会以为你怀孕了?”她开玩笑的问。

 迸菁没有怀孕,但如果她怀孕了,今天情形是不是会不一样?但既然她没有怀孕,也就没有任何的借口。

 “表姐,总之叫他回来一趟。”

 …。。

 门铃响起后,古菁马上将门一开,试著用一种平静的心情去看柯威默。

 才两、三星期不见,他看起来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方正的下巴覆满了胡渣,原本看似温柔的线,这会紧紧的抿著,已经该修剪的头发这会更是狂放不羁的垂在他的耳侧,给人一种桀骛难驯的气势。

 叫他回来对吗?

 “你找我?”他冷冷的劈头一句。

 “是啊,我们…表姐没说吗?”古菁反倒别扭起来,有些手足无措。“你要不要进来一下?”

 柯威默进来了,但一脸的不耐。

 “要不要喝点…”

 “古菁,到底是什么事?”他一脸不耐。

 “你忘了吗?我们还没有去户政机关。”她马上说:“这样的离婚不算数。”

 柯威默转了两次飞机,总共飞行了二十几个小时,他心中仍怀著一点希望,以为是古菁想他,她终于发现自己少不了他,所以要她表姐打电话给他,要他回来一趟。

 结果贾琪所谓的“急事”竟是…他不知道古菁真的是如此的坚决,本来以为她会回心转意,会哭著回到他身边,如果早知是这样,他会永远留在委内瑞拉,他不会再踏上台湾一步。

 “明天。”柯威默忽然干脆的说。

 她硬著头皮问:“几点?”

 “十点行吗?”他居然不动怒也不多废话。

 “可以,我会准备好。”

 “这样你安心了吗?”

 “我只是想把关系弄清楚。”

 “所以这一刻…我们还算是夫?”柯威默的眼神变了,这个女人没有心,但是她有他这些日子以来念念不忘的身躯,他曾在委内瑞拉试过找风尘女郎,可是却无法“做。”

 “柯威默,你的意思…”

 “就算是‘临别纪念’吧。”他的眼眸像极了两泓又深又难测的黑潭。“不过分吧?”

 “我不要!”她拒绝。

 “我可以付钱。”

 “我不是女。”

 “古菁,你到底是在假什么?”他的眼神愈来愈冷。“我提早一天让你离开的不是吗?你还欠我一夜,我现在不过是要回来而已。怎么说你都理亏,我要我的那一夜!”

 “过去就过去了,你别想和我讨回什么,我什么都不欠你。”古菁的脾气也来了。

 “那好,明天户政机关也不必去了。”柯威默无所谓的耸耸肩。

 “这很…小人行径。”她不齿的道。

 “你要自由,就要付出代价。”

 “我早就付了!”

 “还没付清。”

 “你!”古菁知道这会王牌是在他手上,此时她除了逆来顺受之外,又能怎样?

 “古菁,没这么委屈吧?我记得你叫得很大声,而且我的背…”

 “柯威默,你一定要我恨透了你你才甘心吗?”

 “不,我希望你爱我,但显然这是奢望的。”

 他的话感动了她,但古菁拉不下脸和他好声好气的说话,她对他绝对有感情,不然六年前她不会要他娶她,不会在他刚从委内瑞拉回来时,表现得那么惊喜,这个男人在她的生命中是有意义的,只是…

 这是爱吗?

 他们在上契台,但是心灵呢?

 “古菁,不必有压力,我早就放弃了,我现在不要你的爱,我只要你的身体,还是那句老话,你把腿张开就好,其余的我来!”柯威默已开始扯掉领带,他的双眼没有离开过她的脸半秒。

 “然后明天去户政机关?”

 “十点。”他没忘。

 “你不会再耍我?”

 “古菁,我从来都没耍过你!”

 这下古菁没有什么借口和理由了。“那我们还等什么?我的卧室就在你身后。”

 柯威默听完缓缓的站了起来。

 “其实你只是想羞辱我,对不对?”古菁脸上有一抹感伤的笑。“你要什么女人没有,但却硬要我再为你把腿张开一次。”

 “我说了你欠我!”

 “你只是想让我难堪。”

 走向她,柯威默托起了她的下巴,默然半晌后才开口“如果你真的感受这么糟糕…”

 “不要害我改变心意!”她马上怒声打断他的话。

 “所以你愿意?”

 “我只想早点和你一刀两断。”

 柯威默不再做任何努力,即使是圣人也有一定程度的耐,他突然打横一把抱起她,惹来她一声模糊的低呼,双手攀著他的脖子。

 “我要你记住这一夜。”他坚定的说。

 “我不想记住!”她和他唱反调。

 “但我一定会让你记住。”

 “你别浪费体力了。”

 “古菁,我说到做到!”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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