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真吾跟小悠没有去新婚旅行,即使他早就为了讨她
心,在伊豆半岛的深山里,包下了一问拥有秘汤的老旅馆。
也不奇怪,新婚第一天,两人就闹得脸色惨绿,当然也没心情搞什么浪漫了。
婚后的第二天,真吾便销假上班,引起了公司内部的诸多揣测,不过看他一脸“呕”谁也不敢多问,即使是他的亲信幕僚。
而待在家里的小悠也好不到哪里去!想起他是为了报答养父才答应娶她,她心里就有说不出的难过。
她以为自己根本不在乎他,但意外地,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牵动着她的情绪起伏。
她是喜爱他的吧?不然当她看见他跟竹田亲亲热热的时候,为什么要生气?当他说他是为了报答父亲而娶她时,她为什么感到心痛?当他亲吻她、摩抚她时,她为什么有那种沉沦的感觉?
“唉…”她往沙发里一瘫,仰头一叹,十分懊恼。
“小悠少夫人…”
当她睁开眼睛,只见阿影已站在她后面,低头看着正仰头长叹的她,她吓了一跳。
这个婆婆简直跟幽灵没两样。她皱皱眉心,赶紧坐正。
“小悠少夫人。”阿影绕到她前面,笑容有点诡异“做了吧?”
“ㄟ?”她一怔。
阿影低声地道:“我是说,你跟真吾少爷做了吧?”
小悠震惊地微张着嘴巴,一时说不出话来。
见她不说话,阿影又问:“你有没有照我的话去做?”
“做什么?”她有点茫然。
“倒立呀。”阿影说。
倒立?她还“倒头栽”咧!她跟他什么都没做,倒立干嘛?
“我们没做什么。”她说。
阿影微怔“你们没做是什么意思?”
“就是没做嘛!”她皱着眉头,有点为难。
“为什么?”阿影一急,什么礼数都抛到脑后,她焦急地抓起小悠的手“真吾少爷有问题?”
问题?她直觉阿影指的是
功能障碍。“没,他很正常,什么问题都没有。”
一早起来就像发情的公狗般抓着她,她可以肯定他绝没有任何障碍。
“那…”是谁有问题呢?忖着,阿影狐疑地盯着小悠。
“阿影
,别那样看我,我好得很。”她可以确定自己没问题,因为她有“反应”
“那到底是…”一心企盼着小悠脑旗快为稻川家传宗接代的阿影很坚张。
“呃…”她沉
了一下“他不喜爱我,所以我们什么都没做。”
阿影怔了怔,疑惑地、难以置信地望着她“真吾少爷不喜爱你?”
她点点头“对,他说他娶我纯粹是为了报答他父亲。”不知怎地,说到这个,她竞觉怅然。
“怎么可能?”阿影摇摇头,十分不解。
在真吾从她朋友家将她拎回来的那一天晚上,他还告诉她说,他找到了一个有趣的、可脑粕以在一起一辈子也不会腻的女孩呀!
真吾当时的神情及语气都非常认真笃定,她可以判定他说的都是真心话。
那样的他,怎么可能跟小悠说什么“他不喜爱她”的鬼话呢?
“小悠少夫人,”她望着小悠“你是不是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惹他生气?”
“阿影
,我跟他的婚姻形同买卖,而且他可能还诈婚。”她不甘心地控诉着。
“诈婚?你在说什么?”阿影真有点迷糊了。
“没错。”她气愤地道“他骗我说,他父亲跟我老爸有协议,如果我不嫁给他,我老爸可能要坐牢。”
阿影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么好骗?”
她羞红着脸,不服气地道:“我孝顺啊,我…我一时不察。”
“那你怎么不跑?”阿影注视着她,眼神幽深得彷似能穿透人心“既然他是骗你的,而你们又没有发生关系,你就干脆跑嘛!”
知道真吾编出那样的谎话骗她结婚,她就不难想像他是多么真心的想娶小悠为
。
不过说也奇怪,那个游戏人间、玩世不恭的小子,怎么会对一个初见面的女孩如此用心用情?
经阿影提醒,小悠也觉有理。不过,他们已经结了婚,她要是跑掉,岂不是换她要吃上官司?
“小悠少夫人,”见小悠神情茫惑而苦恼,阿影试探着问她“你喜爱真吾少爷吗?”
小悠先涨红着脸,迟疑了几秒钟,这才娇羞地道:“谁喜爱他啊!”就在她急急忙忙澄清的同时,吃过的盐巴比她吃过的饭还多的阿影,已经瞧出了她的真正心情。
她自信她那双眼睛从没看错过什么,她知道,这满嘴抱怨的女孩其实对真吾是有好感的。女孩子脸皮薄,当然是死都不会承认。为免她恼羞成怒,阿影并没有当场戳破她。
“像他那种在婚宴上还跟那个竹田卿卿我我的男人,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他啊?”提起那件事,她仍觉忿忿不平、十分吃味。
“他跟竹田已经结束了。”阿影笑叹着。
“结束了?”那就是说他们之前真的有什么啰?
“您又没亲眼看见,怎么知道他们结束了?”
“真吾少爷决定跟你结婚的同时,就已经跟他所有的女朋友断绝来往了。”
“所有的女朋友?”小悠脸色骤变“您是说,他有很多女朋友?”
“哪个男人年轻时不是那样的?”阿影倒是习以为常,一脸的若无其事“只要他结婚后对你忠心,你管他婚前多风
放
。”
“话不能那么说啊,他…”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在阿影
面前很能畅所
言,虽然她们才刚认识两天。
“小悠少夫人,”阿影突然打断了她,兴味一笑“你又不喜爱他,怎么还计较那些?”
上她的眼睛,小悠才赫然发现自己掉进了她设下的陷阱里!
完了,中计了。她一脸尴尬,不知所措。
睇见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阿影几乎要笑出声来。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真吾说,跟小悠在一起,一辈子也不会无聊了。
她拍拍小悠的手背“我这身老骨头再活个三、五年应该没问题,我一定会等到你们两个生下宝宝的。”说罢,她旋身走了出去。
目送着她,小悠陷入了无边无境的茫惑里。
苞他生小宝宝?这…可能吗?
…。
趴在
上,她无聊地翻着杂志。“女人与权力?”看见这个标题,她的精神一振。
“他让你舒服,他就取得了权力…”她喃喃地念着“但若是你在他箭在弦上之际拒绝了他,那权力就归你!?”
她歪着头,忖了一下。
这意思是说,女人可以
惑、勾引男人,然后又不给他尝到甜头,对吧?这样就能由女方掌控所谓的权力吗?
“好像
好玩的。”她跟稻川真吾一天到晚斗法,不是装冷酷就是张开舞爪,而且最后都落得自己落寞难
。
也许,她该换方法跟他斗。
不要生气、不要恶斗、不要给脸色、不要顽抗:而是
向他、顺服他、讨好他,让他觉得好爱好爱她、觉得亏欠她。然后当他想对她示爱,甚至已经渐渐爱上她之后,她再来个相应不理、抵死不从。
“哈哈!”她忍不住大笑两声“妙计,妙计!”虽然攻略还没启用,她已经开始自得其乐起来。
“你干嘛?”正当她陶醉在自己的
秋大梦时,房门口传来真吾不悦的声音。
当了几天的新婚夫
,他们非但没有度
月,还过着无
生活。
有夫
之名,无夫
之实也就罢了,她连一点点
子该做的事都做不到,例如,到门口
接他。
“每天回来都看见你瘫在
上,偶尔也下来
接我一下行吗?”
“不…”不要告诉我该怎么做,我只做我想做的。这是她原本想回敬他的话,但话到嘴边,却教她给硬生生地
了下去。
她决定不再跟他斗气,从今天开始,她要做个好
子。
忖着,她搁下了杂志,乖乖地下
来“对不起,我没发现时间已经晚了。”说着,她接手他早已拎在手上的西装外套。
真吾一怔,将西装外套交给了她,然后直看着行径诡异的她。
这太奇怪了,她非但没有顶嘴,甚至连一点不悦、不驯的表情都没有。
而最不可思议的是,她还帮他挂西装外套!?
“冰箱里好像还有牛排,我去煎,你要几分
?”瞧见他惊奇的表情,她暗自得意。
突然问,她发现当他的乖巧
子,比跟他作对要来得有趣多了。
“ㄟ…”在她翩翩经过他身边的同时,他拉住了她,一脸疑惑地望着她。
她眨眨眼睛,佯装天真无辜的模样。“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以他大大的手掌轻覆住她光洁的额头。他皱皱眉“你没发烧?”
她心头一震。当他温暖又厚实的掌心覆在她额头上时,一种不曾有过的温暖,侵袭着她固执而又倔强的心灵,她觉得心里有某一部分融化了…
猛回神,她警觉到戏必须演下去,而她的计画也不能因而中断。
“我当然没发烧。”她微笑着将他的手拿开。
真吾眉心紧锁“如果没发烧,你为什么这样…乖?”
“我只是觉得我该尽好
子的本分。”她说。
“怪了,”他狐疑地睇着她,好像她有什么不想让人发现的阴谋似的“今天早上我出门时,你还没有想通呢!”
她眨眨天真的大眼睛“我听了阿影
的话,决定做一个乖巧又温驯的
子。”
“噢?”不是他多疑,而是他实在很难相信,打从相遇起就没给过他好脸色的她,竟会一夕之间改变。
看他一副“你在搞什么鬼”的怀疑表情,她镇定地道:“阿影
说得对,我们已经结婚了,每天板着脸过日子也不是办法。”
真吾没有搭腔,只是斜着眼瞄着她,一脸“你一定在搞鬼”的表情。
“别说了,”她泰然自若地继续演戏“你一定饿了,我下去煎牛排。”说着,她掠过他,走出了房间。
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口,他喃喃自语:“她该不会在牛排里下葯,让我狂泻三天吧?”
他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决定下去全程监督…
…。
厨房里,小悠正穿起围裙,准备做她的贤
良母。
她把牛排从冰箱里取出,再将平底煎锅搁在炉子上,然后拎着那块牛排就往平底锅里摆…
见状,真吾差点没吐血。“喂!”他冲上来。
“你不用帮忙,去等着。”小悠摆出她招牌的天真无
笑容。
“谁帮忙?”他皱着眉,睇她一眼“我只是看不下去。”说着,他将那块牛排取出。
“做什么?”她一脸纳闷。
“油。”他笑叹一记“要先放油。”天啊,她连基本常识都没有,还当什么贤
良母呢!
“是吗?”她眨眨眼睛,继续装可爱,但心里已经开始嘀咕了。
她乖乖地将油倒进锅里,开火。“你去坐着,一会儿就好。”
真吾有点不放心看着她“你真的行?”对于她欠缺基本常识的厨艺,他实在不敢恭维。
“安啦。”说着,她抢过他捏在手上的牛排就往锅里丢。
这一丢,锅里的油啪啪啪地四处飞溅…
“啊!”她不知道会这样,吓得哇哇大叫。
真吾下意识地抱住她,将她护在怀里,然后眼明手快地抓起锅盖一盖,再关火。
“我不是故意的,我…”小悠有点不知所措。
她是真的慌了,因为她不晓得那油居然会那么地不听使唤,她更不晓得的是,他竟然在第一时间保护了她。
他眉心紧蹙地盯着她,神情严肃。
她以为他可能会训她一顿,或是嘲弄她的厨艺,所以她已经有了“挨骂但不还口”的心理准备。
“没
到吧?”突然,他轻捧起她的脸,紧张的检视着。
上他关注的目光,她的心咚咚作响。
他是真的紧张她吧?如果不是,他眼底为何充满着关心、充满着没有照顾好她的歉疚?骤地,她的心一紧。
“你吓傻啦?”他微蹙着眉,温柔地笑了“没事,没事…”
他用在女人身上的温柔,大多数时候是应付、是为了场面,或为了某种,雄
的目的”虽不至于不真心,但绝不是像现在这般毫无所求。
不能否认地,他有点震惊。
“你去坐着吧!”他摸摸她的头“我煎给你吃。”
小悠怔愣地望着他,有点回不过神。
不,不该是这样的。她的目的是引他掉进自己设下的陷阱,可现在怎么焕她觉得怦然心跳?
他的温柔让她几乎忘了,他娶她只是为了报答稻川敏一郎的养育栽培之思。
甚至,在跟她结婚时,他还跟其他女人有着藕断丝连的暧昧关系。
九鬼悠,别被他骗了,这种男人一定很擅于摆弄女人的情绪。
她陡地一震,回过了神。
“你真好。”她对着他眨动她的无
眼睛,一派天真可爱。
他心头一震,又有种受惊吓的感觉。
不是她的笑容难看,或是可怕,而是这真的不像是她的个性。
今天的她,可爱天真又无
得救他好想马上把她吃下去。
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在卖什么葯,但他喜爱她这种暧瞹昧昧、忸忸怩怩的娇态,很…够味。
“你饿吗?”他问。
她微顿,摇摇头。下午阿影
才带了一堆饼乾及糕点过来跟她喝下午茶,撑得她肚皮都快爆了。
他一笑“那别煎了。”
“咦?”她一怔。“你不饿?”难道他也跟谁一起吃吃喝喝了一下午?
倏地,她脑海中出现丰
又成
丽的竹田,不觉地竟感到吃味。
“我饿,非常饿…”他说着,两只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她。
他的眼睛像火炬般镇住了她的目光,她感觉到他眼底有种奇异的光芒,带着炽热、带着肆狂,也带着侵略。
当她反应过来之际,他已经一把搂住了她的纤
,将她带向了自己。
低下头,他的额头顶着她的,而他的目光笔直地
进她眼底深处。“我饿得可以吃掉你。”
他带着暗示的话语让她心头再度一紧,她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寒
都竖起来了,不是思心反胃,而是…心动得颤抖。
“不…”当她想躲开,他已经攫住了她的
。
她陡地一震,两只眼睛瞪得奇大。
他的吻温柔而细腻,使她忘了如何反应,只能木然地任由他
吻着她的
,挑逗着她。
如此拥抱着她,真吾完全地感受着她美妙的
体曲线,他的身体里满溢着对她的渴望及期待,
她一震“呃?”
她是怎么了?她的计画、她的最终目标呢?她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她不能让他得到她的身体,她的目的是
惑他,再让他吃瘪啊!
“别这样…”忖着,她轻推开他,故作娇态“不要…”
“为什么?”他不放开她,两片渴望的
直向她耳际
去。
她觉得
,强忍着笑“不要嘛!”
真吾微皱起浓眉,困惑地望着她。“我以为你已经决定当我的
子了。”
小悠微顿。什么
子不
子的,他是想说“我以为我已经可以上你了”吧?
他娶她的目的是为了报恩,而想跟她发生关系的理由大抵是“花了钱,总得有点好处”或是“天生的兽
”所致。
“我…”以她过去的习惯,一定会为了这个跟他鲁半天。
但现在的她不能那么做,她要懂得以柔克刚,四两拨千金。
“人家害羞…”她别过头,一副娇羞模样。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装出这副死德
,真是太有天分了。
她娇羞忸怩的模样在他眼底是那么的可爱
人。
“为什么害羞?”他隐约觉得她的改变是因为在策画着什么。
既然她满脑子馊主意,他当然要捧捧人场。再怎么说,她也是他的老婆嘛!
“为什么?”她微怔,想起古装剧里有点愚蠢的台辞,然后不假思索地说出“太亮了嘛。”
她当然察觉到这说辞太过愚笨,但说出口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样难收回。
“是吗?”他挑挑眉毛,笑睇着她。
上他深沉的、难以捉摸的炽热目光,她不觉咽了咽口水。
“那我们去一个暗暗的地方。”说着,他怱地将她拦
抱起。
“咦?”她陡地一震。那ㄟ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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