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有没有看过资源回收工作?
它将自各处搜集来的破铜烂铁,加以拆卸组合,变成有实际用途的东蚊瘁卖出。
宇文睿做的就是这行,他不是个高能力男人,但是他的亲和力从小到大,无人能比。所以在大学时期,他轻松组织起一团队菁英。
在草创阶段,他收购经营不善的小鲍司,
付他的菁英团队找出缺点、加以改造,等营运上轨道后,再由宇文睿出面寻找买家,高价出售,从中牟取利润。
大学四年,宇文睿赚得人生第一个一亿,也因为他的“特殊才能”他成功申请到哈佛研究所,自然他的菁英团队,也全数进入同校,再度同窗,再度发挥有钱大家抢的高度团队精神。
两年后,宇文睿和他的团队登上时代杂志,成为当代风云人物,封面上,他帅帅的笑容,风
全美仕女青年。
这天,他坐在办公室里,舒服地伸展腿双,轻轻品啜他的曼特宁咖啡,他很悠闲,这是和他的团队工作量相较下的形容词。
“宗朔,你打算怎么做?”
笑望同窗好友,宇文睿神态愉悦,完全看不出他正在谈的,是一笔利润十亿的Case。
“我要把尸位素餐的有背景人员,从公司中彻底扫除,就算因此影响股价或信誉受损,也在所不惜。”
林宗朔眉头紧绷,这决定已在心里盘桓许久,再不改造,总麟迟早要让这群人拖垮。
总麟房屋在台湾是三十年的地产界龙头,十几年前,林宗朔的祖父将公司大权和部分持股,分交给四个儿子,这些年,兄弟阋墙,人人只想从公司当中挖到利益,无心经营,于是,公司慢慢走下坡。
前年,林宗朔最小的叔叔,以同情票赢得公司经营权后,财务状况更加吃紧,林宗朔的祖父眼见几十年的心血将成泡影,连忙召回林宗朔,希望他能想办法解决。
他毕竟是新生代成员,面对的人是自己的父亲和伯叔辈,许多工作进行中,阻碍重重。
肩负著祖父的期望与长辈压力,林宗朔在接下公司一年半后,找上宇文睿…他的高中同学。
“说得很好,有舍才有得,不吐掉嘴里的半口
,你没办法享受龙虾的鲜美滋味。”宇文睿是最懂得生活享受的男人。
“说吧,你有具体计画了吗?”林宗朔问。
对于老同学的名声、能力,他在台湾听太多,谁想得到一个优雅痞子,在面对敌方时,手段会是这样残忍。
“整合的前置工作是破坏,我将放出风声,让贵公司的股票在最短的时间内跌成壁纸。”
“你要总麟在地产界消失?”林宗朔讶异。
“没错,我不认为一个没有价值的旧公司,还有人想争著当董事长。”
总麟最大的问题,是人人想当董事长,明里暗地手段频频,弄得下面的员工不晓得听谁的才算正确。
而“空壳董事长”要面对的,将是几万人的薪水支出,这种没好处的工作若有人想抢,也算奇迹。
“然后呢?”他问得小心,宇文睿的手段太
烈。
“然后,我出面收购你叔伯父亲手上的股票,你打算给我多少资本额来整顿?”
“你需要多少?”
“二十亿。”
“没问题。”
“这二十亿,我主要是用来改造总麟的营运,不是拿来买股票。”
“我爸爸和叔伯不会无条件把股票送给你,就算是壁纸,摆在家里,多少有纪念价值。”
林宗朔觉得宇文睿太天真,他的长辈们个个是商界中的巨猾老
,和他们斗,多少要伤身。
“我会用一亿来收购他们手中的股票。”
如果他的对手是狡猾的毒蛇,那么他就是专
毒蛇的王蛇,
“一亿?你太欺负人!”林宗朔怪叫。
“一亿可以贴不错的壁纸罗。”
修长两条腿相
,想起芬娜的温柔,宇文睿薄薄的
微微上扬。
芬娜是他认识不到三天的女人,她的眼睛像极…她…
“可是…”林宗朔
言又止。
“你不信任我?”宇文睿嘴角微启,淡淡一笑,怪的是他明明在笑,却让人感觉威胁。
“真希望我能更相信你。”林宗朔叹气。
“下星期一飞台湾,我到总麟宣布公司倒闭,并分别和你的叔叔伯伯见面,买下他们手中股票,瑞克负责留下公司人才,小英每星期传一次报表给你,我们会在最短时间内整顿总麟。”
“说吧,我要怎么配合你?”事到如今,他只能相信宇文睿。
“先把你和你爷爷手中的持股交给我,然后带你爷爷
出国度假,关掉手机,我不希望我的作法让两个老人家心脏病发,三个月后回国,我会给你一间健全完整的总麟。”
“好吧,不过我想还是会有人心脏病发。”林宗朔叹气。
“谁?”
“我的小律师游馥词。”
“游馥词”三个字不在他的预料中,陡然出现,宇文睿心脏怦怦跳个不停,
是她…她还好吗?
隐在芽苞内的思念瞬间茁壮、绽放,开出朵朵灿烂粉
。
“你说你的小律师?她和你之间的关系是…”语调瞹昧,挑眉,他装得若无其事,其实…没事才有鬼。
“你不要
猜,她是我女朋友关苹的国中、高中同学,一拿到执照就跟在我身边,和我胼手胝足一同对抗长辈家族,我们有革命感情,其他的,没有。”林宗朔伸五指朝天发誓。
对抗长辈家族?那的确是她会做的事情。
六年了,她好吗?还是满脑子想分数?她当了女强人、他从哈佛毕业,他们都实现当年诺言…倏地,一个清汤挂面的身影,燃起他温柔无限。
“你认识游馥词?”林宗朔问。
宇文睿没回答,好看的弧线镶在嘴角上方。
林宗朔问不出所以然,耸耸肩,端起咖啡品尝。嗯,宇文睿的秘书有一双巧手,这点馥词及不上。
宇文睿迳自沉浸回忆,没理会林宗朔。
想起她缩在他怀里哭著大喊…我恨死你、恨死你,你是我最讨厌的臭男生;想起她冷冷的无奈;想起她背单字的专注神情;想起她怒不可遏的狂枫,甜蜜全数回来。
曾经,他笃信游馥词是上帝从他身体中
走的那块肋骨;曾经,他以为不管怎样,她终将属于自己;是她的泪水敲醒他、是她的拳头打散他的信心,于是,他
自己放手。
这回,命运再度将她送到他身边,他该不该把握?
宇文睿是个不懂得犹豫的男人,但在这件事情上,他犹豫了…三分钟,然后作下决定…重新出发!
“和你谈个条件、”宇文睿回复,振奋精神。
“说!”
“事情成功后,除开该给的利润之外,我要一个人。”
“谁?”
“游馥词。”
“不会吧,你…”林宗朔话没问完,宇文睿笃定抛出一个点头…是的,他要她!
…。。
“当时我们和对方签约,这是附加条款之一,假如拆掉这间旧教堂,总麟就算违约。”馥词据理力争。
这纸合约是她亲自出马,和对方签订,馥词答应保留旧教堂,对方同意将土地卖给总麟盖度假饭店,白纸黑字的事情,没道理一个临时政策转弯,就将合约条款视为废物。
“所有人都喜爱钱,等教堂拆掉,一切都无法弥补后,他们自然会拿钱了事。”林副董把事情讲得轻易,仿佛事不关己。
瞪住上司,馥词
气,她能理解,从头到尾,副董想看董事长笑话,但为私人恩怨赔上公司信誉,值得吗?
“若是对方不肯,执意上诉呢?”馥词试著理性。
“上诉就上诉,告诉他们法院见,换个角度想,如果不上法院,公司干嘛花钱请你们这群律师?”
“每上一次法院,见一次报,都会对总麟名声造成影响,下回我们想再找别人合作,就没有人会信任我们。”
“那就去找肯信任总麟的人合作。好了,会议到此,散会!”
所有人纷纷从位置上起身,离开。
馥词几番犹豫,看看左右同事,到最后还是决定留下来,郑重走到副董面前,她深
气,董事长突然失踪,到处找不到人,能为这个案子据理力争的人,只剩下她了。
“副董,这是不对的。教堂只有小小四十几坪,保存下来并没有太大问题。何况之前的设计师已经做过全盘规画,教堂不但可以保存下来,还能设计成景点。”
“之前的设计我不满意,所以我要改变。”他为反对而反对,那些设计稿是林宗朔通过的,他要趁宗朔不在,胡搞
搞;在他回国时,看好戏。
“不满意设计稿?不!你真正不满意的是子侄辈骑到你头上、不满意再不能像从前一样,亏空自如!氨董请想想,若公司真的垮掉,你得到的利益会比眼前多?”她的理智用罄。
“游馥词,你分不清楚谁是上司、谁是下属?”用鼻孔瞪人,副董不
连林宗朔身边的小角色,都敢出面对他呛声。
“以你的作法搞下去,早晚你没有『上司』这个位置可坐。”
馥词不懂,难道他看不出再这样下去,公司岌岌可危吗?再生气,公司都是他们的,单单为自己的不满情绪去胡整恶搞,最后谁获利?
“你在恐吓我!”
双目暴张,他的鱼尾纹注
了
毒杆菌,瞬间无痕。
“恐吓不敢,我不过是在提醒你。”
“谢谢你的提醒,你被开除了!”怒拍桌面,他以气势
人。
“对不起,我是董事长重金礼聘进公司的,要开除也得等他回来,由他亲口对我说。”情绪取代理智
身而出。
馥词忘记自己只是小律师,却没忘记自己不是被吓大的,想当年爷爷要将她逐出家门,到最后她不也顺利摆平。
“你的马
董事长啥事都不会做,只会陪老太爷度假,在他耳边说好听话,回不回来都一样。”林副董讽刺自己的侄子。对林宗朔,他有满腔不满,要不是他这个空降部队,董事长的位置,几年下来,他坐得牢稳。
“至少他不会在董事会面前哭哭啼啼,说自己的
子为公司劳心劳力,生病住进医院里;说他们全家爱公司、爱家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企图骗取同情。”馥词冷笑讽刺。
噁心吧,这种选举时期才会出现的话题,居然在董事会上现形,偏偏这个家族成员,人人有投票权,就是可笑的同情票,也算有效票。
游馥词的话句句刺进副董心里,扎人!
“够了,你马上给我滚出去!警卫!”
他按下桌面电话,想叫人将馥词架出去,但另一个懒懒的优雅声音在门口处响起…
“不用麻烦警卫,看在你为公司辛勤大半辈子份上,我可以让你自己用两条腿走出去。”
大步迈进,宇文睿跨进总麟会议室,开启第一场战争,在商场,他是不懂畏缩的战马。
浅浅笑意,带出他的自信;不经意的目光,带出威权,他的出现,让副董事长倍感威胁。
“你是谁?”副董带著防备姿态问。
对啊,是谁?游馥词也想看看谁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
回头,她呆在原地,动弹不得,小嘴微张、瞠目结舌…不是老年痴呆早发症,是魂飞魄散,神魂不济…她见鬼了。
他、他、他…出现了?一样高、一样壮、一样帅到耀人眼目,而且…一样痞到让人牙龈发麻。
恍惚间,国中、高中的情景重回眼前,说不出快乐或辛苦,只是熟悉、单单纯纯的熟悉。
下意识,馥词把腕间的手链往上推,企图将它推进衣袖里,她不想宇文睿误解她心存想念。
微笑,他把她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他送的链子她时时系在腕间?突然间,信心倍增,他看见两人的未来。
“我是总麟的新老板,我手上刚好握有百分之五十三的股份。”宇文睿笑笑,自我介绍。但即使他的表现随意自在,却频频
迫得对手无法呼吸。
前脚跨进会议室,后脚随之跟进,目光扫描一遍…会议室够大,他喜爱。
“你…不可能!”想唬人?也不事先去探听探听,他可是骗子的祖师爷,不然他的副董事长宝座是怎么来的?可…对方的气势…他被震慑住…
“林老董事长和新任董事长将手上的股票以最低价卖给我,另外,我自股市收购了百分之八。”解释很累,但对于老人家,多少要心存敬念。
“我父亲不会把一生心血送给外人。”否决、否决,他尽全力否决!
两天了,他和馥词一样,联络不上父母亲和宗朔那个小兔崽,他们行踪成谜,只晓得他们出国,他认定这是场阴谋。
“送?No、No、No,这是我花一亿两千万买来的,老董事长对我没那么慷慨。”
宇文睿悠悠哉哉走到游馥词身边,牵起她的手,拉出白金链子细看…思,她保养得很好。
抬头,笑出满口白牙,仿佛他们之间没有荚普的六年岁月。
她的手一样白皙、一样细,当时她就是用这只细细白白的手翻著参考书,让他一看再看,看入
。
“什么?一亿两千万?总麟的股价不只你口中的价值,它至少价值五十亿。”副董不敢相信。就算公司被他挖掉不少利益,可总麟是金山银山,没道理变成…
“是吗?在我宣布破产之后,总价恐怕连两亿都不到。”凉凉说话,总麟他还看不在眼里。
转头,他回眸望她…阳光男孩长大,但阳光仍在他身上,不曾褪去。
“你念完台大了?”他勾起她的下颔,仔细看,他的美人儿依然对他充满吸引力。
游馥词不由自主地点头。
“我也念完哈佛研究所了。”他不忙著处理公事,先和她叙旧。
“我不相信,你根本进不去,除非是宇文伯伯捐一座图书馆。”馥词习惯看扁他。
“哈!被猜中了。什么时候,你才能够别那么聪明?”不反对她,不提自己高分录取,宇文睿习惯附从她每个声音,只要她高兴。
想起公事,宇文睿拨空对副董说话:“把你的东西收一收,公司人事大转变,我要革除没有工作能力的人…像你这类。”
“你说什么?”坐了半生的山河,要他拱手让人,怎可能?
“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没听错。”匆匆回一句,他的注意力落回馥词身上。
馥词望住他的眼光,带著些许
蒙。一直以为他会当电影明星,可是在他答应自己不当偶像后,宇文睿花钱买回广告片,再没经纪人说得动他走演艺路线,当时,游馥词后悔过,认为自己断送他的前程。
“我手上还有百分之十一的股份。”副董
,强撑起肩膀,想表达自己的“了不起”虽说眼前男人明摆了比他更了不起。
“如果你有兴趣卖出股票,去找我的经理谈。”
烦!宇文睿不想和他罗嗦,现在是他和馥词久别重逢的浪漫时光。
“我不会卖。”
“很好,我喜爱有骨气的人,留著它。对了,
空看看明天的新闻。”
“什么新闻?”
“总麟宣布破产。”宇文睿说得无所谓,仿佛从没把手中的股份看在眼里。
“你!”他气极。
“我承认自己霸道,如果东西不能全数掌握在我手上,我不介意把它丢掉,反正一亿两千万不是多大的数目字,拿来买几天的地产界龙头当当,是个不错的经验。好了,你可以出去,我要和我的女朋友互诉离情。”
稍稍发火,对于副董的经常
打断,锐目
过,宇文睿要他不死也只留半条命。
“等等,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瑞克,带人进来把『前副董』架出去!”口气转换,宇文睿按内线,下达命令。
三十秒钟内,办公室里仅剩两人。
“你是认真的?”仰头,游馥词问。
“对。”
“你买下总麟?”
“眼前是,以后…放心,林宗朔不会没老板当。”
“我不懂你的意思。”
“有点耐心,静待后续发展。”
“我不能预先知道吗?”
“我们不能先谈谈别的?”才见面,离情没诉到,绕来绕去全是别人家公司的事,没意思。
“什么别的?”
“比方,我想死你了,你想不想我?”说著,他的大手揽住她,稍稍用力,
膛靠上一个软软、香香的女人。哦!你晓不晓得“
足”两个字怎么写?
“做什么?这里是公共场所。”
她想推开他,但没成功,只在两人当中拉出一个二十公分的距离。
“不管什么场所,都不脑控制我对你的思念。”
厚,他比高中时期更不要脸。才要出声抗议,他的
已堵了下来。
救命,第一、第二、第三,他蝉联她人生中前三个吻,在馥词来不及抗议的情况下。
伸手,想捶开他,但是他的吻技比以前
进,进步到…她推开的意愿薄弱…第三个吻结束,第四个吻继续,要是他念书像吻她那么努力,她会相信,他上哈佛是凭实力。
…。。
宇文睿这个董事长做得好轻松,刚上任第一件工作居然是带前董事长律师去吃饭!?看来,他非把总麟弄倒不行了。
“我一定要赶紧联络上董事长。”游馥词说。
宇文睿左看、右看、横看、竖看,怎么都不像个正经老板,把公司
到他手上,无疑是死路一条。台湾正值经济不景气时期,找工作不容易,她不想把手中饭碗砸出去。
“你找不到林宗朔,他现在大概在北极吧!”
他回答她的喃喃自语,切一块牛
,把鲜美多汁的
块喂进馥词口中,他
恋上宠她的感觉。
“他跑到北极做什么?”
“度假啊,你不晓得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
囫圃
枣,随便两三嚼,馥词飞快把食物
下肚。这些年,她习惯了快速的都市生活,走路快、吃饭快、说话快,快快快,连三快,在台湾你只有比别人快,才有生存机会。
“公司倒了,他哪里来的路可走?”
不晓得董事长故弄什么玄虚,没事先通知,人失踪,公司拱手让人。
“别替他
太多心,我会吃醋。”宇文睿说得似真似假。
“少无聊,说正经事比较重要。你真的要接手总麟?”
“真的。父亲说我成年了,不能整天无所事事穷鬼混,于是帮我买下一间公司,让我玩玩。”宇文睿胡说一通,在尔虞我诈的工作环境间久待,说谎是种自然而然的学习。
“玩玩?你疯啦,几万人的生计让你放在掌心玩?你这个富家子弟实在令人发指。”低吼一声,若非此地是高级餐厅,她肯定要跳起来揍他几拳。
“不要我玩?好,我明天宣布总麟破产,让刚刚那个老头子手上的股票变成计算纸,我很期待他脸上的表情。”
宇文睿发觉逗弄馥词很有趣,不晓得年轻时的自己为什么没发现。
“不行、不准、不可以,总麟不能让你
玩。答应我,你要用全部的精力经营它,至少在董事长回来之前好好做。若是到时候你玩腻了,可以找董事长谈谈,让他把公司买回去。”馥词始终认为卖掉公司,是林宗朔一时精神不济。
“这样好吗?再卖回去,我父亲会骂我没志气。”他贪看她炯炯有神的眼睛,馥词的认真努力,让她全身散发魅力。
“你什么时候有过志气?不管,这段时间我会盯牢你,你继续照公司之前的方针去做,不要弄出大变动,多听听各部门经理的建议,我想撑个十天半个月应该还可以,”
他没志气?有空,他应该请馥词把这句话说给时代杂志听听,免得那些记者一天到晚追著他访问,闹得不安宁。
“游馥词,你变丑了。”掠过她的声音,他再度玩她。
“你说什么?”馥词皱眉。
“我说你变丑了。你什么时候近视的?为什么戴这种土里土气的黑框眼镜?”这身打扮,难怪林宗朔舍她就关苹。
“这样看起来比较专业。”她不希望所有人只看到她的美丽,忽略她的才能,于是丑化自己是馥词踏出社会的第一步。
“原来律师的专业需要靠眼镜来维持,了解。”点点头,宇文睿细细品尝牛排鲜美,不以为然藏在潜意识里。
“除了眼镜,我们可以找到其他事讨论。”馥词想谈“正经事”不是无聊的旁枝末节。
“好,不谈眼镜,你的衣服也丑得可以。印象中,台湾的织染技术不错,你为什么穿全黑套装?”没有攻击字眼,却是句句批评。
“谢谢你的指教。”咬牙,馥词端起假兮兮的笑容,她的容忍度减少。
“你的头发放下来比盘上去好看。”
这回,他不只动口也动了手,大发夹一扯,馥词的直发披
而下,很少花时间整理的长发,没让染烫剂摧残过,显得健康乌亮。
“眼镜、衣服、头发都嫌过了,你还有哪里没嫌到?”假笑端得有点辛苦,爆炸在边缘处等待。
“你鞋子式样太古板,丝袜颜色不好看,整体而言,只有手上的白金链子还不错。”顺应要求,宇文睿把她从头到脚审评一次。
“宇文睿,你到底要怎样?”
“我没要怎样。”
瞪他一眼,她手心伸出,摊平。“发夹还给我。”
他不肯。“我不过想平衡逆差。”
“什么逆差?”
“印象逆差,用白话文说…我想找回从前的你。”
“无聊。”她低头,打开文件夹。
宇文睿把果汁凑到她嘴边,馥词就口喝掉…那是对他的习惯。她没去深究果汁是否沾上他的口水。
“馥词,念大学时你有没有
男朋友?”他提问。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闲?”她没正面答覆,但他得到答案,快乐。
“可惜,台大的男生有眼无珠,看不到眼前摆著一个大美女。”
“大部分男人看到的是我的智慧,不像你,只看到我的衣服、发饰和丝袜颜色。”绕了弯,她骂他肤浅。
“这是我的特异功能…分辨女子本质,规画战术,义无反顾向前追。”他的口气痞到不行,
馥词握住笔的指节微缩,说不清的怪异感受在
前掠过…是酸?不对,有点涩,这种感觉不该在这种时间出现,他又不是她的谁。
游馥词皮笑
不笑回他:“要不要我恭贺你,相
满天下。”
“你想错了,我不是滥情男人,不支持一夜情观念,要是感觉不对,我绝不和对方进一步发展。”他澄清自己的品
。
“要不要夸你一句有原则?”馥词冷笑。想到在她的一吻、二吻、三吻中间,他
进许多女人的香吻、想到她间接和一群陌生女人接吻…哦,不行了、不行了,她想吐。
“认真算算,我
过的女朋友不会超过十个人。”
眼观她双颊变
…他又成功挑起她的恼怒、他又有能力支配她的情绪…宇文睿好快乐。
这算不算变态?也许哦,可惜他的心理医生在美国,没随行同他到台湾。
“了不起。还有呢?”
十个女人?纯洁的她,居然和十个女人共用一个肮脏男人?馥词想发飙,若不是多年的人际训练,她会拿把牛排刀
进他的任督二脉,用叉子穿过他的琵琶骨,教他终生成为废人。
“我觉得你错过青春,有点笨。”
宇文睿说得越认真,她就越生气;她越生气,他就越开心。
突然间,宇文睿发觉,年少的自己不是真傻,而是下意识挑惹她,因为她生气的模样,实在好漂亮!
“每个人的生活目标不一样。你追求享乐,我要成就;你的人生图画是
七八糟的印象画,我的人生是一幅精致的丹青水墨,所以,请你别用自己的价值观来评估我。”她用说教来压抑自我。
“你应该去看看苏富比拍卖,印象画的价格很高,不过,你要是喜爱中国丹青,没关系,我可以买几幅送给你。”牵拖几下加装傻,宇文睿模糊她的谈话重点,他估计,她会更生气了。
果然,馥词身体向前倾,龇牙咧嘴,朝他低声怒吼:“宇文睿!炳佛没把你的脑袋训练得足堪使用吗?”
“你又生气?别生气啦,下午我带你到新光三越买东西,打扮得漂漂亮亮,女人心情会大好。”要白痴,宇文睿在行。
他计画下午把游馥词带开,好让他的团队进驻总麟。至于从几个伤兵老将手中拿到股票,他预计分几个晚上进行,顺利的话,他将在半个月内正式控制总麟。
馥词气得全身发抖,咬牙切齿说:“你要是肯花一个下午,听我向你报告总麟的营运状况,我的心情才会大好。”
“一定要吗?那很无聊呐。”总麟的营运报告他看过不下十次,再听她重复报告,他肯定睡著。
“一定要。”她坚持。
“好吧,我妥协,但是先陪我去买换洗衣服,不然晚上睡觉怎么办?”
“你没做任何准备就回台湾?”他未免太…靠稳。
“我只打算回来宣布总麟破产。你知道的,我对事业没有野心,也反感我老爸的安排。”他耸耸肩,一副理所当然。
果然是败家子。看在与关苹多年好友的情分上,馥词决定倾全力相助,留下总麟,让关苹继续当她的企业家夫人。
“不行。”她一口气否决他的企图。
“我知道不行啊!看到你,我马上改变心意,我要留下总麟,成为你的最佳上司。”他装傻功夫更臻成
。
成为她最佳上司?救命,她的窒息感加剧,突然间,台湾空气污染指数向上攀升到致癌点,馥词决定送他回饭店,为自己争取一点自由空间。
“你订了哪家饭店?”她问得无力。
看她一眼,宇文睿笑得诡魅。“可以住你家吗?”
“不行,孤男寡女…”
“好,不勉强你,我忍耐点去住饭店,做两天戏给我老爸看,等结束总辚,五天内我就飞回美国。”
“你…”游馥词瞪住他的双眼冒出烈火。几万人的生计他居然看不进眼里?挣扎、挣扎、再挣扎,她丝毫不晓得自己的表情取悦了对方。
“好,你暂时住在我家,但是等董事长回来,谈好
易买卖,你马上回美国。”馥词妥协得青筋暴张。
“成
!”
击掌约定后,托起她的纤
,宇文睿战略转弯,他掳获美人心的成功机率是百分之两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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