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殷老爷和殷夫人一阵错愕,之后,殷老爷立即跳了起来·
“为什么!乔姑娘才貌双全,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爹、娘,孩儿连见都没见过乔姑娘一面,怎么会对乔姑娘有任何不满呢!”殷祁摇头,微微失笑。
“那你又为什么反对?不相信爹娘的眼光吗?我保证,乔姑娘确实貌美如花,才气纵横…”殷老爷的保证来不及说完,殷祁便将他的话打断。
“爹!红颜易老,娶
当求心灵契合,两人的结合如果只为事业,那若话不投机,如何相处一生?更何况…你们的儿子能活多久你们心里有数,乔姑娘的条件愈好,孩儿愈不能答应这桩婚事,何必误了人家姑娘一生呢?”前面全是次要的理由,最后两句才是重点。
“胡说,你只是身子骨差了一点,绝对不是短命之相!”两老向来对这“现实”选择视而不见。“而且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已经老大不小,早该成亲了。如果你四年前听话的话,现在早已儿女成群!所以这次就听我的,由不得你说不!”殷老爷端出为人父的威严。
四年前…殷祁脸色微凝。的确,四年前如果不是让他凑巧得知真相,他或许就成亲了!
“爹,你想做主,是吗?”
“没错。”真是威风!
“那好。”淡笑的看着他爹讶异却又得意的模样,殷祁转向殷显。“显,去把殷氏的大印拿过来。”
殴老爷一听,脸色一白。“等等,你拿大印做什么?”
“爹不是说要做主,那孩儿就让爹‘全权’做主。”把所有的商行、船运、造船厂全都交给他,看他还敢不敢说要“做主。”
“嗄?不用了!”殷老爷连忙摇手。“殷显,你给我回来!”想唤回义子,却见殷显只是停下脚步,偏头望着殷祁,等着他的命令。
呜呜…真是造反了,他才是他们的大恩人哪!当初可是他把他们从匪徒的手中给救下来的呢!虽然…虽然救回来之后就把他们丢给儿子“保管”可…救命之恩难道真的不及“养育之恩”吗?
“爹不想做主了吗?”殷祁淡淡的笑。
“‘阴险’这个名字应该给你才对!”殷老爷愤愤的说,抱歉的望一眼夫人,表明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与儿子的斗法,再次惨败。
“咳咳…孩儿也一向这么认为。”殷祁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
“哼!气死我了,不肖子!不肖子!”殷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
“娘,您呢?有话对孩儿说吗?”解决一个还有一个,不过他一点也不担心。
“唉!祈儿,娘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差了,连玩的气力都快没有了,只不过没见你娶房媳妇儿,抱抱孙子的话,娘不甘心啊!”她咳声叹气,甚至还低头拭泪。
好熟悉的举动,他在哪儿看过呢…河邬!对,那丫头就是用这种楚楚可怜的嗓音,再加上假动作骗得那齐姑娘团团转。
看来,刚刚他在议事厅处理事情的时候,已经有人来帮娘抱佛脚了。
那么现下她们在哪儿?
肯定是躲在某个地方看好戏吧!
身子骨差?有比他糟吗?
“娘,昨儿个我听说了一件奇闻,听说庐山五老峰出现一种奇观,好像是一夜之间出现了第六峰,真是很不可思议!”
“嗄!真的吗?”殷夫人跳了起来,兴奋得眼儿发亮,那脸上干干净净的不见一丝泪痕,见她身强体健的模样,一点也没有“身子一天比一天差”的样子。
“款,夫人,夫人…”殷老爷急着提醒夫人,可是已经太慢了。
“老爷,咱们马上出发,庐山离咱们这儿不远,快马加鞭的话,只要两天就能抵达。”
“娘,您可以这么快马加鞭的赶路吗?”
“那当然,你娘的身子骨可是非常健…壮…死孩子!你诓我!”温柔婉约的殷夫人霎时变成了夜叉,又气又无可奈何的瞪着自己的儿子。
“唉!夫人哪!你喔!”殷老爷摇头叹息。
“娘,需不需要孩儿为你请大夫呢?娘的身子若差了,就要好好的调养,我让大夫为娘开帖养身的葯方,娘若长期服用的话,一定能改善的。”殷祁微笑的道“独,你去请大夫过府。”
“站住!不准去!”殷夫人喊住殷独。
“娘还有事要吩咐吗?”殷祁淡笑的望着她。
“‘
毒’这个名字应该给你才对!”殷夫人忿忿的道。明知道她对那些汤汤葯葯最排斥了,还拿这事儿威胁她,真是大逆不道!
“呵呵!孩儿也是这么认为呢。”两个都解决了。“既然爹娘都没意见,那这事儿就这么决定了。”
没意见?这叫没意见!
只不过殷老爷和殷夫人没得反驳,谁叫他们生了一个精明得跟鬼一样的儿子呢?
两人一脸悻悻然,却在殷祁离去之后,脸色一黯。
“这孩子…都是我害的…”殷夫人一向开朗的脸,如今竟一片泫然
泣。
“夫人…”殷老爷不忍“别这样说,这不是你的错!”
“要不是我捺不住
子,怀了身孕还不安分的到处跑,也不至于差点胎死腹中,让这孩子带着先天不足的病鼻出世…”她愈说愈哽咽。
殷老爷轻轻拥着她,长长的一叹。
“一切都是命运,半点不由人哪…”
…
齐晓蝶“被迫”躲在屏风后观看全程的斗法,直到事件落幕,她又被拉着匆匆离去。
好厉害!好厉害!实在太佩服了。
殷祁的手段,让同样有被
婚烦恼的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唉!她就没有这个能耐,才会落到今天这个进退不得的下场!
“怎样,我大哥很厉害吧!”河邬向她夸耀。
“嗯!很厉害,太厉害了!”她完全赞同。
“蝶姐姐呢?你爹娘不会
你成亲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当然会啊!我就是因为这样才落跑的。”不过,跟殷祁一比,真是天差地别的结果。
“原来如此啊!”河邬恍然大悟般的点头。“蝶姐姐,也许你可以和大哥学习一下应付爹娘的手段啊!大哥这么厉害,一定能教你一、两招的!”
她听得心
,觉得这个提议似乎
不错,可是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不行,我和你大哥非亲非故,而且他似乎很忙。”既有水上霸主的封号,事业就肯定做得很大,他哪有时间管她这种无聊事。
“不会的,我相信大哥他会感同身受的。”
“是吗?”感同身受啊?说的也不无道理啦!毕竟他有同样的遭遇咩!可是谁规定感同身受就要帮忙的?
“是啊!大哥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人。”
齐晓蝶斜睨着河邬。她是不知道殷祁是不是会见死不救啦!不过她可以肯定的是,他是奉行“挡我者死”这则铁律的人,从刚刚他和他的爹娘斗法的情形就可以窥之一二了。
“而且大哥还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喔!别看大哥平时一副冷漠的样子,其实大哥的心肠可是热呼呼的,要不然怎能让众多手下心甘情愿的臣服,任他使唤差遣,为他卖命,对吧!”河邬继续鼓吹。
“河邬,你这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在推销你大哥呢。”齐晓蝶失笑。她有这种感觉,而且很强烈。
“嗄?这么明显吗?”河邬红着脸笑了。
她下巴差点掉了下来。“你真的在推销你大哥啊?”
“对啊!不过我是肥水不落外人田喔,我也只对蝶姐姐推销,其他姑娘河邬可都看不上眼呢!”基本上那些姑娘看上的都是殷独和殷显,谁叫殷祁不过是病鼻一
,谁都不想当寡妇的,是吧!
齐晓蝶微楞。什么肥水不落外人田?她什么时候变成“内人”的?
“真不知道你大哥如果知道你将他比做‘肥水’的话,会有什么感觉?”想到这层,她忍不住失笑。
“我想我会让她再多读几本书,好加强她用词的能力。”
殷祁突然
入她们的谈话,吓了两人一跳。
齐晓蝶讶异的转过身。她竟然连他已经来到身后都不晓得,是太没有警觉
疏忽了,还是功力退步了?
“怎么不见‘阴险’和‘
毒’那两个人?”他们不是都跟在他身边吗?
“我请他们办事去了。”他们被他打发去船坞了,船只的修缮作业,还是要他们前去监督比较保险。
“大哥!”河邬蹦蹦跳跳的来到殷祁面前。
齐晓蝶疑惑的看着河邬,她以为河邬很怕他的,可现下看来又不像,那之前在街上是怎么回事?
“大哥,你一定要帮蝶姐姐啦!蝶姐姐也是被她的爹娘
婚,所以才离家出走的。”
没料到河邬会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齐晓蝶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对上殷祁若有所思的眼,她一阵莫名的心慌,有点尴尬的回望着他。
“齐姑娘家居何处?”他的声音比平常略低,两管剑眉因“离家出走”四个字而微蹙。
“恒山。”齐晓蝶乖乖的回答,因为他的眼神让她下意识的不敢造次。真是诡异,她齐晓蝶何时怕过事了?
“齐姑娘一个姑娘家从恒山来到江南?”他似乎颇为不赞同。
这她就不能“忍气
声”了。
齐晓蝶扬扬挂在
间不离身的银剑“看到没,我会武功,足以自保”
“你会武功?我以为那只是装饰品。”殷祁好奇的看着那把剑。
“装饰品?有哪个姑娘家会挂把剑当装饰品的?又不是那些附庸风雅的公子哥儿!”齐晓蝶嗤之以鼻。
“这剑,可否借殷某瞧瞧?”殷祁突然问。
她耸耸肩,解下佩剑交给他。
“小心点,它可是非常锋利的。”削铁如泥的银剑,在江湖上可是一把有名的宝剑。
“我会的。”殷祁缓缓的将剑身拔出,一阵银光炫目,剑身轻鸣,嗡嗡作响。“齐姑娘莫非就是江湖上颇有威名的银剑公主?”讶异、赞佩,在那双深邃的眼里一闪而过。
“没想到你一个生意人竟也知道江湖事。”被叫出名号,齐晓蝶也是颇为讶异,尤其他只是看到银剑,就能做此联想更让她惊讶。
“生意人不能只谈生意,还要了解江湖朝野的时势,观其动向,才能以备不时之需。”殷祁将银剑还给她。若非他的身子骨无法练成高深的武功,他对武林倒比做生意有兴趣。
“莫怪殷公子能成为一代霸主。”齐晓蝶不
赞佩起他来。
“齐姑娘,方才无意间听到你与河邬的交谈,你需要我的帮忙吗?”精明的生意头脑已经开始打主意了。
她略微一楞“你是指…教我应付我爹娘的手段吗?”
“听你们的话,似乎是这么说的没错。”
“我是需要,不过…我目前还有更迫切的麻烦。”他主动提起让她知道他大概是要和她谈条件吧,因为他一副生意人的嘴脸和表情。她又不是傻瓜,哪会看不出来?她考虑着是不是要把自己的困难告诉他,或者问他要到鄱
的陆路途径。
“请说。”
“你要帮我?”还是先把条件说清楚吧!
“也算,我是想和齐姑娘谈笔生意,算是互蒙其利,所以齐姑娘你可以先说明你的困难,之后我再说明我的。”
“好,我希望你带我到鄱
。”
“到鄱
?这很简单的事…”
“对不起,我还没说完。”齐晓蝶打断他。“我不走水路,不搭船。”
殷祁一楞“有特别的理由吗?”她不会是故意刁难吧?
齐晓蝶的脸微红,见他坚持,只好硬着头皮说出原因。
“因为…我会晕船。”
“晕船?很多人都会晕船,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晕过前一、两个时辰,后面就会觉得舒服多了。”
“不,我不一样,我比较严重。”真的要让她说出那么丢脸的事才行吗?
“哦?多严重?”晕船能有多严重?竟然晕到不敢再坐船?
齐晓蝶只好把她坐船的“初体验”告诉他,然后看着他讶异的表情,恨不得再去撞墙。
良久,殷祁才阖上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我知道了,我会找出一条陆路送你到鄱
。”
“真的有办法?”
“一定会有的,只不过耗时费力罢了。”完全不坐船,就得绕上好远的路,还得祈祷那些河上有造桥才行。
“没关系,我时间很多。”
问题是他没有太多时间啊!殷祁在心底想着。
“若齐姑娘不赶时间,可否等殷某的事情告一段落再为姑娘引路?”
“当然,没问题,我会等你的。”没有发现这话有其他的解释。“你呢?有什么条件?”
“我的条件很简单,我希望这段时间,齐姑娘能在囤货的仓库镇守。”
…
嘻嘻…河邬悄悄的退开,心底偷笑着。没想到他们一聊便聊得这么起劲,连她偷溜了都没发觉。
就说她一定有办法搞定这些个麻烦的配对吧,等她成功后,看月老爷爷还会不会说她老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没错,河邬就是红娘,奉命下来凑合被弄错的三对姻缘。
现下困难的就是,要如何让齐晓蝶不会惧船,毕竟若将来成为航运世家的少
,怕坐船实在说不过去吧!而且,若不消除她的恐惧,她可能逃都来不及,就更不可能“自掘坟墓”的嫁进航运世家了。
懊怎么办呢?
她原本是打着“习惯成自然”的主意,所以一直邀她游湖,想让她习惯坐船,可是她根本就不答应,难道要使用仙法将她带上船?
嗯,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另一方面…
“哈啾!”齐晓蝶莫名的感觉到一股寒意自背脊窜上,忍不住打了个
嚏。
“齐姑娘受寒了?”殷祁疑惑的问。天气还算不错,她又不像他身子骨差,容易受寒。
“不,没有。”她蹙眉的回应。是有人在背后想要暗算她吧?最有可能的人选,就是老爹!“殷祁,你先带我到仓库去,我想先了解一下环境。”
“当然。”殷祁点点头。头有些晕眩,他知道自己今
已经快到极限了,可是事情太多,他没空休息。
回身吩咐下人备车,之后,他便领着齐晓蝶来到门口。
马车?
望着殷祁的交通工具,齐晓蝶微蹙起眉头。若照她的意思,她会希望骑马,既快且方便,只不过人家是公子哥儿,看起来身体也不是
好,也难怪啦,坐马车是舒服多了。
“请上车,齐姑娘。”殷祁站在一旁等着牵扶她,没料到齐晓蝶却直接跃上马车,他一楞,看了一眼自己伸在半空中的手,微微失笑。
齐晓蝶一转身,看到他停在半空中的手,心里打了个突。怎么他一个大男人,上马车还要人家拉他一把吗?
好吧!看在他病鼻一
,她就做做好事吧!
伸手抓握住他的手,没发现他些许的错愕,她一个使劲,便将他拉上马车。
“哦,谢谢。”股祁眼底充满兴味,几乎失笑,可冲口而出的却是一阵咳。
“不客气。”没听出人家语气些许的嘲弄,她回答得理所当然,还担忧的望着他。“你没事吧?”他脸色青白得像个死人。
“没事,暂时还死不了。”呛咳稍止,殷祁自嘲。
“手给我。”齐晓蝶突然道,没等他理解,主动抓过他的腕脉,一股真气便送进他体内,缓缓的
经全身
道,运行周天。
殷祁诧异的望着她。打一开始她为河邬“仗义执言”时,就看出她是一个有义气的姑娘,但她的举动仍叫他讶异不止,难以相信她竟会豪不吝惜的将练武之人最重视的真气灌输给他!
感觉到那股源源不决的真气,他配合自身体内的真气运行,不多时便觉通体舒畅,
口郁结多年之气缓和许多。
“为什么这么做?”见她
出一抹微笑后收手,他讶异的问。
“只是送了些许真气贯通你身体的几大
位。”感觉到他体内似乎有另一股丰沛的内力护身,原来他并不是全然不懂武功的病书生。“你身子骨较弱,除了自身的真气之外,承受不起外来过多的真气,所以我只输送了一点点而已。”看他青白的脸色恢复些许红润,齐晓蝶不
宽了心。
“多谢。”他心底仍为她的举动感到惊讶。
“往后我可以每天为你运功,虽然这对你的病没有疗效,但至少会让你舒服一些。”
“多谢齐姑娘,不过不劳费心了,这病身,不值姑娘浪费真气。”如此盛情,他无力承担,也无法偿还。
“对了,我还不知道那仓库位于何处?”她微微一笑,不在意的转移话题。
望着她好一会儿,殷祁才缓缓开口“就在码头旁。”
码头旁!齐晓蝶脸色一阵白,那不就可以看见很多…船!
“齐姑娘怎么了?”他讶异的扬眉。她怎么突然脸色发白?难不成是因为方才耗费过多的真气?
“没…没事,怎么会有事呢?我很好,好得不得了!”她说得好逞强。
“是吗?”殷祁淡漠的轻应,不想太过关心,所以只能选择置之不理。“没事就好,仓库的事,往后就仰赖齐姑娘了。”
“呵呵…当然,没问题。”如果她还没晕死的话。
M.nKO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