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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人家说出师不利,大概没有人能比不奇更加体会这句话的。她跟着司徒烨、司徒宛两兄弟趁着黎明出发,三个人都无话可聊,只好闷着声迳自骑马赶路。

 嘿、嘿,没错,不奇自己骑一匹马,诸位想想…我们不奇姑娘这么聪明,会不知道逮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想办法逃吗?她是承诺要做他一个月侍女,却没承诺她看到了逃生的机会不溜。能够逃掉这一个月的奴役,谁会傻得留下?不奇的“言而有信”这四个字只针对她没有人身危险的状况下才成立,现在她“失身”的危险可是很大喔!

 再说,司徒烨自己不是说缺少一点生活的小乐趣吗?她这也算是提供娱乐的一种方式吧!

 第一招,遁法。骑出开封府外数里路后,她一个突然勒住了座骑,掉头往草丛里奔过去,抛下了一句“公子,我去解手,你可别过来。”

 可惜司徒烨轻轻吹了声口哨,不奇骑的那匹马竟像通灵似的,又载着她跑回来。“你需要解手…也用不着骑马过去吧?”

 “哈,哈。”司徒宛一旁幸灾乐祸的说:“我大哥早料到你会骑马逃跑,他特别叫你骑这匹‘白星’,因为它只听我大哥的命令。劝你省点力气吧!”

 不奇只好红着脸喃喃的说:“我只是需要解手而已。”一眼偷瞧过去,那司徒烨脸上没啥异色,倒是那双眼像是悉所有秘密,隐约冒着有趣的小火花。

 她第一个逃妙招…失败。

 接着她安分守己的坐在那匹马上,老老实实骑在他们两人身后,偶尔对四周的风景发出哇!嗯!有一声没一声的讶异惊叹。等过了不久,前面两个家伙似乎都没有再注意她时,不奇微微笑。

 第二招,且走且逃。这招说来很简单,就是趁人家没发现的时候…快溜!她为了让马儿继续前行不敢勒停了马匹再下马,只好在他们经过树林时,攀住其中一较低矮的树枝头,腾空而起。

 不想,那匹马儿竟又再度嘶鸣了起来,还自个儿停下马蹄,不再前进。这一搅和,司徒兄弟如果不回头,那才奇怪。

 “嘿嘿嘿…”不奇尴尬的笑着,两只手还攀在树枝上,双脚兀自空晃着。司徒宛首先爆笑出声“哈,好好笑,你这模样就像一只挂在枝头的小猴儿一样。笑死人了。”

 臭小子,看我不宰了你。不奇心头骂道,嘴巴上却只好说:“我嫌大家闷嘛!所以活动活动筋骨,顺便耍点特技娱乐大家。”

 司徒烨只挑高了眉毛,要笑不笑的看着她。

 反正她这号称“再世女孔明”的颜面已经扫地,要笑就让他笑个够。不奇红着脸一个腾身转个圈,姿式满点的落了地,拍拍自己的衣服,若无其事的走回那匹“白星”的身旁,牵起缰绳说:“我们走吧!”

 唉,不奇这次真是栽在这匹白马的手上了。

 暂时无计可施的不奇,跟着他们兄弟继续往前行,约莫到了晌午时分,他们一行人来到了一个方圆不过几里的小市集,看得出来是务农为主的庄稼汉挑着一担担各果蔬与杂货吆喝买卖着。

 因为来到了市镇,所以他们都下马改用步行,一来方便,二来也省得马儿去撞到或踩伤他人。不奇牵着温驯的白马,东顾西盼样样好奇。

 “大哥,前方有个小茶楼,我们中午就到那儿用餐好了。”司徒宛只对着司徒烨说话,半点都不把不奇放在眼中。八成还在为了昨天知事府发生的事生气…小气鬼全都是这副德行。

 司徒烨点了点头,也不向她招呼一声,兄弟两人就牵着他们的马儿走了,不奇偏不跟上前去,她慢的走在他们身后。若不是这市镇太小,没地方可躲藏,她倒是很想一走了之。

 认命后,不奇也牵着马走到小茶馆,看到司徒兄弟已经挑好了一个四方桌子坐下,她就臭着张脸朝他们那一桌走过去,一股还没坐下,就听到司徒宛在大叫着“你干什么,仆人怎么可以和主人同桌?”

 不奇“青”了司徒宛一眼“那你这个随从小弟,怎么就这么大方的坐下了?”

 为了行路方便,司徒烨装束是一派平民书生的样子,而司徒宛就只好装成书生旁的小随从,现在又多了不奇这个小女仆,成了奇怪的三人行。和这讨人厌的万徒死比起来,不奇心想她这个小女仆也不见得低等到哪儿去。

 “你还敢顶嘴,做我们司徒家的女仆,一旦顶嘴可是要处罚的。”

 不奇擦冷笑说:“我怕死了。”

 “好个狂妄的女仆,可怜一个弱质书生,倒让人欺负了。”就在此时,不奇背后传来了一句嘲讽的话,出自一个女人口中。

 “师妹,不要多管闲事。”旁边的人又说。

 “我看不过去啊,况且我也想和那位文质彬彬的书生好好亲热亲热。有我们天山帮的几位义侠为你出头,这位公子不必担心这种狂妄放肆的小人。不如我来替你教训这个没规没矩的丫头吧!”

 不奇听到那女人口气妖媚十足,讨好的意味大过于拔刀相助,加上脚步不住的往这边移动,意图明显让人不觉好笑。姐儿哪个不爱俏?想是她看上了司徒烨这假书生。

 不过听他们自报名号,她才知道身后这帮人原来又是天山帮那几个家伙,为了一块帮令穷追不舍的自云南追到河南,几次甩掉了他们,这次竟在这路上又碰到?真是冤家路窄。早知道就不捡他们那块臭令牌了。

 不奇偷看了一下司徒烨的侧脸,俊拔出色,难怪那女人这么快就被吸引。可我们这位酷王爷听到人家挑逗的暗示,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照旧喝着他的酒,吃他的菜。

 “师妹,人家既然没有应声,你就不要多管闲事了。”后面又一男子开口。

 “要你多话!”女人斥喝了一声,接着又笑着说:“这位公子,我们个朋友吧!我瞧你是出外人的样子,大家认识认识,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司徒烨并不回答。不奇也在想着自己该不该去蹚这浑水,就怕他们一认出自己,又要胡打蛮上来。话说回来,这或许是她能逃的最佳机会,趁众人打得一团糟之际,来个声东击西。

 此刻,司徒宛已经怒道:“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家,自己前来攀亲带故的。我们自会料理我们家的事,用不着你多事!”

 这话讲得极不客气,惹得另外两个男子不得不站起身来“这位小兄弟,你未免太没有礼貌,我们师妹好心上前问候,就算你不稀罕也不该平白侮辱人呀!我们天山帮虽然不是什么大门大派,在江湖上也算有门面的。你们不看僧面总也该看点佛面吧!”

 不奇这时已打定主意“哼,天山帮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学了些三、两个小把式,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横行天下?我们公子只要吹口气,你们就要倒地不起。等他一挥手出去,哈,那你们的小命就没了。”

 江湖中人多半个性莽撞,一言不合就开打,如同家常便饭一般。经过不奇有心与司徒宛无心的挑衅之后,天山帮三人倒都脸色一沉,大胡子的那位冷笑三声“好呀,我孙二倒要领教一下这位公子的厉害。”

 “二师哥,不许伤人,否则…”那位娘子口中还在说,那人却已提刀一招破斧开天的劈了过来,当下不奇斜地跳了开来,那刀硬生生的直往桌面砍下,堪堪要砍落那张桌子时却又刀身一平,顺着桌子横切过去,像是会转弯似的,司徒烨在刀锋向自己险象环生时,持起手边的竹筷子顺势那么一夹,竟夹住了锐利攻击。

 也就那么一瞬间,那两个天山帮的人都看见了不奇,同时叫着:“是这贼魔女,还我帮令来!”

 一下子,不奇与两名天山帮人,司徒烨与那位孙二,各自恶斗起来。司徒宛嘴巴念念有辞的说:“我最看不惯人以大欺小、倚强欺弱,两个对一个算什么好汉。我可不是想帮你的忙,只是我看不过去…”说归说,结果他也加入了战场中。“说好了,你别以为我想帮你这恶婆娘。”

 不过两三下,强弱的态势谁胜谁负便明显得很。司徒兄弟武功高出那两人许多,而不奇与那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手,也还占住了上风,但是她故意引妇人跳到茶楼之外战,假装不敌而逃,那妇人当然不会这么简单放过取回帮令的机会,大喝一声追了出来。

 只要混入人群内,有的是机会甩掉司徒烨与其他天山帮的家伙。不奇的如意算盘刚打完,一个身影就一闪跃到她面前阻断了她的去路。

 懊死!她缓缓的抬头起来,面对着司徒烨那张大理石刻的脸,她拉开嘴角笑说:“我只是测测这里的路平不平,好不好走,万一失了火或是地震也好有个逃难的地方…”

 她一句话没断句,就让他攫住了一臂往回走,追在身后的中年妇人脸色如土,显然是追得没气了。她凶狠的瞪着不奇,然后返身回转客店内。

 里面已经恢复了原状,除了缺了腿的几张凳子和少了脚的两、三张桌子,倒是什么异状都没有。司徒宛站在墙边,天山帮那两个大胡子和黑脸的家伙则坐在地上,仔细一看,才发现他们身上都各负着伤。

 “大师哥,二师哥!”那中年妇女急忙奔入,口中唤着“是谁伤了…”这句话没问完也知道答案。那两名汉子各哼了一声,撇开脸去。接着一看见不奇被司徒烨捉进了客店,才又眼睛一亮。

 “这位公子武功的确了得,打败我们兄弟我们也没话说。就连身上让你这小随从刺了两剑我们也都不与你计较。”孙二朗声说:“但是那位姑娘与本帮结下了很大的梁子,却不是这样可以了结的。”

 司徒烨冷冷看了看不奇“什么样的梁子?”

 不奇倔强的噘着嘴,他却使力的一握她的细腕,差点疼出了她的泪水。可是她好强的了回去,抬起下巴说:“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谁教他们这些人看我们三姐妹单独行路模样可欺,也不掂掂自己有多少斤两,竟想要强占不怪的便宜。我不过是想了计谋,整治了他们全帮。平凡就顺手捡走了他们帮内一块黑铁牌,一路上拿着它吃了几颗什么眼的,再来就是调了些人手帮我们送信盗宝而已。”

 “哼,你说得容易。一口气三个丫头吃下了本帮储存上百年的天山神眼,镇宝之物也全被你们拿去送人。假借我们帮令,命本帮弟兄为你们卖命,花去多少天山帮的帮银?伤了多少帮众?现在你说得简单。魔女我问你,我们帮令在哪儿?”大胡子叫着。

 “大师哥,别和这魔女废话,一刀杀了她,我们再来搜身。”那名中年妇人气愤的说。

 司徒烨冷声说道:“现在这位姑娘归在下所有,如果她之前有诸多不对之处,希望看在我的颜面上,就此做罢。至于帮令…”他看着不奇说:“拿出来还给这几位侠士。”

 “好个侠士。专作偷摸狗的侠士,”不奇一面自衣中搜出那块黑铁牌“怪不得我婆婆常说,江湖险恶,小心小心。原来就是有这种败类,人前说的是人话,背地里仗着些武功专作些见不得人的事。”她扔到天山帮那伙人的脚前说:“拿去吧,反正现在我也用不着了。”

 大胡子面色阴沉的拿走铁牌“好,我们的确无法与公子为敌,我们走!”这几句话说得咬牙切齿、深恶痛绝的样子。

 “人家根本不感激你,说不定还会偷偷来暗算呢!鲍子。”不奇大声的说。司徒宛也皱着眉“大哥,或许…”

 但司徒烨举起手阻止他们再说,眼看着那三人你扶着我,我扶着你,慢慢走出了客店之外。

 “明易躲暗箭难防,连这点道理你都不懂吗?”不奇看他们一走出去,就气得甩开了司徒烨的手,在地上跺了两脚说:“那些人根本不是什么侠义之士。你以为我们三人只不过是被调戏一番?错了,他们接二连三打不过我们,半夜里在不怪房内蒙汗葯和葯,想昏了她好非礼。要不是我警觉心重,现在我们姐妹早就被他们废了武功扔到院之中。还有他们的钱也全是些不义之财,我们还算是替他们做善事呢!要是真把天山神眼浪费在那些恶人手中,还不如赏给狗吃算了。”

 司徒烨重新又捉住她的手腕“坐下来吃饭。”

 “我气了。”不奇吼着“等一下他们要是暗地里砍去你的脑袋,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他石刻的面容突然现出一分柔情“你是在为我担心?”

 不奇反而一怔,脸又红了。“我…我干嘛为你这种人担心,我巴不得…巴不得他们早把你解决,我就可以自由了。”

 司徒宛一旁嗤鼻说:“这谎话撒得真不高明。”

 她的脸更红了。气嘟了嘴干脆不开口,司徒烨也不她,只招来了店家换上新菜,三人享用了一顿安静的午馐。临走时,他们又多付了些银两好赔偿店内被砸坏的桌椅杯盘等等,让掌柜的老丈迭声称谢。

 “大哥,你说今到得了董家庄吗?”司徒宛一边翻身上马,一面问道。

 司徒烨淡淡的说:“我已经约好董庄主与夫人了。”

 “太好了,好久没见到董大哥,还有董夫人…”司徒宛突然转头对着不奇说:“这次到外面来,我才晓得董夫人的好处。她不光生得闭月羞花婀娜多姿、秀外慧中,就连她放的我看都是香的。见多了‘野女子’,我真恨不能翅飞到董夫人那儿,享受享受江湖第一美女温柔的对待。”

 不奇转转白眼,她又哪点野?哪点不像女人了?虽然自小在黑心村内长大,可是婆婆们琴棋书画一样也没少教给她们。婆婆们常说:这些东西怡情养可涵养她们内在,但绝不是拿来讨好那些臭男人的。所以不奇一点也不想献出她在女红或是诗词歌赋上的造诣。

 况且奇婆婆说得很清楚,练功与读书排第一,不许她为了那些闲差荒废了作业。只要让婆婆一看见她为了诗歌感动,就是一顿好打。

 什么江湖第一美女,有什么了不起!

 …。。

 坦白说,司徒烨并不认为不奇缺少女人味。她或许没有娇声细气的说话声,也与一般喜爱撒娇或是温柔体贴的可人女子有所不同,但是她在他的眼中依然独具魅力。

 否则他又何必费尽心思,将她带在身边呢?

 当然,她对他是个新鲜的惑与挑战。他想要降服她那颗古灵怪的心,引燃她天生的热情,掳获她所有的忠心。一旦她真正成为他的,司徒烨相信她会成为他与众不同的伴侣,刁钻、倔强却也美丽、忠心。

 摇摇头,司徒烨心头苦笑着,这绝对会花掉他许多的功夫。她太难了!

 下午一路上,她又试着两度逃跑。现在她被迫骑在他们兄弟俩前面,这样一来也省去他们频频回头的麻烦。

 “你干嘛带着这个大包袱呢?大哥。不是我说你,这丫头既不可爱又惹人厌,长得也不是里面最美的。就连小的那个都比她好,起码看上去可爱多了。”司徒宛一旁抱怨不断“家中的小妾不去抱,却来外面摘野花。”

 “你开始婆婆妈妈了,宛弟。”他撇撇嘴说。

 “而你却被一个江湖魔女给去了魂,这样一点都不像为人谨慎稳重,就连皇上都佩服的济南王爷了。”

 “或许这是你们没看到的我。”司徒烨语重心长的说。

 司徒宛抿紧嘴不愿再说,沉闷的策马前奔。只留下不奇与他并行“怎么回事,他吃多了辣椒吗?火气这么大。”她睁大眼低语。

 “你呢?火气已经变小了吗?”司徒烨侧眼睨看她说。

 不奇挑挑眉“我该怎么回答?你是主子,你怎么说怎么算。”

 她眉眼间带着幽默的笑容,风吹得散的云鬓,会让任何女子都显得落魄,却让这个丫头更添狂野与灵动之美,一双乌亮出神的眸子,水汪汪的。司徒烨抑下蠢动的火“我应该告诉你奴仆无故逃在我们司徒家是很重的罪,要以家法严惩。今你一共逃了几次?四次、五次?很好。”

 怒火窜过她的眸子,整个人都因为生气而亮起来“喂,你这算什么…”

 “你该不会认为自己犯了错,却不用接受处罚?”他淡笑问之。

 她咬了咬牙“好,罚就罚嘛!既然我有胆子做,也不会没胆子接受后果。”说完,一个策马她也迅速的骑开了。

 真是个硬脾气,司徒烨实在不知道她是吃什么长大的,天底下最硬的牛皮吗?这么一想,他竟不自觉的大笑起来。

 司徒宛与不奇都转回头来看他,一脸受惊的样子,但他已经无力去解释了。

 就在他笑完后开口想说他没事时,突然自树林子间出如雨般的流星飞镖“大家小心!”司徒烨只来得及这么说,飞镖转眼间已来到他们三人身前。

 密如黄蜂的飞镖,司徒烨他们三人还能应付。唯一有危险的却是身下的座骑,刀剑无眼,它可不会挑人或畜生才叮,偏偏飞镖范围来得极广,功力较弱的不奇顾得了自己却无法兼顾到“白星。”

 勉力去救的结果,反而让她多次陷入危境。司徒烨纵身飞到她的座骑上,拍开自己的马儿,让它为自己逃命去。护住了不奇的周身,他袖风一扬,便听得叮叮当当许多的飞镖都落到了地上。

 “是哪位兄弟与在下有过节,不妨出来一见。这样暗箭伤人未免有失正大光明?”他朗声呼道,眼观八方的看见林子内衣衫一飘“原来是天山帮的三位,既然都做了,何不坦言承认好了?”

 司徒烨这句话说完,所有的飞镖都已停发。司徒宛率先冲过去捉人,哪里还有人影,早在事迹败之后走得干干净净“哼,果真是一群小人。”司徒宛一边骂道,一边自树林子走出来。

 他没空回答宛弟的话,因为不奇埋首在他怀中的娇躯半点动静也没有“不奇?不奇?已经没事了!”他摇晃着她的双肩,她却双眼紧闭一动也不动。探手在她额际,冰凉得吓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醒一醒,不奇!”他皱紧眉头搜索着她身上,最后在她上臂找到一枚咬进里的小黑镖,镖有五爪紧紧卡着。“糟糕,想必这镖有毒!”

 司徒烨出靴上的小匕首,缓缓的画开黑镖旁的肤,不奇在昏中嘤咛着,却没有醒来的迹象。拨开五爪倒勾后,他取出怀带的一只磁石戒,轻轻起那枚黑镖,闻了下镖勾上的气味。除了不奇鲜腥血味外,还有一抹淡淡的清香。

 “居然用这么毒的葯?分明不留活口。”

 “大哥,怎么回事?这丫头受伤了吗?没问题吧?”一路上虽然和不奇吵嘴,但是司徒宛在经过这场生死斗之后,也对不奇产生一种类似同情与怪异友情的情感。所以他这句话问得真心,脸色也有着非比寻常的关怀之情。

 随意撕下衣服一角为不奇裹住上臂,点住几个护命的位,司徒烨拿出他随身带的丹葯喂入她口中,他才告诉司徒宛说:“她中了他们的飞镖,镖上喂了一种百步夺命蛇毒,现在暂时让我用几颗承天仙授丹护住小命,可是这撑不了多久。我要带她先赶往石家庄,你找到走失的马儿后,到石家庄来找我。”

 不待司徒宛的回话,他已策马飞奔。

 …。。

 罗帐灯昏哽咽梦中语

 是他带愁来归何处却不解带将想去

 隐隐约约中,不奇耳旁有着嘈杂来去的人声,一个幻影叠过一个,她好像看见了不怪还有平凡,婆婆们生气的模样,她小时候挨骂的景象,还有一个无脸的女子,背对着她不断的流泪哭着,模样好伤心好伤心,不奇的心都让她哭得碎了。那是谁?是娘亲吗?

 可是她太累又没力气,所以那无脸的女子又消失了。断断续续,不奇还看到一些奇怪的人,有的认识有的不知,纷纷飘过她的四周,或笑或颦眉,或怒或喜的,最后出现的是一张浓眉大眼、英俊拔的脸,抿着似笑非笑的双以及那恼人的黑眸。不知为什么,她心中涌起一阵甜甜酸酸的滋味。

 接着,他越走越远,在他身旁出现的是一群美丽姑娘,个个都温柔可人的对着他笑,并对着他招招手,结果他就靠了过去…

 “不!不!”不奇摇着头,痛苦的说着“不,不要!”

 “你醒了吗?”一只柔荑探探她的额“姑娘?你很安全了,不必担心。”

 “不!”她叫着,浑身整脸都是汗的睁开眼来。梦境突然地消失了。

 一位容貌秀丽端庄的女子持着手帕擦着她的脸说:“姑娘你是不是作噩梦了?别担心,这是中蛇毒后正常的现象。现在你体内的蛇毒经过这一发汗,已经清得干干净净,只要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不奇躲开她的手帕,发觉自己身在一个非常陌生的环境中,这是一间布置极为高尚雅致的闺房,她躺的是上好的桧木做成,妆镜、几台、窗棂四周无一不是雕细凿、用心不凡的精品。这是富贵人家才有的享受,她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我在哪里?你是谁?这儿是甚么地方?”不奇看向那位脸上摆着微笑的美丽‮妇少‬说:“你是天山帮一派的吗?”

 “天山帮是什么?”她持手绢儿微笑说:“我们这儿是董家庄,我是董婉儿,你可以唤我一声婉儿姐。”

 董家庄…好的名字,不奇撑着头想了想,哦,就是那个…“你就是江湖第一美女?”她眨眨眼问着。

 董婉儿笑了两声“那是以前我在江湖上走动时,一些无聊人取的外号。怕是嘲笑我是心狠手辣蛇蝎美人吧!你是不是听司徒烨说的?真想不到他这么碎嘴。”她摇摇头,鬓发上斜的钗花五翠叮当直响,煞是好听又好看。

 “司徒烨人在哪里?”不奇转头看着房内,寻找着人影“我为什么不记得我来到这儿?我是怎么来的?”

 “你忘记自己中了飞镖吗?”董婉儿温柔的说:“幸好你命大遇到了烨兄弟,有他迅速的急救,加上几颗承天仙授丸,你这条小命才保了下来。那只镖上的毒可是用一种百步夺命的黑白花蛇所淬炼而成,如果在百步的距离内没有服解葯,是必死无疑的。”

 这一说倒真让不奇想起来了。

 “至于烨兄弟,他一连照料了你三天两夜,看你今晨气好转离险境后,我才特别命令他去休息,换我来看护你的。”她又说着“也真难为他了,能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就把你送到我们董家庄来。我家相公直呼着你能有这条命在,真是奇迹中的奇迹”

 相公?那么这位江湖第一美女已经结婚了?不奇突然发觉自己喜爱眼前这位说话温柔却又不失爽快味道的美丽‮妇少‬。“真是叨扰你们了,我又与你们素不相识,却…”

 “什么话,烨兄弟的朋友就是我们夫的朋友。你别见外,我们和烨兄第可是拜把的情呢!”董婉儿站起身来“瞧我只顾着说话,你来把这碗葯先喝了,等一会见我们再聊。”

 看不出来那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字来的闷葫芦有这么多朋友。想起王知府和这位董夫人,不奇由不得好奇他是怎么办到的。边想她边喝下了那碗苦得直叫人皱眉头的汤葯,董夫人笑着说:“良葯苦口,姑娘可得多忍耐。”

 葯喝完后,她就连打了两个呵欠,连董夫人在她耳旁问了些话,她也没精神回答,再度沉沉睡去。

 等到她一觉醒来,已经又是一天清晨了。

 满室明亮的阳光中透着淡淡的兰花香气,不奇一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司徒烨那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站在窗口,想来是董夫人告诉他…她醒了。

 “人要是不知道自己有多碍眼,起码也该体谅我们做病人的痛苦。你这样挡住窗口,不是让我嗅不到半口气,想把我闷死吗?”不奇调侃的开口。

 司徒烨转身,黑眼透着些许神秘的光彩“就算你闷死了,你的嘴巴头一个会找我算帐。早,小野猫。”

 “不早了,上三竿,太阳晒到股上了。”不奇伸个懒说:“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我饿死了。”

 “你这样子论谁见了都不相信你刚刚死里逃生。”

 不奇冲着他一笑“你倒说看看,死里逃生的人都该像什么样子?无病呻?愁眉苦脸?我可不会这几招。不如你教教我!”

 司徒烨并不理会她的胡闹,走到边坐下,一手拉过她的腕搭脉听搏,过了半晌“嗯,都恢复正常,你又可以生龙活虎活蹦跳了。”他低沉的嗓音和往常一样平静,可是不奇却听得满心快。

 他在乎她,关心她的身子状况。

 “喂,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啊?”她故意假装好奇,顽皮的问道。

 用那双黑不溜丢高深莫测的眼睛瞧了她一周圈后,司徒烨用淡淡的口气说:“侍女我再找一个就是,何难过之有?”

 呕死人的家伙。不奇嘟起嘴来,自他大掌中把手用力了回来“那你不会当我已经死了,找别人陪你去消遣娱乐好了。”

 低声笑着,他温柔的手执起她下巴说:“侍女死了我不难过,可是全天下就只有一个不奇,你可不能死。”

 心情一百八十度大回转,不奇羞得脸颊粉粉红红的,只是一张嘴巴却还不饶人的说:“哼,我不过是个讨人厌的男人婆,有什么重要的?”

 “你如果死了,谁来提供我刺的休闲生活。可不是天天都有个小丫头挂在树稍耍猴戏给我看,三不五时还会闹笑话给我听,你当然重要了。”他揶揄的往下说时,不奇已经由窃喜转为愤怒,小脸绷得有如濒临爆点的火山。“你可是我的开心果、延寿桃,要知道一天三大笑可保身强体健。”

 “司、徒、烨!”不奇抡拳打着他说:“你太过分了!”

 那些拳头落在他身上怕不和蚊叮虫咬一般,半点都伤不了他,而且才打了不过两、三拳,不奇的拳头就疼得发红,手也酸得像在做苦工一样。“你不是人,你是铁打的玩意儿,痛死我了。”最后放弃时,还连声抱怨着“都是你害的啦!害我手痛死了。”

 “自己找的。”他回答,大手拉过她的一双小手“还打不打?”

 不奇自鼻腔中哼了一声做为答案。

 他笑了笑,大手一面灵巧的捏着她小手的指关节,为她疏通瘀血的地方。看不出他那么一双大如蒲扇的手,力道却恰到好处,修长的指头纯的按摩着她的手,强有力中不失温柔,不奇看得都出神了。

 “好了,我不痛了。”她红着脸收回手来,怕自己再让他下去,心都掉了。

 他站起身“既然你好多了,我去请婉儿过来看看你需要什么。”

 “等一下。”不奇急忙说:“我…我…听婉儿姐说你…花了很大功夫…救我和看护我…谢谢你了。”她说完后干脆窝回被窝中,用棉被蒙着头不见他。一来害羞,二来她也不想让脸上那片火烧的晕红了秘密。

 她终于对自己承认,她喜爱上司徒烨了。

 “跟我道声谢这么不好意思,要躲在被窝里头说吗?”他淡笑的声音自外而内的传进她耳窝内。“我想这声谢未免太没诚意了些。”

 “不然你想怎么样?”她也不掀开被头,蒙声问。

 一个使劲,他掀开了棉被向她说:“想讨一点小奖赏不算过分吧?我是个赏罚分明的人。你犯了错要罚,我救你一命立了功你得赏我。”

 “哪有奴婢赏主子的道理?”不奇转开脸不看他“我没东西可赏你!”

 司徒烨握住她下巴,抬起她的脸说:“怎么会没东西,我眼前看的便是天大的宝物,最好的东西。”

 “你!”既羞又怒“我不是东西!”她怒叫。

 “你当然不是东西。”他又以不奇最痛恨的平淡笑脸对着她说:“你是个姑娘家,怎么会是东西呢?”

 “那你刚刚说…说甚么来着?”拧着眉心,睁大眼不奇问着他说。

 他的脸缓缓挪了过来,越靠越近,近得足以让不奇嗅到他那散发清新味道的身体、发味,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被一块巨大的磁石给过去。

 “我说的东西指的是你最香甜的…”他双手捧住了她的小脸蛋,离她的不过半寸“吻。”然后,他们之间的距离消失了。

 她曾经被他吻过一次,忌的喜悦与受惑的狂野感受,她不止一次在‮夜午‬梦回中偷偷回想过…如果他再吻她…而她不要去抗拒的话,他还会做出什么恶却又甜蜜的事呢?

 现在,再一次置身他温暖宽厚的臂弯之中,再一次感受那强烈的热火自心底窜起,不奇大胆的放纵自己,微微叹,投入这场旎多情的幻境中。滑过她双的他,用无比坚定的美妙手法封住每分她逸出的渴望,毫不迟疑的以舌尖撬开她的齿间,煽情的着、移动着,就像是把她的柔柔呻全数都含入了他的口中,再一分分的还她。被他拆卸成一片片的理智,终于不复存在了。

 他离开不奇的双,叹息着“你太不可思议了,如此热情,我从来没想过这世上还有你这样一个奇女子存在。不奇、不奇,你可知道你的吻对我造成了什么影响?”

 不奇睁开一双不饮自醉的蒙星眸,双因为他的亲吻而瘀红着,她的手还攀住他的颈间,娇颜嫣红的笑问:“什么影响?我不知道。”

 司徒烨发出似吼似的咆哮,他重新又掳获她双,无数细吻落下,夹着呢喃的话语“你这么该死的纯真,我都不知自己是喜是忧。如果你真有你假装的那么老道经验…”

 突然地,这句话让不奇自晕醉的情愫中稍稍清醒,她猛地想挣开他的铁臂:“你…怎么会…”

 他稳稳地搂着她的身子,边浮现一抹苦笑“我看见了,你的守宫朱砂,就点在你中毒镖的位置上方三指处。”他黑眼控诉的凝视着她说:“万一我那天真的受你怒之下,莽撞的夺去你处子之身,你要负一半的责任。”

 不奇红着脸“所以…你全知道了。”

 “关于你有多少经验?是的,我是全知道了。”他大手梭巡着来到她披肩长黑缎发内,抚爱着“如果我刚才要求你…你愿不愿意成为我的?”

 在初听见这问句时,不奇的心都快自口内跳出来了,他这是向她许诺终身吗?他在请求自己…嫁给他?希望的快乐小鸟儿扑打着翅膀,在她怀中不断的欣飞舞着。“你…你…你希望我成为你的…夫人?”

 司徒烨放下双手“我以为像你这样的豪江湖女子不会在乎这些小小名衔。难道你心中只想着要当王妃吗?”他冷言道。

 鸟儿硬生生的断了翅,坠入无边的黑渊之内,不奇看着他忽然间硬冷的态度,她自己全身也罩上一片冰寒冷冽,开始颤抖着。“你不是向我提…成为你的…意思…”

 “我没有娶的意思,但我不反对纳妾。受我的照顾你可以不用担心,王府内有总管照料一切,每位侍妾也都有她们各自的闺阁楼房,不需看其他人脸色。除了我以外,你谁也不必…”

 不奇咬牙朝他挥去一巴掌,打去他准备继续往下说的话。他的脸被打得侧转一边,当他慢慢的转回来,那五手指的印已鲜明的烙在颊边。她知道他可以躲得开这一掌,他却没有。

 “出去,滚出去!”她撇开脸,难堪地忍住夺眶泪。

 他没有动,而不奇却忍不下去了。她推着他的,哭喊着“出去,我不要再看见你,快快出去!”

 他握住她反抗的双臂,将她纳入怀中,轻声安慰着“嘘,不要哭了。”她不依的捶打着他,愤怒地抗争着“不要,放开我,不要碰我!你放开我!我讨厌你,我恨你。”

 就这样,她哭闹捶打过了许久,终于累了、倦了,声音也哑了,疲软的身子任他搂在怀中,间歇发出噎声。

 “你终究会是我的人。”他口气沉重的说:“你的身子让我见过,也让我碰过了,除了一道婚娶的手续,我们之间等于实为夫。我会宠爱你、珍视你,一如对待我的夫人,或许你为不能当上王妃而难过,但未来你会明白这个身分会为你带来的灾多过于福,那么…”

 他现在还这样说!不奇在他怀中听得心头火起,他难道不明白她根本不是为了那名分…就算让她做皇后、妃子,但身边的人不是他,又有什么意义?重要的是他啊!

 不奇一咬牙,推开他笑着说:“公子,你说什么我不懂。”

 司徒烨对她突然的转变不解。

 “刚刚发生了什么我全都忘记了。”她武装起自己的芳心,离开他的怀中说:“恕民女不敬,但请公子你离开吧!至于什么你、我,什么未来,请公子切莫再提。只等这一个月的期限结束,你走你的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你只是一时生气。”他眯着一眼独断的说。

 不奇摇摇头“我累了,请你离开吧!”

 司徒烨无声的看着她良久,最后终于离开了。当厢房门关上的瞬间,不奇整个人瘫倒在边,原来…这就是心碎的滋味?她缓缓的展开一朵凄楚的苦笑。好一个“情”字,能教人这样烦烦忧忧。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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