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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明颐,晚上要不要去KTV庆祝考完毕业考?”孙沁仪边收拾文具,边和⾝旁的陶明颐说。

 只见她没抬头,只是匆忙地收好东西。

 “不行,我赶着去代班。”

 “什么?你缺钱吗?最近怎么都没听你说!”

 明颐好像转学过来后,从没去打过工!

 “不是啦,是我的室友杜芊芊,她在乡下的妈妈病重了,急着赶回家,她打工的地方薪⽔优渥,但是却规定不能请假,所以就找我去代班!”

 “喔…我记得她!就是那个家境清贫,全靠自己打工赚取生活费和学费,甚至还要寄钱给她⺟亲的室友嘛!”

 “嗯,就是她,除了我就没有人能帮她了,所以我现在要先赶过去。”

 她能体会芊芊想保住这份工作的苦心,所以只要能帮忙的,她一定帮。

 “承浩衡知道吗?”

 最近他去医院实习了,很少看到他来接明颐。

 “他忙得不得了,这些小事不用告诉他,免得他心烦。”

 实习医生的课业、家族的庒力,还有他们之间的事,全都是他一个人在烦。

 他们马上就要毕业了,浩衡也即将结束实习,成为正式的医生。虽然他没对她说,但经她侧面了解,他家里已不顾个人的意愿,开始积极的为他们这一辈安排相亲会,想必浩衡也得忙着和那些各媛淑女相亲吧?

 他…最终也会和她分手吗?

 如果是,那他忙得连一点时间,也分不出来给她这个即将分手的女友,也是情有可原…

 “明颐,你怎么哭了?”沁仪突然惊讶地大叫,拿出面纸递给她。“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一提起承浩衡就哭了?

 她连忙拭去泪痕,勉強挤出一抹笑。“我只是想到毕业后大家要分开,觉得感伤,没事的!”她没有勇气告诉沁仪自己的烦恼。

 沁仪拍拍明颐的肩。“别胡思想好吗?只要有心,随时可以聚在一起呀,因为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

 “对,一辈子的朋友。”她破涕为笑。

 也许人生就是这样吧,越是強求的,就越得不到:但当你松开了那执着的线,一切都来得更释然,更容易尝到那幸福的味道。

 …。。

 清晨六点,承浩衡走出急诊室后,看到天⾊已微亮,才发现自己竟忙了一晚。

 拿出‮机手‬,准备给明颐来个摸rningcall,顺便听听她甜甜的声音。

 可是才刚拨一个键,护士便慌张的赶来,他又要去工作了。

 当他做完手上的工作,能好好坐下来时,已经是吃午饭的时候了。

 他快不行了,再这样下去他会被死的,别说见颐儿的面,连打电话给她都没时间!院长到底是在整人,还是想怎样?

 “承医生,院长要见你。”一个护士走来说。

 他铁青着脸,二话下说就跑去院长室了。

 “这有一封信,⿇烦你看一下。”一走进院长室,矮胖的院长脸上満是温和的笑,完全漠视承浩衡的脸⾊。

 果然有问题!为了隐蔵⾝分,他特别选了一家和承氏没有关联的综合医院来实习,但看来他还是一样被‮控监‬了!

 他接过信,里面是一张相亲会的请柬,邀请人的名字是,他的心当场凉了半截。

 开始进行婚了?

 他以为经过上次的事后,不会得那么紧,最少不会那么快就轮到他,没想到…

 以这种情况看来,本不会让他和颐儿在一起。

 看来,是他该下决心的时候了。

 …。。

 “颐儿!”

 明颐一走出教室,就看到承浩衡正在门口等她。她快步走向他。

 “怎么来了?”

 “给你惊喜呀!”他很久没见她了,真的很想她…

 “你马上又要回医院吗?”最近他好忙,每次见面他也只能轻啄她一下,就得走人。

 “不,我开始休假了。晚上你陪我去个地方好吗?”他要带她一起去相亲会。

 “晚上?”她好想说好,他们好久没聚在一起了,可是她要帮芊芊代班。“我今天晚上不行,对不起!”

 “没关系。那我们改约明天晚上好吗?我们去吃饭、看夜景…”也好,那种复杂的场面,她不去也罢,那么他一个人把它闹得天翻地覆也行!

 “对不起,明天也不行。”真的好想哭喔,她得代班到芊芊回来!

 “你有什么事要忙?”才几天不见,她怎么就变得那么忙?连他这个男朋友要和她吃饭还得预约!

 她有点犹豫,然后才为难的说:“你记得我的室友杜芊芊吗?”

 “记得。”

 “芊芊得了急盲肠炎,现在人在医院,最近几天晚上我都得去照顾她。她在台北无亲无故,我得帮她!”

 她心中泣⾎,从没想过会对他撒谎。

 芊芊,为什么你打的工那么让人难以启齿呢?而且还是一处她本说不得的地方!

 他从⽪夹拿出五千块给她。“替我买些⽔果、补品给她吧!”

 明颐愣了一会,她才抖着手接过承浩衡手中的钱。

 “我会帮你把钱转到她手上的。”

 “她在哪一家医院?我顺路载你过去。”

 “不用了,我还得回宿舍整理一些东西带过去,我自己去就成了。”她心虚地婉拒。

 “好吧,我晚上还有事得马上赶过去。”

 “赶时间?听起来好像満重要的。”

 “天哥有事找我。”

 他真的无法告诉她,他要去和别的女人相亲,怕她想太多。

 “易天哥吗?那你快点去吧!”他大堂哥找他,想来应该有重要的事吧!

 看她満脸关切的神⾊,他心中下自觉充満罪恶感。“嗯,那我先走了!”

 …。。

 晚上六点,承浩衡⾝着深⾊西装,现⾝于晶华‮店酒‬的大厅里。仪表气度非凡的他,一进门就已昅引众人的目光。

 进了大厅,和几个长辈打过招呼后,他目光快速地梭巡了一圈,一抹淡紫的⾝影窜人眼眸。

 “这位是佐木绘理加‮姐小‬,是⽇本佐木集团的千金。”有人向他介绍道。

 “承先生您好,我是绘理加,第一次见面,请多多指教。”⾝着浅紫和服的绘理加用字正腔圆的国语说。

 他不自觉挑挑眉⽑。会说中文的⽇本女人?看来佐木是一个野心不小的集团。

 “Miss佐木,Howdoyoudo?”他笑着用英文问。

 绘理加精致的脸呆愣了好一会。

 “Iamfine。”绘理加用发音不正的英文回答,脸上尽是尴尬。

 英文不够好!这么一来,就有藉口和说他们沟通不良,从而拒绝她。

 席间,承浩衡国语、英文齐出,让绘理加陷⼊严重的语言问题,直到晚餐结束后,他嘴角浮出微笑。

 “非常抱歉,绘理加‮姐小‬和我谈话谈得很辛苦吧?需要先回去休息吗?”这女人似乎没有想像中的难

 “不,是我说得不好,非常抱歉!”绘理加満脸的歉意,大眼泪光闪闪,让她看来好像被他欺负似的。

 天呀,这⽇本女人居然说哭就哭?

 “也不是…”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想着离开理由。这女人果然不简单,他现在正中她的陷阱了!“我等会有事,要赶着离开。”还是先走为妙!

 绘理加停下泪,抓着承浩衡的⾐袖。

 “我今天刚来‮湾台‬,承先生不能带我四处看看吗?”

 他真想甩开她的手!“我没时间,抱歉。”

 啜泣声马上充斥整个秀雅厅,引来所有长辈的视线。

 真是烫手山芋。“你累了,我送你回房吧!”总之,先把她丢开再说。

 他们离开秀雅厅,才刚走离不远,绘理加満是泪的脸转为欣喜。“承先生,你等一下要去哪?带我一起去好吗?”她紧抱着承浩衡的手臂不放。

 “请你放开我,我要先走了!”

 “你一走,我马上回厅里。”⽇本女人威胁地佯装无辜。

 “你…”不行,他必须沉着气,不要掉进这些人的陷阱。

 看来这女人人的功夫一流,不能等闲视之!

 他静想片刻,决定来个以毒攻毒的法子,看这女人不闪他远远的才怪!

 …。。

 瞪着那几块称为“制服”的布,陶明颐骇得说不出话来。

 “你不是来代芊芊班的吗?怎么不快点换⾐服?上班要迟到罗!”一个已经换好⾐服的女服务生对她说。

 “可是这制服未免太感了吧?”她哭丧着脸。真的要穿上它吗?

 “少?要不然你认为这个工作为什么⾼薪?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反应也和你一样。别担心,我们只是Pub里单纯的服务生,是小配角,只不过是穿得少了一点罢了,陪客人喝酒什么的会有公关‮姐小‬负责,快点换⾐眼喔,快来不及罗,我先出去了!”

 內心经过一番天人战后,终于责任感战胜了‮涩羞‬,她发抖的开始换⾐服。

 怎么会这样?她竟要穿得那么清凉‮辣火‬,而且还得去外场当送酒的服务生!她知道会穿得比较感,但芊芊没说要感成这样呀!

 偷偷背着浩衡来Pub已经很勉強了,如果让他知道她穿成这样送酒给客人,她不被骂死才怪!

 她只好硬着头⽪,命令自己专心工作,说服着自己:这里是比较⾼级的Pub,至少客人都不是流里流气的复杂份子。

 十分钟过后,她已经忙得团团转,连丢脸、‮愧羞‬的时间都没了。

 晚上十一点,她趁机躲在墙角休息片刻。

 真下敢相信,她撑过三小时了,再一个小时她就可以离开了!

 一个个西装笔的男客,进Pub时全是斯文有礼,进Pub后对公关‮姐小‬那种恶虎扑羊的样子,真令人⽑骨悚然。

 幸好她除了穿着清凉外,工作质真的和一般服务生没两样,只要帮客人点东西、送东西即可。

 真庆幸芊芊只是小服务生,要不然她不能胜任代班就算了,还肯定会崩溃呢!

 “代班的,快点去送东西!偷懒吗?”领班对她吆喝。

 “好!”她连忙回答,马上忙碌去,不过她的手已酸得快抬不起来,穿着⾼跟鞋的脚传来剧痛。

 时间越晚,她就越害怕,酒后失态的男客越来越多,她们这些穿着凉快的服务生也开始被⽑手⽑脚、吃⾖腐。虽然到目前为止,她都巧妙的闪避了男客的非礼,但是她真的好怕下一个被吃⾖腐的就是她。

 她端着酒,小心翼翼地把酒放在客人的桌上,转⾝准备离开。

 “啊!”她大叫!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子,居然搂她的!她立即反的拿起桌上的酒泼那个男人,可是当看见那男人満头透时,她猛然惊觉自己闯祸了!

 “对不起!”

 恼怒的男人一把扯住她的头发。

 “臭‮子婊‬,故作什么清⾼!”

 头发被猛力拉扯痛得她落泪,想挣脫,却挣不过男人的大力气。

 男人破口大骂的声音大得引来经理。

 “叶董,发生了什么事?”

 叶董恶人先告状:“你的服务生故意拿酒往我头上泼!”

 明颐流着泪猛‮头摇‬。“经理,不是这样的!”

 “对不起,她是新人不懂规炬,请您大人大量原谅她吧!”经理当然知道是叶董对明颐来,但是客人是⾐食⽗⺟,是至⾼无上的。

 “要原谅她也行,我要她陪我暍一杯!”

 叶董对清新气质的明颐充満‮趣兴‬。

 “她只是服务生,本店规定服务生是不陪酒的,非常对不起!”经理道歉。

 “你的意思是就这样不了了之?”

 叶董仗着酒意开始砸桌上的杯具。

 “当然不是这样,请您多包容好吗?今天就算本店请客吧,您要暍多少就喝多少,这件事就算了!”

 “酒钱算啥?大爷我有的是钱,我就要这‮姐小‬陪我喝一杯!”叶董坚持不让,场面尴尬万分。

 怎么办?她怎么会惹上这样的⿇烦?她要怎么和芊芊代?

 “经理,我陪这位先生喝一杯吧。”明颐委屈地说。为了保住堡作,她不得不这样做。

 “那就照您的意思吧!”经理顺⽔推舟。总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就最好吧!

 她坐在叶董旁边,数度委屈得想哭。快快暍完那杯酒吧,再一会就能下班了!

 已有七分醉意的叶董,地笑着猛拉着她不放。“来,这给你,继续陪我喝酒!”然后拿出一叠千元大钞,直接就想往她的⾐服里塞。

 她猛推开叶董,躲开那一叠钞票,想起⾝离去!

 “嫌钱不够多?要多少?大爷钱多的是!”叶董不放她走,开始和她拉拉扯扯起来。

 “我只是服务生!”她是卖劳力,不卖笑、不卖⾝。

 “会来这工作,为的不就是钱!老子肯赏光,你还拿翘?”

 “我不是!”“你在拗什么?”叶董硬要她收下钱,两人再度拉扯。

 “不是说这里女服务生不陪酒的吗?看来规炬是一回事,事实又是一回事。”温温软软的女声打断明颐和叶董的拉扯。

 “在Pub穿那么暴露,就是引人犯罪。”回答女声的,是一个下层的男声。

 “你们男人就是坏!”细柔的声音发嗲。

 “知道男人坏,就离我们远一点。你要知道,我也是男人。”男人不吃女人那套娇柔,厌烦地恐吓的低吼。“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只要得到了承夫人的头衔,她不介意他向外发展。

 男人喝了口酒,不再理她。

 叶董仗着酒意,把钞票往明颐⾝上砸。“嫌钱不够多就说一声,装什么清⾼!不过是低三下四的‮子婊‬!”说完竞胆大包天地开始拉扯她⾝上那单薄的制服。

 “住手!”明颐惊慌大叫!就差一点,她的制服就要被撕裂了!

 这时,居然有人救了她,把那个⾊鬼一脚踢倒,然后拉起她。

 “这位先生,谢谢你…”可当她抬头一看,却被骇住了!

 “浩衡?”寒意从她心底缓缓升起。

 完了!她这辈子从没这么惨过!

 看到她的那一刻,承浩衡怔住了!他喝醉了,还醉的离谱呢?眼前这个浓装裹、穿着超凉快的女人,是他的颐儿吗?

 “你不想活啦?她是我的女人!”叶董从地上爬起来宣告。

 “你的女人?”承浩衡脸⾊寒而恐怖,回瞪臃肿的中年男人。

 “我付了钱,她就是我的!”叶董又拿出一叠钱砸向明颐。

 “承先生,你不也说了吗?这种地方就是男人寻乐子的地方,这位‮姐小‬会出卖⾁体也是很正常的。”不知內情的绘理加故作明理地解说。

 两人同时倒菗一口气。

 真的吗?颐儿来这里卖⾝?他捧在手心的至宝,竟如此这般的作践自己,为的只是钱?

 浩衡为什么出现在这?来寻乐子吗?他⾝旁的紫衫‮姐小‬又是谁?她看来气质⾼雅,不像Pub里的‮姐小‬啊!

 承浩衡的眼神上下打量她,用冷得吓死人的声音说:“你在这里当‮姐小‬?”

 他的话炸得她头⽪发⿇,全⾝发冷。他误会了!

 “我没有,没有…”她猛‮头摇‬,一个认知窜上心头,她是跳到⻩河也洗下清了!

 绘理加凉凉的道:“有哪个女人会坦⽩承认卖⾝这种事?”

 看她的妆扮,一阵心痛袭上他心头!她竟让自己的⾝体暴露在恶狼的眼前,她真的在卖⾝吗?难道这个女人一直以来就是在玩弄他的感情?

 “你把我的话当成什么了!”耳边风吗?他对她的百般呵护和担心,她当成垃圾吗?

 “我有苦衷的!”进Pub,喝酒…她全犯了,可是她是有原因的啊!

 “她是我先看上的,你要也得排在我后面!”叶董深怕这个光看就知道很有钱的帅哥,抢了他的新

 “承先生,这样不起眼的女人,你真的感‮趣兴‬?”绘理加深怕她看上的男人,会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来个‮夜一‬情,于是马上进谗言。

 “佐木‮姐小‬,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对这种女人没有‮趣兴‬!”他寒着脸,无情地说。

 绘理加的脸上盈満笑,从手上的⽪包里拿出几张千元大钞塞⼊明颐手中。“这是小费,你走吧。”

 明颐低头看着颤抖的手中握住的钱。

 “我不要你的钱!”然后把钱还给绘理加。

 “不要?你只要男人的钱,不要女人的?”

 “不是这样子的,浩衡你听我解释!”

 绘理加嘲讽的脸⾊转⽩!他们是认识的?

 “我不认识你!”他的颐儿正在医院陪她的室友,眼前这个女人不是她!不会的,他的颐儿不会对他说谎的!

 他竟说不认识她?这只是误会呀!听她解释、相信她吧,好不好?

 “承先生,这位是?”绘理加脸⾊怪异地问。经过她一晚的观察,承浩衡的情绪波动轻微得让人怀疑他本没有感情,但是现在这个不起眼的女人,竟让沉稳的他发火、狂怒。

 “这位是⽇本佐木集团的绘理加‮姐小‬,是我今晚相亲的对象。”承浩衡没有回答绘理加,反而把绘理加的⾝分告诉明颐。“很⾼贵美丽,对不对?”

 相亲?他去相亲?他说承易天有事找他,都是骗她的?

 他说对她没有秘密,原来也只是说说而已。对方是一个美丽⾼雅的千金‮姐小‬,而她,只不过是他们眼中的女人!

 他真正的內心,就是这样看她吗?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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