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站在贵美身侧俯视着她的男人的确是书纶。
他以一种连自己都无法说清楚的复杂心情注视着贵美。
距离两人上次碰面有一星期了,当他开车经过这里,目光突然被坐在路边的人儿所吸引,情不自
的停下车,朝她走来。
初次见面时,她是无助待人援救的伤患,她的神情畏缩、害羞,动不动就脸红。
同一天的第二次见面,她依然害羞,却展现令他佩服的好几面。对于依苹的急于报恩和补偿,她一再婉拒,表现出施恩不望报,以及不求不技的宽宏大谅。为了要拿到工作上的年度全勤奖,她坚持带伤上班,在陈述自己的主张时,抛弃羞怯侃侃而谈,脸上焕发的精神让人无法忽视。后来,她更为他说话,和让蔡父为了依苹闯红灯的事责怪他,即使她当时的表情是羞涩、失措的,但仍强迫自己勇敢的说出来,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眼神灼灼生辉,就像一朵
立于荆棘间、开向天空的玫瑰般动人。
上星期见到她时,贵美又给了他全新的印象。
女
的娇羞依然存在,但畏缩不见了,替代的是一抹新觉醒的自信,加上造形的改变,过于刚强的脸部线条被修饰成狂野、有个性,眼神明亮生辉,女
的魅力隐隐浮现。除了这点外,贵美也在依苹气恼的跑开时,适时追上她给予关注,化解了一场小风暴。但她毫不居功,只说是理所当然。
想到这里,书纶的目光更炽热了。尽管这一星期来刻意不去回想,但思绪如风,总在最没防备时闯上心头,他无法忘怀那双热烈如火焰的眼眸如何蛊惑他、挑起他男
的渴望,让他差点就…吻了她。
他纳闷为何会如此,这一星期来,他都想找到答案,然而答案却是一道难解的谜,总悬在那里让他摸不着头绪,他唯一明白的是,黄贵美吸引他,只是这份吸引力会是因时因地而起,再见面就应该会消失的吧?
但现在,他不敢这么说了,因为此刻当她以女
的纯真热情专汪的回视着他,书纶发现自己依然有吻她的冲动,迫不及待地想衔取她清新自然的感觉,想知道她的
是否如眼神般热烈如火,是否如她清新的外表有着朝
般的香甜,更想知道是否吻过她之后,他就不会再渴望她,可以让自己的心灵和
望都回复正轨。
他想知道,但除了站在那里俯视着她外,什么都没有做。
“你…”贵美从相视中回复过来,
了
,迟疑地开口。
“我…”他像是故意学她似的,也拉了一下声音,但其实是为了掩饰被她无意中
出来的
感挑动的渴望。
[方书纶!”她狼狈地涨红睑,觉得他在取笑她。
果然,那张俊美的脸庞绽出了可恶的笑意。
“生气了呀,”他的声音充满磁
“我开车经过这里,看到你坐在这里泡脚,便下车过来打声招呼,可站在这里有一分钟了,你都没注意到我。”
说到后来,语气倒显得哀怨,活像她对不住他似的。
“我…怎、么、知道!”她的语气有些结巴,痹篇他像是会螫入的眼光,偷溜了一眼不远处的奥迪。“我闭着眼,没看到你。对了,你怎会走这条路?”
[昨晚跟企画部的同事到
明山夜游、泡温泉,今早才下山。你呢?又怎会在这里?”
“我出来慢跑。你怎么没有约依苹?”
这对未婚夫
很奇怪,除了上星期带着一群电灯泡出游外,没见过两人单独约会过。
“我约了,她说不想来。”
语气听起来有点哀怨,贵美心弦颤动,觉得他好可怜,忍不住安慰他“你也知道依苹最近很热中学造形嘛。这几天,连孟琳、晓君和书雅也像是被她给传染,几个人一有空就聚在一块讨论着要怎么帮我装扮。加上依苹不习惯熬夜,大概是因为这样才没答应你。”
“我知道。”书纶感到有趣,他会比她更不懂依苹吗?“书雅搜集了一堆衣服和服装杂志,显然是玩得很开心,就是苦了你,被她们拿来当…呃,研究对象。”
“说得好像我是白老鼠似的。”贵美好气又好笑。
“我没那个意思。”他乾咳了声,有点担心自己的话会伤到她,但贵美脸上并没有不悦,他知道自己想太多了。“只是她们几个疯起来时,什么
七八糟的主意都会出笼,我是担心你受不了。”
“还好啦。”贵美像想到什么似的笑了起来“是有一些满有趣的事发生,可依苹不会让她们
来,所以情况还在控制范围之内。”
“哦…”听她说起依苹时,表情特别的甜美,眼神里还有抹宠溺,书纶有些不是滋味。
“你跟依苹处得很好嘛。”
“她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书纶无法否认,只是忍不住说:“那我呢?我也好相处吗?”
[啊?”不明白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贵美的表情有些困惑。
“这么难答吗?”他自嘲地笑了笑,突然像发现什么似的,嘴角的弧度扩大。“我可以坐下来吗?免得你一直仰着头,我也一直低着头,很累人的。”
斌美一怔,猛然醒悟到自己一直维持着他说的那个姿势,再一次狼狈地涨红睑。奇怪,以前不曾觉得他有这么促狭,怎么他今天调皮的模样更甚依苹呢?
不愧是未婚夫
,连
子也像。
“你很会脸红。”他不顾身上穿的名牌西
有多昂贵,随意地坐在她身边,侧着脸打量她。
“我脸皮薄,血
循环好。”她故意低着头看自己的脚,不看他。
“脚好点了吗?”他的声音低沉得好感
。“上星期六,你还说脚痛,现在还会吗?”
“早好了。”他的关怀减去了她的不悦感,贵美嘴角微扬,侧过脸看他。
书纶长得很漂亮,柔和的蛋形轮廓,深秀俊朗的五官,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那么
人。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是随时都在放电,长而弯的睫
扇子般的扇了扇,一种
和了孩子般的纯真与女
妩媚的魅惑散发出来。但这并不会让他显得女
化,他锐利有神的眼眸时时显得温暖且充满智慧,当他专注地看着某人时,有种坚毅得让人无法逃避的气势,充满
刚力量。
“我可以看吗?”
“什么?”贵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说要看,是看什么,他的视线直直地投
在她泡在温泉里的双足,没等到贵美的回答,便当她是默许了,卷起了外套的衣袖,就这么捞起她一只脚。
“我记得是这只脚。”触手的柔润令他心情一
,他忍不住眯起眼,专注的凝视掌心里的女足。
“方书纶!”贵美倒
着气,一道电
般的快
从他碰触的点、面直传大脑中枢。
要命,他到底想干嘛?怎么可以随便碰人家的脚嘛。
“嘘,我瞧瞧。”他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修长的指掌以温柔的力道顺着她脚上的筋脉按抚,动作倒是有模有样的,只除了急促起来的呼吸声略略
漏了他的情绪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专业。
斌美的脚出乎他意料的美丽,有如一弯新月纤长,不仅形美,触碰到的肌肤也有如丝绸般的触感,带着温泉的滑与腻,酥人心魂。此刻—他有点明白何以古代人会喜爱赏玩女人的莲足了,那真的有种…快
。
“我、没、事。”她压抑下几乎要逸出喉咙的呻
,从齿
里挤出每个字,就算被他按摩得很舒服,可是脆弱的心脏无法承受这种带电的快
。
“好吧。”他意犹未尽的放下这只脚,但就在贵美松回气的同时,他又去抓另一只。
“你干嘛呀!”她急得一张脸都涨红了,两只手急忙地阻止他。
“顺便按摩。”他的表情显得无辜。
“不用了。”
[贵美,你的脚很漂亮,有没有意愿拍广告?”他没有强求,只是看着那双
足,表情深思。
“脚拍广告?”她听得一头雾水。
“鞋子的广告,丝袜的广告都很适合。”
“我的脚吗?”彷佛是头一次发现她的脚形长什么样子,贵美的神情显得好奇。
“对。你不觉得自己的脚美吗?”
“还好啦。”她困窘了起来,跟个男人谈脚好像有点…她越想越人对劲,急忙道:“我该回去了。”
“今天星期六,你应该不用上班,没必要急着回去。”舍不得让她走,书纶挽留道。
“我要回富基渔港。假期时,店里的生意会很忙,我回去帮忙。”
“噢。”找不到藉口留住她了,只能看她从随身的背包拿出
巾擦脚,动作俐落,但
鲁了点,如果是由他来做,自会给予脚背、脚底,及每
脚趾头最为温柔细致的擦拭和呵护,哪像她随意擦了擦,便迫不及待地穿上鞋袜,活像赶着赴什么紧急约会似的。
“我帮你。”他迅速的站起身,很绅士的提供自己的手扶她起身。
斌美犹豫了一下,但没有拒绝。
她有双修长的手,指头尖尖很美,书纶失神了一下。
“谢谢。”她提醒他该放开了,一张粉脸又充血了。
书纶放开她,像是担心自己又会忍不住伸手向她,便将两手
在
袋里。
“我送你。”
“不…”本来想拒绝的,但贵美想到书纶或许想探访依苹,便点了一下头。
坐进车内,看着那双男
的手掌俐落的操控车子,稳当的朝前开去,贵美的呼吸不稳了起来,显得坐立不安,心慌意
。
是因为书纶身上的味道?那淡淡的古龙水味是很男
化的,闻起来很舒服,她没理由为他的味道而感到不自在。是他的存在?充满魅力的他很难让人忽略,可谈不上具有威胁
,虽然他之前对她的态度亲昵得让她心慌,但她没理由害怕他…
害怕?她在害怕?贵美随即斥为无稽之谈。书纶又不可能朝她扑过来,她害怕什么?还是怕自己会扑向他?这意念令她浑身发热,明明有开冷气,沁冷的空气随着
气时收纳进体内,却降不下她体内的温度,心脏越跳越快,血
像在血管里鸣唱般轰隆隆的
。她纳闷为何如此,是病了吗?
幸好车程只有短短的几分钟,很快就开到蔡家华丽的大门口。
“我送你到这里。”书纶转向她说,深秀美丽的眼眸深处里有抹压抑的火焰。
“好。”贵美慌张地应道,手忙脚
地推开车门,接着像想到什么似的回过头问他:“不进去吗?依苹应该起来了。”
“不了,我想回家补眠。”
“噢,那…再见。”她下车,朝他挥手,看着他将车开走。
好奇怪,身体里有好多难以理解的感觉在冲撞,贵美理不清楚那些究竟是什么,只抓住最上层的想法。书纶为何不进去?补眠?有道理。可他送她回来,不是想见依苹吗?
难道只是单纯的顺路送她,没有其他理由?
她忍不住回想起他看她的眼神,灼热得彷佛要燃烧起来的眼神,还有他捉住她脚轻柔按抚的那幕也悄悄占领思绪,形成一道出轨的意念蓦然翻上她心头。
斌美悚然一惊,那意念匪夷所思得让她不敢相信有此可能,使得她倏地咬住下
,逃难似的冲进蔡家大门,似乎想把那道不该有的意念丢在门外。但,丢得开吗?
**
时光脚步不停地倏忽而过。这一
,是新的一年的元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六,依苹所居住的四楼依然是女士们的天堂,贵美在量完体重后,接受朋友们的恭贺。
“贵美姐,你五十九公斤耶。不过才一个月,就瘦了八公斤,
、
的赘
都没了,曲线也好美。”依苹对着贵美韵律服下展现的美好曲线不断赞叹。
“贵美姐,你究竟是怎么减肥的,快告诉人家啦!”孟琳渴望地道。
“你想知道?”依苹冷娣她一眼“这可不是光靠我姨爹的针葯并施,或是减肥餐就能达到的效果喔。贵美姐每天五点半起来晨泳,天气好的话,还会到附近跑步,晚上再拨出时间到三楼的健身房运动,再在我的指导下,自己做全身去角质跟
油按摩,这样才能瘦得漂亮,瘦所当瘦。”
“那不是很辛苦吗?”孟琳光听就觉得累。
“谁跟你说减肥很轻松?不过对大部分的女人而言,只要能减得了肥,再辛苦都没关系。依苹,有没有考虑去开间媚X峰、菲X丝什么的,我看你很有当美体顾问的资格喔,贵美姐就是你最好的活广告!”晓君说。
“再说吧。”依苹扮了个鬼脸,这种事很累人,她可不想累死自已。
斌美回房换下韵律服又回到起居间,看到几个女孩不知为什么事笑得东倒西歪,笑意闪烁在每一张青春的娇靥里,那种不需要言语便能传达对方在想什么的默契,今她不
欣羡了起来。
接过孟琳递来的花果茶,她好奇地问:“你们跟依苹认识很久了吧?”
“我们是幼稚园和小一时的同学。”书雅开朗的回答。
“可是依苹已经大学毕业了,你们还在念大学,不是吗?”她感到
惑。
“那是因为她小学时速跳了两级,都不等我们!”孟琳不满地陈述。
“学费很贵,我替我爸省点学费嘛。”依苹皮皮地回答。
“后来怎么不继续省下去了?”晓君冷哼了声。
“被你们埋怨那么多次,只好停下来等你们。顺便学学画画,吹吹横笛、竖笛,练一下钢琴、小提琴,跳一下芭蕾…”
“别太过分喔。”书雅以眼光警告她,依苹说的那些,她全都不会,会让她有强烈的挫折感。
“就是嘛!”孟琳也以愤慨的语气说:“人家读书好辛苦,你却当玩耍!斌美姐,我跟你说,虽然依苹去年就大学毕业,但整天都在玩,既不工作也不升学!”
[请问三位千金小姐,大学毕业后有何伟大计画?是要上研究所?出国留学?还是进入贵父老兄弟的公司大展手脚?”依苹收敛起轻松的笑意,很严肃的看着三个好友问。
见到三人面面相觑,眼中一片空茫,她冷哼一声“我们是半斤八两,大哥别笑二哥。我承认自己生平无大志,但也梦想过到国外游个学什么的。本来是想毕业后先休息一阵子再打算,哪晓得爸爸会强迫我跟程羲订婚,我自然没心情再考虑出国的事。后来九一一,爸爸担心我到国外遇到恐怖分子,连我想到夏威夷度个假都给我打回票,更别提留学了。”
“嗯,很有道理。”晓君赶紧转移话题,免得再被依苹轰。“贵美姐,你有没有想过出国留学?”
“从来没想过。”贵美的语音显得悠远。“小时候看着妈妈被
债,常常今天才赚到的钱,下一刻便被债主拿走了,家里连隔夜之粮都没有。我心里只想着要快点长大帮妈妈减轻负担,高中和大学都是半工半读的念完。后来家中的经济宽裕了,我也考进银行,还没想到进修的事。”
“贵美姐…”依苹听了好心疼。“如果能早些找到你,我就可以帮忙,不会让你受这么多苦了。”
她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温柔,但落在她心坎上,却是比冰雹打在身上还要疼痛。贵美神情复杂的回视依苹,在那双纯真如稚子的眼眸里看到的是推心置腹的情谊,羞愧、心虚顿时掩上
口,她急急忙忙地转开眼光,语音暗症地回答:“你帮我够多了。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起。”
“那我们就讲现在的事。”晓君以为一定是以前的生活太艰苦了,贵美才不愿回想,便善解人意地再次转移话题。“贵美姐这么
人,一定有人追吧?怎么没听过贵美姐谈男朋友的事?”
“我哪里有什么男朋友。”
“你骗人啦。”孟琳很娇气地说“你这么漂亮怎会没人追!”
“我…”
“有人追,不代表就要有男朋友呀,贵美姐的眼光高嘛。”书雅自以为是的下结论。
“是这样吗?贵美姐。”晓君好奇地问。
“我…”
“这件事我代答。”依苹以发言人自居,神秘兮兮地眯起眼笑“贵美姐其实已经有心上人了!”
依苹的话像突然飞来的一颗石子,轻轻弹过在场每个人的芳心,
起一片涟漪。
“是谁?”书雅紧张地问。
“不会是…”晓君狐疑地眯起眼。
“不能是逸骏哥啦!”孟琳发出悲吼。“你们想到哪里去了!”这些人的反应也太大了。“贵美姐的意中人是…”
“原来你们都在这里。”温润的男嗓优雅地飘来,打断了依苹的公告,并吸引起居间里每个人的眼光。
是方书纶。
斌美的视线在一接触到他俊美的身影,便难以转开。
从那次泡脚时遇到他后,两人不曾单独相处过,但即使隔着人群,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隐约存在两人之间。她的目光会不自觉地绕着他转,甚至在他回视她时,好几次无能转开,臣服在他的注视下。
一开始她告诉自己是他太美丽了,她会看他纯粹是美感作崇,就像欣赏萤幕上的明星,杂志上的模特儿一样。
但为什么当他
祝她时,尤其是以一种欣赏的眼光看她时,她的思绪就会开始模糊,方寸间被甜蜜和
快所充满,接着慌乱了起来,
腔里。通猛跳着的心房像有烈火在烧灼,某种不安分的情愫随着血
遍全身,涌上眉颊之间,形成胭脂染面的
红?
她想知道这些令她慌乱的
騒是什么;她想弄清楚为何他一出现,她就变得身不由己;为何看着他的眼、他的眉、他的
…她便陷进微醺的感觉,想将他的美
搅进魂梦中,酿成一坛甘烈芳醇的酒,好供馀生品味。
他令她心
,令她思绪空白,令她忘了自己的身分、也忘了他是依苹的未婚夫。
可悲的是,这些她想知道的事,同时也是她想要逃避的事。
她害怕去细想追究,害怕在知道答案后,会鄙视自己,没睑再继续待在这里,甚至见他。
宁愿让这些慌乱继续肆
,虽然,她很想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它们顿然止息,但在拿它们没辙的情况下,也只能效法鸵鸟将头埋进沙里,假装太平无事。但真的能太平无事吗?
当他明亮的眼睛直视过来,以彷佛要看进她灵魂深处潜藏的秘密般看着她,贵美不仅脸上一阵烫热,心也像陷进火油里燃烧。不能让他知道,她也不想知道,紧握着双拳,用尽全身每一分自制力转开眼光,她痛苦地合上眼睑,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她不曾动过心,不曾为他着魔。看着她别开眼光,眸中的火焰同时被不安颤动的睫羽所掩覆,书纶登时感到怅然若失。从来到蔡家四楼的起居间后,他的视线就情不自
地被贵美所吸引。
似乎每次见到她,都会发现她比上次见面时更
人些。贵美今天的装扮跟平常穿
装时的帅气有一些不同,替代的是柔媚的裙装。第一眼便认出她身上那件立领印花衬衫是他的。在依苹的巧思下,原本的无袖衫被接上白色丝质长袖,形成像背心的衬衫,搭配土耳其蓝丝蕾绣花及膝摺裙,
出一截修长匀称的小腿,使她在看似潜静的蓝色中展现出
人优雅的气息。这份优雅,却被她眼中那两簇似是不安分的火焰所干扰,明明该是潜静的,但当她的目光朝他望来,那张仰向他的明媚娇靥,
起他潜藏在体内的浮躁驿动,几乎想不顾一切地狂
而出,即使她移开眼,看不见她眼中的火焰,仍止不住脑中狂野的想像。
想着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是何等亲昵呀,曾经贴身而穿的布料此刻服贴着她,与她的肌肤做最亲密的厮磨…他的喉头乾涩了起来,某种火焰般的
开始在血管里呜唱。
他的衣服,她…脸色愀然一变,书纶突然想到,逸骏的旧衣也曾与她做过如此亲密的接触,一种强酸般的愤懑毫无预警的闷烧开来,他登时感到荒谬又困惑。
不该有的遐思,不该有的情绪,不该有的…动心!
震惊就这么漫过全身,让他怔在当场。
两人对视的眼光,及所有的反应,全都落进依苹眼中。
当最初的讶异过后,她不
审慎地考虑起这个可能
,最后差点被兴奋和狂喜的
所淹没,不顾一切的狂笑出声。
老天爷,虽然最早之前她曾开玩笑的说要书纶以身相许,但她发誓,那真的是玩笑。没想到会被她给蒙对,她不得不佩服自己是个先知先觉、绝顶聪明的人哩!
这下子非但可以帮贵美姐找到乘龙快婿,还能顺便解决方书纶这个继任末婚夫,可谓是一举两得。
她实在是太聪明,也太幸运了!
“哥…哥…方书纶,你聋了吗?”
哪里来的狮子吼?书纶被吼回神,连忙掩住耳朵,发琨是妹妹干的好事,气恼了起来。“你…干嘛叫那么大声?我耳膜都被你吼裂了。”
“你好意思说呀!”书雅好气又好笑,目光狐疑地在哥哥和贵美之间来回瞄着。
“人家轻声细语的喊你哥,你应都不应,非要我大吼大叫你的名字,你才有反应。”
“我…”书纶语
,隔了一秒钟才问:“你叫我做什么?”
“我是问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空来。”
“我跟依苹约好了。”
“对呀,我们要带贵美姐去买衣服。”依苹愉快地接口。
“我们也要去!”三道声音跟着响起。
“你们去凑什么热闹、再说,我的车子最多只能载四个人,你们有五个人耶!”书纶委婉地拒绝。
“让她们去吧,可以再多开一辆车呀。”依苹说。
“是呀是呀。”三道声音的主人跟着附和。
“请问那辆车要由谁开?你们之中谁会开车吗?”
三人纷纷把目光调转向依苹。
[别忘了依苹还被uncle…”
“
驶令取消了。”依苹愉悦地对书纶眨眼,甜甜地道:“贵美姐有驾驶执照,驾驶技术还得到爸爸的认同,所以爸把对我的
驶令取消了。你载她们三个,我跟贵美姐开我那辆莲花喔。”
书纶感到不是滋味,这也就是说她们两个根本不需要他这个车夫!那依苹叫他来干嘛,他有种不好的预感,阴郁地看向那三只小麻雀快乐得手舞足蹈的模样,不
怀疑依苹原本就打算要他来当这三只小麻雀的车夫。
他气恼地暗暗咬牙,被恼恨的对象一如以往般表现得全然无辜,只见她优雅地起身,顺手拉起沙发上的贵美,一前一后地经过他。
忽然,贵美一个踉跄,书纶下意识地接住那具跌靠过来的身躯,感觉着女
化的柔软抵住他,更柔软的两片
瓣则惊魂未定地停歇在他颊畔,与男
的颊肤做最亲密的接触。
她因惊愕而瞪大的眼眸闪烁着两簇压抑极深的火焰,及多种复杂的情绪,包括一点点惊惶,一点点欣喜,及更多的不安和犹疑,形成一道
人的风吹
了他的心湖。他的知觉在刹那的接触间变得异常敏锐,她柔润的
,急促的
息,攀在他肩上的胳臂,及抵触着他的女
化
体,在在
起那具男
刚的躯体
烈的反应。
他的鼻翼急促地翕张,嘴角因自我控制而绷得极紧,唯一
漏他情绪的是那双骤然变暗的眼眸,那里正燃烧着炽烈的火焰。
“对不起,贵美姐。都是我不好,突然转过身想跟书纶
代事情,才会撞到你。”依苹充满歉意的声音娇嗲的响起,打断了两人忘情的凝视。
书纶匆忙放开她,贵美不稳地站好。
“贵美姐,你有没有事?”依苹担心地问,灿灿明眸里闪动着温暖的关怀。
“没事。”贵美登时感到羞愧,在依苹这么关心她时,她却陷溺在书纶的魅力下,太不应该了。
“没事就好。我们走吧。”
谁都没有注意到依苹并没有停下来对书纶
代任何事,及她睐向他的那道含带深意的目光,除了书纶以外。
他一怔,那道目光怎么好像在说:我对你不错吧!
一股阴谋的味道隐隐笼罩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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