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大早,何文甫一如往常的准备出门了,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该把握女儿出嫁前的宝贵时光,但是他要让女儿明白,他有一班好友,不会孤单寂寞的,免得她放心不下老是牵挂着他。
其实何文甫心中万般不舍这从小就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出嫁,但是他怎么忍心让她为了照顾已入迟暮之年的老人,而葬送宝贵青春?况且等他百年之后,教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弱质女
如何生活?
因此在上个月又有媒婆上门提亲时,他特别实地去探查了这个名叫“秦少麒”的年轻人的身世背景,就咱媒婆为贪红包而所言不实。
一打听之下,众说纷纭,何文甫知道秦少麒有过一次的退婚风波,但是坊间对他的人品还是有相当不错的评价,而家中又只有一位老父,人口简单,想必以女儿纯真憨直的个性也不致吃亏。因此何文甫虽无亲眼见到他本人,可他还是很快地答应了这门亲事,以了一桩心事。
况且何文甫是个闲不住的人,能常与三五好友一起下棋、品茗,阔论高谈国家社稷之事,也是打发时间的好方法。
只是今天子忆居然一反平常的作风,表示要一同前往,好出去透透气。
何文甫不
有些诧异,但只道是他在这屋里闷坏了,不多想便欣然地连袂外出了。
此时,端坐在闺房里的何语梅却是一脸的闷闷不乐。
自从将亲手做的新衣送给了秦少麒后,她就觉得池似乎在躲着她,每当她远远地看到他,想趋前跟他兑说话时,他都是转身就走。何语梅不明白,是否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抑或是意他生气了,否则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子呢?好几次,她都想私下问他到底怎么了,可他就是不给她机会!
就说今天吧,他居然宁愿和父亲一同外出,也不和她独处!这让她充满了无力感与沮丧…
何语梅百思不得其解,无奈地拿起桌上的针线,想借着刺绣来忘却烦忧,但是在几番努力下,不仅绣得糟透了,手指也都给刺破了,就在她皱眉忍痛
着指头渗出的血滴时,忽然,传来阵阵急促的敲门声。
“啊!是不是子亿哥哥回来了?!”何语梅在满脑子都是他的状况下,直觉反应是秦少麒返转家门了。
心中大喜的她像只蝴蝶般飞奔到门口,用最快的速度将门打了开来…
待她看清眼前这个抬手还想再敲门的人,竟忍不住失望的轻喊出声:“喔…是你啊!沈大哥…”
原来是沈丁山,随即一阵呛鼻的酒味让何语梅皱了小脸,但是还来不及再说些什么,她就被沈丁山
鲁地推进了门内。
“沈大哥,你怎么了?你别这样…”沈丁山一把抱住何语梅,一点也不顾她震惊的喊叫声。
他已经忍太久了!再也忍不下去了!他一定要让她知道他有多喜爱她…这是今天沈丁山边灌着酒边回旋在脑中的想法,而且愈喝这种想法愈炽,长久以来的压抑在酒
的催化下,全一古脑儿地爆发出来,
得他终于找上门来…
“语梅…你知道吗?我…好喜爱你!我已经喜爱你很久很久了!”沈丁山喃喃自语地紧扣着何语梅娇小的身躯,一俯头就想亲吻她。
情急之下,何语梅本能地抬起脚,使尽气力的往上一顶,沈丁山似乎相当痛苦地跌倒在地,松开了双手。何语梅虽然不明白为何会如此,但是见他在痛苦中散发出如野兽般的声息,吓得连忙想往门外跑。
孰料她还是晚了一步,身后的沈丁山大手一伸就捉住了她的脚踝,让她硬生生的跌倒在地,接着硬将她拖回他的控制之下。
糙尖锐的地面划破了她的衣裳,顾不得背上所传来的阵阵灼热刺痛,她惊恐地尖叫、死命的挣扎,眼泪更似决堤般的落下。她绝望地想着,谁来救救她啊?!而她的脑中竟不断出现秦少麒的身影…
就在何语梅拼命闪躲着沈丁山的嘴
时,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大门应声而开…
啊!是他!真的是他!何语梅睁大着双眼,不敢置信老天爷居然听到了她的祈求…
在极度惊恐中乍见秦少麒的一瞬间,她突然明白了…她爱他!她早已经深深地、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他!
“子忆哥哥…救…救我!”何语梅用尽残存的一丝气力,发出令人心碎的求救话语。
“放开她!”秦少麒豫不可遏地吼着.抓起正
在何语梅身上的沈丁山,重重的一拳就落在他的脸上,力道之大让沈丁山招架不住的摔倒在地,旋即一个转身便扶起
离魔掌而正挣扎着起身的何语梅。
秦少麒抱着伤痕累累且颤抖不已的何语梅,心中一恸,冲动得直想杀了沈丁山,但是何语梅在惊恐之余看到他脸上的暴戾之气,深怕事态扩大,便不顾虚弱地用着破碎沙哑的声音制止“子忆哥哥…不要!我想…他只是一时酒后
…”可是话还没说完,何语梅霎时脑中一黯、身子一软,便昏了过去。
“小梅!小梅!”秦少麒忧心如焚的接住差点瘫软倒地的何语梅,心系佳人安危,只能从齿
中进出愤恨不已的话语“滚!你给我滚得远远的,永远都别再让我看到你!还有!今天的事你若
漏半句,天涯海角,我绝不会饶了你!”为何何语梅的名节,秦少麒出言恫喝,毕竟这不是件光彩的事!
此时的沈丁山已经酒醒了一大半,他两眼无神地忍着痛楚挣扎起身,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缓步走出了何家大门。
秦少麒赶紧抱起何语梅,飞奔到她的闺房,温柔而小心地将她放在
上,仔细地检视她的伤势。
她的身上有着多处的擦伤和淤青,较严重的伤口正、汨泊地
着血,令人怵目惊心!
秦少麒不忍卒睹,一转身用手重重地捶着桌子,想将全身的怒气发
出来。他不
心想,若他晚来一步,那后果…他甩甩头,不敢再往下想!
自从他发现自己无法自拔的爱上她时,心中便一直矛盾不已!他好想表达满腔的爱意,让她永远只属于他一人,就算他已娶
生子,他也不会放弃她,他会给她全部的爱;但他是个身份、来历皆不明的人,如何给她一个安稳的保障?况且她还有婚约在身,此时若要她为他悔婚,岂不是陷她于不贞且不孝的困境?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爱他吗?
他知道她对他很好,但这是否只是出于兄妹之情,抑或是她对他的同情罢了?!
种种的情况困扰着他,让他痛苦不已,所以他选择了逃避,心想或许少跟她接近、等她一出嫁,这份情意便能随着时间和空间而流逝…
于是他打定主意不再单独与她相处,无法避免时就尽量不去理会她,就怕自己望着她纯净澄澈的双眼,会
漏了心意。也因为这样,他今天才会宁愿跟着何文甫出门。
但是他人是出了门,一颗心却像遗落了似的,总是心不在焉;怕何文甫察觉他的异样,出门没多久,他就借故与何文甫分开了。
远山含笑、
水潺潺,秦少麒看着眼前那一片如诗如画的田园风光,心想若能在此与心爱女子终老一生,那人生夫复何求?可惜这心愿大概只能在梦中求了!
而也不知怎么地,秦少麒一双脚竟然不由自主的就往回家的路上走。他总是这样,明知该保持距离,却又时时刻刻的想看到她,或许自己远远地看着她就好,他一路上就这样不断地天人
战着。
他的脚步时而轻快、时而沉重,转眼间何家已近在眼前,但是那半掩的大门却教他心中起了一丝疑惑,接着一声声女子惊恐的叫喊让他暗叫了声“不好”心中一紧便拔腿狂奔,冲进门内,而他所看到的景象至今让他余悸犹存!
就在秦少麒沉浸于自己的思绪时,一声肝胆俱裂的嘶喊,让他转身飞奔至
边。
“不!不要!走开!你走开…”
上的人儿不断发出恐惧的呓语,秦少麒赶紧握住在空中挥舞、像要赶走什么似的小手,心疼地叫唤着想将她唤醒。
“不要碰我!”声嘶力竭的叫了一声,何语梅倏地坐了起来,双眼无神地直瞪着前方,口中还喃喃不已。
“小梅,你还好吧?你不要怕!”秦少麒连忙抱住脸惊恐的她,但是何语梅却拼命想挣脱他的怀抱,口中不断发出哀求的话语…
“沈大哥,我求求你,你放开我!我求求你…”细听之下,秦少麒明白了她还是陷在差点被强暴的阴影中无法自拔。
“小梅,你醒醒,是我啊!是子忆哥哥啊!”秦少麒满脸不舍与心痛的摇晃着何语梅,希望帮她从梦魇的折磨中
逃出来。
“子忆哥哥?是你?子忆哥哥!”何语梅原本失神的双瞳顿时聚焦,不敢置信地望着、抚触着眼前这个脸上满是忧心与关怀的人。“哇…”乍见心爱的人,心情一松,她不
放声大哭。
“别哭了!都是子忆哥哥不好,没能好好保护你!才让你…”秦少麒已经心痛得无法言语,赶忙双手紧抱着依然哭得抖动不已的娇小身躯,好像如此就能让她的伤痛减轻一些。
“子忆哥哥,我好害怕喔!我不明白他…他为什么会这样?他就这样冲进来…我…我…”惊魂未定的何语梅回想起那一幕幕恐怖的画面,不
埋首在秦少麒的怀中,声泪俱下,无法自制。
秦少麒闻言又是一阵抚慰,这才稍稍解了何语梅心中的恐惧感,可是她一想到连
来秦少麒若即若离的态度,压抑在心中的愤怒与不解让她又忍不住地将多
来的委屈渲
而出…
“子忆哥哥,是不是…小梅惹你生气了?你不高兴…所以你都不理小梅了…”无法控制的泪水不断地
出,只因为她好怕他会讨厌她、离开她啊!
秦少麒被何语梅哀怨的神情震慑住了,他没想到他躲避她的言行竟然伤到了她!
“不是的,子忆哥哥没生气,小梅这么乖巧、这么可爱,子忆哥哥怎会生你的气呢?!”
“真的吗?你没骗我?”何语梅抬起头,泪涟涟的搜寻着他的黝黑双眸,想证实他的话不假。而秦少麒眼中
的真诚让她安心了!
时间就在两人的轻声细语和泪水中一点一滴的流逝,谁也不想离开对方的拥抱,良久良久…秦少麒叹了一口气,镇定了心神,慢慢放开怀中渐渐止住泪水的伊人,好处理她的伤势。而何语梅虽不舍,但也柔顺地任他检视自己的伤口。
一看之下,秦少麒手足无措了。
除了心灵受到重创外,她多半是淤青与小擦伤,应无大碍,但是让他蹙起眉心的是她背上的伤势。
一阵沉重袭来,秦少麒决定据实以告,因为他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何语梅正在质疑他的沉默不语时,秦少麒开口了“小梅,你背上的伤不轻啊!”其实这又何须秦少麒开口,何语梅早就觉得背部似火般的灼痛,只是她隐忍着不说,就怕心痛不已的秦少麒更加担忧。
此时,秦少麒接着说道:“这伤口要尽快处理,免得恶化了,可是我犹豫的是请来大夫诊治,一旦张扬出去,恐怕会启人疑窦,届时你的名声将受损…而且我怕惊动了义父,那只会徒增他老人家的烦恼罢了!”秦少麒道出了他心中的疑虑,俊脸上满是左右为唯的神情。“另外…”针对最后这一点顾虑,秦少麒有些难以启口。
“子忆哥哥,你有话直说无妨!”何语梅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一些犹疑。
“这伤你自己是无法处理的,而这事若要保密,势必要由我来替你疗伤,虽说我是你义兄,但是这…这恐怕还是于礼不合啊…”秦少麒说完了他的顾虑,紧盯着何语梅,静静地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喔…原来这就是你的顾虑啊!”何语梅吁了一口气,她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让他这么为难!“子忆哥哥,这你就不必担心了,首先我要谢谢你,今天若不是你,恐怕我只有死路一条,这会儿也不能这样与你说话了!”何语梅苍白着脸郑重地说,一阵心酸涌起,泪水差点又要滑了下来,但她强忍着,坚强的继续说了下去:“一个差点死去之人,又有何顾忌?更何况你会私下为我疗伤,是为了保我名节,只要我们问心无愧,那又何必拘泥于俗世礼仪呢?”
经过这场劫难,何语梅已然察觉了自己内心深处隐藏的爱意,早认定了秦少麒是她最爱的人,但她明白,她是个有婚约之人,甚至婚期都只剩下没几天了,她不知应该怎么办,或许只能把握这最后时光,留下美好的回忆以供
后凭吊了!
望着伊人坦然的态度,秦少麒不
松了一口气。
“那好!小梅,你要记着,今天之事你尽快将它忘了,就当作是噩梦一场,别让它再伤害到你,明白吗?”秦少麒嘴上说得轻松,但是心里明白,那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啊!
“我明白!”何语梅不想让他多
心,柔顺地回答,只要她的身边有他陪伴,就是再大的折磨,她也会咬牙忍过!
“那你先休息一下,子忆哥哥去烧水,好让你沐浴包衣,再帮你擦葯,好吗?”
何语梅闻言不
为之鼻酸,为什么他会这么温柔体贴?知道她现在是多么的想洗去自身的污秽、洗去如此骇人的经验!
“子忆哥哥,谢谢你,就偏劳你了!”何语梅眼眶含泪的用那我见犹怜的神情轻柔地说着。
四目
,似乎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爱。
两人在瞬间心中震,皆无法置信,那彼此眼中所呈现的是爱的感觉吗?
何语梅苍白的小脸上泛着一片红晕,呆望着仓促离开的秦少麒,心中百感
集、不知所措。
…
秦少麒站在何语梅房门外,出神地望着院落中的朵朵残梅。
他已将热水准备妥当,让何语梅在房中清洗,并吩咐需要他帮忙时,他在房外等候,尽管唤他就是。
此刻的他想着两人之间暖昧不明的情愫,不知是该欣喜或伤悲?满腔的柔情
意直
得他想尽情的倾诉,但是他不愿也不能,若是让何文甫察觉他们两人
渐滋生的情嗉,一定会大为震怒,这或许会毁了他们两个仅存的相聚时光啊!
不!他现在不能离开她!他一定要忍耐,把握两人所剩不多的时
。
“子忆哥哥…”房里传来佳人的轻唤声,声音虽小,但秦少麒还是听到了。他迟疑了一会儿,推开了旁门…
看到何语梅坐在浴盆里而
出雪白香肩,秦少麒霎时明白她此刻是身无寸褛的,这个念头让他一时之间产生了几乎无法抑制的冲动,理智虽然很快地镇住心神,但是俊脸上却是一阵红一阵白。他强忍着,不敢让她察觉他的异样,就怕吓到了她。但是当他一看到何语梅脸上痛苦的表情时,他马上将一切
念抛诸脑后,飞奔到浴盆边。
“小梅,你的伤口不能碰水的。”秦少麒微愠地说,心中溢满不舍。
“可是…我觉得自己好脏,所以我想洗净全身呀!怎知伤口一碰水就…就好痛啊!”何语梅黛眉紧蹙地逸出一声痛呼,也是这痛楚让她不由自主地唤着秦少麒,只要看看他,再大的痛楚她也会一笑置之。
此刻她还是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任由热腾腾的清水洗涤全身,只为了洗净身上污秽的回忆,但是疼痛的感觉也让她忘了自己正赤
的面对着秦少麒。
奔至浴盆边的秦少麒一望见眼前
旎的画面,似电击般的目瞪口呆,刚刚才压抑下的
火又开始蠢蠢
动。
何语梅原本还想再说什么,却察觉到他的脸色、眼神有异,顺着他的视线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光
的身子竟毫无掩饰地暴
在他面前。
“啊!”她惊呼一声,双手倏地遮住
前的春光,整个人也迅速地往水里躲藏。
水声、惊叫声让秦少麒为之一震,这才回神过来。
回过神的秦少麒看到何语梅久久不从水里探出头来,心中一急、大声呼叫:“小梅,你在做什么啊?!”
双臂一伸,便将水里的她给抓起,而浮出水面时何语梅也被水呛到,咳嗽声四起
“你还好吧?!”看着咳嗽不已的何语梅,秦少麒想要轻拍她的背,让她好过一些,但是他又不敢碰触她,面对这混乱的情况,一时之间竟充满了无力感。
“我…咳…咳…我…我没事!”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声的何语梅不知是用力过度还是羞赧,满脸涨得通红,而串串水珠映照着杏脸桃腮,宛如出水芙蓉一般。
看得出神的秦少麒轻叹出声“小梅,对不起,是我失态了!”他责怪着自己。刚刚不该如此毫无忌惮地看着她雪白无瑕的娇躯,尽管那惊鸿一瞥让他惊
不已、深深刻印在他的脑猴。
听到他自责的声音,何语梅用那因水气而
蒙的美眸直瞅着他“不!这都是我造成的,不能怪你…所以…呃…我…”望着一脸歉意的秦少麒,脑中又闪过他凝视着自己
体的着
样子,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也让她再也说不下去了。
“水凉了,你赶紧起身穿上衣裳,免得冻着了。”视线只敢停留在她脸上的秦少麒赶紧转移话题,话一说完便背对着何语梅,示意她可以起身了。
何语梅闻言,止住心中
不已的情怀连忙拭干身子,穿上她置于一旁的单衣。
“呃…子忆哥哥,那上葯的事就麻烦你了…”此时何语梅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要再拘泥于世俗礼仪,该表现得落落大方,若再忸怩作态,只会让秦少麒为难,让两人都尴尬。
秦少麒缓缓地转身,望着满脸坦然的何语梅,也恢复了冷静。他故作轻松地走到她身旁,让她坐在一旁的圆椅上,拿起桌上的伤葯。而何语梅也心领神会地背对着他,缓缓地褪下身上的单衣至
间…
在肌肤赛雪的美背上,充斥着一道道的伤痕,这情景让秦少麒百感
集,有怜借、有愤恨,更有不忍,她遭遇的是多么令人发指的事啊!深
了一口气,将整个思绪集中在她背上的伤口,而不去留意她细致的背部线条。
何语梅紧闭着双眼,只知道秦少麒用着异常轻柔的力道将伤葯涂在自己的背上。
就算背对着自己所爱的人,从小到大的道德束缚还是让何语梅又羞又怯,从未在男人面前
裎以对的她,只感觉到脸上一阵阵的火热,心中如小鹿
撞般的狂跳不已、忐忑不安。
秦少麒极力忍住自己的手指去抚触她滑
肌肤的冲动,终于,将她的伤口都上完葯、包扎好,再将她的衣服拉回到她的肩上,秦少麒顿时觉得如释重负,不
吁了一口气。
“好了,子忆哥哥已经帮你的背上好葯,其余的你自己来,好不好?”秦少麒急于离开,因为这态势再发展下去,他自己也不能保证不会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甚至不顾一切的占有她。
何语梅顺从地点点头,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伤口似乎不再那么痛了,原本紧绷的身心也迅速地放松下来,一阵阵的疲惫席卷而来,让她不
呵欠连连。
秦少麒注意到了。
“你累了,先休息一下,待会儿义父回来,我就跟他说你受了点风寒,你安心睡一会儿吧。”语罢,秦少麒轻柔地扶着她到
上,深怕碰到她的伤口弄痛了她。
他让她侧身躺下,并体贴地拉起锦被盖在她仅着轻薄单衣的娇躯上,温暖了她受创的心灵,这一切何语梅看在眼底、感动在心里,却为之语
,不知说些什么?
她只能柔顺地闭上双眸,她真的好累,毫无反抗余地的任由睡意征服了她…
…
何语梅和秦少麒以善意的谎言成功地瞒过了何文甫,让他相信女儿只是感染了风寒,但是也在何文甫的坚持下,何语梅整整在
上躺了三天,因为婚期已近,何文甫希望女儿能健健康康、漂漂亮亮的嫁人夫家。
这三天,每晚秦少麒便等何文甫睡着后,再帮何语梅换葯,而她的伤势也在他细心的呵护下,很快的便痊愈了,甚至不留一丝疤痕。但是每次换葯却让秦少麒
受情
煎熬,几乎夜夜失眠。
此时的何语梅倚在窗前,眼眸里映照着院落中的白梅,心头却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愁绪。
突然,房门“咿呀”地被推了开来。
“小梅,你怎么不在
上躺着呢?”耳边回
着秦少麒微愠实则关心的话语,让何语梅明了了她为何总是心头烦忧、挥之不去。
“子忆哥哥,我已经好了,你们不要再把我当成病人了,好不好?”何语梅大眼盈盈地望着秦少麒俊逸的身形,不依的撒娇抗议。
“真的吗?你真的痊愈了吗?”秦少麒意有所指的说,只怕她外表完好,心病难愈啊!
何语梅哪里不明白他话中带话,不
出一丝苦笑“当然!”但是她没有说出的是其实她夜夜噩梦
身、辗转难眠,只因为她不想再让所爱的人担心难过。
秦少麒看得俊脸忧郁,心中明白她只不过是在安慰他罢了。
他好想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地呵护她,让她远离伤痛,重展纯真笑颜,但是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让她独自疗伤。
气氛在瞬间凝结,何语梅见状,只能强颜欢笑地转移他的注意力“子忆哥哥,我有事相求,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什么事啊?是否值得你求我?”秦少麒也很有默契地配合着,故作轻松的问。
何语梅神情一松,暂时将忧伤置于脑后,嫣然一笑“我们居住的地方叫作梅镇,是因为离此不远处的山坡上有着一大片的梅树林,平时我一得空便会去那儿坐坐,但是我已经好久没去了,而你来这儿也有一段时
,却没看过那片美景,实在是可惜,所以今天我想请你陪我去那片梅树林走走,好吗?”何语梅一口气说出了她的请求,满眼希冀地望着秦少麒。
秦少麒不忍泼她冷水,心想出去走走也好,却又忍不住想逗逗她“这不行!你伤病初愈,应该在家好好休养才是啊!”果然不出所料,只见何语梅眼神一黯,失望得似乎就要哭出来了,泪水已然在眼眶中打转。“所以,今天你再好好养
蓄锐,我们明天才去。”这一句话让何语梅破涕为笑,既而看到秦少麒促狭的眼神,这才明白他是故意的。
“你好坏啊!子忆哥哥!”何语梅娣睨地娇嗔道,抡起了粉拳想要捶他一记,纤纤小手却落入他的大掌中。
“杀人了…”秦少麒也故作惊恐的喊叫,两人不
相视而笑,气氛正融洽时,何文甫笑着走了进来。
“小梅,你又孩子气了!”何文甫见他们“兄妹情深”也被两人的笑声感染,但是他总觉得女孩子家应该庄重些,所以忍不住出声轻斥。
“爹,是子忆哥哥欺负我耶!”何语梅快步走至何文甫身旁,撒娇告状。
“好…好…别闹了!精神这么好,你的病应该没有什么大碍,这样爹就放心了。”何文甫边说边轻拍着爱女的手臂,不用再
心她的病情,他整个人也轻松不少。
“爹,都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都这么大了,还让老父
心,何语梅愧疚不已。
“没关系,再过三天你出嫁了,爹可就‘无事一身轻’了!”何文甫带着戏谑的口吻说着,话虽如此,他的心里却苦涩不已,往后少了这个贴心可人的女儿作伴,那会是什么情景啊?
秦少麒和何语梅两人闻言,不
浑身一震…
是吗?!这么快,只剩三天了…
两人面面相觑,表情、眼神中隐藏着太多太多彼此都难以启口的思绪…
一旁的何文甫并未发觉两人间的波涛汹涌,继续说道:“小梅,你的病已好,那待会儿陪爹上街走走,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该买、该准备妥当的。”
何语梅心思混乱,她并不想出门,此刻她只想待在秦少麒的身边就好,但是一时之间又找不出理由搪
,只得无言的点了点头。
苞着父亲走到大门口,她突然心念一转,便向何文甫说了声:“爹,您等会儿,我忘了拿钱袋,我回房拿,马上过来。”话一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何语梅一往回走,便在闺房前的回廊上碰见了秦少麒,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他有些讶异于她的折返。
何语梅满脸柔情的望着秦少麒,犹疑了一会儿,不等他开口,她便轻声细语地说:“子忆哥哥,不管你对我的感觉如何,我一定要让你明白我…我只想嫁给你,因为我爱的人是你!”话一说完,她脸上满了红云,转身就走。
而临走前何语梅还是回了头,意味深长的望了秦少麒一眼,仿佛想要知道此时他心里在想什么?而从头到尾不发一语的秦少麒一脸错愕、呆若木
地站在原地,良久良久…
…
秦启川真的病了!
爱子下落不明、生死成谜,使得年迈的秦启川病倒
榻,所幸他只是忧虑过度以致气血阻
,经大夫诊治后,并无大碍,只要稍加调养即可。但是结婚之期只剩三天,秦少麒却失踪,这教秦启川如何安心休养啊?
于是这天一大早,秦启川便不顾生病之躯,在刘管家小心翼翼的搀扶下,亲自登门拜访程天字。
在程府大厅上…
“秦伯父,您怎么亲向自来了?您该躺在
上好生休养啊!有什么事就差人前来说一声,或者我过去一趟也可以,您应该多多保重,我对少麒兄才有个
代啊!”程天宇心中不忍秦启川拖着病体还亲自上门来。
“程公子,你为了少麒这个不肖子,放下己事而奔波忙碌,我心中已经很过意不去,如今老夫又有一事相求,再怎么说,我也要亲自走这一趟啊!”秦启川微
着气将话说完,言谈之中充满了感激与愧疚。
“秦伯父,快别这么说,所谓‘君子相
,惟义而已’,少麒兄与我乃至
好友,这点小事,我自然是义不容辞。只是惭愧的是,我到现在还是找不到他。”程天宇对于自己未能找到秦少麒也颇感愧疚。自责中他又接着说:“秦伯父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快别客气了。”他好奇的想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事,需要秦启川亲自自来访。
“事情是这样的,离少麒大喜之
只剩三天,但是这会儿少麒行踪成谜,真教我左右为难!”他大大地叹了一口气“我思前想后,若就此退婚,失信事小,就怕坏了对方小姐的名声。如今之计,只能找个借口先延后婚期,争取些时
再作打算。只不过兹事体大,我有意亲自前往,以表谨慎,免得落人口实,但是我如今的状况…唉!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而公子的谈吐、反应都好,所以…我想请程公子代我前去致意,就不知…公子意下如何?”秦启川说到重点时不
有些
吐吐,毕竟这似乎有些强人所难,他也仔细地观察着程天宇的反应。
“喔!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什么难事呢!没问题,这跑腿的事,尽管交给我就是了!”程天宇语快的应允了。
秦启川见状,不
吁了一口气,心中对程天宇的感恩之情又多了几分。
“只是…秦伯父,以您所见,该用什么借口呢?而少麒未来的媳妇家居何处?姓名、背景又为何?您说清楚些,这样我才好处理啊!”程天宇对秦少麒那未过门的
子产生了好奇心。
“这…我看…就说少麒临时有重要大事上京城去了,一时片刻无法回来,因此是否另选黄道吉
完婚,就看对方的意思再作打算了。”秦启川说出他的办法“另外,这小姐姓何闺名语梅,就居住在邻县梅镇上,父亲何文甫以教书维生,在地方上小有名气,很好打探的。这样好了,我派刘管家与你一同前往,省得你多费气力寻找。”
程天宇一听到“梅镇”心中惊讶不已“啊!梅镇!真是巧得很,我今天原本就打算上梅镇去探听少麒兄下落的,如此一来,可说是一举两得啊!不过,照伯父所言,这何家应该不难找,为了方便,我还是一人前往好了。”程天宇心想多一个人只会碍手碍脚的,万一在何家面前
出马脚那如何是好?
秦启川闻言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一切就照程天宇所言就是。
程天宇看着秦启川忧愁的神色,不
想要安慰安慰忧心成疾的老人家“秦伯父,您还是安心养病,别再
烦了,‘吉人自有天相’,少麒兄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在秦少麒未失踪前,程天宇与秦启川见没几次面,而且都仅仅点头寒喧而已,如今几番相处下来,程天宇觉得这长辈其实相当通情达理,并不难亲近。就说这次他来请他去何家谈延婚之事,也是诸多维护何家,一点也不会仗着财大势大而随意毁婚,置人名节于不顾,这一点让程天宇心生佩服,不
觉得秦少麒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啊!
想到自己孤身一人,不
有一丝的感慨,望着秦启?一时之间就好像见到自己的亲人一般。因此他发自内心真诚的希望秦启川能尽快恢复健康,另一方面,也责怪起秦少麒不该意气用事,造成这种几乎无法收拾的局面。
“真让你费心了!”秦启川可以感受到程天宇真心的祝福,心情顿时轻松不少,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将
刃而解似的。“那老夫就此告辞了。”
送走了秦启川,程天宇心中想着秦少麒、何语梅这两个名字…嗯!今天这个巧合会不会是个好预兆呢?他苦笑一声不再多想,只希望这件事尽快落幕,他能落个清闲。振了振心神,
代了下人备马,没多久,他便出了大门,策马直奔梅镇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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