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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梁千若一回头旋即拉下脸。“这下你高兴了?”

 “为什么和李大伟在一起?”蒲司扬冷冷问道。

 她夸张干笑。“我不能朋友?我犯自闭呀!”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认识他。”他对她的讥讽充耳不闻。

 “我想认识哪些人是我的自由,有必要让你知道吗?”

 她带有挑衅的口吻,惹得他很不是滋味,默默望着她倔强别过头的脸庞,依然清丽,一身素雅的米套装,充分衬托出她纤细匀称的体态…

 这些天来,眼前的身影终在他脑海连,如今真的见著了,心变得踏实,态度也一寸寸柔软了起来。

 “你的脚应该已经都好了吧?”其实他一直都惦著这事。

 “你是指我被你害的从马上摔下来的事?”她刻意在“你害的”三个字加重音量。“难得你还记得呀,不过我并没怎样啊,裹着纱布能跑能跳能滚,只差没表演翻筋斗,我比女超人还厉害,你不知道吗?”

 句句带刺,她好像不跟他吵架会死似的。

 算他挑错话题好了。“上车。”一直站在路边说话也不是办法。

 梁千若冷哼。“我有说要坐你的车吗?”

 “你不坐车难道要用走的?”他皱眉,她怎么又来了?

 “我可以搭计程车。”

 “这里很难叫车。”

 “很难并不表示没有。”她耸耸肩。“我可以—面散步,—面等计程车,”她当真转身就想走。

 “梁千若!”蒲司扬一把捉住她。“你玩够了没?”

 “谁有心情陪你玩!”她推开他。“你不高兴就轰我走,现在高兴了又要我跟你走,你想都别想!”

 从刚才到现在,他连一声道歉也没有!

 她并不是要他多么低声下气,她要的只是一个最起码的尊重。他那天一下赶云姨走,一下又赶她走,对吗?他有没想过她们当时的感受?如果她今天轻易顺从他,他以后永远都是这臭脾气!

 “我说几句不过是提点你罢了,干嘛发那么大的火?要不你自己说好了,你承不承认你处理云姨的事丝毫不留余地,甚至是野蛮?”

 她气焰之高,彷佛什么都是他的错,她对他太不公平了。

 “不、承、认。”他故意一字一字的说。

 梁千若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到这时候他还能摆出一副嗤之以鼻、唯我独尊的倔傲嘴脸?!

 “蒲司扬,我讨厌你!”她气呼呼地踹了路灯一脚就跑。

 最好路灯掉下来砸破他的脑袋!

 铿、铿锵…砰!背后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吓了她一跳。

 什么声音?她连忙回头一看…

 蒲司扬半卧在地,一手搭著肩,扭曲的五官布满痛苦。

 “啊、啊…”她一张大开的嘴呈O字型,惊讶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路灯真的掉下来了?!

 天啊!“你…你怎么样?”她心急如焚地冲向前。

 “砸伤了哪?我看看。是这儿?还是这儿?”她手忙脚,见他一脸痛苦,她好心疼、好担忧啊…“司扬,你怎么都不说话?”痛得没办法说话了吗?那可糟了,一定是

 很严重才会这样,她小心翼翼地轻触他肩膀。“是不是很痛?”

 “废话!”他从齿出一声低吼。懊死!那天杀的路灯竟然一踹就掉了下来!

 这算不算破坏公物?梁千若望着地面上七零八落的“灯骸”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们赶紧离开。”她努力撑起蒲司扬。“等一下要是警察巡逻经过,我就死定了,不闪不行。司扬,我知道你很痛,但你、你忍一忍。快呀!你动一动呀,我…我可不想被当成现行犯逮捕,说不定还会有记者来采访,好丢脸,我不要为了这种事上电视啦…”

 她到底是担心他的伤,还是担心她自己?蒲司扬没好气的想。

 他很不客气的把全身大部分重量都赖给她。

 “哇…你、你多少出点力好不好?肩痛又不是脚痛,你应该能走路才对吧…哇!你…你…我会被你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他给扛上车。

 “我来开好了,你一定痛得没办法开车。你别紧张,我经常开我公司的公务车,技术好得很。”她匆匆坐上驾驶座,系上安全带。

 这女人就爱自作主张!

 阵阵肩痛作祟,他也懒得跟她计较了。

 …。。

 就算报复也不必这样吧?

 梁千若在开车途中偷瞄了他好几次,只见他一脸不,两道浓眉几乎打结,一副“请勿打搅”的表情,她心里七上八下的,迟迟不敢开口说话,问题是她不知道他住处在哪呀?

 如果回蒲园…不好吧?在这节骨眼载他回蒲园,似乎有“乘人之危”的嫌疑。

 那么回蒲氏大楼呢?可他都这么不舒服了,把他一人扔在那儿,她也不忍心。

 想当初她摔马,他因她不良于行而一路抱著她,虽说后来他表现欠佳,但吃亏就是占便宜,她也不跟他计较了。

 最后,梁千若是直接把车开回自己的住处。

 “我看你还是先在我这休息一下好了,晚一点我再送你回…”

 她话还来不及说完,有道人影从她面前咻地闪过,进门、坐下,完全当自己家一样自然随

 喂,我才是主人好不好…她一面在心里犯嘀咕,一面走去开冰箱。

 拿出冰块,用巾包住,她迅速做了一个简易冰袋。

 坐在沙发上的蒲司扬依然闭眼蹙眉,还是一张臭脸。

 我又不是故意的,早知那盏路灯这么“弱不风”我连碰都不会碰它

 她真的很无辜,莫名其妙成了加书人,她忍不住为自己叫屈。

 但又怎样?受伤的人还是比较伟大。

 “嗯,你…”她轻手轻脚兼轻声细语,朝他肩膀部位比划。“我帮你冰敷。”

 他老大不情愿的半掀眼皮瞥她一下。“不用了。”

 吧嘛这么不屑?她可是好心耶。“你的肩膀被灯座砸个正著,一定是又红又肿的,冰敷多少能消点肿、减轻疼痛,你就试试吧。”

 “减轻疼痛?”他嗤之以鼻。“你别再害我痛上加痛就万幸了。”

 梁干若一窒。他这话什么意思?好像她存心要陷害他似的。可恶!“我说冰敷就冰敷,你在我这儿得听我的!”她动手从他领口一揪。

 “啊!”她这鲁的一掀,布料与患部摩擦,他痛得忍不住低

 “对、对不起,对不起!”她内疚的连声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才怪!他觉得她根本是在藉机报仇。

 “你带我到你的住处,就为了凌我吗?”他咬牙瞪她。

 “别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她悻悻然的扬了扬手中冰袋。“不过是冰敷嘛,你乖乖配合一下会怎样吗?”

 他从鼻孔里哼气,像是懒得再跟她讨价还价。“那还不快敷。”

 他这回可爽快丫,扣子一解,三两下便去整件衬衫。

 梁干若愣愣呆望…宽大的肩膀、厚实的肌,平滑的背脊…

 他肯乖乖配合是很好啦,但也没必要配合的这么彻底,害她看得脸红心跳,赶紧抓来那件被他扔到一旁的衬衫。“穿回去。”

 “不衣服怎么冰敷?”他皱眉。

 “那也不必全出肩膀就行了。”她将衬衫披上他身,催促他穿好。

 这女人真不是普通的罗嗦!他不耐烦的一把捉下衬衫甩开。“了,干嘛还要穿回去?你快敷就是了。”

 “可是你…你光光我会不好意思啦!”她情急之下说出实话。

 “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不好意思什么?”他斜睨她一眼,冷冷揶揄。“没看过男人打赤膊?游泳池你总去过吧?那儿的男人谁不打赤膊?还是…你清纯的连去游泳池都戴上眼罩?”

 耙笑她?她一气,将整个冰袋啪地上他肩膀。

 “梁千若,你…”他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揍她一拳。

 “说不出来就别说,反正从你嘴巴吐出来的话,没几句是能听的。”

 她自有分寸,渐渐放松手劲,下再恶整他。定眼瞧个仔细,他受伤的肩膀果真一片红肿,他紧紧蹙眉像在忍受冰镇所带给患部的刺,想必—定是很不舒服吧。

 她好想好想伸手抚平他满是压抑的眉心啊。“忍耐一下,消肿之后就比较不那么痛了。”结果她却像在哄孩子似的,轻声安慰。

 她也只敢这么做,怕就怕自己因而泛滥的母,会使她忍不住拥抱他。

 深深了口气,稳住心跳,不许自己胡思想,她还是谨守本分做自己该做的事吧!

 他个子高,她若坐著为他冰敖,手得一直举著,很累,于是她干脆换成跪姿,增加高度,那么她的手便可维持平直,轻松不少。

 只不过匆然变高的自己,视野也跟著变广了,不仅能态意浏览他整副壮硕的背部,更可经由他的肩悄悄行“注目礼”直击前,那么她再多踮踮脚,说不定还能瞄见腹部…

 呃,不行,看不到耶!她又踮了踮脚,唉,还是不行。她再接再厉,踮得更高、更高…

 一个重心不稳,她整个人扑倒向前,啪地在他背上!

 冰敷敷到后来却成泰山顶他姑且不计较,但她为了避免摔下沙发,却紧捉住他受伤的左肩,他想不计较都不行!

 “梁千若,你到底想怎样?”他忍无可忍的咆哮。

 “对不起、对不起!”她一下双手合十,一下鞠躬哈,拚命赔不是。

 “我跪著跪著,脚愈来愈酸,然后就…对不起!”

 “够了!”

 这三个字简直和不祥画上等号,尤其从她口中说出,更具有指标意义。

 “你再说对不起,我就掐死你!”他恶狠狠地瞪她。

 “好、好,不说就不说,你别生气。”她手忙脚的,不知该如何弥补自己又弄痛他的罪过,这一慌,没了章法,她糊里糊涂的抱起他的臂膀,噘著嘴,朝他的患部猛吹。“不痛、不痛,很快不痛了…”

 她以为她在哄三岁娃娃吗?他这下不只肩痛,连头都痛了。

 “你白痴啊?放开!”他厌烦的晃动手臂想甩开她。

 谁不知道这么做没用,但人家慌嘛!她委屈的瞅著他,心里嘀嘀咕咕的。

 “要不然…再冰敷?”

 “省省吧,算我怕了你。”他一口拒绝,并晃了晃手臂,像是恨不得快点把这瘟神甩远一点。

 她不畏挫折的又一把抱住他手臂。“这次我会很小心的,我保证。”

 她的保证若有效,他蒲司扬三个字就倒著写。

 “不要。”他往后坐,身子沉入沙发,闭目休息。他还是相信自己放松身心养伤的方式比较稳当。

 “如果我这次又把你弄痛,我就放弃。”偏偏她还在纠

 再给她当一次实验品?他又不是疯了。“绝不可能。”

 “最后一次?”

 他半睁眼睛…她正仰望着他,满是期待的小脸蛋看得出诚心十足,但他还是信不过她。

 “你想都别想。”他挑一挑眉。

 她颇为失望。她害他受伤,于情于理她都该为他尽点心力,没想到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

 她愈想愈懊恼,以至于忘了自己还抱住他手臂,手与手相互叠,轻贴着她侧…

 要是这样还不能使蒲司扬胡思想,那他真该出家当和尚了。

 “你吻我一下也许就不痛了。”他冷不防凑近她耳边,促狭低喃。

 她猛地睁大眼睛。“你神经呀你!”

 “你可别又来了。”他及时提醒她险些挥下的“辣手。”

 “谁叫你要说话。”她白他一眼。

 “我没说话,我说的是实话。”他微扬的嘴角,缓缓形成一道诡谲笑容。

 她表面冷静,其实心如擂鼓。“哼,无聊。”

 当他察觉到她起身的企图,反应迅速地一把逮住她。

 他手肘一抵,她被进沙发,顿时处于弱势的她有点慌,不依的嚷嚷:“你肩膀不痛啦?手劲这么大!”

 “还好只伤了一边。”他右手从她眼前得意洋洋的晃过。

 她不会让他得意太久的。“一边就够了!”她握拳对准他左肩挥去。

 “嘿!”他旋即侧身躲过她无情辣手摧肩。“不用这么狠吧,我不过想吻你,你就要废了我一条手臂,如果我还想跟你上,岂不是双手不保?”

 上二字可以拿来要嘴皮子吗?她涨红脸吼:“不保的不光是你的手,还有你的命子!”

 “这么冲动?”他坏坏一笑。“我劝你最好别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

 “你再说的那么,我就…就…”她气得想一口咬下他鼻子。

 “你不吗?要不我掉上衣时你在紧张什么?”

 “我当然紧张,我哪有你这么厚脸皮呀!”

 “这也没啥不好,起码我看女人都正大光明的看,不像有人脸皮薄,只敢偷窥,还差点跌下沙发。”

 呃?他怎么知道?梁干若傻傻的问:“你背后也长了一对眼睛吗?”

 “我想肩痛应该还不至于痛得全身神经麻痹,你这么看着我…”他笑得暧昧。“我当然会有感觉。”

 “你笑什么笑!”被人揭穿的狼狈清楚写在脸上,她恨不得自己当场蒸发算了。“你放开我啦!”

 她像只活跳虾似的胡蹦跳,又是叫、又是踢的,若非他反应快,连躲过她数十回旋腿快攻,他当真要命子不保了。

 “啊!,我的肩膀…”

 他忽然凄厉哀嚎,她一惊,立即定住不敢再动。

 “我又碰到了?”有吗?她明明踢脚而已,怎会碰到他肩膀?该不是在一片混乱中误击要害吧?

 “很痛吗?我看看。”她稍梢抬起脑袋,为他检视伤口,竟不偏不倚上了一双热

 这比起他之前在蒲园吻她时大不相同,合著多不见、相思难耐的吻,异常烈,仿佛为了宣终得一偿宿愿的痛快。

 她被他吻得眼花,就连原本想狠狠挫他锐气的拳头,如今也虚软无力地握著、颤抖著…

 就说嘛,她明明没碰到他伤口,他叫什么叫?根本是蓄意骗她的!还有,他那声哀嚎也实在太假了,活像被捅一刀似的。

 狡猾的男人,用了这么一个漏百出的阴谋,便轻易骗了她的吻。

 但她好喜爱这狡猾的男人,怎么办呢…

 苦撑了这么多天,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坚持一下子变得毫无价值。

 好烦呵,不想了、不想了,也该暂时放空思绪了…她紧紧搂著他的脖子,热烈回应,她要他知道,她和他有著相同的渴望。

 直到几乎无法息,他们才不得不松开彼此的

 他以鼻尖轻轻厮磨著她,一张陶醉足的脸庞,全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愫。

 “千若,我好想你…”他轻抚她耳鬓细细的发丝,宛如梦呓般的低喃。“你呢?见不到我的这些日子,你可想我?”

 “我都让你给下了蛊,你说能不想吗?”她腼腆中带有俏皮。

 他嘴角微扬一笑,显然很满意这个答案。

 “那怎么—见到我还凶巴巴的?’他轻拧她鼻尖一下,故意板起脸逗她。

 “还不都是你…”她突然又住口了。

 提这事不妥吧,凭良心讲,她也看得出是红发妖女自己前来搭讪的,她若在意岂不显得自己很小心眼?

 这一段就当她没看到,自动省略好了。“因为我气你不来找我。”

 “该气的人好像不是你吧,你找得到我,却连一通电话都不肯打。”

 “你也不想想自己当时轰走我的态度,你说,这通电话我打的下去吗?”

 又来了,又是这档事在作怪。蒲司扬恨不得用立可白把她这一部分的记忆涂掉。

 “拜托你别再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她食指按住他嘴,抢下他的话。“不是我爱旧调重弹,我只是希望你能了解,当时大家都有情绪,我说的话也许不中听,但你不能说翻脸就翻脸,你可知你这么对我发脾气,真的让我很受伤。”

 她咬咬,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瞅著他,教人好生怜爱。

 “对不起…”他吻了吻她的鼻尖、面颊、下巴…

 梁千若很高兴他终于说出口了,道歉不过是一种表达,她真正在乎的是其中蕴涵的诚意,这令她有被重视的感觉。

 “我以后绝不再对你发脾气。”他吻住她微笑的,觉得分外甜美。

 望着他认真的神情,梁千若一颗足的心,暖烘烘的。

 “怪不得人家都说甜言语最动听,果真不假。”她顽皮的调侃他。

 “你怀疑我?”他两道眉随即聚拢了起来。

 他当下的诚意梁千若百分之百相信,但山河易改本难栘,一个人的脾气又岂是说变就能变的?

 “那好。”她眼中闪著狡猾。“有件事我好奇的,我问你,你不能发脾气喔。”

 “问吧。”他很大方的。

 “这几天我没找,但你可以先来找我,对不?你是不是想说你找不到我?其实这不难啊,你都没想过问云姨吗?”

 他身子一僵。“没想过。”

 才怪!她捧著他脸庞细细打量。“你这么笨吗?不像啊。”

 他拉开她的手,坐正,摆明了一副不愿继续这话题的模样。

 感话题是意见不合的前兆、冲突前的导火线,不回避才是傻瓜。

 “怎么不说话?”想也知道他又在玩鸵鸟把戏了。

 “先不谈这些,好吗?”他摇头。“我肩痛。”

 借口再怎么合理,终究还是借口。“你刚不是说,吻了你就不痛了吗?”她好玩地以指甲在他肩膀轻轻地画。

 “这你也信?”他噗地一笑,拎起她—纤细的手指放在嘴边,作状要咬下。

 “那你说你现在肩痛得没办法跟我谈话,我该不该信?”

 他当真一口咬住她的手指。

 “哇,你来真的!”她连忙回被他轻咬一下的手指。

 “惩罚你不懂得察言观。”

 “如果我是故意的呢?”她吃吃的笑。

 他张开大手捣著脸,无奈的呻。“千若,你…”喀卡!

 冷不防响起的声音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梁干若机警的示意他住口,

 “嘘。”

 这是…

 她匆然像被针刺到似的,掹地从沙发上弹起来,不由分说便拖著蒲司扬冲进卧室。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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