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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带著无比的忧心,单知过人才一回到府里,脚步便毫不停留的往易沄天的房间走去,脑海里不断的思索著该用何种方法,才能在最短的时内取得那几味藥材。

 当他来到易沄天的房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阵细碎的呻息声。

 他的心一紧,根本没有时间多想,连忙推开房门,三两步来到易沄天的前。

 他仔细的审视躺在上的人儿,只见她颊畔的血尽褪,紧紧抿著下,彷佛正承受著极大的痛苦。

 见状,单知过连忙焦急的低唤著她,想要将她唤醒。“沄儿…沄儿…”

 可是不论他怎么喊,他的声音就是进不了易沄天的耳里,于是他伸手探向她的身躯,却被那触手的冰寒给吓了一大跳。

 懊死!一定是残毒正在她的体内作祟,偏偏解毒所需的几味藥材又统统被人搜罗一空,这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冷…好冷…”正当他焦急不已之际,她无意识的呓语传来,更令他心急如焚。

 他连忙召唤仆人,端来一盆又一盆的炭炉,燃起烧得红透的炭火,让屋内马上温暖数倍。

 然后他又拉起被褥,将易沄天包里得密不透风,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她周身的寒意却依然消退不了。

 “冷…冷…我好冷…”即便身上的被褥已经加了两条,旁也燃起熊熊的炭炉,可是她依然冷得牙关直打颤,身子也不停的剧烈颤抖著。

 见到她痛苦的模样,他紧皱著眉,也遣退仆人,在门被阖上之际,迅速的褪去衣衫,翻身上,紧紧将她抱在怀中,想要将自身的体温传至她冰寒的体内。

 “嗯…”蒙之中,易沄天低了一声,只觉浑身的寒意渐渐被一个温暖的东西给驱走。

 于是她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身躯更往单知过的怀里缩,竭力想要藉由他的体温来温暖自已。

 过了一会儿之后,易沄天身上的寒意缓缓退去,她带著万分疲惫沉入梦乡。

 耳畔传来规律的气息,让单知过一颗焦急的心终于安心的落下,他不由得更加紧拥著她柔软的身躯。

 生平第一次,他竟然感到足,心中无尽的愤恨几乎都被怀里的人儿给驱走。

 他从来不曾如此挂心过一个人,尤其是女人,而易沄天就这么突然地闯进他枯寂的生命中。她就像是一股清进了他充满恨意的心。

 望着她睡的容颜,他多么渴望能和她相守一辈子,不再理会过往的恩恩怨怨。

 但他不行,爹亲冤死的仇恨是他不能忘却的,更何况他为了复仇而染满鲜血的双手也没有资格拥有她。

 再说,她是一个怀有仁心的大夫,绝对不忍见到染血的战事发生,所以她不可能会接受他心中那股亟复仇的信念,更遑论是他意图颠覆朝廷的事?

 对他而言,复仇代表了一切,就算知道自己倾心于她,但若她与复仇两者间必须选其一的话,他势必得要放弃她。

 也罢!他与她本就是两条不该相的直线,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找齐她所需要的藥材,养好她的身子,然后让她离开,否则一蒋她卷入那充满仇恨的漩涡中,两人的对立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他倏地放开怀中睡的人儿,不再眷恋她所散发出来的平静气息。

 毕竟自他决意复仇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没有回头路,更注定他与她之间不会有未来。

 他毅然决然的翻身下,但行不过三步,就因为心中浓浓的不舍,一再地回头探望,只为贪恋她那清丽绝俗的容颜!

 最后他牙关一咬,切断了心中对她的不舍,闪身步出门外,将自己的情绪一并关在这间房内。

 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吧,从今而后,她做她的大夫,救尽天下无数苍生,而他则继续他的报复,准备掀起漫天祸事。

 **

 “易姑娘,你还不能下呢!”被派来服侍易沄天的丫环情儿着急的站在边,想要阻止易沄天下的举动。

 微微的皱起眉头,易沄天瞥了身旁的情儿一眼,颇感不耐。

 “我只是要出去走走,你就别担心了。”她捺著子安抚情儿,了解情儿不过是一个领人钱财的奴仆,对于主人的代自得恪守。

 不过她行走江湖一向独来独往惯了,突然之间身旁多了一个服侍的人,还无时无刻的提醒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自然难以适应。

 “王爷要出门的时候还代,要易姑娘待在房内休养。”情儿一见她坚持的态度,心里更是急了起来,连忙抬出主人。

 易沄天原本平静的心因为情儿提起单知过而显得烦躁,对于他近来那种过于保护的行为,她早已有些不能接受。

 她并不是一个养在深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大小姐,就算这阵子她的身体因为毒伤而变得虚弱,但也不至于连出房门晒晒太阳、吹个风也做不到吧!

 再说,她自己便是大夫,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自然了解,虽然体内还有馀毒,但除了毒发时会产生异常的痛苦之外,其馀时间与正常人无异。

 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希望能在今天自己精神还不错时,到园子里走走,否则一天到晚闷在房中,对身子也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每次一想起单知过那异常的保护和温柔,还有他眼底那抹复杂的神情,她便更加烦闷不安。

 如果她再不出去吹吹风、透透气,就算不被体内的馀毒给害死,也会被这种心情给闷死。

 她著实不喜爱这样摸不清的情况,更不喜爱这种序的生活。

 “易姑娘,你就别再为难情儿了吧!你这一出去,要是有什么闪失的话,情儿就算拿命来赔都不够。”

 王爷对待下人一向赏罚分明,若是让他知道她没有遵守他的命令,守好易姑娘的话,轻则杖责,重则赶出王府,那都是她所不能承受的责罚啊!

 “有事的话,我自己会负责。”易沄天仍是捺著子对情儿保证,心里则思索著自己是否应该和单知过好好的谈一谈了。

 这样毫无自由的日子她已经无法再继续忍受了,若是单知过再不撤去这些恼人的令,她恐怕真的会窒息在这座富丽堂皇的过王府内。

 “这…”情儿轻咬著下,即使有了易沄天的保证,但只要一思及单知过发怒时的模样,她依然不敢轻易放行。

 毕竟王爷曾经千代、万嘱咐,要她好好的守著易姑娘,面对这样的重责大任,她可不敢有一点儿轻忽。

 瞧情儿依然犹豫的模样,易沄天干脆不再和她说下去,身躯灵巧的绕过挡在身前的她,伸手拉开房门,不意双眸却对上一对炯炯有神的目光。

 “身子都还没有好,为什么要出去吹风呢?”单知过微微的皱起眉,对于易沄天这种轻忽自个儿身子的任行为显然颇不能认同。

 这几天他都藉著情儿得知易沄天的近况,强忍著自己心中的担忧,不来这儿打搅她,不愿让自己越陷越深。

 然而,今著实抵不过他心中的思念,故而想来这儿瞧她一眼,看看她是否安好,没想到他人才到房门外,就听见她不顾自己毒伤未愈,急著要外出透气,不得已只好现身与她一见。

 “你来得正好,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谈谈。”一肚子气没处发,正好碰上了眼前这个罪魁祸首,易沄天打算将话给说清楚、讲明白。

 “喔!”单知过讶异于她身上所彰显的怒气,那是一向平静淡然的她鲜少有的情绪。“那就到房里谈吧!”

 语毕,他理所当然的握住她的纤腕,就要往房内走去。

 面对他如此霸道的自以为是,她终于也动了怒,用力的甩开他的手,然后提高音调对他吼道:“我不要在房里谈,我要出去谈,我要出去吹吹风、晒晒太阳。”

 “你…”震惊于易沄天如此激动的表现,单知过顿时完全愣住,毕竟她给人的感觉总是平平淡淡的,像是没有什么脾气般。

 可今竟会对人怒吼,想来她真的被他给闷坏了吧!

 就在他沉思时,易沄天一个闪身绕过挡在身前的他,迳自往那充满阳光和绿意的后院走去。

 “可是…”单知过的话在看到她坚决而去的背影时倏地打住,见到她如此渴望清新的空气,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他眸中暗藏著呵宠,睑上漾著难得的浅笑,就这么跟在她的身后,看顾著她的一举一动,并保护她不再被他人所伤。

 明知道自己应该离她远远的,不该再深陷于感情的包袱中,可是一颗心就这么不由自主的跟著她的身影而去。

 **

 见到睽违已久的阳光,易沄天原本沉闷的心情终于渐渐开朗,方才盈于口的怒气也消褪了许多。

 明知单知过就跟在自己身后不远处,但她仍自顾自的走进后院旁的一大片竹林中,想藉著清新的竹叶香驱走她心中的烦闷。

 然而她发现自己的心情始终平静不下来,身后那稳健的步履声,不断打她的心。

 她不解,虽然单知过总是面无表情的对待她,可是言谈之中又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情感,而这样的矛盾正是扰她平静的罪魁祸首。

 她走走停停了好一会儿,馀毒未除的身子微微地感觉疲惫,她这才心满意足的在身旁不远处的石桌坐下。

 懊是好好谈一谈的时候了,在这段日子里,她不是没有感觉到他对她的好,却也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对她的排拒。

 就在这两种极端的情绪中,易沄天也常常不知不觉的被牵引著。

 她一向是个对自己极为诚实的人,或许就在单知过愿意冒著生命的危险为她毒血的那一刻起,自己对他的感觉便已不复单纯。

 可他们之间存在著太多的不同,他一心一意极力想要报仇,而她则希望他能放弃报仇。

 如此两极的念头像是一个鸿沟横亘在他们之间,所以她懂得不要强求,只希望能达成老夫人的要求,为了天下苍生,让他放弃报仇这档事。

 至于他和她之间,就一切随缘吧!

 若老天注定她的伴侣是他,那么当一切风平静之后,她会认真的思考他们能否在一起生活一辈子。

 若是老天在定他俩之间无缘,那么她也不会强求,因为她深切的明白强求而来的感情并不会幸福,淡然以对的感情或许才是最好的。

 正当她陷于紊乱的思绪中,原本跟在她身后的单知过已举步上前,潇洒且随意的拂起下摆,自在的落坐在她的对面。

 但他却不言不语,眸光中有抹掩藏不住的炽热,映照著他那毫无表情的淡漠,不让易沄天如坐针毡。

 “过王爷…”低咳了声,她整了整自己的思绪,开口唤道。

 “何必如此生疏,你我再怎么说也对彼此都有救命之恩,算得上是朋友了。”

 虽然已经下定决心要疏远彼此的关系,但是下意识中,单知过仍不愿听见如此生疏的叫唤。

 轻浅的一笑,易沄天并不想与他争论,毕竟数天来的相处,她对他的个性已有初步的了解,于是改口喊道:“单知过。”

 连名带姓的喊法,显然依然不能得到他的认同,只见他眉头微皱,却不再多所评论,仅是扬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希望你能撤去服侍我的丫鬟。”她一向独来独往惯了,真的不习惯身边时时刻刻跟著一个丫鬟。

 “你既是为了我娘的病留下来,理当算是我过王府的贵客,我派一个丫鬟给你使唤,并无不妥之处,难道是情儿的服侍不合你意?”

 易沄天的要求著实让单知过有一些讶异,毕竟在现今的社会中,丫鬟的存在代表著尊贵的身分,纵使他早已知晓她不同于一般的女人,却也没有想到她竟连被他人服侍也不习惯。

 “我在江湖行走,早已习惯了凡事自己动手,并且独来独往惯了,多了情儿在身边,总是有些不自在。”

 原来是为了情儿不让她下之事,所以她才不愿让人服侍。

 “情儿也是为了你好啊!”单知过难得的为情儿说了一句公道话,其实最主要还是希望能让易沄天生活得轻松些。“毕竟你此刻还有毒伤在身。”

 或许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们不会有任何集,但至少她在府里的时候,他希望她能够不必为生活的琐事心。

 “此毒不至于致命,何需太过挂怀。”即便是面对自己的生命,易沄天依然淡然得教人气结。“只要寻得所需藥材,必然可解。”

 如今体内的馀毒已被压制,短时间内除了得承受定时的毒发之苦外,并无其他伤害,所以她不是非常在意。

 “此毒虽不至于在一时半刻里致命,但若是寻不著藥材,难保此毒不会伤身。”

 听沄儿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彷佛一点也不将此毒放在心上,但在有心人的阻碍下,要寻得藥材恐怕不是容易之事。

 包何况齐黄河水患多不退,使得寻藥之事更加艰难,眼看沄儿毒发之又要到来,怎么不教人忧心。

 “生死有命,许多事是强求不得的。”浅浅的一笑,她依然不改其淡然处之的态度。“生命中的爱恨嗔痴都太过沉重,有时遗忘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只怕是想忘都忘不了。”在易沄天轻浅的言谈中,单知过亦在无意中了自己真实的情绪。

 “何必太过执著呢?爱与恨不过是一线之隔,有时宽宥才是良方。”她再次劝道。

 在她看来,爱恨嗔痴不过都是世人眼中的挂碍,若能以更宽容的眼光待之,那么许多的争执将不复存在。

 包何况她也在单知过复杂的眸光中感受到他的矛盾,或许只是过往的记忆太过鲜明,他才会执意要为他爹索命。

 “宽宥!”单知过对于她的论点嗤之以鼻。

 眼见他的脸上弥漫著浓浓的愤恨,易沄天微微地摇头叹息著,然后又继续意有所指地说:“有些习惯一旦养成了,就很难更改,就像有些情绪一旦在心底生了,就会忘却事情的原由,执意去相信自己所相信的。”

 “你在向我暗示什么吗?”单知过轻松的神情立即褪去,在她恍若藏有弦外之音的话中武装自己。

 “你觉得我在暗示什么吗?”依然不动声,易沄天聪明的将问题丢还给他。

 虽然明知道他绝对不可能主动对她提及过去,更不可能对他正在进行的计画吐实,但她总是希望能在言谈之中化去他心中的憎恨。

 “或许吧!”耸了耸肩,单知过不置可否的说道。“我在想,是不是我娘曾经对你说了些什么?”

 自从那娘单独留下她之后,他就一直在怀疑,娘是不是告诉了她什么,因为她对他所说的话彷佛总是带著一点劝谏。

 “我与老夫人素昧平生,你认为她会对我说些什么吗?”易沄天再次反问,不承认也不否认。

 闻言,单知过默然不语,炯炯有神的目光不曾遗漏她脸上所闪过的每一丝神情。

 “你都知晓了?”或许她是知道些什么的吧!这样的臆测让他的心一沉,难道他们两人之间就只能拥有这么一点的平静?

 突然而至的烦让他几乎无法再继续面对她,置于桌下的双手紧握,青筋甚至隐隐的浮现,他心中的担忧终是成真,百般的挣扎亦开始纠结于心。

 一个是他长久以来就存在心中的怨恨,一个是对她的欣赏与感情,两者究竟孰重孰轻呢?

 或许是多年来盘踞的怨恨略胜一筹,他精明的眸中涌现杀机,完全忘却了曾经对她的倾心。

 “你也莫怨怪老夫人,其实老夫人也是为了你好,生怕你被仇恨困住一辈子,也怕你招来漫天大祸啊!”易沄天没发觉自己已然身处险境,满心只想要教他放下心中的仇恨。

 然而她不晓得的是,对于长久以来坚持的信念,已不是说放下就可放下,她的劝戒不但达不到效果,反倒让自己面临了极大的杀机。

 “何不试著放下中的仇恨,凡事退一步则海阔天空,当年之事谁对谁错,毕竟不是我们这些晚辈可以理解的。”

 包何况当年的当事者之一老夫人都自觉有错,那么再去责怪他人岂不更显得无理。

 可是满怀怨恨的单知过却听不下这些道理,他神情复杂的望了她一眼,当她话声甫落,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整个身子横过桌面,一双鹰爪已经攫住她细致的颈项。

 “你…”骤然而至的杀机让易沄天的脑海中有了短暂的空白,直到她瞧见他眸中的犹豫,遂平静的问道:“你要杀我,就因为我知道了你的计画?”

 易沄天语气轻松得恍若是在谈论天气般,完全不将自己的生死放在眼里。

 她看出了他眼底的挣扎,相信他在复仇的意念下,还存有一丝仁善之心。

 也正因为这样,她才会轻易的在他那罕见的温柔中,不小心遗失了自己的一颗心。

 “我不能让你坏了我的大计,所以…”未竟的话语尽是满满的遗憾与挣扎,虽然他已下定决心杀了她,但置于她颈项的那只手却怎么也收不拢。

 他知道自己该杀了她,然而为何口尽是不舍的剧痛?

 望着她那不畏不惧的神情,还有那打从心底表现出来的不在乎,单知过开始犹豫了。

 易沄天直凝著他,柔弱的身躯突地泛起一阵刺骨的寒意。

 想是那被压制在体内的毒素随著她心情的激动,竟然提早发作了起来。

 只见她脸色乍白,身子亦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但她仍咬著牙,不愿让单知过发现。

 不过即便是在盛怒中,他依然注意著她的每一个举动,也眼尖的瞧见她那掩饰不住的抖意。

 “你怎么啦?”见她这副模样,他再也顾不得自己方才才对她起了杀机,急忙收回置于她颈项上的手搀扶著她。

 “我没事。”他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不知怎地,见到他这般的忧心自己,她的心竟泛起一丝丝甜蜜。

 她终究没有看错人呵!即使他一心复仇,但他仍没有遗失自己的心。

 “还说没事,瞧你抖得这般厉害。”隐藏不住的焦急在他俊逸的面容中表无遗,他一把横抱起身躯不断泛著冷意的易沄天,急切的往她的房间走去。

 “其实过往之事,谁对谁错本就难以论断。”即便浑身宛若置于酷寒之中,她仍是希望他能够放下心中的怨恨,纵使不能,也希望他能查清楚事情的夏相。“再说,如果他们真的有心加害于你们,又怎会放过你们母子?”

 “你…”见她如此挂心自己,他向来冰冷的心渐渐升起一道暖,但此刻他无暇多想,为了不让她挂怀,只好应允道:“我会好好查清楚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诺,易沄天终于安心的阖上眼,心中暗忖,只要他愿意想,那么很多事惰就会有转机。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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