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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什么、什么鬼办法?你在说什么啊!我一个字也听不懂。”吉祥心虚地回避他的注视。

 老天啊!他该不会有什么天眼通吧?怎么知道她満脑子想的,都是该怎么恶整他,好用来报复他的诡计!这话若说出口,她还有命活吗?

 “我瞧你想得很认真,人又这么聪明,怎么可能没有想到好办法?”他笑问,黑湛的眸犀利慑人。

 “你、你瞧我做什么?你不是被那个叫什么阿凤的得团团转,看她就成了,管我想什么。”不经思索,话出口了,带点恼怒、愤懑,吉祥简直不敢相信那是她说的,那话听起来就像情人之间的娇嗔。

 多嘴误事,吉祥咬了咬,自觉闯了祸,⽩嫰的双颊,逐渐抹上一层‮愧羞‬的嫣红,娇小的⾝子又是抖、又是缩,多希望自己在他面前就此消失,而不用再承受他仿佛可以将她燃尽的‮热炽‬视线。

 “你在忌妒?”他的眸⾊转浓,添了丝情绪,而不再只是清冷寒寂。

 “我没有!”她气鼓了脸,骄傲地撇开脸,不敢多看那似会引她心神的黑瞳。

 “有,你在生气,你嫌我对你不够特别?我还以为我已经对你够好了。”⽟冷霄清淡的笑语,蕴蔵着些许宠溺,这是他未曾给过任何女人的待遇。

 “这叫好?拜托,那本只是你的⾊使然,整个遥安城,谁不知道你风流成,如果一个男人真要对一个女人好,他绝对不会再多看其他女人一眼,你懂不懂啊?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可以忍受和其他女人共事一夫。”

 ⽟冷霄的风流,犯了吉祥的噤忌,怒气一来,啥都不管了,她只想将连⽇来的不満彻底发怈个痛快。

 “喔!这样啊…那你呢?你又是什么样的女人?”

 “这还用问?我的丈夫,只能爱我一个,他敢爱其他女人,我一定休了他,我步吉祥没有那个肚量,可以容忍别的女人瓜分我的丈夫,就算…”

 虽然过了适婚年龄,但那份深蔵在內心深处享受丈夫呵宠的望,未曾稍减,只是她⾝为大姊,为了妹妹们,她必须有所牺牲。

 等等…她在鬼扯些什么?

 猛地回神,吉祥双眼圆瞪,小嘴微张。所有的不満、牢騒,接触到⽟冷霄灼烫的视线后,全化成灰。

 “你你你…你…”半晌,吉祥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然后呢?我等着听。”他支手撑着下颚,兴致盎然地望着她。“我发誓,我一个字都没漏听。”看着她懊恼的神情,⽟冷霄开心极了。

 被盯得浑⾝僵硬,吉祥故作镇定,端起卮酒,仰头灌了下去。“呃!别管我说什么了,快看,这是难得的表演,不看可惜。”

 步吉祥!你要镇定、镇定,千万别再胡思想。

 她直了⾝躯,双眼专注地看着翩翩起舞的舞伶,自己该假装什么都忘了,小手紧紧捧着卮酒,才不至于抖得厉害。

 “是吗?”他还是觉得…看她比较有趣。

 “哇!好精采,每个舞伶都好漂亮,真是好看。”吉祥勉強咧开笑嘴,努力转移⽟冷霄的目标。

 这算不算強颜笑?呜呜,她真的好想哭,那个笨蛋⼲么还一直盯着她?老天啊!帮帮忙,快让他忘了她刚刚说的那些蠢话吧!

 不行,她得喝酒保持镇定。吉祥拿来酒瓶,替自己斟満一杯,正要仰头灌下肚时,忽然有只手箝住了她的杯子。

 “吉祥,这是酒。”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不要管我。”反正丢脸的又不是他,他当然可以这么轻松。吉祥隔开大掌,她一口饮⼲,抹了抹上残余的酒,期待自己最好就这样直接醉死,也省得⿇烦。

 怎知才一杯下肚,平时滴酒未沾的吉祥,立即打了声酒嗝。“嗝!”娇的晕红浮上吉祥的双颊,她的眼神有些离,显然已经醉了。

 “哈哈!真好、真好。”

 人儿娇笑几声,小手探了探,⽟冷霄即时抢过酒瓶。“你不能再喝了。”

 “小⽟啊!我啊…现在好极了,原来酒这么好喝,来来来,我们…来喝个痛快。”吉祥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主动偎近⽟冷霄,小手还不时偷袭他的口,柔软的酥更大剌剌靠在他的手臂上。

 “小⽟?”⽟冷霄脸黑了一半。

 “小⽟,热死我了,你…快帮我搧凉…好热、好热…”吉祥小手攀着⽟冷霄的颈项,⾝子不住在他⾝上磨蹭,好似这么做可以解热,⾝子泛出一层薄汗,丝⾐因汗⽔黏附在她的⾝上,不舒服极了,小手急扯着单薄⾐衫。

 她浑⾝烫得不像话,脸蛋凝红、⽔眸蒙含情,动作也格外大胆亲昵…

 ⽟冷霄呑了口唾沫,強力庒抑被撩拨的躁动,见她还是一脸昏沉,黑眸掠过少见的焦急。

 “吉祥,清醒点!”他摇摇她,实在无法相信,不过是喝一杯酒会醉成这样。

 倏地,丝竹声停歇,舞姬们也退了下去,一阵浓腻的异香飘了过来。

 “这是?”这个味道,⽟冷霄有些悉。

 “糟了!”想到了可能的原因,他惊呼出声。

 这本不是酒醉,而是…柴仲仑专门用来助兴的香。

 香夹杂在舞伶⾝上噴洒的香味里,他才没有即时察觉,香沾酒即可发挥作用,纵使意志力再強的人,也会受不了惑。

 果然,整个厅堂里的宾客,在香的助兴下,开始对⾝旁陪酒的舞伶,做出秽的举止,上至宰相、下至小辟侍郞,全成了一只只的虫,俨然成了一幅活⾊生香的舂宮图。

 这种情况,⽟冷霄早已见怪不怪,柴仲仑偏好此道,甚至利用这些‮员官‬露出的丑态,藉机控制他们,不过他忘了,今⽇自己多带了只跟庇虫。

 ⽟冷霄脫下外衫,包裹住几乎将⾐衫扯烂的吉祥⾝上,就怕她多露一点舂光。

 “⽟公子,要不要先带步姑娘去歇歇?本相差人准备客房。”柴仲仑満脸通红地走了过来,一双贼眼直盯着俏脸红滴的吉祥。

 柴仲仑秽的目光,让⽟冷霄极为不悦,如同让人侵占了心爱的玩意儿般,黑眸一沉,出些许杀气。

 “不用了,未免打搅柴相雅兴,⽟某先告退了。”可恶,他本不该让她穿得这样。⽟冷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后悔过,他迅速站起⾝,打横抱起昏沉沉的吉祥,直接走了出去。

 “⽟公子!且慢,是不是本相招待不周?不然为何匆匆离去?”⽟冷霄不寻常的态度,让柴仲仑起了疑心,一双老眼由原本的酒醉涣散,转为精明。

 眼看怀中的人愈来愈不舒服,柳眉拧得死紧,全⾝烫红发热,⽟冷霄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本没有时间和柴仲仑打哈哈。

 “柴相多虑了,⽟某尚有要事在⾝,不方便久留,请柴相包涵。”

 话说完,不管他还想问什么,⽟冷霄就直接走人。

 …。。

 说不定,他这一走,已经让柴仲仑起了疑心,或许更有可能会坏了他多年来的计画。只因为她,值得吗?

 “呵!”⽟冷霄无奈苦笑,视线停留在泡在一池冰⽔里的人⾝上,⼊了神。

 为了让她消退体內的燥火,他只好把她搁进盛満大冰砖的石池里,这池本来是他用来泡澡解毒的,没想到还有这等用处。

 “月麒麟?”

 褪去了她的⾐裳,看到了她挂在口的青⽟,⽟冷霄才想起还有这事没查。

 不过,不急。柴仲仑的香,原本就是让那些朝廷‮员官‬丑态毕露,以达到完全控制的目的,因此藥效格外‮烈猛‬,除了他提供的解方藥引外,就只能靠男女合。

 对她,他却不想这么做,他不想趁她昏沉时轻薄她,纵使他的望已经被她燃起…

 她脸上嘲红未褪,⾜以引人遐思,⽩皙无瑕的⽔肤,仍烫着浅浅晕红,一双柳眉紧蹙着,満的红微张,轻着气。

 “唔…”吉祥细昑出声,缩缩有些发寒的⾝子。

 “冷吗?”⽟冷霄摸了摸吉祥的额头,她的⾝子仍微微发烫,显然藥效未过,可她的却早已冻得青紫。

 “这样不行。”黑眸一黯,⽟冷霄和⾐滑进池子里,紧紧拥住吉祥,试着以他的体温助她御寒。

 “好冷…不…好热…”心火冰⽔杂,吉祥不噤痛苦呓语。

 看着她苍⽩的小脸,⽟冷霄眸中掠过些许不舍。她该是活动力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病恹恹的。

 “该死!”⽟冷霄愤咒出声。下次无论如何,他绝对不会再带她出门,他早该想到,她跟他所悉的女人并不一样,对舂藥并无任何抵抗力。

 “唔…好冷…”她开始颤抖了,⾝子不停偎近那温暖的依靠。

 猛地,那厢开始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呜…爹娘…不要走,不要扔下我…”

 “吉祥?”⽟冷霄一阵讶异。

 不论他怎么唤她,她依然攀在他肩上,轻声啜泣。“呜呜…不要丢下我…我一个人撑不下去…”

 之前,他早派人打探过,步家双亲死于一场意外,抛下四名尚幼的女儿,以及一笔为数不小的债务。事发当年,吉祥还是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却要一肩扛起一家的生计,确实难为她了,如今两位妹妹出嫁了,她应该能暂时搁下肩上的重担。

 她的泪⽔,在滴进池子前,意外触烫他的颈子。

 她是真的哭了。“撑着点。”⽟冷霄轻声安抚,紧紧环住怀中娇小的⾝子,心头莫名起了一阵悸动。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心也可以住人。

 女人,只是他的工具,他利用青楼女子,帮他打探消息,顶多事成之后给予一笔赏银,或是发怈望,除此之外,他不曾出现过其他感觉。

 她所有的喜怒哀乐,鲜明的令他印象深刻,让他首次看到一个人可以气得大吼大叫,骂人骂个一刻还不用歇口,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唱作俱佳的生动表情,她没去戏班子,还真是‮蹋糟‬了那份天赋。

 或许早在第一次囚噤她,无法动手杀她灭口时,他早该知道,他会被她‮服征‬。

 这就是爱吗?不,或许不是,顶多只能说是…欣赏,不过,这是他此生头一次,有女人在他心中比一块美⽟还重要。

 …。。

 “啪!”一个‮辣火‬辣的巴掌印,烙在⽟冷霄的右颊上。

 “无聇!贼!”吉祥淌着泪的双眸,怒瞪着他,双手环在前,努力遮掩一丝‮挂不‬的自己。

 这一掌打醒了他,⽟冷霄才知道自己失了神,连她醒了也不知道。

 “别动,你的⾝子还很虚。”他伸手拉她,却被她用力推开。

 “滚开!贼,亏我这么相信你,竟然这么整我!”没有一个女人在清醒后,发现自己被一个男人剥光光,扔进冰池里,还笑得出来。

 ⽟冷霄摸着热痛的右颊,猜想她应该恢复了,才这么力大无穷。

 她打他这一掌,该是用尽了全力,是以他悬在心上的大石,总算能稍稍放下。

 气急败坏的吉祥,急着爬出浴池,好逃离这令她丢脸的地方,无奈试了几次,全⾝就是一阵发软,什么力也使不上,娇小的⾝子就在浴池边上上下下。

 “可恶!怎么都没力气!”她气得大吼大叫,猛拍池⽔怈愤。

 担心她娇嫰的肌肤,让‮硬坚‬的石质浴池弄伤了,⽟冷霄连忙追过去,拉住她。

 “吉祥,慢点,别弄伤自己。”

 “滚开!我再也不会相信你,可恶的贼。”

 吉祥气急败坏地甩开他的碰触,开口闭口都是贼,彻底惹怒了⽟冷霄。

 他翻转她的⾝子,让她面向他,再将她的双手,反剪在她⾝后,让她双手无用“武”之地,他也省事些。

 “闹够了没?”

 “我…”发现他上的青紫,吉祥愣怔住,忘了反击,发觉擒住她的大掌也同样冰冷,显然他也泡在这个池子里。倘若他仅是为了恶整她,那他又何必如此?

 “唉,你别急着发火,我可以解释。”⽟冷霄叹了一口气。

 池面上,一块冰飘了过来,贴在吉祥的⾝后,一股寒意从她脚底窜了上来,牙关开始打颤。“你…你你你你…怎…怎么…”

 瞧她抖得话不成话,小脸愈加苍⽩了,⽟冷霄眸⾊一沉,一个‮劲使‬将人儿紧紧圈在怀中,薄直接贴住那颤抖的瓣。

 “唔…”吉祥双手握紧成拳,⽔眸瞪得老大,不敢置信,想挣扎,却反倒被箝制得更紧。热气源源不绝传递了过来,温热了她冰冷的,发颤的⾝子缩进他怀中后,竟不抖了,他替她隔开任何一块可能靠近她的冰砖。

 他这次的吻,満是怜惜,而不是恣意的‮略侵‬,甚至让她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在帮她驱寒。

 她不冷了…他的好暖、⾆好烫…

 小手渐渐松了开来,改环住他的颈项,她张开嘴,他送来的热气。她告诉自己,她真的只是怕冷,绝对没有其他非分之想。

 两人口相贴,前的青⽟互击,敲出清脆的声音。

 半晌,⽟冷霄回神,主动离开那甜藌可口的藌。“再泡下去,我们就会冻死了。”

 他拉着她的手,走到池边。“这里有阶梯,没必要用爬的。”

 轰…吉祥的脸又更烫红了,‮愧羞‬地低下头。

 “⼲么不早说?真过分。”害她还在死撑。

 “上来吧!我已经差人烧好了暖炉,上来驱驱寒。”⽟冷霄走上阶梯,随手拿来早已准备妥当的棉巾。

 “对了,我们为什么要泡在冰⽔里?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死的,总该问个清楚。

 “你误中舂藥,我只好出此下策,你忘了吗?难不成,你希望我用另外一个方法替你解?”

 “舂舂舂舂…舂藥?”

 轰轰轰…撑不下去了,体內热度过⾼,吉祥几乎要焦了。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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