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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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黑走过客厅,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客厅地板上有个东西动了下。
那是什么?猫?狗?他不记得家里有养猫或狗,还是在他不在家的期间,少瞳因为寂寞而养了小宠物?
阎视无力去计算他有多久没回家,本是不想理会客厅里的小动物,却发现它又悄悄地动了下,他估量那身形,不似小动物,看起来像是…一个人!
他一惊,马上打开灯,结果不出他所料,正是少瞳。
“少瞳,你怎么了?”他连忙要拉起坐在地上的她,可她腿双无力,根本没办法站好,他唯有搂着她,以防她跌倒。
她的情况看起来非常糟糕,双眼红肿畏光地紧紧闭上,颊上尚有点滴残泪,头发也像是多
没梳理打了结,气
败坏。
在不知她发生什么事前,他已假想过各种可能的情况,他的心冷不防揪痛撕扯着。
都是他不好!他怎会放心她一个人在家!他该将她安排到父母家去的,可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太迟了。
“我没事…没事。”她以哭到
哑的声音回应,勉强撑起哭得肿痛的双眼看他,想再次好好地、仔细地看着他。
他的脸庞写满焦急,知道他会担心她的感觉真好,这已足以成为
后的回忆,如果刚刚她划下那一刀,或许她就再也无法感受到他对她的温情了。
“怎么会没事呢?”他不信,她的情况已是
到不能再槽,要如何说服他真的没事。
“祯,我们解除婚约吧!”她笑着说出她的决定,长痛不如短痛,反正都是要痛,愈是早说出来,她便可以愈早解
。
“什么?”阎祯
儿没想过与她解除婚约这件事,虽然当初他是因蔚爷爷就要死去,不忍见老人家带着遗憾离开,才答应蔚爷爷的要求照顾她,但这事来得太突然,曾令他的心一时间不舒服起来,可事情若换个角度想,如果蔚爷爷没对他提出任何要求就离开,他会怎么做?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他还是会选择照顾她,不使她受到丁点儿伤害,毕竟照顾她、疼爱她已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他无法想像没有她的生活。
“我们分手吧!”她甜笑着重复,尽管她的心为此决定开始淌血,她仍是要离开。
为了他,她可以忍受一切的苦痛。
“你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以告诉你,我不在意,不管你出了什么事,你还是你。”见她如是坚决,他马上把事情往最坏的方面想去,并且不断地痛责自己。
“没有,我没有被强暴,我仍旧是好好的。”知道他想歪了,她摇头,双手轻捧他的脸,不许他
想。
“既然没有,那你怎么会想要解除婚约?”他低吼,工作?鄣娇萁叩哪源僖蚕氩怀銎渌颉?br>
“这些日子以来,我想了很多、很多,我们两个不适合,根本不该在一起,你不该因一时的承诺而被我困在这里。”她故作坚强地道。外头的天空是那样辽阔,他又已退伍了,正适合他去一展长才,她有什么资格留住他,使他拥有满身才华却无处发挥。
“我并不觉得和你在一起是被困住,我觉得很好。”阎祯大声反驳,目前相处的情形对他们而言是最好的,不是吗?
“不!你错了。祯,你看看我现在的模样,我一点都不好,我被爱给困住了。”少瞳佯装说笑,可泪水却
漏了她的心事。
她愈来愈不快乐,也愈来愈怀疑自己是否有存在的必要,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走上绝路,那样子,她只会害惨他啊!
“你不舒服,我马上带你去看医生,别怕!不会有事的。”阎祯个断地自责,是他不好,明明答应了蔚爷爷,却没能好好照顾她,使她变得如此憔翟。“不!不要!我不去医院,如果要去,也不是跟你一块儿去。”她忙着阻止他急着要抱她离开的步伐。
“为什么!”阎祯低叹,以前的她明明是很依赖他的,为何要在这时候推开他?是在怨他?恨他?不管她怨他、恨他都好,他就是不忍见她再这么病下去,他要治好她,不管花多少时间、多少金钱,他都不在乎。
“因为我不想让你见到我最丑陋的一面。”轻合上眼,享受他那温暖的怀抱。他的拥抱会是她今生最美好的回忆,至死,她都不会忘怀。
“别
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永远都是我心底的蔚少瞳。”在他眼中,她永远是那个善良清秀的女孩。
“谢谢你!祯。”的确,不管时光如何
转,他永远都是她最最深爱的男人。
“你我之间,永远不需要客气。”他不喜爱她见外的态度,那使他觉得两人不再像是一家人。
“祯,我们不该在一起的。”微微一笑,他的态度使她感到无比的温暖,够了,真的够了,他已为她付出太多,该是卸下责任的时候。
“你别理会外头的闲言闲语。”阎祯当她是听了外头三姑六婆的闲话,因而想和他分手。
“不!不关别人的事,我们该认真去思考这个问题了,不该再假装它从未存在。”
“什么?”他开始不安,有预感他不会喜爱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祯,你知道的,我太在乎、太在乎你了,在乎到怕会失去你,你让我非常的不安,你懂吗?”她不敢直接说她爱他,唯有以在乎来代替,她给他的重担够沉重了,毋需再加重。
“我没有别的女人。”如果她是担心他有外遇,他可以让她知道,他绝对没有受到外界的引
。
“我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要感到不安?”他的不安渐渐加深。
“祯,你还不懂吗?我的占有
太强,不管你在外面有没有女人,我都会十分担心,我甚至是整天关在家里胡思
想,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她愈说,语气也跟着激动了起来,好似他真的在外头有女人。
阎祯开始认真地注意到她的问题,他的眉头跟着蹙紧了。
他一点都不知道爱他居然会困住她,使她变得如此憔悴,说穿了,她会变成今
这样的没有安全感全都是他害的。他该死!懊死!懊死!
早该发现这问题的,没想到,他居然一直都没发现,直到她亲口说出来,方才惊觉事情的严重
,他心疼她的惊恐与不安。
“如果我们再维持着现有的关系,我只会把自己跟你
得更紧,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所以我们必须分开,让彼此冷静下来,好吗?”她试着抚平情绪,斩钉截铁地告诉他。
“少瞳,会有其他方法的。”他想着要如何说服她不要解除婚约,他不想与她分开,真的不想。
“祯,已经够了。就让我们画下完美的句点,好吗?”她不要自己在他心中的印象变差,希望能保留一点点美好,即使只剩下一点儿也无所谓。
“少瞳,我可以不接那些工作,我答应你不在外头和女人说话,好吗?”他拚命的想着法子,天知道他离女人有多远,这下子,可能要见到女人时,就事先避得远远的了。
“问题不是出在你身上,而是出在我身上。我说了,不管有没有女人接近你,我都会想阎祯定定地看着她良久,不发一语。
“你我之间的订婚本就是权宜之计,爷爷早就去世了,也没有维持假象的必要,该是你离开的时候了。”她要用力地将他推出去,不要再困在她身边,一辈子跟她耗下去,只会苦了他、埋没他。
阎祯仍旧没说话,只是仔细地看着她,细数她身上每一个变化。
她变了!真的变了,他将她害得好修。好惨!却一直都没发现。
她的爱也使他感到万分惭愧,她居然爱他爱到在生了病时,还不想拖累他,要他离开。
他该怎么做,对她才是最好的?
“祯,我们解除婚约吧!求你。”再这样下去,她无法确定有天她会不会就当着他的面自高楼跃下,那对她而言,可能是解
,但对他而言则是最大的伤害,她不要他为了她而
夜夜受折磨,不要!
阎祯长叹了口气,心底慢慢地下了决定。
“祯…”她以哀求的眼神凝望着他,恳求他能答应她的要求。
或许他们两个分开一段时间,对她而言会好些,也可以让两人都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番。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们只是暂时分开一段时
,等你的精神好一些,我们就再住一起,好吗?”他咬着牙痛下决定,为了不给她太大的压力,这是他所能做的最大让步。
“…好,谢谢你,祯。”表面上,她是笑着同意他的决定,实际上,她早就想好了,她不会再干扰他的生活,这一分离,将会是永远。
阎祯沉着脸搂抱着她,思考着未来,正巧前阵子有位同业跟他提及要到南美去拍些照片回台,或许,他可以到南美走一趟拍些照片,让她冷静下来,当然,前提是,他得先确定接下来少瞳的生活无虞才行。
蔚少瞳不晓得他心思的转变,一迳地紧紧搂着他,对于明天,对于未来,她是没有什么好忧愁的了,只要阎祯过得比她好就好,只要他幸福就好…至于她会变成怎样…
谁会在乎呢?
“祯…”
“嗯?”她的轻唤打断他的思绪。
“可以吻你吗?”
“什么?”
“我可以吻你吗?”她抬眼望他,放胆问,过了明天,她就要离去,可不可以
足她小小的奢求,只要一个吻,那便足以成为她下半辈子甜蜜的回忆了。
阎祯尚来不及回答,柔软的
瓣便主动贴上他的
,轻轻软软地停留了五秒,然后扬着笑靥离开。
“我偷到你的吻了,祯。”她笑得好不开心。
“那不叫吻,真正的吻该是如此…”看她笑得那样无所
求,他的心为之发酸,俯身给了她一记狂烈的热吻,要她在这段分离的时间好好记住他,不要遗忘。
火热的吻传来,
舌
,蔚少瞳心满意足地搂住他的肩头投入,至少,在这一刻,她可以幻想他是爱她的,而非视她为邻家小妹,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阎祯对她的情感早变质了,不再只是兄妹之情。**
趁着隔天阎祯出外上班时,蔚少瞳提着简单的行李离开了家。客厅桌上置有她褪下的订婚戒指,算是还他自由身,使他自此之后,不再受到任何束缚。
可悲的是,对于未来她没有任何打算,茫然地提着行李在街上行走,此后,她该何去何从?
她已不再有任何依靠,所能依赖的即是自己本身,而她又有啥长处才能?
没有!她什么都没有,她简直是无能到比小孩还不如,她的心情益发沮丧,泪水又不住淌出。
没用呵!她蔚少瞳永远都是个没用的人。
蓝蓝的天际下,竟没有她容身之处,她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来来往往的人群,没有一个人会对她伸出援手,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漠然。晃着。晃着,她已来到铁路平交道,望着铁轨,她又产生了不该有的冲动。
“祯,对不起…对不起…”她说谎欺骗了他,但却是不得已的,希望他以后不会怪她,就算她不在这个世界了,她也不想他恨她,真的不想。
“我爱你!我真的是很爱、很爱你!
哭着低喃对他的爱,她步伐发颤地踏上冰冷的铁轨。
就要结束了!
轻合上眼,释然的泪水不住宾落,却又带着淡淡的悲伤。
远方传来火车疾驶而来的声响,她…笑了。
“危险!”伴随女人的惊叫声而来的是一记强劲的力道,猛然将她推离火车轨道,及时将她由死亡边缘抢救下来。
“实在是太危险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居然站在铁轨上自杀。你可知道这么做会带给多少人困扰和麻烦?火车会因此误点、并且跟着延误到许多人啊!”女人救了她之后,开始火大地大骂特骂。
蔚少瞳垂首乖乖听人教训,本以为可以解
了,万万没想到会有人救她。“为什么要救我?”_“我这可不是在救你,我这是在避免你为社会制造麻烦。”女人歇了口气,听她这么说就更火了。
“我的存在对社会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价值,是死是活都无所谓。”她的心已经走到死胡同,不管旁人怎么说,都无法改变。
“是吗!”女人不屑地哼了哼,好奇地想看看究竟是哪个蠢人想不开要自杀,她捧住垂首女人的脸一看,然后惊叫:“咦?蔚少瞳!怎么会是你!
蔚少瞳一脸茫然地望着对方,认不出她来。
“我是你大学同学何玉舫啊!你居然忘记我了,真是的!”何玉舫皱了皱秀
的鼻翼。
“何玉舫?”印象中好像有这个人的存在。
“是啊,我是何玉舫,很爱玩很会翘课,每年都差点被二一的那一个。你在学校都不太与其他人
际,所以你不认识我也是应该的啦!呵!”何玉舫之所以会记得蔚少瞳是因为她老跟在有名的摄影才子…阎祯身后,当小苞
虫。
蔚少瞳仔细地搜寻脑袋瓜,一张爱笑开朗的脸慢慢浮现,是何玉舫的脸。
“对了!你怎么会自杀!实在是太不应该了。”猛然想起是在何种情况下跟老同学见面,她又僻哩啪啦骂了一堆,没办法,她这人向来心直口快,克制不了自己的嘴。
“我…”
“你怎么会变得这么憔悴?你到底几天没吃饭没睡了?”不待蔚少瞳回答,她又是一连串的问句。
“…”蔚少瞳沉默地抿
没回答。
“唉!不管了,走,我带你去吃饭,你到我家来好好睡上一觉,我包管你马上变回以前那我见犹怜的模样。”何玉舫没打算马上由她的口中套出话来,二话不说,马上将人拉起,带回家去。
不管蔚少瞳有啥问题,这件事,她何玉舫是管定了。
蔚少瞳楞楞地让何玉舫牵着走,没有任何反抗,也是反抗不得,何玉舫的力气要大上她许多,她怎么抗拒得了?
跟随着何玉舫的步伐一步步远离阎祯,她的心阵阵揪痛着,却是无法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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