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什么叫“誓不两立”侬意儿如今是完全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从她踏进梭罗宫内殿那一刻起,蓝鹦和紫鸳就根本不当她这个人的存在,她总算见识到了她们对龚释穹疯狂可怕的占有
,居然能因为卖释穹对她做出一个亲密的小动作而翻脸无情,真叫她想不通。
不过,能到内殿就近观察龚释穹,正是她到梭罗宫来的主要目的,就算蓝鹦和紫鸳会有多么痛恨她,她也无暇去理会了,窥探龚释穹几
后一拍两散,将来见面的机会恐怕也不多,谁也不必在乎谁。
侬意儿轻轻松松地在梭罗宫内殿里东逛逛西晃晃,来到一间厢房前,她探头一看,房内俱是经柜,宝筐外都贴着红签,上书着经卷名目。
“原来龚释穹是个爱经书的人。”又一个发现,她喜孜孜地在心里记上一笔。
回到内殿正厅时,看见龚释穹支颐静坐,一脸不悦之
。
“怎么了?”她有些提心吊胆,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生她的气,不过她什么事都还没开始做,应该不可能是做错事而惹恼他。
“依意仙子,如果你方便,就请替我彻壶茶,行吗?”他既亲切又礼貌地提出要求,语调中的不耐烦却十分明显。
“当然行,请等等。”她回身想油茶,却不知道茶具放在哪里?“穹吴王,你能告诉我茶具在哪里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得去问蓝鹦或紫鸳。”龚释穹抬手支额,满脸不耐。
问她们两个,倒不如自己慢慢去找还快些呢,她转了转眼珠子,打算先到邻间小绑楼去找,刚转身想走,龚释穹突然出声唤住她。
“依意仙子。”他缓缓走到她身侧,望着她温柔浅笑着,笑颜中闪出摄人的光。“顺便取一套我的衣物送到凝香泉来,有劳你了。”他宛如呢喃般地在她耳畔低语,勾魂的嗓音惹得她脸红心跳,他笑着走出内殿,消失在另一端的回廊。
凝香泉?侬意儿微微一愕,是他沐浴的地方吗?这么一想,她又不自
地脸上一红,她不是他的贴身侍女,不需要服侍他到如此亲密的地步吧?
她用力摇了摇头,把紊乱的心绪稳定下来,决定先找到东西再说,至于送衣物到凝香泉可以请蓝鹦或紫鸳送去,她何需自寻烦恼。
她深
口气,开始在偌大的内殿中找寻龚释穹的置衣柜和食器杯盏,找了几回没找到便觉得懒了,干脆决定去找蓝鹦和紫鸳比较容易得到答案。
蓝鹦和紫鸳正在孔雀园里唯着金孔雀,远远看见侬意儿朝她们走来,她们旋即别过脸,视而不见。
“两位姐姐,借问一下,穹吴王的置衣柜和食器茶盏都在什么地方?”侬意儿轻声询问。
蓝鹦和紫鸳恍若未闻,退自低声交谈,睬也不睬她。
嫉妒是女人与生俱来的天赋异禀,侬意儿从蓝鹦和紫鸳身上看到最淋漓尽致的发挥,她不
替贝儿姐暗暗叫苦,将来她真要住进这里,可有她受的了。
“两位姐姐,穹吴王吩咐要送套他的衣物到凝香泉,我若一时片刻找不到,怕他等急了…”她话还未说完,就被蓝鹦和紫鸳铬愕的表情吓得顿住。
“王吩咐‘你’送去凝香泉吗?”蓝鹦和紫鸳几乎同时厉声问。
“他是这么对我说的,但我毕竟不是他的贴身传女,你们才是嘛,所以当然还是由你们送去较为妥当。”她试着安抚她们过度的反应,婉转地解释。
“你不是王的贴身待女,但他却还是照样吩咐你这么做,为什么?"蓝鹦和紫鸳美丽的脸上尽
嫌恶的神情。
侬意儿觉得好笑,怎么会问她为什么呢?要问也是问龚释穹吧?何况送个衣服到凝香泉值得这般大惊小敝吗?"
“我不知道,可能是他不经意说出来的吧,他也许一时忘记我是瑶地仙子的身分…”她其实心里也觉得奇怪,本来对她态度冰冷恶劣的袭释穹,怎么突然间
情大变,不只对她温柔有礼,甚至还‘多情’起来,令她百思莫解。
“以王冷静理智的个性来说,他是绝不可能忘记你的身分,他向来必须熟悉、信任一个传女以后才肯让她进凝香泉,但你为什么才来两天,王就肯让你进凝香泉了,你究竟和王有什么亲密的关系?”蓝鹦气急败坏地嚷嚷。
侬意儿被问傻了,怎么这几天总是听见“关系、关系”这两个字,现在还莫名其妙问到她头上来了!
“我和穹吴王一点关系也没有,根本就是天大的误会!”她着急地解释。
“我也希望是误会,可我从来不曾见王对任何一个女子这样好声好气、温柔多情过,该不会是…”紫鸳顿住,突然抓住蓝鹦的手臂惊喊:“该不会是王对俄意儿动了情吧?"
“怎么可以!"蓝鹦掩口惊呼,花容变
。
侬意儿整个人呆呆仁立着,已经被她们的猜测吓得瞠目结舌了。
报释穹对她动情?这…可能吗?她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可是没想到试着这么一想,一颗心便失速狂跳起来,她相信自己的心脏绝对没有跳得比现在还快过,她忘了呼吸的顺序应该是一
一呼才对,只顾着拼命
气,整个人都快晕厥过去了。
“我不相信…”蓝鹦发出痛苦不已的呻
,仿佛受不了这种打击。“王那般俊美无双,怎么可能会对‘她’那种不起眼的小仙子动情,我不相信!"
蓝鹦的话提醒了侬意儿,龚释穹对她动情的可能
的确很低,论容貌,她没有贝儿姐美,甚至也没有蓝鹦和紫鸳美;论
情,她懒惰散漫,小事做不好,大事干不成,一点也没有贝儿姐的温柔贞静,对她动情?太不可能了!
“两位姐姐太多心了,我一个小小的瑶池仙子,银龙神怎么可能看得上,他看上我也未免太自贬身价了。”她极力安慰她们也顺便安慰自己,幸亏被龚释穹看上的可能
不大,否则她该如何对贝儿姐
代才好。
她必须时时警惕自己,她是为了贝地姐才来梭罗宫的,绝对不是为了她自己,也不是为了卖释穹。
唉,她头都昏了,怎么会因为凝香泉而引发出这些联想来,莫名其妙。
“两位姐姐还是快替我送衣服去凝香泉吧,耽搁了这么久的时辰,说不定穹吴王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快快了结这个事件,她也必须快坑谙绝自己无端成形的荒唐念头。
蓝鹦和紫鸳冷瞟着她,没好气地吼过去。
“我们也想替你送去呀,可是王的脾气就是那样,既然指定了你送就非是你不可了,换了别人说不定会挨他一顿骂。”
“啊!”侬意儿瞪圆了眼。“他的脾气这么暴戾?”
“是啊,有时候他若不想看见谁,谁就绝对不能给他瞧见,否则他就会大发雷霆。”紫鸳故意凶巴巴地说。
蓝鹦在一旁低头讪笑着,并不拆穿紫鸳。
虽然龚释穹确实有这种怪毛病,有时候不想看见某个人,就会不许那个人踏进内殿,否则就会命不想看见的那个人蒙上面纱,不过还不至于到大发雷霆那么可怕的地步,紫鸳故意夸张了一些,好让侬意儿打从心底怕龚释穹,最好离龚释穹愈远愈好,免得夜长梦多。
侬意儿螫眉深思着,倒没想到龚释穹的
情会如此古怪暴戾,她暗暗在心里又给他记上一笔。
“既然如此,我只好自己去送了,两位姐姐应该可以告诉我置衣柜在哪里了吧?"她无奈地笑了笑。
“我带你去。”蓝鹦不甘愿地撇了撇嘴,领她进入内殿的寝房里。
她环室一扫,寝房内锦笼纱罩,一面墙上悬着瑶琴和长剑。
“这是穹吴王睡觉的地方吗?”她好奇地问。
“嗯。”蓝鹦在光滑的琉璃壁上轻叩两下,便翻开一道门来,门内整整齐齐地叠着一件件衣物,有银丝甲胄,有丝质的单衣,也有绸缎的长袍。
蓝鹦取出一件用银丝穿绣而成的单衣,送进她手里。
“平时,王沐浴后就只穿单衣,我不知道你能侍候他几回,不过还是记着吧。”
侬意儿捧着衣服,征立了半晌,属于舅释穹身上的那股奇香忽地闯进了她的鼻尖,她的心又开始剧烈跳动了起来,一股莫名的悸动触动了她心底的某个角落,异常的不安感迅速由满了她全身。
从来,她都不曾这样焦躁、烦恼过,许许多多陌生的情绪占据了她的心头,让她觉得惴惴不安极了。
“蓝鹦姐,你还是在凝香泉外等我好了,万一有我应付不来的地方,可能还是需要你…来侍候。”她的神情颇不自在,就怕会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蓝鹦冷瞥了她一眼。“瑶池没有男人,我看你也很少见过男人吧,只怕你的人进得了凝香泉,魂却出不来了。”说完,哼了哼,扭头就朝凝香泉走去。
侬意儿讶然,突然间深感懊悔起来,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真的不该来梭罗宫的,对龚释穹了解愈多,愈接近他的私域,心绪就愈是烦恼纷
,就怕蓝鹦一语成谶,那可怎么好?
侬意儿捧着衣服犹豫不决地走进凝香泉,隐隐约约看见龚释穹的身影在氤氲水雾中若隐若现,银雪
的头发舒展。飘
在水面上,闪动着一点一点的眩目银光。
他双目似开似合,意态非凡,在
俄雾气烘托之下,他浑身散放着冷
的光华,莹莹闪亮,夺人心魂。
她看得痴怔了,暗暗赞叹着,不愧是天生的神龙,不似她虽由凡人登仙界,但身上还留着浓重的凡俗气味,与他不染尘的高洁之气相距甚远。
报释穹也在沓沓
蒙的雾气里凝视着依意地呆愣的表情,悠闲地等着她回神。
两人仿佛隔了一层薄翳,侬意儿虽然看不清他,他却能肆意地把她看个清楚,她的容貌并无惊人之美,不过却有双灵动可爱的眼睛,总是喜笑盈盈,若还能令他多看一眼的,便是她那一身如白玉般润泽的肌肤,他握情于白玉的莹白滑腻,偏偏在她的额间点着一颗鲜红
滴的朱砂痣,就像质地纯净的白玉上有了暇疵一般,看着极为碍眼。
她似乎发呆得过久了,他有些不耐,懒做地出声。“找到衣服了?”
侬意儿得了愣,这才回过神来,猛然惊觉自己发傻的模样都被他看见,羞赧得耳朵都发热了。
"我…把衣服搁在石几上,蓝鹦姐就在外面,那么…我这就请她进来侍候你。”她不自在地边说边比手划脚。
“不用了,我就要你留下,服侍我穿衣服这点小事你一定办得到。”龚释穹霍然站起身,从池子中走上白玉石阶。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令俄意儿大惊失
,她仿佛下一步就会坠入万丈深渊般,惊傻得转过身就跑,龚释穹速度更快,一伸手就扯住她的手臂,她的一颗心吓得几乎跳出
口,惊慌地大叫起来。
“穹吴王,请别胡来,我不是你的侍女,你不能这样玩
我!”
“我玩
你?”这句话惹怒了龚释穹,他狠狠扯高她的手臂,把她整个人拉得几乎离地。“侬意儿,是谁在玩
谁?你应该心里有数!”
她心里当然有数,可是现在面对他布满水渍的
膛和暖烘烘的体热,她心里的数全融成一汪水,什么都无法去想了。
“你…先把衣服穿上,否则我没办法冷静说话…”她把头高抬到了预子发酸的地步,一张脸烧得火红、气
吁吁的。
报释穹眉眼中尽是笑谑之
,他扳住她的下颚,不怀好意地笑着。
“那正好,用这种方式
供轻松愉坑卩了。”
“你是故意的?”她咬牙,怎么用力都摔不开他有力的手掌。
“侬意儿,王母娘娘不知道你来了梭罗宫吧?”
她骇异地直视地锐利的双眸,不敢吭声。
“偷偷地跑来梭罗它想干什么?老实说。”他的声音幽冷地落在她的耳际。
“没什么…”她拼命想摇头,可是他的手把她的下巴捏得死紧,根本让她动弹不得。
“侬意儿,我不喜爱被人玩
,也不喜爱被人窥探,你若不说清楚,就得小心看好你的朱砂痣。”地俯身贴近她的脸蛋,冷冷轻笑。
她眨动着双眼,怀疑是不是因为他过分俊美的脸孔
她失去思考的能力,否则怎么会听不懂他所说的话。
“万一你的朱砂痣消失了,你猜王母娘娘会怎么样?”他继续低柔地威胁,嘴
几乎就要碰上她的
了。
“朱砂痣不会无缘无故消失的…”她软弱地回答,这么近看着他的脸,看着他又长又翘的睫
,整个人
腔得仿佛天地都在旋转了。
“那当然,可是我是个男人,在我手里就会消失得轻而易举。”他
地一笑,轻轻松开箍住她的手,然后优雅地拿起衣服穿上,瞥见她仍然迷茫的神情,微
诧异的表情…“你该不会不知道王母娘娘为什么会给你点上朱砂痣吧?”
侬意儿见他穿上了衣服,一颗怦怦
跳的心这才渐渐静定了下来。
“当然知道,这是瑶池的仙规。”她深深
了
气,双手抚着
口,试着抚平紊乱的心跳,她怎会不知道王母娘娘点朱砂痣的用意,朱砂痣代表仙子的贞洁,一旦失去了,就会被王母娘娘打下凡尘,在长生蒙上除名。
报释穹双臂环抱着,看见她的脸色候然一变,知道她已经彻底想明白了。
“你若不想触犯仙规,最好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来梭罗宫有何目的。”他微微加重语气,想把她的真心话吓出来。
“没有,我没有什么目的!”她急切地辩驳,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把贝儿姐给拖下水,是她自己多管闲事,糊涂干下自以为聪明的好事来,贝儿姐根本不知道她会擅自跑到梭罗宫来‘窥探’龚释穹。
都是自己的错,她只能怪自己太莽撞了,任谁听见自己被‘窥探’不会火冒三丈的,龚释穹若知道了也一定会大发雷霆。
“穹吴王,我瞒着娘娘偷溜出瑶池,其实是因为‘蟠桃盛会’那
对你…太好奇了,绝无歹意,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一个小小的瑶池仙子,能有什么了不起的目的,我可以现在马上离开梭罗宫,永远不会再回来打搅你了。”她边说边朝门边悄悄移步。
“等等!”龚释穹挪动一步,巧妙地挡在出人凝香泉唯一的通路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把梭罗宫当成花园来逛吗?”
侬意儿咬牙叫苦,完了,这下子死定了,自作聪明却遇上了煞星,龚释穹这般难
,看来是不会轻易饶恕她了。
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
“穹吴王,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就是别把这件事情告诉娘娘,也别夺走我的朱砂痣,我好不容易能登入仙籍,不想再被打下凡尘了。”她楚楚可怜地求饶,只要他愿意放了她,耍她怎么哀求都行。
报释穹并不是真想为难她,但是就算对她动了恻隐之心也绝不能轻率地放她离开,她分明是为了窥探他而来的,怎么能轻易让她看穿自己的真面目,对他而言,随意放走她的后果可是关系重大。
与其迢她说真话,不如干脆给她一个颠倒的假象算了,他本
不好女
,就让她回报给“贝儿姐”一个好女
的假象,说不定效果更佳。
“为什么对我好奇?”他
出
气的魁笑,伸出指尖轻触她的脸颊,呃…触感还不错。
“因为…因为…”她脑中一片空白,动也不敢动,就怕无意间又惹恼他。
“因为什么?说呀。”他弯下身,在她小巧的耳垂边柔声催促。
她
感地缩紧肩头,膝盖一阵一阵发软,险些站不住。怎么回事?他已经穿上衣服了,为什么带给她的威力还是一样惊人?
“穹吴王,我真的对你没有企图,只是一时贪玩,一时的好奇心作祟,求你别与我这个小仙子一般见识,放我回摇地去吧。”她苦苦哀求着,万万也没想到会把自己弄到身在他的双臂之间进也不得、退也不得的地步。
“放你回去可以,但是你的好奇心
足了吗?”他轻轻吹了吹她浓密的长睫
,见她瑟缩了一下,忍不住觉得好笑,不知道玩
一个人也能这么有趣。
“如今我已经明白你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很…
足了。”她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她终于知道蓝鹦和紫鸳为何会疯了似的
恋他了,她深怕自己也会变成第二个蓝鹦或紫鸳。
“那么你说说看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一刻也不放松地盯着她的脸。
“你…是个很好的人…”她的思绪
成一团,唯一只想到了悉达对她形容过他的话。
“有多好?”他步步进
。
“穹吴王,能不能别再玩
我了,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怕…”她改用梨花带雨的方法,干脆用眼泪来求他。
“怕什么?”她那双浸在泪水里的黑瞳令他心软了,但是为了自己,他绝不能这么容易就松手。
她真的很担心,不断地绞着衣袖,眼角落下一颗颗珍珠般的眼泪。
“怕你会去告诉娘娘我偷溜出瑶池,怕你不让我离开,怕你…怕你…”“怕我让你的朱砂痣消失?”他呵呵钱笑,凝视着她脸上心虚的绯红,一股暖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徐缓地扩散开来。
“穹吴王,云雀儿说你为人温和善良,自然不会害我触犯仙规的,是不是?你若害我被打下凡尘,相信良心也会不安的,是不是?”她仰起头焦急地看着他,自我安慰。
“由此可见,你根本还不了解我。”他扳高她的下颚,声音轻柔地‘更正’她的想法。“我当然不会存心害你,但是万—…万一我喜爱上你,那就不一定了。”他俯身飞快地在她的红
上印下一吻。
侬意儿赫然瞪大双眸,震撼来得大突然,把她吓得不知所措,虽然只是浅浅的一吻,已足够让她的心剧烈地狂跳起来,紧张得几乎要窒息了。
突然,她看见蓝鹦怒气腾腾的胜出现在龚释穹身后,她惊骇地连连倒退几步,忽然脚底下一滑,整个人往后栽过温泉池子里。
她失声尖叫着,然后听见龚释穹爆笑出声!
侬意儿狼狈地想从池子里爬出来,可是身上的纱裙
地粘在腿上,让她举步艰难,一不小心,裙摆又将她勾倒在白玉石阶上,惹得龚释穹又是一阵捧腹大笑,他边笑着边朝她伸出手去,轻轻一捞,就把
淋淋的她捞进自己怀里。
她又惊又差地怒视着笑不可抑的龚释穹,怀疑他刚才的那句话和那个吻究竟是真是假?
不管是真是假,她都不能再待在这里了,接下来会有什么发展她
儿连想也不敢去想,怕一想就是背叛了贝儿姐。
“我不要待在这里了,快放我回去广她在他怀里疯狂挣扎着,事情已经变得太复杂了,她不能再让‘关系’更加复杂下去。
“不行,我不能放你走,我要你好好待在梭罗宫陪我。”他悠然放开她,欣赏着被
衣包裹住的玲戏曲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不、不行,放我回去,我买回瑶池!”她双手环
,抱着
透打颤的自己,他那双犀利的眼睛仿佛能将她看得通体透明似的。
报释穹丝毫不理会她的抗议,微偏过头,对炉火狂燃的蓝鹦吩咐道:“把依意仙子从小别苑移居到内殿厢房来,我和她要多一点时间来好好相处。”
“我不要,放我回去!”她大惊失
。
报释穹扬起
懒的笑,抄哑地低语:“等你完全了解我以后,我自然会放你回去的,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
侬意儿的背脊爬满了凉意,身上的水滴仿佛顷刻间凝结成霜了,而蓝鹦正用她那双刀锋般肃杀的眼神砍得她百孔千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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