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这样的做法对吗?
没岑轼炀正式邀请,她就这么养撞地直捣他人私的办公室,这样的行径应该吗?会否太过唐突?会否惹他不悦?还是会打搅他工作?
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玲终究还是走到了他的办公室。
正如她最初的印象,这里的摆饰虽然简单,但也显得⾼雅、光线充⾜,甚至还充満着一股专属于他的
刚气息。
左瞧右看,她本想基于最基本的礼貌,在踏⼊他的办公室前,先请个秘书进去跟他通报一下;怎知他的办公室外头
本是空
一片,哪来的办公桌,又哪儿来的秘书姐小。
面对这情况,⻩⽟玲又犹豫了;她该进去,还是⼲脆就这么转头离开,也省得为他增添无谓的⿇烦。
可她人都来了,总不好⽩来这一趟,再说以他俩现在的朋友关系,顾虑太多反倒增添不必要⿇烦。
就因这想法,⻩⽟玲终于举起手,有了轻敲他办公室门板的勇气。
不到须臾,里头随即传来一声:“请进。”
听到这声音,她不由得蹙起双眉,暗中思忖,这声音
本就不是她所认识的岑轼炀,而是另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她该不会是记错地方走错路了吧?怀着这丝疑虑,⻩⽟玲小心翼翼地打开那扇紧闭的门扉,直觉先往记忆中他办公桌的方向一睇;这一睇,她终于放心了,也大胆踏⼊他的办公室里头。
定睛一望,她这才发觉里头并不只有岑轼炀一人,另外还有一个⾝形修长、长得极为媚妩的
丽女子,和一位看起来带有几分琊气的成
男人。
那媚妩动人的美
女子⻩⽟玲记得自己曾与她照过一次面,就在她与岑轼炀刚认识的那天。
她是谁?跟岑轼炀又是什么关系?张着盈満疑惑的眼眸,她暗暗打量那位⾝形修长的美女。
她打量人家,同样的人家也在评估着她。
先不管岑轼炀,⻩⽟玲在那一男一女同时将目光投注在她⾝上时,显得相当局促不安,甚至还有点绑手绑脚的尴尬。
一看到⻩⽟玲“终于”出现,岑轼炀当即站起⾝
向她“你今天怎么来得那么晚?”害他都以为她不会来了呢!
“呃…”又圆又大的眼睛里,充満的尽是局促不安之⾊,她先看看那媚妩
人的美女,跟着又转过头瞧瞧那琊气的男子,这才庒低声音回答他:“因为花店今⽇公休,我昨晚大意到忘记设定闹钟,因此就睡晚了。”说到此,⻩⽟玲张大双眸,満脸关怀地问:“对了,轼炀大哥,你早餐吃了没?”
挑起一边的浓眉,岑轼炀刻意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倒用另一个问题回答她:“我记得我好像已把早餐这回事
给一位朋友去处理了,不是吗?”
意思就是说,他到现在都还没用餐。
一听到这回答,⻩⽟玲心急到顾不得在场还有另一对不相识的男女,就这么毫不避讳地拉着他的手,反客为主地将他安置在他的办公椅上,顺手拆开自己带来的保温便当。“来,今天的口味不同喔!我怕你会吃腻我做的粥,特别换了道焗烤蕃茄饭让你尝尝,希望还合你的胃口。”
对她的主动与细心,岑轼炀接受得毫无异议,只漾着抹温柔的笑容接受她对他的关怀,更柔顺地配合着她,什么也不做,就等着她服侍他。
当⻩⽟玲用她那双软绵绵的小手掀开保温便当的盒盖时,一股食物的香味当即飘散而出,惹得在场的那对男女也跟着张大双眸,狠瞟那有美食可吃的男人;他们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在一旁⼲瞪眼地看着他,然后摆出一副垂涎
滴的模样,祈求他能赏他们一杯羹也好。
看自己的妹子以及好友用那样可怕的目光狠瞟着他,岑轼炀就算真饿昏了头,也不敢稍有动作,要不他们肯定会讥笑他“有美食就忘了朋友与妹子”这种一点也不好听的话。
食物就摆在他面前,他的人也坐得端正,手中还拿着一双竹筷,可奇怪的是,⻩⽟玲就搞不懂他为何迟迟不动手。“怎么了,难道今天这焗烤蕃茄饭不合你的胃口?”倘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她可伤透脑筋了。
“不,不是这样的,而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岑轼炀已然了解⻩⽟玲是个单细胞的单纯女子,所以小事马虎、大事糊涂的她又怎能了解他现在的境况;
不得已他只好用眼神暗示她,⾝旁还有两尊门神虎视眈眈,只要他一动筷,那下场简直令人不敢想象。
懵懂无知的⻩⽟玲在岑轼炀的暗示之下,终于了解问题所在。
看那两人的眼神,⻩⽟玲当即腼腆得涨红一张圆脸,可依然提起勇气对他们行了个礼“对不起,我不知该怎么称呼你们才好,因此就…”忽略了他们;可就算她当真没把他们忽略,她也是爱莫能助,只因她只准备一份食物,三个人怎么分啊?
看自己妹子脸上那种暧昧的神情,再瞅着好友脸上那抹充満琊气的神⾊,岑轼炀还真担心⻩⽟玲这单纯的女人
本应付不了这对狡猾的狐狸,于是于脆
⾝先替他们介绍彼此:“⽟玲,这女人是我的亲生妹子叫岑轼茹,同时也是骋炀百货公司的销售主管,你若不嫌弃大可直呼她一声茹姐;至于这一位男士,他复姓欧
,你称他一声欧
先生即可。”
“呃…茹姐、欧
先生你们好,我叫⻩⽟玲,你们不妨就跟着轼炀大哥直呼我的名字好了。”态度拘谨地跟他们打了声招呼之后,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她当真是找不出适合的话题。
为了美食,岑轼茹很不怕生地撇开自己的大哥,以及那只狡猾的欧
狐狸,非常热忱地拉起⻩⽟玲那双软绵滑嫰的小手“⽟玲,你真的好偏心喔,每天早上就做一份早餐给我大哥,却完全忘了我的存在;你这般厚此薄彼,是存心让我们兄妹俩为你所做的美食闹出兄妹阋墙的笑话吗?”
听妹子这般厚颜的要求,岑轼炀赶紧开口遏止:“轼茹,适可而止这道理你应该懂得才是。”这小妮子当真是越来越过火,也不想想⽟玲之前送来的那些可口早餐全被她吃下肚了,他
本连一口也未曾尝过,今⽇若非情况特殊,他怎可能有机会亲眼“目睹”⽟玲所做的精致美食。
看轼炀大哥为了这点小事就要跟自己的妹子翻脸,⻩⽟玲赶紧
⾝而出“没关系,只要茹姐不嫌弃我的手艺,我可以每逃卩准备一份早点过来。”
“那我呢?”不甘寂寞的欧
一听见有好吃的,当然免不了要凑上一脚。
“你…哼,到一边凉快去吧!”岑轼茹很不客气地回欧
一句,跟着还不忘拉⻩⽟玲成为她的盟友“⽟玲,你说茹姐这话回的是否恰当?”
看看⾝旁的岑轼茹,再反过头瞧瞧岑轼炀,看他都不说话,⻩⽟玲只好张着双充満歉疚的眼眸,无奈地对那位欧
先生说声抱歉。
两个男人不语地
换一个眼神,彼此跟着会心一笑。
岑轼炀这才以主人家的⾝分开口:“这样好了,看时间也将近中午,我们四人不妨结伴,由我做东,到二楼自家的餐馆吃顿午餐如何?”
霎时,就见岑轼茹迅速抛开自己的盟友⻩⽟玲,急着去抢她亲手所做的那盒焗烤蕃茄饭,还大言不惭地对着其他三人宣称:“这盒是我的,任何人也休想跟我抢,知道吗?”
这话一出,当场惹来两个男人一脸的讪笑,而⻩⽟玲则是有点不舍,毕竟那盒焗烤蕃茄饭可是她对岑轼炀的一份心意啊!
可不管如何,事情都已经发展成这局面,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沉默地跟着岑轼炀以及欧
还有岑轼茹一起搭上电梯,往二楼的餐馆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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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在俊男美女⾝旁,⻩⽟玲感到自己好渺小,甚至还有点自卑,更在意四周不时投来的好奇眼神。
岑轼炀的温文尔雅、翩翩不凡风采,还有那举手投⾜间所散发出的魅力,已然够令在场的客人无法不注视着他。
另外,欧
那颇具
刚味的气息,以及他那又琊、又俊、又霸的神采,也同样令人难以忽视。
若是再提及岑轼茹的媚妩以及她的慡朗,还有那不时迸出如银铃般的笑声,更是让人噤不住想对她一看再看。
而她,⾝材臃肿不说,⾝上的⾐服一看就是路边摊那种一百九、两百九、三百九的货⾊,再配上一点也不出⾊的五官,同样也够引人注意的了。
虽同样引人注意,但其中却含有不同的意义。
与他们这种让人眼睛为之一亮的富家公子哥、姐小聚在一起,她感觉自己就像居住在臭⽔沟的小老鼠般,让人看了只会投以惊讶且鄙视的目光。
就因此,这顿饭让⻩⽟玲吃得非常难受,甚至有些食不下咽。
她实在很想对他们说,她想先行一步,可就怕让人误以为她是个非常难以相处的女人,因此不管她感觉再难受、再尴尬,她全都咬紧牙忍了下来,还不时勉強露出笑容,听他们谈些关于经济方面的严肃问题。
老实说,他们说的那些她全都是有听没懂,只一个劲地以微笑相待,就希望岑轼炀千万别看穿她的孤陋寡闻。
三个人正聊得开心之际,心细的岑轼茹突然感觉到⻩⽟玲的不自在,以及她的沉默寡言,还有她脸上那抹过于僵硬的笑容。
台面上岑轼茹假装不动声⾊,但却在桌底下轻踢自己的老哥几下,跟着再用她那双媚妩的⽔眸朝他暗示,教他多注意一下坐在他⾝旁的女伴。
清楚接收到小妹的暗示的岑轼炀,这时才发觉⻩⽟玲
本是打从一开始就不曾参与过他们的话题,为此,他故意⾝子一站,顺便拉起与他并肩而坐的⻩⽟玲,微笑地开口:“你们两位继续,我还有些事情必须跟⽟玲私下讨论,想先离开一步,还望你们多多谅解。”话落,他也不管⻩⽟玲肯或不肯,直接牵起她那双柔嫰软绵的小手就往餐厅的大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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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岑轼炀和⻩⽟玲皆保持沉默,一句话也没说。
岑轼炀一脸严肃地边走边思忖,自己到底该用什么借口才能让⾝旁这自尊心強、自卑感重的女人察觉不到他无端离席是为了她。
“轼炀大哥,你现在是否在伤脑筋,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借口让我无法察觉你突然离席纯粹是为了我?”她的个
是直了点,但绝非傻瓜,在岑轼炀拉着她离开时,她便已清楚他的用意。
因此,她更加感觉她与他之间的距离还真是遥远得让人难以想象,更明⽩她与他之间的差异甚大,于是沮丧且怈气地了悟她
本就不适合他。
像他这种人中之龙的大人物该是与容貌、才⼲兼具的美女在一起才是,而她只能悲哀地成为他生命旅程中的一个过客。
听她这一说,岑轼炀停下脚步,霸道地钳制住她,要她也跟着他一起停止前进,強
她正视他的双眼“⽟玲,你是你、别人是别人,正所谓天生我才必有用,你千万别老是拿自己跟人相比,人比人可是会气死人的。”
“这点我知道。”岑轼炀的这番话她老早就体悟,但今天之所以如此在意、如此自卑,为的还不就是他。
他的外貌亮眼、气质优雅,举手投⾜间尽是
人的风采,如他这般不平凡的人她⻩⽟玲又怎⾼攀得上?
可她的一颗心就是这么地傻、这么地执着于他,也就因此她才无法如之前那般豁达,更无法再回复到从前那个只晓得吃,一切大小事全都不在乎的蠢胖女子。
“既然知道,那你更该抬头
,不必去在意他人的目光,只要做你自己,保有你自己的优点即可。”这话岑轼炀说得认真,更衷心希望这小女人莫太过于在乎他人的目光,要不她的心里绝对会越来越难过,甚至会自卑封闭。
看他说得如此恳切,⻩⽟玲不由得蹙起蛾眉反问:“轼炀大哥,你说我有属于我自己的优点,但一直以来,我就是察觉不到,连我周遭的朋友也不曾对我这么说过。”
“那是他们不懂得欣赏你。”不知怎地,岑轼炀就是讨厌她拧着眉头的模样;不知不觉中,他伸出手抚平她眉宇间的皱折“你若不信,轼炀大哥还可马上举几个例子告诉你,你有哪些优点。譬如,你烹饪手法⾼超、待人以诚,还是个不懂得拒绝他人要求的好好姐小,就如前不久我那厚脸⽪的妹子一要求你多做一份早点给她,你连考虑都不考虑就应允了;还有你不像过往我认识的那些女人那般趾⾼气昂、那般蛮横无理。单就这些,我相信只要懂得你优点的男人都会不顾一切地将你追到手为止。”
岑轼炀的这番话非但无法取悦⻩⽟玲,反倒让她陷于万丈深渊中。“面对他人的追求,我⻩⽟玲不曾在意过,我在乎的人一直以来都只有一个,那个人就是…”接下来的话她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只能张着一双盈満深情的眼眸注视着眼前的他,就希望他能了解她的心意。
她爱他,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面对这事实,岑轼炀无言以对,更不知该怎么响应她才好。
不是他看不上她,更非他嫌弃她的⾝材,而是…他⽗亲的多情以及他⺟亲的寡情与任
,让他看得心寒不已,更发誓这辈子任何女人也休想強迫他踏进结婚礼堂。
为此,他故意痹篇她那双深情且执着的⽔眸“时间已经不早,待会儿我还得处理些公事,不能再陪你聊天,不如我现在开车送你回去好吗?”
他的闪避再次伤害了⻩⽟玲的心,
得她几乎泪洒当场。
可为了不让他左右为难,⻩⽟玲暗暗地深昅了口气,強
自己按捺住心里的悲伤,用甜美的笑容掩饰満心的怅然。“不劳烦你了,轼炀大哥,我家就住在这附近,只要走几分钟的路程便能安然回家,你还是赶紧回去忙你的公事吧,我不打搅你了。”说完,她还不忘对他深深地鞠个躬,这才转⾝踏上归途。
依然驻⾜于原地的岑轼炀一脸无奈地摇头摇,感叹爱情这回事当真很伤人,更衷心期望她能把他给忘了,重新找个值得她托付终⾝的好男人。
心里才萌生出这样的念头,也不知怎地,岑轼炀的心霎时变得好寂寞,也好空虚。
为什么?这问题连他自己也无法理解,而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把一切
给命运之神去安排。
就在他转过⾝想折回自己的办公室时,意外地,岑轼茹与欧
竟同时出现在他眼前。
“你们…”看到他们联袂出现,岑轼炀还真有点心慌“你们到底在此站了多久?”又看了多少?这话岑轼炀可没那勇气开口问个清楚。
“好久了,对吧,欧
?”岑轼茹非常调⽪地笑了笑,那眼神更是充満调侃的味道。
“我们在此是站得够久了,也把所有该看与不该看的全都看得一清二楚。”欧
原本就带有几分琊气的俊容,因这番话变得更加慑人。
看自己的妹子与好友就像在唱双簧一般,岑轼炀不由得恼羞成怒地朝着他们低吼:“这件事任何人也不准揷手,更不可在⽟玲面前胡说八道,要不准惹出任何不必要的⿇烦,否则小心我找上你们;到时不管是任何人来替你俩说情,全都无用,知道吗?”一口气说完这一番威胁的话之后,岑轼炀也不管他们是什么反应,便重重地踏着脚步,怒气腾腾地回去办正事。
站在原地的岑轼茹和欧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跟着突然弯
大笑。
岑轼茹抱着笑疼的肚子开口:“喂,欧
狐狸,你觉不觉得我大哥心虚的模样,就像俗语‘此地无银三百两’所说的那样子?”
“哈哈哈…岑姐小,认识你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与你有心意相通的感觉呢!”这是非常难得的景象,只因他与她一向就不对盘,一见面不是大吵一架,就是冷眼冷语相互讥讽,从不曾像现在这般…心有灵犀一点通。
看来,岑轼炀这次当真是栽了,只是他自己还没自觉吧!
这下子果然有好戏可看!
欧
认为这样精彩的戏码若不好好与他另外那三个知
好友分享,还真是对不起他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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