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殷尧一走出机场,趁变
龙还未与他联系的空档,他买了份报纸和咖啡,在玄关外迳自享受了起来。看着熙来攘往的人
,他开始猜测那只龙会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鲨鱼要将他取名为变
龙?该不会他真会变
吧?他逗趣的想。
等了半晌,就是没人上前搭讪,更没人指着他叫海豚,难不成那只龙没来赴约?
他极无趣地倚在休息椅上,发誓他只再等五分钟,倘若还是不见“龙踪”他马上打道回府,不管那只大白鲨了。
十,九,八…一,嘿!时间到。
殷尧乐的心忖道:“大白鲨,别怪我无义,是你先无情戏耍了我一番,害我白白浪费了一整天,算我今天忘了烧香拜佛,缺了神明保佑吧!”
他边感叹,边拿起行囊,正准备起身的刹那,一个年轻人手上拿着一张照片挡在他面前“‘海豚海豚真可爱!’可是,我看你这模样一点也不可爱,却害苦了我,找
你找了那么久,老兄,你成
的也未免太快了些吧!”
殷尧往那相片定睛一看,哇噻!那是他国中时的毕业照,怎么会在这个人的手上
?他眼珠子一转,好哇!八成是那只大白鲨怕他太惬意了,才拿这张照片找碴,唉!真是遇人不淑。
他随着照片抬起眼,这才瞧清楚跟前这位变
龙的真面目。他的身材非常
犷,五官十分有个性,由于能与他平视,两人身高应该差不多,他不属温文的一型,但涸漆。
“你就是变
龙?”殷尧细细打量着他。
“不错,我是沈达尔,你真是那只不怎么可爱的海豚?”他含着笑意说。
“没办法,再怎么可爱,也被鲨鱼那只老狐狸折磨得满脸沧桑”殷尧不失风趣的说。
他甚至发现,他对眼前这只变
龙
有好感的。请别误会,这可是纯属于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欣赏成份,绝不涉及那种…懂吗?
沈达尔笑了笑“既然咱们已算认识了,以后我总不能‘海豚海豚’的叫你吧!”
“哦!对了,我倒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殷尧,殷商的殷,尧舜的尧。”他伸出友谊的双手。
“好名字,很有‘考古’的味道。走,先去我店里歇会儿!详情我会再慢慢告诉你。”沈达尔搭上他的肩,认识不到十分钟的两个人,却像是
识了一辈子的莫逆之
。
这是一家很中国式的TEASHOP,完完全全
的古意设计,颇有文化城中“龙门客栈”的味道,一接触里面,传来的也是古筝所飘
出来的悠扬乐曲,时而哀怨,时而柔情,时而震撼。
再深入一些,更可感受出乌龙茶的薰然香气,在这里没有纽约的味道,更没有纽约的影子,有的只是中国人的诗意。
“能搞出这样的感觉,不赖哟!”殷尧毫不吝于赞赏的道。
“多谢你的褒奖?矗戎巡璋?”沈达尔带领着殷尧到一间较偏于角落的斗室中坐定。
“你这儿不仅感觉好,茶更香,生意好像满不错的嘛!”殷尧由门内往外看,几
乎间间客满,而且以洋人居多“想不到他们也能习惯中国茶中的甘与涩!”
达尔却讪笑了一声“他们不是习惯它,而是去改变它,你知道吗?这些蓝眼珠的人喜爱在茶中加什么?是糖!”
殷尧无奈又错愕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该回答什么。
蓝眼珠!不就是指他吗?
沈达尔眼睛这才陡然一亮,原来对面这位英俊潇洒的海豚,正是个不折不扣的蓝眼混血儿。
“很抱歉,我没注意到…”沈达尔搔头抓耳的,气氛一时变得满尴尬的。
“算了,算了,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这让殷尧想起那个穿红衣的亮丽女孩儿。
“沈大哥。”一个很清脆的俏皮女声自殷尧的耳畔响起,也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纤纤,来,我给你介绍,这是我来自台湾的老朋友殷尧。”沈达尔本能地做着介绍。
老朋友!沈达尔偷偷的向殷尧使个眼色,这才让他恍然大悟…沈达尔并不想让这位叫纤纤的女孩儿知道他“变
龙”的身份。
由他看女孩儿的眼神,不难察觉出有一丝令人动容的疼惜与爱怜,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同为男人的殷尧却全看在眼里。
“你好,我是殷尧,真想不到,来到这地球的另一边竟能遇上如此美丽的东方佳丽!”他马上表现出他的男
本
,却由余光中感受到沈达尔那满是警告的神情。
他笑在心里,因为他已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
你到‘茶当酒’,沈大哥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纤纤爱慕地看着沈达尔,只是殷尧不懂,沈达尔为什么故意要表现的那么冷漠。
“你适才听见的古筝,就是她所弹奏的。”沈达尔引以为傲的说。
“真的!纤纤小姐不仅名字优美,琴艺更高,真是失敬失敬。”
突然间,殷尧十分向往这般闲逸、与世无争的生活。
纤纤纯真的一笑“你们慢慢聊,我下午还有课。”说着,她已翩然走了出去。
“她是谁?你的小情人?”
虽知问得很突兀,但殷尧还是问了。
沈达尔看着他,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我只能说她是我的责任,一辈子的责任。”
“很不喜爱,难以推却的责任?”殷尧猜测着。
“不!”他很激动地驳回他的话语“这种责任我甘之如饴。”
“可是,你并不快乐,对吗?”
沈达尔涣散的眼神顿时清澈了“海豚,你从台湾大老远来这儿,可不是为了研究我,你该了解的是现在身藏在这儿隐姓埋名的大毒枭…孙樵。”
撇开纤纤不谈,现在他们该讨论此次行动的重点。
“孙樵!可是十年前被台湾司法界唤为‘毒鼠’的孙樵?”因为他非常刁钻滑溜,屡抓屡败;而且,他手下的集团并不因此而收敛些,反而如老鼠繁殖般更加壮大。
“那时候你只不过是个小
头,居然还记得这震慑全球的大人物。”沈达尔有些惊异地道。
“什么小
头,那时候我已经是个国中生了。对了,后来他为何销声匿迹了呢?”殷尧嗤笑地问。
“这也就是鲨鱼要你调查的重点,据悉在美国东北角,又有他们蠢蠢
动的痕迹。现在他已化名孙子兴,表面上是从事电脑业务的大企业家,但骨子里究竟搞些什么,就得靠你去挖掘了。”沈达尔执起闻香杯在鼻间闻了闻。
“原来如此,那我必须从何着手呢?”
“这就得问你自己了,我相信鲨鱼既然选定你,你必有办法搞定他;喏,这是他目前在纽约落脚的地方。很抱歉,我所有的线索也只有这些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在殷尧面前。
“好吧!既然他那么看重我,我只有尽力而为了。”他接过手一看,亚特兰区!的确是个上
住宅区。
“你在这儿的日子,就住在我那儿,纤纤已为你打扫好一间客房了。”
“谢啦!我想,现在得先去‘亚特兰区’晃一晃,看看有什么线索可寻。”殷尧站起身,双手
在
袋上,非常惬意的说。
沈达尔将钥匙丢到他手上“我想,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辆代步的车子,别感激我,这可是鲨鱼附赠的。”
“真有那么好的事?那只鲨鱼终于开窍了,不再荼毒我们这些为他卖命的人了。”
他挑高眉,带有讥嘲之
。
回想四年来,只要鲨鱼一通电话,他们就得赴汤蹈火,还不能有一丝怨言,如今他竟会送车!
哇,天要下红雨罗!
“快去吧!等晚饭时间,我再好好给你接风。”沈达尔也觉得殷尧健谈大方的个性与自己满投缘的。
“OK,晚上见。”
殷尧开着车直往亚特兰区行驶,两旁的椰子树随着风轻轻摇曳着,他将车窗摇下,享受这微风拂面、清
怡人的舒适快
。
在国外就是有这么一点好处,除非是在市中心,否则所有的道路都是又宽又直,车少人稀,开起车来真可算是一种享受。
亚特兰区乃是建立在山区的别墅型住家,由殷尧现在的视线望去,它正屹立不摇的
立在西南方山坡地上,是那么的壮观,栋宇连云。随着车身的趋进,渐渐地,一整排一整排的华丽屋宇已呈现在眼前。
正当他准备转入此区时,蓦然
面而来的小车,正是昨天在台湾所遇上的红色小金
,难道是她…那个叫孙权的女孩儿?
当他回神时,她已擦身而过。
殷尧倏地打方向盘,这回他不想再放她走了。
他亦步亦趋地紧跟着那辆小金
,当车身愈来愈近,那车牌映入他的眼帘时,他才恍燃大悟,原来不是她!
车牌号码不对!早已烙印在他脑中的号码绝不是这一个。
当他像只斗败的公
正准备打道回程时,突然在他眼中又出现了转机;那辆小金
停在一家超市前,走出来的女孩儿也是一身全红的装扮,虽然他看不清楚她的脸,但是殷尧已能百分之百确定就是她!
他急促地奔下车,在女孩还没进入超市之前拦住了她。
“嗨,孙权,这世界可真小。”
女孩儿讶异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慢慢由惊愕转成释然一笑“是你,蓝眼珠的刘备。”
她的确是吓了一跳,因为这世上除了她已逝的父母外,没一个人喊她“孙荃”就连她的亲伯父都只喊她的英文名字“卡萝。”
“你什么时候到美国的?”这可真不是普通的有缘。
“刚到一会儿。你对我有意思,所以跟踪我?”她含笑的逗着。
“跟踪你!”殷尧撇嘴一笑,对她的反应觉得
赏,想不到这女孩除了可爱、漂
亮外,倒也
风趣的“不瞒你说,当时我是有这个念头,不巧因有事在身,所以,没办法赴诸行动;也许是老天可怜我,让我在地球的另半边又遇上了你。你说,这是不是表示我俩有缘极了?”
“如果你不是蓝眼珠的话,那该有多好。”她一副万般无奈的表情,看在殷尧眼中直想笑。
“你曾经吃过蓝眼珠的亏?”他臆测着。
没想到他话一出口,她原本充满光彩的脸上立即笼上了一层阴影,低着头默默无语。
殷尧这才知道他一时口不择言说错话,于是忙不迭地解释道:“对不起,我…”
“没关系,咱们别谈这个话题了,好吗?”她截断了他的自责,脸上又出现了原有的绚烂光泽。
殷尧突然间好想采访她的内心世界,因为他知道外表故作坚强快乐的她,其实是多愁善感的。
他看了一眼超市“你买东西?”
“刚到家,所以去买点
用品。”她巧笑倩兮。
“你就住这儿?”
“对,就在后面的亚特兰区。”她用手比了比。
“想必你有个不错的家世背景。”他帅气的倚在车旁,静静地看着她。
“那是我伯父的房子,我只不过借住在那儿,这跟家世背景无关。你等我一下,
待会儿我请你喝咖啡,不过…你付帐。”她调皮的对他回眸一笑,全身上下充满着
人的丰采。
殷尧瞧着她隐身于超市门口的背影,不知不觉中,在他内心深处已
起了无数个涟漪。
“你刚才说你是来找朋友的,他住这儿吗?”她轻轻搅动着眼前的咖啡。
“就在西区,开了间茶艺坊,有空可以过去坐坐,他那儿的茶很道地的哟!”殷尧还不忘“好东西要与好朋友分享。”
“哦,叫什么?有空我会过去瞧瞧。”
“‘茶当酒’,我目前也暂时住在他那儿。”他有意地补上后面那句。
“那我也可以顺便去看你罗!”她也很大方、毫不做作的表示。
殷尧凝神望着她,嘴角隐着一抹莫测高深的微笑,眼神中更溢满了对她的
赏,心中隐隐约约地
着某种难以诠释的感情。
“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孩?常常会出其不意地做出令人讶异的事来,你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他拿出那个干扰器,呈现在她面前;她一看,想一把给抢过去。
他的反应比她更快,他马上收回手道:“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这次绝不能让你得逞,上次是我太小看你了。”
“很抱歉,只不过是看不惯你那副痞样,所以,想跟你开个玩笑,你不怪我吧?”
她的脸颊霎时变得绯红不已。
“我怎么从不知道自己很痞呢!我还以为我满和蔼可亲的。”他幽了她一默。
她噗哧一笑“你到底叫什么名字?该不会真叫刘备吧?”
“我是不叫刘备,但你也不叫孙权吧!”他凝着笑意反问道。
“我是叫孙荃,只不过不是权势的权,而是荃荪香草的荃,是你自己会错意了”
她喝了口咖啡,等待着他的回答。
殷尧拍了下额头“我可真是闹了个大笑话!”他摇摇头笑叹说:“我叫殷尧,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英国人,所以,才会有这双令你憎恨的蓝眼珠。”
她急
辩解道:“我不是讨厌蓝眼珠的人,而是看见它会让我想起…”
“想起什么?”
她
言又止“我…已事过境迁,就别提了。”
她眉宇间的愁让他看了于心不忍,到底是哪个家伙得罪了她,要是让他知道了,铁定不会饶过他。
他无法克制的执起她的手“不管他是谁,忘了他吧!荃荃。”不知不觉中,他喊出了对她的昵称“我能这么叫你吗?虽然…我们还算是初识阶段,但我希望你不要介意。”
殷尧真想掴自己一个嘴巴,有始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对女孩子说话会结巴的,也对她的回答是那么的在意。他想,他完了,这回是他掉入爱情的泥淖中,这种感觉跟昔日的逢场做戏、打情骂俏是完完全全的不同。
“没关系,除了我爸妈,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人叫过我荃荃了,我喜爱这个称呼。”
荃荃也犹豫了,她曾经发誓不再喜爱蓝眼珠的男人,可是,为什么她对眼前这个俊逸中不失风趣的他,有那么深的好感呢?
“伯父、伯母是住在这儿,还是台湾?”殷尧只想对她的家世多了解一点,好有助于他
后的追求行动。
“他们在十年前的一场意外中去世了。”她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丝的痛楚。
“我到底是怎么搞的,老是提起一些令你伤怀的事。”他很懊恼的说道,真恨自己的嘴巴。
“我已经
能接受了,你不用太自责。如果我真是你所想像的那么不堪一击,我也许早就抑郁而终了。”她回给她一个清新自然的微笑,不想让自己可悲的童年记忆破坏现在完美的气氛。
“你又爱说笑了。你知道吗?你笑起来好甜,很好看。”殷尧炯炯有神的双眸紧盯着她瞧。
看着他如火炬般的注视,荃荃平静无波的心湖,突然起了波纹,她猛然低下头看着自己绞紧的手指,低
道:“你是不是有很多女朋友?所以,说起这些话都面不改
的。”
他出其不意的执起她的手“坦白说,我是有很多女朋友,我妹妹就常笑我女朋友的数量可以绕上地球三圈半…”
“那你为什么还要在这儿讨好我?是不是台湾女孩儿玩腻了,所以来纽约找新货
?”没听他说完,荃荃早已把持不住心中那股怒涛,忿然甩开他的手。什么东西嘛!有那么多女朋友还来招惹她。
“你冷静点嘛!早知道你反应如此强烈,我就不该跟你说真话。”他拦住她
离去的脚步。
“你若不说真话,我会更恨你,你这个花心大萝卜!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就算我的智商只有二十,我也不会争破头去做你第四圈的女朋友。”
见她真的想离开,情急之下,殷尧只好一个箭步将她搂进怀中,在她耳畔轻声说:“相信我,你是第一个让我用心用情的,虽然,以我们认识的时间来推断,一切都言之过早,但我可以给你时间,让你慢慢了解我这个人。”
荃荃似乎有些心动了,她抬首看着他“好吧!反正我也没答应要当你的女朋友,咱们就从普通朋友做起;至于你那三圈半的女朋友,就看你怎么处理了。”
他搔搔头有些促狭的说:“怎么有人不肯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却对我那三圈半的女友有那么多的微词!”
“你…你欺负我!”她重重的往他脚背踩下去,随即夺门而出,在她即将掩门之际,她遽然回首怒骂道:“我就说蓝眼珠的没一个好东西!”
“喂!荃荃…”
殷尧郁闷地暗啐了一声,他知道他再也唤不回她了。
他明知道她那么怕受伤,他明知道她需要真心的关切,自己为什么还要那么的口不择言?
天,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走出了咖啡馆,虽然看不见荃荃的影子,但是殷尧并未忘记身系的任务,他依然往亚特兰区行驶,循着沈达尔给予的地址,他终于找到了孙樵的住所。
这是一栋高耸的独家别墅,有傲视群雄之感,是那么冷然不可侵犯。铝制雕花的大铁门紧闭着,感觉是那么的静谧,只消微微的脚步声就可破坏这份宁静之美。
从外表怎么看都不像是大毒枭的住处,倒有几分像是元首级的度假之所,华丽却不俗气,有几分简单,又不失它的格调。
门扉紧闭却又无人看守着,殷尧心想,这其中必定有不少保全系统,要不也会暗藏机关,否则,凭孙樵的谨慎,哪可能将他的贼窝就这么轻易示人呢!
门边的一座石块上大大的写着三个字…松樵园,的确和里面郁郁苍苍的松树相得益彰。
殷尧小心翼翼地将四周环境勘察了一遍,将特殊的景象特征牢牢地记在心里面,之后,他才满意的离开了。
回程的路上,他不忘搜寻荃荃的身影,因为她也住在这儿,若有缘,他应该会再遇见她的。
无三不成礼,既然已有了两次奇遇,他相信他们还会再碰面的。
有了这份信念之后,殷尧的脚步似乎踏的更加轻松了。
“去看的怎么样?他那栋宅子不错吧!”沈达尔一见殷尧进门,就紧拉着他又走出门。
“是不错,看得出是亚特兰区的首富。”殷尧抬眉瞄了他一眼“你想带我去哪儿?那么急!”
“我已经在JOBIN订好了位置,要为你这个大人物洗尘接风,被你一耽搁,眼看时间已过,就怕会被取消了。”沈达尔将他一把推进车内,马上呼啸而去。
“生意真那么好啊!”殷尧很不以为然的吹了一声口哨。
“没办法,风水好,地理位置好,就这么莫名其妙出了名。相信吗?我在这儿住了十年,还是冲着你的面子第一次去尝尝JOBIN的名菜。”他一脸讪讪的笑着。
“现在餐厅比比皆是,何必要为了我去挤那种贵族名店!”他讥诮的撇撇嘴。
“就算是犒赏我自己好了,别客气。”
沈达尔卯足劲儿,加紧油门,直往JOBIN奔驰而去。
就差那么一秒钟,他所订的宝贝位置已被两个混挥卺了去,沈达尔与殷尧伫立在那两人面前,沉声问道:“先生,很抱歉,这位置我们已经订了,是否能让座?”
那两个洋混混
着英文说道:“怎么样,老子先占到的位子,你想怎么样?”
就在双方对峙的时候,餐厅经理赶了来“不好意思,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经理,你来的正好,这个位置我早在两天前就预订了,现在时限刚到,你怎么事先就让给别人了?”沈达尔犀利的眸光直
着那位经理
不过气来。
“很抱歉,因为时间就快过了,我以为你们不来了,你也是知道我们这儿客人多,总不能让其他客人等太久啊!”经理频频擦拭着额际的汗水,期期艾艾的说道。
“问题是,我们预订的时限还没到,这就是你不对…”
“好了,达尔,我们换一家算了,要不就在你的茶坊泡壶茶、吃点小菜也不错,何必在这儿跟这种人生闷气呢!”殷尧不愿因为他的关系,让沈达尔和别人闹得不愉快。
“对,还是你这个胆小的朋友识实务,早走早好。”
“是呀!你们这些黄皮肤的哪斗得过我们。哈…”那两个洋人还在那一搭一唱的比神气。
殷尧原不想让沈达尔为难,只愿息事宁人,怎奈他们说话愈说愈离谱,愈越愈听,他已无法忍受,握紧双拳,两道冷芒直扫向他们“别以为我让你们就是怕了,告诉你们,你们还不够格!还有,请你不要侮辱我的肤
,这就等于侮辱我的国家,我现在要你们在我面前郑重道歉!”
殷尧及沈达尔两人虽为东方人,但身材并不瘦弱,堂堂一百八十五公分以上的身高,再加上勤于锻炼而保有强健的体魄,两人连袂站在一块儿,确实有其锐不可当的气势,只见那两个洋混混在相互
眼之后,连忙站起身“我…我们不想和你们这些人计较了,让你们好了。”
“站住!”殷尧倏地横隔在他们面前,整个人陷入一阵无法遏止的怒
中“我所要的道歉呢?”
“你们不要不识好歹。”说着,那其中一名洋人已开始动起手来了。
殷尧单手给他一个反勾拳,那人已摔了个大筋斗,还四脚朝天呢!
“快说!”沈达尔怒喝道。
“好,我说,我对不起你们,是我不对,不该先抢位,更不该随便骂人,我错了。”语音一
去,那人就连忙抓起另一人的手,飞快的逃离了。
沈达尔看着那两人狼狈的身影,非常得意的笑道:“想不到你狠起来,还真是可怕。”
殷尧苦笑着脸“我根本不想在你的地盘闹事,偏偏这些人实在太过份了。”他又闷笑了两声“亏我刚才还想劝你退一步呢!想不到倒是我先动
。”
“你若没发飙,我也一定会送他们几拳的,像他们这种人,有很明显的种族歧视,
儿看不起我们黄种人,正好趁这机会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沈达尔深恶痛绝的说,语调中有明显的无奈。是的,为了在这个国度中立足,必须要有过于一般人的毅力及决心。况且,他还不是一个人,他还带着纤纤。
“经过这么一闹,我实在是一点胃口也没了。”殷尧悠闲地点起一
烟,表情深沉复杂。
“就看在这个位子是好不容易争来的,勉为其难的吃点吧!”沈达尔拉开椅子率先坐下,并唤来侍者点了几样中国菜。
“纤纤呢?”殷尧突然问道。
“她学校今天有团庆,所以不能来,她要我转告你,她很抱歉。”沈达尔幽幽的说道。
“这有什好抱歉的!说不定我还要在你那儿叨扰好一阵子呢!以后常有碰面的
机会的?矗揖茨阋槐淙荒阄医袢詹攀状闻雒妫胰瓷钌罹醯梦颐撬坪跻咽俏匏惶傅睦吓笥蚜恕P恍荒愕恼写!币笠⒕俦灰 ?br>
“哪儿的话,谢什么谢,你这么说的话就太不够朋友了,来,再罚一杯。”沈达尔又为他斟上一杯酒。
殷尧无言地又干了,骤然间,他听见一个很耳
的声音出现在他后方,虽然隔着一叶屏风,但干他们这行的听力可是一
的。
“你走,不要再来烦我!我这次来赴约可不是要和你旧情复燃的,只不过想要跟
你把话讲清楚罢了!你放开我的手。”女孩儿
噎噎的嗓音在殷尧耳畔响起,他十分肯定那人就是荃荃。
“卡萝,你听我说,我也不想负你,可是我爹地是警官,他不允许我跟你在一块儿。”很明显的,与荃荃在一起的是一个道道地地的外国人。
会不会就是他呢?让她痛恨蓝眼珠的始作俑者?殷尧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么想。
“我不要听!你老爸是警官又如何?我承认我伯父是曾经混过黑社会,但他早
已经改过自新了,既然你不能容忍这一点,又何须
着我?我要走了,我今天出来的目的,主要是告诉你,我们已经完了,彻彻底底的结束了。”
荃荃义正辞严的说完这么一大串话后,正想冲出去,没想到却被那人给拦了下来“你别冲动,你听我说呀!”
“你让我走。”
殷尧再也忍无可忍了,也不管沈达尔诧异的眼光,不假思索的倏地冲过屏风,挡在那小子面前,以严厉的声调,沉声吼道:“放开她!”
那小子莫名地抬头看着他,让殷尧一眼瞧见他的蓝眼珠。
荃荃眼中充满了难解的纠葛,为何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遇上他?
“你是谁?我和我女朋友的事你管得着吗?”那人先声夺人的说。
“女朋友!”殷尧
朦的双眸看着荃荃“是吗?你是他的女朋友?”
荃荃表情木然的说:“早已不是了。大卫,你走吧!我的话已说的很清楚了。”
大卫满心恐惧地问:“是为了他吗?”
他看了看殷尧,眼前这个男人全身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气势,虽是东方人,但全身上下纠结
肌
真是让大卫叹为观止,尤其是与他同为湛蓝色的眼珠,徐徐绽放着危险的光芒,是那么的骇人,气势不凡。
“不管是谁,但绝不会是你。”已身心俱疲的荃荃,再也顾不及礼貌了,此刻的她,只想安静。
大卫无言地看了眼荃荃,只好在叹了口气之后,缓步离去。
待他的身影远离后,殷尧才扶着她坐下“我知道你现在需要一个人静静,那我…”
“不!别走,陪我好吗?”她急
挽留他,却又深感矛盾至极;一方面她想静一静,另一方面,她又想找个靠得住的人吐
一下心中的委屈。
“好,不过,你等一会儿,我得过去跟我的朋友打声招呼。”
经过她的首肯后,他才放心的走回与沈达尔原本共食的餐桌,他正准备递给沈达尔一个很歉疚的笑意时,这才发现他早已结帐离去了。
就在殷尧感觉莫名的当儿,侍者适时的递上一张便条纸:殷尧:是他乡遇“红颜”吗?不管怎么样,我在这儿祝你好运。
为了不当你们的电灯泡,我先结帐离去。很抱歉,今天这顿饭实在吃的很不是滋味,下会再补请你罗!
达尔
好啊!达尔这家伙竟然闷声不响的放他鸽子,不过,他倒
会察颜观
的嘛!殷尧
给侍者小费后,才又举步走回到荃荃的身边。
“不好意思,让你冷落了你的朋友,她不会吃醋吧?”待殷尧坐定后,她满不好意思的说。
“吃醋!”他愕然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你以为是我女朋友?不是的,他就是我跟你提过开茶艺坊的那位朋友。”
“哦!那是我会错意了,你怎么不早说。”荃荃一脸含愁带嗔的模样,惹得殷尧真是心疼。
“现在说也不晚啊!”殷尧抠抠鼻翼有些难为情的说:“还在生我的气吗?”
他指的是下午那件“误会”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捉弄,竟弄得她落荒而逃。
不谈那件事还好,一提起那件事,荃荃的心就又受了伤,她的眼神幽冷如寒泉般扫向他“我没资格生你的气,是我自己太一厢情愿了,就像大卫所说的一样,一直以来,都是我在纠
着他,直到他提出分手我还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可是现在,分外冷静的我总算能够接受一切了。”
“不要把自己说得一文不值,对我而言你绝没有一厢情愿;至于你所谓的大卫,我刚才亲眼看见的是他纠
着你呀!”
在殷尧眼里,她绝不属于软弱无能、暗自饮泣的女孩儿,而今她却在他面前泪眼
朦暗弹,这在在表示她伤的不轻。
她的秋水双瞳盈满了雾气“他明天就要结婚了,今天却要回头与我重续旧情,你说可能吗?他太自私了。”她双手捂着脸,不愿让他看见她哭泣的面容。
“别为这种人伤心伤神,他没选择你是他的损失,更是我的幸运。”他挪开她掩面的手,让她看清楚他诚挚的心意。
“你这是趁虚而入嘛!”她拭干濡
的眼角,报以一笑。
见她有了笑容,他也释然了许多“就算是吧!”
“你没有正式的‘请’我做你的女朋友之前,我可不敢自作多情。”吃一次亏,学一次乖,荃荃再也不愿让人伤了她的骄傲。
在殷尧俊逸出众的脸上,蒙上一丝苦笑。真该死,好不容易她对他产生的一丁点好感,竟被他的一句玩笑话给抹煞了,他无奈地爬一爬头发,但愿还有救。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殷尧现在正式向孙荃小姐提出请求,请她做在下的女朋友,本人定当全心照顾她,带给她欢笑,尽量不惹她生气…”
“好了啦!把我说的跟慈禧太后一样伟大,我才不信你那些话呢!净说些花言巧语
荃荃斜睨了他一眼,语带轻蔑的说。
“你看,说与不说你都不信,那要我如何是好,该不会真要我剖心挖肺呈现在你面前吧!”他一脸无辜的说,这模样真是笑坏了荃荃。
“去你的,谁要看你的心和肺,真是
恶心一把的。”
“会笑就好了,我就是想逗你笑,走,我请你去喝杯酒,把所有的苦闷及愁思都抛到九霄云外。”殷尧将钞票丢在桌上,就抓着她往外跑。
“喝酒!这不太好吧!”到了门外,荃荃停下脚步犹豫着。
“你放心,我绝不会酒后
的。”
荃荃却攒紧秀眉说:“我不是怕你,而是怕我会酒后
。”
“没关系,我君子得很,即使真是这样,我也会坐怀不
。”他极风趣的回道。
“好,既然你是君子,我也没什么好顾虑了,咱们今晚就不醉不归。”
不知是心情的放松,还是殷尧的幽默,荃荃一下子变得快乐了许多,她随着他的脚步奔跑在纽约的大街上,直至晚风吹干了她的泪,兴奋抚平了她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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