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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五年后

 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娇小粉的小女孩,被炙热的太阳晒出红通通的双颊,可爱的小脸上布满笑容,小小的身躯穿著一件细肩带的白色小背心,搭了一条黑色的小小皮,严然是一个小小辣妹的模样。

 再看向她牵著她的白皙小手…那是一个很美、很、很有气质的女人,她的穿著同小女孩一般,但相似的打扮在小女孩身上,显得可爱俏皮,但穿在那女人身上,就显得火辣感了。

 相似的容貌让人一眼看穿,这对打扮相像的一大一小美女,是对感情极好的母女。

 “妈咪,我们还要走多久?”小女孩抬起小脸询问母亲。

 拽下鼻粱上的墨镜,美女出慈祥的笑容。“快到了,你不是想吃蛋糕吗?妈咪正要带你去买噢。”

 “真的吗?我要吃布丁蛋糕。”小女孩高兴的眼睛亮晶晶。

 “那有什么问题呢?”美女柔柔一笑,牵著女儿软软的小手,走进一家著名的蛋糕店。

 母女俩站在透明的玻璃橱窗前,对著橱柜的精致蛋糕评头论足,偶尔听到小女孩软软的嗓音赞叹著“妈咪,小白兔好可爱哦!”一副好喜爱好喜爱的语气。

 “妈咪,草莓好好吃耶。”一脸好想吃好想吃的表情。

 “妈咪,你喜爱吃巧克力吗?”她喜爱巧克力,妈咪,买一个嘛。小女孩无声乞求。

 “看你喜爱什么,我们带回家和公公、婆婆一起吃,好不好?”美女郎出宠溺的笑容,看着女儿高兴的模样,不笑意更显温柔。

 纭纭,她的宝贝,她的女儿,常常几个贴心的小动作,就让她大受感动。

 因为工作繁忙的关系,她很少陪在孩子身边,都是母亲和父亲帮她看着孩子,所以她在空闲时,都把时间放在孩子身上,逛街、看书、出去玩都好,她不要她的孩子觉得自己受到冷落,她爱她的孩子。

 女儿选好了几块要分给家人的精致蛋糕后,她牵著女儿的小手来到柜台结帐,提著粉蓝色的纸盒,正要离开时,一转身,她看见熟悉的面孔。

 “缤纷!”不敢置信的惊呼逸出畔。

 缤纷牵著女儿的小手,朝那人出浅浅一笑。

 “好久不见了,静妮。”

 伊静泥没有想到会在这时候这个地点碰见缤纷,五年没见了,她…过得好吗?

 视线移向缤纷牵著的小女孩,静妮心头一震…

 看出她的惊讶,缤纷微微一笑道:“她叫颜纷纭,是我的女儿。”

 伊静妮看着和五年前相比,明显变了很多的好友,和她身旁,与她极为相似的小女儿,顿时无言。

 沉默,在两个女人之间蔓延,凝重的气氛,久久不散。

 静妮长长一叹,缤纷她…变了好多。

 她想与缤纷说说话,于是提议在附近一家咖啡厅聊聊,缤纷没有拒绝。

 她的打扮风格未曾改变,一样出色火辣,但她所显现于外的气质,却和五年前的她差距甚远,再看她对身边的小女孩出慈祥的笑容,静妮眼神复杂地看着这对极为相似的母女。

 要不是那小女孩太过娇小,不然她真会以为那是缤纷和邦彦的孩子。

 五年前他们在邦彦的旨意下连夜搬离台湾,想必对缤纷造成极大的伤害,但他们绝对不是有心的。五年后的现在,缤纷会听她的解释吗?

 “缤纷,你…过得好不好?”面对昔日好友,静妮是心虚的。同样是女人,她很清楚当时的情况有多伤人,而缤纷是这么的爱邦彦,她一定不好受。

 “我过得很好。”缤纷的笑容中有著女强人的味道。“我有家人在我身边,还有我心爱的孩子。”轻抚了下女儿柔细的发丝,疼爱之意表无遗。

 看来,缤纷的丈夫非常疼爱她。

 静妮心中仅存的希望被彻底粉碎,缤纷嫁人了,她再也不是单身一人。

 “缤纷,我…对不起。”

 缤纷好笑的扬眉。“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五年前的事情,我真的感到很抱歉。”静妮叹口气。

 “什么事?我不记得了。”她笑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你怨我吗?”静妮微微拧眉,她真的不希望失去这个朋友,但是…情况太复杂了,而缤纷已有好归宿,她…没有办法向缤纷吐实。

 “怨?怎么这么说呢,静妮,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不是吗?”缤纷虽然笑着,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静妮倒口气…缤纷,仍然在意著五年前所发生的一切,而她…绝不会原谅他们。

 “别说我了,你呢?我记得你结婚了,那时候不是怀孕了吗?怎么没把小孩带出来?”轻啜了口咖啡平复自己失常的情绪,缤纷不满意自己现在的情绪波动。

 见到静妮,竟然会让她想起伊邦彦!这太不应该了。

 这么多年了,她不是应该早忘了那个人?她不是早就对那人没有感情了吗?为什么…

 想到他,心仍会隐隐作痛呢?

 “嗯,五岁了,是一个小男孩,他叫元元,他现在跟他舅舅在一起。”静妮看着缤纷的脸色,在提到兄长时,她没有看见缤纷出一点不同的表情,这下,她终于死心了。

 当年是邦彦辜负了缤纷,现在,她又怎能破坏缤纷的幸福呢?

 算了,就这样吧,这辈子她们无缘当一家人,是他们伊家没有福份。

 “你们回来台湾了?”缤纷一脸惊讶的模样。“我并没有听说璀璨光的事业重心又移回台湾这项新闻。”

 五年前,伊邦彦将璀璨光的总部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全数牵往英国伦敦,而这五年来也在伊邦彦的一手策划下,将璀灿光推上世界的顶端,不让欧美知名品牌专美于前。

 “其实我们一直都在这里…”静妮苦笑道。

 他们的心一直在台湾,一直担心一个人在台湾的缤纷,无时无刻想着,而这五年来努力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她啊…可惜的是,缤纷,已经不再需要他们了。

 “静妮,你变了很多。”缤纷笑道。

 以前的静妮,总是吵吵闹闹的,什么样的话都敢说,现在的她,褪尽以往的稚气,成了一个不多话的女人。

 时间,改变的何只是她颜缤纷一人?连静妮也不再是无忧无虑的女孩,她是一个母亲,会烦恼会心,静妮变得沉稳,而她,变得冷情。

 “发生了这么多事,怎么可能不变呢?”她苦笑道。

 “你过得不好吗?”

 “不好也不坏,过日子嘛,反正最难熬的我也熬过来了。”静妮微微一笑。

 “至少他在你身边。”缤纷微笑道。

 静妮抬头,望缤纷眼底,笑着点点头。“是呀,至少,他一直陪在我身边。”

 缤纷说的,是她的丈夫吧。那段日子里真多亏了他,她才能熬过来,否则她还真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妈咪。”纭纭小小声地喊著,小心翼翼地拉扯母亲的衣摆。“我们要回家了吗?”

 “嗯,我们马上就回家了。”缤纷笑着对女儿说。“跟阿姨说再见。”

 “阿姨再见。”纭纭羞涩的朝静妮说再见。

 静妮不笑出来。“再见,改天上台北玩,阿姨带你去吃好吃的蛋糕,好不好?”

 纭纭转头看向母亲,看见缤纷朝她点头表示答应,她才高兴的点头。

 “好。”

 “我都忘了问你为什么会来高雄,静妮,怎么突然到南部来?”缤纷这才想起和她相逢的意外。

 “公事。”静妮云淡风轻地回答。

 缤纷明白了她不想多谈,回以一记客气的笑容。

 “那就不打搅你处理公事,我先回去了。”

 “缤纷,我…”静妮喊住她,迟疑半晌才说:“我的手机一直没换,有事没事,你可以打电话给我。”

 缤纷抿一笑。“我会的。”挥挥手,她牵著小女儿离开静妮的视线。

 看着缤纷头也不回的离去,静妮的眼泪不小心滑落眼眶。

 “缤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当年无话不谈的朋友,竟然弄得如此生疏,想到刚才谈话的气氛,静妮不更伤心了。

 他们当时以为,那样做对缤纷最好,但也深深的、重重的伤害了当时才二十岁的缤纷。

 难道当年他们所决定的一切,是错的?

 静妮自问,但却得不到答案。

 “公公,我们回来了。”纭纭一进家门,马上扑进颜白怀里,左右开弓的亲得他满脸口水。

 颜白严肃的老脸在看到孙女那一刻马上转为慈祥,笑呵呵的承受著口水洗礼。

 缤纷将蛋糕放在餐桌上,走到孩子的房间,轻敲房间,然后打开。

 趴伏在小书桌上的小小身影,让缤纷笑出声来。

 “小帅哥,还没忙完啊?”

 小男孩回头,哀怨的看了母亲一眼,抱怨地道:“妈咪,你好慢哦!”“对不起嘛。”走到小男孩身边,张开双臂抱住他。“我的佑佑,辛苦你了。”

 “妈咪讨厌,明明知道公公烦人还把我留给公公。”佑佑不高兴的噘嘴抗议。“害我不能看电视,要回房间做功课,不然公公一直烦、一直烦。”他都五岁了还一直抱他,公公都不知道男生让人抱很丢脸耶!

 缤纷笑得肠子快打结,儿子抱怨的样子好可爱。

 “好嘛,对不起嘛,妈咪带妹妹去买漂亮的衣眼,妹妹还挑了你喜爱的蛋糕给你吃哦,来,我们先吃完点心再做功课,等一下妈咪陪你。”牵起儿子的小手走出小房间,来到客厅。

 “哥哥!”纭纭从外公身上爬下来,扑到哥哥身上撒娇。

 “妈…咪!”佑佑一看见妹妹的穿著打扮,马上失控的叫出声来。“你又买这种衣服给妹妹穿?”

 “纭纭这样很漂亮啊。”纭纭大声地说道。

 佑佑看看一旁同样打扮的老妈,叹息。

 算了啦,老师有说过身教重于言教,妈咪都爱穿成这样,难怪妹妹爱学,这怎么能怪妹妹呢?

 捏捏妹妹粉粉的脸颊,佑佑牵起她的小手,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来到餐桌旁,先帮妹妹坐上椅子,自己再辛苦的爬上。打开妈妈带回来的蛋糕盒,自然的将最大块的那一块蛋糕分给妹妹。

 “哇,好好吃哦!”纭纭斑兴的小手捉起就吃。

 看着这对双生兄妹友爱的画面,缤纷不眼神放柔,心中感到无限欣慰。

 生他们的时候痛得她死去活来,五年了,当年那两个小小的娃娃,现在也长这么大了,纭纭比佑佑慢出生三小时,因为严重缺乏营养和脐带绕颈差一点就救不回这小女儿,好在最后还是保住了,在父母的协助下,她一边工作一边带小孩。

 佑佑还好,没让她过什么心,纭纭从小身体就不好,出生时体重足足少了佑佑八百公克,在保温箱住了好久才出院,从她小小一丁点开始,她就常常生病、发烧,好在佑佑这个当哥哥的不会欺负妹妹,反而十分疼爱纭纭,这两年纭纭生病时他也会在一旁帮忙照顾,一点争宠的意思也没有,这让缤纷少了很多项恼。

 方才静妮一定以为她嫁人了,从纭纭的个子来看,她不像五岁,顶多三岁多一点。

 还好,静妮没看见和那个人相似度达百分之百的佑佑…

 想到这,缤纷小脸一沉。

 发现女儿的表情迥异,颜白关心地问:“怎么了?”

 缤纷摇摇头,小脸透著坚决。

 “我今天遇到伊静妮。”

 闻言,颜白也不凝重起来。“她看见纭纭了?”

 “嗯,但是她并没有怀疑,听说…他们回来了。”

 “我倒没听商界的朋友提起这件事。”颜白眉头深锁著,心中已有打算。

 “不论往后是否有任何集,我都会保护自己的孩子。”她眼神闪过一抹与父亲相同的精明狠厉。“谁都不许从我身边抢走他们。”

 缤纷暗暗立誓,她的孩子,她自己守护。

 带著一身疲惫回到台北老家,静妮笑着张开双臂,接向她飞奔而来的宝贝儿子。

 “妈咪!”

 “妈咪回来了,有没有给舅舅添麻烦?”她笑着问道。

 “我有帮舅舅按摩哦,舅舅说我做得很好!”小男孩神气的抬起下巴。

 “好哦,妈咪有买礼物给你哦,爹地去停车了,你等爹地把车车停好,再向他拿礼物好不好?妈咪有事跟舅舅说,你乖乖的在楼下等,不要给外公、外婆惹麻烦哦。”

 “是的,妈咪。”小男孩学起海军行礼,逗笑了疲累的静妮。

 亲了亲儿子粉的小脸,静妮步上楼,来到兄长的房间,轻敲两下后开门走进去。

 “你回来了。”伊邦彦低沉的嗓音回在室内,他坐在偌大的办公桌后,阴影遮去他的脸,只映照出他高大的身躯,正对著电脑上的图进行修改,右手边的电脑则显示著这个月份各分店的盈余和亏损。

 “嗯。”静妮将带回来的资料放到办公桌上,拉过一张椅子,静静的坐在兄长面前,看着这些年来将心思全放在工作上的兄长。

 岁月让伊邦彦的外貌更添成风采,一举手一投足间,独特的气质表无遗,对事业总有独到的见解,谈吐言之有物…

 这样的男人,谁不爱呢?

 为什么缤纷这么快就栘情别恋?

 从高雄回来的途中,她不停的思索著,那小女孩约莫三岁的年纪。怎么算起来,缤纷与兄长分手不到一年,就与别人结婚,这…这太快了。静妮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很不该,但她为自己的兄长不值…虽然是邦彦先放弃这段感情的。

 “纭纭。”静呢嘴里咀嚼著小女孩的名字,很可爱,非常适合她的小名。

 那小女孩年纪小小的,讲起话来口齿清晰、条理分明,也不像一般小孩爱玩好动,显然缤纷把她教得很好,而且,她与缤纷十分相似。

 “什么?”抬眸,邦彦瞧了魂不守舍的妹妹一眼。

 他似乎从她口中听到一个名字。

 “没什么。”静妮摇摇头,表示没什么。

 邦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埋首于工作中。

 看着兄长无情无绪的工作,静妮心中一阵心疼。

 在她幸福的享受丈夫的宠爱时,哥哥他…总是一个人。

 一个人默默承受所有的痛楚,一个人默默的舐伤口。

 她不只一次的想,如果当初,缤纷没有离开他们,或许,今天的情形会大大改观。

 但是,她又怎能以缤纷一生的幸福为赌注呢?在那未来不明的情况之下,她怎么能奢求缤纷陪在他们身边?

 她不能这么自私。

 “你怎么了?”邦彦察觉出妹妹的异样,放下手中一直握著的滑鼠,看着她,眼神中有著不容拒绝。

 “我…”该不该告诉他呢?关于缤纷的事,静妮踌躇著。

 “快说。”

 “Irvihg。”她轻唤道。

 邦彦不挑眉。这五年来,她已经不再喊他的英文名字了,她都喊他“哥哥”这么“尊重”的喊了他五年,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回复以前那种叫法,他很好奇。

 “我今天遇到缤纷了。”

 邦彦高大的身形为之一颤,他抿紧,握紧拳头,闭上眼睛,下自己因为听到那熟悉名字而悸动的心跳。

 这五年来,他无时无刻想着她,想着当年他是如何强忍著心痛听著她哭喊著不要分手,哭喊著她爱他…而他,忍著身体和心头的痛楚,给她最致命的打击,说著最残忍的话。

 一切只因,他无法保证自己能带给她任何幸福,他要她离开自己,恨他也好、怨他也罢,他不要缤纷因为他耽误自己的青春。

 乾涩的喉头困难的出声音。“她…过得好吗?”

 “她过得很好。”静妮幽幽地道。“在我看来,她过得不错。”

 “她…还是一样吗?”他急切的问。

 “都过了五年,我们都变了,缤纷怎么可能不变?”静妮好笑地道。“她变了很多,外表依然是那么美,但是气质却和以前不一样,她多了股强势的味道,我想…缤纷她真的成了一个女强人。”经过五年岁月的洗礼,缤纷的世故和冷静,已超乎她能想像的,至少…缤纷就比她冷静。

 在意外重逢的那一刻,缤纷没有出惊讶的表情,不像她,一颗心激动的像是要跃出口,缤纷面对她,都是那副淡淡的、应付的笑。

 “那好,那样很好。”邦彦点点头,欣慰地道。

 “Irvihg,你还爱著缤纷,对不对?”

 这个问题让他陷入沉默,久久才回覆道:“她是我一生中唯一爱过的女人。”

 静妮长长一叹。“那么现在呢?你要缤纷回到你身边?”

 他不回答的反应在她意料之中,她早料到了,他最大的愿望,还是要缤纷原谅他,回到他身边来。

 但是…一切都太迟了。

 “我今天除了见到缤纷,还见到一个人。”

 “谁?”邦彦皱起眉头,缤纷身边会带著谁?她的男友吗?

 “纭纭,一个大概三岁的小女孩,她…很像缤纷。”静妮缓缓道。

 邦彦瞪大眼,惊恐地站起身,瘖瘂的开口说:“你说什么?”

 “太迟了,Irvihg,缤纷有了孩子。”静妮眼眶中泛著泪水。“她结婚了。”

 闻言,邦彦痛苦的闭上眼睛,高大的身子猛然倒在皮椅中,吓了静妮好大一跳。

 “哥!你有没有怎样?”她急得马上跑到他身边,察看刚才的举动有没有伤到他。

 “我没事。”拒绝妹妹的关心,他闭上眼,任椎心的痛楚麻痹他的神经。

 缤纷…有了她的幸福,是吗?

 她的幸福,不是他给的,不是他给的…

 “这样也好。”他自己释怀,不去想那些疯他的画面。

 缤纷挽著别的男人的手进礼堂、她笑着亲吻那个男人…为他生下活泼健康的孩子…

 硬是自己不去想,偏偏,那些画面会自动在脑子里浮起,疯他、摧毁他的理智。

 “缤纷觉得幸福就好。”

 大手撑在桌面上,支撑自己全身的重量,拒绝妹妹伸过来的扶持,他探手往办公桌旁一捞,捞到了一把上好桧木制成的…拐杖。

 靠著拐杖的支撑,他步履蹒跚地一步一步走到窗边,透过窗户,看着高挂天边的上弦月和满天星斗。

 他伸出左手,爬了爬头发,月亮映照出他左手掌那纠结难看的伤疤,和他明显不方便的左腿。

 季节转换的时刻,他的左腿就会不由自主的痛,而平时他连久站都有问题。

 这样一个连站好这种小事都做不到的男人,如何能给缤纷幸福?

 邦彦自嘲一笑。

 “你快乐就好。”他叹道。“对不起,缤纷,我从来没说过我爱你。”

 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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